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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情丝岁岁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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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歌的心里一片冰凉和苦涩,在这一刻她才知道权利和欲望把三哥完全改变了,没有了若艺,纵使她此刻拥抱着他,她也只是抱着的是一具没有心脏的空壳,若艺死了,三哥的心也跟着她死了,出现在她面前的三哥只是一个争权夺利的人。
  “凤歌,若艺的事,你会帮我,是不是?”朱济熿从怀里拿出一本折子放到凤歌眼底。凤歌打开看,竟然又是一本弹颏大哥朱济熺的折子,而且写字的人同样是四哥庆成王朱济炫。
  凤歌只觉自己的心已完全不在胸腔里,绝望紧紧包围着她,她慢慢从右腕上解下白玉貔貅轻轻放在朱济熿的掌心里,凄楚地看着他说:“这个你拿回去,你的事我会替你记着。”
  然后她从他手中几乎是抢过折子,转身哭着跑向身后那两道沉重的宫门。
  她原想逃开这场王位之争,但她怎么也没料到,到最后,她不但没有阻止她的哥哥们手足相残,自己反而也参与了三哥谋夺王位的行动,几年后大哥沦落到被废黜以及被三哥囚禁黑屋十年,她也脱不了干系。她不禁在心底问自己,为了三哥,她所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与不值?该与不该?
  朱济熿面色复杂,却并没有喊住那个跌跌撞撞跑远的人,他仍伫立在原地,两眼定定地看着渐渐关上的宫门。

  ☆、第二十二章  告谁的密

  下雨了,雨幕如织,紫禁城显得沉郁无比,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凤歌端着一盅冰糖燕窝炖雪梨径直来到御书房,书房内传来明成祖的咳嗽声。
  王安诧异地看着她,说:“郡主,你这是来看皇上的么?”
  “烦公公替我通报一声。”凤歌垂眼轻声说。
  “皇上和太子殿下在里面议事,只怕郡主要等一会了。”
  凤歌说:“那就请公公把这盅冰糖燕窝炖雪梨替我端进去给皇上吧。”
  王安赞赏地看了凤歌一眼,便从她手上接过那盅东西,推开身后的门走进去,然后门轻轻掩上。
  凤歌静静地站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明成祖会不会因为她的贸然前来打断他议事而怪罪王安,从而不见她。
  就在她不停地胡思乱想之际,王安从里面走出来,笑眯眯地说:“郡主,皇上请你进去。”
  凤歌进屋便看见明成祖坐在书案后端着那盅冰糖燕窝雪梨慢慢品着,脸上的表情很温和,朱高炽侧立在他下首。朱高炽看向她的目光温柔若水,嘴角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
  凤歌仅看了他一眼,便低头去给明成祖见礼。
  明成祖摆了摆手,说:“凤歌,这冰糖燕窝雪梨是你做的么?唔,入口嫩滑甘醇,朕这喉咙也没那么难受了。”
  “只要皇上喜欢,奴婢愿日日做给皇上吃。”
  “可有给皇后送过一碗去?”
  “皇后娘娘那里正吃着呢。”
  明成祖嗯了一声,转头对朱高炽说:“郑和走了有两年了吧?”
  “回父皇,三宝公公出使西洋差半个月就整整两年。”
  明成祖恍然大悟,敲着头,说:“瞧朕这脑子,都忙糊涂了。”停了停,他转眼看着凤歌,
  “凤歌,朕知道你侍候皇后很用心,就连朕的女儿也做不到那样心思细腻。凤歌,你这冰糖雪梨朕也吃了,说吧,你想向朕要什么赏赐?”
  凤歌犹豫不决,实在是她不知道她说出来会不会招徕明成祖大发雷霆。
  “凤歌不敢要任何赏赐,只要皇上龙体安康,那才是百姓之福,朝廷之幸。”
  明成祖呵呵笑,说:“凤歌,皇后才夸你胆大心细,怎么,你还怕朕会杀你?”
  朱高炽说:“凤歌,父皇既已说了要赏你,无论你要什么,父皇都会答应。”
  “太子这话说得对。”
  进宫以来,难得见到明成祖心情大好,而她要紧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于是她跪在地上,先对明成祖磕了一个头,才垂着头说:
  “若皇上真要赏赐奴婢,就请看了这本折子。”凤歌从左手袖袍里拿出奏折双手举过头顶。
  王安从凤歌手中接过奏折递到明成祖眼前。
  接着明成祖冷冷地说:“凤歌,你竟然要告发你大哥?”
  凤歌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不敢回答。
  明成祖又说:“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凤歌应了一声,刚要起身,只听砰地一声,瓷器碎裂了,然后是劈里啪啦其它东西掉地的声响,她赶紧又跪回地上。
  朱高炽温和的声音传来:“你回去吧。”
  凤歌抬头看他,只见他的目光温和,直冲她使眼色,她的心一震,只得默默地退出御书房。
  在御书房外,王安直冲她摇头,低声说:“郡主,你怎么这时在皇上面前提起晋王,那不是成心惹皇生气么?”
  凤歌的心里凄苦,只得默不作声。
  凤歌惴惴不安地等着未知的命运。可是明成祖那里没什么动静,她去还书时,见朱高炽面色不太好,隔几天她听王安身边的小太监来宝说,在当日她离开之后,明成祖对朱高炽说道:“看不出来,你三伯家的儿女们果真与众不同,一个个都想大义灭亲。”朱高炽替朱济熺求情说,一切只是道听途说,自家兄弟窝里反,是信不得的,结果他被明成祖破口大骂了两个时辰。
  再见到朱高炽时,凤歌惴惴不安地说:“太子殿下,凤歌那日太过唐突害您无辜受累,都是我的过错。”
  朱高炽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说:“我说怎么你这回见了我把头低着,原是为这事,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稍顿,补充道,“你在这宫里行走,往后可不要再这样了,父皇那里听不得你那些哥哥们的事。”
  凤歌抬头,便见朱高炽眼神温柔如水,尔后他的脸红了,干咳一声,别过头去。

  ☆、第二十三章  皇太孙落水风波(一)

  六月下旬。太阳如火,早上起来就感觉到一阵热气扑面。凤歌和米兰采了一些茉莉、木兰花以及丁香放在廊沿下,徐皇后坐在椅子里,权采女微笑着跟在她身后,两旁是两名小宫女摇着羽扇,头发花白的孙太医侍立在一旁替徐皇后诊脉。
  徐皇后问道:“孙太医,我这病到底怎样?”
  孙太医恭恭敬敬地答道:“娘娘的病情稳固,若以汤药继续调养,无大悲大喜,当无大碍。”
  徐皇后点头,说:“这几日我倒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也没先前那么疼了,你这药还真管用了。”
  孙太医说:“那臣再给娘娘开几个方子。”
  正说着,一名小太监从外面匆匆跑来,对徐皇后和权采女行了礼,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孙太医说:“孙大人,快,快跟小的去东宫。”
  徐皇后便脸色凝重,说道:“是不是太子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答道:“不是太子,是瞻基主子落水了。”
  “瞻基怎会落水?你好好说。”徐皇后从椅子里站起身来,紧紧盯着那小太监,严肃地说。
  凤歌和米兰便停止采花,围了过来。
  “这事奴才也不清楚,只听说主子爷本来在池塘边喂鱼,然后就掉下去了。”
  “当时瞻基身边都有谁跟着?你边走边说。”
  徐皇后一边走一边询问,米兰、凤歌、权采女及孙太医便跟在身后。好容易才问清楚,原来朱瞻基早上去上课,但授课的长史在上书房没找到人,便到张太子妃那里问,恰好有人来报朱瞻基掉进宫里的荷塘里了,随行的人已报与明成祖那里,明成祖已命人痛笞当日跟随朱瞻基的小太监及宫女,并把那负责授课的长史打入天牢。
  徐皇后赶到东宫,朱瞻基苍白着小脸躺在床上陷入昏睡当中,张太子妃坐在床前拭着泪,朱高炽皱着眉站在明成祖身后,不时朝床上的人儿看去。明成祖的一张脸气得如同猪肝色,他正狠狠地喝斥着:“连个人都瞧不住,你们平日是怎么做事的?如若瞻基有什么好歹,你们有几个脑袋供朕砍?”
  徐皇后轻声说道:“皇上,你何必动怒?别吵着瞻基。”
  明成祖仍旧大声说:“朕怎么能不动怒?朕这几个孙子里面就瞻基最可人疼,偏偏有人不去害其他孩子,就单单害他。这事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使坏,朕要好好查查。”
  说话时,他的双眼射出慑人之光直逼视着凤歌,凤歌微微低头,不敢吱声。
  徐皇后说:“孙太医,你去给瞻基瞧瞧。”
  孙太医赶紧上前,徐皇后抚着朱瞻基的头,一脸慈祥。
  “皇上,这事的确应该好好查查。高炽,这事就交与你吧。”
  朱瞻基在两个时辰后醒来,徐皇后柔声问:“瞻基,你为什么要在上课的时候去池塘边呢?”
  明成祖则问得很干脆:“宝贝孙子,你告诉皇爷爷,是谁把你推下水的?”
  朱瞻基说:“我看见池塘里有鱼,就想喂来着,可我也不知道是谁推了我。”

  ☆、第二十四章 皇太孙落水风波(二)

  那夜很晚了,徐皇后没有睡觉,她沉默不语,凤歌和米兰都轻声相劝,徐皇后轻轻摇头,反打发那两人去睡。
  第二日朱高煦来请安,徐皇后盯着他,淡淡地说:“高煦,你为什么要把瞻基推下水?”
  徐皇后的话使凤歌几人都吃了一惊。
  朱高煦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母后,你说什么?儿臣怎会把瞻基推下水?”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无辜,我了解你,你一直对你大哥当上太子心怀不满,这几年你一直想着法子去害他,我真没想到你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连自己的亲侄儿都下得了手。”
  朱高煦更加惊讶,说:“母后,瞻基那么小,儿臣疼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害他?”徐皇后暴怒起来,她的脸色铁青,她的身子在抖,她的眼中含着泪,她指着朱高煦:“你敢做就不敢当么?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儿子。”
  朱高煦的声音便提高了,他忿忿地说:“母后,儿子在战场上面对数十万敌军从没胆怯过,如果真是儿臣所为,那儿臣有什么不敢认的?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你倒还有理了?你们从小到大,我都一直教你们要互相关爱,你都忘了,你害你大哥不说,还害到你侄儿头上了,早知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不该放任你。”
  凤歌分明看见朱高煦眼中含恨,说:“母后何曾心疼过儿臣?母后如果认为是我推瞻基下水,那儿臣也无话可说,儿臣只恨没有治死那个孩子。”
  只听“啪啪”几声,徐皇后连连掴了朱高煦几掌,接着她指着门外,厉声喝斥道:“你滚出去,从此以后我都不要见到你。”
  她的身子猛地摇晃了几下,朱高煦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喊道:“母后……”
  凤歌和米兰、权采女分别叫出声来,也相继上前。
  徐皇后用力掰开朱高煦的手,带着一脸厌恶,说:“我不是你母后,你快走,我不想见你……”随口吩咐:“凤歌,你送他出去。”
  凤歌应了一声,走到朱高煦身边,说:“殿下,请。”
  朱高煦气呼呼地一甩袖,气冲冲地跑出去。
  凤歌送到宫外,说道:“殿下好走。”
  朱高煦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说:“凤歌,你是不是也相信是我想害瞻基的命?”
  那眼里流露出期盼。
  凤歌想了想,便答道:“殿下,事情尚未水落石出,皇后娘娘在气头上说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再说每日来往荷塘那边的人也有那么几个,人人都有嫌疑,殿下只管回家去等结果。”
  “凤歌,你这话可真是说到我心窝子里去了,等哪天查出那个真正害瞻基的人,我会把他拎到母后面前,让母后还我一个公道。”朱高煦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几天之后,事情终于查出来了,竟然是朱高燧授意一名宫女所为,消息传到徐皇后耳里,徐皇后手执藤条痛殴朱高燧,朱高燧磕头不止,又连连哀求:“母后,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知错了,求母后不要告诉父皇……”
  徐皇后突然歇了手,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颤声说:“高燧,母后原以为在三兄弟里面就只有你最没有野心,原来是母后错了,母后不该把你们生在皇家,该受罚的是母后自个儿,你走吧……”
  “母后,您不要不理儿臣。您也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皇……”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父皇,等我到了九泉之下,见了列祖列宗,我会向他们请罪,告诉他们,是我徐仪华教子无方……”
  朱高燧哭丧着脸离开坤宁宫,徐皇后则眼前发黑,胸口的疼痛剧烈如钢针穿心而过,她再也忍受不住,两眼一闭,身子往后仰……

  ☆、第二十五章 温暖如他(一)

  六月底,出嫁的二公主永平因为和驸马吵了架,便赌气回到宫中,向徐皇后要求和离,闹腾了几天才在徐皇后劝说下跟着李驸马家的人回去。
  可那样一来,徐皇后的病情加重,最终卧榻不起,明成祖把宫中所有的太医都召集到坤宁宫。凤歌看着日渐虚弱的徐皇后,便常常做恶梦,朱高炽和朱高煦每日来坤宁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两人所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那日凤歌正在喂徐皇后汤药,瞅着徐皇后的样子,她忽然就悲从中来,掉起眼泪来。
  徐皇后说道:“凤歌,你怎么哭了?”
  凤歌赶紧抹了抹泪,说:“奴婢希望娘娘早日好起来,奴婢只望能永远这样和娘娘说话。”
  徐皇后说:“你这孩子的心思也忒细了些。”
  这时明成祖大步从外面走进来,凤歌赶紧放下药碗,给他行礼,明成祖沉着一张脸,问:“皇后的病可有起色?”
  凤歌屏住气息,低头回道:“娘娘的胸口还是疼得厉害。”
  明成祖便暴怒起来,高声吼道:“太医院那帮人都是做什么的?连个乳岩都看不好,不如都拖出去砍了。来人……”
  徐皇后有气无力地说:“皇上,你何必为此事大动干戈?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才患上,治得好治不好也怪不到别人头上。”
  “仪华,朕是不忍心看你被这群庸医折腾来折腾去。”
  明成祖焦灼地说,他坐在了病床边。
  “权妹妹,凤歌,扶我起来。”
  徐皇后的脸色腊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明成祖坐在床前,握住那双筋络毕现的手,说:“仪华,你还是躺着说,别起来。”
  那沉重而悲痛的语调使凤歌心头一震,她却不敢抬眼。
  徐皇后道:“皇上,我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又老又难看了?”
  明成祖答道:“仪华,你在朕心里永远如朕第一次见到你那样好看。”
  权采女拉着凤歌的手悄悄退出了徐皇后的屋子。
    转眼进入七月,徐皇后咽汤药也很困难,常常陷入昏睡当中。凤歌站在院内望着那天际的阳光,阳光炙热依旧,而她却觉得身上很冷。
  一日,凤歌正在给徐皇后喂药,突然站在门口的米兰说:“马大人来了。”
  凤歌朝门口望去,便见马思敏穿着朝服从门口走进来,穿上朝服的马思敏俊美的仪容中多了几分英气。
  他默默向她看来,眸光一如往昔般温和,可是在他的眼神太过明亮,竟至可见眼底掠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讥嘲,凤歌对他那样的眼神感到有些惊讶和不解,但仅一瞬,他便走到床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喊道:“皇后娘娘。”
  徐皇后挣扎着让凤歌和米兰扶她坐起来,她浅笑道:“思敏,你是来看凤歌的吧?”
  马思敏毕恭毕敬地答道:“臣是来探望皇后娘娘。”
  “北京那边可好?”
  “回娘娘,仁寿宫已修好,景福宫也已破土动工。”
  徐皇后用一只手按着胸部,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她仍强笑道:“那就好,再过些年皇上就可以把整个朝廷都搬过去了。思敏,这往后你要好好辅佐皇上,太子、高煦和高燧也要你替我好好看着。”
  “娘娘德被天下,佛曰:‘有德者,永年矣’,等您凤体痊愈……”
  徐皇后大笑道:“你这孩子,就这张嘴说话喜人,菩萨哪会说那些话,分明就是你编出来哄我高兴的吧。”稍停,她继续说,“你这孩子,我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日,你就不肯帮我么?我这话可是当真的。”
  “思敏谨记娘娘教诲。”马思敏将头埋进那双枯槁的手里,徐皇后却是满脸慈祥,低声叹息,“你别难过,人能活多久也不是自个儿说了算,有些事我也是时候该做安排了。”
  凤歌看着马思敏和徐皇后,心里异常平静,开始的不安消失,周身渐渐恢复温暖。
  片刻,徐皇后才转头对凤歌说,“凤歌,今儿个下午,你就和思敏说说话,不用再过来了。”
  出来时,恰好碰见赵王朱高燧,朱高燧说:“思敏,你来看母后的么?我就知道母后偏心,对你比对我们这些儿子都要好。”
  马思敏这才说:“皇后娘娘才刚问起你。”
  “那我得赶紧进去见她。”
  朱高燧走上最上面的一级石阶,突然对凤歌笑了笑,说:“凤歌郡主顾念手足之情,当堂同父皇理论的那日,听说极是有趣,只可惜当时我不在宫里。”
  那话说得意味深长,令凤歌颇不自在。而马思敏的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寒。
  转瞬,马思敏笑着对朱高燧说:“皇后娘娘还等着呢,殿下快进去吧。”
  朱高燧匆匆向里面跑去。
  

  ☆、第二十六章  温暖如他(二)

  柔仪殿。
  凤歌和马思敏手牵手走到院子里,凤歌轻声说道:“皇后娘娘的病越来越重了。”
  马思敏没有接着她的话头说下去,而是问道:“我走后这大半月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毕竟这宫里不比得在自个儿家里。”
  马思敏平淡的语调说出的话来却那么暖人心。
  凤歌轻轻点头,说:“你说的话我都记着,托你的福宫里上下对我都还好。”
  “那你怎么见了我脸上连丝笑都没有?”
  凤歌咧了咧嘴,想起在宫里的所见所闻,心里难过,不由闷闷地说:“我如今终于明白兰儿为什么不肯留在宫里了,我也算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最恨生在帝王家了。”
  马思敏的眼睛瞪大了,他伸出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低声嗔道:“凤歌,你在宫里常常这样语不惊人不罢休么?”
  凤歌拍落他的手,凝望着他,阳光照耀下,她这才看清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方才的精神已换上了一副倦容,两只不太明显的黑眼袋挂在眼下,想来他一定是又没有好好休息,她不由心疼,嘴里仍悲凉地说道:
  “这难道不是实情么?上个月住在春和殿里的徐美人上吊自尽了,她才二十岁。”
  马思敏把一只手扶在她的肩上,依旧不徐不缓地说:
  “徐美人是皇上的女人,当初她既有心在三千宫人中争得这样一个美人的封号,那她就必须得接受她自己选择的宿命,即使那是一条不归路。”
  马思敏的话听起来沉甸甸的,但又不无道理,凤歌默默认同了他的说法,诚然!历朝历代后宫女人间的争宠从来就没间断过。她不觉把身子靠在他怀里,轻轻说:“可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不好。”
  “前些日子我叮嘱你的话都拿去喂狗了么?这宫里岂是什么话都能讲得的?”马思敏喟叹道。
  凤歌见他认真的样子,便反问:“你是担心我在宫里吃亏么?”
  马思敏嗯了一声,满脸无可奈何,顿了顿,他继续说:“听方才赵王话里的意思,你又做下了惊天动地的事来着?”
  说到后面一句,他紧紧盯着凤歌的脸。
  凤歌心想宫里的事根本瞒不住他,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此时说出来是想映证一下罢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叹息道:
  “我不过就是帮三哥递了一本折子给皇上。”
  马思敏突然奇怪地笑了笑,用温和的语气说:“都是些什么折子非得你帮着递不可。”
  “还不是些兄弟间的争执,他求着我,我一时心软,就算再冒犯圣颜,我也不能不帮他。”
  凤歌清楚马思敏并不希望自己和朝廷上的事沾边,于是她一边察看着他的脸色,一边小心地措辞。
  马思敏的面色不改温和,默默听她说完,他才说:
  “这种事你往后还是不要再做了,你那些哥哥们的事自有皇上去操心。你在这宫里先把自个儿保住了,再去寻思别的,别弄得邀功不成反受其累。”
  凤歌心下叹息,他虽然不动声色,但这番话明显透露出他的担忧和关切,于是她打住了即将说出口的话,主动贴上去吻他,一边柔声说:“好了,我记住了,你也别生气了。”
  马思敏被她唇齿间一番肆意挑逗,他浑身被她撩拨得痒痒的,他心中的气不知不觉散了,暗叹一口气,他便环住她的腰,与她一番唇舌缠绵。
  凤歌被他拥在怀里,只觉窒息感渐渐传遍全身,意识渐渐不由自己左右,随他攀上一个美妙的意境,她在心底赞着他,仿佛她和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对小情侣,此刻正站在某个马路口做着这么美妙的事,浪漫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可以不分世纪、不分古人还是现代人。
  她不想再去理会自己还剩下多少天可以活命,只想紧紧拥着他过下去。她放任着自己,一只手伸到他腰间,试图解开他官袍上的布扣子,但很快她的手被他抓在手里,马思敏轻轻把她从怀里推开,皱起眉,说:“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凉?我开的那些药你可有吃?”
  接着他反转她的手腕,伸出二指搭在她腕上,两道眉快皱成一个川字。
  凤歌的意识还处于一种迷惘当中,两腮绯红,眼神迷离,怔怔地望着他。那样子的凤歌看在马思敏眼中,显得尤为迷人。马思敏险些按捺不住自己。
  直到马思敏问了第二遍,凤歌才回过神,答道:“都吃着呢。”
  素锦这时从后面走来大声说道:“郡马爷,郡主这些日子尽顾着侍奉皇后娘娘,哪有工夫吃药?进宫没几日就断了。”
  马思敏便又开始心疼起她来,轻声嗔道:“瞧瞧你被人揭老底了不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越发不敢把你留在宫里了。”
  凤歌心中流淌过一股温暖,却不说话,只在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种近乎依恋的情感。
  “你最近睡觉可好?”

  ☆、第二十七章   温暖如他(三)

  凤歌浅浅笑道:“倒还能睡着。”
  “还时常做那些恶梦么?”
  “没有了。不过……”
  “你想说什么。”
  凤歌想了想,凑到他耳边,郑重地低语:“如若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如今的我,你会不会恨我?”
  马思敏的心提紧了,他面上笑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凤歌本想把自己的事说给他听,但转念一想,自己和马思敏亲近的时间仅仅才两月,而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只怕说出来不但会吓坏他,而且她自己也未必说得清楚。
  素锦在一旁说道:“郡主肯定又说梦话了,郡马爷,你还是给她再开些药方子吧。”
  马思敏揉了揉眼,应了一声,凤歌望着他,柔声说,“你这些天忙着帮皇上处理北边的公务,一定也没睡好,不如我陪你进屋去睡会子。”
  随口又吩咐素锦进屋去铺床。
  “我就在这里坐下,陪你说会子话挺好。”马思敏指着院子里一株梧桐树下的两只石凳,微微笑道。
  凤歌便和马思敏背靠着背在那石凳上坐下,望着天空,天边云彩如胭脂。
  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平阳的夏季,当朱济熿处理完地方政事后,凤歌也曾这样日日和他一起坐在柳树下看斜阳,听朱济熿吹箫。而今有马思敏陪着她看云彩,但这曾在脑海中憧憬了许久的如诗如画的情形却令她无法开怀,反而变得忧心忡忡,往后还有多少日子能这样供她这样挥霍呢,想着她便连连叹气。
  “你也别叹气了,这些日子你就规规矩矩地侍奉好皇后娘娘,过些日子你就得跟我回府去。”
  蓦地马思敏淡淡地说出话来,凤歌听在耳里,便不再叹气,她想马思敏说得也对,目前她再急也没用,于是她安下心来享受这难得的相聚时光。
  接下去提到靖南侯府里的一些事,然后话题就转到秋生头上。
  马思敏说:
  “秋生被你讲的那些故事魔怔了,没事就冒充大侠,这不前儿在府里跟人打架还折了一条胳膊。”
  凤歌此时的心情正好,仿佛阳光已照亮了她整个心房,于是她笑着问:“那秋生怎么充大侠了?”
  “前两日兰儿身边的桑雪欺负侯府里的一个小丫头,秋生正巧路过看见了,于是他便上前去替那小丫头子出头。结果风头是出尽了,他的胳膊也折了,成天疼得直嚷嚷,没少受罪。”
  凤歌玩味地歪头瞅着他,说:“兰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闹到二娘和爹那里,二老肯定会埋怨我教坏了秋生。”
  马思敏说道:“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虽然府里因此折腾了一番,说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倒也没传到我爹和二娘那里。”
  凤歌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因为依明珍争强好胜的性子,靖南侯夫妇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能够平息,一定是马思敏从中巧妙周旋,于是她在他耳边低语:“谢谢你,下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了。”
  马思敏再次张开双臂环住她的腰,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伸出手挠她的腋窝。
  凤歌用牙咬着嘴唇,扭动着腰肢,拼命摇头,嘴角噙着笑。
  嬉闹了一阵,凤歌又伸手去解马思敏官袍上的衣扣,马思敏再次抓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轻声说:“凤歌,这是在宫里。”
  “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马思敏,我恨你。”凤歌很扫兴,便肆意撒起娇来。
  马思敏用牙咬着唇,低声笑道:“只要出了宫,那你这一辈子就有得恨了。”
  “你回答我,如若一旦我和兰儿同时落水,你会先去救谁?”
  凤歌进而想起一个流传不衰的古老问题,随口说出来。说完她就想,如果马思敏回答是先救明珍,那么她该怎么办呢?三哥已不能倚靠了,那她……她不敢想。
  马思敏答出两个字:“自悟。”
  凤歌对他这种滑头的回答很生气,却也没办法,当下只得轻轻啐了他一口。
  困倦渐渐袭来,凤歌倚靠在马思敏背上睡去。
  素锦从屋里出来,正要叫凤歌去屋里睡,马思敏冲她摆了摆手,把凤歌搂在怀里,抱着她进屋去。

  ☆、第二十八章  惶恐。偷天换日

  朝中发生的大事不时从小太监嘴里传到坤宁宫,自从二月广西浔柳二州土司起事以来,明成祖命广西总兵官都督韩观带兵负责讨剿,大军分成两路包抄,所过之处无不攻克,捷报频传回朝廷;六月初改安南为交趾并设三司,朝廷又派吕毅等人前往镇守。
  虽然徐皇后不干涉朝政,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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