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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登基之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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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剑舞
盛姮和舒芸在咸亨酒铺连待了三日; 加之她们容颜出众,故而店中掌柜和伙计们很快便都认得了这对出手阔绰、美若天仙的主仆。掌柜一见舒芸至酒铺,凶脸顿变笑脸; 亲自上前招呼。
舒芸闲话不说; 掏出银子; 向掌柜打听展啸。掌柜闻后,退回了刚接下的银子,连连摇头道:“不瞒姑娘,昨日下午同你们共桌的小兄弟,是头一遭来我们酒铺的。”
舒芸不信道:“可我瞧他熟门熟路的。”
掌柜道:“姑娘你想; 昨日那位小兄弟生得那般英俊; 如果常来; 我们怎会不记得?”
舒芸觉得此话有理; 但却仍微蹙秀眉,余下的伙计被问,也是摇头,说昨日是第一回 见。
舒芸无功而返; 失望地迈出酒铺外; 立了良久,方才离去。
熟不知; 远处街角正立着一位男子; 暗中看着舒芸,见舒芸从酒铺离开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暗自感叹。
所幸,他比舒芸早来了一步。
……
温思齐从梨园里请了一位舞技最为精湛的舞姬,来教盛姮舞艺。
盛姮腿长腰细,胸盈后翘,身姿又极是柔软,照理说,应当是极合适跳舞的。奈何她年岁委实大了些,早就错过了学舞的最佳年纪。
不论盛姮如何认真,落在舞姬的眼中,都委实平平,看得舞姬不住地委婉摇头,“孺子不可教”五个字更是真真切切地写在了其脸上。
倒是盛澜,听闻娘在跟着舞姬学舞,便带着两个弟弟跑来凑热闹,在院旁柱子后偷偷地看着。
她好几次见娘动作笨拙,险些就笑出了声,但一想到娘平日里训话时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便生生地将笑声给憋了回去。
盛澜没看多久,就把动作记在了心里,渐渐地,竟跟上了舞姬的动作,跳得有模有样。盛演和盛溪见姐姐起舞翩翩,情不自禁叫好鼓掌,掌声一响,便惊动了院中正学得艰难的盛姮。
后来的事,不言便知,盛姮先将盛澜这个长姐训斥了一番,随后厉声让三个孩子回屋好生读书。
临走前,盛澜眼巴巴地扯着盛姮的衣角,道:“娘,你不适合跳舞,何必一把年纪了,还为难自己呢?”
这话听得盛姮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倒霉孩子。”
“澜儿这是实话实说。”
“你还敢顶嘴?”言罢,便扬起手来,
盛姮教养孩子,所信奉的是“玉不琢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且在她这个月上女子瞧来,女子就不该骄纵,就该严管严教。
在月上时,许澈是家中扮红脸的,盛姮自然便只好扮白脸。但有时,盛澜举止太过任性出格,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男女混合双打的局面。
如今没了扮红脸的,盛姮的白脸自也扮不下去了。盛姮见盛澜已经闭上了眼,准备受罚,扬至一半的手,便也放了下来,摸上了盛澜的小脑袋,淡淡道:“日后不许顶嘴了。”
盛澜没骨气地点了点头后,便带着两个弟弟走了。
童言无忌、稚子之言最是无邪。
最无邪的话语,有时也是最真诚的话语。
连女儿都瞧出自己学不好舞了,旁人又岂会不知?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但真按这般进程学下去,莫说半月了,怕是半年也未必能有所成。
盛姮送走梨园舞姬后,便回房琢磨了起来,她思索之时,不喜静坐,爱起身踱步。
踱了几步,她瞧见了放置在青玉剑架上的一把长剑,思绪不住飘回了五年前。
……
五年前,王室宴席上。
佳肴已用,美酒已饮,便有人提出歌舞助兴。场中的月上男子都擅歌舞,闻之都欣然愿在御前献舞呈歌。
盛姮赏看了三位男子的歌舞后,便觉有些无趣,都是些千篇一律的东西,无甚新意。
便在这时,尚是娇俏少女的盛琓故作天真道:“都说姐夫样样皆会,什么都好,想来这舞艺也是不输旁人的。也不知姐夫今日能否独舞一支助兴,让我们瞧瞧这大楚的舞姿是何风光。”
月上之人,何人不知许澈是大楚男子,既是大楚七尺儿郎,又怎生会舞?
盛琓此言摆明了是在刁难许澈。
月上向来排外,王室中人也好,朝中官员也罢,都对许澈这位大楚王夫极为不满。
心头想的皆是,本国的绝色女王竟便宜了这个异国商贾之家的无名小卒。
就好似,举国上下好不容易供奉出了一颗绝代明珠,居然被一只异国跑来的癞。蛤。蟆给叼走了。
这叫人如何能忍?
宴席中人皆对许澈积怨良久,好不容易寻得一个良机刁难,哪里会轻易放过?盛琓提议一出,余下之人纷纷附议。
盛姮知许澈不会舞,本欲替他推了,岂知许澈却起身,微笑道:“既然在座皆对我给予了如此厚望,我也不好驳了诸位的面子。”
说完,他起身走至殿门处,先向宫中侍卫借剑一把,随后归于殿正中。
拔剑出鞘后,许澈道:“臣请王上以曲相合。”
盛姮虽不会舞,但却略通音律,尤擅吹箫,月上蛮夷小国,礼数本就不及大楚周全,盛姮一听夫君相邀,忙让舒芸去取来了玉箫。
场中人见女王竟愿为了许澈当场奏箫,更感不悦。
箫声起,长剑动。
箫声似凤鸣,先缓后急。
剑舞如游龙,先柔后劲。
许澈的每一剑都在主动迎合着盛姮的箫声,他舞剑时的每一回眸,都对上了盛姮那双含情脉脉的美目。
剑是好剑,箫是好箫,舞是好舞,音是好音。
但在情意之前,一切不值一提。
宝剑不过废铁,玉箫不过破石,精妙且和谐的舞与音也不过是矫揉造作的分外修饰。
剑舞俊逸,奏箫美艳,天作之合,不外如是。
场中那些本欲看笑话的王公贵族们,看至途中,尽皆如痴如醉,惊诧相织且交。
痴醉的是剑舞与箫声,惊诧的是二人的情意。
若无至深的情意,又怎可即兴便得这出配合得完美无缺的箫剑合演?
箫声渐缓,剑舞渐慢,收尾之际,许澈挽起了最后一个剑花。盛琓正坐席中,面上仍露娇俏之笑,但心头早是嫉恨万分,她素手端起桌上酒杯,正欲饮,眼前白光忽闪,手头的杯子竟被许澈的剑挑到了空中。
一个翻飞,落至地下,箫声随杯碎声止。
剑舞毕,盛琓瞧着地上那个碎杯,大惊失色道:“姐夫,你这是何意?”
许澈微笑有礼道:“得罪了。”
言罢,他收剑回背,挺直站着,既似一位无双贵公子,又像一位潇洒浪荡客。
“臣这出剑舞名为《碎碎平安》,愿王上喜欢,也祝在座诸君往后一年平安顺遂。”
话音落,场中人竟鼓起掌来,无不被许澈的急智折服。方才那一剑既回敬了盛琓起先的刁难,又给这出剑舞寻了一个彩头。
那夜,盛姮觉得自己有脸面极了,这般好的夫君,世上哪里还有第二个?
……
“这般好的剑舞哪里还会有第二出?”
书房里,盛姮凝目故剑,喃喃道。
就算真有第二出剑舞,怕是也再寻不回了那箫声。
寻不回的又何止箫声?
还有那羡煞旁人的绵绵情意。
……
思虑良久后,盛姮决意将舞改作剑舞。白日里,盛姮继续同舞姬学习一些简单的舞姿,到了夜晚时,便独自在院中练习剑舞。
她所舞的,便是记忆中许澈那夜所舞。
虽说有些动作,已然模糊,但大致舞姿还是留存在心中。
因为那不是旁人的剑舞,而是他的。
今夜,盛姮本欲是在院中练剑,但练了片刻后,便觉心浮气躁,脑海中残余的舞姿也越发稀少了。
又强练了片刻,盛姮停剑不再舞,她心知,身处浮华之地,难以练好这剑舞,便欲出城去寻个清净地。
这趟出行,她连舒芸都未带,只带了驾车的丁顶。
车未行,丁顶先问道:“夫人是要往何处去?”
盛姮道:“出城寻个僻静地便好。”
丁顶沉吟片刻,道:“僻静之地?京郊西南方似有一片竹林,夫人瞧着,那地可好?”
盛姮道:“便去竹林。”
丁顶应下,执鞭驱马,行得极快,又极是平稳。
马车至竹林外,盛姮下车,只见竹海满目,虽偶见黄叶,但竹身仍旧碧绿。
数个时辰前,京郊外落了场秋雨,如今雨停了,但林中仍余着丝丝潮气,潮气混着秋竹清香,飘入鼻中,很是好闻。
盛姮深吸了一口气,便知此处正是她练剑的好地方。
随后,她吩咐丁顶在竹林外等着。丁顶恭敬应下,出了竹林外后,面上奴颜顿时消散。他对空吹了声口哨,不多时,远处天边便飞来了一只白鸽。
白鸽落下,停在了丁顶的左背上,丁顶轻抚白鸽羽毛,极是爱重。
练剑消时,不知不觉,竟过了大半个时辰。累意早浮上了心头和四肢,但盛姮却不愿停歇。
时间紧迫,且时不可失,唯有挥洒更多汗水,耗费更多精力,才能练好这剑舞。
皇帝陛下是见多识广的人,御前献舞,献舞者容颜虽紧要,但倘若在舞技上平平无奇,怕是也很难能入圣眼。
盛姮强练不停,步子已然虚浮,此刻,她橫刺一剑,用力太猛,一时未站稳。
下一瞬,盛姮没倒在地上。
而是,落入了怀中。
第30章 封林
来者的怀抱熟悉又温暖; 让盛姮意乱良久,陷入情迷之中,一时不愿起身; 竟妄想能在怀里待到地老天荒。
她轻侧首望去; 便瞧见了那张好看又淡漠的面孔。每每她见到萧展时; 萧展的面上都几无笑意,嘴角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的嘲弄,这让盛姮时常迷糊,这位萧大将军究竟对自己持着的是何态度。
若是抱有好感,那何以他每回出现时; 面容和话语皆如此冷淡?
若是厌恶; 那何以他又屡屡出手相助; 就跟一直在暗处护着自己似的。
萧展见盛姮还不从自己怀中出来; 冷嘲道:“夫人一把年纪了,何必如此折腾自己,若是闪到了腰,便不好办了。”
怀里的盛姮耳根早红; 面露羞涩; 正欲低声道谢,但听萧展竟如此说; 面色顿变; 从怀中挣脱开来,站远两步,道:“拿女子的年岁说笑; 萧大将军,这便是你们大楚男子的礼数吗?”
只要是过了十八的女子,便鲜少有愿再主动提及自己年岁的,更遑论自己的年岁被男子提及。
盛姮极是不悦,暗想,自己不过二十七,便当真很老吗?虽说同皇帝陛下后宫中那群刚入宫的十七八岁的妃嫔相较,确然是老了些。
萧展没有搭理盛姮,半晌后,淡淡道:“夫人夜不归家,在此独自练剑,难道不觉危险吗?”
盛姮道:“我有剑傍身,若遇歹人,一剑刺之便是,哪怕什么危险?”
萧展又是淡淡嘲道:“若我是歹人,夫人方才怕就没命了。”
此话不假,盛姮醉心舞剑,全然不察周遭有人正暗中看着自己,就连方才萧展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出手搂住自己纤腰的,她都未瞧见。以萧展的功夫,若是真想要在这竹林里取盛姮性命,那盛姮也只有死路一条,哪还有机会出剑回挡?
道理虽是如此,但盛姮就是不服气,道:“萧将军今夜又何以会独身在此,便不怕遇歹人吗?”
言罢,她便发现,自己又说了一句蠢话。
萧展的武艺之强,朝野皆知,就算是江湖高手,都不敢轻易来寻萧展的麻烦,更何况那些山匪小贼,到了萧展前,便只有自取灭亡的份。
半晌后,萧展叹道:“闲来郊外散心,不巧竟遇夫人。”
“不巧”二字用得极妙,这便是在说,若是可以,萧展是百般不愿遇见盛姮的。
盛姮闻后,微笑回敬道:“我闲来练剑,也不曾想,竟不巧招来了将军。”
“既如此不巧,那我还是先走为妙。”萧展说话向来算数,说罢,转身便走。
盛姮没料到萧展竟走得如此之快,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些不舍。
她一时有些分辨不清,这不舍是因萧展太似亡夫,还是因后者。
决计不会是后者。
毕竟,她曾在许澈坟前发过誓,这一世虽不能为他守身如玉,但却能为他留住真心。
这世上,除许澈外,再无旁人能走进她的心,哪怕是面前这位同亡夫面容一样的大将军。
萧展闻声,转身问道:“盛夫人还有何事?”
盛姮稳住心神,但脸仍有些红,娇声道:“素闻将军剑术一绝,今日既有幸巧逢将军,不知可否能得将军赐教一二,替我瞧瞧这出剑舞中的缺漏。”
萧展本是下了决心离去,可一见月光下,盛姮那张略红的俏脸,还有那双倔强又灵动的美目,脚步便停下了。
月下美人相邀,就算是真君子也难以婉拒。
盛姮见萧展不走,便当他答应了,于是先当着萧展的面,将许澈当年的那套剑舞从头至尾舞了一遍。这回,盛姮舞得极认真,黄杉飘摇,身姿俏逸,加之其容颜绝色,风情盈盈,真好似月下仙人,看得萧展痴愣良久。
十年前,也有一位绝美的黄杉少女,娇俏地走在大雨中,任由雨丝击身,浑毫不在意,宛如雨中精灵,仙子落凡。
许澈并非是个贪图美色之人,但那日仅是匆匆一瞥,此后,他的心上便似开了道口子。
口子里装着的全是那位黄杉少女。
他自幼便是个理智至极的人,装的是家国天下,从不信什么一见倾心,更不信什么一笑倾国,可黄杉少女的出现,就好似老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黄衫少女不过随意一笑,许是对着前路,又许是对着雨幕,她连看都未曾看许澈一眼。可那随意一笑,便如奔腾洪水,闯进了许澈的脑海,冲毁了他修筑了二十年的理智之墙。
那一日,她未看他,而他却在看她。
这场相遇,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结局。
卑微且悲剧的注定是那个看的人。
正如今夜,黄衫女子专注剑舞,心头想要讨好的是素未蒙面的天子,一眼也未看身旁为人臣子的萧展。
“如何?”盛姮舞完问道,转头见萧展神情竟有些呆滞,不由得意十分,寻思,连这位平日里肃然无比的萧将军都看呆了,若是到了御前,怕也是能入皇帝陛下的眼的。
萧展回过神来,淡淡道:“尚可,不过有些招式还需再练练。”
言罢,萧展上前,伸出手,盛姮乖巧递上剑。萧展拿剑后,挑了几个盛姮方才舞得不大好的地方出来,亲自示范了一遍。刚一舞完,盛姮便惊道:“萧将军竟也会这剑舞?”
萧展平静道:“盛夫人所舞的,不过是大楚的寻常剑法罢了。”
盛姮闻知有些失落,她原以为许澈的剑舞是极为高深莫测、了不起的,不曾想,原只是寻常剑法。盛姮顿觉,那日宴席上,月上君臣的惊叹,就好似井底之蛙忽见了大千世界的一角,便已被其折服。
萧展又给盛姮示范了几遍,忽问道:“盛夫人为何会想着练这剑舞?
盛姮心想,那日她才在许澈坟前,向萧展表露了自己对亡夫的深情,倘若如今便告知萧展,自己这剑舞是为爬龙床而练,必然会被萧展立马当做是个为了名利富贵而不择手段的女子。
但她又岂敢告知萧展真相?
萧展并非温思齐,他对自己的心思究竟如何,盛姮尚看不透。且萧展与皇帝陛下关系密切,若萧展得知真相后,走漏了风声,告知了皇帝陛下,自己入宫是为了替亡夫报仇,那便大大不妙了。
身为后宫妃嫔,心念亡夫,这本就是对皇帝陛下不忠,罪名可大可小。且皇帝陛下是男子,试问天下间哪个男子会心无芥蒂地要一个深爱他人的女子?
一番计较后,盛姮浅笑道:“没什么旁的理由,不过是想讨些乐子,消磨时光罢了。”
萧展见盛姮不愿告知真相,也不再追问,又小待了一会儿,告辞离去。
……
已近深夜,竹林外,丁顶仍精神十足地候着。林外候着的不只是丁顶一个,还有六七个乔装后的暗卫,人人佩刀带剑,英姿勃发。
丁顶同暗卫们一见林中走出来的男子,纷纷行见君礼,男子轻挥衣袖,让他们起身。
男子走至了丁顶身旁,回望了一眼身后的竹林,低声道:“好生看着,若有分毫闪失,提头来见。”
丁顶道:“陛下放心,按陛下的谕旨,方圆几里内,都已叫暗卫封锁清场,决计无一人能进竹林扰了盛夫人的清闲。”
“封了几里?”
丁顶如实禀道:“三里。”
皇帝淡淡道:“不够,再添两里。”
“是。”
添上两里后,便是方圆五里内都不许有人出没。听着好似不多,但真封起来,短短一两个时辰里,散布在各处的暗卫们便不知驱赶走了多少不明缘由的百姓。
丁顶想了想,又问道:“若明日夫人还来此处练剑?”
“继续封,她来一日,便封一日。”
皇帝说的很是轻描淡写,好似封路就跟用膳一般简单。
丁顶闻后,不禁心想,绝色美人果真是绝色美人,这位盛夫人还未入宫,便能得这般恩宠,倘若日后真入了宫,还不知是什么景象。但丁顶想不通,陛下既如此爱重这位夫人,为何就是不将之接入宫中呢?
大约,是时候未到吧。
临走前,皇帝这又下了一道旨意。
“回府后,替朕查查,她这几日为何要练这剑舞。”
……
之后每日,盛姮都会让丁顶驾车,送自己来竹林练舞,只是之后的日子里,萧展再未现过一回身。
最让盛姮大感古怪的是,每夜一至竹林,就跟入了无人之境一般,方圆数里内,竟听不见一点车马声,也从未曾见过一人。虽说此处是京郊,且还是晚上,但安静成这般模样,还是叫盛姮觉得蹊跷。
但盛姮一心在剑舞上,思虑些时候,无果后,便继续练剑。
献舞前夜,盛姮一夜无眠。
她开始感到有些害怕。
她怕的不是天子,就算皇帝陛下再权势滔天,也终究是个男子,且听闻还是个极为英俊的男子。但凡是男子,除了许澈外,便再无一个能叫盛姮害怕。
盛姮怕的是孩子。
她怕明日事成后,便再也见不到三个孩子了。
若是因复仇,便狠心地舍下了自己的骨肉,那么这仇到底该不该报,究竟值不值得报。
直至今夜之前,盛姮都以为自己能决绝前往,可真到了此刻,她却因牵挂孩子,而萌生了退却之意。
第31章 隐疾
自上回盛姮入宫后; 萧贵妃的心头总时常觉得不安,可她却又说不上这不安究竟源于何处。还有一事,说来也怪; 近几日; 皇帝陛下的心情和胃口都好上了不少。
每日她送去的甜点小粥; 陛下都差不离会用尽,于萧贵妃看来,这便是赞许的意思。
她自懂圣意,今日又亲自煮了一碗素粥送去御书房,却不曾想吃了个闭门羹。
殿外立满了宫人; 连大太监刘安福都在其间; 刘安福朝萧贵妃行完礼后; 便道:“陛下有旨; 如今谁都不见。”
萧贵妃一听便知,皇帝陛下定是又烦闷了,便小声问道:“陛下前几日都好好的,怎会忽地如此?”
刘安福在宫内当差多年; 自然晓得有些话可说; 有些话不论如何都说不得。
“圣心难测,贵妃娘娘请回吧。”
萧贵妃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接过食盒; 道:“陛下既不愿见本宫; 还烦请公公将这碗粥给陛下送去。”
刘安福道:“陛下吩咐了,若是贵妃娘娘送了吃食来,还请贵妃娘娘自个带回去用了。”
萧贵妃闻后; 立在殿前,只觉手中食盒沉重,一时不知进退。
良久后,刘安福见贵妃离去,也是一声轻叹。皇帝陛下为何又龙颜大怒,连他这个成日在御前侍奉的人,都说不清。
他只知道方才,有暗卫入宫来,回了话。
皇帝陛下一见暗卫来,便问道:“可查到了?”
暗卫道:“夫人好似是欲为谁献舞。”
“献舞?”
“是。”
皇帝陛下挥退了暗卫,脸色便变得越发难看,再之后,便遣走了所有宫人。
一个时辰后,容修奉召入宫。
半月前,容修便同皇帝陛下讲好了,半月后的今日要携陛下去个好地方,见个好东西。皇帝早习惯了容修的卖关子,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反正皇帝清楚,每回容修说的惊喜,都不曾叫自己失望过,回回都能替他消烦解闷,寻得些趣子。
萧展和温思齐皆是忠良之臣,但要说到伴驾的心思,无一人能及得上容修。
此刻容修入宫,便是来接皇帝陛下微服出去。他早备好了一艘好游船,邀皇帝陛下乘船夜游,待皇帝陛下游湖游乏了,看景看累了后,容修便会让皇帝入船舱内静坐,饮酒品膳,赏佳人剑舞。
这便是容修许诺给盛姮的御前献舞机会。
至于能不能真因此谋得君心,便唯有看盛姮的造化了。
容修一入殿内,便觉气氛凝重得很,暗叫不妙,但仍持笑道:“陛下若准备妥当,我们这便出宫吧。”
皇帝道:“不急。”
容修微怔后,道:“臣候着陛下。”
皇帝仍无要动的意思,始终坐着,半晌后,淡淡道:“朕原以为今夜你有何惊喜给朕,原不过是湖上游船罢了。”
容修大惊,持着镇定,恭维道:“陛下圣明,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陛下。”
皇帝没应,也没让容修起身,换言之,此刻容修仍跪在地上。
片刻后,又听皇帝道:“游船不过是个引子,要船上的那位佳人才是容卿欲献给朕的大礼吧。”
“陛……陛下圣明。”
“那位佳人,你怎不愿自己留着了?”皇帝此问,便是点明了那位佳人就是盛姮。
容修声音已有些发颤,道:“天下第一美人,臣怕留着折寿,合该献给陛下才是。”
皇帝冷声问道:“献给朕?是你自作主张、强人所难,还是那位美人自愿投怀送抱?”
容修忙道:“陛下英明神武,容颜又是俊逸无双。试问天下女子有谁不倾慕陛下,又有谁不愿侍奉君侧?”
“究竟是倾慕朕,还是倾慕这宫里头的富贵荣华?”
容修哪里敢答?
皇帝自问自答道:“你明白,她明白,朕更清楚得很。”
言罢,皇帝微眯眼,拨弄了下玉扳指,看着容修,道:“余下的半月里,你也不必再入宫伴驾了。”
容修再不敢有别的话,忙着磕头告罪。
……
一夜无眠,一夜思索。
醒来前,盛姮本以为自己已然下定决心。
为报夫仇,她不惜先同儿女分别,待入宫后,再做打算,看有无望能得陛下恩宠,让自己能时常与孩子们相见。
可一醒来,见到三个孩子后,盛姮下定的决心,便又起了动摇之意。
她心想,皇帝终究不是温思齐,这天下哪来这么多爱屋及乌的深情男子?
有些好男子,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日后,便再也遇不着了。
于是,盛姮又陷沉思,玉手摸着旧剑,迟迟不愿离。
待盛姮还未做得出决定,便有人先替她做好了。
容修出宫后,便径直去了盛姮府上,一路上,他既忧又喜,忧的是怕真因此事失了圣宠,让萧展的气焰更甚,喜的是,既然皇帝陛下已把盛姮当成了贪慕名利的女子,定然是不会再要她了。
如此一来,自己不就正好趁虚而入?
看来,兜兜转转,盛姮这位绝色美人合该落入自己的怀中。
尚未到盛府前,容修还是笑意满面,待他一至盛府,便连忙摆出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盛姮出门相迎,一见容修这副模样,便知献舞之事怕是遇了险阻,道:“容大哥,可是今夜之事……”
容修边走边说,神情遗憾万分:“阿姮,是我这个当兄长的,办事不力,本是答应了你,让你今夜在御前献舞一曲,但可惜……”自他明面上认了盛姮这个妹妹后,便在不知不觉中将“夫人”二字换成了亲昵的“阿姮”。
紧接着,他便将方才御前之事叙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因此惹得龙颜大怒一事。讲述途中,他们二人已踏入了屋内。
容修能在朝中底气十足,靠的就是皇帝陛下的恩宠,若被旁人知晓了,皇帝陛下罚他余下半月不得入宫伴驾,那他在朝中的威望定会因此受损。
哪怕是与朝堂无甚关联的盛姮,容修也不愿告知其此事。
盛姮听完,疑惑道:“陛下何以会知我们的打算?”
容修就算未在皇帝跟前,马屁也是随口便来。
“皇帝陛下是天下之主,天底下哪有事能瞒得过皇帝陛下的眼睛和耳朵。”说到此,他朝门处回望了一眼,小声道,“说不准阿姮你府上便有皇帝陛下的人。”
盛姮微笑摇头道:“容大哥多虑了,像我这般的女子,恐怕还不值得皇帝陛下安置耳目。”
容修哈哈大笑道:“愚兄不过同你说笑罢了。”
半晌后,他又道:“阿姮,愚兄讲一句实话,你可莫气,你虽有绝色容颜,但奈何我们的这位陛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自然,男色,陛下也是不近的。后宫里的那几位妃嫔都是太后和朝臣们劝谏了不知多久,才使得皇帝陛下松口,准他们送进宫的。像皇帝陛下这般的男子,就算阿姮你投怀送抱,也未必真能使得君心动摇。”
容修今日来,便是想叫盛姮断了入宫的念头,劝说盛姮早日跟了自己。
谁知盛姮竟从容修这番话里听出了旁的东西。
这位皇帝陛下对女色的淡漠,连盛姮闻了都觉惊讶万分。
盛姮是成过婚的女子,深感女子一旦品味过云雨滋味,便极难再戒掉。亡夫离世后,盛姮已有三年不曾有过云雨,有时到了深夜,难免会有些寂寞难耐,难耐之下便是难眠,难眠之下便会想些法子聊以慰藉。
法子再多再好,又哪及得上许澈的那具健壮身躯?
盛姮一介女子对云雨都是如此,皇帝陛下那可是个男子,男子对雨云的兴致与女子相较,只有高,决计不会有低的。
此点,盛姮在许澈身上便深有感触,许澈就跟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可怜她每回被折磨得筋疲力尽。
可皇帝陛下一个已至而立之年的男子,竟从未娶过妻,也未生过子,不论如何看,这其间都定有问题。
有时深夜寂寞,独享完一时欢后,盛姮便不禁暗想,这位皇帝陛下莫不是有隐疾在身,行不得人道。
如此一来,倒可解释,何以皇帝陛下二十岁那年会离宫,遁入江湖中。与先帝政见不合,恐怕只是拿来掩人耳目的说法。皇帝陛下面上贪恋民间日子,实则是借机暗中寻访名医,医治这难以启齿的隐疾,治好后,再重返朝堂,也好让皇位后继有人。
奈何天不遂人愿,眼见先帝病重,可皇帝陛下这边依旧一无所获,唯有含恨回宫,先登大统,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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