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前夫登基之后-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盛澜怒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说话,自然是因无话可说。
  虽然明知这一日迟早会来,但如今的皇帝确然还未做好准备。若他此时说出了那个秘密,盛澜定会理解并原谅他的决定。
  但可惜,三年前,月夜下,冷宫前,夫妻之间的那个秘密,只能是秘密,是决计不能告诉孩子们的。
  因为那个秘密会给孩子们留下此生难消的阴影。
  盛澜不知,自己那夜从爹爹手中接过《孙子兵法》,离开冷宫后,还有一人提着宫灯,在深夜里去了冷宫,见了爹爹最后一面,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娘亲。
  良久后,皇帝低声恳求道:“澜儿,先替朕……爹爹藏住这个秘密好吗?”
  盛澜了当拒道:“不,澜儿要告诉娘亲。”
  皇帝忙道:“此事告诉谁都行,但决计不能告诉你的娘亲。”
  盛澜目中的泪将流未流,又是一句相同的话:“为什么?”
  皇帝眉头紧锁,神情严肃:“若你娘知道了,轻则发癫发狂,重则自寻短见。”
  “怎会?娘亲或许会因爹爹的欺瞒而一时悲愤,但时间长了,悲愤一散,娘亲定会因爹爹未死,而欣喜万分的。”
  皇帝忆及三年前那个夜,笃定道:“不会的。”
  言罢,一片沉默,再无下文。
  盛澜原以为爹爹能给她一个解释,告诉自己他的所有苦衷,但没有,爹爹没有。
  父女相认的欣喜被恼怒冲散,盛澜失态地大声吼道:“所以陛下还欲以如今的身份,骗着娘亲、瞒着娘亲、伤着娘亲吗?”
  “澜儿,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语落,又是良久沉默,父女俩安静地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盛澜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爹爹不说,那澜儿便来说。”
  “澜儿不明白你和娘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澜儿只明白,自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在月上时,澜儿吃的是娘的,用的是娘的,住的也是娘的,到大楚后,娘也是费尽心思,想让我和弟弟们过上好日子。澜儿曾经以为娘亲不如爹爹那般爱澜儿,但如今,澜儿明白了,娘亲是很爱很爱澜儿的,比爹爹更爱澜儿,只是娘亲傻傻的,不如爹爹聪明,也不如爹爹那般会在我们跟前表现。”
  “娘亲会为澜儿着急,为澜儿忧心,还会因澜儿流泪。如果没有娘亲,便没有澜儿,也不会有两个弟弟。所以澜儿不许任何人伤害娘亲,欺负娘亲,不论娘亲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澜儿的娘亲,澜儿长大后,会孝顺她,养着她,一辈子护着她。”
  说到最后,盛澜已是泪流满面。
  灯会回来后,盛澜被娘亲骂了一顿。离家出走后,盛澜被娘亲骂了一顿。被淑妃拐入宫后,盛澜又被娘亲骂了一顿。
  那时听了娘亲的训斥之语,盛澜心头还有些不悦不服,但现下想来,这些事,桩桩件件,点点滴滴,无不是娘亲对自己的关爱。
  关心则乱。
  爱之深,责之切。
  她的娘亲从来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傻女人。
  娘亲没有爹爹那般聪明,什么事又爱藏在心里,明明为他们做了很多,却又不愿道出,只欲孤身一人踏上不归路。
  盛澜抽泣着,继续道:“如果爹爹不能护着娘亲,就请爹爹让娘亲出宫,澜儿能护着娘亲。以前澜儿总觉得,没了爹爹,家便不是家了,可后来澜儿发现,没了爹爹,澜儿还有娘亲和弟弟们,我们一家人依然能过得很好。若爹爹的出现,只会让娘亲受伤、难过,那澜儿便宁愿爹爹永远都不必出现了。”
  余生,你都不必再来打扰我们母女的生活。
  这世上,谁也不缺谁,就算真没了谁,日子也能过下去。
  盛澜年纪虽小,但目光却无比坚定,让人不得不信,这便是她的誓言。
  她既然这般说了出来,那便意味着,她会这般做。
  皇帝默然地瞧着眼前的女儿,好似看见了那位堂兄的影子。
  都是谢家人,都流月上血,自有相似处。
  宁王妃的投井自尽,让宁王家的世子殿下选择了抛弃泼天的权力富贵,只身流落民间,年过三十,仍甘愿当个卑贱的厨子。
  为了报复他的父亲,他宁愿认一个太监做义父,也不愿再叫生父一声“爹”。
  不论那位堂兄如今如何乐得自在,潇洒不羁,在谢彻瞧来,那就是一个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
  悲剧既然发生在了他的皇叔和堂兄身上,那自己便该引以为戒。
  引以为戒,便不能让悲剧重演。
  良久后,皇帝开口,认真且诚恳。
  “澜儿,你信爹爹吗?”
  盛澜一怔。
  若是三年前,她自会果断地点头,可是,爹爹骗了他们整整三年。
  如今这位权势滔天的大楚天子,还值得她信吗?
  最后,盛澜的目光落至远处的龙案上。
  龙案上有本未抄完的书。
  还是《孙子兵法》,三年后的《孙子兵法》,故意做旧的纸,故意用的寻常笔墨,故意写得工整到有些笨拙的字。


第75章 有愧
  早在半月多前; 盛澜便意外地发现了展啸的秘密。展啸每至深夜,便会出房门,将一封的信交给一位神秘来客; 一夜可谓巧合; 可夜夜如此; 便难免使人好奇,展啸每夜所送出的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且,盛澜早就觉府上众人皆在暗中窥探她和弟弟们,心头便不由生出了一个猜测。她同弟弟们每日的一举一动是否都要被写于信上; 送与旁人看。
  至于那位旁人是谁; 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展啸叔叔是爹爹的旧仆; 若爹爹仍在人世; 他效忠的自然还是爹爹。
  再来,爹爹曾同她说过,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若想要暗中窥探一人行举,简直易如反掌; 连门都不必出; 自有人将密报送上来。
  在月上,最高高在上的人是娘亲; 可在大楚; 亦或说整个天下间,又有谁比天子更高高在上呢?
  有了猜测,便应有验证。
  盛澜起装病的心思; 一来为入宫,二来便是想瞧瞧自己的病况会否被那人晓得,果不其然,在舒芸姑姑给她请了大夫来看病的第二日,展啸叔叔也不知从何处寻了一位大夫回来。展啸叔叔明明知晓舒芸姑姑已替自己请了大夫来,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唯一解释便是,这个大夫不是展啸叔叔请来的,而是那人给自己请来的。
  想通此节,盛澜便心生一计,既为试探,也为做最后的确认。
  对于那人,她始终抱有一丝执念,相信他有苦衷,也相信他对自己和弟弟们仍存父爱。
  若阿演弟弟那本珍之重之的《孙子兵法》不翼而飞了,得知此事的爹爹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呢?爹爹应当比旁人更清楚,那本在冷宫里自己亲笔写下的书,对阿演弟弟是何等重要,若书没了,阿演弟弟不知得伤心难过成什么样子。
  如果爹爹还是那个爹爹,那他便不会见自己曾经疼爱万分的儿子那般难过,如果爹爹还是那个爹爹,那他定会想法子,来补救此事。
  哪怕是最笨的法子。
  不曾想,她的爹爹当真用了最笨的法子,将书重抄了一遍,可见,纵使身份已变,爹爹依旧还是那个爹爹。
  想通此节,盛澜收回目光,抹了一把眼泪,坚定点头道:“澜儿信爹爹。”
  莫论他与娘亲之间有什么纠葛,娘亲依旧是她的娘亲,爹爹也依旧是她的爹爹。
  皇帝略松一口气,道:“好,那爹爹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娘如今是个病人。”
  盛澜惊道:“病人?”
  皇帝道:“爹爹问你,你认为如今的娘亲同过往相比可有什么变化。”
  盛澜仔细思索了一番,道:“娘亲好像变得爱哭了,有时碰上些小事,便会流泪,澜儿记得娘亲曾经不是这般爱哭的人。”
  皇帝点头道:“还有呢?”
  盛澜不留情面道:“娘亲变笨了,虽说以前的娘亲也不算太聪明,但好似不像如今这般呆。”
  “还有呢?”
  这回,盛澜认真道:“娘亲不快乐。”
  “怎么个不快乐法?”
  “澜儿说不上,可澜儿总觉得娘亲就算笑,也是假笑,在月上时,澜儿便发现了此事,娘亲过得不快乐。”
  皇帝点头道:“今日爹爹便告诉你,你的娘亲不是变了,而是病了。”
  他顿了半晌,脸露自嘲:“你娘在月上时,便得了这病,可爹爹却丝毫不知不察,只当她变了、疯了。若不是前几日,你的一位伯父告诉了爹爹,你娘得了此病,爹爹怕一辈子都……”
  言至此,皇帝再言不下去。
  盛澜听爹爹这般说,神情也认真了不少。
  “爹爹,娘亲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抑郁成疾,气结于心,得此病者,轻者意志消沉、闷闷不乐、思绪堵塞、反应迟钝、自卑自贱、自责自罪。”
  盛澜不忍问道:“那重者呢?”
  皇帝语调沉痛:“重者痛不欲生,唯有一死,方得解脱。”
  盛澜捂住了嘴巴,万分不信,道:“不会的。”
  皇帝认真道:“爹爹也不信,但事实确然如此。”
  也唯有如此,方可解释七年前的聪颖公主何以会成现下这位疯癫蠢钝的妇人。
  不是变了,是病了。
  “那……这病可有的医?”
  皇帝摇头,闭上双目,道:“身上病,有药可解,可心头病,却无药可治。”
  这句话,是当日程道正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对皇帝直言道出的。
  “太医说,我们现下能做的,唯有陪着她、鼓励她。澜儿,你那日在盛府对爹爹说的话是对的,爹爹不该成日说你娘蠢,一个人时常被说蠢,原来……当真是会变蠢的。”
  正如自卑的人,被人训斥,只会越发自卑。
  抑郁成疾的人,被人唾骂,只会更为抑郁。
  对他们而言,所需的也许只是一缕光,可世人们给的却多是一把不解的剑,带着嘲弄之意,直穿心口。
  听到此,盛澜早已不再自持,由着眼泪流出,问道:“可爹爹,娘为何会得这种病?”
  良久沉默后,谢彻的目中露出深深的愧疚,至深的愧疚,全然掩盖了爱意。
  “大约是因为我。”
  亦或者,压根便没有“大约”二字。
  正是他的无心之语、莫测之行,将她一步步推向了死亡深渊。
  半晌后,谢彻平静地自嘲一笑,道:“三年前那夜,你娘说的不错,是我毁了她。”
  正如先帝毁了月妃,又如宁王毁了堂兄的生母。
  十年前的那把伞,根本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君王的凶器,不由分说地捅进美人的心口,不断钻,不断磨,直至将美人折磨至死。
  而凶器的初衷,不过是一句好听的一见钟情,可一见钟情背后藏着的不外乎是君王对美色的贪欲。
  自古君王好红颜,而红颜却自古多薄命。
  因为高高在上的君王们,只会自负地献上他们以为的好,却从未问过,美人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在君王的眼中,美人们不过是玩物,只需乖巧且柔顺地服侍在旁,无须才智,无须思考。待美人香消玉殒时,君王才会掬一把伤心泪,赋几首哀悼诗,以显深情。
  可君王有错吗?君王自然无错,在黎民万庶、江山社稷面前,自不能将情摆在第一位,而美人,哪怕生得再倾国倾城,本也只配成为君王的玩物。
  君王无错,只是过于虚伪,有些令人作呕罢了。
  二十年前,唐堂便看穿了一切,既然虚伪,既然令人作呕,那便决然离去,不带一枚铜板。
  二十年后,谢彻好似才真正想通,真正顿悟,但离去是不可能离去了,他已然成为了一位真正的君王。
  一切都好似太迟了些。
  本哭着的盛澜忽然止住了眼泪,只因她瞧见了爹爹的脸上竟有了泪痕。她万万不曾想到,从不喜怒形于色的爹爹,居然也有垂泪的一日。
  谢彻也不曾想到。
  他原以为二十年前,迈出那座楼后,此生便不会再为谁落泪。
  可今日,他却在女儿面前卸下了防备。
  下一瞬,女儿走上前,伸出小手,踮起脚,努力想为父亲拭去泪水。
  “爹爹不哭,爹爹不怕,只要是病,那便是能治好的。再说,爹爹又不是一个人,你有澜儿,还有阿演和阿溪,我们陪着爹爹一同来治娘亲的病。”
  谢彻闻后一怔,低首,对上了女儿认真的目光。
  一切好似还不算迟。
  或许,她与他的结合从头开始便是一个错,但好在,他们诞下了正确的结晶。
  盛澜见爹爹泪已止住,接着道:“或许爹爹是做了不少错事,但澜儿知道,爹爹是个好人,因为自幼,爹爹便在教澜儿成为一个好人,而好人是会有好报的。不论是在月上,还是在大楚,不论是有爹爹的日子,还是没有爹爹的日子,爹爹都是澜儿心头的光,指引着澜儿前行。”
  听罢,父亲再难隐忍,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了身前的女儿,笑中带泪。
  “澜儿,你才是爹娘的光。”
  正是这缕光的懵懂乱撞,才让三年后的夫妻有了重逢之机。
  也正是这缕光的执着聪颖,才让天子卸下防备坦诚相告。
  阳光很好,月光也很好。
  只要是光,都很好。
  ……
  待父女俩的情绪都稍稍平复后,盛澜抬首,问了一个唐堂曾问过的问题。
  “可爹爹,难道你真打算将此事瞒着娘亲一辈子?”
  皇帝摇头。
  “那你打算何时道出真相?”
  皇帝道:“待爹爹弄明白了一些事后。”
  盛澜奇道:“爹爹还有何事不明白?”
  在她瞧来,爹爹是世上最聪明、最有本事的人,不论是当年那位嫁去月上的商贾之子,还是如今这位手握江山的大楚天子。这般聪明、这般有本事的爹爹,竟还会有弄不明白的事?
  皇帝沉吟片刻,问道:“澜儿,爹爹问你,你可知你娘为何要执意入宫?”
  抛下同温思齐的安稳日子不过,非要来蹚宫里面这滩浑水,叫谁瞧来都只有一个解释。
  野心十足,贪图至尊荣华、至尊富贵。
  但盛澜不信她的娘亲当真是这般的人,于是摇头道:“澜儿不知。”
  皇帝闻后,又陷沉思。
  若弄不清楚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把握放手一搏。
  盛姮为何要执意入宫?
  除了盛姮自己,这世上应当还有一个人知道答案。
  沉思间,皇帝忽觉右手被人给拉住,低头看去,见女儿展露甜笑。
  随后,皇帝便被盛澜拉至了龙案前,盛澜打开了龙案上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盘糕点。
  “爹爹,吃糕点。”
  皇帝瞧着面前的桂花糕,一时愣住。
  “娘亲手做的,澜儿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也是爹爹最喜欢吃的。”
  言罢,盛澜捡了一块,笑着递给了爹爹。
  自那年中秋过后,皇帝便再未吃过桂花糕,曾经最爱的糕点,已成最为厌恶的。但不曾想,女儿还爱着这道糕点,且还以为自己仍爱着。
  他不忍让女儿失望,接过糕点,送入嘴中。
  盛澜急问道:“好吃吗?”
  半晌后,皇帝面露微笑,点了点头。
  笑是真笑。
  因为他忽然发觉,桂花糕竟还是那般好吃。
  ……
  盛姮回华清殿后,盛澜还未回,但这回,宫人们告知了盛姮女儿的去向,盛姮听后,便也安下了心。
  让盛姮感到古怪的是,今日的盛澜一回华清殿,便是一脸欢喜,盛姮问她,碰上了什么喜事,盛澜只说,陛下很喜欢娘亲做的糕点,澜儿这是在为娘亲高兴。
  盛姮闻后一愣,她今日做的分明是皇帝厌恶的桂花糕,皇帝何以会说喜欢?
  转念一想,皇帝大约是瞧着盛澜年岁小,不愿道出真相,怕拂了她的面子罢了。
  盛澜今日早上吃了桂花糕,故而午膳未好好吃,午后又吃了桂花糕,故而晚膳也未好好吃,到了深夜,便敢腹中空空,腆着脸,甜笑道:“娘亲,澜儿饿。”
  盛姮一听便斥道:“叫你晚膳多吃些,你不听,现下知道饿了,那便饿着吧。”
  盛澜知娘亲只是刀子嘴,定不会让自己真饿着,便又拉起盛姮的胳膊,撒娇道:“澜儿饿。”
  盛姮听了这话,又瞪了女儿一眼,才柔声道:“想吃什么?”
  盛澜想了想,道:“饺子。”
  盛姮无奈一笑,便叫人去御膳房传膳,不到小半个时辰,雪水便端来了一碗蒸饺,热气正冒,卖相极好。
  盛澜一见,笑逐颜开,忙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狼吞虎咽,哪里像个公主的样子,看得盛姮皱眉道:“慢些吃,别哽着了。”
  盛澜又吃了两个,才心满意足地问道:“这饺子好美味,娘亲可要尝尝?”
  盛姮道:“娘亲不饿。”
  盛澜夹起了一个又大又鼓的饺子,送到盛姮嘴前,道:“娘亲尝一个嘛。”
  盛姮未经住劝,片刻后,张开嘴,任女儿将饺子送入嘴中,一咬,皮薄肉嫩,香味四溢,再一咬,眉头轻皱,忽觉嘴中有不对之处。
  盛澜见盛姮神情突变,忙问道:“娘亲怎么了?”
  紧接着,盛姮从嘴里取出了一样东西,拿在手里一看,竟是一张纸条。
  竟有人将纸条包在了饺子里。
  她打开了纸条,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微扬,露出笑意。
  盛澜忙凑了过来,好奇道:“上面写着什么?”
  盛姮笑道:“笑一笑,十年少。”
  盛澜见娘亲这般欢喜,自也很是欢喜,但看了那纸条半晌,又嫌弃道:“这字真丑,谁写给娘亲的?”
  如盛澜所言,纸条上的字,确然不好看。
  盛姮一开始瞧着,也觉此字又丑又陌生,好似不曾见过,但不多时,她便认了出来。
  数日前,她的义兄曾拿了本破册子,来问自己,月上有何美食。盛姮还记得,那本破册子上写满的便是这样的字。
  盛澜见娘亲不答,又好奇问道:“究竟是谁给娘亲写的纸条?”
  盛姮此刻,心情大好,轻摸着盛澜的小脑袋,也不隐瞒,直言道:“你的舅舅。”
  盛澜惊道:“澜儿什么时候多了个舅舅?”
  “前不久。”
  盛澜更感古怪。
  今日午后,从爹爹嘴巴里,她晓得了自己忽多了一位伯父,谁料,今夜,她又从娘亲嘴巴里,得知自己又多了一位舅舅。
  盛澜决计想不到的是,她爹爹嘴巴里的伯父和娘亲嘴巴里的舅舅,竟然是同一个人。
  ……
  御厨们的月俸并不高,那些日子过得滋润的厨子们,大多是靠的赏赐。若一道菜,做好了,正合了主子的胃口,那赏赐自然是跑不了的。
  此刻,御膳房门外,唐堂正躬身,满面堆笑,华清殿里的雪水站在他身前,道:“唐师傅今夜做的那道饺子,甚合昭仪娘娘胃口,这是娘娘的一点赏赐。”
  言罢,将手中银袋递给了唐堂,唐堂接过手里沉甸甸的银袋,二重欢喜,朝华清殿那边,行了个礼,道:“雪水姑娘,替奴才多谢昭仪娘娘一番。”
  雪水颔首,随即离去,唐堂见她走远,才推门,拿着银袋,入了膳房。
  御膳房里,灯火悉数亮着,一张桌上,还放着余下的面粉和韭菜肉馅,给贵人们吃的饺子,自然都是现包现蒸的。桌前,正站着一人,面容平静,周身威严,与这炊烟之地格格不入,但那人的手却满布面粉,可见是碰了炊烟的。
  唐堂走至那人身前,将银袋放在桌上,朗笑道:“深藏不漏呀,你初出茅庐,一顿饺子,便能拿到赏银,我给她做了那么多道糕点,一枚铜板都未拿到。”
  那人瞧了一眼银袋,淡笑道:“这袋银子本就是赏给你的。”
  唐堂想了想,拿起银袋,塞入怀里,厚颜无耻道:“不错,这袋银子确然该是我拿。”
  话虽说得轻巧,但直至此时,唐堂心头还是觉讶异万分。
  唐堂想不到,盛姮想不到,就算冰雪聪明的郭敏怕是也想不到,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竟然会做饺子,且做出来的饺子味道还不赖。 换而言之,今夜的那道饺子不是唐堂所做,从包到蒸皆是皇帝一手操持,唐堂想插手,都寻不着机会。
  但在盛姮瞧来,饺子定是唐堂所做,否者,该如何解释那张纸条?
  熟不知,唐堂唯一做的事便是替皇帝写了那张纸条,连纸条的字,都是皇帝想好的。
  今夜一过,唐堂不由对眼前这位面容冷峻的堂弟刮目相看,这般巧思,他自愧不如。
  只是有一事不明。
  “为何不亲自写,好叫她晓得你的良苦用心?”
  皇帝平静道:“怕吓着她。”
  堂堂天子,竟为一个小小的昭仪亲手做饺子,传出去,确然吓死人不偿命。
  片刻后,皇帝有些不确信道:“你说她今夜吃了后,当真欢喜吗?”
  唐堂道:“若她不欢喜,又岂会赏赐银子?”
  明知答案,但听了这话,皇帝委实放心不少。
  半晌后,唐堂看着皇帝那双还未净的手,感叹道:“瞧着在月上那几年,你学了很多东西。”
  皇帝淡淡道:“朕还会做桂花糕,你信吗?”
  唐堂眼睛瞪大,极是不信,他曾是点心局的御厨,自然知晓,这做桂花糕可比包饺子要难多了,他的这位养尊处优惯了的堂弟,竟说他会做桂花糕?
  “当真?”
  皇帝笑道:“假的。”
  听了这话,唐堂却笑道:“看来是真的。”
  堂弟的别扭性子,唐堂很是清楚,越说是,那便越不是,越说不是,那便越是。
  想到此,唐堂不由笑出了声,皇帝眉头一皱,略觉不悦,但片刻后,竟也陪着大笑了起来。
  房内的兄弟俩笑了许久,才停歇下来,皇帝敛去笑意,忽问道:“那件事你还未想好?”
  唐堂沉默不答,良久后,道:“想好了。”
  “何时回去?”
  唐堂面露甜笑,如糖一般,道:“待你立后之时。”
  ……
  从御膳房出来后,皇帝未摆驾,孤身去了华清殿,先去瞧了熟睡中的女儿,替她拢了拢被子,随后未忍住,折了一个弯,又去了盛姮的寝殿。
  宫人们在外头守着,在皇帝的示意下,仅无声施了一礼,便放了行。
  皇帝步入殿内,隐于暗处,无声无息,往床边看去,谁知只看了一眼,便喉头一动,偷偷地吞下口水。
  此情此景,让他不禁想起了过往看的那些闲书。
  许澈爱看闲书的习惯,是到了月上后才养出来的。
  月上王夫,不得干政,平日里除了照看儿女,伺候媳妇,余下的大把时光,许澈委实不该如何消磨,有一回,委实无聊,便让展啸从民间买了几本闲书,本只是打算随意翻翻,谁知这一翻便不可收拾。
  在大楚时,他年纪虽小,却已是政务缠身,一心只想做好朝臣眼中、万民心头那完美无缺的太子殿下,正如盛姮所言,堂堂太子殿下,看这种闲书,着实太过掉价。
  那时的许澈确然也是这般想的。
  但待他真看了后,便极快地领略到了其间的妙处,明知书中所写极尽夸张之能事,大展男子之意淫,但同为男子,看了那些闲书后,心头确然会生出些畅爽来。
  许澈所看闲书极多,内容也极杂,有正经的,也有不少香艳的。
  好比寂寞的少妇,深夜慰藉,陌路侠士,意外撞破,少妇饥渴难耐,侠士难守清明,于是干柴烈火,各取所需,成就一段风韵事。
  这是三流香艳话本子里,常爱写的桥段。
  谢彻从不曾想过书里头的那些香艳桥段,竟有一日会落在自己身上,
  借着宫灯,只见床榻上的绝世美人,正跪在床上,衣衫将解未解,春光大好,飞霞扑面,耳红如烧,秋水般的眸子迷离至极,朱唇轻启,贝齿微露,情至浓处,还不时逸出点点娇吟,一只纤纤小手,正翻飞不停,使得身前白嫩抖动不断,修长玉腿轻颤难停。
  深闺寂寞,深夜难眠,最是愁人。
  可闲书里寂寞的少妇,又哪及得上眼前这只倾国倾城的娇狐狸?
  寂寞的狐狸正背着主人干羞人事,那他这个“侠士”,今夜究竟是上还是不上呢?


第76章 画伞
  上还是不上; 须得好生抉择。
  若是上,小狐狸被主人抓住做这等事,定是羞愧难当; 恨不得钻进洞里面; 这辈子都不必出来了。
  可若是不上……
  皇帝的目光直勾勾地瞧着床那边; 修长的美腿,丰盈的白嫩,纤细的腰身,挺翘的后臀,再加之那妩媚入骨的绝美容颜。
  此情此景; 这等佳人; 若见着了; 都还能把持得住; 那怕是真要被扣上一顶不能人道的帽子了。
  再来,他好似本就没有把持的理由。
  这是他的媳妇,也是他养了多年仍养不熟的任性病狐狸。
  许澈离世后的三年里,盛姮没有碰过任何男子; 温思齐嫁来月上; 同她也是分床而睡。可狐狸性子毕竟是狐狸性子,少妇同黄花闺女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每待深夜寂寞之时; 盛姮便会在床上自给自足。初时; 还觉羞耻,但久之,便习以为常了。
  食色性也; 她盛姮又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欲去做什么冰清玉洁的贞洁寡妇,那何以要压抑天性?
  无人之际,兴起之时,便来上一遭,简直快活胜神仙。既如此,为何要觉羞耻,这有何可羞耻之处?
  入宫后,盛姮有了雨露,自给自足的时候便少了,但自盛澜入宫后,她与皇帝好似心照不宣一般,皆未提过那事。
  日子一长,狐狸便又寂寞了,加之晚上那顿饺子,让她心情大好,择日不如撞日,趁着畅快,便有了如今这一遭。
  盛姮是其间老手,深谙诸多技巧,不多时,就觉快入仙境,嘴边娇吟已然要逸出,可下一瞬,便觉眼前一黑。
  眼前一黑,不是因晕了过去,而是因眼前真站了一玄衣人。
  不过刹那,盛姮就清醒了过来,手头动作顿停,本就布了飞霞的面孔,更增红意,紧接着,她忙扯过床上被子,将身子遮住,最后,索性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可怜兮兮道:“陛……陛下。”
  皇帝嘴角挂着邪笑,二话不说,脱靴上了床,缩进了被窝里,揽住了那具余韵未散的娇躯,娇躯既羞又怕,瑟缩了几分。
  半晌后,小声道:“陛下怎会深夜来此?”
  皇帝笑道:“想你了。”
  盛姮声音更小道:“陛……陛下看了多久?”
  皇帝说了实话:“很久。”
  盛姮心头咯噔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盛姮在床上是出了名的又浪又骚,对于自给自足之事,也已习以为常,但她还未习惯有人瞧着自己自给自足,且瞧着的这人还是皇帝,这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搁?
  虽说,她本就已没什么脸面了。
  一想到此,盛姮转过了身子,赌气似地不愿皇帝碰。
  皇帝也不恼,含笑逗弄道:“朕的阿姮生气了?”
  盛姮冷哼道:“陛下方才看够了臣妾的笑话,如今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