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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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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语萧能不能在宫中存活下来,这是个未知数。可风重华却知道,既然傅语萧能让四皇子哀求袁皇后求娶她,就证明她有过人之处。

    与这样的人交往,多少要留个心眼,不要被她卖了还要替她数钱。

    周琦馥叹了口气,也知道风重华说得极对。遂不再谈论这件事情,说起了京中这段的宴请。

    “过些日子大理寺卿府上有宴饮,也给你下了帖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这几天你总呆在府里,闲也要闲出病了。”

    风重华笑着摇了摇头:“在家里看书画画,闲了就与舅母下盘棋,怎会觉得闷?倒是你,怎么看起来心事不宁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周琦馥的小脸垮了下来。

    王藩台的马车昨日就进了京,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妻子儿女们。

    今日早上送来了拜帖,约定几日后来文府拜访。

    一想到王瀚,周琦馥的心情急躁不安起来,“不知道,就是一想到王家的人要来拜访,我这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

    风重华知道周琦馥在为什么而别扭。

    王瀚不论好与不好,终不是周琦馥自己挑选的夫婿,是父母强行塞给她的。所以,若是王瀚优秀了倒还好,若是王瀚不像周家所打听的那样优秀又怎么办?

    就好像是近乡情怯,若是临近故乡越是胆怯,心情越不平静,惟恐家乡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

    斜晖绚丽,穿过碧纱窗映照在两个少女纤细的身形上。

    薰风徐入,掀起白绫帷帐,带起了少女的惆怅……

    周琦馥终是提出告辞。

    风重华笑着将她送出,而后又转身回来。

    坐在梳妆台前,脑子里想着双鱼胡同送来的消息。

    双鱼胡同来消息,无非是要钱要物。今儿来信说郭老夫人要人参,明儿来信说郭老夫人要燕窝。要不就是说没钱看病,让风重华看着办。

    都知道她得了二房一半家产,再加上文氏的嫁妆,她现在可比风家有钱多了。

    郭老夫人说,“自从安陆伯府被褫夺爵位,她的身体就一日不胜一日。可她为了孙子,只能死命地撑着。如果她死了,风绍元这个承重孙,就得为她守孝三年。”

    听了这样的话,风重华不禁笑了,将许嬷嬷唤了过来:“嬷嬷你说,如果我将手里的铺子卖一间,怎么样?”

    许嬷嬷怔住了,声音不由高了些:“姑娘,不能卖啊。”姑娘并不缺银子啊,怎么会想起卖铺子?

    “这么说,嬷嬷也觉得卖铺子不合适?”风重华支颐,若有所思。夕照拢在她身上,如同披了一层金黄色轻纱。

    “如果这铺子都卖给许呢?”风重华所说的许是指许嬷嬷的侄子许东。

    自从风重华将东门大街的一间铺子送给他后,他就辞了大理寺小吏的职务,一心一间地操持起店铺的生意。因为他与大理寺众吏员关系处得极好,又时不时的给几个前同僚送钱送物。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好,竟是隐隐有了当家大掌柜的架子。

    许嬷嬷眼睛眨了眨,怔了半晌:“他哪有那么多的银子?”

    “许没银子,可是我有啊。”风重华微笑,取下鬓间的素绢花放在匣子里。

    这不是左手换右手吗?明面上是她侄子买下铺子,可实际上还在风重华手中。过这一遍手,有什么意思呢?

    许嬷嬷有些闹不明白了。

    风重华却不等她想明白,就将许东夫妇请了过来。

    许东夫妇与许嬷嬷的表情如出一辄。

    可风重华是主,他们是佣,自然不能提反对意见,更何况风重华还给了许东半成的分红。这可不是一间铺子,而是所有铺子的分红,这样的话就代表着风重华聘了许东为大掌柜。

    许东自然只有欢喜。

    与风重华接触这两三年,他深知风重华并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事情做得好,风重华不吝于奖励。

    许东夫妇走后,风重华就去了周太太屋里,将她的打算说了出来。

    周太太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便极为支持,甚至把余大掌柜过来商议此事。余大掌柜是余嬷嬷的丈夫,是从周府带过来的陪房,对周太太很忠诚。

    他给风重华提了三四个方案,甚至还帮她介绍“买铺子”的人、四处宣传的人、摇旗呐喊的人。

    有了余大掌柜的襄助,这件事情就更加容易了。

    隔了两日,京中就传出风家二房嫡长女出售店铺为祖母治病的事情。

    许多得知消息的人立刻去了文府打听消息。只可惜他们到底是晚了一步,在风重华放出话的次日,就有一个晋商花巨资买下了所有铺子。

    售得急自然价格就低,买得快肯定价格压得死。明明能卖一两万的铺子,结果八千两就出了手。

    得到消息的人纷纷后悔,可是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山西那边来的。晋商多经营票号和盐业,不论哪一个站出来都是腰缠万贯之辈,他们能打听到风家女儿卖铺子并且低价买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有不少人感慨风家的女儿这次亏大了,到底是闺阁幼女没经历过什么事,被人哄了都不知道。

    卖了铺子第二日,风重华就大张旗鼓的将五千两银子送到了风家长房。她对外言明,剩下的三千两是她的嫁妆。

    可是风家的人却是不知道收敛,明明接了她的银子,依旧是三不五时来索要钱财。

    不仅来人要银子,风慎也来了几次,说什么要接风重华回府,女儿总不好在舅舅家出嫁之类的话。

    而且风慎在外面以汉王亲家自居,公然声称女儿被汉王妃看中,极有可能嫁入汉王府。风重华恼他败坏自己名声,就私下找了许东,请他寻了几个泼皮打了风慎一顿,禁止他再在外面谈论汉王府的事情。

    风慎被套麻袋的第二天来文府要医药费,却连大门都没进去。

    风重华也不与他理论,以文谦的名义派人把他往外轰。风慎嘴里一边骂风重华无情无义,一边躲着文府下人的木杖。

    百花井巷的人把这件事情当成笑话往外讲!有人怜惜风重华有个不争气的父亲,有人说她不敬父亲,还有人说她一搭上汉王府就忘了本。

    大多抱着看笑话的心理。

    这时,徐世子跳了出来,逢人便讲风绍元曾是自己的男宠,说风家的姑娘想嫁汉王世子那是痴心妄想。讲了这话没几天,徐世子在放假回家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打得他好几天都没起来床。

    再隔了两天,定国公夫人在扑蝶会上与汉王妃所说的话就流传了出来。就有人说,这是徐飞霜恼怒风重华抢了她的亲事,所以让徐世子在外面乱说的。

    定国公夫人眼看儿子好得差不多了,就派下人去国子监问责,可是下人却连国子监的大门都没能进去,被几个学生骂得抱头鼠窜。

    定国公夫人盛怒之下亲自去寻李祭酒,要为她儿子求个公道。她是一品定国公夫人,守门的自然不敢拦她,可刚进了大门,就被十几名学生抬着孔圣人的像给堵在台阶上。学生声称国子监历来是为国储才之所,怎能容一个妇道人家践踏斯文?

    然后学生们抬着圣人像往前走,定国公夫人一步步向后退。

    最后跌落台阶,体面尽失。

    定国公夫人不甘,就趁着下朝的机会跑到奉天门扯住了李祭酒,大声与他理论。李祭酒以袖掩面,又羞又恼,恨不得立刻自裁。

    最后还是袁皇后派了太监过来,才把定国公夫人拉走。

    李祭酒经此羞辱,生了退意。在奉天门外长跪不起,磕头出血,要告老还乡。百官也极为不满,连皇后都不敢在奉天门行走,一个定国公夫人居然就敢在百官列班奏事之处撒泼了?

    数十人陪着李祭酒跪在奉天门外,称定国公夫人牝鸡司晨,不杀不足以平百官愤。

    永安帝对李祭酒百般抚慰,赐了布帛与金银,而后下令杖毙了奉天门外所有当值的太监和黄门。

    奉天门外一时血流成河。

    几个时辰后袁皇后下中旨,褫了定国公夫人一品的诰命和俸禄,又令定国公夫人闭府读《女诫》,直到改过自新为止。

    这个惩罚可谓极重,吓得定国公夫人连连上表请罪不已。

    一时间,京中传闻纷纷,令人眼花缭乱。

    与此相反的则是文府喜事连连。

    王藩台一家进京后,王夫人就来了趟文府,言明等鲁氏进京后把周琦馥与王瀚的亲事给订下来。而后没隔几日文谦由侍书擢升为侍讲,兼领六科给事中的拾遗一职。翰林院的人进入六科给事中就是进入内阁的第一步,文谦等同于半个阁老。

    又隔几日,文安学在会试中了第五名。

    消息传出后,那些媒人们更是闻风而动。来替安学和安然俩兄弟提亲的人几乎如过江之鲫,都快把文府的大门给踩破了。

    中了贡生本来应该摆宴庆贺,可是文谦考虑到四月二十日就是殿试,此时文安学最应该做的就是认真功读。于是就罢了宴请,又令人闭了府门,不许文安学出府会友。

    虽说是不能大肆宴请,周太太却想请几位知交好友过府吃顿便饭,小范围的庆祝一下。

    于是,她就将琦馥与重华都叫了过去,商量宴请的事情。

    听到有人来赴宴,周琦馥雀跃不已:“姑父入了六科给事中,大表哥中了贡生,本来就该摆宴,不知来赴宴的都有谁?”

    周太太就将人名都说了一遍:原来是衍圣公府的梅夫人、王瀚的母亲王夫人、国子监祭酒李方良的儿媳房氏、都察院右都御史谢仁行的夫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陆离的太太……

    周太太看向风重华的目光有些异样。现在京中的事情看起来繁乱,可是实际上都是围绕着风重华与汉王世子展开。

    她当然知道风重华打了风慎,也知道文安然与谢文郁把徐世子打得下不了床,可后面定国公夫人去奉天门外撒泼就超出她的意料了。

    谁能想到定国公夫人敢这么做?

    可是这样一来,谁又能记得当初汉王妃给风重华起了小字的事情?

    周太太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盅,说道:“这几们俩先准备一下,等到琦馥的母亲来后再请人。”

    风重华抿了嘴笑,觉得周太太是个颇有意思的人。单从这名单里绝看不出想要干什么,可她只听到了李方良与陆离的名字就知道,周太太八成是在相看这俩家的姑娘。

    前世,大表哥文安学娶了李方良的孙女,二表哥文安然娶了陆离之女。而且订婚时舅舅被罢官没多久,赋闲在家。可这两家并没有嫌弃舅舅,不仅订了儿女亲家,而且成亲时都赔送了不菲的嫁妆。

    风重华抚了抚腕上的赤金点翠手镯,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她怎么就和汉王府扯上关系了呢?

 第68章送妾

    琦馥绞着帕子,担心不已:“请得都是有诰命的夫人和太太,也不知要如何招待。姑母把这么大的担子给了我们,真是有些担心。”

    “不必担心,”风重华笑道,“都是通家之好,纵是有一两处瑕疵想必夫人们也不会生气。”

    于是,姊妹俩人就商量起在哪里待客。

    “你觉得上房院如何?那里挺宽敞的。”周琦馥道。

    “可以啊,不如我们把午膳定在上房院,午膳后去东跨院。东跨院草木葳蕤,松柏繁荣,而且还有个小湖,可以坐在水榭中听个戏。夫人太太们都是喜爱热闹的人,想必对于听戏不会拒绝的。”风重华想了想后道,“最重要的是东跨院比较深,纵是里面有喧嚣声也不会传到外面去。”

    东西跨院是为安学安然兄弟俩成亲准备的,不仅幽静,而且跨度深,隐蔽性极好。这样小夫妻成亲后也不怕有不该外传的东西传到外面。

    周琦馥眼睛一亮,立刻拍手同意:“我在家时,母亲也时常请几位太太来家听戏。虽然我听不懂,也觉得怪闹腾的,可是看母亲和太太们好像极为喜欢的样子。”

    风重华暗暗好笑,是上了年纪的人没有不喜欢听戏的。就像她,前世做寿的时候也会请人来唱几天戏。可是少年人却极少有喜欢的,他们更喜欢丝竹之音、蹴鞠、击鼓传令、马球等节目。

    她就笑道:“好呀,回头请余大掌柜在外面寻个戏班子过来,咱们也热热闹闹地唱一下午大戏。等到夫人和太太们安置好,咱们也有了空闲,可以自己玩去。”

    “太好了,我们在东跨院搭几个秋千好不好?然后再准备些令箭传壶什么的……”周琦馥双眼亮晶晶地,一口气说了很多可供玩耍的小游戏。

    风重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采纳了所有的建议。

    周琦馥见到她所说的被风重华一一称赞,就更是来了兴趣。不仅想了许多可供玩耍的游戏,还对院中蚊虫肆虐的状态提出了担忧。

    风重华就引导着她想出了一个用镂空银香球放置驱蚊之物,然后加热燃烧的办法。

    许嬷嬷站在旁边,适时夸了周琦馥一句:“表姑娘可真厉害,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周琦馥忙道:“这是我与阿锳一同想出来的,可不能全夸到我身上!亏你还是阿锳的嬷嬷,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哎哟,我就知道,咱们家的琦馥就要嫁人喽,以后就是外人……”风重华促狭地笑,气得周琦馥跳起来打她。

    看到她们俩人闹成一团,众人都善意地笑。

    屋里的气氛很是温馨。

    俩人又商量了一会茶水糕点和宴席上面的菜色,周太太派人过来。

    来的人却是余嬷嬷,送来了五百两银子,任由两位姑娘支配。

    风重华就干脆将银子全放到周琦馥,要花什么就从她这里支取。

    风重华摸着腕上的手镯,轻轻叹气。

    这次周太太举办宴席的意思再是明白不过了,一是为了庆祝儿子中贡生,其次便是让家里的两位姑娘露露头。周琦馥马上就要成亲了,这次理当让周琦馥出尽风头才是。

    而她现在更应该做的是低调安静,尽量不吸引人注意。

    其实宴席的事情,她是驾轻就熟。前世就经常设宴款待叶宪商业伙伴,虽然现在款待的是一二品夫人,可是宴会的事情一通百通,只要按照模式走,大体上不会出差错。

    纵是有不懂的还有周太太可以问。

    再加上她身边又有许嬷嬷和良玉,都是能帮得上忙的,不过两三日的工夫她就和周琦馥一道回复了周太太。

    对于她们拿出的章程周太太很满意,不仅吩咐全府按照她们的意思行事,还把余嬷嬷拨给了她们驱使。

    周太太私下里向文谦夸了她们俩个:“我先前还怕她们做不好,就打算让余嬷嬷提点一二。没想到她们不仅将宴席上的事情安安得面面俱到,连戏班子都没忘请。”

    对于俩人所安排的座次,她更是满意。这宴席上谁与谁坐在一处,谁不能和谁坐挨着都是有讲究的。安排宴席的人不仅要考虑到赴宴者的官职地位,还得考虑到谁和谁不合。

    俩人送来的单子上面,不仅将这些全考虑到了,还打听到了几位夫人都喜欢听什么戏。

    “她们居然想得如此周到?”文谦故作吃惊,而后冲着周太太揖了一礼:“多谢太太将这两个丫头教得如此懂事能干,为夫明日送太太一根簪子做为谢礼。”

    “都多大的人,在这胡扯什么呢?”周太太顺手打了他一下,眼睛里却像是能沁出蜜般。

    第二日,文谦果然送了周太太一根簪子。

    一连好几日,周太太的嘴角都是向上弯着的。

    到了三月初二,周琦馥的母亲鲁氏却送来了信,说她要在通州耽误些时日,这个月不一定能到。周太太虽是惋惜却知道,鲁氏极有可能在整理周琦馥的陪嫁庄子。

    周琦馥的婚礼极有可能会在京城办,那鲁氏这次随行的必定会有大量的陪嫁物品,以周氏一门爱女如痴的本性,只怕周琦馥的陪嫁必定不少。

    想到这里,周太太就将请客的日子定在初九。

    周琦馥又来寻了风重华,和她商量着要不要请风明贞过来。

    风重华垂眸思量,而后道:“我大堂姐嫁得是会昌候世子,我若是以娘家妹妹的身份请她,只怕会惹来她婆家人的不快。不如此次就算了,等下次舅母宴请时,以舅母的名义请会昌候夫人。”

    周琦馥就不再提风明贞了,翻了翻桌上几个丫鬟裁好的准备糊到水榭窗上的软罗纱,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淮兴候府的傅姑娘我们要不要给她下个帖子?”

    自从那日扑蝶会后,傅语萧就与她们的来往多了些,时常派人送些瓜果与绣品过来。傅语萧现在是内定的四皇子妃,永安帝与袁皇后的赏赐已到了淮兴候府,只等皇家过去提亲了。

    以周太太谨慎的为人,是不会请傅语萧的。可是这话,她不好明着对周琦馥讲,就推脱道:“此事还须得问舅母的意思。”

    周琦馥派去的人不过片刻就回来,说太太不允此事。

    “……那我们单独给嘉言姐姐嘉善姐姐下个帖子吧。”周琦馥虽是有些惋惜,不过片刻就将傅语萧抛到脑后。

    “也好。”风重华颌首。周文两家毕竟名声在外,若是未来的四皇子妃与她们交好,只怕会引来麻烦。想到这里,她提点了周琦馥一句:“她现在尚不是四皇子妃,若是以后……怕是你我还要和她保持些距离才好……”

    周琦馥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却不得不点头称是。

    她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以后要与傅语萧保持距离。只是一想到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却不能维持友谊,心中还是有些烦恼。

    “阿锳,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才像姐姐,我反倒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妹。”周琦馥叹了口气,挽住了风重华的胳膊。

    风重华微笑,推开她的手:“快别卖憨,说你要什么?”

    周琦馥就嘻嘻地笑,眼睛落在良玉身上:“你把良玉借我几日,等宴席完了还你。”

    “嗯!”风重华颌首。

    “你放心,我保证有借有还……咦?你同意了?”周琦馥微诧,抱着风重华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她还以为要好费一番唇舌,没想到不过说了一句就把良玉借到了手。

    自从见到良玉之后,她就起了收用的心思,三不五时地缠着风重华要,可风重华却没有一次松过口。见到风重华答应,周琦馥连下面要说的事情都忘了,拉着良玉就走。

    见她走得匆忙,甚至连体统都不顾,风重华展颐轻笑。

    周琦馥这样的性子不仅受家人宠爱,在朋友圈里也极受欢迎。就像她,就喜欢和周琦馥交往。不仅是她,凡是和周琦馥交往的人,都喜欢这样的性格。

    只是这样性格的人,也极易被人利用。就是不知道王夫人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能不能调教好周琦馥这块璞玉。

    到了晚上,良玉从周琦馥屋里回来,看着风重华欲言又止。

    风重华知她有话说,就将屋里人都支了出去。

    “说吧,有什么事?”风重华挑了挑眉,端起了青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

    “世子爷让奴婢告诉县君,贵府的二老爷将四姑娘送到了会昌候府,多半要给会昌候世子做妾。”

    风重华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差点泼了一身。良玉上前取了帕子为她擦手,又冲了一杯新茶重新递到她的手上。

    风重华愣愣地看着良玉:“哪个四姑娘?”她本来就和风府的人不亲近,重生回来后没半年就设计令文氏假死从而脱离出来。这会良玉脱口而出的四姑娘,她半天也没想明白是谁。

    良玉细声道:“就是已经去了的关姨娘的女儿,风明姝。”

    风明殊?

    风重华恍然大悟,而后却皱紧了眉头。她虽在风府呆得时间不长,可也记得风明姝的年龄,算起来今年十岁不到。

    这个风慎倒真下得去手,才八九岁的孩子啊!

    “那会昌候府接了吗?”

    良玉点了点头:“说是用陪伴大姑奶奶的名义送去的,大姑奶奶一开始不要,准备将人送回去。后来会昌候夫人知道了,就做主把人给留了下来。”

    风重华就想起风明贞那封措辞怪异的信,终于明白了风明贞的意思。风明贞这是恼恨风慎,却又无力反抗婆婆,只能把气撒到她身了。

    将手中的青瓷茶杯放回茶托中,她伸了个懒腰。

    风慎这是把风明贞得罪惨了。

 第69章丢人

    风明贞觉得活了这么久,就数这次最丢人。

    几乎想一根白绫了结残生。

    前些日子她还嘲笑风重华打了亲生父亲,落一个不忠不孝的名声,转眼间风慎就把庶妹风明姝塞到了会昌候府。这是斗不过女儿,就来折磨她这个隔房的侄女吗?

    谁见过给侄女婿送妾的?

    风慎以为他自己喜欢幼女,全天下的人就跟他一样了吗?

    她还记得风慎有一次邀请张延年去阁馆中吃酒,身边叫得全都是不满十岁的幼妓。张延年回来之后就大发脾气,觉得受到了侮辱,对风明贞冷嘲热讽,一个月都没有进她的房。

    她与张延年成亲两年多,也不过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尊敬。她知道张延年心中有个结,这个结就在淳安郡主身上。可淳安郡主是不可能嫁给张延年的,所以就将她送给张延年做为补偿。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心一意地待张延年,只想等到他回心转意的那一日。

    张延年极少进她的房,只在初一和十五循周公之礼才勉强与她同房一次,连碰都不碰她,以至于到现在她还是个姑娘。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给任何人,就连府里传起她有不育之症,不会生孩子的谣言时,也是闭口不讲。

    幸好婆婆也没说什么,只说他们现在年纪还小,等过了二十岁再生头胎也不迟。为了这个原因,她在婆婆面前立规矩是诚心诚意的。

    她相信时间久了,总能捂热张延年那颗心。万万没想到的却是,拆她台的是娘家叔叔。

    她还记得婆婆看到风明姝后的神情,好像是在说:“这两年多我没往你屋里塞人,算是对得起你了。若是以后你屋里出了事故,可怨不得我。”

    风明贞恨不得拎起浆洗房里的棒槌敲死风慎。

    因为这样,她才给风重华写了那封措辞严厉的信。然而信寄出没多久,她就后悔了。

    身边的嬷嬷劝她:“大奶奶,想开些吧,好歹夫人是个慈祥的。大奶奶当务之急是先生下嫡长子,只要有了儿子……”

    嬷嬷的话虽是没有说完,风明贞却明白了。她臻首轻轻一点,算是同意了嬷嬷的话。

    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丈夫,是孩子啊!只要有了孩子,娘家还会这样不管不顾往会昌候府塞人吗?还不是看她两年多无所出,怕断了会昌候这条线吗?

    她在母亲心中,在祖母心中,到底算什么?如果母亲真爱她,就该阻止叔叔往她这里送人。可是听叔叔话里的意思,母亲与祖母都是同意的。

    她在那些人眼中,到底算什么?

    风明贞看着站在院中怯怯懦懦,如嫩枝抽条的风明姝,双目有些放空:“嬷嬷你去一趟百花井巷,就说我前封信上语气不对,我不该冲着阿锳发脾气,让她千万包涵我些……”

    嬷嬷看着她,心底微微生出怜惜。

    不过一夜的光景,风府送了庶女入会昌候府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城,贵妇圈里无人不知。就连周太太领着风重华与周琦馥一大早去衍圣公府送请帖时,梅夫人亦唇角含笑:“风家的老爷如此疼风大奶奶当真是难得的慈孝亲爱,将来此事定会传为一段佳话。”

    按理说嫁给张延年以后就是世子夫人,可是会昌候府到现在也未替风明贞请封,以至于风明贞一次宫也没有进去过。风慎送了一个庶女过去,若是庶女风明殊先有了儿子,那么并不受会昌候府重视的风明贞只怕地位不保。

    一个庶长子或是庶长女能对风府起到什么作用?只不过是让风府的名声更恶上一层罢了。只有风明贞生下嫡子女,才能让风府在这场联姻中得到利益。

    梅夫人决定提点一下风重华。

    风重华一脸的若有所思。

    周太太忙站起身,将请帖呈了上去:“三月初九设宴,还望嫂子拨冗莅临。”

    梅夫人含笑颔首,接了周太太的请帖。

    周太太又与梅夫人说了会话,见到她面上露出乏色,就提出告辞。

    ……

    与此同时的汉王府。

    汉王正在与王妃对坐着下棋,宫女与内侍们都站得远远的。

    “风家的人着实不着调,不过文克柔的儿子倒有大才,想必今科必能高中。”汉王妃将黑子落入棋秤,轻声道。

    汉王微露笑意:“若非如此,他岂能放心?”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可是汉王妃却像是听明白了。她望着檐廊外开得旺盛的芍药,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

    天地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博古架上的自鸣钟滴滴嗒嗒地响着。

    过了一会,汉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身子好了有几个月了,差不多也该病了。”

    “是,”汉王妃低声应喏,“我这就去准备。”

    “对了,”汉王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老三那里怎么又抬出一具尸体?”

    汉王妃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容温婉可亲:“是徐晃送来的炉鼎,夜里溜到丹室,三弟就把她身上的血放干净后扔了出去。”

    听到定国公的名字,汉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多年了,老三没把他怎么了,他居然先向老三下手了?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还敢肖想我的儿子。”

    汉王妃星眸微抬,深情地望着丈夫:“我听说福建总兵连上了七八道奏折弹劾定国公,都被内阁给压下了。”

    汉王冷冷一笑:“这十来年,老三留在水师的人被徐晃搞死不少。剩下的不是战功彪炳,便是有真才实干,他弄不死也下不了手。等到老三的人死得差不多了……”

    汉王没有再往下说,可夫妻二人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等到定国公徐晃收拾干净了周王的人,就是永安帝收拾徐晃之际,福建总兵的弹劾不过是燎原之火罢了。

    这也是定国公徐晃为什么送妻女入京,急迫地想于汉王联姻的原因。

    “三弟妹和侄子就死在徐晃之手,我一想起三弟妹死前的惨状,就恨不得提剑杀了那狗贼……”

    定国公夫人是徐晃未发迹前娶的,是他队里小旗的女儿。后来仗着岳父,徐晃慢慢在卫所站稳了脚跟,而后便一路从小旗升为总旗,最后百户千户往上升。后来,就在周王账下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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