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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骄-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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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如此激动,心中感激之情简直可用汹涌澎湃来形容,可乐宁朦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依旧淡淡的看着她道:“我出去的时候,便已对你说过,若是主母叫你过去问话,你大可以将我的事情全部告诉于她,不然,何致于斯?”
  女郎这是在责怪于她?
  可即使是责怪的语气,她也听得出来,便是为她好的,阿弦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说道:“女郎待我如此,阿弦又岂可出卖女郎,做那狼心狗肺之人,若是那样,阿弦此生良心何安?女郎,这辈子阿弦便是死,也绝不会做任何出卖女郎之事的。”
  “好了,你起来吧!”乐宁朦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一声,真是连教都教不聪明的丫头!她又转过身来问,“我昨夜晕睡的时候,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昨夜?”一提到昨夜,阿弦便立刻想到了那个载着白玉面具的郎君,但为了女郎的清誉,这件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蓦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她便答道,“女郎晕睡之后,主母便让姜妪去陈家将阿弦赎了回来,刚回府的时候,阿弦碰到了王郎君,王郎君对阿弦说了一句话,要阿弦转告女郎。”
  “王澄?他说什么?”乐宁朦狐疑的问,此刻她想到的是,她让王澄托信于太子妃的事情,如今八月即近,朝中局势怕也是对太子越来越不利了,也不知王澄是否有将她的话转告于太子妃王惠风,而王惠风到底会不会信他所言?
  她这般思忖时,阿弦却是答道:“王郎君说,若此生不能娶女郎为妻,便绝不会再碰女郎一分一毫,他还说,让女郎……等他一年!”
  说完,阿弦望着乐宁朦,脸上难掩喜色,“女郎,王郎君此言,是不是向女郎作出了承诺,一年以后,他便可以娶女郎为妻了?”
  一年以后?乐宁朦唇角弯了弯,不禁揶揄的苦笑了起来:一年以后的京洛便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到时候各大世族都想着怎么在险象环生的政权更替中保全自身,而作为琅琊族长的王衍更是为了不卷入政权纷争,托病辞官而做出了颠狂杀女婢的行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同胞兄弟娶她这样一个庶女为妻呢?何况那个时候她已是尚书令乐广的女儿,而她的父亲亲承玺绥拥赵王司马伦继位却是受世人轻鄙的。
  看到乐宁朦脸上那似笑非笑的冷讽表情,阿弦面上的喜色也裉了去,不解道:“女郎为何不高兴?嫁与人为妻,不正是女郎所愿么?何况还是琅琊王氏的王郎君……”
  乐宁朦笑了笑,没有回答,却是说了一句让阿弦不懂的话:“是你的便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如何强求也未必能得偿所愿。”
  说完之后,她便又正色向阿弦吩咐道:“去帮我取件氅衣来吧?”
  “是,女郎!”
  阿弦取来了一件纯青色的广袖大氅,披到了乐宁朦的身上,问道:“女郎这是要去哪里么?”
  “我去看看祖母!”回府至今,除了当日拜见祖母外,她还不曾去向乐萧氏请过安,而昨日她晕迷的时候,虽意识不清醒,却还能依稀听到屋子里那些人如何的唱戏打坐,祖母对石氏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便在她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隐隐感觉母亲的死,祖母一定是知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的病倒而对石氏说出那样一句话来!
  不过,可惜的是乐萧氏这一病,神志好似又有些不大清楚了,乐宁朦去看她时,她甚至一时还记不起她是谁了,在她头上摸了才半天,才说了一句哭笑不得的话:“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真漂亮,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乐宁朦最终只得在她塌前拜了一拜,含着眼泪离去,乐三娘便在她面前冷嘲热讽道:“呵,想在祖母面前佯装尽孝道,以求能博得你在乐府中的地位吧!只可惜啊,祖母连你是谁都忘了,乐宁朦,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想从祖母这里打主意,可真是用错道了,现在乐家的中馈都是我母亲操持的,她才是这乐府中的主母,你这辈子永远都是一个卑贱的私生女,是绝不可能入我乐家嫡系族谱的!”
  乐宁朦没有理睬她,只管走着自己的道,从容远去,乐三娘见她不予理睬,却是更加来气了,狠狠的跺了跺脚喊道:“乐宁朦,那日你戏弄我的仇,我一定会报回来的,你等着瞧!”
  到底是谁戏弄谁?为什么有的人明明自己犯了错,却非要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如此不知悔改,以后也别怪我不顾念血缘之情!乐宁朦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理会。
  回到枫亭院后,石氏便装模作样的来看她了,还送了好些衣物与点心,并将乐三娘叫过来,逼着她向她道了歉,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乐府中还算风平浪静,除了乐彦辅时常行走于东宫,每日至晚而归,眉宇尽现忧愁,长嗟短叹之外,府里的女人们却是一切如常,再也没有人敢来枫亭院闹事了。
  转眼,八月初一的金谷宴会到了,这几乎是满京洛士子们所期盼向往的一日,这一日,石崇的金谷园中会聚集当世最为名气响亮的士人名流,那些衣履贵族,名声霍霍的文人雅士皆会汇聚于此,飞觞对饮,清谈交流,而赴此宴会的人成名的,或不成名的都有机会在此留下脍炙人口的诗篇。这对一些寒门士子来说便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也许就能凭着一句话一篇诗文一举成名,流芳百世。
  同时,这也是姑子们一展风采,孔雀开屏的机会,这个时代民风开放,姑子们也可学那名士之风以其才学博取声望,为自己挣得一份好姻缘。
  一大早,乐府里的姑子们便已将自己打扮得绮丽娇艳,一个个脚踩着木屐,舞动着大袖翩翩的衫子来到玉香院了,那秋风一吹来,整个院子便衣衫飘飘,颇有些絮柳拂风之态。
  石氏也给乐宁朦送去了衣衫,阿弦打开了匣子一看,见里面盛放的竟是一件闪泛着金粉之光的鲛绡云纱,不禁也惊得张大了嘴。
  “女郎,是绞绡云纱啊!主母竟然舍得给女郎穿这么名贵的鲛绡云纱!”阿弦叹道。
  这也不是第一次见鲛绡云纱了!石三娘不就给过一次吗?所以乐宁朦并没有多少惊奇,她看了一眼,眼神一变,却是命阿弦将这装着衣衫的匣子重又收了起来。
  “女郎,为何不要呢?府里的姑子们都将自己打得漂漂亮亮的,就想借此机会能偶遇如意郎君呢!”
  乐宁朦笑着说了一句:“这衣衫很香。”
  “香?”阿弦不解,“香不好么?”
  “不好!”乐宁朦严肃的,果断的答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那立在门外偷听的三个婢女,低声说了一句,“会勾起人的**!”
  “啊?”阿弦还是半懂不懂的疑惑了一声。
  乐宁朦又道:“还是将我那件白袍拿来吧,还有皂靴!”
  “女郎这又是要作郎君打扮?”阿弦不免又有些失望,心中暗想道:女郎明明长得很美的,若是穿上这鲛绡云纱和木屐,那种从骨子里所透出来的魅惑和风流恐怕是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姑子们也不能及的,可为什么就偏偏喜好穿男装呢?
  “阿弦,我此去金谷园,可不是去觅什么如意郎君的。”仿佛洞察到了她的心思,乐宁朦肃声道,“去将我的白袍和皂靴拿来吧!”她说这话时,门外的三个婢子皆一脸不屑的撇了撇。
  阿弦道了声:“是!”便按她所说的,给她换上了一套男装。
  所以当乐宁朦仍旧穿着她初到乐府时的那件白袍到玉香院时,府里的姑子们个个都瞪大了眼,奇怪的看着她,乐三娘更是讽刺道:“不伦不类,穿成这样,莫不是想学那名士,与那些士子们比拼才华,争清谈之名?”
  石氏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看到乐宁朦并没有穿她送去的鲛绡云纱,眼神中也变了一变,似笑非笑的走向她道:“阿朦,怎地,母亲送你的衣衫,你不喜欢?”
  “母亲所送的衣衫太名贵,姐妹们都没有,只阿朦一人穿,恐怕姐妹们会说母亲有失偏颇。”
  乐宁朦一说完,乐三娘便耳尖的跳了过来,瞪圆了眼睛尖声喊道:“什么?母亲,你到底给了她什么名贵的衣衫,为什么只她有,我们没有?”
  被乐三娘这么一闹,石氏便觉头一阵阵的疼,忙改口对乐三娘小声道:“不过就是一件普通的丝帛罢了,母亲叫人做得好看了些,她以前没见过,便以为名贵罢了!”
  这么一说,乐三娘才觉心满意足的眉开眼笑了。
  “我就说嘛!她一乡下来的丫头懂什么?连衣帛料子都不识得,果然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卑贱!”
  石氏一听,更是头疼了:“住口!谁教你这么辱骂姐姐的!”
  乐三娘顿时又被斥得眼泪汪汪的不服气,乐青凤便赶紧接住了她,悄声道:“算了,别闹了,你这么一哭,哭肿了眼睛,还怎么去金谷园见舅舅?”
  这么一说,乐三娘果然就不哭了,抹了一把眼眶后还笑了起来:“姐姐,我没哭花妆吧?”
  “没有,没有,快走吧!再不走,可见不到你那位如意郎君了!”乐青凤小声的哄道。

☆、第051章 石三郎的报复

  大约一个时辰的车程,马车到达了金谷涧,乐宁朦随着石氏及乐青凤、乐三娘一起下了马车,刚一驻足,就见无数宝樱华盖的马车停在那富华堂皇的大门之外,无数大袖翩翩的士族子弟脚踩着木屐向着园中走了去,他们有的成群结伴而行,行走间说笑连连,杂沓的木屐“拖拖”声不绝于耳。一时间,乐宁朦只觉眼前都是飘着如云一般的衣袂,空气中都流淌着靡艳的香风,这些士族个个气质高华,身上却无不流露着一种阴柔婉约之风。
  刚从她身旁走过去的那些士族,她还大都不太认识,然而金谷园中的“二十四友”,她却是无一不认识的,这时,乐宁朦心中想着的却是前世太子被陷害谋反所写的那份手书,如若那份手书不是经潘安修改的,那么作为贾谧幕僚的金谷“二十四友”是否都有嫌疑呢?
  正当她出神想着时,前面乐三娘不悦的声音传了来:“乐宁朦,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跟母亲一起进去拜见舅舅!”
  拜见舅舅?是了,她怎么会忘记今日来金谷园的目的呢?那个闻名天下的第一首富石崇,她也是该去见一见了!
  而且今日,她一定要想办法将阿薇从这金谷园里救出来!
  想到阿薇,她便陡地又想起了另一个人——绿姬!
  是了,前世,她便也是在这金谷园中见到的绿姬,当时,她还只是石崇婢妾之中一个十二岁的小鬟,眉目清稚未及长开,在金谷园中那一众绮艳美貌的婢子中并不出挑,故而也并未得到石崇之爱重,赵王继位,作为辅国大臣的孙秀得势之后,便向石崇讨要绿珠,以致于绿珠跳楼,石崇被抄家灭族,而作为绿珠弟子的绿姬便被孙秀收入了府中。
  前世的她见那女孩子楚楚可怜向她求救,又因自己好打报不平,争强好胜,便也大胆的入孙秀府,与之玩赌三局对峙,最终从孙秀手中将她索要了过来,从此绿姬便成了她名义了的“姬妾”,在她身边呆了将近十年,那前面的八年,都可谓是对她忠心耿耿,谁又能想到,这个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的人最终会爬上城都王的床塌,并使出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这种毒计来呢?
  想到绿姬,乐宁朦又想到了谢容且,绿姬到底是不是谢容且布在她身边的棋子?又是从何时起,这枚棋子便已开始在她身边发挥起了作用?
  带着这些谜团疑问,乐宁朦也紧跟着石氏身后,朝着金谷园走了进去。
  一进园中,乐宁朦的眼前可谓是豁然开朗,无数上下错落的楼阁筑台映入眼帘,耳边水声潺潺,清溪潆回,周围几十里都是水村山廓,鱼跃荷塘,但是在这清秋之季,这里的清泉茂树,众果竹柏都将这里渲染出春色盎然的气息,而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号称可“极目南天”的百丈高崇绮楼,修筑得真可用金碧辉煌来形容,这便是石崇为其爱妾绿珠所修建的慰以思乡之情的名楼了,据说,这外表的富丽还只是其次,里面的穷奢极丽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便是后世也无出其右!
  而此时的崇绮楼中,管乐笙歌,衣香鬓影,绝艳的女子正在楼中轻歌曼舞,舞袖折腰间,玉足蹁跹,在那洒满沉香屑的地毯上竟未留下私毫脚印。
  “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
  鲁国公贾谧正坐在一扇巨大的鲛绡屏风后,端着茶盏,用茶盖拂着那氤氲而出的水汽,对坐在对面的安阳乡候石崇说道:“皇后已经决定,此事不宜迟,就在今晚便会实行,所以,她不希望有任何意外之事发生。我听说,石三郎去了一趟汜水关,非但没有从那姑子身上找到皇后想要的东西,而且还被王济扣押在骁骑将军府,直至半月才回,而就在这半月之后,王济回到京洛,便要了荣晦三族之性命!”
  石崇听罢,连忙赔笑道:“长渊,此事三郎的确办事不力,却也怨不得三郎,实是那小姑子太过狡猾,竟早有所防备,求得王济相助,所以三郎这才……”
  石崇话未说完,鲁国公便截断道:“这么说,这小姑子还真继承了宁氏能预知未来的星象占卜之术?”说到这里,他眼神税利的看向石崇,“既是如此,又怎能让她落在王济手中?”
  他这么一说,跪在阶下的石三郎便急了,赶紧移膝向前,言辞恳切道:“鲁国公,三郎愿意将功补过,今日的金谷宴会,三郎已经致信于姑母,让她将那小姑子带到我金谷园来,只要那小姑子进了这里,三郎便有办法让她说出所有密秘,为我们所用!”
  “是么?”鲁国公再次拂了拂茶盏,看向石三郎问,“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我听说那小姑子可是十分倔强的,宁死不屈!”
  石三郎唇角一勾,眼中露出阴鸷的笑意,他拱手一拜,笑道:“事后必会禀报鲁国公!”
  乐宁朦随着石氏已走过了好几条清溪回廓,几十间楼阁,如若不是她天生有着极强的记忆力,就凭那些错综复杂的回廊恐怕也让人很难以记住路。
  果然如那白玉面具的郎君所说,如此多的阁楼雅间,她要从何处着手才能找到阿薇,看来盲目的寻找不是办法?她得想办法摆脱石氏,自己去寻人问。
  想着,她便已顿下了脚步。前面乐青风与乐三娘一路上都在指着路边景致言笑宴宴,忽地回头,不见了乐宁朦的身影,乐青凤便东张西望的寻找着,惊道:“咦,阿朦呢?她到哪里去了?”
  “管她呢!姐姐,你还担心她做什么?”乐三娘拉了乐青凤的手,一边拖着向前,一边对着荷花池中的锦鲤指指点点,“你看你看,舅舅这金谷园中的锦鲤好像都要比我们家的美,是不是?”
  “三娘,阿朦第一次来金谷园,她不识这里路的,万一走丢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乐青凤一脸着急的说道。
  石氏也转过身来,见乐宁朦没有跟在身后,脸色也是骇然大变。
  “她去哪里了?还不快将她给我找回来!”石氏竟有些发怒道。
  乐三娘满脸的不悦,乐青凤却立刻答了声:“是,母亲,我现在就去找!”
  “你们这都是怎么啦?她就是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商贾人家的贱女人所生的,与我们何干?母亲和姐姐干什么这么为护她,上次她泼了我一盆脏水,我还没有将这仇给报回来呢!最好她找不到路,永远也不要再回我们乐家!”乐三娘跺脚说道,说完,又蹬蹬蹬的跑远了。
  石氏无奈,暗暗的绞紧了手帕,心中暗道:可不能就让她这么跑了,不然,三郎求她的事情如何能办成?这事不成,就连大兄以后也不会再帮持她了!
  石氏这般想着时,刚跑了没多远的乐三娘忽地又回来了,一边拍着胸脯一边惊喜莫名的对乐青凤说道:“姐姐,姐姐,我刚才看到一个郎君……”她结结巴巴的说着,也不知是因跑得太急,还是太过激动,满面通红,“一个很俊美的郎君……”
  “这世间俊美的郎君也多得去了,至于这般激动吗?”
  “不是,不是,你刚才没有跟我一起去看,那郎君俊得与众不同,好似比王郎君还要华美啊!”说到这里,乐三娘又露出满脸的遗憾,“真是可惜,刚才只瞧了一眼,他便走开了,我追上去时,又不见了他的身影。”
  “不过,那郎君肯定也是来参加叔父所办的金谷宴会,到时候所有士族都会聚集在崇绮楼,我们也去哪里,很有可能就会再见到他了!”说着,乐三娘已拉住了乐青凤的手,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不行,现在我们得先找到阿朦!”乐青凤丢开了她的手,便转身朝着刚才走来的方向又沿路回去了。
  石氏也叫了一众女婢过来,吩咐她们一起找人,另外再派了一名婢女去崇绮楼将此事禀告给石三郎。
  得知消息的石三郎也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我就不信,到了我石家的地盘,你还能跑到哪里去!”言罢,也画了一幅乐宁朦的画像,让贴身女婢传了下去四处寻找。
  乐宁朦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走,竟会引起这般轩然动荡,她现在已来到了一个叫做雅兰轩的阁楼之中,里面十来个打扮靓丽妖娆的婢子正在训练着一种叫作“恒舞”的舞踏,一双双玉白的裸足正在酒着一些细屑的床塌上凌波而行。
  忽见一身男装的乐宁朦闯了进来,几个婢子先是一惊,然后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她,其中有几个婢子还吃吃的掩嘴笑道:“好生俊俏的小郎君,不知是何家子弟?”
  乐宁朦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了她们面前,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叫作雪薇的姑娘?”
  “雪薇?”一名女子眨了眨眼,摇头道,“不曾有听说,不过,这金谷园中有五百名以上的女婢,我们也是不曾全部都有见过的,小郎君是向郎主点名了要那位雪薇的姑娘么?”
  听得这般回答,乐宁朦才知自己犯了大错,来到这金谷园的婢子们早已被石崇赐了新的名字,别说是自己的本名了,就是阿薇在天香楼所用的名字肯定也是不会再用了的。
  乐宁朦想了想,觉得是不是该拿出阿薇的画像,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娇声说道:“小郎君可是要找一位叫雪薇的姑娘?”
  随着这声音传进,屋子里的婢子们全部都扶着膝盖跪在了床塌上,乐宁朦也转身望了去,就见是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风姿格外妖艳的女子走了进来。
  此女锦罗绸缎,全身上下无不闪泛着金粉珠光。
  乐宁朦眸子微微眯了一眯,只见这女子看着她似乎也露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神情。
  “你知道?”她问。
  那女子掩嘴咯咯的一阵笑,说道:“这金谷园中有好些女婢可都是我调教出来的,你所问的这位叫雪薇的姑娘,当然我也不会忘记,也是一个极其美艳的婢子,那是三郎用十斛珍珠从天香楼购来的,我说的是不是?”
  “是!”乐宁朦答道,“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呵呵呵,小郎君急什么,我这不正想带你去吗?”女子笑呵呵的说道,“走吧!”
  说着,她还特地用眼神瞅了乐宁朦胸脯一眼,心中暗道:长得倒是秀色可餐,不过,这身段似乎还没有发育完全,金谷园中多得是美貌的婢子,也不知三郎到底看中她哪一点?
  一边想着,一边摇曳着身姿朝着另一处曲幽小径走去了,不多时,两人便在另一间阁楼前驻了步。
  那女子将阁楼之门打开,对乐宁朦道:“雪薇便住在此处,小郎君可以自己进去找她了!奴家这便不打扰小郎君的雅兴了!”说完便腰枝款摆的走了。
  乐宁朦看了那女子的背影一眼,然后悄然的将早已藏于袖中的匕首握在了手中,再朝着那阁楼之中走进去。
  就在她刚踏进阁楼之门时,几乎是突然地,那门便霍然关上了,里面一浓郁的香风朝她吹了来,她赶紧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时,一道白色的人影从阁楼中走出,跃进了她的视线!
  石三郎!
  事实上,在那女子说出阿薇乃是石三郎用十斛珍珠从天香楼购得之时,她便知道那女子是骗了她,却没想到,这竟然是石三郎对她所设的诡计!
  “哈哈哈……表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早说过,回到京洛,我便会向姑母索了你为贵妾,你却不知好歹,还勾引上了琅琊王氏的王澄,如此,你也别怪我不怜香惜玉,待得生米煮成熟饭,便也由不得你了!”说着,他已大步迈进,向乐宁朦扑过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好好享受个中滋味!”

☆、第052章 再见他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我好好享受个中滋味!”
  当石三郎恨恨的向着乐宁朦狼扑过来时,乐宁朦迅速的向后退了去,这猝不及防的时刻,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右腿的膝盖,而就在石三郎狠狠的抓着她的肩膀欲啃向她的唇瓣时,竟突地感觉到胯下一阵剧痛的疼痛,那疼痛仿若催心的,刺入骨髓的一时间如激流般刺入他的脑门,直令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连申吟也无法发出声。
  最为脆弱敏感的部位受此一击,石三郎的表情也发生着极为滑稽的痛苦的变化,自然满脑子的淫邪旖旎都随这疼痛而散去,而就在他还来不及捂着自己的下体撕心裂肺的叫出声时,乐宁朦又将手中的一把匕首压到了他的脖子上。
  “石三郎,枉你为京洛少时成名的世族子弟,竟能行如此卑鄙之事,我早就说过,谁欺负我了,我一定会给他这辈子难以忘怀的教训!”
  压在脖子上的冰凉触感令得石三郎猛地一激灵,那卡在喉咙口的一声惨叫也立刻发出了声,尖锐得震耳欲聋般的响彻了整个阁楼,随着这一声惨叫喊出,阁楼之中立刻又有数名黑衣侍卫楼上楼下窜了出来,迅速的赶到石三郎身后,问:“郎君,发生了何事?”
  石三郎痛得无法言语,只捂着下体,朝其中一名侍卫瞪了一眼,心中恨恨:这帮蠢货,就现在这般情形,傻子也看得出怎么回事?这还用问!
  那侍卫被这么一瞪,顿时也瞪得聪明了,立刻就叫身后的侍卫们蜂涌而上,指着乐宁朦厉声喝道:“这小姑子竟敢刺杀我们郎君,速速将她抓起来,交由郎主处置!”
  乐宁朦也握着匕首做好了待战的准备,却在这时,她身后的那扇门忽地又开了,侍卫们也是齐刷刷的一怔,就见一个身形极为高大并蒙着面巾的红衣舞姬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刚一冲进来,就噗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你是哪一楼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领头的侍卫指着那舞姬厉声问道。
  那舞姬抬起了头,莞尔一笑,几个侍卫不禁心神一荡,竟见这舞姬长了一双极为妖冶魅惑的凤眼,饶是这金谷园中美婢无数,这样的一双眼睛也极为少见。
  那舞姬笑罢,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崇绮楼出了事,郎主让我来叫三郎速速过去!”
  侍卫一听说是郎主有事,连忙又转向了石三郎,拱手道:“郎君,你看?”
  石三郎这时的疼痛虽缓了一些,却也难以接上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他此刻心中只有绵绵无尽的愤恨和担忧:好个心肠狠毒的贱丫头,也不知被她这么一击,以后会不会……
  他抬起手来极为费力的摆了摆手,好半响才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来:“走!”
  侍卫应是,连忙扶着他走出阁楼之外,扬长而去。
  而这时,乐宁朦却听到一声极为隐忍的低笑,转头看时,可不就是那趴在地上的舞姬正在偷笑。
  “你是谁?”乐宁朦好奇的问道。
  她话音刚落,那舞姬便倏然站起了身,一只手陡地捂在了她的嘴上。
  “别出声,那帮人呆会儿还会回来的,你跟我来!”身后舞姬的声音说道。
  乐宁朦眉头皱了一皱,这声音在她听来,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明明很清润,却又似藏着男子般的雄浑,就好像那轻细的声音是故意压抑装出来似的。
  然而她还未及多想,那舞姬便陡地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飞快的向那阁楼外的廊间小道上跑了去,直穿过了好几座阁楼院落,最终才在一间相较其他阁楼来说极为素雅的小楼前停了下来,站在楼前时,她也一句话不说,一掌就将那门推了开,握着乐宁朦的手重重一提,便将她提了进去!
  这力气貌似比男人还大!
  进了屋子后,乐宁朦便问:“你现在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不惯石三郎那恶心的熊样,哦,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一把刀将他阉了算了,你手中不是有匕首吗?”舞姬看着她说道。
  乐宁朦顿时语噎,目瞪口呆。
  正当她啼笑皆非不知如何答话时,门外突地又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人道:“明公,此处幽静,不如,就在此处小憩,共商要事!”
  闻得这声音,乐宁朦不禁心头一跳:这是孙秀的声音!难道孙秀与赵王今日也来了金谷园?
  念头刚闪过,她的右手腕忽地又一紧,却是那舞姬陡地又抓了她的手拉着她飞快的躲进了一个较大的紫檀木的柜子里面。
  柜门关上后,眼前便彻底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以及那有节奏的心跳。
  而孙秀与赵王的对话却是清晰的传进了他们耳里。
  “你说,你已将此事告知了鲁国公贾谧,那么贾谧又是作何打算的?”赵王说道。
  “贾谧早就想铲除太子久矣,如今听了小人一席言,怕是惶恐更胜,现在皇太孙道文已病,而东宫之中枣树春不见长,秋则忽窜好几尺,这些都恰好可称之为皇太孙不吉的异相——皇后定是想在这几日就下手了!”
  “那今日的金谷宴会,贾谧与石崇召集天下名士汇集于此,清谈交流,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清谈是为名,同时也是为掩人耳目。而且据小人打听来的消息,鲁国公现在也对那宁氏之女志在必得,恐怕也会是在今日对其下手了!”
  “哼,提起那乐家的小姑,我就来气,上次为了拿住她,竟折损了我十几名暗卫,直到现在,你也没有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明公,不过江湖之客,又何足为虑,只要此事一成,明公想拿住一人还不容易!”
  两人言至此,相视而笑,却在这时,楼外又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与喧嚣,孙秀看了赵王一眼,立刻拉着向楼外院子里走了去。
  紧接着那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乐宁朦也越来越紧张了起来,以致于呼吸急促,全身都绷得极紧,然而,就在这极为紧张的时刻,一条手臂忽地揽在了她的腰际,只是轻轻一用力,狭窄的空间里,她便被带入了一个极温暖的怀抱,紧紧的贴在了一胸膛上,这胸膛是如此坚实,甚至让她嗅到了男子雄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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