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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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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道。
这时陆绩和章氏也看到了晏池,他也没有再与陆寻多说什么,只朝着陆绩和章氏走了过去。
看到晏池,陆绩和章氏都是满脸的笑意。
不过……
章氏想起方才看到的,晏池和陆寻有说有笑的模样,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收,“池哥儿,吉时就要到了,你可别再乱跑,误了吉时是不吉利的。”
晏池沉默着点头。
对他的顺从,章氏自是满意的,不过想了想,到底还是加了一句:“池哥儿,你以后就是音姐儿的亲哥哥了,你们兄妹一定得好好相处才是……”
晏池是经历了几番波折才过继过来的,将来又会成为陆音的依靠,章氏自然是希望晏池和陆音更亲近一些,而不是和陆寻。
听完章氏后面这番话,晏池的眼里微微一闪。
这一次,他却并未再像先前那样点头了。
也正好时辰到了,陆绩招呼着章氏领着众人一起进祠堂,章氏这才忘了这一茬儿,而是带着晏池进了祠堂。
祠堂是每一个家族的重地,因而在进了祠堂之后,先前面上还带着的笑意便也都收敛了起来,换成一脸的庄重。
入了祠堂,先给祖宗们上了香告祭了祖先,然后又在几位族老的见证之下请出了族谱,将晏池,不对,是“陆池”这个名字写在了陆绩和章氏的下面。
如此,晏池就正式成为了陆氏子弟,也与晏家再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这之后,陆绩和章氏再看晏池,眼里便又多了许多的亲近之意。
从此,晏池就是他们的儿子了。
就是老太太,这时看着二房一家四口,眼里也是有些欣慰的。
过继完成之后,陆家又在府里摆了几桌,请了几位族老,还有一些得到消息上门道贺的族亲,可算是好好热闹了一番。
晏池,从这天开始,也正式成为了陆池。
陆家自陆老太爷之后,陆氏子弟便都要进学读书,晏池如今既然已经成了陆家子弟,自然也不会例外,再加上陆绩和章氏又对晏池寄予厚望,是以过继的事才一敲定了,两人就已经操心起晏池要到何处去进学的事了。
陆老太爷当年是想办陆氏族学,只可惜这个想法还没能付诸现实,老太爷就已经仙逝了。
是以,如今的陆家仍是没有族学的。
陆绩和章氏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嗣子,而且晏池还让他们极为满意,因而在晏池进学一事上,自然也就想给晏池最好的。
正因为如此,他们倒是看中了寒山书院。
寒山书院是由大儒寒松居士一手创办的,寒松居士是众读书人公认的大儒,当年也曾入朝为官,不过因为性情太过刚毅,又最见不得官场之中的那些尔虞我诈,是以三十余岁就自请辞官,然后建立的寒山书院。
有寒松居士坐阵的寒山书院,自然很快就吸引了京城各家权贵的目光。
寒松居士虽然不擅为官,却极为擅长教学生,若是本身就有些天赋,再经由寒松居士的教导,就是再不成材总也能学到些本事不是?
因而,这些年的寒山学院可真是让所有人趋之若鹜了。
不过,寒松居士都能辞官做个教书先生了,这脾气自然也就有些倔,但凡是想要入寒山书院的学子,不拘什么出身,进入寒山书院的唯一标准就是通过由寒松居士亲自出题的考试。
说起来,寒松居士对进入书院的每一个学生都可谓是极为重视了,每一次的考试都是由寒松居士亲自出题不说,每个人的考题还都完全不一样,真是让人想打听考题走捷径都不行。
也正是因为进入寒山书院的门槛如此之高,反而更引得那些学子,尤其是寒门学子削尖了脑袋都想往里面挤。
而寒松居士的严格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寒山书院开办以来已经约二十来年,这期间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再加上当年隆佑帝登基而开的恩科,一共是八次科举考试,从寒山书院里走出来的举人上百,进士也有二十余人,由此可见寒山书院有多厉害了。
二十余年来,从寒山书院出来的这些进士也都先后为官,其中也不乏有爬到高位的,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寒门出身,且都是寒山书院走出来的,因而如今的朝廷之中倒是有“寒山派”这样一个说法。
第32章 失望
要知道,大安朝虽然以科举选仕,表面上不管是寒门还是世族都可以通过公平的科举入朝为官,但读书本就是一件花费不菲的事,若没有点家底还真养不出一个读书人。
由此可见,寒门子弟想要在科举一路上出头到底有多难了。
这寒山派无疑就是代表了天下的寒门学子,与朝中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员可谓是站在了天然的对立面上。
而隆佑帝,也不是没有发现朝中这寒门与世家的对立,但也不知道是出于帝王的平衡之术,还是有别的什么考虑,这些年来竟然一直对此不闻不问。
当然了,陆绩和章氏之所以想把晏池送到寒山书院去,倒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单纯的觉得寒松居士那里对晏池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去处。
至于别的……
陆家如今算不得寒门,但要说是世家也还差了些火候,倒也用不着非要去站什么队。
晏池既然成了陆家子弟,就算只凭着陆老太爷的声望,将来想要入朝为官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不过,让陆绩和章氏为难的是,寒松居士可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别说是陆家子弟了,就算是当今皇上想要将皇子送到寒山书院里去,也非得通过他的考试才行。
当然了,这也只是个说法而已,隆佑帝自然不可能将皇子送到寒山书院。
在陆绩和章氏眼里,已经成为他们嗣子的晏池,当然是千好万好的,可他到底也没正经的进过学,要让他去接受寒松居士的考试……
两人都不乐观。
这可怎么办呢?
一连几天,陆绩和章氏都有些愁眉苦脸的。
后来,倒也真叫两人想了个法子来。
寒松居士是个倔老头是不错,不过当初他在官场里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年长他十几岁的老太爷可没少照应着他,陆老太爷和寒松居士,两人虽然年纪相差了十几岁,但也能算是忘年交了。
别人的面子寒松居士可以不卖,但若是陆老太爷的面子……
还真不一定。
有了这样的想法,陆绩和章氏在辗转反侧了一晚之后,次日在福寿居里用了早膳,到底还是没能忍住,都没等陆寻他们这些小辈出去,就急不可耐地说话了。
“母亲……”陆绩面上有些赧然,先是将她和章氏的打算说了一遍,然后惭愧地道,“儿子也知道,父亲向来刚正不阿,若是父亲还在,断不会允许这般走捷径,可是……”
陆绩的眼里带着些恳求。
这么多年都没有儿子,如今好不容易过继了一个,自然有种想要将一切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他的想法。
寒松居士与陆老太爷交好,虽然陆老太爷已经过世了,但若是老太太肯开口,寒松居士就是再怎么不留情面,也多少是要给老太太一些面子的。
至于陆绩自己……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现在在户部为官的陆政,在寒松居士跟前也是差了些分量的。
老太太闻言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看着自己的次子,任是如何也免不了有些失望。
老太太和老太爷是于微末之时一起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老太爷是如何一步一步成为太子太傅、内阁首辅的,老太太看得再清楚不过。
想想老太爷,再看看如今的陆绩……
怎么能不叫老太太失望呢?
许久,老太太才垂下眼睑,“你们既然知道老太爷从来不会做走捷径这种事,那你们就应该知道,我也绝不会为了晚辈的事舍了这张老脸,更不会拿你们父亲的面子去为晚辈换取前途,这件事……罢了吧!”
“可是,母亲……”章氏心里一急,下意识的就往前走了一步。
老太太一手重重拍在了身边的桌上,发出“嘭”的一声沉闷的声响,“老二家的,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和老二这些天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池哥儿若是没有那个本事,还要被你们硬推着去寒山书院,就算凭着老太爷的脸面进去了,他也绝不可能如你们所愿的有多少长进,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打这个主意!”
说到这里,老太太偏头看向同样没来得及退出去的晏池。
面上的表情微微缓了缓,老太太又道:“池哥儿,祖母并不是说你是个不成器的,不过,既为陆氏子弟,不管做什么总要靠自己的本事,就是想进寒山书院,通过寒松居士的考试才是唯一的正道……”
老太太其实也并不是单纯的推辞。
寒松居士性情刚直,这么多年来进入寒山书院的每一名学子,都无一不是通过了寒松居士的考验的,若是这时候多出一个走捷径的,一旦为里面的学子所知,可想而知的那些学子会如何孤立排挤这个走捷径的人了。
听老太太这样说,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晏池几步回来,在老太太跟前极为恭敬地跪下,“祖母请放心,孙儿知道祖母是为了孙儿好,父亲和母亲也是太过关心孙儿,还请祖母不要怪罪父亲和母亲。”
一听这话,陆绩和章氏心里顿时就有些酸涩。
就算他们如今已经是晏池名正言顺的爹娘了,但毕竟与晏池相处的时间不长,自己的好意能被晏池明白,他们又哪里能没有感触?
老太太又叹息了一声,“起来吧,你父亲母亲的心情祖母自然是理解的,也不会怪他们。”
晏池这才站了起来。
将身上的衣裳整理好,他又正色道:“祖母,父亲母亲,您们放心,孙儿确实想进寒山书院,但孙儿也一定会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寒松居士的考试,堂堂正正的进去,如此才能不堕祖父之名!”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就是老太太,听了这番话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陆绩和章氏心里更是激动,总有种“后继有人”的喜悦。
这样一个好孩子,又何愁二房将来不兴?
老太太之后又叮嘱了晏池几句,这才挥了挥手,让这一屋子的人都先出去。
到这时,因为先前听到陆绩和章氏的话而不好离开的众人,这才先后出了福寿居。
第33章 说话
陆寻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她记得,前世的陆绩和章氏对晏池这个过继来的儿子虽然也上心,但好像也没有这样上心过,更别提是为了让晏池进寒山书院而想要拿老太爷的面子去换了。
那么,这一次,是哪里有了改变?
想来想去陆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干脆也就放弃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是好的就是了。
说不定,因为陆绩和章氏对晏池如此上心,晏池这一世不会再像前世一样,与陆家闹到了决裂的地步呢?
陆寻很是乐观的这样想。
今儿个陆寻没有与陆滢和陆音小聚,是以出了福寿居就准备回梨香院。
才拐过一个弯,陆寻就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三……妹妹!”
陆寻一顿。
这是晏池的声音。
她回过头,果然就看到穿了一身月白家常直裰的晏池正站在她身后离着她有十几步远的地方,见陆寻回头,晏池还冲着陆寻挤了挤眼睛。
这让陆寻觉得有些惊奇。
前世的晏池在陆家的这些年,与他最亲近的也就是陆寻了,但即使是前世那几年里,在陆寻的印象之中,晏池也始终是个有些阴沉的人,像现在这样挤眼睛的动作还真从来没见着过。
新奇之下,陆寻也不由得晏池开起了玩笑,“三哥,你有什么话也不早些说,偏要跟着我走了这么远才叫住我……”
晏池闻言微微一笑,然后似乎是不经意地斜了眼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陆寻当即就是一怔。
她好歹也是两世为人,不是真的只有十二岁,因而略微一细想就明白了晏池的意思。
方才晏池看的正是陆滢和陆音离开的方向。
论起来,晏池和陆音才是关系最亲近的兄妹,方才陆滢和陆音都还没走远,若是晏池当着他们的面撇开陆音这个正牌妹妹来找陆寻……
晏池和陆音的关系本就不比正常的兄妹,真要这样总是不好的。
说不定,还会叫陆音的心里多个疙瘩。
晏池会选择避开陆滢和陆音,也是不想叫陆寻姐妹有失和的可能。
不管怎么看,这也是在为陆寻考虑。
不过……
陆寻怔了一会儿,又道:“三哥,你这是找我有事吗?”
晏池那双显得略有些生硬的浓眉微微上扬,嘴唇轻轻扯了扯,倒叫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
这样柔和的晏池,倒是叫陆寻觉得很是惊奇。
她突然觉得,她重生以后见到的晏池,好像比起前世有很大的不同,也带给了她太多的惊奇了。
这时,晏池才用了略带着些慵懒的语气道:“怎么,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陆寻一窒。
晏池那轻轻上扬的尾音,就好像钩子一样钩在了陆寻的心里,让她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偏偏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将这点怪异压在心里,陆寻又将晏池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
要不是晏池还是她记忆里那张熟悉的脸,她只怕都要以为这是换了个人了。
甚至,陆寻都在想,会不会晏池也跟她一样是重生的了,不过她随即就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以晏池的性子,他要是真的重生了,知道后来会与陆家闹成那样,只怕压根儿就不会到陆家来。
所以……
果然还是她想多了吧。
陆寻这样想道。
因为在想着前世的晏池是个什么样子,陆寻一句话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倒不是不能,我只是觉得三哥和以前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陆寻就知道自己这是露馅儿了,连忙闭嘴。
到底前世与晏池相处了那么几年,那份熟悉感一个不小心就会表露在外,这一点旁人也许不容易看出来,但晏池身为当事人,又是个再敏锐不过的,只要稍显露一点,只怕就会被他察觉到不对。
陆寻偷偷觑了晏池一眼,只希望晏池没有注意到吧。
晏池将陆寻的异样都看在了眼里,他面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好一会儿之后,才听他慢悠悠地道:“三妹妹,你好像……对我很是了解呀?”
陆寻心头一跳,连眨了下眼睛,这才干巴巴地道:“三哥说笑了,我就是觉得一看到三哥就很投缘,好像咱们本来就应该是兄妹一样……”
在晏池的注视之下,陆寻声音越来越小,心里更是有种莫名的虚。
她有些奇怪,她又没说什么不对的,怎么这心就虚起来了呢?
看来,还是三哥给人的压迫性太重了。
嗯,一定是这样。
而听到陆寻这样说,晏池唇角勾了勾,“哦,是吗?”
陆寻觉得这时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干脆也就不再提这茬儿,而是转移了话题,“对了,三哥,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晏池再看了陆寻一眼,倒也没再提什么“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的话,而是顺着陆寻的话道:“父亲和母亲想叫我去的寒山书院,你觉得……我能进去吗?”
说话的同时,晏池其实也有些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他鬼使神差的追上来,又问出这么一个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的问题,为的,难不成只是想与这个妹妹多说两句话?
晏池忍不住抿了抿唇。
陆寻听了这个问题也是一怔。
她又忍不住将晏池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前世的那些记忆里,就算是最初来到陆家的晏池,也是一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心中有成算的人,只要他想去做的事,就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就比如这寒山书院。
前世的陆绩和章氏并没有这秀急切的想将晏池塞进寒山书院去,但晏池最后仍进了寒山书院,而且还被寒松居士收作了关门弟子,晏池顶着那样一个名声进入官场,最后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与此也不无关系。
而晏池之所以能进入寒山书院,还得到了寒松居士的青睐,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
对于此事,陆寻前世也只知道一个结果,事情的经过是如何的她其实并不清楚。
但……
前世的晏池都能进入寒山书院,这一次当然也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那么,他现在这副好像并不自信的模样,又是为了哪般?
第34章 荷包
要知道,前世的晏池可是事先谁都没有知会,悄无声息的就办成了这件事,陆府的众人还是到他主动提及要收拾行装去寒山书院住的时候才知道。
而后来寒松居士收了晏池为关门弟子的消息传出来,陆府众人这才知道晏池悄悄做了些什么。
这样一个人……
会不自信?
自诩对晏池还是有些了解的陆寻可不相信。
不过,既然晏池如此问了,陆寻仍用力点了点头:“三哥,你一定行的!”
她说得再肯定不过,眼里没有丝毫的质疑。
晏池看了倒是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
打从第一次在甘霖寺里见面,晏池就能感觉到,眼前的小姑娘对自己,似乎有种超乎一般的熟悉感,那时的他虽然烧得迷迷糊糊的,对陆寻目光里的温度却是感受得再清楚不过的。
这还是晏池这十几年来遇到的第一个没有任何原因就对他好的人。
他又想起了陆寻曾经说过的,打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很亲切,就好像他们就应该是兄妹的话。
兄妹吗?
晏池微微挑了挑眉。
虽然对于“兄妹”二字有些不以为然,但看到陆寻两眼亮晶晶,一副绝对相信他的模样,晏池的唇角仍忍不住轻轻上扬,原本一张略显平凡的脸由此也多了些温度。
他下意识的抬手,轻轻在陆寻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手才触到陆寻的发丝,晏池整个人就忍不住一顿。
不仅是晏池,就是陆寻,这时也微瞠了双眸。
这……
还是她的三哥吗?
就算是前世,她在府里兄弟姐妹之中是与晏池最亲近的那一个,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过这么亲昵的举动啊!
而在晏池随即将有些僵硬的手收回去的同时,陆寻也回过了神,她甚至还觉得有些高兴。
前世晏池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陆家,最生气最失望的当然是陆绩和章氏,而最伤心难过的就是陆寻了,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能让晏池心里对陆家,对她这个妹妹的亲情更深厚一些,说不定就不会再走到前世的那一步了呢?
嗯,更说不定,晏池看在她这个妹妹的面子上,就留在陆家了呢?
这样一想,陆寻又觉得她好像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于是又忍不住拿了丝帕掩了唇低低地笑出声来。
她这样一笑,晏池心里的那点尴尬也就不知不觉的就消融了,然后有股带着点陌生的温暖一点点升腾而出。
“你在笑什么?”晏池忍不住问。
陆寻又偷笑了两声。
她总不能告诉晏池,她在想着要让未来注定不平凡的三哥将她看得更重要一点吧?
好一会儿,陆寻才止住笑,抬头又看了晏池一眼,“没什么。三哥,寒松居士的考试,你可一定要加油哦!”
说话的同时,她还握着拳头挥舞了两下。
晏池又笑了笑。
他发觉,自从认识陆寻之后,他笑的次数比以前一年还要多了。
不过……
这样,好像也不错?
带着这样的愉悦,晏池又和陆寻说了会儿话,直到被陆寻留在梨香院里的青灵找了过来,他才冲着陆寻笑了笑,准备回外院自己的院子去。
才走了两步,就被陆寻又叫住了。
“三哥,你的荷包……”陆寻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个半旧的荷包道。
一边说着话,陆寻还上前两步,将地上的荷包捡了起来。
手上的荷包看着很普通,缎面上绣了一丛青翠的修竹,绣工算不得多好,看起来也就像外面的铺子里随处可以买得到的。
陆寻还下意识的捏了捏。
荷包里传来柔软的触感,在柔软之中又隐隐有几团并不规则的硬物,倒像是什么东西包着几块碎银。
没等陆寻细想呢,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只手。
这是一只与女子完全不同的手,比陆寻的手要大上许多,手心带了一层薄茧,看起来并不漂亮,却意外的让人在看到这只手后心里多出些信赖感,有种忍不住想要伸手握住这只手的冲动。
因为这样的想法,陆寻又愣了一愣。
然后,她才醒悟过来,这是晏池在向她要荷包。
下意识的将荷包放在晏池的手里,见晏池第一时间就将荷包紧紧捏在手心,陆寻又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荷包而已,就算里面装了些碎银子,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心里奇怪,陆寻便也多问了一句:“三哥,这荷包里装的是什么啊?”
这一次,晏池却没有回答,只是将荷包重新挂回腰间,扔下一句“没什么”就匆匆走了。
陆寻在后面看得纳罕不已。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总觉得……
在她的印象之中,做什么事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三哥,这脚步好像有点急促?
想了好一会儿,陆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于是将这点疑惑按下,扭头看向出来寻她的青灵:“有什么急事吗,怎么找出来了?”
青灵行了个礼:“回姑娘,是三夫人遣了跟前的宝莲姐姐过来了,奴婢想着姑娘和三夫人才在福寿居里见过,三夫人转头就又让了宝莲姐姐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又一直不见姑娘您回来……”
这样啊。
陆寻点头,然后领着丫鬟们一起回了梨香院。
她也有些疑惑,先前在福寿居和卫氏分开的时候,也不见卫氏找她有什么事,这才过了多一会儿,怎么就让宝莲到梨香院来了?
心里疑惑着,陆寻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回到梨香院,进了屋,陆寻就见着宝莲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宝莲虽然也只是个丫鬟,却是卫氏跟前的大丫鬟,在梨香院里自然是极有脸面的,小丫鬟们奉上一杯茶来自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不过,宝莲在卫氏身边服侍了好几年,自然也是个知道分寸的,才见了门口的竹帘掀起来,就立即面色恭敬地站了起来。
“三姑娘。”宝莲行礼。
陆寻一边落座,一边笑着道:“宝莲姐姐不必多礼,可是母亲那里有什么事?”
第35章 愧疚
宝莲也笑道:“回三姑娘,夫人那里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只是说突然想与姑娘好好说说话,这才特意着了奴婢过来请三姑娘去朝云院一趟。”
说话?
陆寻有些惊讶。
就像青灵考虑的那样,她和卫氏方才才在福寿居里见过,到她们从福寿居里分开的时候,卫氏都没有让陆寻去朝云院说话的意思,怎么突然就遣了宝莲过来?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卫氏既然都着人来请了,陆寻当然不会有所耽搁,都没来得及换身衣裳,就随着宝莲一起去了朝云院。
卫氏跟前的丫鬟们都很机灵,见着陆寻来了,候在屋外的小丫鬟立即将竹帘打起来,笑着冲着里面通报:“夫人,姑娘来了。”
陆寻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屋。
一见着卫氏,陆寻先就仔细观察了一番,直到确认卫氏面上没有任何的焦急,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卫氏既然不急,那显然是没有出什么不好的事。
如此便好。
放心的同时,陆寻来到卫氏跟前,有些诧异地道:“母亲,您着了宝莲姐姐让我过来,可有何事?”
卫氏挥手让屋里的丫鬟们都退下。
直到屋里只剩她们母女时,这才道:“先前从福寿居出来的时候与你二伯母同行了一段路,听你二伯母说池哥儿的生辰就在端午后面几天,如今都是四月底了,眼瞅着池哥儿的生辰就要到了,池哥儿才来咱们陆家没多久,又深得你二伯父二伯母的看重,他过的第一个生辰,咱们总也要重视一些……”
陆寻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卫氏的意思。
竟是为了给晏池准备生辰礼物。
事实上,晏池虽然过继到陆家来了,却是过继给陆家二房的,按说卫氏这个三房的主母是完全无需如此看重一个过继来的侄儿的。
不过……
陆寻很清楚,卫氏心里对晏池一直带着某种愧疚。
当初章氏最先看中的是恒哥儿,卫氏作为母亲,自然不可能为了成全章氏就舍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因而在章氏几次提出要过继恒哥儿之事时,都是坚决反对的。
之后,才有晏池被过继到陆家的事。
在卫氏看来,就算陆家与晏家的境况相差很远,但这并不代表晏池就真的心甘情愿的离开自己的家,并从此称陌生人为“爹娘”的。
若不是她绝了章氏过继恒哥儿的心,章氏也不会最后看中了晏池。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打从晏池来到陆家,卫氏每次见着他总觉得心里隐隐有愧。
因着这愧疚,卫氏想要尽可能的对晏池好一些,也就不难理解了。
前世就因为卫氏对晏池的好,后来还叫章氏以为卫氏这是不是想与她抢儿子,像防着什么一样防卫氏呢。
陆寻其实觉得卫氏完全不需要有什么愧疚的。
这本就不是卫氏的错,卫氏不同意让恒哥儿过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卫氏后来会看中晏池,这也不是卫氏能预料得到的,又如何能怪到卫氏身上来?
不过,陆寻也知道这不是她轻描淡写的劝说两句就能让卫氏心里好受些的,因而也并不劝解,只笑着道:“母亲说的是,三哥初到咱们府里来,又过的第一个生辰,咱们总要表现得重视一些,才能叫三哥对咱们府里有更多的归属感。”
卫氏听了连连点头。
母女俩于是又商量了好一会儿要送什么生辰礼的事。
卫氏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想法,因而道:“听你二伯母说,池哥儿在读书上是极聪慧的,适才池哥儿还在福寿居说要进寒山书院,要不就去安墨斋选一套文房四宝吧?”
安墨斋专卖文房四宝,其中不乏名家亲手所制的笔墨纸砚,里面的文房四宝一套至少也得上百两银子,可见其昂贵。
从陆老太爷往下,陆家从前可没有人用安墨斋的文房四宝,倒不是陆家人缺了这点银子,而是陆老太爷向来提倡节俭,花上百两银子只为了买上一套文房四宝,在陆老太爷看来就是浪费。
陆老太爷如此,其他的陆氏子弟自然也是如此。
而如今,身为长辈的卫氏提出要送一套安墨斋的文房四宝给晏池这个晚辈做生辰礼物,足见她对晏池的看重了。
陆寻思及这其中潜藏的卫氏的小心思,倒也忍不住暗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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