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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登基之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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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姮也不欲再解释,毕竟,说不准不久后,盛澜他们便要面临娘亲入宫之事。
她淡淡道:“长辈的事,由不得你指手画脚,回屋念书。”
盛澜赌气道:“澜儿早看明白了,爹爹那般爱娘,可娘对爹爹,不过尔尔罢了。”
女儿的无心之言,犹如黄蜂尾后针,扎入她的心间。
“难道你爹爹死了,娘就活该为他守一辈子寡,到头来只得一块贞节牌坊?你是月上长大的女子,脑子里哪来的这些大楚糟粕?”
盛姮话说狠了,胆大如盛澜,听后心头也有些害怕,但念及爹爹,便壮着胆子,接着道:“澜儿只是不明白,娘亲放着温叔不要,偏要一个坏男人,澜儿替温叔不平,更替爹爹不平。”
“舒芸,带小姐回屋念书。”盛姮语调更冷,不欲再跟爱女胡搅蛮缠。
盛澜还欲再辩,却被舒芸拉回了房里,眼中尽是不解和不平。
……
一入宫闱,盛姮的举止便小心了许多,老实听从宫人安排,一路向前,不曾四处张望,更不曾贪恋大楚皇宫里的富贵繁盛景象。
赏菊宴尚未正式开始,盛姮先是被迎进了后宫中一个堂皇的大殿里,随后便是同场中已到之人见礼寒暄,紧接着,才安然入座,静候旁人。
盛姮落座后,虽无人主动同其搭话,可众人的目光皆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而她也抬首,面含浅笑,礼貌地打量着场中人物。
妃嫔命妇闺秀共聚一堂,那自是锦衣华裳,宝饰珠钗,秀颜丽色,各有千秋。
盛姮在月上时,虽有华衣宝物,但与大楚后宫中的妃嫔们相较,她过往穿戴的身外华物,便不值一提了。
皇帝陛下已至而立,但因一直未娶妻纳妾的缘故,大半年前才入宫的贵妃娘娘如今还是个未满双十的姑娘。
萧贵妃怕来的人年岁一大,便话不投机,故而,此番邀的都是年岁相近的闺秀命妇,有些还是她待字闺中时的密友。盛姮看了一圈,忽觉自己的年岁应是这里面最大的,不禁有些叹然。
人陆续来齐,到了最后,只空下一个主位。
盛姮怕失了礼数,到得极早,等到如今,便有些倦了,正当她想掩嘴轻轻打个哈欠时,便听宫人唱喏“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只见宫人们簇拥着一位红色宫装、金钗衬发的年轻美人。
盛姮先是低头,行完礼后,便有些好奇地朝贵妃瞧了过去。她是女子,在美貌上,自也有攀比之心,想看看这位最得圣宠的贵妃是何模样。
她目光轻扫,不曾料到萧贵妃的目光也正落在了自个儿的脸上。
目光相接,久久未离。
待萧贵妃第一眼瞧见盛姮时,便惊住了。
这种惊讶不是因盛姮的倾世美貌,也不是因盛姮的容貌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
而是因一幅画。
作者有话要说:
容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要凉
温思齐:我感觉你的感觉没错,兄der
第22章 又遇
萧贵妃还记得那日,她捧了一碗亲手做的莲子羹,入御书房伺候。
她欲给皇帝陛下一个惊喜,便未让人通传,悄声近前,见皇帝陛下正当在凝目观赏桌案上的画,入迷得很。她好奇地瞥了一眼,见画上女子容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可却比自己的容貌精致艳美许多。
红衣盛装,当真是浅笑芳华,丽胜牡丹。
“陛下。”她轻唤一声,皇帝闻知,忙将桌案上的画卷裹起来,神色难得慌张,好似有天大的秘密被人知晓了。
不过半晌,皇帝神色重归镇定,看向贵妃,冷然问道:“你方才可曾见到了什么?”
萧贵妃是个聪明人,垂首道:“臣妾什么都未瞧见。”
随后,皇帝陛下便唤来了刘福安,让他领着殿外值守的几个内侍自个儿去领罚。
缘由是,贵妃进来,竟不通传。
皇帝陛下那日的反常让萧贵妃很是疑惑,但很快,此事便被其淡忘了。至于那画上佳人,她也并不以为意,心想,画中人比现世中人美,本就是常事。那幅画兴许只是皇帝陛下兴起之时,将自己美饰一番后的产物。
时隔多日,画上女子的容貌,萧贵妃仍记得极为清楚,那般美貌的女子让人一见便很难忘却。
但她不信,这世上真有画中那般美艳的女子。
直至今日,她见到了盛姮,旧事全然涌上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忧心,但她很快便斩断了思绪,挺胸朝前,入坐主位。盛姮也早早移开目光,垂首瞧地。
萧贵妃容貌神似她,但并不如她。
盛姮得出此点后,心下却无半分欣喜。
同时,她也想通了些事,萧展那日出手相救,许是见自己生得同他妹妹有几分相似,故而生了怜惜之情。那日她为救盛澜,莽撞闯入,失礼泼茶,萧展却未多加责怪,大约也是因这个缘由。
在殿内品完菊花酒,一番闲话家常后,萧贵妃便携场中诸位,前去御花园,观赏秋菊。皇家种的花,自是上上之品,黄白万龄菊、浅粉桃仙菊、圆绽金玲菊、若雪喜容菊,尽在其间,品种繁多,列行有变,直看得人目不暇接,啧啧称奇。
贵妃为这赏菊宴,还专程叫人堆了一个九花塔,九种珍贵菊花,颜色烂漫,百盆相积,堆结成厦,环绕不留间,远远望去就跟一座五彩小山,极是好看,悦人心魂。
诸女见后,赞叹不已,将萧贵妃这位女主人奉承得极为欢喜。
盛姮自幼便不爱花,可瞧见今日之景,心下也不禁起了佩服之意,她佩服的自然不是萧贵妃。
这宴虽是她办的,但摆放打理这些菊花的自然是大楚后宫里的内侍宫女们。
大国气象果不一般,财力人力,缺一不可。与之相比,盛姮那宫中之景,说委婉些,叫寒酸简朴,说难听些,便是蛮夷之地了。
待主客同赏得差不离后,萧贵妃便恩赐来客们在御花园内四处走看,观赏旁的景致。得此恩赐,妃嫔贵妇闺秀们便各寻熟人,相约同行,游玩指点,低言浅笑,萧贵妃旁更是拥满了来客。
试问谁不想讨好这位圣宠正眷的贵妃娘娘?就连爵爷见了贵妃,都要奴颜屈膝地哄着。
盛姮一个异国女子,哪来相熟之人,落单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也正好遂了她的意,若她真被人缠上了,反倒有些难办了。
既然她今日得幸入宫,那这宫便不能白入。
这几日,她每每同容修相谈,都有所获,从那张极易漏风的嘴巴里,旁敲侧击出了皇帝陛下许多人所不知的私密事儿。
好比皇帝陛下闲暇时,爱写诗对弈,消磨时光。午后若政务不忙,皇帝陛下便爱传召外臣入宫,同他对弈几局。倘若赶上天光正好,皇帝陛下便会在御花园西南角落的知秋亭内,享清风,品茗茶,博弈子。
盛姮望天,只见朗日未被秋云盖,是个好天光,她心中更添期望,便独身往西南角走。
一路秋花玉树、雅亭池碧,都乱不了她的眼。
她一心所向,唯知秋亭尔。
不多时,快至御花园尽头,果见有黄琉璃瓦下挂一匾额,上书金色三字“知秋亭”,亭中真有一人,正背对盛姮坐着。
亭内亭外,皆无宫人侍奉,但盛姮不是傻子,又怎会猜不到亭中人的身份?
试问还有哪个男子敢闲适地坐在御园小亭里?
至于为何周遭无宫人,想来是皇帝陛下嫌闲人繁杂,扰了心绪,故而便遣退了。
盛姮心头大喜,她本欲撞撞运气,并未报太大期望,不料亡夫庇佑,还真叫她有幸得见龙颜。她略理云鬓,面上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轻吸一口气,鼓足胆子,莲步慢移,朝亭中走去。
在入宫的轿上,盛姮便做过计较,倘若真叫她得遇天子,该如何以对。她想过在赏菊宴上,逢天子驾临,也曾想过,如今这景,在知秋亭中假作与天子偶遇,只是不曾想,此刻天子身边无侍奉拦阻的人。
此乃天赐良机,如此这般,盛姮心头便有了个更妙的主意。
盛姮是当过君王的人,知晓这高处不胜寒的滋味,身边的人待她大都是敬之、畏之,碍于君王身份,她极少能寻到交心的人。
皇帝陛下握着的疆域比她广,手下的臣民比她多,这孤寂之感,自然也比她更盛。
处在高位的人寂寞久了,便会想找个不畏其权势,能同他悠然对坐,不卑不亢,说些真话的人。
而如今,盛姮便欲成为这样一位女子,走入皇帝陛下的心间。
她要先假作不知皇帝陛下的身份,把他当做寻常臣子、皇亲国戚,亦或只是个小小的宫中侍卫。皇帝陛下身边满是敬他、畏他的人,忽然来了个不知其身份的美貌女子,必然会感新奇万分。
主意打定,盛姮已至男子身旁,待她瞧清男子的脸时,方才脑子里的一切宛如云散,没了踪迹,不禁有些失望。
半晌后,她掩去了面上的失落之色,瞧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道:“萧将军。”
萧展今日仍旧是一身玄衣常服,光锦华缎,银纹绣鹰,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枚黑子,斟酌玩弄,闻声抬首,凤目犀利,含着冷意,好似在责怪盛姮的闯入,坏了他破局的思绪。
那日,他只说了名,但今日,盛姮便叫出了萧展的官位。
“看来夫人已将我的底细摸清了。”他淡淡道。
盛姮微笑道:“若不摸清将军的底细,日后又怎好登门拜访,以谢将军那日出手将我从荒郊野外捡回了府上?”
萧展抬手,邀盛姮落座,接着便继续低头看棋局,盛姮却之不恭,笑着坐下。
她未见到皇帝陛下,本是大失所望,但念及这位貌似亡夫的萧大将军是皇帝陛下看重的臣子,自然也要以礼相待。
盛姮知晓,这萧展和容修一般,时常入宫伴驾。她又看了眼面前玉石棋盘上的残局,便更为笃定心中猜测,自作聪明道:“看来萧将军方才正当在同皇帝陛下对弈,奈何陛下政务缠身,故而先行一步,留将军在此静候圣驾归来。”
萧展闻后心头哂笑。
三年过去了,盛姮这自作聪明的老毛病还是未改掉。
盛姮一个丢了王位的人,定然称不上是个明君,但也绝非蠢钝之辈。
反之,盛姮的心思有时很是缜密,只可惜,她生性多疑,常爱自作聪明,一件简单的事,总要往复杂处想,猜忌过多,到了最后,便弄巧成拙,下场凄凉。
盛姮坐下,一时无话,便仔细往棋盘上看,只见盘上黑白厮杀极为惨烈,各不相让,早陷僵局,胜负委实难测。
月上国不兴下棋,盛姮的棋还是许澈教的。盛姮学棋之时,心思并不在棋盘上,而在教棋之人身上,学棋是假,想借机同夫君打情骂俏是真。
有时,许澈见爱妻落子如此不走心,便会拿棋子,轻敲她的脑袋。
一被敲脑袋,盛姮才会收了龌龊心思,不再黏着许澈,认真落子。
教棋之人,早已不在,所幸浅薄的棋艺尚存。
看了一会儿,盛姮问道:“不知执黑子的是将军,还是皇帝陛下?”
问罢,盛姮抬眼,才发现萧展手持黑子,顿觉有些尴尬。
方才那个问题委实太蠢了。
她想说些什么,挽回脸面,对面的萧展却先发声了。
“听闻夫人近来同鹿国公来往密切。”
作者有话要说:
许澈:蠢(敲脑袋)
盛姮:QAQ
第23章 提醒
盛姮有些不解,容修私下分明只到过自己府上两三回,为何到了萧展口中,便成了来往密切。且在盛姮的敲打下,容修后来几回到府,都极为低调,并不张扬,连府上一些下人都不知。
那这萧展又是如何知晓的?
盛姮略感古怪,面上浅笑道:“将军误会,我与容爵爷实乃投缘之际的君子之交。”
萧展道:“夫人如此颜色,怕是君子见了也会变小人,更遑论我们大楚的这位爵爷是出了名的欢场客。”
盛姮从萧展话中听出了提醒之意,故作含羞:“将军谬赞。”
“只盼夫人当心,莫入狼口。”萧展提醒得更为了当,随即,放下手中把玩许久的黑子。
盛姮一入亭,他早没了破局的心思。
萧展顿了顿,又道:“但倘若夫人真有情意,便当我多言了。”
萧展的容貌和声音同亡夫当真无二,盛姮忽觉此话不是萧展所说,而是亡夫所言。
恍惚间,她似从萧展的眉宇间瞧见了些许感伤。
不论盛姮是否真对容修有情意,她都无须向萧展这个萍水相逢的男子解释,可不知为何,盛姮心头却极不愿让萧展对自己生出误会。
大约是因,他当真太像亡夫了。
可盛姮已打定主意要入宫夺圣心,到了那时,在萧展心中,她终究会成为一个为了富贵名利,不惜靠出卖肉体上位的女人。
盛姮正欲答些什么,便见来了个衣衫不凡的中年内侍,神情慌张。那内侍一见萧展,本欲脱口而出两字,萧展一个眼色过去,内侍连忙改口,道:“萧将军。”
“刘公公有何要事?”
这内侍便是在御前伺候的刘安福,他躬身上前,在萧展耳边低语了几句。盛姮隔得有些远,全然听不清。
待刘安福禀完后,萧展的目中露出寒意,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盛姮。
盛姮不解其眼中意,道:“是皇帝陛下要召见将军吗?”
萧展不置可否,眸中寒意消散,平静道:“我有要事在身,夫人请自便。”
言罢,他起身离去,刘安福随在身后。
盛姮望着萧展离去的背影,神思纷乱,直至身影瞧不见了,才欲离去,谁知一转身,便见红衣盛装的美人,身后只跟着两位宫人。
盛姮行礼道:“贵妃娘娘。”
萧贵妃微笑道:“盛夫人免礼。”
此番仔细打量,萧贵妃便更觉盛姮与那画像上的女子一般无二。
在萧贵妃眼中,盛姮真的很美。
在盛姮眼中,萧贵妃真的很年轻。
哪怕浓妆,也遮掩不住双目中的纯情和稚嫩,想到自己日后兴许要和这样一个小姑娘争夺男人的宠爱,盛姮心中便莫名有些悲戚。
“夫人赏景,竟到了这般偏的地界。”
“宫中景致太佳,随意走动,不曾想便至了个无人之地。”
萧贵妃声音软糯,娇柔至极:“我过来时,隐约听见这处有谈话声,不知夫人可曾遇上了什么人?”
盛姮不愿欺瞒这个小姑娘,微笑道:“说来也巧,妾身碰上了萧展将军,将军入宫伴驾陪棋,奈何皇帝陛下忽有急政,便先行一步,只留将军一人在此亭中。只是方才,将军也有急事先行了。”
萧展入宫,萧贵妃这个做妹妹的,又怎会不知?可至今为止,她还未听宫人来报,今日自家兄长入了宫。
且这知秋亭不是寻常地界,而是皇帝陛下最爱独自待的去处。
在这宫里,除了陛下,还有谁会大着胆子在此下棋?
萧贵妃不过转瞬,便明白了盛姮方才所见是何人,一时思绪千转。
盛姮见萧贵妃神色有变,起了疑心,道:“莫非娘娘还未曾听说将军他今日入宫伴驾?”
萧贵妃是聪明的女子,既然那位不愿让盛姮知晓自己的身份,她又怎可拆穿,扫了那位的兴致?
“本宫自是知晓,兄长今日午后,确实入了宫来,还得陛下恩准,到本宫处讨了口茶喝,方去伴驾。想来兄长他方才匆忙离去,应当是得陛下传召,有政务相商。”
盛姮恭维道:“娘娘明睿。”
盛姮爱自作聪明,但有时也会自作聪明到点子上。
在这几回同萧展的相处中,盛姮不是未对萧展的身份产生过怀疑,只因她觉这萧展瞧着不像武将,更似文官。但倘若萧展不是萧展,哪这世上还会有何人敢假冒大将军身份,在此下棋?
盛姮不敢再往想下去。
只因答案让她畏惧十分。
此刻,听得萧贵妃之言,盛姮对萧展的身份更再无怀疑。
两人又言了几句,盛姮便施礼告退了。
萧贵妃瞧着盛姮那婀娜妖娆的背影,寒凉之意不觉中透进了心头。
……
盛姮刚回府,连口茶都未喝上,便被舒芸告知了一件大事。
盛澜离家出走了。
盛澜今日下午同盛姮吵了嘴后,又是气闷,又是悲伤。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一个小姑娘,还能做些什么?
娘的脾气和自己一般倔,决定的事,便无更改之机,但她就是看不得娘亲和容修那言笑晏晏的模样。
盛澜心头憋闷,便想寻人诉苦,舒芸是娘身边的人,定会替娘说话;两个弟弟年岁小,许多事说了,他们也不懂;温叔是个好对象,但已经同娘和离,自然也和自己成了无甚瓜葛的人。
最后,她能想到的人还是自己的爹爹。
她能倾述的人也只剩下爹爹了。
她的爹爹向来就不是个贪恋权势、喜好束缚的人,在月上王宫时,许澈虽恪守礼法,但一出宫门,便是如何潇洒自在如何来。
盛澜年幼时,许澈便极爱偷偷带她溜出宫,看民间众生像,赏江湖青山远,一路走着,还会同她讲一些江湖游侠的故事。盛澜被带出去多了,胆子自然比寻常孩童大上不少。
她人乖嘴甜,鬼点子又多,溜出府去,于她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离府前,她偷拿了些银两,出府后,先是去买了香烛纸钱,随后便雇车到了爹爹的坟前,一路所遇之人,见这个小姑娘如此胆大独立,不由暗自称奇。
若是寻常孩童定无这个胆子,可盛澜是许澈一手带大的,就算真到了一个全然陌生之处,也决计不会说出一个“怕”字。
许澈坟前,还留有那日下葬时烧钱上香的痕迹。
痕迹虽存,可他的妻子为求名利富贵,已然决意投入旁的男子的怀抱,甚至不惜牺牲色相,去主动引诱。
盛澜一想到这几日娘亲的话语和举动,便感说不出的难受和失望。
她边想着,边拿出牛油纸里的纸钱和香烛,用火折子点燃香,插在了坟前软土上,又拿纸钱引火,一张接一张地烧,泪水也不禁流了出来。
待盛澜正欲对着爹爹的坟墓哭诉时,却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第24章 告状
盛姮明白,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再如何怪责家中下人看管不力,也无济于事了,现如今,最紧要的事便是找回女儿。
盛澜留下的字条上只有四个娟秀的小字“暂离勿念”,除此之外,再无旁的线索,这让盛姮怎生下手?在她还未回府前,舒芸便先遣了几个家丁出去找寻,如今回来了两个,皆是无功而返,盛姮闻后,又冷着脸让他们出去接着找。
正当盛姮焦急万分时,一位名唤丁顶从府外赶了回来。
这丁顶二十上下的年纪,模样英俊,说话又机灵,若是换身华服,哪有半分家丁的模样,活脱脱是一位官家公子。
府上侍奉的人里面,舒芸对这位叫丁顶的家丁极是满意和看重。盛姮知晓舒芸的性子,舒芸对待手下是出了名的严苛,素日里难得夸赞人,连她都很是看重的人,盛姮自然也会对之高看几分。
今日这位丁顶果真没辜负盛姮这对主仆对自个的厚望,待府上人皆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找时,丁顶便携来了盛澜的踪迹。
丁顶道:“回夫人话,起西街上棺材铺子里的老板说,约莫在一个时辰前见过小姐。
盛姮一愣,道:“当真?”
丁顶道:“按老板的描述,那小姑娘应当就是小姐无疑。”
舒芸只觉荒唐,道:“小姐一个孩童好端端地怎会去棺材铺?”
丁顶道:“小姐不但去了,还……”
盛澜是盛姮的女儿,她的心思,盛姮怎会不明,她略一思索,便打断道:“她是不是还在铺子里买了香烛纸钱?”
丁顶点头称是。
如此一来,盛姮便全然清楚盛澜去了何处了。她轻叹一口气,吩咐道:“备车。”
……
郊外青山,石碑新墓前,盛澜还未来得及沉浸在悲痛中,便听见了脚步声。她胆子大,警惕之心也极高,可纵使自己如何警惕,荒郊野外始终是荒郊野外,而自己也始终是个未满十岁的女童。
若真遇上了险恶之辈,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一瞬,盛澜便听身后来者一声训斥。
“你这般任性地独自出门,就不怕爹娘担忧吗?”
话语刚落,盛澜本欲流的泪,刷刷地掉了下来,转头望向了身后的玄衣男子。
来者正是盛姮在知秋亭里所遇的萧展,他衣衫未换,还是宫里面的那套常服,眼中藏着三分恼意,七分担忧。
盛澜下意识想唤“爹爹”,可转念一想,自家爹爹不是正埋在身后的黄土下吗?至于眼前这位男子,娘早就同自己说了,只是个长得似爹爹的外人罢了。
她听萧展竟然还在自己面前提及爹爹,泪流得更厉害,道:“爹爹怎会担忧?我早就没爹爹了,我的爹爹在土里面。”
萧展看了一眼盛澜身后的那座坟堆,自觉失言,神情柔和了几分,蹲下身子,不顾地上湿泥弄脏华贵锦袍。
“为何会独自一人到此处?”
盛澜心中本就憋闷,还遇上了一个多管闲事的路人,便更为不悦,语气不善道:“我想爹爹了,便来拜祭,与叔叔有何干系?”
“你娘可知晓此事?”
盛澜语塞,她明白,离家出走,到底是自己理亏在先,于是便垂下小脑袋,道:“娘知不知晓此事,又与叔叔你何干?”
萧展道:“看来,你娘并不知晓此事。”
盛澜不再看萧展,继续从牛皮纸里拿纸钱,烧给自家爹爹。
萧展道:“你离家出走,你娘如今定是担忧极了。”言罢,他牵过盛澜的小手,道:“我送你回府。”
萧展掌心的温暖,让盛澜好似在一瞬间便重回了故国旧时。
年幼时,爹爹便爱这般牵她手的。
盛澜本想甩开这个陌路男子的手,可心中总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自己,如果此刻真抽开了手,那她日后定是会后悔的。
可纸钱堆上飘飘而起的灰烟,让盛澜不再犹豫,任性地甩开男子的手,赌气道:“我娘反正也要嫁给旁人了,日后兴许还会同旁的男子生下新的儿女,哪还会念着我这个旧累赘?”
萧展神情生变,道:“此话怎讲?”
盛澜来许澈坟前,本就存了倾述之心。此刻,看着缭绕的灰烟,她一时恍惚,便将萧展当做了自己的爹爹,把本该同爹爹一人讲的话,一股脑地说与了萧展听。
她边说边哭,将这几日所见所闻的盛姮同容修的亲言密行,全部倒了出来,说到最后,还道:“我知晓娘另攀高枝,也是为了我们的前程着想,可我不喜欢这样的娘亲。叔叔你说,温叔那般好的男子,娘都不愿要,为何要去寻一个薄情寡义的男子?”
盛澜顿了顿,又问道:“还是真因娘就是存了心要另攀高枝?”
她的话说到最后,其实早就语无伦次,可她就是止不住想说,忍不得要哭,也不管萧展神情如何。
萧展起初听着,神色还算镇定,听到最后,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尤其是待他听见盛澜说,盛姮竟对容修娇言软语时,万般怒火便自心头烧了起来。
盛澜一心只顾自己的伤悲,浑然不察萧展的神情有变,哭到最后,累了倦了,早没了戒备之心,身子一歪,睡倒在了萧展的怀中。
紧接着,萧展将怀中的盛澜抱了起来,随后,将其安置在了马车上,复又解下身后的披风,给盛澜搭上。
然后,他便静静地坐在小女孩身旁,看着她的睡颜,心里面的怒火方才慢慢平息了下去。
不多时,盛澜小嘴微张,说起了梦话。
梦话只有两字“爹爹”。
女儿嘴里最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如同滚烫的热水,淋浇在了父亲的心上,渐渐融了早已决意冷凝着的心。
……
盛姮赶到时,坟前只剩下未燃尽的香和已烧完的纸钱。
女儿定是来过这里,但如今又不知去了何处。
到了此刻,坚强如盛姮也再隐忍不住,美目中生了泪光,过了许久,才恢复如常,令随行下人留在原地,她独身往四处找寻。
未走几步,便见前方老树下,停着一辆华贵马车。
盛姮一眼就认出,这是萧展的马车,连车夫都是那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可萧展方才明明在宫中,怎会忽然便到了此地?
远处的车夫瞧见了盛姮,忙低声对车中人道:“陛下,夫人来了。”
车中人只淡淡道了一声“朕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眼看着盛姮离马车越发近,车夫的手心,不觉中冒出了冷汗。随即,他将帽檐拉得更低,垂下脑袋,唯恐被盛姮瞧见自己的真容,坏了主子的大事。
片刻后,盛姮走至车夫身前,打量了一番,眉头微皱道:“这位小哥,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接编编通知,文文会在十一月二日(本周五),也就是后天入V,江湖规矩,入V当天万字大肥章掉落,码字秃头,希望小天使们能订阅,支持正版,呜呜呜QAQ
小剧场
盛澜:我好像一不小心把娘给坑了,爹爹,你听我解释,娘是很爱你的,嘤嘤嘤QAQ
第25章 告白
车夫正不该如何答,就在这时,主人从马车里出来了。
玄衣英挺,凤目俊逸,此人不是知秋亭中的那位萧展,又是何人?
盛姮见真是他,诧异万分,皱眉大惊道:“萧将……”
萧展将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生怕盛姮这声惊呼会闹醒了车中的小姑娘。
盛姮会意收声,紧接着,便随着萧展的脚步,往东边走去。
走了几步,萧展淡淡道:“夫人放心,令爱平安无事。”
盛姮回望一眼马车,道:“孽女可是在马车上?”
萧展点头:“是,且睡得很香。”
盛姮半是感激,半是揣测道:“多谢将军,那日将军在此捡了我,今日又在此捡了孽女,当真是巧。”
萧展是聪明绝顶之辈,怎会听不出盛姮的这个“巧”字里藏着的疑惑和询问之意。
但他没有解释,只是朝前走,盛姮也不再追问,乖巧地跟在萧展身后。
盛姮曾经是君王,就算如今王位已丢,到了异国他乡,也始终持着几分王室傲气,但每每待她到了萧展身边,便总觉自己低他一等,以往的傲气,全数化作了臣服。
她说不清这种臣服究竟是源于对亡夫的愧疚,还是旁的什么东西。
百步后,萧展在一座孤坟前,停下了脚步,盛姮定睛一看,只见这座坟前立着的竟是一块无字碑。
“一位故人之墓。”萧展平静道。
盛姮有些不解,萧展曾是世家公子,如今又是朝堂重臣,他的故人多半都是非富即贵之辈,怎会下葬荒郊,落得孤坟凄凉的下场?
半晌后,她转念一想,便又忍不住自作聪明起来。
“萧将军曾有七年时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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