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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记大宅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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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屁孩。
林琼玉一头黑线的转过了身来,正对上林承志斜靠在门框上抖腿的场景。
林琼玉就觉得,她这弟弟往后不定得变成个什么样的妖孽呢。
不过还好,林太太并没有如自己当初所料想的那般,对林承志满心厌烦,从而将他从□□成了一个郁郁寡欢,性格扭曲,长大后反人类饭社会的人。
林太太对他真真正正的做到了视如己出这四个字,所以这才有了今日这个活泼开朗的林承志。
“唉,二姐,”斜靠在门框上抖腿的林承志忽然站直了身子,腿也没抖了,伸手指着林琼玉就说道,“你看你身上的这件袄子,颜色和我身上的这件棉袍是一样的呢。”
林琼玉又是一头黑线了。
“废话。你我身上的衣裳哪件不是娘亲自挑选的?见着我们又是亲姐弟,有件把颜色一样的衣裳又怎么了?”
林承志嘿嘿一笑:“这不是二姐你生的这般花容月貌的,我怕我们穿着同样颜色的衣裳,怕到时我们站在一起,我生的这副好样貌就被你生生的给比下去了么。”
严格说来,林承志的相貌随了她亲娘周秀兰一些,面皮白净,很是俊秀,长大后不知道会俘获多少少女的芳心。
林琼玉面无表情的听完他这番油腔滑调的话,面无表情的就问着:“娘和大姐都准备好了?”
“早就是好了,正在花厅里等着吃早饭呢。这不,娘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让我过来催你呢。”
林琼玉听了,伸手拿了桌上放着的小手炉,便和林承志一起往花厅的方向走去。
林宅花厅里面,林太太正和林琼萱坐在那里,不时的就往外面张望着。
☆、第39章 拜访李宅
林琼萱前些日子刚刚及笄,及笄礼在林太太的操持下也是办的很风光。
现下她穿着藕荷色的小袄,姜黄色的长裙,正俏生生的坐在林太太身旁。
她眉眼五官处随了安彩萍,细眉细眼,笑容温柔,很是清秀。
林承志拉了林琼玉上前,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大姐早。”
林琼玉随即也便跟着说了一声:“大姐早。”
想一开始那会,林琼玉这声姐是有些叫不出来的,可后来她想着,同在一个宅子里,早晚见面,总是不开口叫人是不行的。而且后来约莫是穿过来的年头有些久了,上辈子的事如前尘往事般,记得就有些不大真切了,恍惚之间就真的以为自己只是林琼玉,林琼萱的妹妹罢了,所以后来这声姐也就自然而然的叫了出来。
既然是第一声姐叫了出来,那往后再叫也就是没有人任何的心理障碍了。所以现下但凡两个人见面了,还不待林琼萱开口说什么呢,林琼玉就先一声姐叫了出来。
林琼萱听得他们姐弟俩的问候,面上浮现了一个清丽的笑容出来。
她对着他们姐弟二人点了点头,温温柔柔的也开口打着招呼:“二妹五弟早。”
这些年来,许是林琼萱的年岁慢慢长大了的缘故,也许是因着彩霞时时在旁边提点的缘故,当初那个见着外人就神情不安,总是往她娘身后躲的小女孩已经是长成了现下这个进退有礼,不再畏惧生人的少女。
林太太见着林琼玉,就笑着骂道:“偏你做事最是慢条斯理的,一大家子的人都在这等着你吃早饭呢。现下还不赶紧的过来吃饭?待会儿吃完了饭我们就要出发的。”
林琼玉闻言,赶忙的就在拉开了椅子坐到了桌旁。林承志随即也便坐到了她身旁。
旁边立时便有丫鬟盛好了碧梗米粥端了过来。林琼玉便伸手拿起了面前放在白瓷筷托上搁着的象牙筷,开始低头专注的喝起粥来。
在吃饭睡觉上面,林太太坚决的执行了古人所倡导的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一时虽然他们娘儿四个坐在这里喝着粥,屋子里伺候着的丫鬟仆妇也是有个七八个,但竟然是半点咳嗽声都没有的,甚或是碗筷相碰的声音都听不到。
等到粥喝完了,丫鬟上前来收拾了碗筷下去。
因着他们刚吃完早饭的,也不好立时就启程去李家的。所以他们娘儿四个便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家常。
林太太就对着林琼萱说道:“萱儿,前些次日我让你给你送去的那些缎子你可是都绣好了?”
自打林琼萱及笄之后,林太太早就是和她兄长家去了一封书信,商议着何时让赵志成和林琼萱成亲的事。她兄长也很快的就有书信回过来,说是眼见得现下赵志成刚刚中了举,三年后就要进京殿试的,而且左右现下林琼萱也不过才刚刚及笄的,莫若等到赵志成考完了殿试之后再成亲,也省得少年人一成亲,留恋温柔乡,就把读书上进的事给忘了。
林太太对此也表示了同意。而后她便将她兄长的话对林琼萱说了一遍,为免她心中有什么不痛快的,所以便又让人从库房里几匹绸缎来给了林琼萱,让她闲着的时候绣些嫁妆。
现下林琼萱听得林太太这么一问,微微的欠了欠身子,便含笑答道:“大娘给我的那些缎子多着呢,哪里能这么快的就都绣完了。”
林太太点了点头:“等那些缎子用完了你就对我说,我再让人采购一批去。我们林家的女儿,出嫁的时候定然是不能寒酸的,不然白白的就叫人笑话了。”
左右库房里的绫罗绸缎多着呢,放在那也是白放了。
林琼萱笑着回答了一声是。
林太太这时便又转过头来对着林琼玉说道:“你看你萱姐,也不过就比你大了五岁的年纪,女红针黹,哪样不是精通的了?便是手再灵巧的绣娘都比不上她的。你再看看你,虽说是样样都会一些儿罢,可到底是一样都不精通。没的绣出来一对五彩鸳鸯,一打眼看上去却像是一对杂毛野鸭子。你萱姐现下嫁妆都是绣了好几箱子在那里的了,你呢,绣的嫁妆在哪里?可是有一些儿?莫不成到最后还要娘来帮你绣嫁妆不成?”
林承志在旁边掩着嘴偷笑。
林琼玉先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之后,而后方才对着林太太说道:“娘,这事能不能不提?”
林太太就道:“为什么不提?我晓得你不大乐意娘给你结的这门亲事。可是玉儿,娘不还是为着你着想?你别看咱们家现下吃的穿的都是顶好的,用的玩的也都不差,可是说了出去毕竟是个商人,士农工商,说到底不过就是个下九流罢了,来日能有个什么前途?那钱家,家境是差了些,但人家说了出去毕竟是当官的,前途大着呢。别的不说,见着人家前两年就进了京的。虽说现如今也只是京城衙门里的一个主簿罢了,但来日就不会往上升的?你未来的夫婿,生在那样一个书香门第的世家里,耳濡目染的也都是孔孟之道,往来结交的也多是官宦子弟,还愁来日不能弄个官来做做的?到那时你方才会说,娘现如今一片苦心的为你筹划的不错呢。”
林琼玉由不得的就伸手扶了扶额头。
该怎么跟林太太说呢?说管他什么狗屁的当官不当官的,手中有钱才是王道?还是说老娘实在是看不上钱少康那个尿性?
她觉得无论是怎么说那都是改变不了林太太心中认定的那个,当官的才是有出息的这个观念。
而城门失火,也殃及池鱼了。林太太望了还在掩口偷笑的林承志一眼,说道:“你倒还好意思在这笑呢。想你外祖父好歹也是个秀才出身,现见着你表兄,大姐夫又是中了举的,只等着三年后中了殿试之后就能出仕做官的,你却是在这里做什么?别的不说,连本孟子都还背不下来的。改明儿我就请个西席先生来,先给他准备一根粗粗的竹棍子,告诉他,若是你不听话了,或是读书不上进了,也不用给你讲什么道理的,直接就是上竹棍子抽手掌心也好,抽小腿也好,还是抽屁股也好,可劲儿的抽,不用手软。”
林承志一听,倾身过去拉了林太太的一只衣袖子,讨好的就笑道:“都说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的,若是赶明儿你请的西席先生真的用竹棍子抽我了,娘你就不心疼的?可得要替我向先生好好的求求情才是。”
林太太原本是绷着一张脸的,可这会被林承志这么一说,掌不住的就笑了。
她伸出食指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骂着道:“求什么情?先生打你了,我只会在旁边拍掌说好的份,没的还替你求情呢。若是让先生再打得你重些,让你好好的长些记性,这个我倒是快要开口求的。”
林承志闻言,由不得的就转头向着林琼玉哀嚎了一声:“二姐,我其实不是娘亲生的吧?我一定是她捡来的。不然怎么的就撺掇着先生要狠狠的打我呢。”
林琼玉一听他说起这个,生怕林太太想到其他方面去了,忙忙的就岔开了话题,问着林太太:“娘,这都多早晚的功夫了,我们还去不去李家了?”
原本林太太听了林承志的话是有些开始晃神了,可好在林琼玉及时的就开了口,于是她怔了一怔之后,随后就道:“怎么不去?彩衣,你去跟外面的小厮说一声,让他们把马车准备好。”
彩衣答应着去了,片刻之后就回来禀报,说是马车早就备好了的,正在大门口候着呢,请太太姑娘公子上车。
林太太闻言,起身带了林琼玉他们就向大门口走去。
大门口一溜三辆马车正在那等候着,赶车的小厮见着了林太太,齐齐的弯身叫了一声太太。
林太太点了点头,而后领着林承志坐了一辆马车,随后林琼萱和林琼玉坐了一辆,落后各人又带了一个贴身丫鬟或者仆妇的,一共四个人,又是坐了一辆马车。
一行三辆马车,在渐次小下来的风雪中向着李宅驶去。
如林太太昨晚所说,李宅是在郊外,依山而建。别的不说,单是这座山,景致也是宜人的很。
山上的树木多是青松之类,现下虽已是隆冬,但松树青翠依旧。因着昨日晚间又下了一场雪的缘故,现下松树上又是积了一层雪。
打远处一看,上层是皑皑白雪,但下面却又露出来些许松树原有的青翠之色,白白绿绿,更兼着偶尔风过,吹起一阵细雪,如白雾般散入各处,如此景致,端的是赏心悦目。
林琼玉是没有林琼萱那么斯文讲礼,只是端坐在马车里不动的,她直接的就是伸手撩开了马车旁侧上挂着的帘子,转身笑着说道:“大姐,快来看,外面的那座山好看不好看?”
说罢,又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雪后独有的清新空气霎时沁入心脾。
林琼萱在林琼玉的身后探头一看,随即也便笑道:“好看。”
林琼玉原本是想直接将手中的帘子挂到旁侧的小银钩上,好好的吹一吹外面那凛冽的雪后冷空气,但偏头望了一眼身形单薄的林琼萱,到底还是将手中的帘子又放了下来。
林太太总是惦记着林琼玉昨日晚间说怕冷的事,所以马车里早早的就是叫人铺上了厚厚的坐垫子,又放了一个黄铜火盆,里面的银丝炭现下正烧得旺旺的呢。因着这,屋外虽说是寒风正刮着,但马车里面却是暖和的很。
但林琼玉这个人是属狗鼻子的,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拢着一盆炭火,她鼻尖总是能闻到木炭烧过后的味道。
这味道让她觉得很是不舒服,但她望了一眼身旁端坐着的林琼萱,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没去拉开帘子的冲动。
好在李宅很快的就到了。
阿棠和小荷过来掀开了帘子,分别扶着林琼玉和林琼萱下了马车。
而那边厢,早有李宅的下人飞也似的跑了进去禀报着李太太,说是林太太和她家的哥儿姐儿来了。
李太太领着一众丫鬟仆妇亲自的出来迎接了。
她生就一张方圆脸,杏眼平眉,端庄的青衣范,论起来也算是一个美人,就是面相有些显老罢了。
现下她穿着一件烟霞色松竹梅暗纹的对襟袄,浅蓝色的素面缎子长裙,自打见到林太太的那一刻起,面上就带着得体的笑容。
“林太太,这一路过来可冷?原是想着请你们今日过来赏梅的,不想不巧的很,昨日晚间却是下了一场雪。先前我还在想着,不然遣了个人去你府上,请你过两日等雪化了再来赏梅的,不想刚刚我就听丫鬟说你们来了,可把我给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林太太一听,便笑道:“要我说,这场雪下的不是不巧,而是顶巧的。下雪天赏梅可不是最好的?梅花或红或绿,映着白雪,再有暗香袭人,哪里讨这样好的景致去。”
李太太笑了一笑,又开口招呼着林琼玉他们。
“这是萱姐儿?几时不见,萱姐儿出落的越发动人了。这是玉姐儿罢?林太太,你瞧瞧,你这玉姐儿生下来的时候就是那般齐整的一个孩子,现在更是不得了了,怨不得的你这般疼她。这位一定是志哥儿了,竟是长的这般的高了?来,来,快随我到我屋子里来,我那里拢了一个大火盆呢。”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是把所有人都给照顾到了。林琼玉一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把这李太太给想差了。
原本按照钱太太的说法,说是这李太太自诩她祖父是个翰林出身的,性子就有些孤傲,很是瞧不上其他人,那时林琼玉想当然的就以为这李太太定然是个冷性子,只怕是见着人都不会用正眼瞧的,更不说是这般和颜悦色的说话了。
可现下看来,这李太太还是蛮会长袖善舞的嘛。
长袖善舞的李太太现下正在和林太太走在前面,林琼玉他们跟在后面,但李太太也不冷落他们的,时不时的就回来和他们说上几句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太太所住的上房也就到了。
李太太的这住的上房和林太太却又不一样。
想林太太所住的上房,当面五间正房,两边东西厢房簇拥着。院子里虽说也是有花草木石,但说到底不过就是点缀而已,盖不过房子的峥嵘去。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端庄大气,像极了一个大家闺秀,一举一动皆是有规则可循的。可李太太所住的这个上房,自打走了进去,头一眼见到的并不是前面的那五间清厦,却是满目的花木异草,青翠欲滴。非但如此,鼻中也是可闻到各种清香,可仔细一闻,竟是不知晓这到底是些什么香味。
只是他们刚刚走过来的时候,见着这院子外面不过是一溜的水磨青砖墙,青瓦盖顶罢了,看来是一些儿都不算出彩的,但哪里知晓里面竟然是如此的清雅了。
李太太见着林太太他们四个人都在站在院门口看着的,面上都有些惊异之色,便笑道:“林太太,教你看笑话儿了。我住的这院子哪里比得上你住的那院子大气了?说不得,也只能随便的住住也就罢了。”
林太太回过神来,转头对着她说道:“这般的屋子还只是要随便的住住?住在这般的屋子里月夜煮茶弹琴的,竟是连香都不用点了。可知有多清雅呢。我便是想要个这样的院子住住都不能的。你当我家那院子住着舒服呢,左右出门看的都只是墙壁石头罢了,哪里有你这里的好?不过你毕竟是翰林家出来的小姐,跟我们不一样,身份清贵的,想来也只有你才配住这般清雅的院子。像我这等俗人原是不配的。”
林太太这番话,一半儿自然是恭维,不过一半儿也说的是真心话。
想她们的这些太太圈子里,若是认真说起来,也就李太太的身份最是清贵。
但凡人就没有不喜欢被人恭维的,何况林太太这番恭维话又正好是说到了李太太的心坎里,于是一时李太太的面上就排下了满面的笑来,说道:“林太太你又何必过谦?谁不知晓你在家的时候便是个才女?诗词歌赋都是会的,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的。你若是生就个男儿身,怕不是来日就会出阁入相的?”
林琼玉在旁边听着她二人互相恭维的话,心里想着,这个李太太看来是个很自重自己身份的人,最得意的事儿估计就是她自己的出身了,这点倒是和她娘很像的。只是说到她娘的这个诗词歌赋都会,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的这事,她想着,诗词歌赋我是不知道娘她到底会不会的,反正我日常是没看到她做什么诗词歌赋的,至于那琴棋书画,说起来就全都是泪了。
因着林太太自己是琴棋书画都会的,所以她自然而然的也就要求自己的女儿也要会。就为着这,林琼玉觉得自己都能生生的呕出来一盆血,而后就着自己呕出来的这盆血写出一部血泪史来。
书名她都想好了的,就叫做,论那些年我学琴棋书画的惨痛经历。
想她上辈子也就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普通小孩,她唯一会的乐器也就是在路旁揪了根草过来,去掉叶子,然后对着这中空的草茎吹出些不成曲调的声音而已。
当然,如果这去掉了叶子的光杆草茎也算是种乐器的话。
而那边厢,林太太和李太太总算是互相恭维完了,这当会李太太已经是在说道:“林太太,这边请。”
随着她的引路手势,一行人踏上了中间石子铺就的一条蜿蜒曲折的路。
行至阶上,前面早就是有丫鬟打起了门帘来。
进至屋子里,果真如李太太先前所说,屋子中已是拢了一个大大的黄铜火盆,里面的炭火正烧得红通通的。
林琼玉自打进了屋子,眼光就在屋子里扫了一遍。
如李太太的这院外一般,她这屋子里的一应摆设也是清雅之极。
最先入目的是一条黄花梨紫梨架的几案,上面两边各放着一只雨过天青色的小玉壶春瓶,中间则是放着一只大些的黄釉玉壶春瓶,里面清水供养着几枝红梅。
其他一应桌椅绣榻,琴书香炉自然都是有的,屋内且是收拾得井井有条。
李太太招呼着林太太和林琼玉他们坐了下来,而后便吩咐着丫鬟拿果盒,上茶。
茶是上好的云雾茶,色绿香浓,果盒里则是小巧精致的各色糕点。
算起来李太太和林太太也是有些时日没见了,这一见面,光家常话也不知晓有多少要说。
只是苦了林琼玉他们三个人了。
林琼萱倒还好,安安静静的坐着,面上带了淡淡的笑,侧耳倾听着李太太和林太太的谈话,不时的端起杯子喝一口茶。可林琼玉和林承志就有些坐不牢了。
可林太太在家的时候经常教导他们,说是出去的时候,站要有站的样儿,坐要有坐的样儿,没的坐在那里倒和猴子似的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教人家笑话。是以林琼玉和林承志虽说是坐在那,屁股下就跟铺了一层钉子似的坐立不安,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不过就是偶尔的眼神交流一下自己的不耐烦罢了。
也不知晓是过了多长时候,那边厢两位太太总算是家常话都说话了。
林琼玉就只听得李太太笑道:“林太太,我们现下去赏梅怎么样?”
林太太自然是说好。
李太太便吩咐了丫鬟拿了果盒茶水先去那边厢,又邀请着林太太和林琼玉他们去梅园赏梅,落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便对身旁的一位丫鬟吩咐着:“去书院告知少爷和姑娘,就说今日有客人来的,让他们现下去梅园陪客罢。”
那丫鬟答应着转身去了。李太太这才回头对着林太太笑道:“瞧我,净顾着咱们两说话了,倒是冷落了你家的哥儿姐儿,在屋子里的这些功夫,都没听得他们说一句话的。”
林太太就说道:“他们几个小孩子家家,有什么冷落不冷落的。见识了你家的这番景致,想必是震惊得都有些说不出来话了。”
李太太就道:“不过在他们年轻人眼里,想来也是不大愿意和我们这些老古董说话的。刚刚我让丫鬟去叫了贤儿他们去梅园,待会我们就在亭子里自由自在的赏梅喝茶,也不打扰他们的,就让他们一块玩耍。想来他们年轻人在一块玩耍也自在些。”
林太太对此深以为然,借此倒苦水:“李太太,你都不晓得的,说起来,我们家的这个萱姐儿实实在在的是个好孩子,说什么她都听的,不用操一星半点的心。只可恨我这玉姐儿和志哥儿就太皮了,无风也要给你起三尺浪的,镇日的让我有操不完的心。若是我说他们什么,他们心情好的时候便由着你说,左右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一个字儿听到了心里,心情不好的时候,指不定的就能抢白你两句呢,倒次次的把我气了个倒桩。”
李太太望了林琼玉和林承志一眼,而后笑道:“男孩子家,还是皮些的好。你是没见着我那齐哥儿,皮得且像个人样?身上插根尾巴那就活脱脱的是只猴了。至于你说玉姐儿皮,林太太,这话我是不信的。你瞧你这玉姐儿站在这里,眉眼低垂平顺的,怎么看都像是画上走下来的仕女,哪里皮了?”
林太太就笑了:“你是不晓得呢,若真论起这皮来,我这玉姐儿比她弟弟还要皮的狠些。志哥儿好歹皮不皮的你面上是能看得出来的,哪里像我这玉姐儿是蔫儿皮了?她不过就是生了一副乖乖样子的容貌,占得一个面上的便宜罢了。”
林太太一路上不遗余力的将林琼玉给黑了个到底,只让林琼玉跟在她后面都不晓得该在面上摆出来什么表情了。
好不容易的,梅园到了。他们这几个人正要抬脚进去,就听得后面有丫鬟赶上前来向李太太禀告着,说是:“太太,少爷和姑娘来了。”
☆、第40章 再见男主
李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儿女。
大儿子名叫李见贤,现年已经是十八岁的年纪了,二儿子名叫李思齐,现年是十五岁的年纪,还有一个小女儿,名字叫做李邀月的,比着林琼玉小了个两岁,现年是八岁的年纪。
李太太的这些家事,林琼玉早就是听林太太在家说过的了,而且这李见贤她还是见过的。
就是她周岁宴上,害她撞出来两管鼻血的那个人。
只是九年的时间不见,不知晓当初那个冰块小男孩长成了个什么样。
于是林琼玉便和众人一起,也转过身来望了过去。
后面远远的果然是走来了几个人,到了近处一看,当先那个个子最高的,想来就是李见贤了。
林琼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当初的那个小男孩已经是长大了,只是冰块气质却是不变,依然是冷着一张脸,就跟谁都欠了他几百块钱似的。
她目光便跳过了李见贤,转而打量起了李思齐来。
这少年想必是个开朗活泼的,生的也不错,端得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少年了。至于那个小女孩儿,冲着她的名字,林琼玉便多望了她两眼。
小女孩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映得她一张小脸很是娇柔秀美。
林琼玉一时便觉得,如果这李太太往后再生了一个女儿的话,估摸着应该会给她起名叫做怜星的。
邀月怜星一出,谁与争锋?
在那李宅之前,林太太早就是将一应礼物就准备好了的。现下她见着李太太的这三位儿女,一壁不住口的称赞着,一壁便叫了彩衣上前来,将她准备好的礼物分发给了面前站着的这三位。
李见贤和李思齐两个人每人各是新书两部,端砚一方,李邀月还小,又是个女孩儿,便是赤金的玲珑手镯子一对。
李太太自然是推辞的:“他们小孩子家,这样贵重的礼物,如何敢收的?”
这些见面礼,价值那肯定是不菲的。可就这,林太太还是笑着对李太太和李见贤他们说着:“一些小玩意儿,留着给他们兄妹赏人罢了。”
想李太太家的家事虽然是不如林太太家,但就林太太拿出来的这些见面礼而言,她却也确实是不当一回事。所以当下她推辞了一番之后也就罢了,而后便领着林太太步入了梅园。
一走进了这座梅园,林琼玉他们几个人都是心中一震的。
想林宅里虽然也是什么样珍贵的梅花也都是有的,但左不过这院子里栽一株,那边角落里种一株,多的也不过就是三四株连着栽种在一起罢了。哪里像李家的这梅园里,打眼一瞧去全都是梅花了。
别的什么品种颜色之类的先不说,单就这份绵延花海,那就是够让人震撼的了。
李太太瞧着他们面上的震撼之色,掩饰不住心里的得意。
她笑道:“林太太,这边请。”
原来这梅园里却是有一座四角飞檐凉亭的。李太太早就是遣了人来,将凉亭的四面都挂上了帘子,亭子正中也是拢了两个黄铜火盆的。现下三面的帘子放了下来,挡着外面的寒风冷雪,却卷起了一面帘子,好用来看亭外的飞雪飘檐,梅花凌雪的。
先前李太太吩咐的丫鬟早他们一步将茶水和果盒都拿了过来。为着这大雪天气,怕茶水不热的,亭子里特地的放了一个小风炉,上面顿了一大壶的热水在上面。
李太太请着林太太坐了,而后便笑道:“有我们在,想来他们这几个人便是玩也玩得不尽兴的。李太太,莫若你我坐在这亭子里赏雪赏梅的,让他们出去玩耍一会?你若是不放心的,我多遣几个奴仆跟着他们也就是了。”
林太太便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大了,左右又都是在这园子里头,还能跑到哪里去不成?也罢,让他们几个自在的去玩耍罢,没的将他们拘束在这里对着我们这两个老婆子的,他们虽面上不说的,不定的心里怎么埋怨咱们呢。”
话落,她们两个人笑了一会,便嘱咐着跟着他们哥儿姐儿的几个丫鬟仆妇要小心的看着,而后一挥手,便让他们自在的玩耍去了。
这倒正中林琼玉的下怀。
实在是坐在林太太和李太太周边,听着她们谈论东家长西家短的听腻了。
出了亭子,林琼玉他们六个人互相的厮见过了,而后交谈过一会之后,林承志和李思齐便以兄弟相称了,林琼萱则是细声细语的在和李邀月说着什么,剩下林琼玉和李见贤在这两边落了单。
林琼玉瞧了李见贤一眼,见后者依然是冷着一张脸,压根就没有一丝想开口的意思。她一时闹不明白他这是生性就不喜欢说话呢,还是压根就是懒得开口跟她说话,所以她索性就来了个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自己也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的。
而李思齐和林承志那边厢,两个人是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立时就撮土为香结为异性兄弟的冲动。
“兄弟,”李思齐手放了林承志的肩上,热络的说着,“这些破梅花有什么好看的?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且是好看着呢。”
林承志估摸着他口中所说的就是那处温泉了,毕竟在自家的宅院里圈了一个温泉进来这种事,搁哪里都是个稀罕事。
于是林承志便回过头来,对着林琼玉眨了眨眼,示意她跟了过来。
林琼玉一见他这挤眉弄眼的样,再是想着这大雪天里,原就是冷,没事杵在一个人形冰块旁边挨冻做什么?于是她招呼也没打一声,便也抬脚跟在林承志和李思齐后面去了。
李见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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