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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登基之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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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澜虽百般不愿承认,但实情确然如此。
  如果陛下不是那个人,那自己怕真会成为深宫中的一件玩物,就跟史书上那些可怜女人一般,想到此,盛澜有些后怕。
  后怕过后,又是不悦。
  床上的盛澜又拉起了娘亲的衣袖,撒娇道:“娘亲。”
  盛姮在生病女儿面前,脾气比平日好上了不少,温柔道:“又怎么了?”
  “娘亲就未想过一件事吗?”
  “何事?”
  “把皇帝身边的女人全都赶走。”盛澜的小脸上露出与年岁不符的坚定。


第72章 心机
  在大楚少女的观念里; 男子三妻四妾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年少时的美好幻梦罢了。若这少女恰好还是大楚的公主殿下,那自然更要接受父皇后宫里的多位娘娘; 且说不准有些娘娘的年岁比自个还小。
  但在盛澜这个月上小公主瞧来; 这些观念皆是不可理喻的。
  她的爹爹怎会纳妾?她的爹爹怎能背着娘亲有旁的女人?
  这绝非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相反,还很是匪夷所思。
  爹爹若有了旁的女人,那便是背叛,既背叛了娘亲,也背叛了自己。
  念及此; 盛澜对那位淑妃娘娘又增了几分厌恶之感; 确切而言; 她厌恶后宫中的所有妃嫔。
  盛姮未瞧出女儿心头想法; 只是笑她异想天开,柔声道:“娘现下能在宫中,便已是蒙陛下大恩了,哪还敢奢求能独占恩宠。”
  盛澜撇起小嘴; 道:“在月上; 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女子也只许有一个丈夫。”
  这句话当初还是娘亲口教给自己的。
  当年娘亲说完这句话后; 还摸着自己的小脑袋; 道:“所以澜儿以后也要对丈夫忠诚,不可仗着手中握有权势,便做个滥情的女子。我们月上人对感情一事; 皆是忠贞不二的。”
  可如今,娘亲又摸起了自己的小脑袋,说的却是另一席话。
  “入乡随俗,澜儿不可被旧时想法所束。”
  说到此,娘亲好似想到了一些什么,喃喃道:“否则……痛苦的会是自己。”
  若说在温思齐面前,盛姮还持有距离,但到了皇帝面前,她却已将身子展露得淋漓尽致,谄媚到令人发指,柔顺至骨气全失。
  丈夫逝后,女子改嫁,哪怕在大楚人瞧来,也不是一件值得指摘的事,但盛姮始终问心有愧。
  已然献身给旁人的她,自然无资格在黄泉下同他相逢。这样也好,左右她早在三年前便不敢见他了。
  连在梦里侥幸见到了,盛姮的手都会因畏惧而发颤。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若做了亏心事,自然会怕鬼打墙。
  ……
  盛澜烧退下去后,精神也好上了不少,能走能动能下床了。
  这日午后阳光明媚,盛澜便央求着娘亲带她去御花园溜达溜达,免得她成日里在寝宫躺着,头上都快要闷出蘑菇来了。
  盛姮听后笑斥道:“人的头上岂会长出蘑菇,谁教你说的这句胡话?”
  盛澜不假思索道:“爹爹。”
  盛姮面上的笑顿时僵住,过往三年里,“爹爹”二字向来是王宫中的禁忌之语。
  若在往日,盛澜见娘笑意忽凝,定会乖巧闭嘴,老实认错,可今日,她却大胆且大声地接着往下道:“爹爹闷在宫里时,便爱对澜儿笑着说,他的头上都快要长出蘑菇来了。”
  盛姮冷意顿露,道:“难怪他常常独自溜出宫,去喝酒,去听书,去看那些没出息的话本子。他出宫便罢,还爱带你一道去,养出了你这不知轻重的野性子,见了陛下,都出言无状。”
  盛澜惊道:“原来娘亲知晓这些事?”
  她原以为,出宫之事是自己和爹爹之间独有的小秘密。
  盛姮发现父女间的这个秘密,是在三年多前。那日许澈带盛澜溜出宫,本以为会同往常一般顺顺利利,万事大吉,谁知却被盛姮给抓了个正着。
  盛姮实则早对许澈的行举有所耳闻,但却是第一回 知晓,他竟胆敢把月上的储君给带出宫外。
  许澈是个男人,若在宫外有个万一,那便有个万一,不值得怜惜,可女儿年纪那般小,身份那般尊贵,若有个万一,许澈拿什么赔给自己?
  得知那对父女从宫外回来后,盛姮先是不动声色,装作何事都不知,仍和许澈扮一对恩爱夫妻,待二人瞧着女儿上了床就寝,面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
  盛姮晓得了这对父女的秘密,许澈也已猜到了盛姮的心知肚明。
  随后,月上的女王殿下同王夫到了正殿,宫人关好殿门,又听女王并吩咐,不管听见了殿内有何动静,都不得进来。
  待殿内只剩夫妻二人时,盛姮再难伪装,指着许澈的鼻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从不守宫规骂到目无夫德,从任意妄为骂到不知轻重。
  但莫论盛姮如何骂,许澈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平静地听着,最后道了一句,臣知罪。
  可就是这一句“臣知罪”,落在盛姮耳朵里,夹着的皆是冷傲和那不论何时何地的自以为是。
  更让盛姮不曾想到的是,许澈道完一句臣知罪后,竟又道了一句,臣无错。随后,他还振振有词地解释起来,为何平日里会带盛澜出宫。
  什么增长见识,什么了解民间疾苦,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理由百出,借口万千,但盛姮一个都不愿听,一个都听不进去。
  心头只有一个想法,许澈就是错的,许澈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盛姮便想不明白了,许澈一个区区商贾之子,哪来这般大的脾气和傲气,又哪来这般大的底气犯下这些错误?
  越是想不明白,盛姮便越是恼怒,不由地又想给许澈一巴掌,叫他长长记性,明白什么是宫规,什么是体统,什么是为臣之道。
  掌风凌厉,来势惊人,若落在脸上,定会又落下显目的五指印记。
  可惜的是,五指掌印没有如愿落在男子的面上,这倒并非是因君王心意更改,而是因许澈握住了君王本该落下的手。
  盛姮瞧着被丈夫拿捏住的胳膊,目中露出惊诧,万分不信道:“你敢阻我?”
  一位臣子居然敢阻君王的施暴?
  身为臣子,难道不是该被打完左脸后,再主动将右脸献出来吗?
  许澈因盛演一事,已被妻子甩过一巴掌,他原谅了她一次,但这不意味着,他还想被妻子再甩一巴掌。
  于是,他平静道:“那夜,王上对臣说过,不论缘由,夫妻之间,动手便是不对的。”
  盛姮目眦尽裂,恨声道:“没有夫妻,只有君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一刻,许澈就跟不认识眼前的妻子一般,分明是绝美无双的容颜,何以会露出如此可憎的神情?
  许澈皱眉不解道:“阿姮,这七年里,到底是什么让你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盛姮恼怒至极,理智早就荡然无存:“什么如今这副模样?你这逆臣,快给寡人放手。”
  许澈未放手,仗着男子力大,将妻子拉扯到了殿内那面巨大的铜镜前,认真道:“七年前的你,虽懵懂无邪,但却伶俐聪颖,可看看如今的你,见识短浅,耳塞目闭,不可理喻,形同疯妇。”
  人言不可尽信,但镜子却是不会说谎的。
  盛姮听了许澈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怒火本已冲上了心头,挣扎不止,甚至欲在许澈的手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可待盛姮瞧见了铜镜中的那个女子后,却又渐渐放弃了挣扎。
  铜镜中的女子依旧极美,但却美得面目可憎,神情癫狂,当真宛如疯妇。
  若盛姮平日里瞧见了这样的女子,定会厌而远之,但倘若有一日,这个女子成了自己,又当如何呢?
  盛姮本一辈子都不会去想如此荒谬的问题。
  但现下,荒谬的事居然发生了,这个面目可憎的疯女人竟然就是自己。
  盛姮的美目中流出泪水,放下了欲扇巴掌的手,从癫狂的梦魇中清醒了过来,扑入了丈夫的怀里,哽咽道:“阿澈哥哥,姮儿为何会变成这样,姮儿不想变成这样,姮儿明明不是这样的。”
  许澈紧紧搂住妻子,轻抚着她的背,说不出一句安慰之语,只听盛姮依旧喃喃道:“姮儿不是这样的,姮儿为何会变成这样,姮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时,铜镜前的夫妻二人,皆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为何当年那个懵懂聪颖的小仙女会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疯女人?
  ……
  想到此,盛姮似又瞧见了铜镜中的那个疯女人,心头寒意顿生,面上冷嘲道:“你同你爹爹的那些破事,我岂会不知,只是说了他不听,我也懒得再管再说罢了。”
  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夹着笑意的男声。
  “昭仪欲说谁,又欲管谁?”
  一听这话,盛姮忙转身,面上露出得体的娇笑,施了一礼,上前挽住皇帝的胳膊,亲热至极,十足狐狸做派,就差将身子缠上去了。
  “陛下怎么来了?”
  皇帝任由狐狸挽着,低声道:“想你了。”
  盛姮一听,别过头,又作娇羞之态,道:“孩子面前,陛下莫要胡说。”
  皇帝淡笑不语,坐在了主位上,看着眼前梳妆打扮了一番的小姑娘,道:“澜儿收拾得这么漂亮,今日是不是打算要出去走走?”
  盛澜未答,盛姮唤道:“澜儿,陛下问你话。”
  方才,一旁的盛澜见眼前二人这般亲密,一时间,不知是喜,还是忧,不觉中,便陷入了沉思。
  这时听娘亲唤自己,才回神,恍然道:“啊?”
  见闺女未听进去,向来不喜将话说二遍的皇帝,却主动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回,盛澜听见了,也规矩了,施了一礼,道:“回陛下,今日外面天气好,昭仪娘娘要带民女去逛御花园。”
  前几日,盛澜还能以发烧为由,任性一番,以泄不满,但现下,烧都退了,脑子自然也该清醒了。
  若她再任性,再在皇帝面前无理取闹,只会让自己那位呆呆的娘亲为之担忧。
  盛姮见盛澜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果真面露喜色,道:“陛下您瞧,澜儿病好了,脑子也清醒了,不说胡话了。”
  话虽如此,但皇帝仍在盛澜面上寻着了疏离之色,隐隐有些失落。
  “澜儿,朕问你,你那日为何要说朕是坏人?”
  盛姮心道,狗皇帝还是那个狗皇帝,面上说童言无忌,不会较真,不曾想,未过几日,便来光明正大地兴师问罪了。也不知澜儿会如何答,她这个当娘的也委实有些好奇。
  盛澜想了想,道:“因为陛下不守信。”
  皇帝道:“哦?”
  盛澜接着道:“陛下那日分明答应过澜儿,要将娘亲看护好的,可前段时日,澜儿却听闻,娘亲身中剧毒,生死未卜。”
  盛姮忙打圆场道:“傻孩子,娘亲是被奸人奸计所害,怪不得陛下。”
  盛澜的双目直愣愣地瞧着皇帝,道:“若陛下真将娘亲护好了,又怎会让娘亲置于那般险境?”
  皇帝也正瞧着盛澜那双同自己像极了的双目,沉默了良久,良久后,笑道:“澜儿说得不错,朕未守约护好你的娘亲,你确然是该记恨朕。”
  身旁的盛姮将皇帝的胳膊又搂紧了几分,娇声道:“陛下已将臣妾护得够好了,是这孩子年岁小,不懂陛下的苦心。”
  皇帝淡笑道:“罢了,不谈此事了,朕今日下午也是闲着,便同你们一道去御花园走走。”
  ……
  隆冬的御花园,花圃里的花早被宫人们换成了冬季盛放的品种,故而一入园中,放眼瞧去,仍是花团锦族、五颜六色的景象,且那五颜六色上皆覆了一层白雪,看着就似佳人着了素衣,不减丽色,又添淡雅。
  有美妙的景色,有新鲜的空气,久未出殿的盛澜,本应感到欣喜,可每待她回首见身后跟着的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便觉不自在,变扭得很。
  盛澜曾也是个公主,月上王宫里,自然也有宫人伺候她,但哪有过今日身后那般大的阵仗?
  走了几步后,盛澜便抬首望着皇帝,问道:“身后跟着这么多人,陛下就不觉古怪吗?”
  盛姮忙小声道:“澜儿不可胡言,这是天子仪仗,懂吗?”
  言罢,她又转头看向身旁的皇帝,堆笑道:“山野里来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叫陛下见笑了。”
  皇帝闻后,神情未变,无喜无怒。
  盛澜接着好奇道:“陛下不论到何处,身后都会跟着这般多的人吗?”
  盛姮抢着,谄媚笑道:“这是自然。傻孩子,你今日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若陛下出巡,跟着的人会更多,那时候,便是诗中所写‘千乘万旗动’的景象了。也唯有这般阵仗,才能彰显出天子威仪,见我大楚雄风。”
  若不是女声娇媚,皇帝还真以为是容修从化生寺回来了。
  盛姮同容修结识后,察言观色、老谋深算没学来,就只学会了拍马屁,如何换着花样拍马屁。
  盛姮的学识放在大楚,称得上是个大才女了,大才女拍起马屁来,自然少不得引经据典,故而盛姮拍的不少马屁,确然也在水准之上,听得皇帝很是舒坦。
  此言一出,皇帝的面色是要好看了一些。
  可盛澜听后,却叹道:“陛下真可怜。”
  盛姮脸色顿变,心道,自己方才好不容易靠拍马屁,救回来的场,又被这野丫头简简单单的五个字给搅和了。
  她没了法子,唯有出言斥道:“澜儿,不得胡言。”
  不曾想,皇帝倒不以为怒,饶有兴致道:“你说说,朕哪里可怜?”
  “陛下走到哪儿,便有一大群人跟到哪儿,那陛下还有自由吗?就算陛下手头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却没有寻常人的自由,当然可怜。澜儿觉得,陛下是天下第一可怜的人。”
  语落,一片沉默。
  这回,盛姮是连斥责都斥责不出来了,只感无力回天。这般的妄语,除了她家的野姑娘,还有谁敢在大楚天子面前说?
  身后的刘安福也同盛姮是一个想法。
  盛澜第一回 入宫时,刘安福便对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印象深刻。小姑娘胆大包天,可皇帝陛下却对她百依百顺,由之任之。那时,连刘安福都以为陛下欲将这个小姑娘留在宫里,寄养在某位妃嫔膝下,好备来日享用。
  可谁知,陛下竟将这个小姑娘送出了宫。刘安福本以为这小姑娘吃一堑长一智,再度入宫,言行定会多增分寸,不曾想,数月不见,这个小姑娘的胆子竟是越发大了。
  天子听了盛澜的话,久未言,神色变了数变,忽地大笑起来。
  盛姮和刘安福俱是一惊,皇帝陛下听了这话,竟不怒反笑?
  “刘安福。”
  尚处惊讶的刘安福,忙上前应道:“奴才在。”
  皇帝道:“让仪仗队散了。”
  旨意一下,说散就散。
  不过片刻光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便没了踪影,连刘安福也被皇帝给遣走了,偌大的御花园里,好似只剩下这一家三口。
  这回,换皇帝笑问道:“澜儿,如今你还觉得朕可怜吗?”
  盛澜嘴硬不答,也不愿瞧皇帝。
  皇帝早看出来了,这姑娘还在同自己赌气,方才那些话,便是故意说出来气自己的。
  “朕不妨告诉你一个道理,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自然也能拥有短暂的自由。”
  盛姮又适时地为女儿拍起了马屁:“陛下所言,意蕴极深,绝非常人能得,实乃天子之语。澜儿,今日你能得陛下指教,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还不快向陛下谢恩?”
  盛澜看在娘亲的面上,不情不愿地道了一句“谢陛下”。
  皇帝见闺女服了软,又见她在细心打扮下,更显粉妆玉砌,极惹人怜爱,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就跟数年前一般。
  谁料,下一瞬,盛澜面色立变,一把抓住皇帝的手,送至嘴前,狠狠咬了一口。
  一旁的盛姮见了,险些吓晕了过去。
  ……
  宫人们原以为皇帝陛下对盛昭仪已是恩宠有加,可待她的那位女儿入宫后,宫人们才明白何为圣宠无双。
  重华宫正殿里,云兮正在向自己主子,一一数着盛澜的那些光荣事迹。
  “宫里头谁有胆子当面说陛下是坏人,宫里头又有谁有胆子说陛下是天下第一可怜人?”
  淑妃闻后,强笑道:“童言无忌罢了,陛下自不会计较这些。”
  云兮道:“可娘娘,这位小姑娘说陛下便罢了,竟还在御花园咬了陛下一口。可事后,陛下非但不怒,还下旨,叫宫人们不许提此事,足见对她百般回护。这般的恩宠,怕是连她娘都不曾有过吧?”
  淑妃兀自强笑道:“陛下岂会真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年岁小?这丫头也快十岁了,再过个三四年,便也能送上龙床了。娘娘,我们对此万不可掉以轻心。”
  听到此,淑妃再挤不出笑,暗叹容修的眼光,盛澜这丫头确然是奇货可居,只可惜……
  “当时错过了良机,现下还能如何?她都已同母亲团聚了,难不成还能过继到本宫的膝下?”
  云兮不平道:“可娘娘,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她留在宫里,若真有了名分,那便为时晚矣了,母女俩联手,宫里面还有谁是她们的对手?”
  淑妃听了这话,大感心惊,忽觉自己好似真该做些什么事了。
  ……
  盛澜病愈后,本应即刻出宫,但在盛姮的恳求下,皇帝大度地让她在宫里面多留了几日。
  不留这几日还好,一留下来,宫中流言便不胫而走。
  那些流言,传入盛姮耳中,使得她很不是滋味,这些日子,更是紧紧盯着皇帝和女儿在,生怕那流言成真。
  自那日盛澜在御花园咬了皇帝一口,许是出于内疚,随后,她对皇帝的态度转变了不少,好似又成了望月楼里初见的那位小姑娘。
  只是,她再未错叫过皇帝一声爹爹。
  只当皇帝是皇帝。
  这日,淑妃请盛姮去品茶,留了盛澜一人在华清殿,虽有宫人们看顾,但少了娘亲的目光盯着,盛澜仍觉自在了不少。
  自在的时候,便能独自品味一些秘密。
  盛澜一脸天真地让看顾自己的宫人们去歇息后,便坐回了床边,脸上天真的笑渐渐消失,掀开枕头,从下面取出了一本书。
  若盛演见了此书,定会惊呼,只因那正是他为之茶饭不思的《孙子兵法》。
  现下弟弟应当正为找不着书而伤心,一想到此,盛澜略感内疚,但转念一想,若之后的事能成,弟弟定会原谅自己的。
  得到什么,便会失去什么。
  为了某些事,有时不得已要牺牲一些东西。
  这些都是年幼时爹爹教给她的道理。
  那时,她听得似懂非懂的,现下却深有感触,明白了不少。
  手头这本《孙子兵法》,于现下的盛澜而言,其间道理,还是深了些,远不如另一本《三十六计》易懂好用。
  《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盛澜用得最为顺手,唯二坏处便是,药太苦、头太晕、人太昏沉无力,还有便是让周遭人忧心了,尤其是让娘亲忧心。
  念及此,盛澜心头又生愧疚。
  但若不如此做,她委实再寻不出另一条入宫之路,若入不了宫,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姑娘,如何才能揭露出骗子的真面目呢?


第73章 为母
  数日前; 京城里落了一场大雪。
  寒气袭人的夜里,盛澜不顾舒芸劝阻,非要在大雪纷纷的庭院里; 堆雪人、打雪仗、赏落雪; 玩到兴起时; 盛澜连伞都扔在了一旁,只身在雪夜里,极是开心,极是快乐。
  舒芸和展啸两人齐上,都未劝动盛澜; 心头也明白小主子稚童天性; 后见她玩得这般兴起; 便也不忍再劝; 只是忧心万一小主子真因此染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担忧什么,便来什么。
  未过两日,盛澜果真就染上了风寒; 明明身子不适; 还强撑着,装没事; 默不作声。待舒芸见盛澜咳得越发厉害; 小脸越发惨白,才明白盛澜一直在强撑,当即去请了大夫; 开方抓药。
  那日,舒芸端着一碗药,到了盛澜床前。盛澜见舒芸姑姑端着药来了,乖巧地从床上起身,见周遭正好无人,小声地在舒芸耳旁说了几句话。
  舒芸一听,面色顿变,放下药碗,走至门前,将门关紧,见外无人,才又重回床边。
  盛澜见后,满意一笑,小声道:“希望今日澜儿的这番话莫要被旁人听见。”
  舒芸也小声道:“小姐有何话要奴婢说?”
  盛澜开门见山道:“前几日雪夜,澜儿不听你和展啸叔叔的劝,非要去庭院里玩,为的便是现下这场病。”
  舒芸大吃一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舒芸姑姑,澜儿想入宫。”
  舒芸更为不解,心想,这入宫同生病有何关联?
  盛澜耐心解释道:“而澜儿思前想后,发觉唯有这个法子,许可一偿所愿。澜儿本是打算装病,可正如那日澜儿同你说的那般,盛府耳目太多,装病不大稳妥,唯有真病了,才能让那人心软。”
  舒芸有些迷糊,那人指的是谁?
  她先想到的是主子,但转念一想,若是主子,盛澜早便称呼娘了,怎会用“那人”二字代之?
  盛澜瞧出了舒芸面上的迷糊,小脸露出苦笑,道:“为了那人着想,有些事,澜儿还不可同你明说,只望舒芸姑姑能信澜儿,帮澜儿。”
  舒芸这才寻到了开口之机,道:“奴婢留在盛府,为的便是不负主子所托,照顾好三位小主子,小主子的话,便是主子的话。舒芸虽不知小姐所欲何为,但小姐只管吩咐奴婢便是。”
  盛澜甜笑道:“多谢姑姑。”
  舒芸将药递给了盛澜,道:“莫说这些了,小姐先把药喝了吧。”
  盛澜接过药,甜笑未散,随即,竟起身下了床,走到了一树青梅前,将碗中药,尽数浇到了花上,药汁先落花叶上,随即沿花枝而流,流至了土里。
  舒芸惊道:“小姐,这……”
  盛澜将碗递给了舒芸,认真道:“澜儿如今的病还不够重,故而这药还不能喝,这便是澜儿今日想请舒芸姑姑帮的第一个忙,望姑姑替澜儿保密,在盛府人面前,仍扮作一副焦急忧心态,莫要惹旁人怀疑。再过几日,待澜儿的病够重之时,便将澜儿生病一事写信告知娘亲。”
  舒芸仍有些不知其间道理,但却隐隐猜到了缘由,于是,点了点头,清秀的脸上露出些许忧色。
  为盛澜的身子而忧,更为她的决然而忧。
  盛澜见舒芸应得爽快,灿然一笑,咳嗽了两声,又道:“澜儿还有一事,也需舒芸姑姑帮忙。”
  到了此时,舒芸已未把盛澜再当个小孩子,而是看作了一位值得效命的主子。
  哪怕这个小主子还不到十岁,可其心思深沉缜密,绝非同龄人能及。
  舒芸恭敬道:“小姐请讲。”
  盛澜道:“阿演床底下有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本书,名为《孙子兵法》。澜儿希望,舒芸姑姑能想法子把盒子里的那本书偷出来,拿给澜儿。”
  舒芸眉头轻皱道:“这……”
  “此事也请舒芸姑姑对府上其余人保密,不得告诉阿演,更不得告诉展啸叔叔。”
  舒芸思索,道:“可若小少爷发现书丢了,怕是会难过。”
  盛澜开心笑道:“要的便是他难过,越难过越好。”
  若不是真伤心难过到了极致,又怎能惊动到那人?
  之后,舒芸再未多问一句,只按盛澜说得办,就跟当年在盛姮身边一般,主子说什么,便去做什么,不必多问,因为主子自然有主子的道理。
  待见盛澜真被接入了皇宫,舒芸这才由衷感叹,自己过往好似真小看了这位小主子。
  亦或是说,在爹娘都离她而去后,这位小主子便在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
  ……
  没爹没娘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是有道理的。
  爹娘不在身边,盛澜便成了一家之主,下有两个弟弟要照顾,日后还要养府上的一大帮子人。
  担子变重后,人往往会有两种结局,不在压力中爆发,便在压力中灭亡。
  盛姮属于灭亡的后者,盛澜则属于爆发的前者。
  爆发的盛澜很是清楚,如今她的病已近痊愈,留在宫中的时间委实不多了,但需要完成的事,还未完成。
  思索之间,盛澜听见了稳健的脚步声,不必想,便知来者是何人了。她立马便将手中书放在枕头下,站起身,对来者行了一个礼,规矩十分。
  皇帝笑道:“平身。”
  盛澜好奇道:“陛下怎么忽然想起来看澜儿了?”
  皇帝道:“你娘外出吃茶,朕怕你寂寞着了。”
  盛澜“哦”了一声,好似还有些感动。
  皇帝走至床边,坐了下来,见盛澜还在一旁站着,伸手欲去牵,可一念及那日御花园的遭遇,又将手放下了。
  盛澜瞧见皇帝伸出又落下了的手,一时无言,宽大手背上还留有她那日咬下的浅浅印子。
  那日她确然未嘴下留情。
  御花园里,皇帝被咬后,吃痛地将手抽开,又恼又惊道:“谁教你的?”
  问罢,天子的目光落在了盛姮面上,盛姮因着心虚,自不敢对上去。
  “若陛下动你,你便咬他。”这话还真是盛姮那日说的,只不过说的时候,带了几分玩笑意味。只因她不大信,天子真会碰女儿,更不信,女儿真有胆子咬天子。
  但她如何能想到,盛澜全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且还真有这个胆子。
  盛澜怕坏人把怒火撒到自己娘亲身上,忙道:“没有谁教民女,民女只是不喜欢被陌生男子碰。”
  盛姮见了此景,早是慌乱万分,也不顾地寒雪冷,跪在地上,请罪道:“臣妾教女无方,罪该万死,可稚女无知,望陛下……”
  话还未说完,盛姮的两只胳膊分别落入了二人的手中,随即,她被二人一道给扶了起来。
  左侧是皇帝,右侧是女儿。
  “日后莫要动不动便在朕面前下跪。”皇帝的话语中,七分怜惜夹着三分怪责。
  盛姮抬首,说出了后半句。
  “望陛下饶恕逆女。”
  盛澜咬皇帝,倒不是真因不愿被他碰,而是想瞧瞧这位伪君子会否真向自己发火。
  很可惜,如盛澜所料,皇帝未发火,只是平静地训了她两句,再讲了一些道理。
  寝殿里,皇帝含笑,同盛澜说了一会儿话,见盛澜不如刚入宫时对自己那般冷淡,很是欢喜,大感自己被咬一口,也是值得的。
  过了良久,盛澜忽皱起了眉头,看得皇帝一急,关切道:“又不舒服了?”
  盛澜的身子骨一向很好,在月上时,也没得过几回小病,故而这回,她高热不退,当真是让惯于冷静的皇帝,也乱了阵脚,虽说早知女儿得的不是什么大病,但仍挂忧十分。
  正如现下,明知其已近痊愈,可一闻风吹草动,便又怕她旧病复发
  盛澜摇头,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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