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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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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了转眼睛,终究不能像医者一样说出那‘体寒’二字,脸红了红,半扭过头:“总之你该吃了,羊肉……暖和!”
  他说得扭捏含糊,东风笑却是听懂了个大概,眸子里狡黠一闪:“哦?阿枫知道这么多?”
  顾劼枫回过头狠狠蹬她一眼,强行把那羊腿递了过去:“我是你三哥!快点,吃了!”


第下:且南飞113 飞过的苍鹰

  “好好好,小妹听令,多谢三哥。”东风笑见拗不过他,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心里一暖,便也应下,抬手接了羊腿过来。
  顾劼枫挑挑眉,随手拽了个枯黄的草叶含在口里晃悠,斜眼看了看一旁这个掉光了也知的树,他不知其间因由,只是撇嘴道:“你怎么专挑这么棵枯树坐着,光秃秃的,连片叶子也没有,还不若回到屋中,好歹还暖和些。”
  东风笑撇嘴,飞快地咬着羊腿:“我便是欢喜这棵树,如何?管它有叶子没叶子,是冬天还是夏天。”
  顾劼枫斜眼看着快被她啃了个干净的羊腿,不由得翻了翻眼睛——也不知方才是谁说自己塞不进去食物了的。
  “桂树生在这一带也是少见,按理来说,还需在靠南一些的,平心而论,这树也是极顽强的。”顾劼枫四下瞧了瞧,嘟囔着。
  “也兴许是因为它被圈在营里了,温度算是高了些,所以活得时间长。”东风笑吃完了羊腿,便将骨头扔给跑上来的小虎,取了个帕子出来擦着脸上手上的油污。
  顾劼枫不言,心下算计着——因着国家动荡,外侮入侵,这破甲副营在此扎营,确是有些年数了,这般说着也是不错。他瞧着那小虎咬了骨头快活地抛开,心里莫名地觉得,这就像是南乔的军队,跑到他北倾的国土上劫掠了自己想要的,将这片土地践踏得残破不堪,然后甩手离开,说是战败而归、仓皇逃窜,可是其真正的损失又有多少呢?
  怕是不及北倾的半数,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的南乔频频叫嚣,虽是战败却毫无讲和之意。
  他狠狠拧了眉头,口中叼着的草叶也不晃动了。
  东风笑也痴愣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听见天空中传来‘扑棱棱’的响声,她惊诧着一抬头,竟见到一袭黑影扑闪——细看来,竟是一只苍鹰。
  瞧着这苍鹰飞的方向正是北方,她一愣——玉辞许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都城前往南方,故而,如果这是他放的鹰,也许带着的信件便是给她的!
  不行,不能让这只苍鹰就这么飞过去!
  也顾不及想这苍鹰究竟是不是送信的,她一咬牙,当即拔出一支箭来,将腰间的长绳束在那上面,扬弓便射了出去,只听‘呲——’的一声,一旁的顾劼枫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一个硕大的黑影急速坠了下来,隐隐地还有一声凄厉的惨叫。
  继而,只听‘砰’的一声响声,他瞧见东风笑几步跑上前去,这才回过神来凝眸细看,却见地上已然伏着一只苍鹰——想必就是方才东风笑射下来的。
  “你……你是羊腿不够吃吗?!怎的闲来没事连这大鸟也射下来了,你……你弄它作甚。”
  顾劼枫不禁嚷嚷着,这么大的一只鸟,好端端的也没招惹她,笑笑这是怎么了?
  却也不禁走上前去细看,一瞧,却也不禁称奇——东风笑的箭法是极好的,精准度极高,竟是利用箭矢牵头,却并未用箭射伤这鸟儿,只是用束在上面的长绳套住了它,想来东风笑也是想用此种方法,将这大块头苍鹰拖下来。
  却是不知,为何要做这种事?
  此时,东风笑却是单膝着地蹲在地面上,用力将这哀嚎的鸟儿半翻起来,瞧着它的腿部,翻来覆去、仔仔细细。
  末了,叹了口气。
  “没有。”
  顾劼枫颦眉:“什么没有?”
  “信,纸,什么都没有。”东风笑低下头去,一边说,一边麻利地解着绕在这苍鹰身上的绳子,语气却是心不在焉。
  顾劼枫愣了愣,忽而指向这鸟儿的颈部:“你瞧,这里好像拴着个东西。”
  东风笑一愣,转眼间便挪过去瞧——却见这苍鹰的颈部,果真拴着一个绳子,绳子中间似是有个小罐子。
  她心下一喜,抬手抓过那罐子来摸着,又取出短匕来将之割了下来,继而匆匆忙忙打开罐子,取了里面的字条出来。
  顾劼枫在一旁瞧着她这急切的模样,心里已明了的大半。
  不由得笑了笑——果真,这种事情,改变不了,就如她所说的,“我便是欢喜这棵树,如何?管它有叶子没叶子,是冬天还是夏天。”她欢喜的便是那个人,那个人在,还是不在,她都是欢喜。
  而他,只是面对着又一次错过。
  却见拿了字条的东风笑颦了眉。
  顾劼枫一愣,禁不住凑过去瞧——却见这字条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了无字迹。
  东风笑攥着这字条,心下盘算——时间,方式都是恰到好处,究竟是不是他写给她的?如果不是,这人又为何会用苍鹰送一张白纸?如果不是,他又是为何如此?
  是不想,还是……不能?
  她兀自瞪大了眼睛,又在心里否定着,不可能,美人儿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何况他们一大群人,便是出了事情,也当有个消息才是。
  “终究是个玩物。”她笑笑,叹口气,收了这罐子和纸条,又转向那苍鹰,轻轻拍了拍它的翅膀:“对不住了,我太心急。”
  这苍鹰早已停止了哀嚎,东风笑便走回去给它解着绳子。
  “你等等,且不说此事蹊跷,至少……你刚把它射下来,就不怕这活物记仇,反过来扑着啄你一口!你等等,不若如此,我们先带着它回去,等事态明朗了,再做处理,让别人放走也好。”
  “这是个活物,阿枫,我们迟早要让它飞走,我瞧过了,它的翅膀、腿都没有伤,还能走,如果我们留下它来,这几日行军,我们又没有装它的东西,它还是会飞走,一样的,便是留下,一个不会说话的苍鹰也告知不了什么,我们把这绳子罐子留着便是,至于它,不如现在就放了——你我都带着刀枪,我就不信还能打不过这么一只鸟。”东风笑将血缨枪放在一侧,淡声说着。
  顾劼枫一想也承认如此,便只得默认,攥了刀瞧着她解开。
  半晌,这鸟儿便‘扑棱棱’的立了起来,扇了扇翅膀,扭了扭脖子。
  顾劼枫和东风笑都不由自主地按住了兵器,却见这鸟儿并无袭击之意,只是瞧着二人,忽而扭头瞧着东风笑,张口叫了几声。
  “……什么?”东风笑颦了颦眉。
  顾劼枫又攥紧了刀,只怕这鸟儿乃是在以兽类的方式‘邀战’。
  可是这苍鹰毫无动静,扑闪了几下翅膀,又张口叫着。
  东风笑也觉得蹊跷,定了定神,壮了壮胆子走上前去,虽是知道这鸟儿听不懂,却依旧启口道:“你……识得我吗?”
  这鸟儿依旧在叫,一边叫一边扑扇翅膀,却是不上前扑啄她的。
  “你想告诉我什么,是他托你来瞧我?”东风笑低声念叨着,忽而又觉得自己可笑,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想着一个人,那么所有的事情,自己都会觉得和他相关。
  可是鸟儿终究是不会讲话的。
  东风笑颦了颦眉,忽而想起那日在水池边上,瞧见玉辞抬起手来用手腕接住这苍鹰,阴差阳错下,竟是缓缓抬起手来,将自己的腕部探出。
  却见这苍鹰‘扑棱棱’飞了起来,许是方才摔得,还带着些许不稳,可终究还是乖乖地停在了她的手腕上,瞧向她又叫了两声。
  真是他的鹰吗?
  “这活物竟是不记仇,不过,人可不能不记仇。”一旁,顾劼枫晃了晃口中的叶子。
  东风笑回眸瞧他一眼:“我想,我须得留着它了,它若是要走,我就放它走,它若是留下,我就给它吃的喝的。”
  “哦?也不想着笼子了?”顾劼枫挑眉。
  “我本无意留它,它既是肯落在我手上,那便不要笼子了,它若想走,便走。”东风笑低声道。
  “我只怕有诈。”顾劼枫忽而低声道。
  这苍鹰好歹是个活物,被她从天上狠狠拽了下来,又翻腾了好一阵子,如今这般乖顺,真真是违背了动物的本性!便是一个识得常理的人,也做不到这般宽容大度!
  如今这鸟儿这般,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是一只鸟,若是能让它算计了我,我这副帅,也不必当了。”东风笑只是一笑,竟是执拗得不肯放开这只苍鹰。
  顾劼枫看了看她,却也不忍心多说,哪怕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固执、僵硬亦或是自负,他是亲眼瞧着她的成长的,也能猜到她是为何固执。
  “你……不要弄成曾经那样,便好。”他沉了声音,瞧着她带着那苍鹰一步一步离开。
  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此时,南乔国,朝堂之上,刘能立在阶前,拱手辩驳:“陛下,末将冤枉,睿王爷如此说,其心不善!”
  “哦?刘帅不妨细细说来,明明此番已经攻占了罄都,究竟为何离开,还能让对方这般迅速得收复?国都乃一国之心脉!刘帅为将数年,身经百战,攻占国都,便当稳占,再行扩张,此等情况,难道不知晓!若刘帅真是如此作为,又岂会有今日的状况?”一盘,玉竹启口到来,不紧不慢,却是将刘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那阶上的男子,一袭龙袍,眉眼俊美刚毅,俊眉微陡,一对狭长的眼睛微垂,瞧着台下拱手的二人,一个是面容紧张,一个是泰然自若。


第下:且南飞114 医者为将

  “睿王如此说,未免武断了。”半晌,端坐于高台之上的帝王,终于缓缓开口,看那面色,却是不怒不喜。
  刘能心下一喜,忙道:“陛下明鉴!”
  玉竹却是一笑,拱手道:“陛下明鉴,微臣洗耳恭听。”
  陛下虽是语出批评之意,可他心下,已然有了七分胜算。
  “刘帅虽是行为诡秘,看不分明,但也是他带着大军入了北倾,虽是在罄城一事上让人瞧不分明,但是带军在北倾走绕数次,重创北倾,也是大功;若是以其对罄都所为为过,也足够功过相抵。”皇上轻描淡写,而刘能心里却是一空。
  陛下用的是‘若是’二字,为的是不让其他忠臣心寒,听他说的,也不会有重罚,但是,陛下心里已然起疑,此事毋庸置疑!
  “陛下,末将真的是一心为国……”刘能岂能说出他和丛健的私下约定?故而只能如此辩驳着,他的的确确是有私心,可他绝对也是为了国家,委实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家产厚一些!
  “刘帅战功赫赫,乃是父皇留给朕的良将,朕不曾疑心。”皇上笑笑,沉声道。
  可此言的敷衍之意众人皆知,单说这大将军一职落于经历和军功都不及刘能的墨久之手,便可知信任与否。
  刘能咬了咬牙,只得噤声。
  “不过刘帅一路北倾,往返来,奔波劳碌,年岁也是不小了,朕觉得当先歇歇的,而墨帅自打重伤以来,还未好全,却是不知,依睿王之见,此番北倾来势汹汹,应当如何是好?”
  “臣有一人,荐于陛下。”玉竹沉默良久,忽而拱手道。
  “哦?何人?”南乔皇帝乌查礼低声道。
  “便是前些日子微臣向陛下引荐之人——舍弟,苍鹭山玉辞君。”玉竹笑道。
  乌查礼颦眉:“睿王怕是说笑了,玉辞君确是个人才,不过……”
  “陛下恩泽广被,当时,舍弟不过是一试君心罢了。”玉竹笑道,如此唐突地打断,但是乌查礼确是不怒反喜:“哦?睿王此言可是当真?”
  “臣,不敢犯欺君之罪。”玉竹一笑,继而侧身扬手。
  乌查礼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向大殿门口,只见一个白衣男子,长发于头后用白玉簪利落地束起,随着侍卫,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这男子的眉眼同玉竹有几分相像,却是愈发得俊美,而更为惊人的是他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冷清、淡漠,却是谪仙一般,仿佛丝毫不为世事动摇,毫不食人间烟火。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精通医术,武艺不俗,并且还将他派出的人马牢牢挡在了苍鹭山前,让他们寸步难行!
  “先生不必行礼了!”乌查礼一笑,竟是起身相迎。
  朝堂众臣,皆是大惊。
  而玉辞原本也无意行礼的。
  皇上此言一出,只有玉竹松了口气,之前他当真是怕玉辞这冷清的性子顶撞了陛下。
  “谢陛下。”玉辞只是拱手,冷冷清清的三个字,旁人听不出丝毫感情。
  “听闻先生愿在我南乔为将,可是当真?”
  “玉辞不欺陛下。”玉辞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丝毫没有当有的受宠若惊之态。
  “先生之才华气度,朕早有耳闻,敬服不已,能得先生相助抵御北倾贼人,实乃我南乔大幸!”乌查礼笑道,又一扬袖子:“来人,传旨下去,今冠以洛水之名,封玉辞君阁下为沂王,以示其隽逸丰神!拜为秣北将军,领抗击北倾之事!”
  阶下,玉辞扬袖拱手:“臣领旨。”
  他定了定神,又道:“睿王不妨便随着做个帮手,多加照应的好。”
  玉竹一笑,拱手道:“是,微臣遵旨。”
  “朕瞧着,此番还需有个经验丰富的、熟识北倾军队的人随着去,便临时是个监军、做个参谋便好,一来二去,却是未能选到个合适的将领,不知台下诸位,谁有意前往?”乌查礼笑道,垂了眸子瞧向阶下。
  刘能颦了颦眉,虽是觉得事出蹊跷,但心下也是了然,自己已然被架空,虽并未遭受处罚,但受了猜疑,也是绝对是没有希望了。
  他知道,身为君王,防天下人,这等心思乃是正常,他只恨自己目光短浅,贪小利而失大局;又恨玉竹其人奸猾,一副口舌妄图左右君心!
  阶下,久久的静寂,群臣皆知,这玉竹可是不好惹的。
  玉竹一笑,此时此刻,武王也该出手了,只要他一出手,这南乔的边疆,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那边,武王乌查筠也是一笑,正抬手要对这自己一方的、曾随着刘能出兵北倾的将领发个手势,却忽听这大殿之中,响起了一个分外利落的声音。
  “陛下,末将愿随军而行。”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骇,只因此人非是他人,正是昔日身受重伤的大将军墨久!
  台上乌查礼也是一愣,他知晓墨久大伤初愈,还不当做此事,为何请缨?
  其实精明如墨久,虽是平日与刘能不合,但是若是说他叛国,他也是不肯信的,今日朝堂之上玉竹显然是想要掌控大局,而陛下又别无选择,毕竟当初乌查汶在苍鹭一事众人皆知,陛下若不礼贤下士,怕是难以服众,负了那‘贤君’之名!
  墨久已然觉得此事蹊跷,故而抓住时机,拱手而言。
  “大将军大伤初愈,此番怕是对身体不好。”乌查礼低声道。
  “末将的身体,已然是大好了,久不外出活动,只觉得筋骨疲软,甚是不堪,何况陛下也说,此番外出乃是个临时的监军,做个参谋便好,也不伤及筋骨,故而末将请命。”墨久依旧拱手,眸子里尽是坚定。
  “大将军有伤在身,又是新婚燕尔,却肯为国效命,主动请缨!好!朕准了!赏金万两,以敬将军之忠勇仁义!”乌查礼见他执拗,不再闻讯,只是启口赞叹。
  朝堂上也尽是赞叹之声。
  那边,刘能瞧着自己本来的政敌如此,竟也莫名地松了口气。
  “末将领命,谢陛下!”墨久拱手称是。
  新落成的沂王王府里,琴声响彻,虽有琴声,却是空灵而又寂静。
  玉辞坐在桌案旁,一袭玄衣,长发披散飞扬,执着一架翠竹木的古琴,修长的指尖处流出的似是潺潺的清泉。
  九曲绕梁,连绵不绝。
  可惜,如此美的琴声,却是少了心的。
  “沂王爷平日除了极少时候练练刀剑,便是抚琴、看书、写画了,真真想不明白,王爷这般冷清文雅的人,如何能上得战场,见得血腥?”门外,两个侍卫悄声交谈着,却是自觉地不敢大声,只因这琴声似是不当掺入世俗的杂音。
  “我觉得也……”
  “王,王!”
  “王……”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变了调,也破了音。
  第二个侍卫不曾来得及说完话,便听见远处一片嘈杂,一个女子的声音分外凄厉,叫嚷着,离这里愈发得进了。
  “嘻,这年头,怎的还有人大呼小叫学犬吠。”这侍卫转了话题,哂笑道,只觉得要有趣事发生了。
  “你这一说还真是哩,哈哈,哪里来的疯婆娘。”另一个侍卫应和道,捧腹。
  “不过你我二人可是需要去瞧瞧?”
  “这王府可是陛下下了很大心思的,防守岂会这般差,定是过不来的,你我便是在这里守门的,岂能擅离职守?”另一个侍卫摇首。
  二人便干站着,却忽而听见门里的琴声骤然停了——正是玉辞压了弦来。
  二人一愣,不及反应,却见那玄衣的男子已然信步走出屋子来,他面上的冷清让这两个侍卫生生吞下了方才面上的笑意。
  “王爷。”二人行礼道。
  玉辞却只是轻轻一摆手,继而,竟是朝着院落入口处走去。
  那边,喧哗声愈发得近了。
  却见月婉蓬头垢面地冲入了院中,早已没了昔日的端庄甜美,想反却大有不顾一切的架势,面上也是黑乎乎的不分明,一手四下抡着,一手护着心口,瞧见玉辞的一瞬间,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的身后,跟着一大群侍卫。
  “王……”月婉跪在玉辞面前,口中的话语含糊不清,近似呜咽。
  那一群侍卫立在那里,磨刀霍霍:“众人看紧了!不能让这疯婆娘伤了王爷!”
  “王……容月婉说一句话。”月婉深深地在地上叩了个头,声音低沉而又嘶哑。
  “你们先不必急。”玉辞的声音平淡如水,见那边的侍卫们安定下来,复又低头道:“你先起来罢。”
  月婉咬了咬牙:“王!此事,您若是不应,月婉便不敢起。”
  玉辞微微颦眉,启口道:“何事?”
  月婉定了定神,也顾不得打理自己乱蓬蓬的发,只是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了一张纸来——乃是折叠的,看着像是一幅画,背面朝外,瞧不分明,只能瞧见一处血红。
  这张图,乃是月婉误打误撞瞧见的图,当时事出有变,她匆忙收拾,却不小心发现了这一张图,阴差阳错下,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错事,竟是带了上。


第下:且南飞115 美人图

  玉辞瞧着这张图,隐隐觉得此物熟悉,可偏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
  “王,请您,不要领兵与北倾相战!”月婉咬牙道,不管周遭人们一片哗然,跪在地上,伸出双臂来,咬着牙将这画卷展开来。
  玉辞一愣,凝眸瞧去,却见到画中的女将军一袭铁甲盈盈而立,手中执着一柄血缨枪,墨发束起,随风而扬,笑得凌厉而又惊艳,真真是有一番英气、一番美艳!
  他看着这画卷的笔触,心下暗道乃是自己所为,可是……自己又是何时画得这么一副画?这画中的女子,又是何人?
  “王,请您……不要去。”月婉呜咽着,拼命地举着自己手中的画卷。
  玉辞抬手将这画拢入手中,又瞧了瞧,继而卷了起来,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拽了起来,却是低声道出了五个字:“一言不可回,君命不可违。”
  月婉一愣,她不知道王是怎么了,她们苍鹭中人,乃是北倾的子民啊!如今岂能为了南乔而抗击北倾,并且,还是作为领兵主将!
  “王,王……”
  她痴愣着,又要往下跪。
  玉辞眸光闪了一闪:“此事,不必再说了。”说着,竟是对一旁的侍卫示意道:“送月婉姑娘回去,但是,莫要有丝毫闪失,若有闪失,拿你们是问。”
  一旁的侍卫赶忙听命,上来带着月婉便要走。
  月婉便是会些许功夫,终究只是个弱女子,又不是武功惊奇之人,岂会拗得过这么多五大三粗的男子,她挣扎了几下,又大喊了数声‘王’,便被侍从们拽着,身影消失在了院落的入口处。
  嘈杂声也渐远。
  玉辞抬手示意其他侍从也退下,众人称是,于是转眼间,这院落里便只剩他一人了。
  他颦了眉,展开这画卷细细瞧着,忽而走到屋中,将自己怀中的那一只同心结同那血缨枪的色彩细细比对,却是极为肖似的。
  看着这一张应当是他所画的女将图,他凝眉许久。
  这画中人,究竟是何人?他又是何时所画?为何,他丝毫想不起来?
  他凝了眉,可是太阳穴处却是愈发得疼痛,却是依旧想不起来。
  玉辞垂眸又看了看,忽而一笑——罢了,许是不曾有过的事,如今这般费脑筋,竟是带着几分可笑的。
  说着,竟是反手将这画卷收了起来,闭了眸子,一手揉着太阳穴,偏头靠在了窗边。
  几日后,北倾的军队到达了沂水之畔,同原来的守军汇合,已是安营扎寨。
  当日傍晚,东风笑立在营帐里擦枪,忽而听见营帐外一阵嘈杂。
  一时兴起走了出去,一眼看去只瞧见一群人,走上前去细瞧却见韩聪和穆远带着几个兵士,竟是将那吊儿郎当、混吃混喝的乞丐俞策围在了中间。
  “兄弟,装了许久了,也该乏了罢!”韩聪呵呵笑着。
  俞策在众人只见盘腿而坐,四下环顾了一回,忽而扬唇而笑:“怎就算是装?我本就是成了这副模样了!无依无靠,也没有家,武功也给人废了,破破烂烂,便是那雨中浮萍,只能乞讨维生,这岂能算是装的。”
  韩聪闻言颦了颦眉,而一侧的穆远一言未发。
  东风笑垂眸瞧着他,忽道:“不论有意无意,你的确帮过这军中不少,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俞策瞧她一眼,笑道:“这军中的人果真讲‘情义’二字,不错,我是有心提醒过一二,可委实不过是为了两件事——一则是国恨,一则是家仇。”
  韩聪闻言,眸光闪了一闪,东风笑也是缄口不言。
  “自然,你们若以为我是南乔的奸细,现在处理了我便是——我说过,我武功已然被废,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你们若肯信我,留我,我定不会吃军中的干饭。”俞策也敛了笑意,正色道。
  “你且说。”此时,噤声许久的穆远终于发话了。
  俞策一笑,又四下一瞧:“我无意隐瞒,这便说来;我本是羊城俞氏的嫡长子,家父正是俞鑫,若是诸位有家在罄都、羊城一带的,许是听说过的,家父正是那一带有名的谋士,而策自幼经父亲教导,严加要求,也懂些谋略,更是被逼着学了些武艺,就这么一直到了弱冠之年。”
  说着,他将手小心翼翼地向怀中一摸,继而便捧出了一个玉佩出来,上面隐约是一个‘俞字’,流苏上的木片写的正是生辰八字。
  “后来国破,父亲为了保全家族,选择了隐退,羊城发生了叛乱,他便带着我一家,想要逃入罄都——如若当初时机恰好,这的确是上等的策略,因为当时陛下还未离开罄都,天子脚下乃是战乱之时最为安全的地方。”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仅仅是陛下的离都,父亲带着我们一家前往罄都之时,恰恰赶上了刘能大军的前列攻城,丛帅带着陛下仓皇‘北狩’,而我一家在两家军队的混乱之中沦为了可悲的牺牲品。”
  “若是我并未记错,经过那一次,人众皆死,家财尽散,我被大刀斩了胸口,幸而距离有限,并未伤及性命,摔在一旁的草垛里,后来被路过的江湖郎中所救,捡了一条命来,却是再动不得武了。”
  “我再回到原地时,只有一地的尸骨,和零零星星散落的财务,我认得那是自家的财物,可是已经没有什么能用的了。”
  “战乱,让我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方才意识到,国难来临时,一味的逃窜只能换来阴差阳错的毁灭,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国家混乱,小家也休想苟存。”
  俞策叹了口气,不作声,周围人听着他的叙述,也是惊诧无言。
  他的经历,说是一个‘巧’字,可是饶是他们一家当初能够冲入罄城,难道就能避开祸乱。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乱了,便是无路可逃!
  “于是,我消沉了一阵子,便决定要复仇,正赶上你们血缨破甲军入城收复,我又恰好碰上了前去买药的郎中,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那样的情况,看我缩在墙角,竟还会递给我写吃食,我心思一动,便随着她回来了。”
  “其实,纵使今日韩帅没有挑明我的身份,终有一日,我也会自行言明的。”俞策笑了笑,低声说着。
  那边,穆远叹了口气:“我识得令尊俞鑫,当初遇到国乱,我自己也几遭贬谪,我曾前去闻询于他,盼着他能指点解惑,当时先生已是闭门不出,终究也是提点了些,让我噤声自保,欲大事则请缨自荐,如今看来,字字千金,就是保守了些,倒是不曾想,先生家竟会遭此劫难。”
  俞策苦笑:“父亲便是保守了,当初国乱之时,若是不闭门不出,而是肯入庙堂,我家……许也不会遭此劫难。”
  一旁,韩聪却是皱了眉:“只这一个玉佩,和你的一番说辞,我们怕是不能信你便是俞家之人,毕竟如你所言,俞家除了你,便没有人了,物什多半也给南蛮取了去,你若是南国的奸细,恰恰也能说来这一套。”
  俞策笑笑,扭脸瞧向穆远:“我也须得证明这一点,穆帅平日同我父亲熟识,每每上门相谈,我虽是受父命远离庙堂,与穆帅不曾见过面,但每次见面,都是那帘后偷窥之人。今日,我且说说穆帅和家父的谈话罢,若是无误,还望穆帅代为作证。”
  穆远凝眉一想,当初自己去见俞鑫之事,时隔多年,并且在场只他二人,也是可靠的,便颔首道:“便请说,若是无误,必将为证。”
  次日正午,日光耀眼。
  “这沂水宽广得紧,须得想得一法度过,我瞧着如今南乔守军尚未备好,不若此时便搭桥而过。”顾劼枫低声道。
  “南乔守军少,并非代表没有守军,何况我方今入南乔,局势本就不及对方有利,现在若是搭桥,一则是搭不好,中途便被他们用箭矢阻断,二则是能修好,但是如此一来,我们能过去,他们也能过来,便何异于自掘坟墓?”东风笑摇首道。
  “依我看,搭桥也须得在晚上搭,不能白天干,白天便是等着人家射了。”顾劼枫矫正道。
  “晚上搭桥,他们瞧不见你,你也瞧不见自己搭的桥,须得点火把,这样子倒是比白天更好寻找目标了。”东风笑依旧是不同意顾劼枫的计策。
  表面上她是这般理由,内心里,实际上也是留了一条后路,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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