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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国民嫡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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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没有伤口,无妨。”凤瑶不在意的摇头,猫爪草块结有小毒,却也有解毒散结的功效。
云初看着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冲他晃了晃沾着泥土的手,眸光幽邃黯然。
凤瑶看着他捂着唇轻咳了几声,朝内室走去。背影挺拔宛如苍翠松柏,却透着浓浓的寂寥与落寞。
处理好猫爪草块结,云初一直没有出来,只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凤瑶净手,翻找出几味药,捣碎了,捻起一小块,进了内室。递给云初道:“含着。”
云初躺在床榻上,目光清淡的落在她的手上,绿莹莹的汁液极为的夺目,她靠近了几步,药草的气息更为浓郁,并不算难闻,透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凤小姐懂医。”清雅的嗓音悠然轻飘的从他薄唇溢出,透着一丝慵懒散漫,细听下,又似有些轻嘲。
“久病成医,国师大人应当比我更能体会其中含义。”凤瑶似笑非笑的说道。
云初手微微一顿,眼皮微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凤瑶,稍稍停顿一下,轻飘飘的落在她手中的药草。少顷,云初轻轻笑了一声,眸子里波澜不兴,神色清淡如月华皎皎,温和从容,却又透着不可靠近的疏离:“凤小姐如此认为,便是如此罢。”
凤瑶并未被他敷衍冷嘲感到不满,跪坐在床榻边,将药块递到他的唇边:“快含着,我备了酥糖。”
云初面容冷沉,缓缓的闭目,侧对着凤瑶。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漫漫洒在他的身上,徐徐涂抹出一片温暖之色。他闭眸的霎那,凤瑶敏锐的捕捉到他沉寂的眸子里,一闪而逝的黯然。
谁会知晓,名扬九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大才之名的堂堂大舜国国师,厌恶药中苦涩之味。
必吃之药,他都会炼成药丸。
无法炼丸的药,能推则推,有时为了不喝,竟会耍一些小脾气。
而她手中的几味药,微苦能咽,却是他不喜的。
凤瑶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悠悠然的说道:“国师自己擅长药理,若怕我手中的药有毒,断不会由着我安然站在这里。莫不是……怕这药苦?”凤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自然没有错过,他眼睫微微颤动,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唔,的确有些苦,不过与国师大人给我的药,算不得什么。”
“凤小姐不必言语激我,你比我更适合食用手中之药。”云初神色不变,声音清冷低沉。
无论她如何,云初始终淡然处之,不紧不慢,仿佛永远都是一副好脾气,不会动怒。
凤瑶和他朝夕相处过三年,他处事温和,不过是一种浮于表面的面具,并非他的脾性。他真正的杀伐果决,隐匿在心底深处。
“咳咳……”
云初拳头抵在唇边,隐忍的咳嗽。
凤瑶看着他面色苍白,薄唇淡淡的粉,微微蜕皮,心一沉,手贴在他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不由分说,将药块塞进他的嘴里。
云初眉头深皱,正要吐出来。
凤瑶缓缓的说道:“这个时候小僧弥应当在药田,你若吐出来,我便喊非礼了。”
云初抬头看着她,他的瞳仁黑得泛着一丝幽蓝,偏他因病眸子里一片水润,波光涟涟。凤瑶望进他的眸子里,仿似深不见底的水潭,似要将人吸纳进去。
他怒了?
凤瑶浅笑:“我知你讨厌我,若是因为这药,引来了小僧弥,到时候便是说不清楚了。事关女儿家清白,依我的身份,母妃断不会轻易的作罢。届时,皇上给我们赐婚,便得不偿失。”
凤瑶拿着一粒酥糖,递给云初。
云初骤然拽着她的手腕,眸子里透着刺骨的冷意:“目地!”
凤瑶神色宁静柔和,凝视他的眼睛,许久,看着他轻笑了一声。宛如高山流水,明月清风。
“国师大人多想了,我不过是记挂着你的救命之恩罢了。”凤瑶忍耐着手腕上的痛楚,面上却不显半分:“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国师大人其实对我有……”
云初松手,将她推离。
凤瑶身子踉跄,肩胛撞到药架上,剧烈的痛楚传来,闷哼了一声。
云初掩唇咳嗽了几声,声凉如水:“凤小姐请自重。”
凤瑶按着肩胛,看着他细细的擦手,手中雪白的锦帕似清风落叶,飘然落地。
手指紧紧的卷曲,凤瑶眸光黯淡。不轻不重的揉了揉肩胛,微微蹙眉,语气凝重的说道:“你放心,我能有什么目地?我的身子骨,你比我更清楚,能谋什么?非要说出一点,那便只有婚约。这一点,国师最安全不过,因为德亲王府是皇上眼底的一根刺,而荣王府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断不会允许两府联姻。”
云初若有所思,就在这时,石韦敲门进来,看到凤瑶眼里闪过诧异,将竹筒递给云初。
云初拿出纸条,看着里面的内容,丝丝冷意从他黑润的眸中渗出。
凤瑶这个角度,只看到力透纸背的‘赐婚’二字。
☆、第二十二章 元一
凤瑶漫步目的的在国寺里行走,云初收到那张字条,带病离开国寺回宫。
如她所愿,达到了目地,可却是开心不起来。
安敏公主动作太快了一些,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压凤玉,而凤玉唯一的软肋,便只有求而不得的云初。凤玉不加掩饰的厌恶算计她,自然被安敏公主看进眼底,所以为了摧毁凤玉,便请求皇上给她与云初赐婚。
出乎意料,皇上同意了!
凤瑶心里不安,当初宁小王爷便对云初分析过,皇上断不会准许德亲王府与荣王府结亲。德亲王不单得太后溺爱,更有萧氏背景,荣王府本就难以除之,若是两相结合,荣王府便如虎添翼。
凤瑶抠着指甲,望着转瞬乌云蔽日的天空。微扯嘴角,圣心难断,皇上能够同意,怕是有了旁的打算,无疑对荣王府与德亲王府不是好的。
一锅端?
凤瑶失笑,皇上胃口未免太大,只是不知能否吞咽得下?
云初匆匆赶回宫,怕是为了阻止这未下的圣旨了。
凤瑶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前面穿着僧衣,手持佛珠的元一,立于廊下。思虑一番,上前几步,骤然步子一顿。不远处穿着一袭素蓝色纱裙的姜绾,站在许愿树下,将手中承载愿望的纸条,抛掷到树梢上。
冷风习习,姜绾抛掷几下,才如愿。
元一在姜绾离开后,拾起一枚石子,将姜绾的愿望纸条给打落。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元一僵滞的立在原处。
凤瑶微微蹙眉,寻思着去找姜绾。
却在转角处,碰见了双眼发红,面色苍白的姜绾,整个人靠在石柱上。
凤瑶侧头看了一眼元一,正巧瞧见他将手里的许愿纸扔进了铜炉中。心头一紧,回头看向姜绾,她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掏出锦帕递给姜绾,安慰道:“痛快哭了这一场,将所有的不痛快,一并给扔了。他虽然丢了你的许愿纸,足以证明他心中亦是有你,只是如今他身不由己罢了。”
姜绾抹去泪水,眸子里一片悲凉:“他若心中有我,为何要选择剃度?他这是要彻底断了我的妄念!可他却不知,当两家订下婚约的时候,我此生便是他文成侯府的人。可是……”
姜绾后面的话说不出口,文成侯府被灭,姜家仿佛忘了她与文成侯府的大公子镜墨澜有婚约,处处物色家世能否给姜家带来利益的亲家。
“我害苦了他!”姜绾面白如此,目光凄清。姜家是大族,断不能传出不好的名声,所以在镜墨澜上门求助的时候,被姜家逼得踏入了佛门,成了俗家弟子。若是她就此不再纠缠,他也不会要剃度。
世态炎凉,他恐怕对姜家大失所望,所以才会如此的决绝。
凤瑶心中大惊,没有料到姜绾曾经与镜墨澜订下婚约。可是却没有听到半点的风声,姜家保密功夫做的太好?
“私下订的?”
“父亲与文成侯说莫要声张,待我及笄之后再说。谁知后来发生那样的事?他们不认这亲事,不过是欺辱墨澜人单力薄罢了。”姜绾语气里透着对姜家做派的厌恶。
凤瑶却觉得这其间透着古怪,当初她在琼华殿,听云初说过姜家本日渐落拓潦倒,犯下大罪,荣王府也涉及其中。若不是文成侯府,哪有今日光荣?
文成侯府败落,姜家背盟败约,枉为人伦!
这是她至今听云初说过最重的一句话。
若姜家因文成侯府势起……凤瑶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荣王府是皇上的心头刺,他的存在令皇上寝食难安。然姜家与荣王府是一条船上的人,犯事涉及荣王府,皇上断然能了了心事,可却因文成侯府而错失机会。那么……天子之怒,由谁来承担?
凤瑶想通其中关节,手指微微发抖,她都能想通的事,云初断然早已知晓。所以元一拜入慧祯大师的门下,是他所为?
“你不用多想,文成侯府灭顶之灾,唯独镜墨澜还在,他茕茕孑立,入了佛门未必是坏事。”至少,那人就算要斩草除根,也不敢将手伸那么长。
云初是想慧祯大师庇护镜墨澜?
姜绾不是愚笨之人,听出了弦外之音,目瞪口呆的说道:“他有危险?”
“只是猜测。”凤瑶不敢肯定,许是她多想了?
姜绾却留了心,上下打量了凤瑶一眼,轻声道:“我知你诡诈心思对付视你如仇的人,你本性纯良,所以我提醒你一句,表哥厌恶有心计的女子,他对你恐怕多有误会,你不必介怀。”姜绾提点凤瑶道:“表哥素来爱清静,只是最近身边养了一只小松鼠,大约被养叼了嘴,寻常大小的松子不吃。听闻德亲王府松林丰茂,也是一处独特的景致。”
凤瑶一怔,他最不喜有毛的动物。她曾经在琼华殿后山林子里捡到一只受伤的小松鼠,他不准许养在殿中,放走她又舍不得,适才将养在后山,给小松鼠搭建了一处小木房子。
当初她还想着无人照料,那只小松鼠早已跑了?
难不成被他给养着了?
凤瑶回到禅房,王妃已经在里面等着,看到凤瑶,神色凝重的说道:“京中传来消息,皇上突然打算给你与云初指婚。你如何看?”
“母妃,您有何打算?”凤瑶心里拿不定主意,她知道王妃不太赞同她嫁进荣王府。
“瑶儿,我们事先闻到了风声。你表哥你也看过了,若是你没有意见,母妃便与你舅舅商量,趁早将婚事订下?”德亲王妃希望凤瑶嫁给萧然,萧家不会亏待了她。
☆、第二十三章 生养
凤瑶并未拂了王妃的意,惹她不快。
德亲王妃见凤瑶没有推诿,心中高兴,便坐不住了,连忙回屋去写信给萧府,定下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采芙合上门,看着坐在烛火下读书的凤瑶,没忍住的说出来:“小姐既然心慕国师,为何不拒绝了王妃?”
凤瑶倏然抬头,目光凌厉,探究的看向采芙。
采芙躲闪开凤瑶的视线,跪在地上道:“奴婢只是有心罢了,这才发现了端倪,有所猜测。奴婢自小跟在小姐身旁伺候,忠贞不二。”
凤瑶收回了视线,这段时日的相处,她自然了解采芙的为人。怕露出破绽,她拒绝王妃在她身边多安排人手贴身伺候。采芙是个聪明人,对她尽心尽力,定当不会胡乱传出去。
到底是她疏忽大意。
“起来罢。”凤瑶对采芙有些信任,这件事传出去又有何妨?不过是累及名声罢了。若是能刺探好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也不算吃亏。
采芙惊愕,小姐不责罚她?转瞬回过神来,心中感激,暗自下定决心,定不负小姐一番信任。
“奴婢多嘴,小姐这么做,定有您的用意。”
凤瑶微微浅笑,舅母生了两个女儿,才得了萧然这么一个嫡子。听到外边的传言,断然是不太乐意萧然娶她,只是祖父与舅舅的心意,舅母不敢忤逆罢了。
凤瑶不想多说,淡淡的说道:“母妃如今要为我议亲,身旁总得多几个人伺候,如今木樨阁其他的厢房没有修缮好。你与林妈妈向来交好,暂时委屈你与林妈妈共住一间,到时候再搬出来。”
采芙并未多想:“奴婢明白。”
翌日一早,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凤玉经过那一事,倒是安静了许多,不曾再生事。
一路劳累奔波,凤瑶身子吃不消,脸色白得渗人,吓得德亲王妃一阵自责,吩咐人好生照看。递了玉牌进宫,请太医前来诊治。
凤瑶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精神不济。
太医诊了脉象,眉头微蹙,叮咛道:“并无大碍,需要卧床休养,不得费心劳力。”
凤瑶轻叹了一声,一样的说词,无非是心宽静养。
就在这时,外头有丫鬟禀报:“小姐,舅夫人来了。”
凤瑶一怔,来的这样快?给采芙递了一个眼色,吩咐她去接人。
采芙看了凤瑶一眼,转身出去。看着陪蒋氏一同前来的德亲王妃,采芙心头一紧,向二人行礼,对德亲王妃道:“王妃,小姐说她嘴苦胃腻,想吃您做的山药糕。”
“这丫头……”德亲王妃满面笑容,歉疚的对蒋氏道:“瑶儿舟车劳顿,身子不适,今日都未进食,我给她做点吃的。”
蒋氏眸光微闪,含笑道:“王妃去忙,我进去看看瑶姐儿。”望了一眼木樨阁,眉头微蹙,病不是全好了?如今看来倒是一个瓷人儿。
德亲王妃带人离去。
采芙领着蒋氏进屋,听到太医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小姐身体虚弱,落水的时候,寒气入体。这些年来昏睡不醒,没有好生调养,今后怕是子嗣单薄。”
“你……你说什么?”凤瑶难以置信,明眼人都知道太医这番话说的隐晦含蓄。
采芙闻声跑了进去,看着凤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紧张的唤道:“小姐……”
凤瑶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仿佛承受了打击。
太医看着床榻上的凤瑶,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蒋氏扫了凤瑶一眼,心思翻涌,跟着太医走出内室,询问道:“太医请留步!方才瑶姐儿的身子……可能调养好?”
“她身体本虚弱,又有寒症,难!”太医似有些不忍,摇头叹息道:“不过去了一趟国寺,颠簸一番,身体便是承受不住,浑身乏力。即使有了身孕,到了临盆之时,她的身子大约是捱不过。”
蒋氏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锦帕,静默了片刻,这才进了内室。
凤瑶比之前好了一些,精神看上去依旧不大好。见蒋氏进来,强撑着坐起身来:“舅母见谅,瑶儿不能起身给您请安。”
“你这孩子,养病要紧。”蒋氏伸手替凤瑶盖好被子,怜悯的看着她道:“这些年遭了不少罪,放宽心,好好休养,不要四处奔走。”
“瑶儿晓得了。”凤瑶牵强的一笑,这是第一次见蒋氏,记忆里她的容貌模糊,依稀有旧日的影子,看着很亲切。
蒋氏今日来,是不放心亲自过来相看,与夫君的形容大相庭径,心里难免有些失望。虽然心疼凤瑶,可更在意自个的儿子。心里怀揣着心事,和凤瑶闲聊了几句,便回了德亲王妃安排落脚的厢房里。
蒋氏身边的嬷嬷迎上来询问道:“夫人,凤小姐如何?”
蒋氏沉默的坐在榻上,手中捧着茶水,沉声道:“然儿娶不得。”
萧家虽然待她不薄,但是在她连生两个女儿后,她的婆母便做主给夫君纳了贵妾。贵妾不过进门一年,便生下了庶子。第二年,她才生了萧然。萧然是她的命,事事亲力亲为,马虎不得。
他处处表现极好,得婆母与公公喜爱器重。眼见着要出头了,如今倒好,娶一个不能生养的病秧子。
这辈子她都不能够有嫡孙,对萧然的前途何其大的影响?
若是凤瑶怀有身孕,她捱不过生产,一尸两命。以德亲王妃对凤瑶的疼宠,对萧家如何会没有怨言?
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老夫人那边如何回禀?”李嬷嬷是蒋氏陪嫁过来的老人,听了蒋氏的话,心里隐隐担忧。
蒋氏按着太阳穴,颇为头疼的说道:“法子是想出来的,老夫人那边到时候再说。至于小姑子这里,不太好回绝。”
相比蒋氏的烦恼,凤瑶这边,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的这个舅母,在子嗣上面受了不少的委屈,定也会极为的看重,她不会拿萧然的前途去赌。
“小姐,您太冒险了,若是传出去……”采芙忧心忡忡的说道,就怕蒋氏告诉了王妃,王妃追问下岂不是露陷了?
“传出去也好,便断了那些人求娶的心思。”凤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倒也省了麻烦,可依着蒋氏的为人,她断会守口如瓶。若当真是因此嫁不出去,怕萧老太太心疼她这个外孙女儿,强逼萧然娶了,便得不偿失。
“国师大人知晓,也不在意?”
凤瑶微微一怔,不由得失笑,他最清楚她能不能生养。
☆、第二十四章 死了
凤瑶躺在床榻上,林妈妈掀帘而入,将一碗熬好的汤药搁在了小几上。
“小姐,良药苦口,趁热喝了。”林妈妈搀扶着凤瑶坐起身来,盖好被子,不让她着了风寒。
凤瑶浅笑道:“林妈妈,先搁着,采芙她去取蜜饯了。”
林妈妈和蔼的笑了一声,退了下去。
凤瑶起身下床,走到窗户边上,推开窗子,外头大雨倾注,屋脊里的水流顺着屋檐飞注而下,倒映在水中的身影霎时支离破碎。
摊开手心,嫩白的手心里躺着一块汉白玉,雕刻成麒麟形状,中间一个沈字。
这枚玉佩,她藏在了国寺后山的茅草庐里,那是云初的地方,旁人不会轻易进去,比其他地儿安全。
这是父亲入狱前,交在她手里的东西,命她保管好,无论是谁,都不要告知。
摩挲着手心的温润,凤瑶微微苦笑,前生旧事,如今只觉黄粱一梦。梦醒了,她却是借助旁人的一具身体苟且偷生。不能以沈家后辈的身份,替沈家翻案洗刷冤屈。
修剪圆润的指甲狠狠扎刺在掌心,凤瑶脸上的笑意渐深。
“小姐,林妈妈回了一趟屋子,没有发现奴婢,拿了东西藏了起来,方才又出去了。”采芙与林妈妈共住一屋,发现林妈妈时常鬼祟出去,行为怪异,便明白了小姐的用意。
而其他的厢房修缮,难不成为的是掩人耳目?
凤瑶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小几上冷却的药汤上,云淡风轻的说道:“小心放回去。”
采芙一怔,心领神会,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了回去。
凤瑶眼底闪过一道光芒,抬眼看着窗外大雨倾盆,眼角的凉薄的笑意透着一抹冷意。“雨夜啊……注定是不能够安宁。”
仿佛在印证她的话,天际一道白光,幽蓝雷电劈下,耀目的白光将沉寂在黑夜中的王府映照得亮如白昼。
泼天大雨中,一声尖锐的大喊冲破云霄,打碎高墙内院的寂静。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朝出事地点掠去。
“嘭——”
凤瑶关上了窗棂。
“小姐,马欣死了。”采芙的脸色在雷光下极为的苍白,浑身微微发抖,她将东西放回去,回来便听见有人说府里死人了。
按理说,一个丫头死了便死了,好生处理便是,哪里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采芙心头一紧,这里头怕是不简单。
凤瑶丝毫不觉得意外,将玉佩收好在袖中,和衣躺在了床榻上。
采芙不明白小姐这是要做什么?那么大的动静,睡下合适吗?若是二小姐挑出刺儿头来,如何是好?
心下着急,看着小几上的汤药,拧眉道:“小姐,快些将这药喝了吧。”
“这药要喝几日?”
“七日。”
凤瑶缄默不语,裹着被子躺下了。
……
浣衣坊出事,凤玉第一个赶到,看着穿着簑衣站在水井旁救人的奴才,眼里闪烁着幽光。
“木樨阁可有动静?”凤玉头上裹着丝巾,清美的面容此刻有些憔悴。自从国寺回来后,她便秘密看过许多大夫,都不知她是何原因落发,也查不出她身体有任何的病症。
身边的乳母安慰,或许那虫子没有咬过翠兰,所以不会传染。
但是想着翠兰并没有幸免,同样是盖了被子传染了,心里忐忑不安。睡前总要里里外外翻找,看是否有床虫,夜里也要起身好多回,总觉得身上有被咬的刺痛感,反复折腾,消瘦了许多。
“木樨阁像是睡了,没有任何动静。”红豆低声道,目光却是看着井口,幽幽的说道:“二小姐,这人好端端的栽进了井里,又恰逢下雨,虽然赶来得及时,这命怕是没了。”
浣衣坊的管事嬷嬷慌张的跪在凤玉的脚下,惊恐的说道:“二小姐,奴婢也不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她做事向来慢,旁人分配的衣物都洗好了,她每回都要做到大半夜。谁知……谁知今夜大雨,她滑了一跤,栽到井里去了。”心里暗道倒霉,哪个府邸里不会死几个丫鬟?从来不会闹到主子面前,这回可好,二小姐亲自来审问!
“滑了一跤?”凤玉目光凌厉的看着管事嬷嬷,冷声道:“是谁叫喊了一声?”
“这……这……”管事嬷嬷身子哆嗦,不顾雨水砸在身上,回头看了一眼井口,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她自个栽倒井里,难不成你亲眼所见?”凤玉眼神阴冷,死死的瞪向管事嬷嬷:“今日本小姐既然已经插手,势必要查出结果来,若是你胆敢欺瞒,今日这条人命……”
“二小姐饶命啊!”管事嬷嬷吓得肝胆俱裂,马欣这件事儿,的确她也有过,因为上头吩咐好好‘照看’马欣,所以她安排的任务比旁人多几倍,若是查出来,她也难逃其咎。只是……只是上头的人,不是二小姐么?她这样大动干戈,翻脸不认人,又是为了什么?“燕子……是燕子她喊了一声。”
“燕子是她的侄女。”红豆在凤玉耳旁解释。
凤玉冷笑一声,管事嬷嬷是怕此事牵涉到她侄女儿身上。抖去袖摆上的雨水,轻慢的说道:“你放心,本小姐处事公正,找她不过是盘问当时的情况而已。”
管事嬷嬷赧然的说道:“奴婢想偏差了。”回头厉声道:“燕子,二小姐在此,还不快些过来。”
躲在人群里的一个瘦弱的丫头走了走了出来,跪在管事嬷嬷的旁边,一双大眼里,布满了惊惶之色。
“我问你,当时你看见什么惊叫?若是有半句隐瞒,便视你为同犯,移送官府!”凤玉目光阴鸷,摸了摸头上滑腻的丝巾,眼底浮现一抹恨色。
“奴……奴婢瞧见了,瞧见了穿着青色衣裳的嬷嬷,在马姐姐打水的时候,在马姐姐身后推了一把。”燕子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撒谎!”凤玉厉声呵斥。
“奴婢没有撒谎,奴婢出来是给马姐姐送吃的,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出声。姐妹们屋子里的灯点亮,她就朝那边跑了!”燕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干硬的馒头,神色激动,指着的方向一片黑鸦鸦。
“你可看清楚样貌?”
燕子没有声音,良久,唇瓣翕动:“奴婢见过她,她几个月前送了衣裳过来,还是有些印象。却是不敢咬定,那人是林妈妈。”
☆、第二十五章 七日醉
林妈妈?
凤玉一拂袖摆,眸子里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沉声道:“你确定?”
燕子跪伏在地上,咬紧唇瓣,没有吭声。
“行了!”凤玉要的便是有人指证,既然已经得了燕子的确认,便转身道:“派人去那边荒林里搜查,你们随我去木樨阁!”
林妈妈是谁?
凤瑶的乳母,她行凶杀人,凤瑶自是难逃其责!
管事嬷嬷没有料到那人会是大小姐,心肝儿一颤,责备的睨了燕子一眼,怎得就能如实说?左右那是府里的小姐,难不成会为了一个丫鬟,让大小姐偿命?今日燕子没有眼力见的供出来,今后恐怕难以在府里立足了。
“还不快去,你自求多福!”管事嬷嬷推搡了燕子一下,示意她跟着凤瑶,心里祈祷着大小姐为人宽厚,这起子命案,只是林妈妈与马欣的旧怨。
一行人匆匆去了木樨阁,偌大的动静,惊动全府上下,灯火通明。
凤玉闯进了木樨阁,采芙跑了出来,挡在门口:“二小姐,大小姐身体不适,已经安睡。”
“让开!我有事与大姐相商!”凤玉面目阴沉,递了个眼色给红豆。
红豆上前与采芙周旋,凤玉趁隙进入内室,室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淡淡的药草清香弥漫。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呼吸均匀,可见睡得极沉。而床头的药,已经喝了,只剩下几口药渣。
“大姐倒是心宽,你的奴才闹出这样大的事,还能睡得安稳。”凤玉冷笑了一声,想要看凤瑶装睡到何时。
凤瑶面目宁静,毫不受凤玉的吵闹声影响。
凤玉气绝,抓着被子想要掀开。急急赶来的德亲王妃怒斥道:“住手!”
凤玉手一顿,人都来齐了?
也是该来齐了,这样大的动静!
“母妃,这样大的雨夜,您怎的来了?”凤玉上前来预备搀扶德亲王妃,看到她身边的林妈妈,面色倏然一变!
林妈妈她这时候不该出现在荒林?怎么在母妃的身旁?
“发生什么事,让你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木樨阁问罪?”德亲王妃坐在床榻上,手贴在凤瑶的头上,唤了几声,凤瑶都没有动静,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的睡眠向来极浅,今日里的动静,恐怕她早就醒了。
“母妃……”
“墨竹你速去传太医!”德亲王妃看着凤瑶睡沉,心里便会担忧。
“是!”墨竹领命离开。
一旁与采芙进来的红豆,见德亲王妃责备凤玉,连忙跪在地上:“王妃,您错怪二小姐了。浣衣坊那边出了人命,燕子指证是林妈妈所为。”
“冤枉啊!奴婢冤枉!”林妈妈吓得浑身一哆嗦,跪在了地上喊冤。
凤玉脸色铁青,凶狠如狼的目光似要将林妈妈拆吃入腹。“你休要狡辩,死者马欣,概因她护我如实道来缘由,你便容不下她。待国寺的事情尘埃落定,你杀她泄恨!”
“二……二小姐,奴婢当真冤枉!奴婢与马欣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国寺之事,已经平息,恩怨两消,奴婢怎得还找她寻仇作甚?归根究底,她也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林妈妈面孔苍白,神色惶惶。
“你怨她没有说实话……”
“二小姐,难道马欣说的是假话不成?”林妈妈抓住了凤玉话里的漏洞。
“你……”凤玉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若是承认了,岂不是说马欣维护她?而国寺里的事情,都是她主导?眼底闪过一抹狠唳,冷声道:“林妈妈,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么?”
林妈妈一怔,声音颤抖的问着一直跪着没有声张的燕子:“你在何时看着我害了马欣?”
燕子磕磕巴巴的说道:“亥时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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