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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驾到_三姝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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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知州神情恍惚地望了望对面那排佩刀执弓的兵士和阿桂,说道:“大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要放水那就放,不要和这帮匪徒商量!”话还没说完,劈脸就挨了两耳光,梁广树登时嘴角淌血。旁边一个高个子蒙面大汉骂道:“奶奶的,刚才你说什么?还想要命不想了?想要命就好好说话。”
    梁知州还算有些朝廷命官的本色,此时也豁出去了,大声叫道:“这伙人都是亡命之徒,挟持命官,聚众谋反~~~”沈铭也喊道:“都是镇上卖猪肉的,为首的叫朱康,还有一个叫王之明,大人可去查查~~~”
    两人话音未落,就被人拳打脚踢一阵,又将他们推进去了。
    阿桂见他们被打,心中很是难过。毕竟惺惺惜惺惺,一朝为官,此刻却落得这般下场。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狠狠心说道:“朱康你听着,梁广树也不是什么好官,死了也死了,朝廷也不心疼他!识相点放了他,还能救活你们几百号兄弟。想想也是积了阴功一件。我也不瞒你,你聚众谋反,那是肯定活不了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你就不肯为这么多人想想?!”
    朱康呵呵笑说:“亏你也是当官的,成者王。败者寇,难道你没听说过么?我们本来就是一帮寇匪,烂命一条,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挣一双。却是赚了。”
    阿桂又想了一会儿,笑道:“那你说,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困在这里等着淹死?”
    朱康似乎也想了一会儿,底下几人议论了一会子,朱康回答说:“看你还算老实,我也实话告诉你。你放我们走,北边过黄河就是平陆县,那是山西界。你弄十来条船。派两个人送我们进山一百里,咱们从此疆场上见!”
    阿桂笑道:“不错啊,你很聪明!我放你。你却不放人怎么办?”
    朱康大声道:“老子混了这么多年,没听人说我说话不算数!过了黄河我就把人质留给你,我们在五十里处换人。”
    阿桂埋头沉思,乱蝶却上前喊话说道:“对面的猪糠兄弟,你把当官的放出来,我跟你们走。我愿意当土匪。怎么样?”
    朱康迎头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的命值钱还是当官的命值钱!你给老子滚一边去。看你小子嫩的很。你在娘胎里,老子就是道上有名的‘黑阎罗’了。”
    被朱康迎头破骂了一阵。乱蝶也不恼,只管笑嘻嘻答道:“你是黑阎罗,我可是黑五鬼,阎罗正好配五鬼么,多好?”
    阿桂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只在一旁默思,此地西去潼关,东去洛阳,都是人烟稠密的地方,又有重兵把守。南边伏牛山和北边隔省的太行山确是逃匿隐藏的好地方。思虑良久,想想还是和公子商量一番。这才走进帐内,把心中的主意说了出来。公子从京师出来原本没想掺和他们的事情,再说她也知道阿桂有胆有略,算是满人中的翘楚,所以也就没想和他争功,索性由着他做。
    阿桂和公子议定,才又转回来。此时,朱康已经被乱蝶忽悠得迷迷糊糊,不知所以。阿桂大声说道:“好,我同意你的办法,不过那边是山西界,不在我的管辖范围,我的人也不能跟你一百里,我们在黄河中心船上换人,从此各奔东西!”
    这次又是里面沉默了,好一阵子朱康才回话说:“不行,一定要走一百里!”阿桂咬着牙道:“我放你一百里,朝廷知道了要我的命!就在黄河当中,不然,你们就等着成池中鱼吧。”
    乱蝶呵呵笑道:“看你们个熊包样!还什么黑阎王呢?敢做不敢当啊!”
    里面又有几个人在小声争吵。好半日,朱康才勉强答道:“好,依着你!不过我的弟兄们要登岸,没有埋伏才换人。什么时候走?”
    “现在!”阿桂斩钉截铁地说。
    朱康哈哈大笑说道:“干脆!现在就现在!”
    阿桂也说道:“好,我可有言在先,你的人敢回我河南府捣乱,我就挖你们家祖坟。”原来,阿桂刚知道朱康家中并无家属,所以就用祖坟来做要挟。听朱康答好,阿桂下了望楼径回岳王庙,召集官军将牟密议军机,直到亥初时分,各营军士方分头行动。
    安排计定,阿桂吩咐将士退居十里。不一会儿,县衙的门突然打开。先头是十几个人出来探路,到外面一看,果然不见有大队官兵。呼哨一声,大约有百十号人踩着泥泞的台阶跑上来。接着又呼哨一声,剩余的又分成几拨,按序走上来,一言不发地整顿着行伍。
    一个官差提着两把油纸灯过去,大声问道:“哪个是朱康?”
    “我在这里。”朱康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挤出来,按捺着激动的声音道:“你有什么事?”官差板着脸将灯交与朱康,一字一板说道:“东西南三面我们大人都已经布防。北面有六只船,一只是我们大人换人用的,五只给你们渡河。这两盏灯照着梁大人,灯灭我们就放箭开火枪,这是阿太尊的钧令!”
    朱康暴怒道:“说好备的十只船,为什么只有五只?叫姓阿的来,不然我们还回衙里。”
    那官差笑了笑,说道:“这里就五只渡船,全都征来了。我们阿大人这会子正约束军队,不能过来。大人有话告你:本就是各安天命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你想回县衙,想杀姓梁的,都听便!”
    朱康也很恼怒,挥着双手对手下吼道:“都回去,我们在这里和姓阿的耗上了!”
    但这些被请来的亡命之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着寂寥的旷野,谁也不肯再回衙里去。正僵持间,东西南三方无数火把星星点点燃起,画角鼙鼓齐鸣,渐渐压过来。朱康见事情不妙,一把抓起那官差,恶狠狠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官差却一点也不害怕。原来,这官差竟是乱蝶,依旧嘻嘻哈哈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嘛,这灯得照着梁大人,再等一会子他们还要放箭呢!”朱康这才命人把梁广树牵过来站在灯下,果然不再击鼓鸣角。
    趁势,乱蝶又喊道:“我们大人说了,投降的没过错,分发每人五十两纹银回家好好种田去,跟着乱党的早晚万箭射死。”
    一下,人群开始起哄。这帮人原本就是奔着钱来的,有钱谁还卖命?于是,有的人躲在人堆里大喊:“走啊!”有的甚至开始大骂:“有钱,走他娘的!”被这么一吵嚷,站得齐齐整整的队伍开始骚动了,顷刻已乱成一团,谁也不留心,几十多名精选出来的官军早混进人群,慢慢贴近了朱康。
    朱康脸上满是汗水,眼看这支队伍已经乱了营,再也不敢迟疑,攘臂高呼道:“向北,渡河!”
    陕州城北墙就建在黄河南岸黄土高埠上,只有一条“之”字形的牛车道蜿蜒而下通向河滩。此时,跟着朱康的人已经走了一半。这些人下了城,远远看见黑乎乎几只船泊在黄河里,立时一阵欢呼雀跃,一拥而上争抢着往船上跳。朱康带着那几个亲信押着梁广树、沈铭等一二十个人,占了第一条船,声嘶力竭地喊叫了半日,根本没有一个人听他的指挥。偌大河滩上厮打声、叫骂声、惨叫声,挤得人落水声响成一片,根本也听不见他喊叫些什么。转眼间朱康自己的船上也挤上了四五十个人,还有的扒着船帮,有的哀告有的怒骂着要上船。朱康此时也乱了方寸,连声喊着“开船”,用竹蒿乱打那些船下的人。正在此时,那两盏灯突然熄灭了。朱康一扭脖子,怪吼一声:“谁他娘的吹了灯?官军就在近处,没听说,熄了灯要放箭呢?你们不怕死,老子还怕死呢?给老子点上,快点上!”
    突然一声冷笑,躲在人群里的阿桂说道:“官军不会放箭!打老鼠还要防着砸了花瓶呢!”
    这一下,朱康傻了。之前他虽然见过阿桂,但只是远远地看着,黑夜中也看不清楚,耳听得声音有些熟,急忙问道:“你………?你是谁?”
    阿桂大喝一声道:“我是谁!你说我是谁?来啊,此时不动手还等何时?”
    “扎!”L

☆、第0118章 做一番大事

二十几个戈什哈在暗中答应一声,一起亮出匕首。朱康一怔间,他手中的梁广树已经脱手。船小人多夜暗,一时不知钻到哪里,一船人顿时乱成一团,惨叫声中,十几个弟兄已着了匕首落水。剩余的有的吓愣了,有的跳水逃命,有的上来厮打,却怎么抵得过训练有素、军令号严的官军?朱康见大势已去,扬着手对其余几只船大声喊道:“弟兄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逃出一个是一个啊!”喊着就要投水,早被几个人死死按定了,一边捆绑一边拳打脚踢,一时间便缚得跟粽子相似。
    “一个也逃不走。”暗中,阿桂的眼中像鬼火一样磷磷闪烁:“你们上岸就知道了,你们要向南,也许能漏网几个。往北,死路一条!”
    这场惊动朝野的谋反案就这么被阿桂轻松制服了。第二日,阿桂清点犯人,写奏折上报朝廷。公子见此事已平,和阿桂道别离开陕州。
    黄河南岸,一个人影从水里冒出头,先巡视了一下周边环境,见无官兵驻防,这才放心大胆地游到岸边。很快,他从水里钻出来,冻得哆哆嗦嗦地快步朝岸上走去。这人就是从船上跳到河里的李明。幸好李明聪明,上船时没有和朱康坐在一起,他选择坐最后一只船,见事情不妙,第一个跳河找活路去了。
    此时,他从河里钻出来,浑身湿漉漉地,深一脚浅一脚地狼狈往前走。这冷的天,衣服又湿了,总得找户人家才是。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有人家?好在他怀里还装着两块火石。找了一个背风地方,点燃一捆柴火才算熬了半夜。
    第二日,天蒙蒙亮,他才辨识方向朝西走去,心道。过了黄河可是山西地界,总算是逃离樊笼了。折腾了一夜,他又累又饿,想着怎么找户人家混碗饭吃才好。
    走了好一会儿,才算见到一处茅草屋。此时,李明也顾不得其他。踉踉跄跄过去拍打柴门。不一时,从里面钻出一个汉子,年纪三十五岁左右,面皮白净,浓眉大眼。见李明如此狼狈。干脆问道:“你是逃离出来的叛匪么?”
    李明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汉子是官军呢,夺路就逃。那汉子一个纵越,翻身过来,一把抓住了李明的衣领,径直把他甩进院内,又说道:“话没说完,你逃个什么?”
    李明见状。装出一番悲苦样儿,说道:“你要问什么?我不过是兴安府逃出来的难民,想讨口饭吃。哪儿是什么叛匪?”
    那汉子呵呵笑道:“你少糊弄我!看你的衣服皱成这模样,明摆着是昨夜渡水而来,连夜烤干的。我听说陕州闹叛乱,我这里和陕州只有一河之隔,难道你不是叛匪么?如果是官军,这会儿早闯进民宅要鸡宰鸭了。还会装扮成你这模样讨饭?”
    李明见这汉子说得头头是道,双膝一软。跪下磕头道:“大哥英明,求大哥救小弟一命。”
    汉子扶起李明。说道:“我也算不上什么大哥,只是同道中人罢了。”
    一说同道中人,李明急忙起身问道:“这么说大哥也是道上混的?可有谋反的意思没有?说真的,我李明正想再联合一拨人谋反呢,大哥可有这想法没有?”
    汉子拱手对李明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谈。”
    李明忙说道:“对,对,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能在这里说?小心隔墙有耳。不对,你这里也没有墙啊,怕谁听来?”
    汉子拉他进屋。只见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用木板做成的床,两只木墩,还有一张石头做成的案几。除此之外,碗筷用具都是采自山林,极为朴素。汉子请李明坐在木墩上,用一破瓷壶烧了点热茶,倒在一个凹状的石杯子里,端给李明。李明接过石杯,吹了吹喝着,又问:“敢问大哥,屋里可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一并让小弟吃点,肚子实在饿得难受。”
    汉子从里面拿出两块冻得硬邦邦的馒头,李明也不嫌硬,嘎嘣嘎嘣地咬着吃了。汉子这才又问道:“你可真是从陕州逃出来的匪徒?”
    李明艰难地嚼着馒头,吐字不清地说道:“不瞒大哥说,我不是匪徒,我是匪首,陕州的暴乱就是我策划的。和我一起的兄弟朱康已经被官兵抓走了,我跳河才逃了出来。”
    汉子惊问道:“这么说,你可是李明?”
    李明也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汉子说道:“陕州暴乱两个匪首的名字一个是朱康,一个是李明。你说朱康被抓了,那兄弟肯定是李明了。”
    李明连连赞叹说道:“大哥真聪明!不做匪徒都亏了。如果我和朱康兄弟之前认识大哥,这会儿也不会失败了。不过,我说,大哥叫什么,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搭个草窝呢?”
    这汉子一听,惹动心思,双眼一红,差点滚下两行热泪。原来,这汉子就是从双蛇山逃下来的小军师武用。那日,他百般劝说段勇无果,躺在房中难以入睡,正在胡思乱想静芳不知在虎头山如何了,隐隐听得山背后传来兵戈弓箭声。他心知不妙,怕官兵晚上偷袭山寨,急忙找条小路从山上逃下来。后来,他听说双蛇山和虎头山都被剿灭了,双蛇山寨主吐血而亡,虎头山寨主被押往京师。他心寒胆裂,也不敢回山寨找静芳,又不能回家找正妻于氏。想了半日,心道,陕州原来有自己一个远方表弟,少不得先来投靠他一番。不想这表弟却去江南了,武用无亲可投,又听说官兵要来平陕州县衙之乱,生怕牵连到自己,只好渡河而来,在这里草草建了一间茅屋,砍些柴火去村中卖掉,再买些吃食,掩人耳目。
    听武用叙及内情,大有志趣相投之意。李明深喜总算找了一个有脑子的聪明人,不比他们这些蠢汉强?武用心怀大志,在双蛇山却不被寨主看重,此时见到李明,对自己钦佩有加,也大生知音难求之感。两人一拍即合,索性仔细商量如何东山再起,好好谋反,做一次大事业才成。
    李明本是一屠夫,这辈子做得唯一雄壮的事情就是劫持了梁广树,占了三天三夜的县衙,其他的大事还真没做过。这会儿和武用商量做大事,少不得心里犯嘀咕,大事,到底啥才是大事?
    武用说道:“其他的不说,我们先在此地招兵买马,等队伍壮大之后,我们就反了朝廷。你们之前的主意不错,朱康,李明,我们起个名号叫“朱明”朝。”
    李明听他拿自己的名字做名号,心中倒也很欢喜,又问:“可是我兄弟朱康已经被抓了啊。”
    武用轻描淡写地说道:“被抓才更好呢,你们之前不是说朱康是朱五太子么,我们就说要反清复明,为朱五太子报仇,岂不是更好?”
    李明豁然开朗,之前只是懵懵懂懂凭感觉做事,这会儿初遇军师,被他这么一开解,陡然豁然开朗。他拍手叫道:“果然是军师,脑袋瓜子就是比我们卖肉的好用。”不过卖肉的也有卖肉的好处,想了一会儿,就把很重要的问题提出来了:“你说要招兵买马?”
    武用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的,没有兵马如何与官兵对抗?”
    李明问道:“可是我们身上没有银子啊,怎么招兵买马?”
    这一次,武用真晕了,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这钱上的问题,他还真不在行,于是,虚心问李明道:“兄弟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能让我一夜之间发财的办法。”
    李明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没有什么好法子,唯一会做的就是卖肉,不过也得有猪肉才行啊,这会儿我从哪儿弄猪肉呢?”
    武用不愧为小军师,想了一会儿,说道:“好,我们就从猪肉开始。”
    李明忙问:“怎地从猪肉开始?不会我又得去卖肉吧?”
    武用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不用,军师我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弄到军饷,你就瞧好吧。”
    第二日,武用扮作风水先生,缓步来到运城县城。他手摇着太极铃念道:“走路的,看道的,家居的,在外的,搏一搏前程,算一算仕途。一百年风水,三百年时运,有灾的消灾,没灾的添福了。”
    连着走了两道街,任他喊破喉咙,硬是没人理会。武用口干舌燥,找了好大一户人家,坐在人家的石阶上。这时,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个着长袍、面目红润的乡绅。这乡绅见了武用,作揖说道:“先生有礼了。”
    武用一见,急忙站起来回礼说道:“老师傅客气了,门生武用见礼了。”
    原来,《易经》本是百经之首。想当年,孔子四十读易,韦编三绝,方大生感慨。孔子原本为儒家之师,如此,却都算是孔子的门生。武用见乡绅年长,故此称他为老师傅,自己谦称为门生。
    乡绅拱手说道:“先生疲乏,可来小室一坐,喝杯热茶再走?”
    武用忙谢道:“劳驾师尊!”L

☆、第0119章 废店遇故人

乡绅请武用进书房,小书童献茶,配了一碟点心。此刻,武用饥肠辘辘,先饮了一口茶,又抓了几块点心吃了。乡绅见武用饥渴,问道:“先生可是腹内饥馁,在下可请厨下做一碗汤饭来。”
    武用也不推辞,说道:“劳烦师尊了。”
    不一会儿,厨下做了一碗“裤带面”端上来。武用双筷子扒拉着三口两口吃了。饭饱茶足之后,武用才开口问道:“敢是师尊要看面相否?我看师尊面目红润,宽额方口,有很大的福相呢。”
    乡绅笑道:“在下姓许名谷兰,爷爷也算是前明时的显宦,后无意为官,好在爷爷在此地颇有一些地亩,足够一家子的生计。在下从爷爷那代起就隐居在此,今日见得先生,也算是一场福缘。”
    武用答道:“弟子姓武名用,至今一事无成,被师尊笑话了。”
    许谷兰见武用长吁短叹,小心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有心事,短三五十两,在下还能负担得起。”
    武用心道,此时不说何时说?见这老者面慈心善,又是前明遗老,保不准会支持自己一把呢。反正讨来一笔是一笔,他又没亏损什么。于是,就把自己和李明准备谋反起义,拥戴朱五太子建立“朱明”朝的意旨和盘托出,好生倾诉一番。
    许谷兰听后,沉吟一番,坦然说道:“我等虽是乡绅,可惜所有私蓄,只有若干地契田产,没有现银可以拿出啊。”
    小军师不愧是小军师。琢磨一番后,说道:“这个你等不用担心。既然你有地契田产,我可找人抵押。如有这样的主顾,却正好换成现银,帮助我们反清复明。建立“朱明”朝呢。”
    此时,许谷兰只好说道:“如果有这样的主顾,在下岂有不愿支助之理?”
    武用大喜,跃然道:“师尊为公忘私,真足令人起敬,我马上就找人接洽。若可暂时抵押,得些现银,充作饷银,等到成功之后,自当加倍奉还。”那许谷兰自然无话可说。
    过了数日。武用真在运城找了一家大户,愿意抵押现银。于是,武用请大户来镇上,到许谷兰家面洽。许谷兰见武用真请来了大财主,也不食言,拿出地契田产,签字画押。事后,许谷兰又做东道主。请大户、武用以及李明坐席。他自己做了首席,请三人坐了宾席,又去镇上喜乐坊找了两个姑娘。开怀畅饮,猜拳行令,赌酒听歌,宾主尽欢,只饮到月上三更,方才回去。
    有了银子。其他的自不必说,武用和李明拿着现银尽去招兵买马去了。
    且说公子眼看着阿桂轻描淡写地平了陕州之乱。正要回京,在路上却遇见一窝蜂难民从东而来。这群难民多半破衣褴褛。饿得面黄肌瘦。公子宅心仁厚,找人问话。原来,这些难民却是从山东而来的。山东连年灾荒,半粒粮食都没有,一家之中多有杀妻灭子吃人事件发生。公子听后,心中很是动容,这般穷苦,不知当地百姓苦成怎样?当地官吏可有贪污恶习?这般想着,公子对暗香说道:“反正无事,我们且去山东走一走。”
    红翠虽有一肚子游玩的心情,但眼见这些难民都是从山东来的,可见山东穷得不成样子,这般去山东有什么趣儿?于是,撅起小嘴,嘟囔说道:“我们去山东干嘛?还不如去我们江南好玩呢。”
    暗香知道公子的心思,但也不甚赞成公子的主意。如果真像难民所说,整个山东穷得叮当响,有钱买不来粮食,那势必会委屈公子。
    乱蝶又有另一番寻思,这般穷困,男女自不会好看到什么地方去,不去也罢。这样,四个人中倒有三个不赞成去山东,无奈公子决心已下,只能勉强遵从。
    他们改道,骑马上官道,经怀庆府、泽州府、彰德府、过大名府,进了山东地界。一进山东地界,果然满目凄凉。一群群的蝗虫黑压压地遮满了天空,像阴霾密布的乌云,又像低空游走的沙雾,一团团缠搅过大地。这乌云沙雾所过之处,漫天遮日昏暗无光。四处传来咂叶啮桑的声音在空中汇成一片,像夏日的骤雨一般令人心惊。起落扫荡间,成顷的谷子霎时间就被吃得一颗不剩。连一根谷茎也没留下。村落里一经蝗虫,像遭到了兵患,所有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公子见了此景,心中好一番难过,这般荒凉,难怪百姓要逃难呢。连着走了十几里地,别说店家了,连户人家都没有。暗香琢磨着这半日,公子又累又饿,想找个落脚的地方,暂时却哪里找去?红翠一直嚷道:“来这破地方干嘛?人家都逃难呢,我们却来这里等着被蝗虫吃?饿死了,好歹有口干粮吃也好啊。”这会儿她也不挑剔吃食好坏,只能能饱腹就行。
    乱蝶也说道:“就是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能住人的地儿都没有,乱蝶的腿都要断了。”
    暗香无甚牢骚,担心公子受累,只管走路。好不容易见见面遥遥飘着酒旗,暗香心道,这下好了,有店家了。
    红翠和乱蝶也瞥见了酒旗,两人同时驾马,一溜烟往前面驰去。不一会儿,公子和暗香也到了。眼前却是一酒家,只是店门紧闭,一个人也没有。红翠敲打半天,也没人来应门。乱蝶按捺不住,让红翠躲开,一脚踹开了店门。进店一看,里面鬼影子也没一个,只有厚厚的灰尘落在桌椅板凳上。红翠进店先去厨房搜了一下,别说粮食了,连稻草都没一根。
    红翠哭丧着脸,揉着瘪掉的肚子哭道:“红翠只道宜春院侍候男人难过,想不到这世间还有更难过的事情。这会子饿得难受,红翠宁愿去宜春院伺候男人去,起码还能有肉有饭吃。”
    暗香瞥了红翠一眼,用袖子擦了擦凳子,请公子坐下,问道:“暗香去烧壶水。公子先喝点热水再说。”
    公子点头说好。红翠又嘟着嘴说道:“烧水喝干嘛?肚子空空,喝水更饿。”
    突然,乱蝶在屋内大叫,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拥过去看。原来,店家房内,齐齐摆着一对小儿骨头。由此猜想,这店里,确实发生过吃小孩的事情。
    公子唏嘘不已,吩咐乱蝶在院内挖个坑,把尸骨掩埋。暗香烧了水,请公子喝了一杯白水,依旧去屋内翻寻吃食去。过了一会儿,暗香回来了,手中依旧空空如也。别说,店里真的一颗粮食都没有。三个人坐在凳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红翠问道:“公子,你说我们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饿死不成?”
    公子也毫无办法,她知道山东闹灾,岂料竟到如此地步?她呆想了片刻,无言可答。
    四人闷坐在店内,各自想各自的心思,四周静得要死。突然,听得外面一阵脚步踢踏声,红翠忙跳起来欣喜叫道:“不会是野兔子进来了吧?我们快起来逮住它,也能垫垫肚子。”
    乱蝶说道:“野兔哪有这么大的动静?”
    正猜测间,店门一推,从外面进来一人。大家瞪眼一看,不由诧异,这人不是别人,却是洛青松。
    公子先反应过来,起身问道:“洛兄怎么在此地?”
    只见洛青松背上背着一个大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见了公子,嘻嘻笑道:“我在京师闲得无聊,有弟子告诉我说,兄弟到山东来玩,所以我也就跟着来了。”
    暗香见他,更加不喜,这洛参将,公子到哪儿都能见到他,可真算跟屁虫一个。
    洛青松径直挨着公子坐下,把背上的袋子放到地上,见公子面前还放着喝残的白水半杯,也不答话,接过来仰脖一口喝了。
    红翠此时只想着吃食,见了洛青松又不是馒头,没多大的兴致,只管嘟囔说道:“饿得要死,为啥进来的不是野兔呢?”
    洛青松听此话,笑道:“红翠姑娘怎么不喜欢见我啊,嘴里嘟囔什么呢?我只听见野兔野兔的。”
    红翠揉揉自己空空的肚子,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都饿成什么样了?见你有甚好喜欢的,倒不如两只兔子好。见了兔子还能宰了吃,见你能宰吗?”
    洛青松说道:“见我怎么不能吃?如果是你家公子吃我,我也心甘情愿呢。”
    红翠先呸了一声说道:“都这会儿子,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你要真有心让我吃,先割块肉让我煮煮吃了。”
    洛青松呵呵一笑,打开脚下的袋子,只见里面尽是晒干的牛肉、馒头干;甚至还有晒干的萝卜干。这下,红翠眼睛发亮,一步窜过来,馋涎地看着吃食,眼巴巴地说道:“好哥哥,俊哥哥,红翠老想你了。”
    乱蝶此时也不喊累,一个跳跃飞步过来,伸手就要抓牛肉干吃。洛青松一巴掌拍过去,斥道:“少来!”
    他却拿了牛肉干递给公子说道:“谁给你们吃的?这是给我家兄弟吃的。”L

☆、第0120章 钦差刘统勋

公子陡然见这些吃食,心中也是一动,但她性子一向稳重惯了,脸上也不见怎生喜欢。洛青松依旧占着麻袋,笑嘻嘻对公子说道:“兄弟我想得周到吧,所以我说么,这世上只有我最惦记我家兄弟了。兄弟你要怎么谢我?”
    虽然每次洛青松总能在危难之时出现,但每次都用这种要挟手段,让公子很是不耐,心里虽喜,嘴上却说道:“谁要说吃你的东西来?”
    洛青松也不恼,起身呵呵笑说:“也是啊,兄弟既然不稀罕我的吃食,我却要走了。我可告诉你们,前方百十里地,一户人家都没有,你们好自为之吧。”
    听此话,红翠不干了,急忙拽住洛青松的衣角说:“我家公子不稀罕,我们很稀罕,还望洛哥哥高抬贵手,留下些食物给我们。回到京师后,红翠一定加倍偿还。”
    乱蝶也求道:“就是就是,洛参将可是大大的好人,怎么能看着我们饿着呢,再说我们也是一起从京师出来的。”
    洛青松抬手甩开他们,断然说道:“我洛青松最是无情无义,凭什么要把食物留给你们?不打劫你们就算好的了。得,我还有事要做,恕不奉陪。”
    眼见洛青松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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