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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无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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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欢迎呐?”苏璃也不等上官鎏云邀请,笑了笑自顾自地进了院子,扑鼻而来的一阵酒香,“怎的一个侍从都没有?”
鎏云关上门,“赶出去了,看着心烦。”
“你要娶盈盈?”苏璃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因为是和鎏云,她也不想绕弯子。
“你还是知道了,”上官鎏云单脚支起,坐在院子里夏日用的凉藤椅上,衣着单薄形容憔悴,脸上一片寂色,和以前穿着紫衣肆意风流的那个上官鎏云判若两人。
“上官家三少爷要成亲,有几个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会怪我,”上官鎏云惨然一笑,“也不是怕你怪我,我才不和你说。我是连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
“盈盈一直喜欢你,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成了亲,就当真能对她好吗?”
“九王爷对你好么?” 上官鎏云仰头一饮而尽,他能对叶盈很好,只是给不了她最想要的,那样算不算好,他也不知道。
“好,他对我很好。”
“如果有一日,你发现他骗了你呢?你会不会恨他?”
“他不会骗我,我相信他。”苏璃淡淡地说道,脑子里却突然浮现出马车上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叶障目,鎏云之于叶盈,褚彧之于她,么?
“我只是说如果。” 上官鎏云不愿放弃,依旧追问。
“那我就和我娘一样,再也不见那个人。”苏璃看着鎏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但盈盈不会,她一定会留在你身边一辈子等你爱上她,所以你一定会看着自己负她一辈子。”
“呵,你以为我说的叶盈吗,不,我不怕她恨我的,”上官鎏云头仰靠在藤椅枕头上,眼尾似有晶莹,讷讷言语,“我只是怕阿蕴恨我,可是,恨我总好过不记得我,璃儿,他这个月末便要成亲了,那以后谁会边陪我听戏边催我念书呢?”
“你是说——叶蕴成亲?”苏璃错愕,她怎么都想不到,鎏云是因为叶蕴成婚所以才。。
“你也不知道吧,呵呵,他连我都没说。还是盈盈说漏嘴,我才知道的。我是赌气,他什么都不告诉我,那么多年,我就连朋友都算不上嚒。他能成亲,我难道不能吗。反正娶谁都是一样,不如娶了他妹妹,那他这一辈子就都要对着我。”上官鎏云说到最后仿佛魔怔了一般。
苏璃看着上官鎏云,突然想起那日他们一起听的戏文里唱的那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想好劝解的话哽在喉咙口,然而她不能再说了。那是关于他们的年少时候的酒旗风暖,她有什么资格劝他放下?
“鎏云,告诉叶蕴吧。”
这是苏璃离开院子,关上门前的最后一句话。
褚彧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苏璃下车之后,这每一秒都似乎过得特别慢,慢地让他来得及审视自己的心。那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他不过是不愿意苏璃一个人来见其他的男人,这算是一种喜欢还是占有欲。到底一直以来,他对苏璃的好是为了让皇帝消除疑虑,还是他自己心之所向,这一连串的心绪不宁,连苏璃何时进了马车他都没在意。
“还在想年节的事?”苏璃进了马车一下子感觉到了暖意,舒展了下身体,看到褚彧眼神恍惚,自然地想到了之前戛然而止的话题,或许是鎏云的问题触动了她,她比以往都期待今天的褚彧能说些什么。
“没有,暖炉熏的我有点困了,上官公子如何了?是不是要备一份贺礼?”
“哦,他自己都还未想清楚,再过几日吧。”
“嗯。”
一架马车,两股心思,终究一路无话。
第16章
已是寅时,京都早已被黑夜笼罩,偶尔亮起的零星亮光也不过是打更的人在走街。
此时的叶家祠堂却是灯火通明,叶蕴直直地跪在叶家祖先排位面前,眼神坚毅。
“你到底娶不娶崔家小姐!”叶家老太爷叶仙芝拄着一根拐杖站在祭台边上,他被气得上了脸,呵出的气,连胡子都得颤两颤。
“爷爷,我不会娶她。”
“崔家老太爷同我是世交!哪里不好,崔家小姐是哪里配不上你??”
“不是,是我配不上她。爷爷,你让我去羡城结个账,我去了,你趁我不在,你就偷偷订了亲,这也就罢了,若早说也来得及补救,但是你偏偏等这个月末就要成亲了才告诉我,连盈盈都比我早一步知道!你从头到尾可曾问过我的心意?”叶蕴向来话不多,如今一下子说这些,面上虽依旧冰冷,心里却早已经翻江倒海。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要问你作何?这亲我已经定了,你不结也得结。”叶仙芝掌管一整个叶家,做事雷厉风行,老年丧子,又独自把孙子孙女养大,说起话来是说一不二,哪怕是叶蕴跪在祠堂两日,他心里虽然心疼,然而却不能让步,既然是长房嫡子,就该有嫡子的样子。他早年也有一个妾侍,生了个儿子,但是家业传给嫡子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而且叶蕴聪慧,若把家业交给他,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的百年传承!
“爷爷你明知道我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叶蕴丝毫不动,依旧是笔直地跪地。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叶仙芝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歇了一阵,复又厉声说道,“崔涵衣你小时候也见过,大方淑良,你要是退婚,就是害了她一辈子!”
“我娶了她才是害她一辈子。”
“我床边第三格柜子底下的手札有人动过。”叶蕴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样子似乎是痛苦,也夹杂着无可奈何的悲凉,“我藏了那么久,每年都写的一封寄不出的信笺,你都看过了吧。”
叶蕴话一落,叶老太爷的背明显的晃动了一下,黑着的一张脸张了张口,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记得第一次见鎏云,他才4岁,他都不记得了,我六岁,我就记得,他长得跟个女娃娃一样。”叶蕴轻笑了一下,似乎在说自己心里的珍藏,连笑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大声一点,宝藏就要了溜走了一般。
“他小时候就和现在一样,也爱穿些亮红亮紫的衣服,晃的人难受,让别人不注意他都不行。我不过比他大两岁,他就哥哥,哥哥的喊我,吵得我心烦,现在长大了反而不喊我了。”
“我对盈盈好一点,他也要生气,有一次我就多给了盈盈几个枣子,他还爬到树上躲着我。那时候是快过秋,树上叶子都没几片,他一身红衣服哪躲得住。”叶蕴说到这又笑了笑。
“有时候,我也怕,怕他成亲,也怕自己成了亲,一开始我到底为什么这样我自己都想不明白。。”
“别说了。”叶老太爷摇了摇头,拐杖敲了敲地,发出咚咚的响声,“别说了。”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椅子起了身,“你知道的他也和盈盈订了亲,你就不能,不能死心吗?”背过去的老态龙钟的脸上说不出的沧桑,叶蕴看不到,所以他不知道叶仙芝说出这话的时候,那脸上的凄凉神色。
“爷爷,他能和盈盈成亲,我很高兴。”叶蕴嘴角微微扬起,“他是户部尚书的儿子,要不是爹当初救了上官家老太爷,我和他都不会相识。盈盈和他在一起,很好。”真的很好,他原本还担心鎏云以后成了亲,他再也见不到了。如今鎏云既然喜欢盈盈,他反而轻松了,就让他一个人把这种龌龊的心思继续藏着,反正都藏了这么久,也不差那一辈子。能经常看到,那就真的已经很好了。
“既然他娶了盈盈,你就不能娶了崔小姐?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爹娘吗!”叶老太爷忍不住转头盯着叶蕴,拐杖无力地垂在地上,“就当是爷爷求求你,别怪爷爷用这不入流的手段,爷爷也害怕。。叶家怎么能无后啊!!!”叶老太爷的表情在这一霎土崩瓦解,两行浊泪,微驼的背看的叶蕴心里疼痛不已,然而他不能害了崔涵衣一辈子。他真的不能。
“爷爷,对不起。。。”
屋里的烛火明亮,一老一少对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天边慢慢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罢了,你自己去退亲吧,别损了崔家的面子。”叶老太爷脸上的眼泪被风干,那多年风霜打造的坚毅又回了过来,最后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就当你爹当初,带着你一起上了船。以后我的嫡孙只有盈盈一个。”
哒哒的脚步声远去,空空荡荡的祠堂,最后还是叶蕴一个人跪在那里。
这日深夜和叶宅一般亮着的还有一处,那便是璃王府。
褚彧坐在床前,看着床上已经安睡的苏璃,怕吵醒她便一拖再拖,还是没上床。
自从那日上官府回来,她虽然依旧如往常般施针喂药,但和他话却少了很多,虽然看不出原因,但他就是知道苏璃在生气。
可明明是他该生气啊,自己的夫人去劝的别的男子退亲,他不能生气么。那她到底是在生什么气?难道还是为了上官鎏云。
褚彧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坐在轮椅上的双腿,试了试力气,有轻微的晃动,却还是抬不起来。心里不由得沉了下去。
呵,本来,正常的女子怎么会喜欢一个连走路都不能走的人。
门被吱呀一声轻轻合上,原本已经睡着的苏璃缓缓睁开了眼,看着一侧平整的床单兀自发呆,不经意飘出了一句叹息声。
连过了几日,明天就是正年节的日子,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璃王府上里里外外也是忙碌。玲儿早就探亲回来了,如今帮着桃红大管家一起备年礼,用来别人上门的回礼。不过璃王府向来没什么人来,所以她们准备的也很轻松。
“夫人,我前日里去取药,听说叶家和崔家的亲事取消了。”初九捧着一个灯笼边扎边说道。
苏璃在一旁正喝茶看书,听到这句话便笑了笑,偏偏这明艳的笑又被刚准备进门的褚彧看了正着。
“初九说什么呢,璃儿笑的这么开心。”
“公子好。”初九弯腰施了礼,放下手里的灯笼,接过褚彧的轮椅,推到了苏璃边上,“公子,我是说叶家公子的亲事取消了。”
“哦,就是那日婚礼一齐来的那位?”
“是啊。”
“你最近感觉腿如何?”苏璃看向褚彧。
“用了药,膝盖有些酸麻。”
“这是正常的,以后便不用我来施针了,按时用药就好。”
“璃儿,你上次说的,温泉真的能让我的腿早些痊愈?”
“嗯,按照医理来说是的,不过也要试一试。”那日回来,苏璃闷想了几日,就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褚彧的别苑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虽然褚彧曾向她表明心迹,但谁都有心事,连她都有,凭什么就要别人坦白一切呢。她还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样小女儿心思的一天,倒是被鎏云给‘提点’出来了。
只是后来几日不知不觉有了隔阂,她面子上温和多笑,内里其实根本就是冷淡的心性,因此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便一直僵持着。
“那等过了明日年节,我们就去佘山的雁落别苑住一阵吧,好不好?”
“好啊。”
初九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多说了这么几句话,原本关于叶蕴的第二个消息都到嘴边了,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反正这消息也不方便让夫人听到,就当自己不知道好了。
第17章
德济堂在大梁京都锦城是第一大的药商,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德济堂的叶家平日里行事低调,乐善好施,颇受民众称道,但是最近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
“哎,你听说了吗?叶家和崔家婚事吹啦。”
“哪能不听说啊,你说那件事是真的么?”
“谁知道啊,叶家也是倒霉,当初叶老爷叶夫人船难,如今叶家公子又遇着了强盗,还伤到了那处。。。哎。。。。”
“也不知道谁缺德,传了出来,弄得那崔家也知道了,还退了亲,当真是雪上加霜。”
“你这话说的,真不行了也不能祸害人家崔姑娘啊。。”
“诶,你小声点!!”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人们说起叶家公子叶蕴皆是同情和惋惜,据说叶家公子去了羡城收账,后来在去往药园的路上,大概是位置比较偏僻,竟然遇到了强盗,受了伤回了也就罢了,偏偏还是那处男人最根本之地。
虽不知道真假,但是叶家闭门谢客已有几日,原本不信的人都纷纷开始有些怀疑。前几日崔家也退了婚。而最让人咋舌的是还真有羡城的强盗头子站出来,得意地说是自己的寨子弄伤了叶家公子,于是这传言便成了言之凿凿的事实。
“你说这是不是你传出去的?!”叶仙芝气的声音都抖了,他第一次觉得恨不得这个孙子真的跟儿子一起去了;“你,你为了。。你有没有想过叶家的脸面!”就为了一个男人!叶老太爷头都要疼死了。
“爷爷,我不过是说我遇到强盗受了点腿伤,也不知道怎么会传成这样。”叶蕴也觉得头大,他遇到强盗不假,也的确挨了几下子,但是没受什么大伤,只是被抢了些银子。原本想借着由头说腿落下了点病根,再求崔家退了亲就罢了,谁知越传越离谱。初初听到,他还有些疑惑,不过他最不喜解释,所以便没说什么,叶蕴苦笑,如今歪打正着,怕是以后再没媒人上门了,他是清净了,但他爷爷。。。。。
叶蕴抬头看了看气的脸色涨红的叶老太爷,心里愧疚,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说,一老一少就又沉默了下来。
过来很久,“叶蕴,我对你太失望了!我叶家没你这样的子孙!”
‘嘭’一阵响亮的关门声,叶老太爷生气地走出了叶蕴的房门。
叶蕴叹了口气,坐回桌前继续抄心经。他已经抄了五六日,只为求一个心静,只是始终心乱。
抄了有一会儿,天色近黄昏。门外传来敲门声,“少爷,鎏云公子来了。”
鎏云。。。叶蕴面上一喜。
“请他进来。”叶蕴慌忙把桌上的笔墨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着。
上官鎏云推门而进带进来一阵寒风,夹杂着莫名的血腥气,一身明黄,下摆缀着不规则的梅花几朵。肃杀的脸色在看到叶蕴的时候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只是喘息声有些大,仿佛刚飞奔了几千里,鬓角微湿,额头还依稀可见汗珠。
“阿蕴。”待气息平稳了些,上官鎏云开口道,他见到叶蕴,只觉得恍如隔世,明明只是不过半月没见,“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房间里面也是空空荡荡的,连暖炉都只有一个,断断续续的吐着丝丝热气。
“你怎么来了,都快成亲了,医书是不是也荒废了?”叶蕴从木椅上站起,走向门口迎向鎏云,忍住心里的欣喜,声音冷冷清清。
“你不在,我看什么医书,再说我这医术,看了也没什么用。你回了京都也没来找过我,现在好了,翅膀硬了,定亲退婚倒是一个都不跟我说了是吧。”上官鎏云故作轻松的语气,满肚子的话此时一点都问不出来,只是仔细的看着对面的人身上可有什么伤口。
“没大没小,我也算是你哥哥,成亲还要通过你麽。你今天来的可不巧,盈盈也不在,不然就算不能见面,也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我不是来见她的,我是来见你的。”
“来看我穿的这么讲究作何,你这红梅花还是刚刚缀上去的么?”叶蕴才不信,瞥了一眼揶揄道,这小子老是穿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纨绔子弟似的。
上官鎏云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脚步往后收了收,撩开外袍遮住了下摆,“你,你那里是真的伤着了?”他的确是不想叶蕴成亲,但若是用这个做代价,他宁愿让叶蕴娶十个八个小妾,也好过他受伤。
“嗯”叶蕴看着一脸焦急的上官鎏云,面上依旧冰冷心里却是一暖,但是又有些好奇若真如此他会如何,便起了心思逗弄。
纵然鎏云心里作了准备,一下子听到,他还是觉得仿佛是五雷轰顶,垂下的眼神闪过浓浓的一抹心疼!
“阿蕴,我们找璃儿去,她一定能治好你。”
“鎏云,反正我不准备成婚了,治不治也无所谓的。”
“可是我有所谓。”
上官鎏云脸上的神色阴暗,叶蕴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开这个玩笑,可是话都出了口,总不能承认自己是逗着他玩。便连忙拉了拉鎏云的衣袖说道:“鎏云,我伤的不重,我自己便能治好,能治好。”
“真的?你没骗我?”
“嗯!”
上官鎏云第一次见到冰块叶蕴的脸上有了几分讨好的神色,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何,但是听到这里心里宽慰了一点。不过他还是要去找一下苏璃,虽然苏璃是个女子,这些是有些难以启齿,但上官鎏云就是相信苏璃不会拒绝。
“对了,鎏云,你和盈盈的婚期。。。”
上官鎏云心下咯噔一下,如今叶蕴被崔家退了婚,那他也没了和叶盈成亲的理由,但如今箭在弦上,要是他再退婚,那叶家就成了全城的笑话,那样,他该多难过。
可是,如今叶蕴受了伤,他心里是更加不想成亲。
“我娶盈盈,你会高兴么?”
叶蕴对上上官鎏云难以名状的眼神,差一点,他就要说不要娶,但是他怎么可以,一个是他的亲妹妹,一个是他,他们若在一起,他就能守着鎏云一辈子,也再也不怕别人会起闲话,这是他再好不过的结局。
“你就知道问胡话,我当然高兴。”叶蕴的冰块脸看不出情绪。
“好,那我回去就定日子。。”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我都会给,鎏云脸上那张扬到极致的笑容,叶蕴瞬时看花了眼。
上官鎏云走了之后,叶蕴呆立在房里,他刚刚看着鎏云的眼神,就差那么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开口。幸好,他忍住了,叶蕴对着空气笑了笑,要是鎏云知道了他的这份感情,以后还能怎么相处,毕竟他就将要成为他妹夫了啊,真好。
连着几日在屋里抄经书,抄完经书再抄药书,听前院说盈盈和鎏云的婚期定了下来,叶蕴心里只觉得空空的,蓦地发现宣纸也用完了。第二天清早,趁着街上人少,去墨文轩买了些宣纸,又去茶楼坐了一会儿。茶楼人多嘈杂,叶蕴眉头皱了皱,刚准备起身,突然听到隔壁两人的声音。
“太惨了啊,不过照我说那也是活该。”
“羡城的那几个寨子都扎根在那多久了,往日也不见官府去剿啊,怎么那天就突然去了?”
“谁知道啊,听说上头来人啦,只盯着那一个白虎寨,整个寨子都烧没了!”
“那寨子里的人呢?”
路人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那还用说,都被杀了啊,满满一个寨子啊,一个活口都没留。”
叶蕴愣在门口,突然想起鎏云进来的时候那一阵血腥气,明黄衣摆上的点点红色,原来不是梅花,是别人的残血么。他那天是从羡城赶过来的?叶蕴心里的苦涩缓缓升上了喉咙口,手一松,宣纸从手里滑落,散落了一地。
“爹,羡城的府尹是不是你以前的学生?”
“是啊,咋了?”
“爹,我想去羡城剿匪。”
“鎏云你是不是疯了?不做医官了,现在要去做将军?”
“爹,就当我求你,你答应我这一次,以后你要我从仕我便从仕,要我参军我便参军。”
阿蕴,除了我,别人怎么能欺负你。
第18章
今日已是初七,还有八日便是正月十五。璃王自皇子时期便从不过元宵,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这个忌讳,因此趁着王爷去别苑的当口,大家纷纷赶着撤下王府里的喜庆布置,虽不知道王爷几时回来,但总要准备好,以前府里因这事被贬出去的可是大有人在。。
上官鎏云到璃王的府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就正在拆门梁上的红灯笼,桃红则在一旁指挥,“小心点儿,别磕碰到门匾!”。
上官鎏云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等他们卸下了最后一个红灯笼,才轻喊了一声道:“在下上官鎏云,求见王妃。望各位通传一声”
虽然面对的不过是王府的下人,但他的语气没有半分倨傲。
桃红回过头,便看到一个身上披着貂鼠裘衣的俊秀男子,里面是一件红色大氅,在裘衣下若隐若现,是他了,果然王妃说的没错!
“鎏云公子好,奴婢是璃王府的管家桃红。喏,这是王妃说若是您来找她,要我交给您的!”桃红笑得大大咧咧,简单地施了个礼,她是璃王府的管家,虽说上官鎏云是户部尚书的小儿子不假,然而却没有功名在身,所以她行个小礼已是足够了。
鎏云接过信笺展开,桃红在一旁又继续道:“您来的真是不巧啊,王爷王妃原本初一就要去别苑了,不知道咋的,往年都没啥客人,偏就今年多,一直拖到昨天才出发,您要是再早来一天,就能见上嘞。”
信上简单地写了雁落别苑的址处,这次去别苑是为了褚彧的腿伤,再加上现在正是隆冬,天气寒冷,估摸要在别苑住到开春,苏璃便担心鎏云有急事寻她寻不到,因此留了一封信让桃红转交,只说是个叫上官鎏云的,衣着鲜艳非常。
“有劳桃红姑娘了。”鎏云嘴角轻扬,把信笺往怀里一塞,翻身上马。
“分内事,分内事。”桃红乐呵呵地挥了挥手,回头走进了王府。
雁落别苑地处于佘山的东南角下,阳光充足,背山傍水。还在王府的时候,桃红也跟她提过这别苑的景致不同一般,如今苏璃下了马车站在苑门外,亲眼见了才知道哪怕比起皇宫的建筑,这里都是不遑多让的,尤其是在佘山山水美景的映衬下,更显得精致。
别苑外是粉墙环绕,别苑内则分为前中□□,前庭抄手游廊,甬路相衔,中庭为住处,虽然不大,但也有三个分隔开来的小院落,垂花门楼,以三角之势围着中心的一处温泉。□□接洽着矮秀的佘山,院墙外种了香樟和橘树,用以驱虫,一口山井水温冰凉,和中庭的温泉恰巧相反,用来避暑最是适宜。初九说的果然不错,这别苑春夏秋冬四季都甚是宜人居住。
头上是冬日的暖阳,温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正好,苏璃逛了一圈,最后坐在前院的菱木纹软椅上眯着眼睛,舒服的舒了口气。
“王妃,您可别睡着了,日头虽好,睡着了怕是要着凉呢。”玲儿蹲在一侧煮茶。
“没睡呢,我就是晒一会儿太阳。初九还没回来么?”苏璃笑道。
玲儿放下茶具,掩嘴一笑,这几日王爷染了点风寒,所以刚下了马车,初九就推着王爷去温泉那边暖一暖身子,王妃这么问,分明就是关心王爷嘛。“禀王妃,还没回来呢,您是不是想王爷了呀。”
苏璃莞尔,正想打趣一下玲儿,突然地被一声娇声打断。
“你们是谁,怎么来这里” 声音甜腻,但听起来口音很奇怪,似乎不是大梁的人。
苏璃睁开眼睛,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女子比她略高些,容貌不同于大梁人,五官深邃鼻梁高耸,再看之下便有些异域风情。俯首弄姿,大冬天只穿着一件粉色睡袍,□□出来的锁骨之下,贴身的亵衣被撑的圆润饱满,对着苏璃这边两个女子都是媚眼如丝,风情万种,更不用说若是对面的人是男子的话,她该是何种情态。
那女子见对面盯了自己一会儿又不说话,想必是自己生的太美,她们看呆了。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眼尾上挑,真有些像古书里的狐狸精的模样,“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和个男人似的。”说罢掐着腰肢一扭一步地走了过来,站到苏璃的面前,抬高了下巴,睥睨着她们二人。
“大胆,见过王妃还不行礼!让王爷知道了,非治你的罪!”玲儿冷声道。
“是王爷来了么,奴家这段日子可想他想得紧呢,在哪儿呢?”塔曼媚着眼看了一眼苏璃,一边故意把领口又往下拉了拉,眼神往四周找去,她早了就看了一圈了,自然也晓得王爷不在附近,不过就是想气气眼前这个王妃。
“你还不给王妃行礼?!” 玲儿一个挺身挡在苏璃面前,厌恶的看着塔曼,一个衣衫不整地胡人女子,就这俗艳的姿色也好意思和王妃相比!
苏璃拉了拉玲儿,嘴边噙起淡笑,面向塔曼,“王爷在温泉,你在这处是寻不着他了。”
塔曼不屑地瞥了眼苏璃,这个璃王妃,容貌在大梁人中算是极好的了,不过在征服男人这方面,她西胡第一舞姬可不会认输。更何况她还是皇帝御赐给褚彧的,王爷还能把她退回去不成?
“不寻了,反正他今晚定会来我这里,在床上等着,可比走路舒服。”说完挑衅的看了苏璃一眼,转身的时候屁股左右一扭,摇曳生姿。
玲儿狠狠朝着塔曼的背影剐了一眼,“呸,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舞姬!”
“玲儿,你也知道她?”苏璃望向玲儿,残存的笑意不达眼底。
“我,我就是听王府里别人说的,说别苑有个王爷的,王爷的侍妾。。。。是个西胡来的舞姬。。” 玲儿收回眼神,垂头暗恼自己刚刚怎么说出来了,如今苏璃问了,她也只能支支吾吾地答道。
“哦,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苏璃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褚彧,不过是金屋藏娇罢了,这就是你初初不愿我来别苑的理由么。
温泉水升腾着热气,褚彧身上披着一件单衣坐在泉水边上。前几年一入了冬,他便来这别苑休养,今年来晚了,身体就有些受不住。氤氲的水汽将他的单衣打湿,浸润贴合在身上,透出的一片肌理分明,墨发松散的垂在肩膀,只有尾部扎着一根黑色绸带,长长的垂在身侧,双目微阖,薄唇紧闭,汗珠从脸颊划过唇角,淌过脖颈,辗转滴至锁骨,往下流入看不见的深处。
“公子”站在屏风外面的初九在人后,又恢复了正正经经的模样,只是对着褚彧依旧恭敬,“我刚刚看到塔曼了。”
“嗯。”
“公子。。。”初九有些犹豫,“我要不要告诉夫人,塔曼是皇上连着别苑一起赐给您的。”
他平日里对外活泼,有几分掩饰的成分,但和苏璃相处的这段日子,他也是真的逐渐将她当作是公子的夫人来对待。
“不用了,她不会在意。我何必多此一举。” 走之前不是还留了一封信么。
“是。。。那公子,您今晚是——”
“今晚住塔曼那,父皇的人还在外头等着,我怎么能让他失望。”褚彧倏的睁开双眼,眼眶里淡淡的红血丝透着水汽。
“是。”
苏璃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妆奁里褚彧成亲前送她的那些首饰,大部分还在虞山的宅子里,这里面是她挑了些素净的带在身上。进王府也快有小半年了,往日的褚彧对她的种种关怀似乎还在昨日。
这个舞姬看起来是西胡人,或许是皇上赐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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