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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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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不是不想嫁给你。而不是,我不想嫁给你。

    多了两个字,意境完全不同。

    韩辰的嘴角翘了起来,转头吩咐赵义恭:“你去一趟许大掌柜那里,就说我要见明德县君。”

    赵义恭愕然,却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纸马胡同的东川候府门内停了一辆青色的平顶马车。

    一个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的华服男子跳下了马车,满面笑容的将手伸到马车上:“小心点,你还怀着身孕,可千万不敢摔着了。”

    几根纤纤玉指自车帘后伸了出来,轻轻将帘子掀了起来。

    …………

    汉王府位于东城王府胡同,分为中东西三路,七间五进。汉王夫妇住在东路恭寿堂,韩辰是世子住在西路乐道堂。从乐道堂侧门出去,就是城门大街,往北是水井胡同。若是往南走一段,就是武定候袁义兴的宅邸。

    因临近内城的东城门,交通十分的方便。

    内城住的多是达官贵人,所以有许多小商小铺依附在宅邸附近。从乐道堂侧门直到水井胡同里,就有许多摊子和铺面在街道上鳞次参差。其中有一家福记汤馆的鱼丸和扁肉燕是一绝,扁肉燕做得皮薄馅大,鱼丸晶莹如玉,再配上各式小菜和酱料,甚得附近福建人的喜爱。

    汉王府演武厅的莫鸿是福建人,极喜欢福记的口味,闲来无事时总是会去那里吃上一碗,再听听福建老乡们的乡音,缓解一下思乡的情绪。

    今日从演武厅出来,莫鸿照旧去了福记。

    福记的老板已经认得他,见到是他来了,亲自过来招呼:“莫爷今日还是一碗鱼丸一碗扁肉燕?”

    莫鸿笑着点了点头,往他经常坐的桌子走去。

    桌子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擦拭的。一盏昏黄的油灯点在桌上,灰色的油烟氤氲向上,与小店嘈杂的说话声溶为一团。

    福记的老板端了一碗鱼丸过来,又端了几碟小菜。

    莫鸿自从受伤以后就戒了酒。

    用仅剩的一条胳膊端起碗,喝了口鱼丸汤。

    他是福建人,早些年因为躲避倭人跟着几个同乡逃往中原。结果却一路向北,直走到辽东。后来,他与几个同乡就入了当时还是梁国公次子的汉王麾下为兵丁。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

    与他同时入伍的兄弟也只剩他一个人。

    在一次战役中,他没了一条胳膊和半条腿。

    汉王不舍得抛弃他们这些为他受过伤的兄弟,就安排他在演武厅擦拭武器。

    他没有儿子,浑家去世的早,只剩一个女儿相依渡日。后来,汉王妃看他不会照顾孩子,就将嫣儿收留在内宅院。

    这时,邻座传来几个人的议论声。

    “……开什么玩笑,风家怎么可能娶柳屠户的妹妹?”

    “怎么不可能?听说还是风慎亲自上门多次求娶,柳家一开始不答应,最后看风慎心意诚,这才将妹妹许配给他。今天是柳氏回门的日子,也是过嫁妆的日子,听说嫁妆一共十二抬,满满腾腾的,盖子都盖不住。城西的那些苦力,眼都直了。”

    “还真娶了?哎呀,不对。不是说成过亲了吗?怎么现在才过嫁妆?”

    “你是不知道,这风家不是什么厚道人家。我听说……”一个身量魁梧的人将声音尽量压低,“因为柳氏是穷苦人家出身,风家的妾室就不大将她放在眼中。成亲当天,几个小妾和庶女就合伙翻了柳氏的嫁妆。幸好柳氏留了一手,先带过去两三箱子衣衫布料,没把真正的聘礼和嫁妆带过去。于是那个小妾就嚷嚷着柳氏是假冒的,要把柳氏送到顺天府治罪呢。”

    “后面呢?真的治罪了吗?”旁边的人听得入了迷了,见到这汉子不讲了,不由得催促起来。

    “哪能治罪呢?”身量魁梧的人吃了一口劣质烧酒,笑道,“人是风慎自己求的,他怎么舍得送到顺天府去。最后还是他当堂承认柳氏就是他要娶的人,这才熄了一场风波。”

    旁边人的面色就怪异起来。

    “这么说,风府的小妾居然这么厉害?”

    “那可不,听说她还将先前的主母给逼死了呢!又把主母所生的嫡长女逼到舅舅家居住,一直不敢回家。”

    听到这里,莫鸿忍不住转过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是几个苦力汉子,正闲着无聊磕牙。

    莫鸿若有所思的转过头,继续吃碗中的鱼丸。

    不一会,老板又送过来一碗扁肉燕。

    几个苦力汉子继续说话,“……被逼死的主母,就是百花井巷的翰林院侍讲,六科拾遗文拾遗。文氏去世后,陛下为了替文拾遗出头,封文氏一个恭人的诰命。”

    “天呢,这风家的小妾真是嚣张。”

    “宠妾灭妻啊,柳氏居然也敢嫁?”

    “那可不,嫁过去当天就被几个小妾翻了嫁妆。我看这柳氏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文府的人就这么傻?养了风家十几年?居然还落得一个妹子被逼死的结果?要是换了我,早就砸了风家的锅灭了风家的门。”

    “你个大老粗,就知道砸人家锅。文拾遗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当年可是探花郎,他是要讲名声和脸面的。”

    “哦,这讲名声和脸面,就任凭别人欺负?”

    “所以说,人至贱天下无敌呗。”

    “我不相信,文拾遗亲妹子被逼死了,他就没半点表示?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怎么没表示?他去大理寺告了风慎。陛下一怒之下就将安陆伯的爵位给夺了,后来还抄了风慎的家。听说抄出来的家产不足一万两,原来这风家居然是一直靠着文氏的嫁妆过活……”

    身量魁梧的人连连摇头,一副极为惋惜的模样。

    “一万两也不少了啊!我十辈子也挣不了一千两啊。”

    “你算什么?十两对咱们来说就是一两年的嚼用,可是一万两对于王候之家来说只不过是几个月的花用。”

    “这么说,这个风家就是个空架子喽?”

    “那可不?”

    “不过就算这样,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话题渐渐的歪了,转到了公候之家到底一年能花多少银子上面去了。

    莫鸿吃完了最后一口扁肉燕,擦了擦嘴,和福记老板结了帐,转身往汉王府走去。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几只飞鸟拍着翅膀从他头飞过,向着树荫更加葳蕤葱郁的汉王府飞去。

    乐道堂侧门值守的人看到了他,连忙过来奉承:“莫爷回来了?您怎么也不找个人跟着?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再摔着怎么办?”门子机灵的扶住了莫鸿的胳膊。

    莫鸿呵呵地笑,赏了门子一小块碎银,“就你嘴甜,拿去买碗茶喝吧。”

    门子笑得将嘴咧到了耳后,更加殷勤了:“莫爷您就是心疼小的,每回都赏小的东西。对了,刚才嫣儿姑娘还差了人过来,问您是不是去福记吃扁肉燕去了,让您回来后就去寻她呢。”

    莫鸿点了点头,柱着拐杖艰难地往院里走去。

    他并不是太想见女儿。

    自从女儿被汉王妃收养后,就变了。

    不是说变坏了,而是变得令他不认识了。

    莫家自祖上起就是在土里刨食儿吃的农夫,到他这一代才当了兵。可是在莫鸿身上,农夫的气质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所以,他所娶的,自然也是老实巴交的农家妇。

    后来,生下莫嫣后,浑家就因病去世了。

    汉王妃心善,就把莫嫣养在身边长大。

    莫嫣在汉王府身边一呆就是十五年,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个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丘八加农夫的女儿。

    莫嫣总希望他能改掉那些所谓的坏习惯。

    就比如,总是不希望他去福记吃鱼丸,因为在福记吃饭的人不是苦力就是贩夫走卒。

    这也是他害怕见莫嫣的原因。

    莫嫣并未住在内宅院,而是住在西路的小院五福轩中,这里临近韩辰的乐道堂,往北没多久就是后花园惠园。

    她与何绣儿分据东西两幢小楼,正中的上房用来接待客人。

    莫鸿来时,她正在五福轩上房等着。

    “爹爹,您又去福记了?”莫嫣闻着莫鸿身上那股贩夫走卒特有的臭味,只觉得腹中翻腾。

    莫鸿呵呵地笑,也不答话,背对着莫嫣坐在了门槛上。

    虽然莫嫣是他的女儿,他也知道女大避父。

    所以每次见莫嫣,他都是坐在门槛上。

    莫嫣说过几次让他进来坐,后来实在说不动了,也就随他了。

    莫嫣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遂干脆说起了韩辰:“世子爷最近这段挺忙的,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乐道堂的赵义恭进进出出。要不然爹爹去问问世子爷,缺不缺人手。爹爹早晚去应个卯,寻个事情做,总好过在演武厅擦兵器。”

    汉王府的演武厅早就废弃不用了。

    莫鸿和几个老伙伴天天做的就是给兵器和盔甲上油上光,上完光就胡侃乱吹,回忆过昔岁月。

    一个月一两五百钱,饿不死也撑不着。

    莫鸿叹了口气,用仅剩的胳膊拍了拍只剩下大腿的那条腿,“就我这样的哪能去乐道堂?这不是让人笑话世子爷吗?”

    “爹,我又不是让您去寻那些脸面上的活,您可以寻一些不需要出外应酬接待的事情。这样即可以帮到世子爷,也可以提提工钱。您这个月的月钱早已花得干干净净,要不是我接济着,连月底都撑不到。赵义恭不过是给世子爷跑跑腿,一个月就能拿三两银子,您可是随着王爷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当初也是豪气云天的人物。”莫嫣有些烦燥的甩甩头,语气也不由自主地重了,“我不是说王爷待您不好,王爷与王妃待咱们父女几辈子都还不起,而是说您不能这样混吃等死,辜负了王爷对您的一番提携之情。”

    莫鸿的头深深垂了下去。

    过了半晌,费力地站了起来。

    然后不发一言的走了。

    莫嫣气结,冲着身边的丫鬟抱怨,“回回都这样,回回都这样!只要一说到正事就走……”

    丫鬟不敢接她的话,只是将头深深地垂着。

    ……

    风慎傻了。

    今日柳氏回娘家,先走的文府,然后是城西柳家。好不容易两家走完,柳家的人又开始运嫁妆和聘礼。

    运就运吧,等到他将柳氏送到顺天府告她妄冒为婚时,这些聘礼和嫁妆就可以属他所有。

    所以,他乐呵呵地看着‘柳家大舅子’一箱一箱往外搬。

    搬的越多,将来你们哭的越厉害。

    太阳落山前,嫁妆终于跟着他们回到了风府。

    他懒得招呼柳氏,直接将她扔到郭老夫人那里,骑着快马去了宋家。

    可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宋家居然是一户陌生住户?不仅不认识他,反而还将他当做骗子给打了出来?

    宋氏呢?宋夫子呢?

    风慎看着宋家熟悉的门脸,熟悉的上房,却住着完全陌生的住户,只觉得天眩地转。

    街坊邻居们虚掩着门,对着他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全福人古氏?

    风慎激动万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住了全福人古氏的胳膊,“古氏,你把宋氏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118章偃息

    “宋氏?”古氏一脸迷茫,“宋氏是谁?我藏她做什么?二老爷您是不是吃酒吃魔怔了?”古氏一边说一边还大着胆子去摸风慎的额头,吓得风慎连忙后退了两步。

    宋氏到底去哪了?

    难道真像别人所说的那样,宋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于世上吗?

    古氏说不认识她,街坊说没见过她。

    好端端的一个人,还收了他六百两的聘礼,怎么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怎么可能不存在于世?

    风慎觉得整件事情诡异极了。

    与宋氏的往事如走马灯般,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初夏四月天,日暖风和,天气晴好。

    他却急得大汗淋漓,满身湿透。

    婚书一共是三份,是他在顺天府户曹那里亲手签的字亲手画的押,他认得自己的笔迹,所以当柳氏的哥哥柳屠户拿出男女双方的婚书后,他就傻了眼。

    他几时与柳氏立下婚书了?

    婚书是他事先写好,让郭老夫人画过了押之后,才拿去户曹的,在户曹那里他还仔细检查了一番,引得文谦十分不快。

    难道是户曹那里出的差错?

    不对啊,户曹与他无缘无仇,而且以前还经常与他在宜水阁吃酒,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害他?

    难道是文谦?

    是文谦,一定是文谦。

    是他压着户曹,逼着户曹改了婚书内容。

    对,只要找到户曹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他看过官府户籍存档,里面写得是他与宋氏的名字。

    想到这里,风慎顾不得古氏,骑上马,就往顺天府赶去。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两扇紧闭的大门。

    他才突然想起,现在已入了夜,顺天府早就关了衙门。

    结婚才三天,风慎好像苍老了十岁。

    回到家后,他无精打采地躺在新房的螺钿雕漆彩漆大八步床上,对于向他献殷勤的柳氏毫不理会。

    他无处可去了。

    郑白锦与风明薇惹怒了郭老夫人,被下令在瑞香院自省。

    瑞香院大门紧锁,只留了一个送饭的小孔。

    何姨娘自称生病在身,怕过了他病气,不敢留他过夜。

    至于那个住在溢清小筑的夏姨娘,一向是个隐形人,连风慎自己差不多都忘了他还有个姓夏的姨娘。

    诺大的风府,除了落梅院,居然没有他能落脚的地方……

    风慎只觉得心如死灰。

    柳氏坐在床头的锦杌上,细心地缝补被郑白锦扯烂的嫁衣,一边补一边与风慎说话:“……嫁妆加上聘礼再加上你收的礼金,差不多三千两银子,我想放在二姑娘那里……听说二姑娘的大掌柜颇能生财。还有那间铺子,我想还给二姑娘,这到底是她母亲的陪嫁。”

    风慎懒得理她,只装作听不见。

    柳氏的态度却很恭谨,“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风慎怏怏地翻了个身,将背对准柳氏。

    柳氏却只当他答应了似的,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二老爷一定会同意!”

    我同意什么了?风慎只觉得腹中如同火烧,恨不得立时跳起来揍柳氏一顿。

    可当他转过身,看着柳氏那一双炯炯虎目瞬也不瞬地看着他,顿时熄了所有的气焰。

    “你把钱都放在阿锳那里,那我怎么办?”风慎没好气地道。

    二房现在只剩下两个田庄渡日,平时一直由郑白锦管着。现在郑白锦和风明薇被关,田庄就自然而然地归到柳氏的手下。

    风慎一想到这个鸠占鹊巢,坐享其成的柳氏居然不劳而获,得了二房所有的财产,就觉得肝痛。

    “家里既然没有什么生息,这么多的下人婆子就不再需要了,依我之见,不如该卖的卖,该荣养的荣养。然后将临街的那条墙打了,盖上几间房子,不拘是租出去还是自己做生意,早晚也能换三餐饭吃。”

    柳氏掰着指头数了起来:“要我说,干脆把人全接到一个院子住,剩下的院子租出去给那些上京赶考的书生们用。咱们这里地段好,我打听了一下,像咱们这样的人家租金半年要二十多两银子呢,你算算看,三个院子一年的租金就将近三百两了。咱们二房一共四个院子,瑞香院和落梅院各有四个一等丫鬟,两个嬷嬷,端茶倒水的四个,院中扫地的两个,看门的两个。这还不算前院的小厮婆子,长随马夫之类的。二房才几个主子?哪里要得了这么多人侍候?难道上等丫鬟连倒个水都不会了?”

    要是依着柳氏的想法,干脆一个侍候的都不要。大清早她和风慎早点起床,随便做点饭,然后清扫清扫院子。等到下午,让风慎看会书,她把落梅院的花全拨了,种上青菜瓜果,好歹也能省点嚼用。

    一想到二房一个月就要花一百多两银子,她就心痛的要死。

    一百多两银子,够她娘家五六年的花用了。

    无知妇人!双鱼胡同住的非富即贵,谁见过把自家的宅子租出去的?果然是城西出来的下等农妇,只知道钱钱钱。

    他不想和这种粗俗的女人一般见识,反正明日见过户曹就真相大白了。到时他一定要将柳氏这个混蛋扔到顺天府大牢里,一天虐她一万遍!

    风慎哼了一声,将身子再度翻转到床内。

    柳氏叹了口气:“原来二老爷也愁啊!是啊,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换谁谁不愁?”她将手边的活计放到一边,扬声唤守在外室的何嬷嬷和忆梅。

    何嬷嬷和忆梅是周夫人送给柳氏的人。

    何嬷嬷今年快五十岁,原来也是跟在周夫人身边侍候的,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出府荣养。

    这次因为柳氏的原因,周夫人就特地将她请了回来。

    何嬷嬷略懂一些医理,行事稳重。

    忆梅是何嬷嬷的孙女,是周夫人屋里的二等丫鬟。

    周夫人将她们祖孙送给柳氏使唤三年,三年之后,这俩人重回文府。

    何嬷嬷一来,柳氏就将风明薇送梗米粥的事情说了,然后又拿出那块沾了米粥的帕子。何嬷嬷接过来嗅了一嗅,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这碗里有毒,幸好那天风明薇被风慎被喝斥了。否则的话,柳氏就惨了。

    经此一事后,柳氏吓得要死。

    何嬷嬷就给她出了一个借着整治院子,悄悄削弱郑白锦母女手下人的方法。

    柳氏看到何嬷嬷进来,就将刚刚说的事情又重说了一次。

    何嬷嬷早就与柳氏合计过了,遂笑盈盈地道:“大娘子说得极是,这宅院是该上上下下整治一番了,免得有那不开眼的做出爬高上低尊卑不分的事情。”

    “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何嬷嬷办了。”柳氏对何嬷嬷的能力万分放心。

    等到何嬷嬷与忆梅出了内室,柳氏就笑嘻嘻地回到床边,一件一件脱着身上的衣服。

    风慎的脊梁骨立时紧绷起来。

    “你要做什么?”他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柳氏翻了个白眼给他,“睡觉啊,还能做什么?”

    睡觉?风慎的眼睛睁得的。

    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柳氏现在是他的‘妻子’,是要睡在落梅院的。

    一想到他就要和这样如熊如虎的女人同床共枕了,风慎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不能睡在这里,你给我出去!”风慎从床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柳氏。

    “我不睡在这里,我睡哪里?”柳氏的眼睛迷了起来,一股危险的气息悄悄酝酿开来。

    风慎冲着窗子随手划了一个圈,“书房,院子,下人的房间,马房,后罩房,你爱睡哪就睡哪……”

    柳氏微微一愣,当听到下人的房间和马房时,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老娘嫁给你了,就是你的妻,你居然让老娘去睡下人房和马房?你还是不是人?

    可她想起何嬷嬷说的,对待男人要温柔小意要顺从要听话,就压抑了心头的火气,堆出满脸笑意:“二老爷,那下人的房间我怎么能睡?我可是他们的主母啊!”

    风慎不由冷哼,仰着头,不理柳氏。

    须臾,他冷声道:“还不快去?难道要老爷我催你?还有,你走之后换一个颜色新鲜的人过来服侍。”说着话,风慎低头看了看站在床边的柳氏,一脸嫌弃。

    又老又丑,又黑又壮,他风慎就是倒了八百辈子血霉也不可能娶这样的熊女人。

    不让她睡这里,还让她找一个漂亮的丫鬟过来!这可是她的新房,这张床可是她的新床。柳氏抬起头看着站在床上高高在上的风慎,双拳越握越紧。

    “还傻站着做……”风慎眼看柳氏不动,只气得脸色铁青,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氏一个扫堂腿打断,以一记狗啃屎的姿势跌倒在大床上。

    “哎哟……你个贱……”

    “我让你贱,我让你嫖,我让你骂我,我睡死你!”柳氏一招恶虎掏心,照着风慎的胸口狠狠地来了一下。

    “嗷……呜……”

    螺钿雕漆彩漆大八步床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息偃室外间,何嬷嬷笑着关紧了内室的门,领着孙女忆梅走了出去。

    “祖母,您不是说让大娘子忍让吗?怎么大娘子反其道而行之啊?”忆梅有些不解。

    何嬷嬷呵呵地笑:“大娘子生性暴躁,越让她忍,她反而越忍不了。”

    干嘛要忍?

    风慎当初逼死姑奶奶时他忍了吗?

    柳氏一天打他三顿才好呢。

    何嬷嬷笑呵呵拉着忆梅往外走去。

    二老爷和大娘子休息了,她们还不能休息啊。

    不趁着这会把下人整治好,明天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那个打酱油的,别走,快把酱油留下!

 第119章传信

    一大早,武定候长子袁承泽就拉着方思义一起喝酒,想要支取一些海船的收益。

    人人都知道武定候长子不受宠,快成年了不仅没有获得世子的封号,而且还被继母陈氏百般刁难。

    经济上捉襟见肘,地位更是全无。

    后来,韩辰看不过去,给他拿了一万两银子投到海船上,这些年他靠着海船的收益,日子很是宽裕。

    所以方思义一听到他要支取海船的收益,就一口答应:“一万两够不够?”

    汉王府拥有八艘宝船,两艘常年跑高丽,两艘长年东瀛,其余四艘常来往与三佛齐、大食、层拔之间。跑东瀛与高丽航线的海船一个只需七天便可到达,一个只需两天。运往东瀛和高丽的货物主要有锦、绫、香料、药材、瓷器、竹木、书籍、文具、铜钱等。再从东瀛和高丽购回木材、黄金、硫磺、水银、砂金及工艺品宝刀、折扇、屏风、人参等。

    收益非常可观。

    再加上周王与长公主的宝船,兄妹三人的日子过得很是宽裕,令许多王公大臣眼馋不已。

    不过,也仅仅是眼馋而已。

    他们可不想落得定国公那样的下场。

    当年定国公接手周王的兵权之后也想染指海船的生意,自己派了宝般出海。结果海盗别人的船不抢,单抢定国公的船,一下子赔进去五六条船。定国公大怒,下令抗击海盗。可是海盗异常狡猾,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而且放出话来,海盗与定国公有仇,专抢他家的船。

    更令定国公气愤的则是,水师的大船看到海盗远远放几炮,就收桅复命了。只要是做水师的,几个将领手里没船?只要是有船,个个都在私下跑海运。定国公三天两次出海剿匪,这哪里是在剿匪,这是在巢他们的钱袋子。

    这时,定国公才明白,这哪里是海盗,明明是周王留下的人故意与他做对的。

    他接收水师,本来下面的将领就不服他。再加上他连‘海盗也剿灭不了’,就更加不将定国公看在眼中。定国公在初接收水师那几年,如履薄冰。直到后来,他安插了几个亲信,日子才算好过起来。

    真正好转是因为倭寇犯边。

    当时海盗先接到消息,海盗派人通知水师后,就在海上拦截了倭寇的船支。定国公明明接到消息,却任凭海盗在海上与倭寇血拼,不许派出一艘战船。

    等到海盗与倭寇打得两败俱伤之后,他才姗姗来迟。

    这一役,定国公杀海盗数千人,杀死倭寇数百人。

    一下子功震朝野……

    海盗在此战中损伤惨重,再也形不成气候。

    就在这时,汉王联合周王与长公主投放了二十几艘宝船。

    这二十几宝艘兵精将足,装备又精良。凡是遇到敢拦截的,不管是谁,先是轰过去,摆足了豪门恶仆的嘴脸。将定国公的船打烂了之后,直接扬长而去,理都不理来盘查的地方官员。

    却对于跟在他们身后,想蹭个平安路线的海商们大开方便之门。

    时间久了,就是瞎子也看出来了这里面的门道。

    过个两三年,海盗们得到大量的补给恢复了元气,开始骚扰抢劫定国公的商船。

    定国公被海盗骚扰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停了海船。

    福建总兵状告定国公就是要弹劾定国公剿灭海盗不利。

    这些年,宝船的生意极好,资金回拢极快,拨给袁承泽一万两银子,是很轻松的事情。

    哪里想到袁承泽却是连连摇头,面带赧然:“能不能拨给我十万两?一万两……怕是不怎么够用……”

    方思义面上一滞。

    一万两都不够,这袁承泽想做什么事情?居然要用到十万两?

    如果是一两万银子,他可以替汉王世子做主支取,可是十万两,就不是他能力范围之内了。

    海船虽是获利,可是上下需要打点的人也较多。总不能让别人看着汉王和周王赚钱,他们连点汤都捞不着吧。所以每次海船回广州或是泉州,总是要分出一部分利润的。

    难道是武定候府那边出了事故,袁承泽想要分府单过了?

    方思义脑子飞快转着,面上却丝毫不显,笑着道:“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急事不成?而且这么大一笔银子的支出,我总得报个名目给大管家,要不然这帐面如何走?”方思义所说的大管家并不是指王府长史,而是指负责庶务的总管。

    袁承泽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极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们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昨天继母找到了我,说雪曼就要议亲了,问我有没有什么表示。我跟着阿辰一起做生意,府里全都知道……继母既然这样说了,我总不好说没挣钱一两银子也不出……所以我就想,不如我干脆拿出十万两来……”袁承泽看了一眼方思,赧然无比,“这些年,他们给我的气我也受够了。我想借着这次雪曼的亲事狠狠地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离了武定候府一样会过得好好的。”

    方思义心中骇然,却不动声色地道:“你纵是想出气,也不能拿出全部身家啊?这十万两可是你这些年所积攒所有的身家,你若是拿出去,以后你就和海船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袁承泽听了这话,就将头垂得低低的,“可是,我眼看她用那种奚落的眼光瞧着我,我就觉得心头无名火起……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总要叫他们瞧瞧我的厉害之处……”

    方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做出淡然的微笑:“一万两与十万两,其实说起来也就是几张银票。世子爷虽是一时半会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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