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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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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仅仅这几句话,却听得王澜面生向往,对这个未来嫂嫂多了几分喜爱。
不是谁都有资格品尝孔府菜的。
周琦馥却悄悄地扯了王澜的袖子,用手指了指衍圣公府两姐妹。
“那才是正主儿呢。”周琦馥说着话,拉着王澜往孔嘉言身边走去。
王澜抿唇而笑。
又略坐了一会,余嬷嬷挑帘而入,说是请几位姑娘到东跨院看戏。听到要在东跨院边看戏边用膳,暖阁里的气氛不由热络了起来。
“我就知道这样的好主意定是你们想出来的。”孔嘉言喜得脸颊粉润,连连夸赞。
若是与那些夫人在一起看戏,她们自然得规规矩矩的,半点不敢行差踏错。可若是一边用膳一边看戏,她们就不用陪着几位夫人了。
风重华如此安排,就是将夫人们与姑娘们分开,免得姑娘们不自在。
她与周琦馥相视一笑,引着诸位姑娘往东跨院走去,
文府的后宅一向是以雅致著称于京城,一路行来,沿途如盖的绿萌将阳光挡了大半去,只余几道光影摇曳着落到她们的身上。
几位姑娘沐浴在薰阳中,看着小径两旁花影扶疏,蔷薇争艳,满目艳光耀目,姹紫嫣红。
不由交口称赞。
“这这这,可是紫凤尾?”王澜看着两盆藏于树荫下的墨兰,不禁目瞪口呆。只见在一片翠绿叶片之间,两团黄中带紫的娇花开得楚楚可怜,堪惹人怜。
众人不禁睁大了双眼。
“若是这紫凤尾分了茎,可否送我一茎?”王澜却已是不管不顾地开了口,话刚出口,又后悔不迭。风重华与周琦馥并非文府的主人,而且周琦馥又是她未来嫂子,会不会有人认为她持恩强索?
想到这里,不由面颊报赧,喃喃道:“对不起……你们当我方才的话没说……可这是紫凤尾啊……怎么能随意摆在院子里……怎么能这般随意……”虽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却看得出是个爱花之人。
风重华却不敢答应她。
这些墨兰可是舅母的宝贝,有专人照顾,轻易不许人碰。看起来这般随意地摆在院中,都是有门道的。果然,她们刚刚称赞了这几盆墨兰,就看到花丛中钻出一个婢女来,手里拿着一张网,扑着墨兰上方的飞虫。
王澜更加气馁了。
走到水榭旁,几位姑娘的脚步不由一顿,微怔刹那。
面前是大片的竹林,翠竹掩映间露出一角屋檐,屋檐后一片粼粼湖水,淡淡烟雾飘渺,如梦似幻。
转过竹林,面前豁然开朗,只见水榭四周站满了持扇的丫鬟,挥舞着手中的药扇驱赶小虫。在每个持扇的丫鬟身边又有个丫鬟挑着由细银链垂着的银香球,里面盛着藿香、薄荷、紫苏、菖蒲、香茅混成的驱蚊香料。银香球下面可烧炭,一经引燃,就有股异香飘出,在众人周遭萦纡旋绕。
“这可有石崇夸奢之嫌了……”梅夫人左右看了看,笑盈盈地道。
这句话若是由他人口中说出,自然带有嫉妒之意。可梅夫人说却没什么,他们两家关系亲厚,小衍圣公与周太太是嫡亲的姑表兄妹。
“嫂子快别损我了。”周太太浅浅而笑,神情间颇为自得,“不过是孩子们胡乱想出来的点子,说是这样可驱走春日飞虫。”
一到春天,就会出现成群结队的飞虫,驱之不尽,赶之不走。
这个季节宴客唯一头痛的就是这些飞虫。
于是各家各户自然想了不少招数,可是像这样手执香球站在水榭边的,非大财力而不可做。来赴宴的几位夫人自问没有这般的财力,光是这些丫鬟一年的吃喝就不是小数目了。
难道要白养着她们,只为了请客之时好看吗?
王夫人面上的表情却微有变化,她早知文府富贵,可没想到富贵如此。若是周琦馥嫁到她家,她这婆婆的威风可不好摆。
周太太看了看王夫人的表情,不禁莞尔。
今日的宴席,她就是为了煞一煞王夫人,好让王府知道周氏一门不缺银子,周氏的女儿自然千娇百宠。将来成亲之后,王夫人待周琦馥也会尊重一些。
其实今日的事情本该鲁氏来做,只是鲁氏在通州整理陪嫁物品来不了,只能由她这个做姑母的代劳了。
恰在这时,一缕箫声因风而起,婷婷袅袅而来。箫音绵绵,若高山深涧,如山泉湍流不息。突然,箫声拨地而起,若上元烟花初绽,又似蛟龙兴风,腾跃九霄。正兴奋间,箫声却渐渐低缓,几乎幽不可闻,诸人不由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可箫声却越来越低,最终不见……
又过了片刻,终是再也听不到了,诸人不免怅然若失。
“这是何人?意境着实非凡。”
寂静中,也不知是何人说了一句,得了众人同意。
周太太就灿然一笑,将风重华与周琦馥推到了前头:“我也不知,你们问她们吧。”
风重华也不说话,只是拿手指了指小湖对面的太湖奇石。只见奇石之后转出一个绿裳少女,虽是离得远看得不清,却依稀能见到她手中持有一管长箫。
那少女向着这里盈盈一拜,转身便没入了奇石中。
“原来是宜水阁的宜水小姐。”谢夫人久在京中,耳目聪颖,一见到这绿裳少女便知是何人。
宜水阁在京中已有近百年,每一代的花魁皆叫宜水。这百年来,也不知有多少文人雅客拜倒在宜水小姐裙下,可是唯有这一代的宜水小姐与众不同。
因为这一代的宜水小姐不以容貌取胜,只以琴箫两技取胜。
她在去年秋天战败了上代宜水小姐,取而代之。只是见过她的人,皆说其容貌平平。可是一提起宜水小姐的琴箫之技,却是无人不服。
没想到文府居然能把宜水小姐请来,而且又以这样新颖的方式演奏。
几位夫人都觉得不虚此行。
“宜水小姐这箫技,若我是个男儿郎只怕也要爱她爱得要死。”谢夫人似是还沉浸在箫声中,双目微阖,面色陶醉。
“你若是个男儿郎,这京城的姑娘们还有活路吗?怕不都得被你给迷死?”国子监祭酒的儿媳房氏显然与她交情极深,说话也较为随便。
这谢夫人说起来也算得上京城一朵奇葩。
她生平唯有三爱,一爱其女谢玉淑,二爱美女,三爱舞乐。
平常人家的后宅最多也就是三四个妾室,可是谢府后宅的妾室数十以计。每次谢夫人一出行,身后浩浩荡荡跟着的不是丫鬟婆子,而是她夫君的妾室。
就连现在跟着侍候的,就是她新得的一个小妾……
听说,为了这个小妾的归属,她和谢御史吵了一架又把御史赶到书房睡,最后闹得永安帝都知道了。
永安帝还曾促狭地问过谢御史,这小妾到底是归了夫人还是归了他。
谢御史唯有苦笑以答。
因为孩子们都在,几位夫人说了一两句就也不提了。这时有人送来了戏单,请几位夫人点戏。
几番推让下,戏单先送到梅夫人手中。
“要不就唱《冯京三元记》吧?正巧幼安刚中贡生,克柔拾遗补阙,唱这出戏正是相得益彰。”梅夫人翻了翻戏单,见到这个戏名,顿觉得是好采头。
她这一点戏,诸位夫人也都说好,就这样把戏目定了下来。
“我公爹说幼安文才出众,策论精湛,高中指日可待。周太太养出这样的好儿子,真是要羡煞旁人。”房氏笑盈盈地夸了文安学几句。文安学在国子监上了几年学,深得她公爹国子监祭酒李方良的喜爱。
“哪里哪里?”周太太连连摆手,“安学虽是知道用功,可就是脑子不行,过于循规蹈矩了。以后还望李祭酒多多教导、鞭策他才是。”
听到周太太这么说,几位夫人都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露出羡慕之色来。她们都知道,周太太有了与李家结亲之意。
这时有丫鬟过来,端了水净手,又有丫鬟进了水榭,轻手轻脚地布筷。
随着饭菜摆好,戏台上恰好响起了第一声鼓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令人不由赞叹安排的精妙。几位夫人也都是心疼孩子的人,就着戏台上的鼓点随意动了几下筷子,就催促着她们离开。
又有丫鬟端着清水上来。
几位姑娘都笑靥如花,斯条慢条地净着手。
无人发现吴含笑神情有异。
第73章嫉妒
她看似在专心净手,心中却在不停的思量。
这次出来,依母亲的意思是要让她好好表现一个,给几位夫人和太太留个好印象。可母亲也不想想她都十五岁了,还能有什么好姻缘等着她?
这时,她听到谢玉淑在与风重华说话,不由竖起耳朵。
“……你没见过我哥哥?上次扑蝶会他也去了,就和怀蕴哥哥一道……那才是个混世呢,整日不好好读书,尽想着惹事生非,偏生我娘也不爱管他,真真气死我了……”
风重华抿了嘴笑。
谢文郁字维吉,与文安然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性格比较跳脱。论起读书和文才,却比文安然还要好些。前世俩人同年登科,一个是探花郎,一个是二甲第十七名。
谢玉淑和她这么说话,不过是假意抱怨罢了,那是万万不能当真的。所以她笑吟吟地道:“满京城谁不知道谢公子文才超然,聪明绝顶。只要他想,将来定然是进士出身。现在贪玩也不过是少年心性罢了,等再过一两年安定下来就好。”
这句话说得本来没有任何错处,可是怪就怪在风重华今年才十三岁,几位姑娘听到她用这样老气横秋的语气评价谢文郁,都是笑得弯了腰。
周琦馥指着她笑:“你呀你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今年七老八十了呢。”说完了话,她伸手挽住孔家姐妹的胳膊,笑着往楼上走去。
几位姑娘跟在她们后面。
吴含笑则是看得目瞪口呆。
陆青芜等了半天却不见吴含笑动,轻碰了她衣袖。
吴含笑这才惊觉,笑着给自己圆场:“在想心事,一时失神了,真是抱歉。”
姑娘们都若无其事的上了楼。
只有带她来的陆青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楼下的陆太太笑着站了起来,给梅夫人以及众位夫人斟了酒:“今敬诸位夫人一杯。”
谢夫人将视线自楼梯处收回,端起了酒杯,“那是哪家的姑娘?”
“是顺天府吴通判的长女,”她身后的嬷嬷上前回话:“听说是跟着陆太太一起来的,两家是经年的交情。”
谢夫人“哦”了一声,将手里的酒杯轻轻放回桌上。
……
鼓响锣鸣,青衣水袖轻抛,声音婉转清扬。
“花雾凝香,柳烟分绿,艳阳景物堪题。莺簧调律,燕翦香泥,满目韶光可爱……”
“唱得真好!”楼下传来击节赞叹声。
此时李家班还未打出名声,可是青衣玉湖和旦角满月却已隐隐有了大家气度。京城中有几个贵夫人在追捧玉湖,出名是早晚的事情。
前世风重华出嫁时,李家班已是一票难求。
见风重华听得入迷,几个姑娘便也侧耳听去,只听得一缕飘渺,“……小院人闲春昼永,香篆袅帘控金钩,睡起纱厨。翠鬟整罢,重献长春寿酒……”
“这是谁写的词?写得真好?”孔嘉言是第一次听《三元记》,一时间听得心旌神摇。
吴含笑轻抿了一口茶,笑容略带不屑。
一开始,宜水阁的宜水姑娘,她还以为接下来会有什么别有新意的举动。
可没想到上台的却是个戏班,她向来不喜欢这样低俗的戏班,谁都知道,戏班一向是藏污纳垢之所在,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正正经经的人家,谁会请外面的戏班子?
这唱戏能唱出什么好来?无非是什么佳人才子?还不如几个人组个诗社,写写诗做做画,也好过这样枯坐着。
想到这里,她眼前蓦地一亮,看向风重华。
“风家妹妹,你是不是忘了准备一些咱们爱玩的?要不然咱们击鼓行令,你说好不好?”
陆青芜面色微变,正待开口时,却被身边的谢玉淑给截住。
谢玉淑笑盈盈地与陆青芜说话:“我哥哥新得了几株山茶花和昙花,正巧那天怀蕴也在,就被他抢走了四株昙花。现在还剩下几株,你要不要?”
谢仁行、文谦、陆离三人乃是同科同年,一向共同进退,所以内宅的关系也很亲近。以前小的时候,陆青芜经常去寻谢玉淑玩。
后来周琦馥来了,她们自然就玩到一处。
再后来,风重华也来了。
而周太太与孔府又是姑表亲,所以她们也能与孔府的姑娘说得上话。
可吴含笑,却不是她们这个小团体的人。
有些人,就喜欢捏软柿子好显示自己与众不同……
谢玉淑偏不爱理这样的人。
陆青芜一怔,有些后悔带吴含笑过来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挟起一筷子茄鲞送入口中,一股清香在唇齿间溢起,顺着喉咙缓缓向下流动,令人不由微眯了眼。
谢玉淑勾唇一笑,便也挟了一筷子,细嚼慢咽的。
那边,李沛白好像真被楼下青衣的唱腔给迷住了,顺着乐声的婉转起伏,轻轻敲击着手指。坐在她旁边的孔氏姐妹更是双目迷离,似已陶然忘我。
王澜妙目流转,看了看吴含笑,又看了看面容各异的几人,便也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将目光转向楼下。
“吴姑娘想玩击鼓行令吗?”风重华缓缓站起,指了指还未上完的菜肴,客气地道,“要不然,等用完膳后与众位姐姐商议下可好?说不定哪位姐姐一会想更衣……”
前世风明薇与吴鹤同成亲后,处处挑风明薇的刺,不仅撺掇着齐太太与风明薇不合,更是挑拨吴鹤同与风明薇的感情。
一个连小姑子都当不好的人,怎么当好朋友?风重华并不准备与吴含笑深交。
不妨风重华这么说,吴含笑面露尴尬之色,旋即脸色正常,假意嗔怪道:“既然安排了节目,怎不早些说?我还以为风家妹妹没想到呢,倒是我多事了。”
随即,吴含笑看了看四周静立不动的丫鬟,赞扬道:“还是风家妹妹会调教人,贵府的丫鬟不论是行动还是坐立,皆是与众不同。我听说风家妹妹身边有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怪不得这些丫鬟们比起以前来要规矩了不少。”
听了吴含笑的话,周琦馥双眉微微蹙起。
什么叫看起来比以前规矩,难道是在说她舅母不会调教人吗?
风重华微微笑着,看似接受了吴含笑的赞扬:“听说吴姑娘这两年一直在府里照顾长辈?但不知吴家老祖宗身体可有好转?”
听到风重华问起祖母的身体,吴含笑站起身道了谢谢:“祖母年事已高,偶感风寒,我才在榻前侍候了些日子。后来祖母病愈,看我这两三年在府里也不出门,就叮嘱我出门散散心,这才出来走动走动。”
“病愈就好,老人家的身体顶顶重要,千万不敢再受风寒了。”风重华薄露笑意,一双秋眸莹莹,静谧剔透。她缓缓坐下,裙袂迭迭,雪色绫缎若浪卷云翻。
孔嘉言与妹妹对视了一眼,笑着垂下螓首。
吴含笑掉坑里了!
祖母有病,身为儿媳妇的齐太太却让刚刚及笄的女儿侍疾,这说明齐太太被吴老太太厌恶。而在吴含笑嘴里丝毫听不到赞扬母亲的话,这更说明了一件事情,齐太太只怕没了掌家之权。
而且,刚刚吴含笑所说的‘文府丫鬟经风重华调教后比以前要规矩的多’那句话,更是被自己狠狠打了脸。文府没有女儿,周太太也未邀请过吴家的人,吴含笑是从哪里见过文府的丫鬟?你都两年未出过家门,又怎么能看到文府以前是什么样?
谢玉淑唇角划过一丝笑意,托起茶盏盖住了半边脸。
王澜紧抿着唇,眼睛就在楼下没收回来。
周琦馥令丫鬟为她盛一小碗汤,而后一小口一小口地用着。
陆青芜拢起双眉,心中叹息。
见到她们如此,吴含笑睁大眼睛愣了一下,难道她说错话了?可她到底错在哪里?难道为祖母侍疾这也是错吗?吴含笑神色瞬间紧绷,面色泛红。
李沛白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吴含笑,向王澜打听起了草原上的事情。
“……草原上随处可见成群的牛羊,特羊人挥着鞭子,牛羊们就会跟着头牛跑动……顺着草原往西走,就是噬人的沙漠,沙漠里寸草不生,只有老骆驼才敢踏入其中……”王澜其实也未见过草原,可是府里有两个商队做草原皮货生意。等到商队回来后,王澜就会缠着商队的管事打听草原上的风光。
这会见到李沛白问她,便把从管事那里听到的一古脑地全讲了出来。
她的话,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众人仿佛把吴含笑忘到脑后,聚到王澜的身边。
吴含笑如坐针毡,可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错。她只知道自己今天丢人丢大了,只盼着宴席上的几位姑娘不是多嘴的人,不要到处往外说。
想到这里,不由用怨恨的目光瞪向了风重华。
却见风重华一副主人家的作派,一会命令丫鬟换菜,一会命令丫鬟执扇驱虫……
丫鬟婆子们在她的指挥下各司其职,一点差错也没有。
楼下锣鼓锵锵,丝竹飞扬,青衣唱的缠绵悱恻,婉转撩人。
吴含笑却觉得有些坐不下去了。
“我吃好了,要去更衣,青芜陪我一起去吧!”吴含笑站了起来。
第74章争吵
“我这会还不想去,要不然吴家姐姐先去?”陆青芜觑了吴含笑一眼,转首与风重华等人说话。
心里却是有些恼了,来别人家里做客,耷拉个脸子做什么?谁又欠你的了?
早知道吴含笑是这样的人,就不该带着来。
陆青芜腹诽不已。
见到陆青芜拒绝,吴含笑脸上的笑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风重华却不想在别人面前留一个没有善待客人的印象,唤来许嬷嬷,笑着道:“我让许嬷嬷领着吴姑娘去吧,这东跨院林木众多,小道蜿蜒曲折。若是没人领着,只怕初来的人会迷路。”
风重华本是好意,可是听在吴含笑耳中却满是揶揄,只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小小的文府,居然还敢说出迷路的话,这是在嘲笑她没进过深宅大院吗?
“风家姑娘,你说话真是笑死人了!谁家府里还没一两个院子?”
见到吴含笑这样说话,几位姑娘顿时安静下来。
都用不悦的目光看着吴含笑。
“吴姐姐?”陆青芜面沉如水,“你第一次来风府,想必不认识路也是有的,阿锳妹妹好意指点你,这也是她对你的看重!”
“看重?”吴含笑诧异万分,冷笑出声,“一个有家不回偏偏住在舅舅家的人,我需要她看重?她母亲虽是亡故了,可还有父亲呢!住在舅舅家里算什么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打那两个表哥的主意呢。你们也不在外面打听打听她的风评,居然还和她交往?也不怕连累你们的名声。”
“吴姑娘!请慎言。”陆青芜的声音都变了。
这个吴含笑是被关在家里关傻了吧?怎么跟个疯狗似的见人就咬?早知道她这样,真不该与她一同赴宴。
周琦馥都快气炸了,身子往风重华处侧了侧,用行动表达她的安慰。
“我慎言?你们一个俩个的都被她给蒙骗了!”吴含笑哼了一声,大声道,“当年我母亲不过是路过,就被她抓着做了见证,逼我母亲在那么多人面前指认她的母亲,害得我母亲被祖母不喜。我母亲做错了什么?非要为了她承担后果?这些年来她却过得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好?”
“我年纪小,说话又没有什么分寸,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吴姑娘不要见怪。”风重华却是真恼了,她垂下眼皮,挡住了眼中的怒意。“只是我也奇怪了,我的母亲就是亡母,不知吴姑娘所说的母亲是何人?我知道令堂齐太太与我父亲的小妾郑氏关系匪浅,时常同进同出,偏听偏信也是有的。当年的事情谁是谁非,早就一纸有公论了。你不要以为人死了就可以任人侮蔑,死人虽不能辩解,可是生者心中都有杆秤。早几年我就听闻过吴姑娘的美名,说你性格温和,秀外慧中。今日一见,原来不过尔尔!”
这几句话,听得吴含笑脸色青白交错。
话里不仅在说齐太太不自爱与小妾交往,还在说吴含笑不懂人情事故,甘认小妾为母。
如果今日的话传出去,只怕满京城的人都不会再与她交往了。
吴含笑脸色遽变,慌不择路地道:“你别以为汉王妃赐你小字,你就与别人不一样了。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汉王世子哪里会瞧得上你?”
风重华神色不变,不慌不忙道:“吴姑娘莫非忘了,我外祖父乃是前朝翰林,与解首辅同朝为官,汉王妃与亡母早就相识。再说了,汉王世子瞧不瞧得上与我有何关系?与吴姑娘又有何关系?怎么吴姑娘随着岁数一年年变大,竟是生起了月老牵线之心?”
“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吴含笑被风重华抢白的说不出话,气得直跺脚。
陆青芜急忙打圆场,笑着把吴含笑往旁边拉:“都是误会,误会,说开了就好!阿锳妹妹,吴姑娘刚刚还和我说,说你小小年纪能将宴席主持的这么好,心里很是佩服。还说要请你去她府上做客,要好好请教请教呢。”
这本是一番场面话,谁也不会当真。而且陆青芜说出这番话,等于是在替吴含笑向风重华赔罪。若是吴含笑机灵些,自然该顺着这话往下说,把场面给圆了回去。
可偏偏吴含笑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瞪着陆青芜,好像要把她给吃下去。
“合着你们都是气量大,性格好,就独我一个是来遭人讨厌的?”吴含笑眸子里蓄满泪水,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陆青芜气得面色煞白,右手抚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孔府姐妹看了看吴含笑,微微摇了摇头。
其他几位姑娘自然不愿意掺合到这件事情中来,周琦馥却是有些忍不住了。这吴含笑也不知是哪里犯了病,处处针对风重华,居然还造谣起来。
想到这里,周琦馥的话有些不客气起来:“吴姑娘陪着青芜姐姐一起,这远来便是客,我们自然会好好地招待,怎敢怠慢吴姑娘。更何况在座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世家之好,又有哪个会瞧吴姑娘不起。”
王澜垂了头,掩饰自己的笑意。
这个未来的大嫂嘴可真毒,不声不响地就把吴含笑给骂了。不仅说她厚着脸皮蹭文府的宴席,还说她给陆青芜丢脸。
别人都传言未来大嫂性格烂漫,天真爽直,看来传言不尽可信啊。
这时,李沛白插嘴,声音温软:“阿锳妹妹,其实那次在水榭时我们已见过面了,只不过我是陪着祖母去的,所以没来得及与你说话。我祖母说你温良恭俭,娉婷婉顺。还说你面有黑气,恐犯小人,让你这些日子谨言慎行,莫要被小人所扰。”
午后阳光穿过水面的折射破空而入,树影婆娑,小块小块的光斑在地上晃动。
吴含笑双瞳一瞬,脸色惨白。
……
下午宴席结束,梅夫人与两个女儿同坐了一辆马车。
梅夫人连鬓长眉轻挑:“那个吴姑娘是怎么回事?”
孔嘉言笑了笑:“一会说要击鼓行令,一会说要更衣。”
女儿的话很少,可是梅夫人很显然听明白了。
“当年,吴家的次子与风家三女定了亲……出了那档子事后,吴家就主动退了婚。”京城就这么大,有丁点风吹草动就会传得沸沸扬扬,当初风慎将嫡妻逼死的事情更是传得人人都知道。
所以吴家自以为作得隐蔽,可是实际上却有很多人都知道他家退了与风明薇的亲事。
“可这关阿锳什么事?吴姑娘怎么总是针对她?”孔嘉善皱起了眉头。
吴含笑最应该做的不是与风重华搞好关系吗?怎么反而针对她呢?更何况当年的事情,风重华就是一个受害者。
“她这是不甘心呀!”孔嘉言笑着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你呀,空长着脑袋,就不会自己想想。阿锳几乎相当于孤女,除了舅舅家可以依靠,再无旁人。可你瞧瞧现在是什么样子?她现在学习棋艺琴艺和治家中馈,不仅礼仪周全,待人和气大度。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得了汉王妃与长公主的赏识。可那吴含笑有什么?”
“可是,吴姑娘所提的汉王世子?”孔嘉善的话里带着迟疑。
孔嘉言抚了抚因趺坐而有些褶纹的裙衫,冷声道:“不过是定国公府传出来的闲话罢了!定国公想与汉王结亲,汉王与周王兄弟情深,怎么可能让徐家人进门?当时汉王妃赐阿锳小字,不过是借机羞侮徐家母女罢了。只不过这样一来,阿锳的麻烦可就大了。可我看阿锳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还真令人敬佩。”
“定国公夫人这样,还真是让人瞧不起。惹不起汉王妃,居然拿一个孩子出气,这京城知道底细的谁不笑话她?可惜她还不自知。若是再这样闹下去,只怕真的会如长公主所说,将女儿白白送给周王……”
梅夫人听长女的话暗自点头,面上却丝毫不露:“偏生你话多,教训妹妹就教训,怎么说你妹妹没长脑子?”
孔嘉善就趁机扑到母亲怀里,告起了姐姐的状:“娘,姐姐老欺负我。”
“你是我妹妹,我不欺负你又能欺负谁?”孔嘉言也靠了过来,倚在梅夫人的肩头,手下却不停,往孔嘉善身上拍去。
孔嘉善被姐姐打了一下,立刻不依,反手也拍了过去。
眼看着两个女儿笑闹成一团,梅夫人却露出深思之色。
长女所说的,也正是她心中所想的。现在定国公府与汉王周王掐了起来,如果是十几年国朝初定时,谁输谁赢不一样。
可现在……
只怕永安帝恨不得定国公使劲折腾,好将水师收回来。
当年,永安帝用一个徐晃废了周王,大臣们不好说什么,因为周王毕竟是永安帝的弟弟。可如果定国公府一再挑衅两王,只怕有心人会用当年的事情灭了定国公徐晃。
至于一个在风雨中挣扎求生的风重华,不过是几方用来博弈的棋子罢了。
“过些日子,你们父亲与哥哥就要过来了。到时,咱们家也会办个宴席,你们想想要给谁下帖子。”
梅夫人说了这句话后就闭目休息,一路上再也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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