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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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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氏苦笑着摇了摇头,“儿媳早已递过帖子了,可是那边收了帖子却不回话,只说周太太受了风寒不能待客。”
“这么说,那边已经知道绍元的事儿了?”郭老夫人声音黯哑,望着窗外酽酽夜色,蹙起眉头。
院子里的天色阴沉沉地,一如她的心晦暗不明。
郭老夫人忽然感觉到一点酸涩滴入心中,她为了安陆伯府殚精竭虑,费了所有心力。
难道,终是逃不过劫数?
她想起老爵爷临终前的话,他说:若是将来圣上愿意赐长房爵位,你就守着长房好生过日子,然后好好照顾二房。若是圣上不许长房袭爵,你就让长房辞了爵位,然后安安稳稳地做个富家翁。
这些年,她都做了什么?
不!不!不!郭老夫人猛地站起身子,围着屋子走了起来。这爵位是老爵爷拼了命才夺过来的,凭什么要辞?就是要辞也得等绍元中了状元才好金殿辞爵,这才显得绍元高风亮节。
她不能让绍元就这么沉沦下去,绍元是她的一切,是安陆伯府唯一的希望。
她没有错!
她没有错!
郭老夫人长喘了一口气,重又坐回太师椅间。
“你派个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文氏在长公主府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落梅院中,文氏的眼睛有些木然。从三瑞堂回来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连动都不曾动。
她该怎么办?
那个拨弄香铃的男人从帷幕后闪出身影后,她就大乱了方寸。而那个男人问她的几句话,她更是连答都不敢答,只是不停的磕头。
长公主救过她的命,让她免于死在乱兵之中。她这一生,生是长公主的人,死是长公主的鬼!永生永世不会背叛。如果所有的一切皆因她而起,那就随她烟消云散吧!
文氏抬眼望向了院中夜色,天空阴沉沉的,云霾层层叠叠地聚在一起。
这一刻,文氏身上散发出来的死寂令许嬷嬷打了一个哆嗦,许嬷嬷忙唤了一声文氏,“长公主给老夫人的礼物奴婢已准备好了,可要现在给老人送过去?”
文氏点了点头,重又将头垂下。
隔了没多久,许嬷嬷去而复返,传来郑白锦高烧不退的消息。说是早上为了迎接郑铭琴,淋多了雨,夜里就烧了起来。三瑞堂那边也将王妈妈给处置了,听说尸体已抬出了府。
可是听了这些消息,文氏却打不起半点精神。
干清宫。
吕芳恭恭敬敬地立在龙案旁,看似半眯着眼,可是却将殿内的一切尽数看在眼中。永安帝翻了翻手边的几个折子,又清理了下手指,这才将内阁首辅解江的奏折打了开来。
“唉!”良久,永安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解江的奏折放在了左手边。“这永定河确实也该修上一修了,只是……”
永安帝说了这句话只是后就停住了话,久久地望着龙案发呆。
永定河若是修须得两百万两银子,可现在国库里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五百万两,若是一修河,宫里殿宇的修缮就得停下。这宫里的宫殿还是承自前朝,早就有些破败了,也到了该修缮的时候。
可若是不修永定河,眼看着今年这场秋雨下个绵绵不绝,谁也不知到底会不会发场秋汛。祭了这么多次天,怎么就一点效果也没有?难道真是朕私德有亏?难道还得下罪已诏?
思至此,永安帝不由揉额。
吕芳瞟了一眼永安帝,不动声色地将袖中的奏折压到几个奏折下面。站在他对面的胡有德猛地挑了挑眉梢,却垂手不动。
“这是什么?胡闹!”永安帝终是恢复过来,连看了几个奏折后,将那封奏折取了出来。没成想,一打开来顿时气得不轻,“简直是胡闹。”
“这福康装疯卖疯的在做什么?”
吕芳一听,忙凑上去看,便看到上面写着福康长公主在府里披发跣足地不知搞什么。不仅如此,她还令宫人将古玩玉器尽数摆到大街上明码标价。正好有几个御史从长公府门口经过,被府里的宫人缠住要他们买玉器古玩。
几个御史被缠的头晕,一怒之下便参了长公主。
“解阁老也有本要参长公主……咦,并不是参长公主,是……参……圣上……”吕芳拿手翻了翻剩下的奏折,一下子又看到内阁首辅解江的名号。
永安帝脸色遽变,将解江的奏折立刻抓到手中,读了几行后,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得缓和起来。
站在龙案两侧的胡有德缓缓抬了双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吕芳。
恰在这时,吕芳的眼也正好向他望来,露出一丝乞求之意。又往自己袖底指了指,然后做了个手势。
胡有德眼珠子转了转,重又压下双眉,如老僧入定般。
吕芳暗中出了一口长气。
第23章无度
解江乃三朝元老,自前朝起便一直在内阁行走。他性情宽厚,学问优长,尤善于整饬吏治。
后来,永安帝得天下后,依旧重用他。
说起来,这解江也与皇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长女嫁给了汉王为妃。因了这层关系,解江一向不参与皇室之间的事情。可是今日,他却为了长公主,参了永安帝一本。
他言道,长公主在长街变卖古玩玉器,实是为了充实国库,在入夜之前就已将银两尽数交到户部。不仅如此,长公主还在府里拨发跣足为国朝祈祷,祈求上苍停雨。
而且在他的奏折里还一册长公主所抄写的经书。
解江言道,长公主所抄写的经书共有九十九卷,每字每句皆为长公主笔迹,足可见长公主心诚。
读到此处,永安帝掩上了奏折,将目光停留在那本经书上。
吕芳连忙将经书翻开,认真的读了几页:“回陛下,确是长公主笔迹。”
“九十九卷?”永安帝怔忡了。这经书并不薄,若真是抄写下来需得两三个月。
“奴婢听说长公主自从月前闭府后,便整日闭门不出。没想到,居然是在抄写经书……”吕芳一脸的痛心疾首,“长公主一向有失眠的旧疾……”
听了这句话,永安帝的心蓦地动了一下。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个妹妹替他担了天大的干系,这皇位他还真坐得不安稳。
想到这里,先前那腔怨怼忿恨突然化成了乌有。到底是一母同胞,到底是亲生的妹妹。想当年,她才十岁就被送到前朝宫中做贵妃,受尽了多少凌辱?
她纵是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到底是一母同胞。太后去世前,还拉着福康的手,求他照顾福康。
永安帝摩挲着手里的经书,轻轻地叹了口气。
“明儿一早下旨,令福康不许摆货于长街,这像什么样子?难道国库还少了她几千两银子?”
“喏!”吕芳深深地弯下了腰,站起身时,捏了捏袖子里的一万两银票,心中却有些懊恼。本来今日正该是他当值,却不知胡有德也跟了过来。这一万两,只怕要少一半了……
“还有……”坐在龙案后的永安帝语气微顿,“明儿令福康进宫,带着她那些经书。皇后这些日子也在后宫祭祀,正好她们姑嫂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永安帝说到这里,像是卸下心中的一块大石,觉得轻松无比。
可他的轻松在看到下一份奏折时,又变得暴躁起来:“胡闹,胡闹,胡闹!”永安帝一连说了三声胡闹,将龙案拍得震天响。“让他去顺天府录口供,他居然把顺天府砸了!还把古通判给打伤了?古通判年逾七十,他还真下得去手?”
“他砸得哪里是顺天府?砸得是朕的脸!”
他?吕芳与胡有德瞬间明白了永安帝说的是谁,个个将脖子缩起。武定候他们可惹不起,犯起浑来爹娘都不认。心里也可怜起永安帝来,有个这样混不吝的小舅子,真是福祸难猜啊。
“去把皇后叫过来,让她亲眼看看她的好弟弟。”永安帝怒不可遏。
安陆伯府,二房。
这,风重华睡得并不踏实,夜里连翻了好几次身,害得值夜的悯月连着起来看了她几次。
第二日起床后,她与文氏去三瑞堂请安。可是还未进门范嬷嬷便走了出来,说老夫人身上不舒服让她们先回去。
才回到落梅院,就看到李妈妈候在院外,说是郑铭琴过来了。
风重华脸上露出古怪之色,郑白锦夜里闹了,说是肚子痛。连夜请来的医生说是受了凉,怕是要落胎……
府里的人就急忙寻风慎,可是风慎一入夜就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
结果折腾了半夜,郑白锦落了一个还未成形的男胎。
郑铭琴是郑白锦的姐姐,她不好好呆在郑白锦那里,跑到落梅院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风重华笑吟吟地挽住了文氏的胳膊。
文氏回望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臂。
似乎是听到了院外的脚步声,郑铭琴笑着立在了院中,身后跟着她十三岁的女儿李婵。郑铭琴共生有三个孩子,长子李平已经十五岁,还有一个小的今年才刚满周岁,名叫李方。
“这是你重华妹妹,昨天咱们来还没来得及好好认亲呢。”郑铭琴笑着将李婵扯到前面,让她与文氏见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风重华笑着看了看郑铭琴,在心里猜想着她的来意。
“这是一点富阳的特产,”郑铭琴笑着拿出一包岩顶茗毫,“听说文妹妹也是个爱茶的,正好换个口味尝尝新。”而后她又取出几朵制作精美的绢花,“这是我家丫头闲来无事时做的,也不知道重华喜欢不喜欢。”
文氏看了看郑铭琴,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虽性格柔弱却不蠢,见到郑铭琴这般吹捧自己的女儿,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李婵身上望去。
见到文氏的眼睛落到李婵身上,郑铭琴的眼不由得弯了起来:“我这丫头平时也没有什么消遣的,她就喜欢画画花样做做绢花,往年我们在富阳时都是拿她做的绢花当做礼物送给那些太太们。”
说着话,郑铭琴瞟了一眼风重华,见到她端庄雅致的站在文氏身后,就如同深谷幽兰般。再回过头看了看袅娜柔美的女儿,只觉得芝兰芳树各有千秋。
郑铭琴笑着牵了李婵的手,“我这个丫头以前在富阳就总嚷嚷着无人陪她玩,这不回到京城,可算是找着玩伴了。”
这个郑铭琴甚是健谈,不管文氏有没有回她话,总是能笑吟吟地往下接。不仅如此,还编排出好几个笑话来。一时间,满屋只听见她的笑声。
倒叫风重华生出几分佩服她的心思,昨日一回来就拒绝了郑铭琴的好意,可今日郑铭琴不仅没表露出来不快,反而比昨日更热忱了。
李婵也颇像她母亲,笑着与风重华坐在一处,话里话外地称赞风重华,十句里倒有八九句不重复。前一世,风重华并没有与李婵过多接触,竟想不到她们母女是这样的妙人。
怪不得,李婵最终能入了二皇子之眼,被纳为妃。
若是这母女俩是陌生人,倒还真的可以交往一下。只可惜她们将来所要做的事,注定让风重华无法与她们交往。
“对了,你昨日头上戴的那只五凤簪甚是好看,怎么今日不见戴了?”李婵抬头看了看风重华的鬓角,见她只是插了枝珍珠白玉钗,不由得开口发问。
她这一问,那边正与文氏说话的郑铭琴突然停了下来,笑吟吟地往她们这里看。
“那是长公主送的簪子,岂敢整日戴在头顶!”风重华故作羞涩的垂下头去。
李婵抬眼看了看她的母亲,而后用力地点了下头,“是呀,这般贵重的首饰就该好好珍藏起来,将来箱底。”她说这话时,脸上是不假掩饰的羡慕。
那边,郑铭琴像是被她女儿这句话给提醒了似的,“别人都说文妹妹的女儿甚得长公主喜爱,此言倒是不虚呢。”她说着话,又觑了一眼风重华,“若是我有个像华姐儿一般的女儿,就是当成心肝宝贝疼爱都来不及。”
“婵儿也是不差,即知书达礼又心灵手巧。”文氏也笑着夸了李婵几句。
“她有哪里好的?”郑铭琴佯怒地瞪了李婵一眼,“今年都十三岁了,连个婆家都没有订下来。富阳的公子哥她一个也看不上,不是说这个学问不好,便是说那个品德不行,可真是把我和她爹都愁坏了。前些日子她爹问她到底想寻个什么样的,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想寻个冯京那样的。你说说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这三元及第的状元可哪有这么容易遇见的?”
说到这里,郑铭琴见到文氏不动声色地啜着茶,忙将身子往文氏那里凑了凑:“文妹妹在京里呆的时间久,想必认识的人家也多,若是有合意的不妨帮我留意留意?”
三元及第?
文氏好整以瑕地看了郑铭琴一眼,这是把主意打到她娘家侄子文安学头上了吗?前朝一百多年,也只出了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而本朝不过十数光景,文安学便用小三元震惊了世人。朝中曾有数位大儒断言,将来文安学必中状元,成就无上荣耀。
自己一头栽进风府这堆泥潭中已是逼不得已,她怎舍得让哥嫂的心头肉再于风家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里,文氏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认真地看向郑铭琴:“郑姐姐说得极是,婵儿天资聪慧,将来必得遇好人家。”至于郑铭琴所说让帮着留意的话,她连提都没提。
风重华一下子乐了。
听了这句,郑铭琴的脸猛地下来,可是转瞬间又将笑意堆满脸颊:“承文妹妹吉言,以后文妹妹帮着多加留意才是。”说了这句,也不等文氏反驳,就将话题又扯到其他地方:“这次一回京,就觉得京中风物面貌与十几年前大不一样。我和李浚在富阳一呆十几年,乍回来竟是有些惊住了,谁能想京中变化这么快?”
“也不知道李浚这次磨堪会评什么分?我这心里真是担忧。”郑铭琴说着抽出块帕子捂住嘴,将半张脸露出一副愁容,“我娘家虽也是候府,可是八百年也使不上一点劲。婆家这边又父兄无靠,半点也帮不上忙。若是……”
“若是家里有妹妹这样的能人,那该有多好。”
第24章勾搭
听了这句话,风重华不由将目光放到郑铭琴身上。
这个就是她今天的来意了?先是暗示李婵看中了文安学,而后又求文氏替她去向长公主说项要官。可是郑铭琴真正的意图,哪里是李浚,而是意在长公主。
风重华觉得这个人太有意思了,完全不像郑白锦。若是郑白锦能有这些手段,只怕文氏在风府一天也混不下去。
想到这里,她笑望着李婵:“婵姐姐这次进京准备住多久啊?京中有许多好玩的地方,若是婵姐姐想出去,可以求父亲和姨夫带姐姐出去呢。”她年纪还小,无母亲的陪伴不能随意出门,而像李婵这般的年纪正是活跃在各种社交场合的时候。
一听到风重华说出去玩,李婵到底小女孩心性,不由雀跃起来:“是呀,就是不知道哪里有好玩,若是妹妹有知道的,不如介绍给我。”
“这段京城不是雨水多嘛,许多宴会就停了。不过我听说,过些日子武定候府上会为他侄女袁县主庆生,想必会请不少人。”风重华说着,特意抬头看了看文氏的表情,“听说现在很多五品官都领着女儿往京城来,若是婵姐姐能多多出门,定能认识不少朋友。”
她不信文氏听不懂这句话。
果然,文氏脸色微变。
原来,郑铭琴是准备让女儿选秀进宫的。
当今陛下成年的皇子共有两个,大皇子韩玮为宁妃所生,二皇子韩珝的生母是袁皇后宫中的康嫔。眼看着两位皇子已到了该成亲的年龄,宗人府便张罗着为两位皇子选妃。
本朝选妃与前朝不同,前朝后宫的妃子皆是朝中重臣之女。而本朝为防外戚专权干出像永安帝一家兵围皇城的事情,永安帝便下令只在五品以下官员的女儿中遴选,李婵恰好身份合适。
这么说,所谓看上了文安学不过是向文氏抛出的一个诱铒!让文氏觉得因为文家看不上李婵而心生愧疚,好让李婵借着文氏的势与长公主扯上关系。若是李婵能得到长公主的夸奖,定会得到永安帝的瞩目。
文氏的手指微微颤抖,郑铭琴这是将她当傻子戏耍?
思及此,文氏脸上少了几分笑容,眸子也变得冰冷起来:“重华说得不错,若是婵儿多出去走动走动,必能结识不少朋友的。”
面对文氏的冰冷,郑铭琴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是哪句说得不对?让文氏瞧出破绽来了?
可文氏明明刚刚还是一副笑脸,怎么突然间就冷淡了下来?
她正想着,花厅外有人掀帘子走了进来,“二老爷来了。”
报信的人话声方落,便看到有人重重地掀起帘子,风慎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满身的酒气。
郑铭琴大惊失色,慌忙站了起来。她虽是妻姐,可是风慎于她而言到底是外男,而且她女儿李婵正是豆蔻年华,已不合适出现在风慎面前。
她没想到风慎居然连通报都不通报的就闯了进来,一张脸不由得涨得通红。
风慎也是呆上一呆,这几天他夜宿宜水阁,整日笙歌华筵,醉不思蜀,已有两天没回府。刚回府便听到郑白锦落胎消息,好心过去探望又被郑白锦的话气个半死。
又不是他让郑白锦落胎的,干嘛要把一腔怒火发到他的身上?从瑞香院出来,他就直奔落梅院,带着满腹的怨气。
这会一掀起帘子看到郑铭琴在屋里,立时就后悔了。他好歹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在妻姐面前失了礼数,岂不会是要被亲戚们耻笑?
想到此,他忙正了正冠,长躬一礼:“未看到姐姐在此,还望勿怪。”说了这句,他又责怪文氏,“怎么也不事先告知我?害得我冲撞了姐姐。”
风慎原本就长得面如冠玉,文质彬彬。这会吃多了酒,脸泛潮红之色,更显得他唇红齿白,形貌昳丽。再加上他谦卑有礼,又是大礼拜见,令郑铭琴心中升起的那股怒气慢慢消融。
“都是一家人,不用讲这些虚礼。”郑铭琴上前拜见,而后又让李婵见过了风慎。
风慎身着白色遥溃づ酃阈洌渌刻蟹裳铮ψ呕估瘛P硎堑靡嬗谝晕淦鹕淼姆缋暇粢缟鞅壤羁6嗔思阜盅舾罩聿囊哺叽笠恍
他站着时,郑铭琴还不到他的肩膀。
郑铭琴的眸中闪过异常之色。
“本来你们远道来京,我该亲迎,只是前些日子旧同僚拉着吃酒。您也知道,我最近……”风慎说着长叹了一声,“这些旧同僚,也是好意安慰我,我怎能不顾别人?”
他这么一说,郑铭琴自然只有点头,笑着宽慰了他几句。
她这么一宽慰,风慎仿佛找到了知已般,将满腹的苦水给倒了出来。讲他这么年来多么不容易,在礼部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松懈,没想到最终却替别人背了黑锅。
而对此,郑铭琴深有同感。她丈夫李浚就是个不知变通的人,这些年来在富阳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也多亏她八面玲珑,李浚这才没吃多少亏。这次若不是因为她想带着女儿进京选秀,只怕李浚还要在富阳死守。
俩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倒把正主文氏给忘到脑后。文氏也不插嘴,只是望着他们俩,嘴角噙笑。
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联。
最终,还是李婵觉得有些不对,轻咳了一声,这才将郑铭琴和风慎给惊醒。
风慎猛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他冷眼看向文氏,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为我求了一个养马的职务?不是说你在长公主面前有面子,你的面子只值一匹马?”
郑铭琴吃了一惊。
她早就知道文氏不受宠,可没想到风慎居然半点面子也不留,她还没走呢,就责怪起文氏来。想到这里,她坐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告辞。
没成想风慎却不让她走,而是把话往她身上扯:“大姐你来说说,若您是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接受这个养马的官儿?”
郑铭琴一下子哑了,她怎么可能是风慎?她又不是男人,又做不得官……
可是看到风慎满眼期待的望着她,似乎是希望她能帮着拿个主意,一股莫名其妙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郑铭琴不想得罪文氏,便话里话外为文氏开脱。“若是你现在去上任,等过些日子有了成绩,还有什么好愁的?”意下之意便是说,文氏今日能为你求来这样的官,将来必会为你再求好官,何必为了一时生气断了后路?
风慎心中一动,沉思起来。
窗外轻风徐来,将软帘荡起几分,将院中那几株桂树映在众人眼中。金桂飘香,女贞摇曳,满院的香气顺着窗棂缓缓向花厅袭来。
风慎抬眼看了看沐浴在馥郁香气中的郑铭琴,心头升起恍惚之感,目光闪烁起来。
须臾,他颌首:“大姐所言极是,车行山前必有路。若是我府里的两位,能有大姐一半,我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步……”风慎长长地摇头,眼中尽是伤感。
引得郑铭琴好一番安慰。
冷眼瞧着他们的风重华,眸中升起寒凛煞气。原先心底还存着的那份疑惑,再无犹疑。
这个风慎,是又把主意打到郑铭琴身上了?他根本就忘了郑铭琴是郑白锦的亲姐姐这一码子事了吧?
瞧郑铭琴今日这样,不仅不反感反而很受用呢。
思及此,风重华又将目光落到坐立难安脸色微变的李婵身上。眸子的寒气刹那间不见,取代之的是一层氤氲雾气。
这一家两母女,果真都是妙人。
一连几日,风慎再也没踏足过落梅院。
他仿佛是被郑铭琴给说动了,不仅规规矩矩地递上了谢恩折子,而且异常乖巧地去苑马寺上任了。就连郑白锦知道后与他大闹了一场,劝他不要去苑马寺上任,他都没听。
风重华不由冷笑,她派琼珠盯着郑铭琴,果然风慎暗中约了郑铭琴几次。郑铭琴先是不见,可是后来架不住风慎送了她首饰又满嘴的花言巧语,哄得郑铭琴私下里与他见一面。
这一见之下就刹不住了,郑铭琴似是对风慎极为满意,竟是三不五时就要约会一场,完全不把李浚与郑白锦放在心上。
这女人呀,若是心里有谁愿意掏心掏肺的。若是心里没有谁,只怕连瞅都不想瞅一眼。眼见妻子行为怪异,李浚虽是心中生疑,可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并没有多大的才能,这些年能安稳呆在富阳,也全凭郑铭琴的缘故。如果没有了郑铭琴,他什么都不是。
在富阳时能忍受了,如何现在忍受不了了?
李浚就这样安慰自己。
第25章明贞
一转眼,郭老夫人寿辰将到,安陆伯府的嫡长女风明贞从周王府回来了。与风明贞一同回来的,还有她的兄长风绍元。得知这个消息,郭老夫人半是忧愁半是欢喜。喜得是多月不见的孙子孙女终于回来,忧得却是她的孙子在国子监举步维艰。
想到这里,她也暗恨周太太。小郭氏备了厚礼数次求见,周太太却一直托病,最后干脆躲到乡下农庄‘治病’去了。她却不知道,周太太并非是躲她,而是真病了。
风重华将弄影派出去后,就让她多方寻找一名叫宁朗的人,寻了许久才找到。收到弄影的信后,她立刻将宁朗举荐给了周太太。
按照前世的说法,宁朗是龙虎山华阳真人的俗家弟子,善治疑难杂症。他是已故大皇子的表舅更是宁妃的堂弟,为二皇子所不容,虽是医术高超却一直不敢直面人前。风重华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前世他曾替开封府知府治好了消渴之症。
自那以后,宁朗扬名天下,却也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已登基为帝的二皇子将他招来京中,随意找了个借口把他处死。
周太太患的正好是消渴之症,在前世几年以后才查出病情。因为耽误了治病,最后落得个缠绵病榻的结果。自那以后,文谦虽是春风得意,一路直入内阁,可是周太太的病始终是他心头之恨。
这一世,她明知道周太太的病情,怎能放过宁朗?
安陆伯府为了迎接风明贞和风绍元可谓动用了全府的人力,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忙碌起来,将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饶是如此,郭老夫人还觉得庭院里多了些杂草,令那些人蹲在草丛中一点点拨草。
对于这位大堂姐,风重华心中也有几分敬意。风明贞能嫁给会昌候世子,全因淳安郡主讨厌张延年这才将风明贞与他强配成一对。而会昌候夫妇心中理想的儿媳,却是淳安郡主。所以风明贞入府后并不得公婆喜爱,甚至很受了一番折磨。可是她并未叫苦,也未回娘家哭诉,而是一心一意地孝顺会昌候夫人。
后来,她怀孕后还晨昏定省,日日不断。甚至在快生产时,还日夜守在候夫人身边,美其名曰学规矩。
等她生下长女后,候夫人对她更是态度恶劣,直到几年后她生下儿子才改观。而且张延年这颗心一直系在淳安郡主那里,多少年痴心不断,直到永安帝将淳安郡主赐婚远嫁,他也并未死心,甚至一路护送淳安郡主。
风明贞不怨不恼,用心经营候府,照顾张延年起居。几十年后淳安郡主死讯传来,张延年才在公开场合赞了她一声贤妻。
这般能忍而且一忍就是几十年的人,怎不值得她的敬重?
所以,当风明贞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不由得认真地看了几眼。
风明贞穿窄袖长衣,下配素白襦裙,外间罩了件黄色的素纱披帛。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笑容恬静。只是扬眉之时眉尾轻挑,方显出一丝高傲之气。
风明贞先是扑到郭老夫人怀里痛哭了一场,而后才与小郭氏相拥流泪,最后见了郑白锦和文氏。等到与风重华和风明薇等人见面时,面上的泪痕已干,早已敷了一层粉。
“二妹妹,三妹妹,好久不见,真是想念你们。”风明贞笑着和风重华与风明薇打了个招呼,而后神态倨傲地冲着几个二房的庶女点了点头。
这是大房和二房聚得最完整的一次,不仅几个庶女来了,风慎的几个姨娘也花枝招展地站在一旁。
关姨娘领着她的女儿风明殊,站在离风明贞最近的地方,她努力地腆起肚子,一脸的与有荣焉。何姨娘牵着刚满两岁的风明怡紧挨着关姨娘,眼角斜着关姨娘的肚子,满脸的不忿。
夏姨娘的女儿风明悦才刚满周岁,还不会说话,只是用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院子里的众人。
而二房的独子风绍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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