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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绮户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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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音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这日,林清音正坐在桌前描花样子,就见冯妈妈走了进来,说道:“二小姐,我们府上来了客人,夫人请您过去一遭。”“什么客人?”林清音下意识的问。女眷一向不见外客,这次可奇了怪了。
冯妈妈就笑道:“是吕夫人,还带着家里的小姐……”
“吕夫人?”林清音想了想,觉得自己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前一世也没有见过此人,“哪个吕夫人?”冯妈妈就抿着嘴笑了起来,“是都指挥佥事吕大人的夫人,特地来拜会夫人,夫人让您过去问个好呢!”
都指挥佥事颇有实权,算得上是武官这一脉不少人向往的官职。只是吕家和林家一向没有什么交情,怎么突然就……
林清音心里疑窦重重,想到一种可能性,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难不成吕夫人是来相看她的?但转念一向,吕夫人这次还带了女儿来,说不准就是看中了林远攸也未可知……
这么想着,冯妈妈又笑道:“夫人说您只消按着平日里的打扮就好,只是别素面朝天就好了。”林清音大窘,她一向不喜欢化妆,每日只简单的在头上插一支茶花或者珠钗也就罢了,在家里来来去去的,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说着是照着平日的打扮,言外之意分明是叫她好好装扮装扮。有冯妈妈在跟前盯着,林清音自然也不好如何,吩咐墨紫替自己画眉,又取了茉莉花研磨出的细粉来匀面,最后淡淡的涂了一点胭脂。
她甚少打扮,这次稍稍妆扮,便叫人眼前一新。冯妈妈想来也是极为满意,笑眯眯的看了她片刻,点点头,“小姐请随我去正房。”林清音迈过门槛时,就听见林夫人正和一位中年妇人说着客套话,“此次也没有事先递上名帖就不请自来,还请您不要怪罪才是。”“我正嫌没有人说说话,您得闲能来这一遭,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见了她进来,二人齐齐打住了话头,纷纷向她看来。林清音就在这一片红红翠翠中发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想来就是冯妈妈所说的冯小姐了。那吕家小姐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格外有神,就好像阳光下流淌的溪水似的。见了她望过来,林清音冲着她微微一笑。
吕家小姐也抿着嘴笑了,眯着眼睛,说不出的狡黠。
说起来,她和吕夫人倒有七八成相似。看得出来,吕夫人年轻时,也必然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现在也是风韵犹存。林夫人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只是比吕夫人年纪稍长,二人坐在一块,当真是赏心悦目。
林清音就上前给吕夫人行了礼,吕夫人送给她一对琥珀镯子做见面礼,林夫人自然也不会小气,直接命冯妈妈拿出了一对玉雕的兔子,晶莹剔透,非常精致。吕家小姐见了那对小兔子,笑容更是璀璨了三分,“多谢伯母。”
林夫人自然是喜欢小孩子的,更何况还是和自己女儿同龄的姑娘家家,更添了三分喜欢,又命冯妈妈去库里寻了一对玉雕的小鸟儿来,“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这些玩意,只是我们家二小姐偏偏不爱这些,索性就都送给你了。”
☆、第二十八章 秦晋(二)
见着那一对小鸟儿,吕家小姐眼睛顿时一亮,整个人都变得有光彩起来,但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只眼巴巴的瞅着吕夫人。吕夫人会心一笑,“既是你林伯母给的,就收着好了。”吕家小姐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小鸟儿包了起来,自己揣在了怀里。
就好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林夫人不免多看了她几眼,这一看之下,心念微动,“清音,你陪吕家小姐出去走走,也叫我和吕夫人说说话儿。”林清音不觉一愣,隐隐觉得和之前预料的有些不同,但也并未有异样感觉,忙领着吕家小姐出了门。
因是初次见面,也就领着她在府里四处走走逛逛。“我喜欢茶花,我们府中有不少茶花,你若是喜欢,我差人给你送你几盆。”见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那盛放的茶花,林清音忍不住开口道。
吕家小姐就抿着嘴笑了笑,“我虽觉得好看,也十分喜欢,可哪里好夺人心头所好的!更何况伯母适才送了我好东西,我若是再央你送茶花,未免也忒贪心了些。”说着,又笑了笑,“我叫依依……”
林清音也笑了,礼尚往来,自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清音……”二人寻了一处凉亭坐下,吕依依率先开口:“我母亲此次前来,怕是想和你母亲诉诉苦呢!”“怎么回事?”林清音微微一怔,有些错愕。
只有彼此熟悉以后才会相互诉苦,吕夫人看上去也不像是自来熟的人啊。想来这燕京城没有人会无端跑到平素里没有往来的人家诉苦的吧。
似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吕依依扑哧一笑:“……三皇子曾经派人替永昌侯去我家提亲,我听说,也曾经派人去过你家,想来我母亲是为着这点,才特地来拜访的。“这算是什么事!林清音顿时哭笑不得,三皇子这算不算是广撒网?
谁知道这次,林家和吕家都没有上钩,只钓到了郑家那条鱼。
不过,吕依依说起这事时落落大方,自有一股磊落光明的气度在里面,没有一般小女儿的扭捏造作。林清音不由对她添了几分好感,也就笑道:“这可真真算得上是奇闻了。”也难怪上一世二人没有见过,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在里头。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吕依依就有些坐不住了,主动提起想去园子里逛一逛。
林清音自然不会怠慢,立刻就领着她去了园子。迎面就是假山叠嶂,上面爬满了青苔,有清澈的泉水从上头淌过。花径曲曲折折的,蜿蜒到繁花深处。因着是暮秋时分,盛放的花屈指可数,只见那紫红色、白色、黄色的菊花开得正烂漫,绯红色的四季海棠和火红色茶花簇拥在一处,倒使得这秋天显得不那么寂寥。
吕依依不知道多喜欢的样子,一会用手去碰菊花,一会伏低了身子去嗅花香,活脱脱是个小孩子一般。林清音就笑道:“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我平日里逛得多了,早已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想不到你这样的喜欢,以后得闲大可多来看看。”
吕依依连连点头,“只要母亲许可,我随时都可以拜访,只是你别嫌我聒噪就好。”比起郑家小姐,她已经安静得多了。想到此事,林清音不觉低声叹息。用不了多久,郑家小姐就会由一支开得正好的花朵,渐渐枯萎,凋落。
她心情就有些惆怅起来,吕依依也是细致之人,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怎么也伤春悲秋了?”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林清音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都说每逢秋节,必要感伤一回,我见着你倒是欢欢喜喜的。”
“秋日有秋日的好,四季皆有不同的风景,我都是极喜欢的。”吕依依豁达的笑了笑,又安慰她,“好歹为着园子里这些花,也要多高兴一些呀!”林清音果真觉得愉悦了起来,就带着她绕过半月形的门往里走,这时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来是林远攸听见她的声音,不疑有它,从花径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不曾想却一头撞见了吕依依。回避已经来不及,转头就走又显得突兀,林远攸索性就上前打了招呼,林清音笑着做了介绍,见吕依依一直垂着头,就朝林远攸使了个眼色。
只是林远攸有些不在常态,一直到林清音轻咳了一声才回神,讪讪然退下了。
林清音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待到吕家母女二人离开以后,林清音去了正房,见着林远攸也在,就冲着林夫人促狭的一眨眼,“母亲,今儿个在园子里头,我可算是见着奇景了。”“哦?”林夫人来了兴致,笑呵呵的问:“什么事?”
林远攸初时还怔怔的未有所觉,但眼见着林清音的目光不时从他身上掠过,就有些不自在起来,“你别又是编排谁才好。”他话音刚落,林清音就掩袖轻笑,“母亲,方才我带着吕家小姐逛园子,可巧大哥在里头,就对面遇上了,结果说了几句话,不知怎的,大哥就和那呆头鹅一般,连人使眼色也看不见了……”
林夫人目光微闪,无声的笑了笑,看看林清音,又看看林远攸,最后笑着直摇头。
林远攸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但嘴里仍咕哝了几句:“看看看看,有的没的又编排到我头上了。”林清音托着下巴,笑盈盈的望着他,眼睛一横,揶揄的看着他笑:“是么?”这语调拉的极长,充满了调笑的意味。
林远攸越发不自在起来,好在林夫人出来解了围:“好了好了,小姑娘家家的,倒是欺负到你大哥头上了。”到底是未嫁的小姐,林清音也不好开过大的玩笑,也就没有深说下去。没有想到没过几天,林夫人就派了冯妈妈去了吕家,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几日过后,林夫人就派了媒人去吕家提亲。
吕家那边对此十分看重,配了生辰八字以后,就欣然允诺。这下林夫人一直以来的心病算是没有了,心情愉悦了好一阵子,连带着底下的妈妈们也轻松了不少。私下里,林夫人不免就同冯妈妈开玩笑:“本是来相看我们家的人,谁知道最后却被我们先抢了人。”
☆、第二十九章 秦晋(三)
林远攸和吕依依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林府上下早已传遍了,不少丫鬟婆子都后悔当日没有一睹这位吕家大小姐的风采。也有曾远远见过她一面的婆子们议论纷纷,说这位吕家小姐生得国色天香,和大少爷十分相配,也有说不过尔尔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至于林清音所说的要请吕依依来做客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不过日后吕依依进门,大家多得是时间相处,也不在意这一天两天了。听闻吕家对这门亲事十分看重,早早的就派人开始打家具,还派人来量林远攸所住的房子。
这厢里林夫人就和林侯爷商量,“毕竟是长子,无论怎样这门婚事都要办得体体面面,我看不如就将南边那闲置的五进五出的院子送给他做新房如何?”嫡长子历来就是一门的脊柱和未来的希望,林侯爷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我已经从账房拨出了三万两银子,你若是再想添些也可,一切都由你拿主意。”
林夫人显然没想到林侯爷这次这样的好说话,也自是欢喜,“到时候我写个账单给您过目。”林侯爷点点头,没有说话。默然坐了好一会,眉目间骤然有了怅然之色。林夫人见得分明,忙关切的问:“侯爷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林侯爷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燕京城已经有好几户人家被夺了爵,也就是今天早上传出去的消息,皇上也不知是听了些什么话,突然就……”林夫人一愣,只觉骨子里生寒,“皇上这是想要……”与下半句话,终究是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燕京城这些公卿世家,当年都是跟随太祖打下江山的功臣,如今皇上龙体抱恙,多疑一些也是难免的。但短短时间内就处置了三四户人家,实在太过迅速。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燕京城这些世家盘根错节,既有儿女姻亲的关系,又有遥远的血脉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同样处在这样的环境下,眼见着皇上开始从其中几户人家下手,怎能不人心惶惶?
尤其是林家还因为拒婚之事和皇上最宠爱的三皇子闹得很不愉快,彼此心中都留下了隔阂。
林夫人原本沉浸在喜悦中,听了这消息,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怔怔静默了好一阵子,才略显疲倦的托住了额头,“圣意不可违,皇上既执意如此,那我们亦只能静观其变了。”林侯爷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原本该有的喜悦荡然无存。
林夫人也是如此,但见着林侯爷满脸的怅然,也忙说了几句宽慰之言:“我们毕竟是贵妃娘娘的母家,如今贵妃娘娘又有了身孕,皇上再如何,也不会将我们如何的吧?”林侯爷叹了口气,摇摇头,自行出去寻了幕僚们商议。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对于忙于准备婚事的林夫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这种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林清音到来,见了林夫人这番模样,不由奇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林夫人神色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但仍旧命她坐在了身侧,静静看了她半晌,心中有个念头渐渐成形。林清音瞧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再次询问:“母亲,您怎么了?”林夫人强笑了笑,摇摇头:“无甚大事。”很快就转开了话头,“今儿个我叫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桂鱼,也尝尝鲜。”
林清音虽说满腹疑窦,但此刻即便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也就笑道:“那可极好,我得多吃半碗饭才好。”林夫人温和的笑着,摸着她柔软浓密的发丝,抿着嘴笑。林清音心里总归是不安,正寻思着,就听见外头传来林碧波的声音:“我可来晚了,给母亲问安,二妹妹好。”
林清音就站了起来还礼,而后又坐在了原位。林碧波似乎是无意识的张望了一番,奇道:“三妹妹今日怎么没来?”“这几日天凉,她有些着凉,我就叫她不必出来了。”林夫人淡淡的说道:“你们姐妹若是有心,去探探她也好。”
林碧波神色一僵,但很快化开了笑容,“三妹妹到底是得母亲喜欢,不像我们泼猴儿一般的,任是谁都嫌弃!”林夫人抿了一口茶,恰巧此时丫鬟摆好了饭菜,这个话题就此被掀过了。
等到这个月的十五,林夫人进宫拜见林贵妃之时,特地将和吕家结亲的事情透露给了林贵妃。“吕大人为人内敛,吕夫人虽说不知道,但和这样的人家结亲,也算是没有辱没我们大少爷。”林贵妃笑了笑,又问道:“清音的婚事,还没决定?”
林夫人就叹了一口气,“我瞧着黄家似乎有那意思,我心里也是属意的。”顿了顿,终究没有将皇上的作为说出来,“更何况清音自己似乎也不大愿意,我想着在我身边多留两年也是好的。”
林贵妃适才孕吐,脸色有些难看,才说了一会儿的话,就恹恹的靠在榻上不愿动弹。林夫人也不好过多叨扰,又嘱咐了几句孕妇应当注意的事情,便出宫回府。才回到候府没有多久,就觉眼皮子一阵阵的跳,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林夫人这几日本就心事重重,有如惊弓之鸟,这时心里也觉得十分不安宁,忙去了静室抄了一个时辰的佛经,又燃了一注安神香。哪知等到她回到内室时,却听见屋子外有凌乱的脚步声。
冯妈妈明知林夫人此刻心里正不爽利,忙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欲训斥几句,却见来人是宫里的姑姑,满脸的慌张,脸色惨白。冯妈妈按叫了一声不好,迎着那姑姑进了内室。那姑姑倒也是个爽利人,开门见山的说道:“宫里出事了,我特地来报一声。”
林夫人神色微变,双手微颤,“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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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又趴在电脑前睡着了,呜呼哀哉……
第三十章 风浪(一)
绮户春30;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风浪(一)
那姑姑眼眶发红,几乎哽咽,“您走后,贵妃娘娘就见了红,太医们都说这孩子保不住了……”林夫人不由大惊,饶是经历了这么多风浪,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心头还是猛地一颤 。强撑着站了起来,吩咐冯妈妈:“去拿我的正装来,我要进宫见见娘娘。”
林贵妃痛失爱子,正是最需要亲人关心的时候,林夫人若能宽解几句,哪怕是抱头痛哭一场,也会好过一些。好在林夫人才出宫不久,正装尚未放入箱笼,冯妈妈很快就捧着正装进了内室,服侍林夫人更衣。
林夫人明显的心神不宁,站起来时胳膊不慎撩到茶几上的杯盏,一瞬间茶盅托盘悉数被扫落在地,碎成了一片片。林夫人也无心顾及这满地狼藉,换好衣服以后,立刻就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原以为会看见一派兵荒马乱的场景,但谁料迈入殿门时,四周都是静静的,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林夫人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快步步入了寝殿,就看见那垂着的鹅黄色帘子,里面有隐约的人影。
细细去听,似乎是男人的声音,浑厚沉稳,这后-宫中只有一个人可能会有这种声音……
林夫人忙垂下了头,就听见帐子里有喁喁细语声,“我走了,你好好将养着,哭一场也好,只是别闷坏了身子。”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一双明黄色的鞋子在林夫人面前顿了顿,又迅速的消失。
林夫人原本恭谨的弓着身子,此刻却晃了晃,一颗心缓缓下沉,一直降到谷底。忽然倍感凄凉,又觉心疼不已。这宫里皇上的子嗣也不少,流失一个孩子对于他而言可能只是短暂的痛惜而已,但对于林贵妃,或许就是全部了。
寝殿中的血腥气似乎还未散去,林夫人就在帐外唤了一声:“娘娘!”没有人应承,殿内一片死寂。也不知多了多久,才听见姑姑低声说道:“娘娘,林夫人还在外头呢!”又是一阵沉默。
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每一刻的时光都变得格外难熬,林夫人弯着腰站了这一会,身子已有些撑不住,脸色发白。却听帐子里传来一声空洞的呼唤,“嫂嫂……”林夫人顿时一颤,再也顾不得许多,所谓礼仪尊卑悉数抛在了脑后,快步上前,轻轻撩开了帐子 。
就见林贵妃紧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炕上,满头的青丝散落满枕,脸色惨白惨白,安静的就好像没有生命的瓷娃娃。其实这么多年林贵妃依旧保持着少女的美貌和青春,但是却再也没有当初的明媚阳光。就好像盛放过的莲花,第二年第三年也依旧会绽放,但再也没有初次的光华夺目。
“阿瑜。”林夫人轻声唤她的小名,“阿瑜,我是嫂嫂……”林贵妃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睁开了双眼,似乎有些茫然,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默默流下泪来,“嫂嫂——”“我在!”林夫人握住她微冷的双手,“阿瑜,你怎么样?”这句话真真是一句废话,只是林夫人心乱如麻,又是痛惜又是疑虑,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话才好。
林贵妃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她别开头,似乎想平复心境,只是眼泪汹涌,将她整个人吞没。林夫人也跟着抹泪,姑嫂二人相对而泣。过了好一会,林夫人亲自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阿瑜,还能哭就好,过了今天,你就要开始想,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林贵妃纵横**数十载,比林夫人更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哪里不知道这个孩子没的不明不白的。只是心里有一道坎,再也过不去。忽而失声痛哭,挣扎着坐起来,紧紧抓住了林夫人的手臂,“嫂嫂,我的孩子没了,他连一句追查的话都没有,只说叫我好好养身子,他可是孩子的父亲!”语气愤恨又怨毒,甚至有些声嘶力竭。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林夫人也觉得不妥,一回头,就见姑姑领着宫女们静悄悄的退下,一时之间只听见衣裙摩擦的窸窣声。“阿瑜,阿瑜。”林夫人一遍遍的唤她,“这是在宫里。”林贵妃一个激灵猛的醒悟过来,方才的愤恨之色一闪而过,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林夫人走出殿门的时候,仰面望着皇城里那四方的天,无言叹息。
没有人知道林夫人和林贵妃说了些什么,当宫女们鱼贯而入时,就只见到熟睡的林贵妃 。
“夫人又进宫了?”林清音错愕的放下了笔杆,“不是才回来……”心里隐隐浮起了一层担忧。若非有事发生,林夫人是断断不可能在一天之内两次进宫的。墨紫就低声说道:“我听夫人身边的金英说,是宫里来了一位姑姑,据说是贵妃娘娘的亲信,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似乎还有泪痕。”
林清音心中咯噔一跳,立刻就站了起来,但随即想到林夫人并不在,又慌忙坐了下去。慌慌张张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沉静。林贵妃在宫中这么多年,一直鲜有大事发生,现如今也只有子嗣之事才是最大了。
都说宫里的孩子难将养,难不成是……
林清音心头跳了一跳,越想越心惊,正不知所措之际,忽而见雪青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小姐,夫人回来了!”林清音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路疾步向正房赶去。林夫人正更衣,被她一头撞进来,吃了一惊,但随即又露出了了然之色,“你暂且出去,我也有话对你说。”
林清音坐在榻上,心神不宁,一直等到林夫人撩开帘子出来,忙又站了起来。林夫人也在榻上坐了下来,示意她坐下。林清音细细看着林夫人的神色,总觉得说不出的疲惫。这是疲惫不是出自身体,而是整个人的精神,让人看了便觉得不安。
“你姑姑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任何铺垫,就这样单刀直入。
心里的不安和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
林清音只觉整个人都闷闷的,找不出一句话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过了好半天才问:“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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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坐车来学校,晕车的人真心伤不起%》_
☆、第三十一章 风浪(二)
林夫人的脸色沉了沉,双目微垂,没有说话。
冯妈妈惯会察言观色,此刻哪里还不明白,立刻领着丫鬟们退了下去。杯盖轻轻摩擦着杯面,有哧哧的声音。真正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林清音反而冷静了下来,她隐隐也知道林夫人可能不单单是想要告诉她这个消息而已。
“宫里的弯弯绕绕,一时半会和你也说不清楚。”林夫人神色黯然,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姑姑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姑姑生得美貌,又娴静雅致,知书达理……”这些话,林清音自幼便耳濡目染,以至于在幼年时漫长的时间里,她都觉得宫中的姑姑是一个遥远的存在,就好像那九天上的仙女一般。
“你姑姑打小便有无数人夸漂亮,只是宫里美貌的女子不计其数,你可知你姑姑为何一眼被皇上看中?”林清音下意识的就往最坏处想去。林贵妃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飘忽而惨淡,“当初娘娘进宫时,恰逢元皇后病重,可巧娘娘和元皇后有几分相似,后来元皇后过世,皇上便将那番心思移到了娘娘身上来……”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那种神色,那副口气,苍凉而悲哀,叫林清音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然而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助。原来,林贵妃至始至终,不过是元皇后的替身。这么多年的宠爱,其实也不过是易碎的泡泡,风一吹,便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林贵妃自己,也见过元皇后,大抵,也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吧。
然而,林夫人选择在这个时候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到底是何意思?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林贵妃心上的一道伤,林夫人若没有缘故,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事!
过了片刻,林夫人又说道:“清音,你若仔细看,便会察觉,你和你姑姑年轻时候,有几分相像。其实,和元皇后更加相似,我听说,你们就连喜好都有些一致……”
林清音就想到了当初林贵妃面上隐隐的担忧,原来那时候,她正是担心自己不慎被皇上遇上,这宫闱之中便又多了一个可怜人。林清音有自己的骄傲和自持,断断不可能做他人的替身。即便是遇不到那个真心待她好的人,也不要一个虚幻的宠爱。
只是,林夫人话里的意思,叫林清音心头顿时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她讷讷说道:“母亲,女儿自幼在您膝下长大,蒙您十四年呵护,这么多年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那宫中最是见不得人的去处,只有人进去,没有人出来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要林夫人打消送她进宫的念头。
哪怕她和元皇后再相似,会为林家带来再多的荣耀也不行。这种所谓的荣光,就好像是用泥土堆积成的城堡,再如何高大,一场风雨过后,就会冲得干干净净。事实上,当一个家族要靠女人来支撑的时候,已经是走向没落的开端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林夫人一眼横了过来,“你姑姑自入了那宫中,不知有多少个日子夜不能寐,日不能食,我又怎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林清音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愧疚,就抱着林夫人的胳膊嗔道:“都是女儿昏头了,想差离了,还请母亲不要怪罪。”
林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苦笑着摇头,“你呀,你呀……”说着,就想起了林贵妃含泪抓住她的胳膊的情形,心中微微刺痛,叹息道:“这个孩子没得不明不白,自然是想要抓住幕后元凶,不过眼下这还不是最要紧的,真真重要的,是要重新勾住皇上的心。”
“姑姑才没了孩子……”林清音有些不解,“皇上无论怎样,总会有几分同情,姑姑何以这样心急?”小产的痛苦可想而知,毕竟也是龙胎,皇上只要对这孩子曾有过一点点的期待,就应该对林贵妃多一些同情和怜惜才是。
林夫人唯有苦笑,这些话原本不是该对林清音这样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说的,但想到林清音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这些道理,迟早会说给她听的。更何况事急从宜,到底也是瞒不过她。想到此处,就说道:“你姑姑入宫数十载,惯会揣摩圣心,既然她说了得如此,那也只能如此了。
前面做了这么多铺垫,也不过是为了进入主题,林夫人又说道:“此次娘娘央我寻一张你的画像进宫,我想寻了画师来终究是不妥,不如你照着你自己的模样画,只是将下巴画的圆润些,额头略宽一些就是了。”
话说到这里,林清音哪里还不明白,但仍旧想证实自己的猜想,“姑姑想要元皇后的画像?”“正是如此。”林夫人攸然长叹,“娘娘拿了去,自有妙用。”看着林清音满眼的困惑,又解释道:“元皇后去得早,这宫中没有人有她的画像,就连娘娘也只是见过她几面,印象早已模糊,只是看见你,才隐约想起元皇后的样子来,若是皇上见了这画像……”
到底是去世十多年的人,大抵没有多少人记得她清晰的样子了。
虽说仍旧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她也不会在这事上刨根问底。况且既然是能够助林贵妃一臂之力,林清音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若是当真对姑姑有用,我当然不能推辞。”林夫人颇有些欣慰的摸摸她的头,“过几日我去庙里祈福,你也随我一道去。”
如林家这样的人家,小姐们都常年局限在后宅,很少有机会出去走动。虽说有林贵妃的事压在心头,但能够出去走走,林清音还是很高兴的,忙不迭就答应了下来。林夫人默默的看着她皎若明月的面孔,暗暗叹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皇上当真见到林清音的样子,又会如何呢?
可是不管怎样,林清音都不能重蹈林贵妃的覆辙了。
过了好一会,林清音才幽幽的问:“你说,三皇子可还记得元皇后的模样?”提起这人,林夫人脸色就冷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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