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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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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知道后十分生气,禁止你母亲终生不得嫁人,可是后来,那些人在寻找你母亲的途中,却发现她不但嫁了人,而且还产下了一子一女。”
“你现在应该能想到,为什么你大兄会被刺杀?而你以后……恐怕也会重复你母亲相似的命运!”
听完贾后的一番话后,乐宁朦不可谓不震惊,她的确有在藏书阁典籍中看到过有关于母亲的记载,甚至帝王起居录中还有一页专门写了她侍寝惠帝一事,却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事实。
那么母亲的死到底与谁有关呢?若不是贾后,又会是谁逼死了母亲?
齐王见她神情大恸,连忙命身边的人倒了一杯金屑酒逼着贾后喝下,贾后不喝,两名太监便使劲的掰开了她的嘴,强行的灌了下去。
毒药发作,在一阵腹痛如绞之中,贾后长声大笑,突地看向乐宁朦道:“乐宁阿朦,本宫不会看错,你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不愿与本宫合作,难道你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呵呵呵……本宫能想象得到,未来的天下必会因你而大乱,真是可惜,本宫看不到山河洞开社稷倾覆的那一天了!”
贾后最后的这一句话说得意有所指,乐宁朦不由得紧握了拳头,神经紧绷了起来,而就在这时,赵王突然上前,对齐王说道:“贾后说得没错,这小姑子心机深沉又貌美绝伦,将来必定是祸国殃民的祸水,这一次宫变,你我差点都遭到她算计,难保将来她不会以此来对付我们,不如杀了她,以绝后患!”
说罢,命令身边的侍卫道:“来人,放箭,杀了她!”
☆、第080章 天时是什么
“来人,放箭,杀了她!”
在赵王的一声令下时,黑压压围在椒房殿外的禁卫军齐刷刷的向前涌进一步,皆举起了手上的弓箭,然而就在这时,齐王突地一声高喝:“谁敢!全都给孤王将箭放下!”同时,他将天子的诏书举了起来,凌厉的目光扫视向了众人。
众侍卫蠢蠢欲动,踌躇不前,齐王再将目光投向了乐宁朦,向她伸出手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姑子,你过来,到孤的身边来,从今以后,你跟着孤,孤会护着你!”
乐宁朦看了看那寒光凛凛的一支支对向自己的弓箭,再看了看赵王与孙秀,又看了看齐王,忽地摇头笑道:“兔死狗烹的道理我懂,此事我也料到自己会有如此下场,倒是不必了!”
齐王眸中的目光倏地一凝,露出了一抹惋惜和不敢置信,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如此性命危急的关头,乐宁朦竟然会拒绝他,然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便是刚才他的一句话就足能置乐宁朦于死地。
“这个小姑子要么就自己得到手,要么就毁了她!”这是曾经孙秀对赵王说过的一句话。
此时的赵王见齐王对她势在必得,心中的戒备更是严重,想也不想的高喊了一声:“放箭!”
一声令下,霎时间,“嗖嗖嗖”破空而出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堂之中连发回响,齐王甚至都不敢睁眼去看,而哑声高喊了一声:“不要——”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竟见乐宁朦突地一挥袖,一扇屏风横在了她面前,而殿宇的上空也陡然大开,三个人影从空降了下来,这三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盾牌,将纷纷射去的箭雨全都隔扫了去。
这时,轮到赵王与孙秀大惊,就见一个面戴白玉面具的人将乐宁朦护在了自己怀中,手中持着长剑,怒目看着他们,厉声道:“无耻,若不是她只身犯险,为你们布下此局,你们如何能废掉贾后赢得现在的胜利,如今却要过河拆桥,将一个小姑子杀人灭口。两位皆是宗室之王,素有贤名在外,竟行能如此卑鄙之事!”
齐王没有说话,在看到乐宁朦安然无恙时,他竟似有些高兴的轻舒了一口气,而赵王却冷声笑道:“你又是何人?头戴面具,身份不明,来此宫中,莫不是要行刺客之事?”
这话问得是极为可笑,若是刺客,也不必在此跟他们说这么多废话了,谢容且冷笑一声没有接话,但就在此时,殿外又有一阵强劲有力的脚步声疾奔了进来。
“皇上有旨,贾后废黜,此事到此为止,齐王殿下与赵王殿下不可伤及无辜!”
一个声音传来,赵王倏地回头,就见正是王济披着战袍威风凛凛的向他走了过来。
“赵王殿下这是干什么,难道事成之后,想独占功劳,杀人灭口么?”王济怒声问道。
赵王脸色一黑,忙赔笑了起来:“王将军说的哪里话,孤以为这小姑子乃贾后身边的人,只是想清除贾氏余党罢了,既然皇上有旨,不可伤及无辜,那便算了吧!”
赵王说完,脸部的肌肉暗暗的跳动了一下,满不情愿的抬手,让手持弓弩的禁卫军都退了下去。
“收兵!”
王济立刻来到了乐宁朦的面前,关切的问:“阿朦,无事吧?”
乐宁朦摇了摇头:“无事。”
“赵王竟如此卑鄙,此事我马上就去上奏皇上!”王济一拳打在了一旁的屏风上,恨声道。
“不,王将军先不要去,此时还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朦的事情只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乐宁朦没有将余下来的话说下去,王济已心领神会,忽地,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谢容且,好奇的问道:“你是谁?”
谢容且一时并没有回答,而是冷眼看了王济片刻,突地沉声说了一句:“她是我的卿卿,你说我是谁?”说完,直接将乐宁朦横抱了起来,穿过人群,直接朝着椒房殿外走去。
王济愕然,看了贾后的尸体一眼,连忙唤来了王显,示意他派人跟了上去。
齐王也带着兵马退下。
赵王见乐宁朦被人带出了皇宫,心中极为不甘,而孙秀便私下里劝他道:“明公莫急,不过一小姑子而已,以后我们还可以从长计议,现在当务之急,我们该想的是如何控制住朝政,将大权握在自己手中,小人担心……”
“担心什么?”
孙秀附在他耳边说道:“小人还有一事未来得及禀报明公,小人借鲁国公之手派去矫诏杀太子的孙公公竟莫名的被杀了,尸体就在从前幽禁太子的许昌别坊,而太医令程据却已失踪,这几日小人都派了人去他家里寻找,但却没有任何线索和踪迹,小人怀疑……”
赵王的神色一变,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他哑声道:“你的意思是,太子他……”
“嘘——明公切勿心慌乱了分寸,不管太子是真死还是诈死,反正在世人的眼中,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只要我们统揽了朝中大权,即便是他敢再回来,我们也能提前杀了他,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清洗朝堂!”
于是,便在次日,赵王对朝堂进行了一次大清洗,贾氏一族被夷三族,自是不必说,而曾经那些巴结鲁国公,谄侍贾后的王公大臣们算起来,几乎占了朝廷的一大半,因被冠上了“贾氏党羽”的帽子,皆被灭了满门,整个京洛再次人心动荡,几乎人人自危。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倒霉的竟然是刚正不阿对社稷有功的司空张华,所给的罪责是:“身为司空,储君有难,力谏不得,当以死谢罪!”
张华为元老重臣,一生清廉,德隆望尊,颇受人敬仰爱戴,竟然也落得一个被夷三族的下场,一时间,朝中众臣都寒了心,京洛士族也对赵王之行为多有鄙夷,尤其是赵王在清洗朝堂之后,竟矫天子诏自封为相国,侍中,统揽内外朝政,作为他心腹宠臣的孙秀被封中书令,辅国大将军,集军事,庭审,内政三宗大权于一身,从此之后,朝中的政务,大臣们所递上去的奏折,几乎都经过了孙秀的手中。
除此以外,赵王还免去了王衍尚书令的职位,理由是,王衍竟在储君有难之时,不但不为太子求情,竟然还让自己的女儿与太子离婚,赵王找了另一个人来代替王衍的职位,而这个人就是乐彥辅。
而作为此次宫变打先锋的齐王却仅仅只被封了个游击将军,假节,镇守许昌。
齐王心中怨愤不已,在临出京都之时,却想到了贾后临死前,问过乐宁朦的一句话:“你说的天时,它真的会出现吗?”
什么是天时?那个小姑子手中到底还有什么筹码?仅凭一双素手,一颗七窍玲珑心,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姑子,竟然能将贾后玩弄于鼓掌之上,就连他与赵王都成了她手中的棋子,如此智慧过人的女子还真是世间少见。
再一想到那一幅冷魅绝艳的容颜,那幽绝凌然的气质,齐王的心便顿时激涌了起来,他回头望着皇城,望着那彤云密布下巍峨的宫阙,唇角也慢慢的勾了起来:我迟早还会再回来的!
而就在齐王离京的这一日,天象大变,京洛又发生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
此时的乐宁朦被谢容且再次带到了那片海棠花海的小山坡上,夜尽天明之后,朝阳初升,大地仿若从混沌中初开,空阔辽远。
“天终于亮了!”乐宁朦望着那一轮红日,叹道。
“这一次你差点死于乱箭之中,你知不知道。”谢容且有些生气,“卿卿,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你以为,就算我答应了齐王,赵王就会放过我吗?齐王的相护只会更加激起赵王的灭口之心。”乐宁朦看向谢容且,笑道,“再说了,师兄你不是来了吗?”
听得这一句,谢容且不觉心中一暖,不禁揽了她的双肩,低声道:“倘若我来迟一步,可怎么办?卿卿,以后不要玩这么危险的游戏,我真的会很害怕……”
害怕什么?
感觉到谢容且声音都有些发颤的乐宁朦回头看向了他,看着他那一双从白玉面具后面所露出来的眼睛,沉吟了片刻,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我赢了,不是吗?”
谢容且怔了怔,更加的拥紧了她,含了一抹晶莹道:“是,你赢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对贾后所说的天时到底是什么?”
天时?
乐宁朦笑了起来,她抬头望向天空,指着空中那一轮红日,轻声笑道:“师兄,你看——”
☆、第081章 想要你的人
“师兄,你看!”
当乐宁朦指向天空中的那一轮红日时,几乎是突然的,谢容且感觉到天色渐渐黯沉了下去,而空中好似有一轮黑色的球体逐渐向那一轮高升的红日靠近,直至其璀璨的光芒逐渐消失,只余最后一道圆形的光环,大地顿时陷入漆黑的混沌之中。
饶是重活了一世的谢容且都看呆了眼,似乎这才想起,前世太子被杀的那一年,的确有出现过天狗食日之象,而在如今的时代,日食之象被人们视为大凶之兆,甚至象征着一个国家的衰败与灭亡,看到这日食之象,谢容且也算是彻底明白,乐宁朦所说的这个“天时”为什么能让贾后如此信奉了。
“春秋时晋人伯瑕曾说过一句话,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日食对于人们来说,便是不祥之兆,亦指君王不德,国之不幸,汉文帝执政期间,曾因为发生过一次日食,将其视为天之罚,而罪己诏!”乐宁朦说到这里,看向了谢容且,“贾后深以为信,日食之象便是她的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斥责太子无德,大晋危亡,须由她来改朝换代的机会,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也不是没有人利用所谓的神权来迷惑百姓,从而达到她统冶天下的目的……我将这日食之象以及一个女皇的故事告诉了她,便能让她对我深信不疑。”
“所以,她败在了自己的自以为是以及彭湃的野心之中!”
说到这里,乐宁朦又苦涩的笑了一笑:“说起来,贾后的确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她可以远比当今天子司马衷做得好,甚至很有可能会比太子做得好,可惜……”
“可是她不该怂恿她们贾氏一党的权臣鱼肉百姓,阿朦,你没有做错,不要自责!”谢容且安慰道。
“是,我没有错,可是,我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原以为母亲的死与她有关,可没有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
看到乐宁朦的眸中渐渐渗出来的晶莹,谢容且心中一痛,又抱紧了她道:“她说的话也未必能信!”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还有什么理由欺骗于我?”
谢容且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轻声安慰了一句:“卿卿,不要伤心,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
乐宁朦靠在谢容且的肩头,也喃喃道了一句:“是,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我不伤心,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何况这天下的棋局已经布开,我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棋局?什么棋局?”谢容且愕然的问。
乐宁朦便笑了起来,她道:“既然是下一局天下之棋,我当然不可能只走一两步!”
此时,齐王带着兵马刚出京洛之时,大地便已陷入混沌之中,看到那那一环金光璀璨,渐渐被黑暗吞噬,又慢慢的冲破云霄束缚而出时,齐王也似想到了什么,也惊叹了一句:“原来如此,这便是她所说的天时!”
“人若行走在钢丝之上,如何才能克服心里的恐惧,在险象环生之中求生存!”
“齐王殿下,走在最高处的人不一定是最后成功的人,而最后成功的人往往都是最能隐忍的人,当你看到别人紫莽玉带,春风得意的时候,不必羡慕,因为你不知道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想到乐宁朦在宫中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齐王心头震了震,反复的思索了良久,终将她曾经给自己的一份手书拿了出来,这份手书原本只是贾后让他牵制诸王拥她为女皇的诏令,现在仔细一看,竟发现里面有一些字的字体与其他字体迥然有异,他仔细的将这些字连起来默念了一遍,眸中的光芒不禁大亮,顿时就朗声大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蓦然间,他低吟了一句,所有兵士们都奇怪的看向了他,只听他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突的长袍一挥,厉声下令道,“走,去许昌!”
日食之象再次令京洛局势变得紧张起来,人心大动,甚至有人道出,这是上天对赵王昏聩,乱杀无辜所示的惩罚,也是对太子之逝的哀痛。
已自称为相国的赵王也变得日渐恐慌起来,便叫来孙秀为其出谋划策,孙秀便道:“既然贾氏余党已然清除,明公不如再对有功之臣多加奖赏,再提拔一些士族子弟弥补空缺职位,一来可培植一些有用的人,二来也可安抚民心!”
于是,赵王又下令宣布以“仁恕”来冶国了,大力举荐新近之士,凡世家子弟,满十六岁者皆补官爵,此次封官加爵者,算起来竟然多达二千人以上,因封官者都要戴着一顶貂皮帽,然,又人数众多,貂不够,孙秀便建议赵王以狗尾来续,这便也是后世人所说的:“貂不足,狗尾续!”
乐宁朦自然不会理会这些,这一日,她再一次的来到了天香楼,找到了萧吟雪的吟霄阁。
见她到来,萧吟雪仍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笑着打趣了一句:“哟,摄月君今日怎么得空,到我这琴霄阁来了!”
乐宁朦将门关上,走到了她的面前,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他现在人在何处?”
萧吟雪眯着眼睛笑了一阵,似乎根本不愿回答她的话,而是不停的吩咐楼中的姑娘们快些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出去迎接客人。
乐宁朦见她神色有异,立刻将她抓到了一旁,冷声再问:“萧三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太子现在人在何处?”
听到她直接道出太子两字,萧吟雪的脸色便变了,她沉吟了半响,突地道:“你跟我来!你师兄曜光要见你!”
“师兄?”
在听到这两个字时,乐宁朦有些发愣,但萧吟雪没有给她多加反应的时间,便拉着她来到了吟霄阁的后方,那里是一大片的竹林,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正坐在一石墩上弹着一架焦叶琴。
琴声悠越而清凌,自他的指间流淌了出来,在整片竹林之中合着风声回荡。
乐宁朦的心顿时静了下来,慢慢的朝着那人影走近,直到离得只有三步之距时,她才停下脚步,看着同样戴着白玉面具却令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师兄!”她唤了一声后,谢容且才抬起头来,看向她,笑道:“来了?”
“你找我有何事?”她问。
谢容且便唇角一弯,笑了起来,指尖继续挑着琴弦。
“今日,我想通了一件事情……”他道。
乐宁朦有些奇怪的看向了他。
“何事?”她问。
“你是不是说过,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愿以此回报?”
乐宁朦沉吟了一刻,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便也斩钉截铁的答了声:“是!”
当这个“是”字一落音,谢容且手下的琴声也嘎然而止,他突地抬起了头来,看着她含笑道:“那么,我现在就想……要你的人!”
☆、第082章 他揭开面具了
他说:“我现在就想……要你的人!”
他说这句话时,眼眸戏谑含笑,却又极是慎重认真,几乎是猝不及防地,乐宁朦一时间呆住了,怔怔的看着他,耳边只余风声徐徐,竹叶轻响。
此时正值深秋,晨风略寒,正所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疏影横斜的竹林中空余虫声啾啾。
直过了好半响,乐宁朦才不自然的答了一句:“师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谢容且便笑了起来,他将放在膝上的冰丝焦叶琴推到了一边,长身而起,缓缓的走向了乐宁朦,而随着他的走近,乐宁朦也只觉心跳加快了三分,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去,却在这时,谢容且突地伸手,就将她的素手抓到手中,放在他潋滟的唇边轻吻了起来。
“如果说我是认真的呢?”他看着她,笑问道。
手背上微凉的酥痒令得乐宁朦更加不自然的骤然收回了手,那如羽毛般拂过的感觉令得她双腮微红,她向后退了一步,沉吟半响,回道:“对不起,师兄,我是说过愿以我所拥有的任何一切来回报你,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我今日来是有重要事情的,若你无其他事,我便要走了!”
说完,乐宁朦头也不回的,转身大步朝竹林外走去,而就在她向前跨出两步时,身后又传来谢容且的声音道:“等等,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乐宁朦猝停了脚步,沉吟一刻后,便慢慢的转过了身来,而就在她完全转过身的一刻,谢容且便将他脸上的白玉面具缓缓的揭了下来,那光洁如玉的下巴之上,精致华美的五官慢慢呈现,谲艳的凤眸,挺秀的鼻梁,以及那潋滟的泛着水润之光的红唇,皆如诸神打造般,让这张脸呈现出一种世间万物都会失色的妖异的华美。
这一瞬间,乐宁朦只觉心跳陡然停止,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知是痛苦还是愤怒的复杂情绪在心底曼延,她将双拳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握紧,直看了谢容且很久,才道:“竟然真的是你!谢容且!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看到乐宁朦幽深的眼底深处所泛出来的痛色与失望,谢容且亦觉得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不止一次想过,当自己以真容与她相见时,她会是什么反应,却没有想到她问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卿卿,你这话是何意?”他问。
乐宁朦含着一缕晶莹,不觉轻声苦笑了起来:“我突然间想明白了,原来是我自己太过愚蠢,一直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上,你如此欺骗我,不就是为了满足你征服的私欲,利用我来达成你乱天下的狼子野心吗?如今贾后已死,赵王执政,诸王必会起事,到时天下大乱,你的目的是不是已达到了?”
听完乐宁朦的这一番话,谢容且也犹为吃惊,眼底不禁泛出几近破碎的幽光。
“卿卿,你怎么能这样想?”他道。
怎么能这样想?乐宁朦冷然的轻笑了一声,心中暗道:前世的你不就是这样,一直隐于暗处,看似风流不着调,却原来是东海王的幕僚,若不是最后的那一战,绿姬的一番话,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原来一直在背后算计自己的人就是你,就是你谢容且!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君当十分明白!”冷冷的说了一句后,乐宁朦又道,“罢了,我毕竟承了你的情,欠了你几条人命,如若你要我还,便拿我的命去就是了!若想让我委身于你,却是不可能,我乐宁朦还没有下贱到这种地步!”
说完,乐宁朦那冷凌的目光便如刀子一般的捅进了谢容且的内心,直绞得他的心口阵阵绞痛,前一刻,佳人还在怀中,任他亲吻指尖和手背,仅仅是揭下面具,便已是形同陌路。
“卿卿,我便令你如此可恨?”他道。
“不要再叫我卿卿,谢容且,此生我与你必不能相容,以后若是再见,你最好还是以直面目示人!”冷讽的说完这一句后,乐宁朦便甩袖向竹林外奔了去,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直到奔出离天香楼甚远的巷子里时,她才停下脚步,捂着有些疼痛的胸口蹲下了身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谢容且?”她喃喃的低念了一句,不自禁的咬紧了下唇,竟将那唇瓣咬出了血来。
而此刻的谢容且心中也极为痛苦难受,乘风立于竹林之中,他飘然的风姿颇有些遗世而独立,然而却透着一种极为悲怆的寂廖和孤独。
萧吟雪看得心疼,便走近了他,道:“谢郎,你这又是何必?既然她如此难以接受,何必急于这一时让她知道你的身份!”
谢容且看着乐宁朦离去的方向,默然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萧吟雪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突地问了一句:“太子现在如何了?”
“我已让越影将他安置在一了个隐蔽安全的地方,这你大可放心,除了我与越影,没有任何人知道。”萧吟雪回道。
“孙秀曾派人去过许昌别坊,那日我们并没有来得及处理掉孙虑的尸体,想必他们也已怀疑到太子尚在人间,而这件事情,最直接危害到的人就是阿朦,赵王必会派人去监视她,而一旦她与太子见面,她的处境便会相当凶险。”他说道。
“所以,这便是你宁可让她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也要让她立刻离开这里的原因?”萧吟雪道,“不过,这丫头向来死心眼,她还会再回来的!”
谢容且便笑了一笑,叹道:“是啊!她的确是死心眼,敢于布此天下之棋局,光是这份智慧与胆识便叫世间丈夫汗颜,不过,前世的她便也是这样啊!也是这般骄傲从来不肯屈服于任何人!”
听到他言语中提到的前世,萧吟雪心中凉了凉,不禁也有些心酸感伤起来。
“谢郎,我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你!”她忽然认真道。
谢容且看向了她,见她神色肃然不似从前,也收敛了心神,问道:“何事?”
萧吟雪沉吟了一刻,将朱唇凑到他耳边道:“成都王密秘回京了!”
☆、第083章 CD王归来
成都王密秘回京了!
听到这一句话的谢容且倏然一惊,目光泠然的看向了萧吟雪。
“你确定?”他问。
萧吟雪点了点头,答道:“确切的说,成都王在三个月前没有立即去到邺城,他在荥阳逗留了一段时间,应该也是在等时机,坐观虎斗,而且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招揽人才为自己所用!”
谢容且闻言,不禁将拳头紧握了起来,前世的那些事情历历在目,他十分清楚,成都王是凭借什么手段将师妹阿朦得到手的,这个看似纯澈不染纤尘的少年,若动用起心机来,其实比谁都要可怕!
一想到前世,师妹便是毁在了这个人的手中,谢容且的心中便涌起一阵刻骨铭心的恨意。
“你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吗?”隐忍的沉默了一阵之后,谢容且再问。
萧吟雪点头道:“知道,我已安插了人在他身边,成都王与王济素有交情,然,回到京洛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去找王济,而是隐藏在了淮南王的府邸之中。”
“淮南王司马允?”谢容且也喃喃了重复了一遍,说道,“是了,如今贾氏一族被灭,在世人的眼中,太子已逝,朝中呼吁声最大的便是淮南王司马允,淮南王甚得民心,又是中护军的领袖,其人刚毅沉静,深受将士们敬佩,如若想将赵王拉下台,淮南王确实是一枚最好的棋子!”
萧吟雪接道:“听说,淮南王一直在密养死士,皆是淮南一代身手不凡的剑客,现在人数已达八百人,而且自赵王总揽朝政以来,淮南王一直称病不上朝,想来对赵王的野心也十分不满了。”
谢容且便笑了起来,冷讽道:“何止是淮南王不满,恐怕天下的士族百姓都会对赵王的行为不满,他明面上是提拔了许多士族子弟,大肆封官加爵,可所封官者皆良莠不齐,貂不足,狗尾续,如孙秀这般的小人也能任中书令,辅国大将军,代替赵王总揽朝政,那些真正有才干的人又怎会甘心居于如此卑鄙不堪的小人之下?”
“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来下一局棋,怕是淮南王要取胜了?”萧吟雪又笑着接了一句。
谢容且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那也未必!”说着,他的目光又变得有些凄清起来,低声道了一句,“其实,赵王与孙秀根本不足为虑……”
“你担心的是成都王?”
一提到成都王,谢容且的眸子便微微缩了一缩,扶在塌几上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抓紧。
“不错,成都王与匈奴质子刘渊交情非浅,其人在我大晋朝时,多得他照扶,其部将石勒又可称得上是战神,有此二人相助,此人以后必成大患。而且……”说到这里,谢容且的神色又黯了一黯,一缕锋锐的厉芒自他眸中闪过,他抿了抿唇,似沉浸在了某段往事之中,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在最后低低的沉吟了一句:“这一世,我必不能再让他得成!”
此时的淮南王府中,一名身着冰蓝色长袍的华贵少年正坐在一石墩之上观赏着园林里的风景,他的身边坐着一位衣着简朴的小僮。
“不过三月的时间,没想到京洛便已天翻地覆,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啊!”
“郎君,你说的她,可是三月前,在清风客栈遇到的那个小姑子?”小僮忍不住接了一句。
成都王便笑了起来,煦日之下,他的笑容还是那般清浅而纯澈,如一泓清泉,让人一见之下便容易生出亲切之感,他用手轻轻的摩挲着袖中的一枚锦囊,没有回答,但神思已然飘远起来。
这时,一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匆匆向他走了过来。
“主公——”那男子走到成都王面前时,拱手称道。
“怎么样?可有打听到她的消息?”成都王问。
男子便点了点头,严肃的答道:“依照郎君的描述,那小姑子应就是半月之前在金谷宴会上以其才华赢了在场所有名士的乐令之女,乐氏宁朦,听说太子被废之后,贾后曾连发三道懿旨请她入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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