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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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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忆自幼生长在苍鹭雪山上,在此之前不曾见过外界的模样,偏在那山中本也是个腼腆的姑娘,故而出来了,就总是怯生生的,不甚言语。
当初月婉想着顾劼枫本就烦恶聒噪之人,思来想去便选了晴忆。
顾劼枫铁着脸扫了她一眼,终究是念及她给自己治了一路的伤,不好发难,生生压住了自己的脾气。
“你们几个,把我的刀拿过来!”顾劼枫四下瞅了瞅,忽而狠狠吼了一句。
“副帅……这、这……”一旁的副官犹豫着。
“丛健有什么资格把我软禁在这里?!如今他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主帅,连战场的上不得!而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副帅,手里有兵权!去!把我的刀拿过来,让我出去!”顾劼枫一凛眉,再度冷声说着。
“可是……丛将军,已经得到了陛下的旨意……”副官依旧不加动弹。
顾劼枫一咬牙。
陛下的旨意!陛下的旨意!
陛下躺在榻上神志不清,哪来的陛下的旨意!
如今危急当前,天子身边只有佞臣,如何能够安心,如何能够有希望?!
见那副官一动不动,他当即气急,几步上前,飞起一脚来,竟是冷不丁地将那副官生生踹倒在地。
“呃……副帅……”那副官惨兮兮地倒地,只觉得腹部一片剧痛,这才一边呻吟一边叫着阻拦,可惜一时半会儿还痛得站不起身子来。
“你执意当丛健的狗,就别喊我的名字,滚!”顾劼枫头也不回想着兵械库跑去,这声音自远处传来,冰凉却又狠厉。
他顾劼枫,岂会留给丛健假传圣旨的机会!
顾劼枫方才取了刀,便只见那边一群丛健的手下执着兵器而来,冲着他大吼道:“顾帅,违背圣意,可是掉脑袋的事!如若还不停下,我们这便先斩后奏!”
顾劼枫冷冷瞧了他们几眼,笑道:“爷我骑马赶着刘能小儿南蹿时,你们这群废物还不知在何处瑟缩着!真以为手臂上这点破伤能奈何得了我?你们上过多少战场,忍过多少病痛?一个个大义凛然的嘴脸,不过是废物,走狗!如今你们若是敢上前半步,我就让你们统统去见阎王!”
众人见他双眸血红,脸色铁青,听着他的话语,竟是都脚步一滞不敢上前。
顾劼枫便执着长刀想着那府门口飞奔而去。
“拦住他!”
身后,侍卫统领无可奈何不敢上前,却依旧不忘大喝一声喊着守着府外围的侍从拦住顾劼枫。
顾劼枫一凛眉,见那群人汹汹而来,抬手便一刀斩下一颗头颅来。
任凭那鲜血喷涌,他冷笑一声,反手将那将掉未掉的头颅生生拧下来,血淋淋地捏在手里,惊得四下众人皆是迟疑着不敢上前。
“你们这些废物,走狗,怕是连点血、连个死人都不曾见过!今日还有脸来阻拦于我,谁再阻拦半步,以此为例!”他执着那头颅,冷冷说着。
那头颅尽是血,头发散乱,双眸翻白,瞧着愈发骇人了。
顾劼枫身上也溅了血,可是真的身经百战,在死人堆里摸滚爬打过的人,谁又会怕这些鲜血呢?
每一个好的将领,都注定是鲜血浇灌而出的。
局面僵持着,那些侍从们不再上前扑来,却依旧是‘恪尽职守’地不肯退后丝毫,便立在顾劼枫周遭,呈完整的数圈,将他团团围住,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般。
局面凝滞僵持,顾劼枫四下一瞧,不禁咬了咬牙,如今这阵仗,让他心里担忧又害怕。
可怕的却不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是这朝廷。
丛健在他这里爬着如此多的人手,阻挡他入朝面圣,势必是要有所作为啊!
正在此时,那边却忽而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清峻的声音陡然间响起,划破了这一片骇人的僵持。
“都停手。”
顾劼枫一愣,悻悻攥着刀立在那里,却依旧是不肯后退半步,双眸血红瞪着来者。
牧逸策马而来,瞧见这场面,瞧见两眼血红手里还拎着一个人头的顾劼枫,也是着实吓得不轻。
“顾帅随本宫走罢。”他启口,轻轻说着。
反手一挥,便有侍从牵了一匹马儿来,行至顾劼枫面前。
顾劼枫瞧了瞧他,沉了口气便要依言而行。
“殿下,不成,丛将军说是陛下的旨意,让副帅留在府中养伤,半步也不得离开!小的们也是无奈,但是君命不可违!”
牧逸一笑——呵,搬出他的父亲来压他?
“顾帅已经出了府门三步有余了,依本宫看,先不说什么去留,不妨就地正法,先把你们这一群疏于职守的废物统统处斩才是。”他声音冷冷的,自马上垂眸,瞧着那方才出言阻拦的侍卫总管。
“殿下……殿下饶命!小的知错了!”那侍卫总管闻言,不曾料到话头转变得这般快,方才他软言规劝,却仿佛是触了太子殿下的逆鳞!也不多想,‘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频频告饶。
那其余侍从也是吓得不轻,赶忙跪地求饶。
第下:且南飞146 予血
牧逸一抬手,待顾劼枫上了马去,看着下面那依旧是不甚甘心的侍从首领,冷声道:“本宫才是太子,父皇的旨意,还轮不到丛将军一个外臣代为传达。”
那首领一愣,方欲言语,却只觉得颈项间狂风一掠,转眼间,只听‘当!’的一声,便是一阵冰凉。
待他回过神来,一柄利剑已经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颈侧,虽是未伤及他分毫,可这般角度,真真是如同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统领见状,生生冒出了一背的冷汗!惊得连头都忘了抬起,话也顾不得说了!
可是,那‘隆隆’的一阵马蹄声已经响起,这统领再回过神来,只见那一群人马已经扬长而去。
牧逸打着头阵策马飞驰。
平心而论,局势这般,心里最为着急的便是他。
看似安安稳稳的局面,母后却是告知于他,如今便是她,也只能在父皇神志不清的时候侍候一两个时辰,而他身为太子,竟是许久不曾见到父皇了!
他本是只想安安稳稳,孝敬父皇,等到到了自己继位那日,便当一个贤君,可谁知,如今形势使然,逼着他不得不逼宫!
此时此刻,南乔睿王爷玉竹因为肩胛受伤而被南国皇帝亲命送完平焦城中修养。
大营里,营帐里忽明忽暗,玉竹绑着一侧的肩膀,动作迟缓了些,却是屏退了侍从,依旧独自一人收拾着行装。
他的营帐周遭亦是无人,安静得紧。
旁人只道是睿王爷和沂王爷都有的怪癖,也并未多想。
许久许久,天色黯淡。
一个侍从行色匆匆,引着一个周身黑衣的人入了营帐去。
那人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小的包裹,可是依旧能瞧见他身形是偏瘦弱的,应当是个女子,这人走着,一路上小心得紧。
“夫人请进。”
行至那营帐口,那侍从恭敬的躬身行礼,请这来者入内。
这黑衣人点一点头,先将那包裹探入营帐中,随后才自己动身入内。
“夫人好生守时,这时候刚刚好。”玉竹一面搁下东西,一面笑了一笑扭过头去。
那黑衣人搁下了那包裹来,从衣袖中探出一双洁白柔嫩的手来,抬手才将那黑色斗篷的帽子摘下来,细看来,正是大将军夫人丰彩儿。
“王爷示下,妇人岂敢怠慢。”她说得恭恭敬敬,继而蹲身下去,将那包裹拆开来,露出里面的一个器物,那器物周遭皆是冰块,封冻得极好,便是那盖子处,也有精细的纹路咬合,一眼瞧上去,密不透风。
玉竹点点头,举步走上前来,垂首瞧着这器物,笑道:“夫人可是如小王所言?”
丰彩儿点点头,唇上没有几分血色:“不错,便是受伤乏血之日,也不曾忘记给王爷的罐子加血,如今恰恰好的。”
玉竹点点头,抬眼瞧了瞧她,又道:“小王听闻,前一阵子夫人逢着了一起美事,将军补了夫人一场大婚、一场洞房,恭喜夫人了,却不知夫人如今给在下的血,可是处子之血?”
丰彩儿一愣,继而低头看着那罐子,狠狠道:“怎的,王爷还信不过了?王爷若是信不过,不稀罕,妇人这便毁了这罐子去,也免得招大人不待见!”
玉竹闻言,忙陪笑道:“夫人言重了,玉竹的意思,不过是因为那一场圆房……”
丰彩儿的声音冷了七八度:“呵,我说不曾圆房,便是不曾,怎的,这大将军房中之事,王爷都要细细过问?难不成还要亲自验一验妇人?!”
玉竹一笑:“夫人哪里的话,便是夫人貌美,小王也断不敢有非分之想的,不过是心忧,故而问上一句罢了。”
丰彩儿哼了一声:“我恨她入骨,岂会放过一丝一毫擒她杀她的机会?王爷不必多想了。”
玉竹一笑,心里安了许多,拂手笑道:“如此甚好,若当真如此,小王定不让夫人失望,如今,还望夫人一试。”
丰彩儿沉了口气,表面上咄咄逼人,手心里却尽是虚汗。
“好。”
她反手取了个短匕出来,在自己的手臂上轻划出了个口子,对着那器物,任凭鲜血流淌。
“你且瞧。”
玉竹凝眉看去,只见丰彩儿殷红的血液成股留下,滴在那器物上,又恰恰好地融合了进去,整个过程浑然一套,不显生硬为何。
——不错,却是她的血了。
“夫人诚不我欺也。”玉竹低声叹了一句,拱手称是。
丰彩儿哼了一声,束好了伤口,收回手臂来:“自是不会诓骗于你,我为的是复仇,不知王爷为何要将妇人想得如此奸诈不堪。”
玉竹赔笑,留下这包裹来,又目送丰彩儿拢好了斗篷,匆匆离开。
一时间,他低头看着那器物,嘴角忽而扬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诡异的微笑。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且不说这小小的沂水一侧,便是这天下大势,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也不过须臾而已。
那些欠他的,是该一一偿还回来了。
次日正午后,沂水南侧军营里。
东风笑忽而一身冷汗自那榻上直起身子来,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颈项,察觉到颈子完好依旧,头颅尚在,终松了口气,可回过神来,眉眼里却依旧满是落寞。
一旁,本是小心翼翼捣药的月婉见状,也是被她惊道,险些落了药碗。
“怎的……哎,醒了便好,醒了便好。”月婉赶忙搁下手头的一堆药冲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仔仔细细地替她掖好被子。
“这边天气还没有那么暖和,小心莫要着了凉。”月婉执起帕子小心地替她擦着那额上的冷汗,依旧是喋喋不休地说着。
东风笑的嗓子哑了三分,眼圈红着,狠狠拽住月婉的袖子。
“他……他要……”
月婉闻言,面上的焦急也在一瞬间变成了凄楚。
两个女子此时此刻,仿佛皆是将之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月婉忘却了嫉妒,东风笑也忘却了猜疑。
“月婉,他为什么要杀我啊……”
东风笑狠狠咬着唇角,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往外涌。
方才她以为她死了,可她分分明明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从苍鹭醒来的时候,背后的公子眉眼如画。
她梦见他在山前送她,她梦见他们在桂树下重逢,她梦见他和她一同度过那山坳里的雨里寒夜,她梦见他悉心地给她包扎,她在他怀里看见第二天的阳光……
她梦见他随她去罄都,在除夕夜里当着烟花给她同心结,在羊城以东,以身体为盾替她挡下那毒箭,然后裸着上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梦见他们又去了那东女城,他告诉她如若留下,他就嫁给她,当个侧君也罢……
她梦见他们闹别扭,可他依旧在她精疲力竭的时候自那马下接了她,她梦见她悄悄探入他房中,在一出美人出浴里轻撩他的发……
她梦见他给她奏琴,还有那临别之吻。
她梦见了他和她,这一年里的所有所有美好的片段,可是临别那一吻后,一切零落而去,只留面前一个眸光冷清似冰雪的人,比剑指着她的咽喉。
然后他刺了下去,钻心得痛。
就此惊醒。
有时候世间最可怕的事,并非是不曾拥有,而是,曾经拥有。
没都没了,还偏偏在脑中存了个可悲的念想,让人困兽犹斗,让人期期艾艾。
月婉看着面前的女子生生将唇咬得滴血下来,抬手攥住了东风笑的手。
“别咬了……”她的声音近乎恳求。
见东风笑闭了眼睛松了口,月婉叹口气,转过身去取了温水来,却也在转身的一瞬间落了泪。
这边,东风笑捧着热水润了嗓子,那边,兵士也唤来了外面焦急等待着的韩聪和穆远。
东风笑抬了抬头,看着这面容焦急的二人,踟蹰了一二,张口道:
“我……没什么伤的,大哥二哥,笑笑……笑笑没用。”
穆远咬了咬牙,只是摇了摇头,一旁扶着他的兰若也默然低了头去。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半晌,穆远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韩聪几步上前来,伸出左手手臂轻轻拍了拍东风笑的头,此时她还是一头凌乱的发。
“你这丫头,不该逞强的,乖乖呆在阵里,应当是大哥出去的。”他垂下眼来笑了,可那脸上刻的皆是沧桑。
东风笑心下一酸,苦笑,可眼角余光忽而瞧见了韩聪的右侧手臂,本来右侧的大臂上已经缠满了绷带,如今,竟是连小臂上也挂满了绷带。
她一愣,忽而踟蹰道:“大哥……你……”
她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自己这条命,是大哥用右手为遮挡,救下来的!
韩聪一愣,回头瞧了瞧自己的手臂,微微一愣,又匆忙掩饰了去,只是笑:“不小心磕碰着,不妨事。”
东风笑拼命地摇了摇头,聪明如她,自然是明白,以玉辞的剑风,当场有能力救下她来的人,只有韩聪了,而他救她下来,也绝不可能轻而易举,或者说,玉辞刺向她颈项的一剑,需要有东西挡住,可是,她知道啊,韩大哥……是不带盾的。
“大哥……笑笑,欠你一命。”她咬着牙,狠狠说着,依旧忍不住地看向他的手臂。
第下:且南飞147 追溯
韩聪闻言,却只是一笑,仿佛全然不在意这皮肉之伤,仿佛是忘了,玉辞那一剑刺向东风笑咽喉之时,他冲上前去用受伤的手臂猛地拦挡而下,那一瞬间皮肉撕裂之感直要让他晕厥。
倒是庆幸,玉辞和东风笑鏖战,已然精疲力竭,此时也无意久战,见状眸光闪了一闪,看了看他和晕厥过去的东风笑,许久许久,终究却只是转身而去,不曾再出剑攻击,若非如此,只怕此事不好收场。
他回过神来,看着这可怜兮兮欲言又止的小丫头,笑道:
“笑笑,你这傻丫头,我们四人早已结拜,如今哪还有欠不欠的?再说,你这丫头替我冲锋陷阵,已经救了我这老弱病残哩。”
东风笑眸光闪了闪,咬着唇角埋下头去。
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讲:只盼大哥的手臂无恙。
韩聪瞧着她,也知此时此刻,东风笑已经明了——当时战场之上,玉辞那一剑,是实实诚诚向着她的颈项刺去了。明了,却是不忍多言。
东风笑咬着牙依旧埋头坐在榻上,忽而觉得天气真真是冷了许多,也难怪方才自己从被窝里扑腾出来,月婉便急急忙忙扑上来给她掖好被子。
她掖了掖被子,便缩在被窝里,心下思量着,如今这天气是该转暖的,怎的她却觉得愈发冷了?
还是说是自己身体的问题,因为那冰蛊花?如父亲所言,因为她和玉辞只见的变故?
怎的分明穿着一袭长衫,也会冷成这副模样。
韩聪嘱咐了两句又匆忙转身离开,穆远叹口气,从外面取了个火盆来,好生搁到营帐里,嘱咐一二,便带着兰若转身离开了。
东风笑瞧见那火盆放上了,心下也是诧异——难道,感觉很冷的,不仅仅是她?
她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月婉,此时依旧在仔仔细细地捣着药,可是一留意才发现,此时她也穿得厚实得紧。
可如今……分明是冬末入春!
天气冷回来了?
东风笑只觉得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诡异。
“月婉,分明已经是入了春了……怎的,这天竟是变冷了?”
月婉愣了一愣,搁下东西回过头来瞧着她,眸光闪了一闪,思量道:“唔,你是自昨日下午,一直睡到了今日正午,其实自从今日清晨,天气便又冷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天气……比我们初到沂水以北,那一带最冷的时候还要凉?可这分明是南乔……是我的错觉还是?”东风笑迟疑着发问,只怕是冰蛊花出了状况。
毕竟,如今冰蛊若是和她的身体冲撞,古月封山她回不去,玉辞反目她见不着。
留在营里,只是白白拖累了营里的弟兄。
月婉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觉罢,我其实也这样想,这边冷得怪异……不过,估摸着,应当是倒春寒罢。”
东风笑听着这个熟悉的词语撞入耳中,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到,比寒冬还冷的倒春寒。
只怕收成要减损,这百姓们要遭了殃。
“哈,那……那也好,我本还担心着,是因为冰蛊花,所以是我不正常。”东风笑声音放得很轻,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
月婉闻言愣了,忽而转过身来,竟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她面前。
东风笑一惊,便要拽开被子将她拉起来,不料月婉摇了摇头,只是哑着嗓子道:“笑笑……当初你和杨靖腾一战之前,我给你的那碗药……其实……是一碗加了迷魂药的汤药,我当时……被嫉妒迷了心神,鬼使神差,竟是想着算计于你……后来、被王发现了,王狠狠惩戒了我,却仿佛不曾向你言明事实……”
“可我,终究还要向你道歉的,险些害了你的性命……”
东风笑愣了一愣,这事情她早已猜测过了,可如今听着‘作案之人’亲口讲出,却是另一番感受了。
“我……”她张了张口,那事情,如今她早已没有这般介意了。
“可是,笑笑,真的,你信我……当初我不过是鬼迷心窍,不过是嫉妒,我并非是叛徒,苍鹭之中,也无任何一人,有叛国的念想……王当时之所以不告知于你,想来是因为护短,是不愿让军中查处,可是王他绝对不是叛国之人、绝对不是奸细!”
“如今事情这般,是有什么事情不对,绝对、绝对不是王自己想要如此的……”
月婉哑着嗓子,声音近乎呻吟。
“那次杨靖腾一战,我后来才知道,也是玉辞去救的我,他救了我许多次,我欠了他许多条性命,自然不会疑心于他。如今,你带领苍鹭众人,不畏寒苦在军中行医,我也瞧在眼里,早已不存‘疑心’一说了,那事情,你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月婉姐,还是先起来吧。”东风笑只是扬了唇角,事到如今,岂还有心力去为难那陈年旧事。
月婉闻言微微一愣,继而点了点头,她听出了东风笑的宽容和豁达,却不曾听出她的寂寥和疲惫,可是,原谅之意,已经明了了。
她立起身来,踟蹰了一二,再度开口:
“王会如此,多半是蛊术……笑笑,救救他,我求你。我知道,请你去救一个险些杀死你的人,你恐怕是不肯的,可是……可是因为冰蛊花,如果真的是蛊术,也只有你了……笑笑,我求求你。”她哑着嗓子,平日里高傲得如同格桑花,月婉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会有一日,在除了王之外的人面前,用出这一‘求’字。
东风笑苦笑:“救他?我又岂会不肯,又岂是需要你求我?便是有一分一毫的希望,我都是绝不肯放手的,我也听过一些蛊术的说法,说是冰蛊之间有些牵系……可谁知这究竟是不是怪力乱神?如今我已经试探他多次,方才发现,他分明是有意识的,是他要在南乔为帅,是他要娶南乔王爷之女为妻,是他要在战场上杀我,这些,怕是错不了了……”
“可……可是,如若是蛊术……”月婉踟蹰了,听着东风笑说得这般凄惨,也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开口,正想讪讪闭口,忽而脑中一个激灵,忙问道:“等等,蛊术的说法,是何人给你的?”
东风笑愣了愣,心下突然也想起了一个盲点,如今面前的人,仿佛便能解释一二。
“冰蛊之间的联系,是我父亲告知于我的;至于最初的蛊术一说,我是听一人说得,那人当初本意是想留下我,谈合作之事,被我拒绝,但那人……如今看来,多半并非好人,并且他的身份还有几分怪异。”
月婉面色微变,心下只盼着自己的假想不要成真。
“那人……是何人?”
“南乔睿王爷,玉竹。”
月婉一愣,当即变了脸色。
当初擒住他们的南乔睿王爷不错,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南乔的睿王爷,竟是王那个可怕的兄弟——玉竹!
当初夫人隐匿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王切莫出山,这样子,这玉竹才不会算计于他!
谁知世事曲折,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东风笑瞧着月婉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心下不禁诧异——不知这玉竹,究竟是何方神圣?
“月婉,难道……玉竹真的是玉辞的兄弟?”
月婉定了定神,颔首道:“不错,玉竹是王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东风笑一愣,想起父亲曾说,上一任苍鹭之王,乃是玉琼夫人——堂堂苍鹭之王,岂会和旁人共享一夫?
“可是……据我所知,玉辞的母亲,分明是上一任苍鹭之王……”
月婉愣了一愣,不曾料到东风笑会这般清楚,可一想她和玉辞的关系,心里也明了了,颔首道:“不错,夫人却是上一任苍鹭之王,而玉竹的母亲,乃是夫人的亲妹妹,夫人尊名玉琼,玉竹的母亲,名叫玉瑶。”
合起来便是‘琼瑶’,美玉其名。
“夫人擅长医术和武术,而玉瑶夫人则擅长巫蛊之术,老爷手下的药、蛊两脉,便分别传给了她二人。”
东风笑颔首,心下算计着——父亲所说的,约摸二十年前,巫蛊一支在苍鹭彻底断流,难不成,便和这位玉瑶夫人相关?
“具体的,我这婢子也说不清,只知道,当初的夫人和玉瑶夫人,同时倾心于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乃是梧桐山中一名隐逸的风流剑客,来到苍鹭,是为着求一方药,而这个男子,也正是王的父亲,后来,我们避讳,都唤他大人。”
“听老一辈人说,当初求药之事,乃是夫人应下的,二人渐渐也是两情相悦,可玉瑶夫人偏偏动了小心思,在他二人相好之前,竟是利用蛊术动了手脚,在夫人之前怀上了孩子,可一直也缄默不言,反倒惹得那大人愈发自责不忍。”
“直到老爷子给夫人和大人举办了婚礼,玉瑶夫人当日借故未去,那日子也一直和和乐乐,却偏偏在夫人和夫君成婚几个月后,正是恩恩爱爱的时候,显出了大肚子。”
第下:且南飞148 因为你
“随后事情败露了,夫人素来高傲,要颜面的人,见到这般情况,虽说明了,玉瑶通晓巫蛊之术,这等手脚容易得很,可明面上瞧,只觉得自己做不得人,仿佛是生生抢了妹妹的男人,这便要同其和离,以此息事宁人。”
“可老爷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心里明了二女儿的勾当,又念及夫人还要当得大体,不可在颜面风评上受损,竟是派人查明了去,事情一出,玉瑶夫人也是要颜面的人,自然是受不得旁人一味指指点点,索性挺着大肚子出山而去,便是大人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再之后,夫人发觉自己也有了孩子,便是王。”
“再后来,老爷子仙逝了,苍鹭山的巫蛊一脉便渐渐消亡了,直到王五岁那年,没见着玉瑶夫人,只知道,玉竹曾经来过一次苍鹭山,临走之时,他在山前花了个圈,告诉夫人——他的姨母,以山为营,便永远不要出山,若是出来,便是他们的地盘,欠他们的,该他们的,统统都要偿还。”
“而纵使骄傲如夫人,纵使她早便用冰蛊花培养王,隐退之前,她也频频念叨,告知于王,莫要出山,只要不出山,他就无法发难。”
月婉微微蹙起眉头,索性把这些年来的故事,一一道来。
东风笑听着,只觉得这苍鹭故事也是冗长繁复,亲姐妹之间的故事,一来二去转移到下一代身上,可若是当初……苍鹭的老爷子真真选择息事宁人,也许如今便不会有这般变故。
忽而又颦了颦眉——是了,若是如此,那玉辞恐怕也就不是苍鹭之王了。
“既然如此,那玉辞他……为何还要出山?”她愣了愣,忽而顺着话头开了口来。
月婉愣了一愣,继而微微勾起唇角,抬起手来轻轻敲了下东风笑的额头。
“笑笑,我真是嫉妒你。”
“你第一次出现,就抓住了王的心。”
“后来你回了军中,我有一日去禀告事务,亲眼瞧见他坐在桌案边,执着笔画着你的模样,红缨如血;后来,那将军去请王出山,王答应下来,随后我出门时,听见他低声问那将军:‘血缨军,如今怎样了?’”
东风笑一愣,一手拦在膝盖前,一手抚着手臂上新缠的绷带,喃喃道:“难不成……他出山来,当真是为了我?”
当初她在桂树下瞧见他,笑着问他:“美人儿,你可是来寻本将军的?”
可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玩笑。
她以为,他和她的感情,是自那时开始,点点滴滴的积累,是她频频逗弄的产物,不曾料到,终究是有因有果。
“你也不必想这么多……倒也不见得是,但是……”月婉张了张口,也犹豫了。
东风笑咬了咬唇,兀自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呆呆愣愣地盯着,却不知是何处。
她忽然想他了,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旁人都道这一阵子乃是倒春寒,虽是过冷了些,但是熬一熬便也能过去了,却是不曾料到,这一冷便是数月,足足隔过了一个春天,本都到了夏日的时节,可奇怪的是,竟是连‘倒春寒’都没有过去!
东风笑坐在军营边上,营里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积雪,这一阵子的雪,大得跟鹅毛一样!
前几日,听说,方才时节入了春天的罄都,竟也骇人地降了温,这冰凉的寒意竟是一路波及到了北方,而南乔的都城,早已苦不堪言。
这几个月中间,开始还是各种大小战役,后来因为天气太过寒冷,也不过是时不时来一场林子里的小打斗,粮草、军备和体力的不足,不仅仅是对于北倾,对于南乔也是如此,双方都挨不住大战了,于是,便有了这莫名其妙、不约而同的同时休战。
而如今大雪封疆,沂水都难得的懂得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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