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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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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吃惊,陆寻自然也就忍不住道:“三哥不能吃点心?”
  被陆寻这样一问,砚台自然也就不再隐瞒,将心里早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三姑娘,公子不让小的多言,但公子本就胃气虚,原就需要好生调养着,不易克化的点心之内更应该少用甚至是不用,这两次三姑娘带来的点心都……所以……”
  陆寻仍有些不信。
  不说前世,就是晏池生辰那日,用了两碟子点心,晏池不也没什么事吗?
  砚台也看出了陆寻的意思,他斗着胆子有些不满地瞪了陆寻一眼:“三姑娘,公子爷生辰那日,用了您亲手做的点心,可是生生在院子里走到大半夜以消食!”
  “而且,而且……公子从来不喜食甜食!”
  陆寻一窒。
  砚台虽然将话说出来了,但到底也还是顾忌着陆寻的身份,之后也再没说什么,而且还担心晏池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因而匆匆向陆寻行了个礼,就转身回了屋里。
  陆寻则有些神思不属的领着青时回了梨香院。
  回到自己房里,陆寻将丫鬟们都遣了下去,自己一人斜倚在靠穿的罗汉床上。
  她在想,她一直以来极为笃信的前世的经历,现在看来,好像与她的认知有了极大的偏差?
  在陆寻的记忆里,晏池是喜食甜食的,而且尤爱豌豆黄和驴打滚,前世那些年里,每每得了空闲,和三哥一起对坐饮茶吃点心,是陆寻少年时光里让她后来只回想便会觉得温馨的回忆。
  可现在……
  砚台的那番话,无疑是打破了陆寻一直以来的认知。
  那么,陆寻忍不住想,她记忆中的那些事,到底又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
  陆寻只觉得脑中的思绪就像一个缠成了一团的线团般,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在这样的烦乱中,她倒是渐渐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之中,她扯过罗汉床上放着的薄被,就这样躺下进入了梦乡。
  陆寻做了个梦。
  梦中,赫然是前世她和晏池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与这一世不同,前世的晏池最初来到陆家,可不像如今这般受到重视。
  对于前世的陆绩和章氏而言,会选择晏池不过是无奈之举,心里到底还是不甘的,也正因为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初到陆家的晏池处境其实是非常尴尬的。
  无论是陆家的姑娘少爷,还是陆府的下人们,都很难真的将晏池当作是陆家人。
  晏池第一次到陆家来时,陆寻正好病了一场,因而一直到晏池到了陆家好几日之后,陆寻才第一次见着了他。
  那是一个午后。
  一病初愈,好不容易得了卫氏的首肯,陆寻就像出了笼的鸟儿一般,当即就遣了人备了茶水点心,要到园子里小坐。
  在房里闷了这些时日,陆寻早已不耐烦让身边的丫鬟们跟着,因而在园子里的凉亭里才坐下,就将身边的人都遣了下去。
  独自一人在凉亭里喝茶,吃点心,再有满园的翠色以及灿烂的阳光为伴,陆寻自是心情愉悦。
  才用了两块点心,陆寻就见着亭子外面,顺着一条小径,往这边走过来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虽然年纪不大,但一张脸上却半点笑容都没有,即使沐浴在阳光下,也总叫人觉得这少年看着阴沉沉的。
  嗯,像个小老头一样!
  小老头。
  这就是陆寻第一次见晏池时的印象。
  因为自己对晏池的这个评价,陆寻忍不住在亭子里笑得前仰后合的,完全没有了自小所受教导的娴静文雅,动作大得她身下软垫边缘的流苏都跟着左右摇晃起来。
  这模样,哪里像个深闺中娇养的千金小姐了?
  晏池也是第一次见到陆寻,不过只略一想,他便也能猜到陆寻的身份了。


第54章 小老头
  “三妹妹。”晏池朝着陆寻点了点头。
  然后,他也没打算再理会这位三房的娇女,而是转身就要离开。
  陆寻一怔,随即就扁了扁嘴。
  她本就是个骄纵的性子,见晏池竟然不理会自己扭头就走,当即就有些不乐意,眼珠微微一转,顺手就从旁边伸进亭中的几根枝条上拔下几片叶子,随手揉成一团,然后往已经转过身的晏池头上一丢。
  几片叶子揉成的小团而已,就是正好丢中了晏池的后脑勺,也不会带来什么疼痛,却成功阻了晏池的步伐。
  他回过头看向陆寻,一双浓眉微微扬起,先前没有表情的面上多了些惊讶。
  见他不走了,陆寻这才又重新有了笑容,“喂,你就是二房新过继来的那位三哥?”
  少年时的陆寻说话本就是直来直去的,全然不在意自己此言会不会让晏池心里有所不快。
  晏池看着陆寻不说话。
  就如陆寻所说,他现在在陆家所有人的心里,就是一个“二房新过继过来的儿子”的身份,虽然这是事实,但也能看出来,如今的陆家人,还未将他当作自己人。
  这一点,晏池当然看得分明,不过他本也不在乎,因而就算听到陆寻这样说,面上也丝毫不曾变色。
  陆寻见状顿时就觉有些无趣,她撇了撇嘴,“我听母亲说起过,你叫晏池,不对,现在应该叫陆池了,看你也就比我大个两三岁的样子,怎么就这么无趣呢?像个小老头似的!”
  想到“小老头”几个字,陆寻又笑得乐不可支。
  纵是晏池平时情绪再如何少,这时被陆寻这个小姑娘称作是“小老头”,眼里也难免流露出几分无奈。
  陆寻笑够了之后,再看晏池倒觉得多了些亲切,于是朝着晏池连连招手:“三哥,咱们现在也是一家人了,你总不能老是如此见外,既然遇上了,不如进来一起喝茶吃点心?”
  一个人喝茶吃点心虽然悠哉,但总是有些无聊,既然遇着一个看得顺眼的人,陆寻自然要抓壮丁了。
  晏池的目光微微一闪。
  也不知道作何想的,晏池竟然也真的转身,抬步走进亭中。
  见晏池在自己对面坐下,陆寻笑嘻嘻的拈了一块豌豆黄,往晏池跟前一递:“给!”
  晏池许久未动,最后视线倒是落在了陆寻拈着点心的食指上,然后眼里隐隐有笑意闪过。
  咦?
  陆寻有些诧异。
  随即,循着晏池的视线,她也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这才发现,原来方才揉碎那几片树叶的时候,手指上可是被树叶的汁液染成了绿色。
  用这样的一只手递过去的点心,也难怪晏池不接了。
  陆寻讪笑两声,将手里的点心扔到石桌了,又抽出丝帕,从茶壶里倒了些茶水到丝帕上,将指尖的叶渍拭净。
  看了看帕子上染上的绿色,陆寻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这帕子看来是不能用了。”
  她可是很喜欢这块帕子的。
  虽然有些可惜,但到底也只是一块丝帕而已,陆寻转头就将之丢到一边。
  她先是伸开五指朝着晏池挥了挥,让晏池看到她白生生的手指头,然后才拈起另一块点心递给晏池,“现在可以了吧?”
  晏池又看了被陆寻拈着的点心好一会儿,久到陆寻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把手擦干净了,他才伸出手来接过那块点心,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陆寻见此,也忍不住笑了笑。
  梦境到了这里戛然而止,陆寻渐渐清醒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
  因为梦境的关系,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惶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真的醒过神来。
  虽然梦到了前世发生的事,但现在到底不是前世了。
  陆寻轻轻吐了口气。
  正巧,这时青时和青灵在外面请示,已经到了午膳时间,院子里的小丫鬟已经从大厨房将午膳取来了。
  陆寻于是掀开身上的薄被,准备起身用午膳。
  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一个极为模糊的念头自陆寻的心里一晃而过。
  前世与三哥第一次见面时,被她弄脏了的那块丝帕,后来好像不见了?
  ……
  用过午膳之后,陆寻又独自一人呆在房里。
  午膳前做的那个梦,让陆寻对前世的记忆无疑又更清晰了一些,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为疑惑了。
  若是按砚台的说法,晏池不仅不喜食甜食,而且胃气弱,压根儿就不能多沾不易克化的点心,可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怎么就半点没看出来晏池哪里有勉强呢?
  今生且不说了,早在晏池来到陆家之前,她和晏池就已经有过一些交集,晏池不知道为何也比前世更早的与她有了兄妹之仪。
  可是前世……
  前世第一次见面时,晏池在接点心的时候,可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啊。
  陆寻不自觉的就想起梦里,晏池当时是看了她手上的点心好一会儿,这才接过来的,是不是当时,他其实就是在犹豫?
  是压根儿就没有犹豫,还是因为晏池向来便最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自己没发现?
  陆寻也想不清楚。
  她突然觉得,虽然两世以来,她都是离晏池最近的那个人,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晏池。
  这样的感觉来得突然,却又再真切不过了,让陆寻心里既惶惑又有些想要追根究底。
  总觉得……
  看清楚晏池,好像对她极为重要。
  不过,到底重要在哪里,陆寻心里也模糊一片,让她怎么都看不清。
  陆寻也不是会自寻烦恼的人,既然看不清,她便也将这件事往后放了,而是重新回到了最初的疑惑,也就是晏池到底是像砚台所说的那样,不仅胃气弱,还不喜甜食,还是像陆寻以前所认知的那般,是个喜食甜食的人?
  这个问题看似不重要,甚至有些无聊,但对陆寻来说无疑是极为要紧的。
  这关系着,她前世的那些认知,到底有没有偏差。
  “好在……”陆寻的手指在自己白皙如玉的脸颊上轻轻敲了几下,“事实如何,一试便知了。”


第55章 试探
  因为突然生了这场病,晏池去寒山书院的计划自然只能暂时搁置,而是留在了陆家安心养病。
  第二日,陆寻用过早膳后,便又领着青时,带了一只食盒往外院而去。
  她是要去晏池那里探病。
  晏池住在外院的紫竹院,因外院是府里少爷们年少时的住处,而这个年龄段的陆家少爷们又大多正是埋首苦读的时候,为了不叫陆府的少爷们沉迷于享乐,陆府的外院环境比起内宅各院来说都要差了不少,甚至都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了。
  晏池的紫竹院,自然也不会例外。
  陆寻到紫竹院的时候,砚台服侍完晏池用过早膳,正提了食盒走出房门。
  同样出于要让陆府的少爷们不沉迷享乐的目的,陆府每位少爷在成亲之前身边都只有一个小厮服侍着,晏池身边的就是砚台了。
  也正因为只有砚台一个人服侍,自然什么事都要由砚台来做,收拾碗筷自然也不例外。
  抬头看到陆寻和青时,尤其是在看到青时手里提着的食盒时,眼里顿时闪过几许警惕,他将手里的食盒往上一提,快速道:“三姑娘,我家公子已经用过早膳了,现在肯定已经用不下点心了……”
  竟是怕了陆寻了。
  见砚台如此,陆寻忍不住笑了。
  她故意瞪了砚台一眼,“我是来看三哥的,难不成你还想拦着我不成?”
  砚台一窒。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屋里的晏池也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
  “砚台,是三妹妹来了吗?”晏池道。
  到底尚未痊愈,晏池的声音听起来较平常要显得虚弱了几分。
  砚台先前还能阻拦一二,但晏池现在既然已经发了话,他又哪里还敢有所违逆,扭头冲着屋里恭敬地道:“公子,确是三姑娘来了。”
  晏池微微一顿,“请三妹妹进来吧。”
  虽然不愿,但砚台到底不敢逆了晏池的意,只能草草冲着陆寻行了个礼,然后领着陆寻和青时入内,从头到尾,他的两眼都死死瞪着青时手里拎着的食盒,就好像跟那食盒有什么生死大仇一般。
  陆寻自然在心里失笑不已。
  进了屋,陆寻首先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再抬头,就看到晏池正斜椅在床上望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寻的错觉,这时的晏池两眼仿佛格外的明亮。
  “三哥。”陆寻唤了一声,然后吩咐青时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
  晏池微微笑了笑,“三妹妹。”
  两人都没有要将砚台和青时遣下去的意思,他们虽然有兄妹的名分,但纵是亲兄妹尚有七岁不同席的规矩,更别说晏池的身份特殊,他其实与陆寻并无多少的血缘关系,两人自然也就更需要避嫌。
  旁的不说,至少不能让人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才是。
  陆寻今天过来,除了探病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试探晏池。
  因而,被砚台瞪视着,陆寻笑眯眯地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两碟子点心来:“听砚台说三哥刚刚用过早膳,这点心想来现在也是吃不下的,不过这点心到底也是我亲手做的,三哥就算现在吃不下,搁旁边等饿了再吃也是一样的。”
  她特意将“我亲手做的”几个字说得极重,然后还一直盯着晏池不放。
  虽然总是猜不到晏池的心思,但陆寻对晏池也是有些了解的,晏池的感觉本就极为敏锐,陆寻又表现得这般明显,他必然能看出来陆寻想做什么。
  不过……
  晏池的反应却在陆寻的意料之外。
  他只轻轻掀了掀眉,就像没听明白陆寻话中的火气一般,甚至冲着陆寻笑了笑,“三妹妹亲手做的点心,为兄纵是不饿,总也要好好尝尝的……”
  说着话,他已经示意砚台将桌上的点心端到跟前了。
  砚台自是不愿的,但被晏池轻轻扫了一眼,他也只能不甘不愿的将点心端过去,只是两只眼睛一直瞪着碟中的点心,好像恨不得将手里的点心都给吞了,不给晏池留一块。
  晏池看得也好笑,“砚台,你这是想从你主子口里抢食?”
  说着话,晏池已经伸手自碟中拈了一块点心,眼瞅着就要往嘴里送。
  陆寻一直仔细观察着晏池。
  她想看出点什么端倪来,但让她觉得失败的是,就算她都要将晏池身上瞪出个洞来了,也没看出晏池在伸手拿点心时有任何的勉强之色。
  要知道,今儿为了试探晏池,她拿来的可不是什么豌豆黄、驴打滚之类的点心,而是特意挑了滑腻、不好克化的,就是想吓晏池一吓,想着晏池只要是真的如砚台所说有那样的毛病,总得露些端倪出来。
  哪里能想到,晏池就能半点声色也不露呢?
  陆寻有些挫败。
  没等晏池将点心送到嘴里,她起身一把将那点心从晏池手里抢回来,随手往碟子里一扔,有些气恼地道:“三哥,你怎么老是这样!”
  生气之下,陆寻的语气中倒是多了几分娇嗔。
  她前世毕竟与晏池极为亲近,这一生起气来自然难免的在晏池的跟前流露出了惯常的的态度。
  晏池一怔。
  自打第一次见着陆寻便有的,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他的这位三妹妹……
  是真的对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就算晏池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这时也忍不住有些好奇来了。
  不过,没等晏池深究,陆寻就瞪了他一眼:“三哥,不过就是点心而已,你不能吃难不成我还能逼你吃不成,哪里犯得着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了?这要是叫二伯母知道你是因为我送的点心……”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陆寻这才察觉出些不对来。
  以章氏对晏池的紧张,晏池这次生病她都将府里的人往坏处想到那个程度了,又哪里可能不寻了砚台来仔细盘问?
  若是知道是自己送的点心让晏池生了这样一场病,就算保守点说,陆寻觉得,章氏只怕也会恨不得生生撕了她。
  可是……
  这两日见着章氏时,章氏却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第56章 毒药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章氏根本就不知道晏池之所以生这场病是因为陆寻的原因。
  陆寻是知道的,砚台是章氏安排到晏池身边的,能叫砚台在章氏跟前也不敢说真话的人,除了晏池,陆寻也想不出来其他人了。
  至于晏池为何会交待砚台瞒着章氏,不用想也知道了。
  陆寻心里忽然就多了些酸涩。
  晏池见陆寻如此,倒是斜了砚台一眼:“是砚台嘴不紧,又把不该说的话拿出去说了?回头三哥再好好收拾他!”
  砚台立即耸拉着肩膀。
  陆寻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她瞪了晏池一眼,“要不是砚台告诉我,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了,回头三天两头的往你跟前送点心,你是不是都要面不改色的全给吃下去?”
  说话的同时陆寻也是一怔。
  前世……
  可不就是这样么?
  这样一想,陆寻便有些怅然。
  到底,前世她都错过了多少呢?
  晏池的感知何其敏锐,立即就察觉到了陆寻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没有问什么,只淡淡笑着回应陆寻的问题:“只要是三妹妹送来的,别说只是点心了,哪怕是毒药……”
  话到这里蓦地顿了下来。
  陆寻是莫名其妙的面上一热,晏池则是觉得自己这番话似乎有些不妥。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好半晌陆寻才道:“三哥,以后可得时时注意着自己的身体,不该入嘴的东西可千万忌讳着些,可别又像这次这样!”
  事实上,陆寻也知道自己这提醒是多余的,以晏池的性子,若不是他自己乐意的,谁又能将他不乐意吃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就是这次的点心一事,陆寻估摸着,若不是那点心是她端过去的,他只怕也不会张嘴。
  若不是她……
  只要想到这几个字,陆寻的耳根便又有些发热。
  好像,只这样一想,她就与三哥又亲近了几分一般。
  陆寻的异样只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毕竟,在她的心里,她与三哥亲近,好像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既然是理所应当的事,那又有什么好害臊的?
  而晏池,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早就从先前那淡淡的异样中回过神来了,他笑着看向陆寻,“为兄先谢过三妹妹的关心,三妹妹放心吧,这样的蠢事……为兄以后断不会再做了。”
  陆寻顿时就笑了。
  蠢事……
  以三哥的精明,竟然做出这样于己有损的事来,可不就是蠢事么?
  也不知为何,在晏池的这句话出口之后,屋里蓦地就安静了下来,陆寻和晏池都不开口,砚台和青时两个自然是不敢多嘴的。
  就在陆寻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向晏池告辞,让晏池能好好养病时,屋里的几人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明显压着嗓子的呼唤声,而那人唤的是砚台的名字。
  砚台先是一怔,随后大概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低声道:“公子爷,是府里门房老王头的儿子小柱子……”
  身为晏池身边的小厮,砚台身边自是少不了巴结他的人,而砚台自诩身为晏池的小厮,总不能连替自家公子打听点消息的来源都没有吧,是以与府里众多的小厮们倒也相处得非常不错。
  这个小柱子,就是这样认识的。
  晏池略顿了一下,“既然是来找你的,那你就出去看看吧。”
  砚台应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屋里的几人就见砚台一脸牙疼的表情走了回来,他先没有说话,而是看了陆寻和青时一眼。
  晏池淡淡一眼扫过来:“有什么话就直说。”
  倒是半点也不避忌着陆寻。
  砚台在晏池跟前向来是不敢有任何违逆的,闻言立即道:“公子爷,小柱子是得了他老子的吩咐特意来寻小的的,说是,说是……”
  他这吞吞吐吐的模样让晏池拧起了眉。
  砚台见状也不敢再磨蹭,他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地将剩下的话说完:“……晏家的老爷和夫人来了,还一定要见公子您!”
  事实上,以晏家如今的境况,称他们一句老爷夫人是真的有些勉强的,若不是看在晏池的面子上,别说称他们为老爷夫人,还给他们通报了,只怕早就被门房给轰了出去。
  陆府的下人就没有蠢笨的,按说他们也早就知道章氏对晏池的看重,就是按着人之常情,也该想到章氏是绝对不会乐意让晏池以后还与晏氏夫妇有什么交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自是不该放晏氏夫妇进门。
  不过……
  既然晏池如今成了二房唯一的少爷,这二房将来总是要由晏池来继承的,谁又能说得清楚,晏池心里对亲生父母就没有任何的惦记呢?
  所以,那老王头被晏氏夫妇缠上了之后,只这样一思忖,就一边让人去了内院禀告章氏,一边让小柱子来了晏池这里知会一声。
  至于其他的,那就是章氏和晏池这对母子的事了,他总归是两不得罪不是?
  不得不说,能在这大宅院里生存下来的人,总是少有傻的。
  砚台将话说完,就一脸忐忑的低下了头。
  他自打晏池到了陆府,就一直在晏池身边服侍,就算晏池很多时候都是个让人看不透想法的人,但他对晏氏夫妇这对亲生父母的态度,砚台自诩还是能看明白两分的。
  虽然那是亲生父母,但自家公子爷……
  好像并不如何重视的样子。
  那么,自己这次拿了这件事来扰了公子爷,会不会惹恼了公子啊?
  不过,砚台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是公子爷身边的小厮,遇到与公子爷有关的事,自然该报与公子爷知晓,至于应该如何做,自有公子做决定,他只需要安心听着不就行了?
  这样一想,他倒也安然起来了。
  而晏池,听到晏氏夫妇来了,眼里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只略挑了挑眉,过了半晌,他才有些懒洋洋地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人将他们带进来吧。”
  砚台领命退下。
  而陆寻……
  她偏过头将晏池仔细打量了一番。


第57章 看戏
  虽然晏池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但以陆寻对晏池的了解,还是很轻易的就判断出了,晏池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而晏池的心情为何会不好,自然除了晏氏夫妇外没有别的因由了。
  陆寻又想起了前世一直不明白的那个疑问。
  她忍不住道:“三哥,既然你不想见那两个人,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只要你不想见,他们怕是连门也进不来一步……”
  自然也就不能到晏池跟前来恶心他了。
  晏池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向陆寻,他是没想到,陆寻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他心里的想法。
  他突然冲着陆寻笑了笑:“没事,既然他们想要唱戏,那咱们就当个看客,看他们能唱出个什么名堂来……”
  唱戏。
  晏池就是这样看待晏氏夫妇的。
  陆寻忍不住想笑。
  不过,想想也是,就连她都能想得到晏氏夫妇这时候找上门来是存了什么想法,晏池又如何能不知道?
  如此一来,可不就只能将晏氏夫妇当作是唱戏的么。
  不过,这毕竟是晏池的私事,虽然晏池没有什么要送客的意思,但陆寻总也不她留在这里看戏,于是也就站起身,准备向晏池告辞。
  不过,她才站起来,道别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晏氏夫妇已经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一进来就似没看到陆寻一般,直接将她挤到了一边,让陆寻就是想道别这时候都不好开口了。
  陆寻眨了眨眼睛,见晏池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恼意,想来也是真的不在乎她在旁边看着,因而干脆也就放下心来,就如晏池所说的那般,好好看看晏氏夫妇这是要唱一出什么戏。
  她甚至还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戏嘛,总得坐得舒舒服服的才好。
  比起上次,如今的晏氏夫妇在衣着上可要光鲜了许多,这时见了晏池,两人面上都堆满了笑,三两步便全都凑到了晏池的身边,看那一脸的担心与关切,只差没“心肝儿肉”这样的唤出来了。
  围着晏池关怀了好半晌,余氏才又道:“池儿,自打你离了家,爹和娘这段时间以来没有哪一日心里不挂念着你,如今总算是见到了吾儿,爹和娘这颗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了……”
  话还未说完,眼里便已经隐现水光。
  瞧她这副模样,若是叫不知情的人见了,指定会因余氏这份慈母之心而感动不已。
  晏池听了这番话,面上倒仍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的动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余氏,就好像余氏所言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若是晏池有反应倒还好,偏偏他这眼也不眨地看着余氏,余氏眼泪都掉下来了,却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回应,这哭着哭着便尴尬起来,竟是再也哭不下去了。
  好一会儿,余氏才僵着手抽了帕子将面上的泪痕拭净,有些无措地道:“池儿,你……”
  张口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虽然从晏池过继到现在也不过月余的时间,但这次再见着晏池,余氏总觉得,这个被她和晏海过继出去的儿子,好像与从前有了许多的不同了。
  隐约间,更是让余氏有种晏池要脱离了她的掌控的感觉。
  这让余氏心中有些恐慌。
  她和晏海打的主意,就是拿了这人伦亲情来将晏池拢络住,让晏池就算被过继到了陆家,心里也得向着晏家才行。
  虽然因为过继晏池一事,陆家二房确实给了晏家不少的好处,让晏家众人过了他们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好日子,但晏海和余氏也再清楚不过,不管是他们还是长子幼子,都不是什么能有多大出息的,只坐吃山空的话,纵是有金山银山,总也有吃空的那一天。
  但指着晏池,这就不一样了。
  原本晏海和余氏也只是想着,晏池既然过继到了陆家,成了陆家二房唯一的男丁,就算他自己没有什么大出息,只凭着陆家的门第,他将来总不会过得差了去的。
  只要能让晏池时时心里想着晏家,将来等晏池掌了陆家二房,还怕晏家没有好日子过?
  更何况,晏池还给了晏海和余氏一个大大的惊喜。
  寒山书院的名头,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了,便是普通的百姓之家也知道,只要能入得了寒山书院,便也相当于一只脚跨过了科举的门槛,便是不提中进士,只要努力一些考取个举人的功名当是不难的。
  而往日里从不得晏海和余氏难以的晏池,在过继之后不到一月的时间,不仅入了寒山书院,而且还被寒松居士收作了关门弟子。
  这可不就是明摆着的,晏池将来的前程就是寒松居士也极为看好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晏海和余氏就更不可能松开手了。
  也正因为如此,原还想着过段时间再来寻晏池的晏氏夫妇,这两日才一听说晏池病了,连上门的借口都不用想了,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陆家来。
  因心中那莫名的恐慌,余氏伸手有些急切的向前一伸,想要抓住晏池的手,仿佛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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