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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无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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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我们到了。”玲儿扶着苏璃下了马车,别苑偏僻,少有人经过,原本站在门口的两个守卫,今日却只剩下一个。
  苏璃从踩凳上下来,心里还想着不知道褚彧回来没,不知道为何,她今天出门,眼皮跳的厉害,因此刚刚稍一试探之后,便应了玲儿回别苑。
  下车刚走了几步,门口的守卫便急匆匆迎面赶来。
  “参见王妃!”那守卫一副慌张的模样,施礼还未施全便急着说道:“王妃,王爷刚刚回来便在门口晕倒了,初九让我一见到王妃便请王妃去清院!”
  “什么?多久了?!”
  “大约是半个时辰之前了!”
  苏璃一听心下冷了半截,脚下一转,抬脚就进了别苑,玲儿则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
  “初九,怎么回事?” 苏璃一路没有停顿,边喘气边跨进门槛。
  “夫人,我也不知道,一路上赶路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回来到了门口,突然就晕过去了。”初九站在床边急的束手无策,黎叔在王府鞭长莫及,公子晕倒的时候苏璃又不在别苑,如今看到人回来了,他心里才有些安定。
  苏璃走到床前,褚彧似乎是有感应般,紧阂着的双目轻颤了一下。他的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些汗珠,一张俊颜带着毫无血色的苍白。
  上一次看到他这么虚弱还是在猎场。只是那时候他于她不过是不相识的九皇子,而现在。。。
  苏璃蹲在床榻旁的踩板上,担心有风会灌入,便将手伸进薄被下面,枕上褚彧的手腕,沉着脸听了半响,心脉急促,来时隐隐,去时却一跃既逝,行至真脾脉弱而乍疏,若至此,那便真的是体弱火寒,但细听之下,真肝脉节律紊乱,急徐不定,这。。。根本就是中毒之症啊!
  这类毒不易觉察,若不是有经验的医者,根本是诊不出来。
  苏璃从小长在雾谷,所学所得皆是洛绾传授。寻常大夫解毒讲究的是先寻毒方,再找攻克之法。但苏璃不同,洛绾从小教她的是以金针之术为主,药石为辅。因此她无论何毒,皆是从人身穴位出发,以手上十二根金针为引,将毒逼出,所以于她而言,没有解不了的毒,只有来不及解的毒。
  褚彧中的是何毒,她无需知晓,她要的是用金针刺穴,在毒散到各处经脉之前把毒逼出来,所以她才会问那守卫到底毒发多久。
  没有时间再细想太多,苏璃看了眼在一旁急得张望的初九,准备开口,余光却看到玲儿还站在门口,褚彧中的毒和派玲儿来的人肯定脱不了干系。思及此,苏璃眼神都冷上了几分。
  “王爷大概是在外着凉了。玲儿,去让膳房熬一碗姜汤。”
  “是,王妃。”
  苏璃冷眼看着玲儿的背影,若不是今日的试探,她还真以为玲儿不过是个贴心的丫鬟。
  “初九,你去门外看着,不要让人进来。”
  “是,夫人。”
  初九听到这里便明白了,这般作为又如同上次夫人救公子时候的情景,于是他赶紧把门带上了留苏璃在里面医治。
  屋里此时又只剩下苏璃和褚彧两人。
  苏璃从柜子暗格里拿出放着金针的布包,回头的时候,褚彧已经睁开眼,不似身体的虚弱,他的双眸依旧有神。
  “你醒了,”苏璃怕影响褚彧的情绪,因此语气特意轻松,“我先替你施几针,不会有事的。”
  “璃儿,不要替我医治。”褚彧的声音很轻,没什么力气,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不行,你知道你——”褚彧平日里保养得宜,别人看不出来,但苏璃十分清楚,他曾被冻伤过,底子不好,这种毒以他的身子最多撑个一晚便会四散。
  “我知道,我中毒了,可是这毒暂时不致死,对不对?”褚彧下马车的时候,门口的守卫是和初九一起扶着他的,当时他的手臂处如蚊蝇咬一般被刺了一下,之后不久他便没了意识,只是在那之前,他已经想明白了中毒的原因。
  幸好,他在苏璃施针之前醒了过来。
  “毒是暂时不致死,但以你的体质,不过能撑上一日!”褚彧有他的坚持,苏璃也有。
  “璃儿,一日就够了,让初九去喊太医,太医明日便会来,一晚上我能撑的过的。”褚彧强撑着坐起,苏璃只得放下手中的金针,伸出手扶着他靠上床栏。
  “过了今晚,毒散进百穴,我的金针便救不了你,只能靠解药。可是你怎知明日太医过来,定能看出是何毒,如何解?”
  褚彧靠在床栏上,良久才开口:“我知道,因为下毒的人不会让我死。”
  下毒的人,却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死,又为何要下毒。
  苏璃没有开口,她在等,褚彧瞒着她任何事,她都不会追问,但这件事关乎到的,是他的命。
  褚彧吃力地抬起手,指尖微凉,划过苏璃皱着的眉心,他知道不说些什么,她定然是不会信的了。
  “璃儿,我曾与你说过,我的腿是儿时玩乐推搡所致。其实不是,是我身边的內侍太监,他以为我背对着没看到,但我看到了水中的倒影。”
  “那个太监是。。。”
  “是父皇送我的人。”褚彧温和地对上苏璃的眼神,“你知道吗,我当时是能躲开的,但我没有。逃得过一次,也会有第二次,我用两条腿,求得了他的恻隐之心,换来了这十几年的安稳,所以他现在也一样,不会让我死,因为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废人。”
  “他这次只是想给我一个警告罢了,只要遂了他的心意,我不会有事的,所以,璃儿,你不要给我治,好不好。”
  苏璃坐在床沿,褚彧的话听起来似乎是有条理,但细细计较起来,警告的是什么?不问最初的缘由,但如今已经安稳了十几年,为何突然又伤害他?就算是警告,毒也下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让她医治?
  归根到底,其实褚彧绕了一圈最坚持的只有一件事,便是不让她治他。可是为什么呢?
  门外不合时宜地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夫人,玲儿过来送姜汤。”是初九的声音。
  苏璃不想引起怀疑,只得开了门,却见玲儿手里拿着两碗姜汤:“王妃,您脸色也不好,奴婢便让膳房煮了两碗,别苑里只有您一个能医的,您可千万保重身体啊。”
  苏璃脑中火花一闪而过,“玲儿你说什么?”
  “奴婢说,这别苑只有您一个能医的,您可不能病了,王爷还要靠您呢。”
  关上门坐回床沿,苏璃沉默了半响,在褚彧以为已经骗过她的时候,她才哑哑地开口。
  “其实你知道的,皇上不是警告你,他是想试探我,对不对。”
  “不管是姜郴当初没按我所想的禀告,还是府中的眼线,皇上都对你的腿生了疑心。”
  “你不让我治,硬是等着皇上派的太医来治,就是为了借皇上的试探向皇上证明,我的确医术不精,那样即使你以后腿好了,他也迁怒不到我的头上,是不是。”
  苏璃定定地看着褚彧,是褚彧说的,逃得过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所以他从来不逃,先给自己死地,这样才会有活路,而这次,他是想给她活路。
  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对褚彧到底是有多狠心,才能做到这个地步,为了试探她一个小小的医女,不惜给自己的儿子下毒。备了解药又如何,万一呢?
  褚彧愣愣地看着苏璃,她竟然猜到了。。其实若只是不想让皇上试探出苏璃的医术,他可以让苏璃治了,再将府医喊来,那便能混淆试听,但他要的是皇上对苏璃彻底放下猜疑,所以他想赌这一次。
  “璃儿,你相信我,我有把握,他不会——”。
  一根金针悄然扎进了褚彧的睡穴,褚彧来不及说完,只觉得眼前突然黑了过去,在快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了苏璃的声音。
  “可是你有想过万一你会死么?我想过,所以我不会陪你赌这一次。”


第36章 
  苏璃在里面有多久,初九在门外便站了多久,公子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中毒的,所以他难辞其咎,如今也不知道公子在里面怎么样了。
  “初九,你进来。”苏璃的声音隐约从屋内传出,初九耳朵一动了,看了下四周,这才转身才开的门。
  “夫人,公子现在如何了?”初九关上门,轻声说道。
  苏璃收起金针,抬手拭掉额前的汗水,“没事了,若府里有人问起,你就说是着凉了,火寒之症,但是吃了药不见好转,现在有个太医正在房里医治。你现在马上从后门去京中叶家找叶蕴,带他来这里。” 苏璃想了想,又叮嘱道:“快马加鞭,一定要带着他赶在天亮之前到别苑,一到就让他来清院。”
  “是,夫人”初九仔细听了吩咐,没有丝毫犹豫就告了退。
  若是褚彧的估算不错,皇上当真还顾念父子之情,那明日一清早,太医便定会来别苑以诊治的名义送解药。而在太医署里,她唯一能相信的只有叶蕴。
  皇上对她试探,也就是对褚彧的腿起了疑心。如今他的腿恢复快过半,关键时刻,若是皇上出手牵制。。。。
  苏璃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褚彧,依旧是昏迷不醒的样子。他这次虽没有性命之虞,但怕是要至少修养月余了。
  苏璃手撑着坐在床沿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天边微露曦光,门口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走到窗口向外看去,松了一口气,幸好,是他先来。
  叶蕴一脸风尘仆仆,推门而入,衣袍上似乎还沾着露水。
  “苏璃,何事这么急?”
  叶蕴没什么好友,苏璃是其中素有分寸的一个。初九来的时候他自然是已经睡下,但见小厮神色焦急,他便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因此也没多问,披了件外衣翻身上马,一路不停赶了过来。
  等初九回身把门关上,重新守在外头之后,苏璃才回答叶蕴的话。
  “叶蕴,我找你,是想求你认下一件事。”
  “哦,什么事?”
  “是你救了璃王。”
  叶蕴跟着苏璃的眼神望向床榻,脸上狐疑不定,紧接着三两步跑到床边,覆手开始诊断脉象。
  “他是之前中了毒?你又替他清了?”
  “嗯” 这也是苏璃找他的原因,换了别人,就算说救了褚彧,别人也不会信,但叶家百年传承,以他的医术和资质,也只有他才不会引人怀疑。
  “王爷晕倒在别苑门口,查不出原因,幸而璃王妃出身于太医署,派人拿了王爷的令牌,去找京都叶家令其上门医治。所以是你叶蕴,治好了王爷。”苏璃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说完她看了看叶蕴的神色,不管如何,虽然她料想皇上不会降罪,而她也尽量让人看起来是王爷的命令不可违,但终究是拉他下水了,她有些歉疚。
  叶蕴皱了皱眉,这似乎是一件好事,但即使他再不通世故,也能想到其中必有曲折,不过,虽说和苏璃交情不深,但即使是看在鎏云的份上,他也不想拒绝。
  “苏璃,虽我不知原因,但让我应下这不是问题。拿了王爷的令牌来招太医,也合情合理,可是,你如今已经逼去了毒,我根本不知道是为何毒,若有人问起,我该如何答?”
  苏璃从褚彧枕下抽出一张纸递给叶蕴,她在施针之前也想到了这一点。
  “我施针之前将脉象记了下来,你看看能不能看出是何种毒?”
  叶蕴接过纸片,凝神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心里有点估计,似乎是三日忧,不过还要回去问问我爷爷,他应该能确认下来。”
  “嗯,谢谢。”
  “小事罢了,苏璃,你真的是隐藏了自己的医术?你说你解毒用的是针?”叶蕴对苏璃的医术早有怀疑,如今突然又提起,对于他这种醉心于医术的人,更是生了好奇之心。
  “嗯,我娘从小教我的便是金针之术,是以我虽然将毒逼了出来,但也不知王爷中的何毒。”
  叶蕴点头示意了下了然,等苏璃空了,他定要上门来探讨探讨。现在么,他看了看床上还昏迷着的璃王,聊这些怕苏璃也没这个心思。
  “那日鎏云和盈盈成亲那日,你怎么没来?”
  “府上有些事绊着了。。。”
  “嗯。。。。”
  苏璃和叶蕴聊了一会儿,门外终于又传来了响声。
  “夫人,是玲儿来了。”
  “进来吧。”苏璃心想,她终于是来了。
  玲儿一进来,没想到房里还有个男人,小脸吓了一跳。
  “玲儿,这是叶蕴,我在太医署的好友。”苏璃看起来有些憔悴,说完转向叶蕴,“叶蕴,这次半夜传你过来真是抱歉,若不是你,我只怕。。。”
  苏璃一边说着,眼圈都有些红了。
  “王爷的吩咐,下官来是应该的。毒已经清了,我便先回去。就照我开的药方,继续稳固一下就行。”
  “嗯,初九,先送叶太医回城,玲儿,你也去送送吧。”
  “是。”玲儿心里窃喜,她正好想打探打探呢。
  初九就在门口候着,这时听到苏璃的吩咐,立马应了下来,如今,他是真的当苏璃是自家夫人了。
  褚彧的脸苍白中带着些灰色,苏璃绞着帕子轻轻的擦掉褚彧额头的冷汗,眼里蓄着的是浓浓的心疼。
  她不知道那些皇上要置他于死地的理由,但她看到了昨晚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之下暗暗握紧的双手。那些隐隐浮出来的过去一步一步地揭示着他的隐忍和伤痛。
  昨日是急着救他,心里还来不及多想,现在心情稍稍平复,那股酸楚终于肆无忌惮地冒了出来。
  褚彧昨晚估计地不错,梁淮帝对他还是没有起杀心。叶蕴走了之后不久,太医姜郴便匆匆赶来,按照这个时间推算,即使苏璃没有替褚彧逼毒,褚彧也没有性命之忧。
  和璃王府笼罩的灰白气氛不同,御园里正值初春之景,颜色纷纷。
  今日休沐,梁淮帝不用上早朝,但他还是起的比往日还要来的早,他,这整晚都实在睡不着。
  “入春了,花都要开了。”梁淮帝站在御园的一条□□,手擦过一朵嫩粉小花。
  “是啊,陛下,今年春暖来的比往年早一些。”
  “福全,你还记得梦儿最喜欢什么花么。”梁淮帝神色恍恍,似乎在回忆,嘴角还带着些弧度,“她最喜欢的花,还没开呢。”
  张福全在一旁不敢搭花,每每提到璃王的母妃,他知道他还是不说话为好。
  梁淮帝也确实没准备等张福全的回答,回过神来,那支娇花已经折落在地,“姜郴还没回来么?”
  “陛下,昨晚下半夜就让出发了,现在应该回来了。”
  “福全,你知道的,朕是不想让彧儿死的。”梁淮帝看了眼地上的落花,叹了口气。
  “老奴晓得,老奴晓得。”张福全心里暗抹了一把汗,所以说帝王无情呢,都快置人于死地了,还是一副恩宠有加的模样。
  报——园门外一个侍卫来传:“禀告皇上,姜太医求见。”
  “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
  姜太医一脸疲色,进来匆匆。他真的是一晚上没睡好觉,来回马车疾驰于皇宫和璃王的别苑,原本还以为能救个王爷拿点赏赐,谁成想最后还被叶蕴截了胡。
  “参见陛下”
  “他怎么样了?”
  姜郴垂头顺目,他被张公公告知去诊腿,还要带着三日忧的解药的时候,虽然心有疑问,但不该问的就不问,这他还是懂的,若能攀上张公公这个高枝,以后也算是后头有人了!
  “禀告陛下,下官去时,王爷的毒已经解了,听说是被叶蕴解的。”
  “叶蕴?”梁淮帝看了张福全一眼,张福全心领神会,立马告退。
  “叶蕴是和王妃一起进的太医署。。。”
  梁淮帝挥了挥手,这些细枝末节的,他懒得听,自然有张福全替他查清楚。
  “他腿呢。”
  “陛下,请陛下恕罪,王爷的腿,是真的废了。如今已经筋脉断绝,哪怕是神仙也回天无术了。”姜太医混迹官场多年,皇上次次派他去给璃王诊治,几番察言观色下来,他偶尔也会觉得皇上是希望璃王腿不能好的,但是话还是要说的好听些,人家的身份可毕竟是个王爷。
  “行了,朕知道了,下去受赏吧。”
  “谢陛下。”姜郴恭顺地告退。
  一个时辰之后,梁淮帝此时已经回到了飞霜殿里休息。
  张福全迈着小步子,走到梁淮帝身边的时候,才低下头朝着闭眼假寐的梁淮帝耳语了一番。
  梁淮帝听了,凤目未睁,“以后,不用再派人了。。”


第37章 
  似乎是有点口渴,褚彧是这么想着的,只是当他睁开眼看到苏璃枕在他手边的时候,那句“水”软绵绵地卡在了喉咙。
  苏璃平日里不太着妆,连着两晚没睡好,如今就显得有些憔悴,然而在那妍姿俏丽的容貌之下,就连这番疲态也只会更让人生出怜惜之感。一些零碎的散发落在褚彧的手心,挠的褚彧的心里有些发紧,手也不由自主地向苏璃的脸颊靠近。
  “嘶——”好疼,褚彧初醒的时候没在意,如今动了动手才发现浑身都是酸痛。停下了动作,撇过头望了望窗边,窗檐没有关紧,透过露出的一点缝隙,那照进来的浅银色的月色,似乎已经是晚上了。
  他是睡了一天还是几个时辰,他实在没有印象了。只是似乎朦胧中来了好几个,男人?
  “你终于醒了。。”苏璃揉了揉眼睛,她刚刚听到了褚彧的抽气声,便一下子醒了过来,只是毕竟是才睡醒,还带着些楞气的苏璃不知道看在何处。
  褚彧看着苏璃的‘无辜’模样,轻咳了一声,偏过头隐去脸上淡淡的笑意。
  苏璃浑然不觉,回过神来帮褚彧掖了掖被子,“你睡了一天了,有没有好一点?”
  “嗯,你一直在这陪我?”褚彧说话的时候声音刻意压的有些低,苏璃听不清只能又凑近了一点,温热的呼吸在耳畔,药香一刻不停地悠悠传进她的鼻子。
  “嗯。”
  “璃儿,太医来过了么?”
  苏璃想了一下,开口道:“姜郴清早便来了,我用针封住了你的阴陵泉,你不用担心,他把不到你膝盖以下的脉象。”
  “所以,他会和父皇禀告我的腿已经废了?”褚彧眼里闪过一瞬的亮色,他昨日去过老宅,若之后没有皇上的监视,他能做的便方便了许多。
  “若他如实禀报,就是如此。”苏璃看了一眼褚彧,原本还想问些别的,只是在看到褚彧苍白的脸色之后,罢了,以后再提吧。
  褚彧的脸色突然的一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他知道是你解的毒了?”
  “我让叶蕴过来了,姜郴以为你的毒是他解的。”说这话的时候,苏璃的语气突然变的有些低沉,她毕竟还是拖了叶蕴下水。
  褚彧稍一思索便明白苏璃的做法,她在太医署时和叶蕴交好,以叶蕴的医术,也能不被人怀疑,若是姜郴还将他脉象的事禀告给梁淮帝,纵是他再多疑,应该也能放下戒心了,毕竟是断了腿的皇子,日后怎么会有争夺皇位的可能。若真是这样,那苏璃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褚彧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但是,苏璃的神色并不轻松,褚彧稍一揣度便知道他的王妃定是心里愧疚了。
  “璃儿,这次算是我欠他的,我定会还他一次,你不要放心上了。”
  于公,叶蕴也算是帮了他消了皇上的疑虑,于私,他可不想苏璃心里整日将别的男子放在心上。
  “璃儿,我有些口渴了。”褚彧虽说是刻意转移话题,但他从昨日到现在确实也滴水未进,又说了这么久的话,着实有些口干舌燥。
  褚彧依旧还平躺着,动作受限,配着他这幅病怏怏的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苏璃这才放下其他的情绪,想起他都昏迷一整天了,还没喝过水,赶忙到桌边的青瓷茶壶倒出了一碗。
  回到床边,苏璃小心地单手扶着他支起,倚在织锦靠枕上。
  “喏——”待褚彧坐好了,苏璃便自然地将水递过去,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接。
  “璃儿,手还在酸疼着呢,没什么力气。”褚彧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总是温润如玉的模样,认认真真地让人不觉得是作假,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自己跟着支着手撑坐起来的。
  苏璃只得拿着茶杯口就到褚彧的嘴边,一点点喂进去。只是平日里不过一口的事情,褚彧硬生生休息了三次。
  “璃儿有点烫了。”
  “嗯?。。。”明明她试过了水温,正好啊。
  “喉咙有些疼,再慢一点。”
  “。。。。”
  “璃儿。。。”
  苏璃停下手,无可奈何地看着褚彧。
  褚彧垮着身子斜靠在枕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璃,过了好一会儿才蓦地发出了一阵轻软的笑意,“拿过来吧。”
  苏璃轻声地合上房门。褚彧适才喝了水休息了一下,便又睡下了。虽然他还是能谈笑自如,但是这次差一点就伤到了根本。她没有告诉褚彧,即使姜郴来的再早,若不是她第一时间替他逼了毒,就算解药来了,根底也伤了,对以后会有很大的影响。她不说,是怕褚彧难过,就算对那个人再没期盼也好,总归还是在意的,就好像,好像她曾经一样。
  原本定于三月十九回王府的计划,因着褚彧的伤病往后推了一周。褚彧连着睡了三日,气色终于有些缓和起来。
  傍晚时分,苏璃端着膳托进了清院门口,上面是一碗褐色的药汤,边上放着一小碟蜂蜜,在外说的是清余毒的药物,实际上是苏璃为褚彧准备的用来固本的。
  虽说玲儿从苏璃进府之日,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甚至褚彧出事的时候,玲儿也在她身边,府里是定然有其他人存在的。如今皇上既然决定放过褚彧,就不会再使暗手,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将吃食这类假手于玲儿。
  这两天叶蕴还来看过一次,说是宫里还有人来过,问过他些细节,也一并带了些赏赐。
  “那种毒叫做三日忧,三日之外便是药石无医,不过第一日症状最轻,脉象如同往常风寒之症,最易忽视。”
  恍惚间想起叶蕴的话,苏璃脚下顿了一顿,再踏进房门的时候,脸上又是淡淡的笑容。
  “还在看书?”苏璃看了看靠坐在床上,披着一件浅蓝色锦袍的褚彧,正准备放下膳托,看到桌上的午食还未动。
  褚彧纤长的手指,撩过一页,其实他连着躺了三日,胸口有些闷气,也没什么食欲,然而话出口却不是这样,“端着吃还是有些累。”
  苏璃上次是关心则乱,而且现在褚彧已经休息了三日,手上有没有力气,她怎么会不晓得,可是毕竟他伤成这样也有她的原因,苏璃想了想还是端起粥碗,夹了些菜,走到床边。
  “你快些吃了,等会儿把药也喝了。”苏璃认认真真地勺起一勺粥,送到褚彧嘴边。
  褚彧合上书册,眼眸深邃地看着苏璃。
  璃儿对着他说话,似乎越来越随意了,会对他笑,也会对他认真,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坚持起来也是毫不让步。
  经过了中毒的事之后,若说褚彧要是再看不出苏璃对他的在乎,那他真的是浪费了他一肚子的算计。虽说这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毕竟不管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他都没准备让她走。不过以后,他大概更加可以有恃无恐了。
  褚彧凑到苏璃拿着的勺子口,这次他没有逗她,可是吃了一会儿,便皱起了眉。
  “有肉腥味?”
  “嗯,我吩咐膳房的人打了点肉碎末。”苏璃脆生生地承认了,初九是和她提过,褚彧不爱吃荤腥。
  “璃儿,我现下没什么食欲。。”褚彧离勺子远了些,那刚刚还不明显的肉味似乎突然窜进了鼻子,让他好生不舒服。
  “你不吃怎么能好得快些,药都喝得下去,一点碎肉罢了,忍不了了?”苏璃手不肯放下。
  “吃了这碗粥,是不是就会好?”
  苏璃听了禁不住笑出声来,这是什么小孩子般的问题。
  “是,所以你快点吃。”
  “那今晚你还是睡床吧,我今天便能好了。”褚彧勾唇一笑,那笑容像是三春之桃,晃得人眼花。
  这几天,苏璃因为怕有起夜,凉气过到他身上,因此她一直睡在床对过的塌上,凉气是过不到了,但他可睡得可是一点儿也不好。
  褚彧说罢,也不等苏璃开口,从她手上拿过碗,摒着一口气,喝了进去。
  “药呢?”褚彧有些难受,身体虚的时候,肉腥味更是卡在喉咙一般。
  褚彧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苏璃只顾着被抢了碗,又去拿了药汤和蜂蜜,然后便又被抢走了碗。
  等她端着膳托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话还没说完。这个人,苏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的笑意渐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第38章 
  初九隐在暗处,见苏璃离开了卧房,才轻轻扣起了门。
  “公子,守卫的尸体找到了。”褚彧昏迷的后一日,初九便出去寻找那守卫的踪迹。他心里愧疚,便忍不住给自己找了许多的事做。
  “嗯。”褚彧眸色一暗,皇上用过的人,是不会用第二次,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公子,那日,我。。。”初九有些难以启齿,是他不够细心,没有照顾好公子。
  “就算你觉察到了,也拦不住的。”更何况,还是他自己是甘愿受的,褚彧看了初九一眼,眼波平静无痕,看起来没什么喜怒。
  公子素来冷淡,初九知道这已经算是公子对他最大的宽慰了,当然了,他是看不到自家公子在夫人面前的模样,不然怕是要惊掉了下巴。
  “公子,这几日,我看外面盯着的人都没了,是不是皇上他放松了对我们的监视。”
  “嗯,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褚熠的信回过去了么?”褚彧算了算日子,户部拨的银饷应该已经到西滇了。
  “禀公子,已经回了。”
  “今晚你去下言府,将这封信转交给言相。”褚彧从袖筒抽出一封信笺,初九应了一声,便小心地接过藏在怀里。
  “下去吧。”褚彧余光瞥了瞥塌上的软被,“把卧榻上的被枕都拿走。”
  “是,公子,不过,我拿到哪去?”初九不明所以地抱起一团被子,这些向来不是他做的事,是以他也不知道该放哪。
  “放你房里吧。”
  “是。”初九捧着满满一手,往门外走去,得了褚彧的原谅,他现在心情轻松了不少。他小时候被救起那次,第一次见到褚彧的时候还不知身份,当时便是唤的公子,后来习惯了也没再变过称谓。在这世上,他早就算是无亲无故了,公子对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人!
  是夜,苏璃洗漱完回到房中,与往常一般,这个时辰,初九应该也已经替褚彧打过热水洗过了。虽然天还算不得热,但褚彧对洁净一事要求甚多,哪怕是冬日也必须日日洗澡。如今受伤了不宜妄动,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由初九帮忙简易地擦洗,幸而褚彧整日的休养,也没惹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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