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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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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
杨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晚点怕什么,这娘子我可是只打算娶一个的,总得挑个合心意的才好,不然同床异梦的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这皇后虽册得晚,但却是做到了两点先帝们都没做到的壮举。”
裴嫊好奇道:“哪两个壮举?”
“这第一,朕可是头一个亲自陪皇后去谒太庙的帝王,第二嘛,朕也是第一个既带着皇后又带着皇子去谒见列祖列宗的皇帝。”
杨桢得意洋洋,“这两点朕之前的祖先们可没一个能办得到的。”
裴嫊的脸儿又有点红,“这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万一,万一若生出来是个公主呢?”
“那朕就把华言那家伙丢到江里喂鱼。”
裴嫊有些无语,她生男还是生女,和人家华神医又有什么关系?
杨桢一手抱着她,一手轻轻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又开始感慨,“你以为为了生个儿子,只有你一人吃药不成,华言说他有两个方子,想要生男或是生女只要按他的方子调理便是。虽说你生的我都喜欢,只怕我倒更喜欢闺女些,不过这头一胎还是生个儿子的好,免得那帮大臣们又要上窜下跳,拿着朕的子嗣来做文章。”
等到裴嫊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之时,生下来的果然是个小皇子,白净倒是挺白净,却并不怎么胖实。那也是杨桢一切听从华言的医嘱,虽然把裴嫊的身子调理得极好,却不一敢一味的给她大补,免得胎儿长得过大,生产时既艰难又危险。
杨桢还每天都陪着裴嫊在御花园里走圈圈,一切都以顺产为目地。是以整个孕期,裴嫊除了开头被孕吐折腾了几天之后,后面在所有人等的精心照料下几乎没受什么罪。
她的第一波阵痛是在半夜里,她不妨之下轻吟了一声,杨桢便立时醒了,脱口第一句话便是:“可是要生了?”
太医和产婆是早就备好的,就在离同心殿不远的庑房里随时待命。杨桢亲自将她抱到产房,本是想一直陪着她的,裴嫊却不愿他看见自己生产时的狼狈模样,推说到了上朝的时候了,硬是将他赶了出去。
可这么个紧要关头,杨桢哪还有心思去上什么朝啊,只是在产房门口不住的走来走去,竖起两只耳朵不肯放过屋内一丝一毫的动静。
许是临产前服了华言的几服顺产药,裴嫊生产时虽然痛得厉害,足足用了七个时辰,可到底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出来了。既没有难产也没有失血过多,让杨桢操了大半年的一颗心终于安然落地,心花怒地放了自己和满朝大臣们一个月的大假,准备好好的宅在内宫里陪陪娇妻爱子。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好容易一件烦恼过去了,结果旧的刚走,新的烦恼就又来了。
裴嫊怀着孩子时,杨桢整日操心她的身子,生产时能不能顺产,等到儿子平安生下来,还以为就万事大吉了呢,谁知,正是随着儿子的降生,他有了新的烦恼。
裴嫊现在对华神医的医术那简直是奉若神明,因此一听华神医说母乳喂养的宝宝健康聪明少生病,便不顾杨桢的劝阻定要自己亲自给儿子喂奶。
杨桢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那个只有几撮毛的小东西舒服地趴在那一对玉馒头上贪婪地吮吸着,两只白胖胖的小拳头还搭在上面一抓一抓的,看得他只觉得自个的眼皮子直跳,实在是不忍直视啊!
属于他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专属领地就这么被个毛头小奶娃儿给大摇大摆,理直气壮的侵占了。偏他还敢怒不敢言,只能在一边干瞪着眼生闷气。
忽听裴嫊“哎哟”了一声,他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他咬我呢。”裴嫊说着,满是爱怜的拍了拍儿子的背,转过头来却是瞪了杨桢一眼,“都是你不好,生出来的儿子也跟你一样,专喜欢咬人。”
杨桢无语,这都能怪到他头上?敢让老子来替你背黑锅,杨桢大手一伸,一把从裴嫊怀里抓过儿子丢到乳娘怀里,“交给奶娘去喂好了,让我瞧瞧,可咬伤了没有。”
说完,他便凑了过来,不顾裴嫊的拦阻,扒开她的衣裳仔细瞧了瞧,见右边那颗樱珠上面果然有一排细小的牙印,不禁骂道:“这臭小子,连他亲娘都敢咬,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骂完了,他头一埋,一口就把樱珠给含到嘴里了,还一本正经地说他这是在给她疗伤止痛。
裴嫊想挣扎,又挣不过他,只好半推半就地由着他给她疗了小半个时辰的伤。
等两个人亲呢够了,杨桢把她抱在怀里,两只手仍然恋恋不舍的把玩着她明显大了一圈的两只白玉馒头,忽然想起一事来,便问道:“嫊嫊,你生孩子做月子,你娘家人上表来想要进宫看看你和小皇子,朕全都不准,而且朕之前对裴家的裁处也绝不会有任何更改,你可会在心里怪我。”
早在裴嫊被立为皇后之时,杨桢就又下了一道圣旨,按例将皇后之父封为承恩候,袭爵三世,但仍不准入京,子孙三代不得科举。
裴嫊静默片刻才道:“圣上对我们裴家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我又怎么会怪你。父母如今不但衣食无忧,还被封为候爵,这已经是圣上的恩典了。更何况后族若是太风光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每每想到我那几个姐妹正值青春韶华,却要青灯古佛,了此一生,难免有些伤感。”
杨桢略一思忖,“朕回头会下一个旨意,报恩寺里凡是宫里出来的女子若是愿意的话,皆可自行还俗嫁人,你那几个姐妹也是一样,若她们愿再嫁他人的话,朕还会再给她们一份嫁妆。”
裴嫊不意他竟会如此大度想得开,激动之下,干脆在床上给他磕了个头,谢他如此善待那一干女子,无论里面有没有她的姐妹亲人,至少她们都同为女子,自然比男子们更知道这世上女人们的不易。
杨桢赶紧把她塞回被子里,“当心着凉。你也不必谢我,让这世上少些旷男怨女,朕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闻着鼻端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他忍不住又道:“朕知道在你们女人家心里一直觉得第一能依靠的便是娘家,第二是儿子,这第三才是自个的男人。但是在朕这里,嫊嫊,朕这个夫君才是你第一个要去依靠,也是最靠得住,更是会陪你最久的人,第二个才是那个小臭东西,至于你娘家,那就是个靠不住的。”
裴嫊趴在他胸膛上,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想了想又问道:“喜欢上一个原本恨得不得了的仇家之女,还为她放弃整个后宫,圣上心里就从没后悔过吗?”
杨桢笑着在她臀上拧了一把,“如今儿子都生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到这里结束啦,接下来有请福利小番外上场
福利小番外之挡箭牌
话说某日杨桢正在教他儿子念书,才三岁大的小人儿哪里耐烦学这个,念了几句就不肯再念了。
当爹的便唬他,“你若是不念书,便长不大,永远都是这般大的一个小娃儿。”
小人儿一听急了,“昊儿念书,昊儿不要长不大,昊儿想快些长大。”
杨桢乐了,摸摸儿子的头,“臭小子,这么急着长大想来坐父皇的这把椅子吗?”
小人儿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地道:“父皇的椅子有什么好,昊儿想长大了就能娶媳妇了。”
这下不仅杨桢更乐了,就是边上正躺在美人榻上养胎的裴嫊也忍俊不禁,“真不愧是你儿子,这才多大的年纪就开始想着要娶媳妇了。”
杨桢却抱起儿子来亲了一口,“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子当年十岁才考虑娶媳妇这等人生大事,我儿子这么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了。”
便问他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哪知小人儿抬眼望着母亲,一脸渴慕的说:“我将来要娶娘这样的女子,我要让娘做我的妻子。”
杨桢一听,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这儿子太像老子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一把将小人儿丢到地上,开始气急败坏的教育儿子,什么是人伦之道,什么是父母纲常。
三岁的小人儿哪懂这些,只知道摇头,跺着小脚就是不依。
杨桢见跟他掰扯不清,便换一个思路,开始跟他儿子吹嘘他是何等疼他娘亲,对他娘亲是如何如何的好,他娘亲当年是何等的宠冠后宫。总之一句话,老子对你娘亲如此这般的好法,疼她入骨,你想跟老子来抢,连个门缝都挤不进来。
这边杨桢这么一追忆往事,倒是裴嫊又想起了一桩公案来,便插了一句,“你当时那般宠我,难道不是为了给某人当挡箭牌吗?”
杨桢扶额,这孕期的女人怎么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呢?儿子嘛,回头再教训也不迟,还是先哄好老婆要紧。
“嫊嫊,你又多想了,我这么疼你,怎么舍得会让你去做什么挡箭牌呢?”
“哼,那时候你身边一群女人,你只独宠我一个,可不就是把我往火上架着烤吗?生怕别人不会妒恨加害于我?”
杨桢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她们再怎么害你,可害成了?哪一次我不是护你周全的。这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自然便想要宠着她疼着她,时时将她放在身边。我既然敢把你放在明面上来宠,自然就会万般小心,绝不会让人伤到你。”
裴嫊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可是她又不甘心又一次被杨桢给忽悠过去,正想再翻些别的旧帐出来,却觉得胸前一热,杨桢的一双龙爪已经在她的一对玉馒头上捏来动去,她不由自主的便发出一声低吟。
说来也真是羞与启齿,明明她现在都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可是这身子反倒比先前更是敏感了许多,杨桢这么一点火,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杨桢一见她眼里飞出来的春色,早就知机的俯身上去,含住她的樱唇。
倒底还是做母亲的细心,她支吾道:“别,别,瑾儿还在呢?”
那就是说只要儿子不在那就可以,杨桢立刻就命长喜把太子送回他的寝宫去,可怜小人儿被抱出同心殿时,小脑袋耷拉着,哭丧着一张脸,在心里默默的哀号:“爹娘如此恩爱,看来,自己是真的抢不过爹爹呢。”
小小的人儿才三岁大的年纪就已经遭遇了他人生的第一次重大挫折,他的初恋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接下来会是男主肿么喜欢上女主的番外,其实前面都有一些隐晦的伏笔,因为要对照着前文来写,肯定会影响速度,可能做不到日更啦,争取每周至少五更。
感谢亲们一路的陪伴,这个是我的作者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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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番外三三不知此情何所起(1)
大周王朝第九位皇帝周睿宗杨桢即使在正史中也是被史家公认为是极有帝王运的人。
原因无他;非嫡非长,上有八位兄长;下有深得中宗宠爱的幼弟;不想兄长们病死的病死;谋逆的谋逆,继位的幼弟又从马上摔死;他不争不抢倒是白捡了一把龙椅来坐。
正史浓墨重彩于他的丰功伟绩,兴科举,重井田;于谈笑间将世家势力悄然瓦解。而野史则更津津乐道于他的风流史;尤其是他和文惠皇后的一段情史。
据说睿宗皇帝早年游戏花丛,甚至坊间还有天子有断袖之癖的传言;哪知等到他三十二岁上终于立了中宫皇后之后,居然六宫无妃,诺大的皇宫,只有一帝一后,一夫一妻。
这等出现在帝王间的忠贞不二的一份深情,千百年来尤为人乐道,众说纷纭,然实情究竟如何,却是只有睿宗皇帝一个人知道了。
周睿宗杨桢小时候也是得过中宗皇帝的宠爱的,那时他的生母韦昭仪正得宠,子以母贵,连带着他也就成了当时中宗皇帝最喜欢的小儿子,连上面的几个哥哥统统都靠边站。
可惜好景不长,还不等韦昭仪红颜暗老,中宗皇帝的皇恩就已经转向了新入宫的一位穆姓美人,不过三个月,那位美人就一跃升为四妃之首,成为仅次于裴皇后的穆贵妃。
因着当时穆贵妃还没生下小皇子,作为中宗皇帝最小的儿子,虽然父皇待他大不如前,但比之他几个哥哥还是相当厚爱的。可是他的生母韦昭仪却因为失宠而每晚斜倚熏笼坐到明,不管她如何掩饰,她幼小的儿子杨桢仍能从她微微红肿的眼睛,她日渐消瘦的面颊感觉到母亲心底深深的难过和痛苦。
那时候的杨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孩童,虽然已经开始读四书五经,但是这些圣贤书里没有一句能告诉他为什么父皇昨天还那么喜欢母妃,可是转眼今天又喜欢上别人了呢?
更让他无法理解,不能承受的是,他的父皇居然逼死了母妃。为了他现在宠爱着的新欢,他就能去逼死他曾经也那般疼宠的旧爱?他怎么忍得下心,下得了手,父皇当真喜欢过母妃吗?
杨桢在书本里找不到答案,也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父皇再也不愿见他,父皇曾经对他的宠爱如今全都给了新出生的宫中最小的那位十皇子。嫡母也忙着照顾这位穆贵妃遗下来的小皇子。
他的哥哥们尽管和他同遭丧母之痛,但遇见他时仍会忍不住的冷嘲热讽曾经最得父皇喜欢的九皇弟如今也有失宠的一天,被最小的弟弟夺走所有的关注宠爱。
满心困惑,求而不解的小小孩童唯一能做的就是对着母亲的新坟起誓,他杨桢这一生只会爱一个女人,他将来绝不要像父皇那样移情别恋,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旧爱新欢,他只会有一个女人,他会和那个女人相亲相爱,生儿育女,携手一生。
这个孩童时发下的誓言他一直牢记在心,无论他后来年纪渐长,先是成为一地的藩王,还是之后又荣登帝位,成为一国之君,他始终都牢记自己心中的誓言,若不爱,那便可尽情游戏花丛,但若是有朝一日觅得了所爱之人,那便从此只守着她一人过日子,绝不再爱上第二个女子。
可是茫茫人海,谁会是他的命定之人呢?
他十五岁便有了第一个女人,初尝人事的滋味虽然有些新奇兴奋,但后来尝的多了,也不过如此,除了些许感官上的刺激,并没有某些书中所言那般让人□□,如登仙境。
后来那两年他很是荒唐过一段时间,整日流连花丛,虽也是为了做样子给某些人看,但他也当真是有些沉溺其间。他只觉得他的心里缺了一块,像一块漏风的门板似的,所以风呼呼的往里直灌,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他想要找一个人来帮他补上那个缺口,可惜他可以轻易的找到无数个可以温暖他*的女人,却就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温暖他心房的女子。所以他一直没有娶妻,因为他的正妻只能是他所爱的女子,能补上他心里缺口的那个女子。
曾经在一个夜晚,有过那样短暂的时光,有一个人曾温暖了他的心房,让他觉得心里的寒风不是那样的刺骨寒冷。那是一个孩子,而现在,当年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已经长成了窈窕淑女?但是人海茫茫,他便是有心想找,也无从寻觅。
再后来父皇驾崩,没过两年弟弟少帝也崩逝了,他成了万民之主,可以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王公大臣们见他连个正妻都没有,纷纷争着抢着要给他送美人进来。几大门阀世家,权贵重臣都想让自己的女儿正位中宫,但他仍然牢记自己的誓言,他的正妻只能是他所爱的人,所以他用了几个借口迟迟不肯立后。
其实那也算不上是借口,因为他的儿子只能是他所爱的女子所出。他受够了同父异母兄弟之间的争斗残杀,也受够了得不到父亲疼爱的苦楚,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去遭受这些。等他找到他所爱的女子,便连后宫这些女人他都会清理掉,他绝不要自己爱的人再像他生母一样死于宫中女人的阴谋算计之中。
所以尽管他的后宫前前后后也有几十名嫔妃,但他很少去临幸她们。扯着去逛平康里寻花问柳,或是和美男子容清在一起厮混的幌子,既可以少在宫里呆又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去做些正事。
即使他偶有临幸宫人,也都会给她们赐下避子的汤药。至于品级高等的嫔妃如卢德妃这种的,不好明着赐药,他只能暗中动些手脚,让她们不能有孕。
可惜这些女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她们会把当着内侍的面喝下去的药汁转个身就用羽毛探到咽喉处催吐出来,希望能侥幸怀上龙子。
便是当真怀上了又能如何,他甚至都不用动手,宫中多的是人想除掉那些皇嗣。而他只是冷眼旁观,虽然那些也都是他的孩子,但却是没有得到他认可的血脉。从一开始他就不希望他们的出生,既然是他们的母亲一意孤行要了这个孩子,那就由他们的母亲一人承担好了,若是她们本事大,能把孩子生下来再顺利养大,他自然也会给他们应得的皇子的待遇。
可惜,那些背着他偷偷受孕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成功生下孩儿的,有的甚至把命都送了。就连卢德妃怀胎八月,最终也是胎死腹中。
或许这是她的报应,她之前害了好几个宫人落了胎,所以她自己的胎儿最后也没能保住,而这所谓的报应是借了裴家人的手来施展的。
他清楚的知道裴太后这些年在宫中都做了些什么,甚至她还是中宗皇后时的事,他也派人去查了。如今他不但足以自保,手中还握有一定的权柄,若是还不能还生身之母一个公道清白,那他简直是枉为人子。
可惜等到他查清了一切,他却暂时还不能动手。他得先在朝堂上把裴家还有那些世家的势力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才能彻底发难,一击必中。
可是等到前朝清理的差不多,眼见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他却又犹豫了。因为一个女人,一个裴家送进宫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裴家送给自己的第二个女儿,她是裴家二房卫国公裴元济的庶出女儿,排行第四,单名一个嫊字。
让他介意的倒并不是她是庶出,他自己也是庶出,真正让他极为不齿看不上眼的是,她宁愿放弃嫁给新科解元做正房娘子的大好姻缘,也要使心计耍手段抢了妹妹的机会进到宫里来,去给裴太后那个老妖婆当棋子,想要就此一搏富贵,平步青云。
难不成她还想当第二个裴太后?果然裴家出来的女儿,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等到这个叫裴嫊的进了宫,果然跟她先进宫的堂姐一样,费尽心思,使尽手段,绞尽脑汁,不顾廉耻的一个劲儿想往自己身边凑。
只可惜,自己早打定了主意,对于杀母仇人家的女儿,休想他会碰她们一个指头。裴家长房齐国公家送进来的那个裴婧,当了三年的昭仪,依然还是处子之身。裴家那个老妖婆打的什么主意他不是不知道,任你裴家送在多的女儿进来,只要他碰都不碰一下,看你们怎么生出皇子来。
可是当他第一次在甘露殿见到裴嫊时,即便当时他早已对她满心的偏见,但一见到她那丽夺春山、光艳照人的美丽容貌,纤秾中度、诱人一握的窈窕身姿,便是此前见惯美女,他的目光也仍是忍不住多流连了那么片刻。
他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确是个极为罕见的美人。
只是一想到她是裴家派来的一个棋子,他就倒尽了胃口。对待这种只知富贵、不知廉耻的裴氏女,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呢?于是他喝令她衣衫褪尽,他不用动她一个手指,就已经用言语和口舌极为尽性的肆意羞辱了她一番。
没想到受到他那样的羞辱,她竟然还一个劲儿的腆着脸的往他跟前凑,故意在他必经的路旁吹箫引笙,每日殷勤的送吃送喝。真真是厚颜无耻,没脸没皮,可是这样心思龌龊的人是怎么写出那样一笔雅致清逸的字来的呢?实在是令他费解。
对她意图勾引的箫声他充耳不闻,她殷勤送来的汤水点心,他一口不尝全给了长喜。长喜这个该死的吃货,不过吃了一次那个女人送来的点心,以后每次一听到那个女人送吃的来了,就双眼放光的跑出去。
有几日那女人因为扭伤了脚没来给他送吃的,这个狗奴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甚至还吃人嘴短的大赞她的厨艺,帮她说好话,令他极为不爽。
等到那个女人再送吃食过来,他不再赏给长喜,而是命他亲自把那些精美诱人的点心汤水全部都倒在净桶里。看着长喜那一脸忍都忍不住的肉痛表情,他甚至打算干脆换掉这个贴身总管得了,被一点口腹之欲就弄得险些忘了自己应守的立场,这样拎不清的蠢货要他何用。
他狠狠罚了长喜整整一年的俸禄,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幸而那个女人渐渐来得少了,终于再也不来勤政殿送汤送水。但他知道她必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勾引他的大业,一定是又去想别的法子了。
而一个宫里的女人能用来勾引男人的法子嘛,无非就是那么几招,他都不用去费心打听,就知道她接下来多半是要献舞了。真是个蠢货,若是区区一舞当真能打动他的话,她那位身材比她还要丰满诱人的堂姐早就能爬上他的龙床了。
果然,中秋节宴上她说要跳一支倾城之舞。呵呵,倾城之舞,自己就当是看一只搔首弄姿、献媚取宠的猴子在耍把戏好了。
可是当粉色莲瓣一层一层打开,一双秀如兰花,脂凝玉璧的素手纤纤而出时,他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花心中的女子一袭轻纱白衣,素若流风回雪,如出水芙蓉般飘逸出尘,纯美的简直不似凡尘中人。
初时的惊叹过后,他的心头却闪过一丝迷茫,这还是那个他印象中总是艳丽如牡丹的女子吗?还是说眼前这女子根本就是月宫中的仙子,借得梅花一缕魂,偷得梨蕊三分白,在人间翩然起舞。
下一个刹那,他便知道自己又错了,当花心闭合再度打开时,哪里还有那个清冷孤寂的梅花仙子。他只看见一朵又一朵鲜艳火红的石榴花盛放在花心,灿烂夺目,热烈奔放,就像是一团烈焰一样把她的火热灼烧进每一个观者的眼中,心上,留下此生再难抹去的烙印。
一杯又一杯的新丰酒倒入喉中,却仍是解不了心底那一丝的干渴难耐。他一定是喝了太多的酒,才会默许了德妃的提议。他没有去陪着德妃,而是让裴嫊第二次进了甘露殿。
月下“怜”,这舞的名字起得可真好,眼前的玉人儿可不就是让人想要恣意去好生怜爱一番吗?既然她主动要跑到这个深宫来趟这堂子浑水,自己不如成全了她。
他俯□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朝一个裴家女的唇上压了下去。
他怎么可以去吻一个仇人家的女儿,可是他却停不下来。直到,直到那张娇艳欲滴的樱桃檀口喷了他一脸的秽物。
即使证明这个该死的女人是清白的,是被人陷害的又怎样,他仍是毫不留情的狠狠责罚了她。他知道太后觉得他处置不公,对她这位侄女罚得太狠了些,他却恨不能再狠厉一些,直接把她辇出宫,再也不要看见这个可恶的女人。
因为每看见一次这个女人都会提醒他,他的自制力并不若他之前所想的那般坚不可摧,不过是一只舞罢了,就能动摇他的心志,让他险些犯下大错。
永寿宫那个老妖婆将第三个侄女偷偷接入宫中的当天晚上,他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还知道人就藏在那个女人住的幽篁馆里。他已经在这宫里经营了三年有余,虽然目下还比不上裴家那个老婆子在后宫几十年的经营,但是任谁在这宫中想要瞒着他做一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河东裴氏,自从先太尉承恩公裴朗去世后,就已经不再那么难对付了呢。和裴太后暗中交过几次手之后,他就已经发现这位稳坐后位几十年,不但安然躲过后宫的倾轧暗算反倒还把别人给斗倒了的胜利者,其才智也不过平平。那么在她背后一定有一位高人在给她出谋划策,掌握着整个裴氏一族前行的方向。
而这个人就是裴太后的父亲先太尉承恩公裴朗。只怕从他送女入宫开始,后面中宗皇帝一朝后宫所有的腥风血雨,重重阴影之后都少不了此人的暗中谋算,推波助澜。于是他的女儿最终稳坐后位,而裴氏一族则成为六大门阀世家中的翘楚。
若不是少帝登基后不久,他便跟着病逝而去,只怕这杨家的天下,危矣!
而裴朗去后,留下的二子一女,虽然女儿贵为太后,儿子们手握权柄。但是此时的裴氏一族已经是没了牙的老虎,只能虚张声势,却拿不出什么真本事来。唯一能想到的法子竟然是不停的往宫里送女儿,一个不成送两个,两个不成再送第三个进来。
既然裴家自己要把闺女往火坑里送,他又何必去拦着呢?他甚至不介意陪着那个裴家小娘子在御花园中再玩一把偶然邂逅的戏码。至少这丫头的曲子唱得还真是语出天真,毫无所图,比起当初她姐姐裴嫊在路边吹得那些个意图明显的箫曲来,真真是高明了十倍不止。
纳了这个裴家塞到他身边的第三个女人,本是他计划之中的事,可是为什么他竟会破例连着三天都宣她侍寝?
他才不会当真睡了她,裴家的女人他碰也不要碰。他让裴嬿一遍遍的唱着那句小曲,自行褪下她的红裙,用这幅如此香艳的美人脱衣图佐以下酒。
他只是在羞辱她们,他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当初那个女人第一次到甘露殿来不也是这样被他羞辱的吗?
可是他竟然羞辱了她三天还不够,一时竟丢不开手,时不时的就要把她再召到身边笑脱一回红裙。或许他这么喜欢羞辱这个裴家女,不仅仅因为她姓裴,而是因为她唱的那支小曲儿:“笑脱红裙裹鸭儿。”
只是,他想脱的究竟是谁的红裙?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这几霸王的好多,谢谢一直给偶留爪的亲们,爱你们,偶申请到了300的积分,大家留言超过25个字,就会有分分送哦,先到先得。明天和后天都会更文滴!
最后感谢不如相忘亲给偶投的地雷,抱住献吻,
第122章 番外三不知此情何所起(2)
赵长喜从七岁时起便做了九皇子杨桢的贴身内侍。他陪着杨桢在承平长公主府度过了最难熬的那几年;再然后他服侍着这位不受宠的皇子成为不受宠的藩王,在远离京师的荒僻之地一呆就是近十年。
那时谁能想到这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九皇子最终竟会荣登大宝;成为最后的赢家呢?
于是;他也跟着他的主上搬入了皇宫。能住到这天下一等一的的皇宫里,他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何况他如今侍候的乃是天下第一人,这宫里谁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奉承一番;让他觉得有生以来从不曾过得这般畅快过。
可是让他奇怪的是;他不过托了圣上的福;当了个圣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就能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极了。怎么这坐拥天下、美人成群的圣上,反倒坐在这宝座上越来越不开心了。
圣上倒是笑得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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