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洗尘寰-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自见识过谢逸华在乌恒山杀入白狄阵营的威势,赫然又是一员战将,虽然行事有些不靠谱,放着好好的白狄王不活捉回来,捉了个蒙着脑袋的少年郎,但假以时日,感受过南疆大营军中铁律,想来还有进步的空间。
燕云度送她的是自己多年的坐骑蹄血玉狮子,两年前在战场上受了伤,虽然一般的长途骑行没问题,但却不能再上战场。
钱方在旁边瞪圆了眼睛,小声捅捅钱圆,不可置信:“少帅……少帅怎的将玉麒麟送她了?”
银腰被谢逸华跟一袋粮食似的扔到了马上,所不同的是手脚分开用两条绳索绑着,他的胃部抵在马背上,一头金毛垂下来遮住了脸部,与大烈男子形貌殊异,但从露出来的细白的脖颈来看,也不难判断出他的容貌着实不错。
钱圆:“少帅的坐骑,他愿意送谁就送谁,你心疼啦?”
“我心疼什么呀?这不是……你瞧瞧那个色胚,来一趟南疆大营,还要带个美男回去。”钱方的鄙视都从鼻孔里快溢出来了。
谢逸华审问银腰的时候,旁观者只有燕云度一人,钱方等人就更不知内情了。
谢逸华被钟离拖着不放,她看看老高的日头,无奈道:“钟将军,我家里还有十七八房小侍等着呢,你将我留在南疆大营,只恐美人伤心!”
“啊?”钟离惊诧的松开手,她已经翻身上马,向大家拱手告别,接过燕云度递过来的程仪,顺手塞进了行囊:“多谢燕少帅厚仪,大家就此别过!”
直等玉麒麟扬起一道沙尘,跑的只剩一道影子,钟离才嗷嗷叫着反应过来:“……齐二真有这般好色?”
吕将军摇头笑叹:“她不过是嘴上胡说八道而已,真好色的早都上手了。”
燕云度:“……”吕将军眼神有点不太好啊。
*************
谢逸华离开南疆大营之后,一路急行。还未满一个时辰,马背上的银腰就被颠醒了,“唔唔”叫着挣扎了起来。她在疾驰的马背上拍拍银腰的背:“别叫别叫,再叫我把你扔下马去!”
银腰见识过她的手段,忍了一刻又开始叫了起来,谢逸华只得双腰一夹马腹,玉麒麟乖乖停了下来。她下马准备跟银腰好好谈谈,才抽出他嘴巴里塞着的手帕,银腰便狂吐了起来。,
谢逸华毫无防备之下,衣袍下摆连同靴子被他喷满了呕吐物,她的嗅觉与视觉经受着双重考验,“哇”的一声,也吐了出来。
银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被马背颠的有些难受,真不是故意的!”
谢逸华吐完了还觉得恶心不已。她无语的看看空悬着的银腰,他身上一点呕吐物都没溅上,全弄到自己身上,若说不是故意的,恐怕谁都不肯相信。
她只得就近找了条河,将半个身子都浸进河里清洗干净,将银腰侧坐在马上赶路。旁人看来,便是她一个年轻女君怀里搂着个被捆绑的蓝眼金发的异族少年行色匆匆,谁知道是什么不法勾当呢。
路过好几个州府,都被官差拦着询问,她亮出随身玉牌,查问的官差顿时色变,待要行叩拜大礼,她已摆摆手:“私事路过,诸位不必多礼。”一夹马腹已是扬长而去。
数日长路奔波,已深入大烈国土,谢逸华醒悟官差拦着她的原因,便将银腰捆着的手脚解开了,路过一个繁华的市镇,还特意半夜带着他去观摩了一番本地最下等窑子里的小哥是如何侍奉客人的。
两个人坐在屋顶,谢逸华揭开两块活动的瓦片,示意银腰凑近去看。
屋子里的少年赤*身*裸*体被绑着,浑身抽的一条条血淋淋的鞭痕,还要跟狗似的跪趴在年老的女人脚下乞怜,不住的讨好赞美,仿佛他正承受着皇子般的待遇。
谢逸华俯身在他耳畔好心建议:“其实我觉得这种生活还是不太适合皇子殿下,当然你如果非要想尝试一番,在下也不反对就是了。”
银腰侧头与她的眸子对上,只看到一双漆黑的带着笑意的眸子,她就好像对坐闲谈,但银腰却心中发寒,收起了所有的小动作,再不敢轻举妄动,为谢逸华省了不少功夫。
经过半月奔波,两人到得沧浪崖下,守着山门的弟子前来接应,见谢逸华居然带着个金发蓝眸,皮肤如玉般白皙的少年回来,顿时大喜过望,抢着上前来牵马:“三师姐,你可回来了,观主念叨了好些日子,恨不得派大家出去寻你呢。”
也有人上前来拉银腰,眼里都快冒出八卦之光:“三师姐,这是小姐夫吧?朱师姐说你被人带走了,难道是被人抢去成亲了?”此人脑补能力极佳,已经编了七八个三师姐在异族艳遇的故事,准备一会回去就讲给师姐妹们听。
谢逸华一把将银腰拉到身后,威胁他们:“我还不知道你们啊,背后不定怎么编排我呢。他可不是你们的小姐夫,别瞎胡闹啊。不然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瞧师姐你说的,我们就是随口问问,真是随口问问。”
谢逸华拍拍腰间长剑,众师妹们尽数噤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魔怪总算是不烧了,不过烧起了满嘴的溃疡,舌头嗓子好几处溃疡,两边又在换牙,吃饭对她来说真成了艰巨的任务,可怜我这个厨娘换着花样的烧,端到她面前都捂着嘴巴摇头……好像很多年以前我生病也这么折腾过老妈,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另外,最近更新完了会把这几章的错别字修一修,不是频繁更新啦。
☆、第八章
云生观观主韩青扬听说三徒弟带了个异族美人儿回来,喜出望外的从竹榻上起身:“谢三儿可算是长出息了,明年说不定咱们观里就能添小人了!”她衣衫不整趿拉着鞋就想往外跑,被大徒弟殷如尘拦住了去路,一揖到底,板着脸苦劝:“还请观主整肃衣冠!”
她这是又不高兴了。
大徒弟平日张口必呼师傅,只有在韩青扬抹黑云生观形象,她出面力挽狂澜的时候才会恭恭敬敬口称观主。
韩青扬生的喜兴,团团圆脸随时能笑出一口白牙,打扮整齐了随便哪家丧事上做法事,都会让人怀疑她这是去道贺,从她脸上扒拉半天都找不出一观之主的丁点威严。
反倒是大徒弟殷如尘在师妹们之中威信极高,常年雪白的道袍领子连脖子也遮的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肌肤。一张严肃的方脸好像随时要查问师妹们功课。事实上两师徒也是画风全然不同,做师傅的沾了一身的红尘味儿,开口闭口恨不得要拉着一干徒弟们保媒拉纤,时不时旁敲侧击的叹息:“咱们观中一年年人才凋零,是该添丁进口了。”人才跟添丁可是两码事。
唯殷如尘不在师傅关心之例。
韩青扬对着大徒弟那张跟沧浪崖绝壁一般冷硬的石头脸,实在不好扯出成家之事,总觉得有点侮辱她云生观首徒的名头。
反倒是殷如尘每日见到师妹们,张口就是:“今日早课可练完了书读了?大字可曾习了?”让一干师妹们远远见到她的身影就恨不得四散奔逃,假装没瞧见大师姐。
谢逸华带着银腰上了沧浪崖,还未进入师傅的松涧院,韩青扬被殷如尘拦着整肃衣冠的功夫,朱四丫就抢了个先,兔子似的先蹦了出来迎接她。
朱四丫张开双臂要抱她,咧着嘴嚎啕大哭:“三师姐……我以为你回不来了!”胖脸上可是一点眼泪都没有。
谢逸华抱臂站在原地不动,做出个等待回应的姿势,直到她圆胖的身躯冲到一臂之内,谢逸华才灵活的避开,身后的银腰被这胖子给抱了个结结实实,一张脸儿顿时红透。
“……臭流氓!”银腰大怒。
云生观的这都什么玩意儿?
朱四丫怀里的触感不对,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对着怀里的人儿猛瞧了好几眼——乖乖我的爹哟,这哪里来的美貌小郎君?
她还未从“一见钟情”的迷梦里醒来,就听到韩青扬喜庆的笑声:“朱四丫,为师教的真好啊,你竟是连调戏小郎君都学会了!为师是劝你及早成亲,可没让你调戏人夫!”别看师傅笑起来喜庆,可她一双肉掌落在身上,那也是保管对打出一种深红浅紫的喜庆效果,轻身功夫烂如朱四丫者,根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朱四丫只觉得身上的肥肉都在发颤,忙忙松开了银腰,掌管云生观刑堂的大师姐就鬼魅一般从师傅身后走了出来,声音刻板,毫无感情:“朱四丫,你今日的早课做完了?”
今日沧浪崖晨间洒了几滴小雨,连地皮都没浇透,朱四丫睡意朦胧中闻到泥土的湿腥味,半闭着眼睛推窗瞧了一眼,就又蒙头大睡,直到烈阳高照。不说早课没做,连早饭都睡过头了。
她心虚的直往谢逸华身后缩,恨不得将圆胖的身躯藏起来,好躲过韩青扬的念叨跟殷如尘的惩罚。
谢逸华离观近一月有余,上前向韩青扬行礼:“师傅安好。”
“好!好!”韩青扬一脸“吾家有徒初长成”的欣慰打量着谢逸华——身边的银腰,从头发丝看到了脚底板,总算满意了:“明年咱们观中就好添个蓝眼睛的小豆丁了!”
银腰还未从这跳跃的思维里回过神来,谢逸华已经无语望天:“师傅,银腰是撒撒族皇子,他手里的□□跟路师伯中的毒一样,我从白狄人手里抓回来的,你想到哪去了?!”可惜了师傅编故事的能力,她老人家若是放在上京城里做个说书先生,恐怕她编写的故事一水儿都是世俗的大团圆结局,顶好再添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小豆丁,才算圆满。
路枫是韩青扬的师姐,两个月前病骨支离的回来,症状与燕云度所中之毒相同,只是她武功高强,当初应该是用内力压制了毒性,发作的比较缓慢,这才能一路撑着回到沧浪崖。
韩青扬喜庆的脸上难得出现郑重的表情,伸手就揪住了银腰的后脖领子,扯了他要走。
银腰想挣扎,却发现韩青扬手跟铁钳子一般抓住了就不放开,他脑子里暗骂这都是哪里凑来的一堆疯子,嘴里却不由自主的喊出声:“齐二救命!救命——”
谢逸华一路防着他逃跑,好容易才将人带回来交给韩青扬,剩下的事情她压根就不想管,懒散的冲银腰挥挥手,辞别了殷如尘跟朱四丫,回自己的听涛阁洗漱了。
她原以为银腰说不定会被韩青扬给看押起来,哪知不到傍晚他就被十三师妹给送了回来。
小十三平日最崇拜大师姐,恨不得照着殷如尘刻个模子将自己铸进去,她一板一眼转达了韩青扬的话:“三师姐,师傅说该问的已经问完了,你的小郎君物归原主。师傅还说,要不要让大师姐为三师姐准备喜服跟喜烛?师傅还念叨,三师姐毕竟身份不同,若是要纳小,是不是应该给上京城里送个信?”
谢逸华被她念的头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小十三立刻收起殷如尘的行事作派,笑嘻嘻朝她拱手:“恭贺三师姐!三师姐大喜!”
“明天的早课我亲自教你!”谢逸华一句话,小十三撒腿就跑,边跑边求饶:“三师姐我错了!”开玩笑,让三师姐教她早课,那她三天都不用下床了!
云生观的弟子一直保留着每日晨起晚睡之时练功的习惯,跟着师傅师姐学招式还行,最痛苦的是被师姐们捉着“进行一对一的现场教学”,那就是单方面被蹂*躏,幸运指数只能靠该师姐当时的心情愉悦程度。
谢逸华也懒得跟银腰客气,指指厢房:“师傅把你交给我,那你就暂时住在厢房,洗浴自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银腰摸摸鼻子,感觉自己的美貌受到了侮辱。自从落到齐二——哦现在应该称谢三手里,他就再也没感受到这世界给美人的便利。谢逸华不但不怜香惜玉,似乎她还特别不解风情。
他摸摸自己的脸,怀疑谢逸华面具下面是一副丑陋的面孔,这才对美貌之人有着天然的排斥心理,不然实在不能理解她对自己的态度。
正房里,谢逸华听着银腰的脚步声走向厢房,盘膝坐到了床上,闭上眼开始吐纳呼吸。
她也不是没瞧见银腰的狼狈,他初来云生观就被捉去审问,从身上脏污的衣着来看,审问的过程不怎么美好,但那与她毫无干系,因此她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心中连一丝波澜都不会有。
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有些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 求花花收藏,感觉要冷死了,提前进入冬天了吗?
大家晚安!
☆、第九章
银腰在沧浪崖出乎意外的适应的很好,这得益于热心的朱明玉。
朱四丫一身肥肉包裹着一颗细腻的心,在银腰入住松涛阁的当日就蹦跶过来,先去拍谢逸华的门,听不到半点动静,西厢房的门反倒先打开了。
她之前抱个满怀的异族美少年站在那里,如初春亭亭而立的一株小松树,又挺拔又养眼,让她不自觉就收起了大嗓门,还顺带把胖肚子也暗暗往里缩了缩,压低了声量问:“谢二不在?”
银腰虽然讨厌这胖子,但在经过了与云生观主的“亲切会晤”以及谢逸华的不闻不问之后,难得的悟明白了,整个沧浪崖恐怕这胖子对他最和善了。
他特别能想得开,不计前嫌道:“她在房里呢,说不定睡着了?”又蹙着眉头十分为难:“她也不曾告诉我到哪里打洗漱的水。”
朱四丫知情识趣,不但帮着银腰打来了洗漱的热水,还特意去观中小师弟韩嘉敏处讨了身衣裳给银腰。
韩嘉敏是观主韩青扬从外面捡来的弃婴,沧浪崖唯一的男弟子,现年十五岁,人生中最大的烦恼就是未来应该嫁给家在上京城的三师姐谢逸华,还是整□□他练功的大师姐,好走个后门,每次早晚课都不必补的那么辛苦。
他生了张贪吃的嘴,除此之外简直一无是处,不早点筹谋恐怕是嫁不出去了——以上评语来自观主韩青扬,观中大部分人附议。
听说三师姐带回来个异族美少年,韩嘉敏跟着朱明玉一起来凑热闹,进了松涛阁先去捶谢逸华的房门,扯开了嗓子喊:“三师姐快开门!三师姐快开门!”颇有点不屈不挠的劲儿,谢逸华不开门他就要砸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银腰洗浴完了换了他短了一寸的衣服出来,站在西厢房门口还有点瞠门结舌,指着他道:“谢三欠他钱了?”
朱四丫在旁幸灾乐祸:“大概是欠一顿吃的吧。”嘴里咂巴两下,可惜了美少年在沧浪崖连件合身的衣衫都没有,心里已经在谋算下山去买两匹布回来讨好美人。
银腰想想姓谢的拿刀在他漂亮的脸蛋上比划的冷漠样,实在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少年能在她那里讨得了好。但事实证明再冷漠的人也有温柔的时候,只是分人看谢逸华在房里被吵的忍无可忍,猛的拉开房门,韩嘉敏毫无防备之下朝前一扑,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还是她搭了一把手拽住了他的后脖领子,才让他免遭此劫。
韩嘉敏就跟伸长鼻子到处乱嗅的狗一般,欢呼一声冲进了她房里,片刻后垮着肩膀出来谴责她:“三师姐你怎么出门也不给我带吃的?”
谢逸华每次从外面回来,总会给他带些吃食糕点果子之类,天长日久便养成了习惯,这次在南疆大营多日,回程途中又多了个满肚子鬼心眼的银腰,便忘了这茬。
她有点愧疚,便好声好气道:“这次忘了,下次补上!”
银腰听着她耐心回答,实在好奇:“这少年莫不是她的小情郎?”
朱四丫“噗”的笑出声来:“谢二那个木头桩子,听说家里一堆美人儿,闺怨都快写成诗了,也没见她怜香惜玉。不过她除了对师姐妹们不是人之外,对师弟一向都很好啊。”在谢逸华手底下吃过大亏的朱明玉抱臂感叹:“你这一路跟她同行,难道不知谢二对小郎君们一向温柔有加的。”见银腰露出不相信的眼神,她还奇怪:“难道她一路之上虐待你了?”
作为俘虏来说,谢逸华对银腰的态度也算是很客气了,但离温柔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银腰想起被拉着去观摩小倌接客的情景,就不肯相信朱明玉跟他谈的是同一个人。
银腰的关注点却已经不在这里了,有件事情他觉得更为奇怪:“我怎么听着观主叫她谢三,到你嘴里就成谢二了?”
朱明玉一张胖脸略露出点窘迫:“谢二在家中排行老二,在观中……排第三。”这个第三是从她手里抢过来的,就连师傅也默认了,观中一众师妹们也觉得与其让不学无术的朱明玉排第三,不如她退位让贤,让文武兼备的谢逸华上位。
而且谢逸华此举在观中掀起一股争排位的风暴,大家见她轻易被谢逸华打败,下面的师妹们都跃跃欲试也要把自己的排位往前提一提。朱明玉为此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去练功,苦不堪言。追根究底,这些事情罪魁祸首都是谢逸华!
朱四丫痛失“三师姐”宝座,连带着对三字也生出少许怨言,便直接以她家中排行来称。整个沧浪崖也就她张口唤谢二,再无旁人了。
但此中缘故却无论如何也不好在美少年面前讲出来,便厚着脸皮自吹自擂:“还不是因为我跟谢二感情好,这才从她家中排行来论的。”
银腰还当这两人家中乃是世交,便不再追问,只立在门口瞧谢逸华如何应对小师弟。
韩嘉敏一大早就听说谢逸华回来了,但他还有一堆功课没完成,殷如尘说过,若是写不完竟是连房门也别出了。好容易鬼画符应付完了就兴冲冲往松涛阁闯,结果大失所望,一张小脸都垮了下来,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三师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谢逸华多年养成的投喂习惯,没想到今儿竟然将韩嘉敏给弄哭了,好容易耐心将人哄乖了,许了一大堆承认,按照韩嘉敏的要求,下次她从上京城回来,估计得用三车马车才能把答应他的点心吃食拉回来。
银腰也算是大开眼界。
沧浪崖的日子安宁详和,也不知道是因为云生观离世俗太远,又建在深山峭壁之上,本就曲高和寡,还是因为长久以来都处于危机之中,银腰没过几日就喜欢上了这个安静的道观。
谢逸华每日按时早起练功,午间读书,晚间练功,生活规律到堪称无趣。她的院子里多了一位住户,似乎对她规律的生活也毫无影响。
反倒是银腰有时候怕自己动静太大,扰了她的清静,特别是朱四丫来的时候。
朱明玉天生大嗓门,初见美人儿还懂得收敛,多跑几趟就露出了本性。自银腰住进松涛阁,她每日跑的特别勤快,先是送来了几匹布,要银腰自己裁衣缝衫,而后又陆续送来了不少男儿家的生活用品,细致程度恐怕连谢逸华家中那位侍候她的奶爹都比不上。
以至于有天谢逸华实在忍受不了她的聒噪,等她再送来一堆后山摘来的新鲜果子之后,长剑一挥就将她拦在了院门口,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朱四丫,讨好美人也得长点脑子吧?”
朱明玉拿外袍兜着一包果子,丝毫也不惧她的威胁:“三师姐,你家里养着一堆美人,哪里懂我们打光棍的苦啊?我都打听明白了,银腰根本就不是你带回来的小夫郎,而是你从南疆抓回来的。师傅把他安排在你院子里,可不表示他就是你的人!”
谢逸华心道:美色迷人眼,银腰手里有致人于死命的毒*药,偏偏朱四丫这头猪非要拱上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她又不能说的太明白,免得回头被银腰套了话,只能凶巴巴拦她:“我带回来的美人怎么也轮不到你吧?就算是要送人,也应该先送大师姐才对!”殷如尘可是万年老光棍,现年二十五岁,结婚早些的,儿女都要开始寻摸亲事了,她还不急。
朱明玉最近早晚课都敷衍了事,抽空就往松涛阁跑,花了多少功夫才跟美少年混熟,哪知道谢逸华非要从中横插一杠子,鼻子都差点气歪,扔下果子就要打架。
事情最后闹到韩青扬那里,谢逸华毫无悬念的赢了,但朱四丫那个无赖将自己肿成猪头的脑袋直往韩青扬怀里拱:“师傅您可要给徒儿作主啊!姓谢的欺人太甚!抢了徒儿的排位就算了,连美人儿也抢!为着美人儿她要同门相残,师傅您瞧瞧她把我打的……”
谢逸华无语望天,连辩解的欲望都没了。她一身道袍洁净如新,半根头发丝都不乱,听着朱四丫颠倒黑白的犯蠢,都不忍心看她了。
韩青扬很是迷惑:“四丫啊……”朱明玉的哭号声陡然拔高了一个音调,她连忙改口:“明玉啊,为师如果没记错的话,银腰是谢三儿带回来的吧?”
朱明玉哭的更厉害了:“可她……可她根本都不搭理银腰,让银腰在她院子里自生自灭!”
谢逸华都给气乐了:“朱四丫,你说说我要怎么管银腰?像你一样每日恨不得连洗脸水都亲自端到银腰房里去,恨不得一日三餐都侍候周到了?”她的表情藏在面具后面看不清,不过话里的嘲讽之意半点不减。
这些全都是朱明玉近来做的事,尽数落在她眼中,想来她已经忍了好些日子了。
朱四丫一张胖脸都红了,她拧着脖子争辩:“可你也不能对他不闻不问啊!”倒是不哭了。
“银腰是在南疆大营里挂过号的俘虏,我跟燕少帅说好了只是借用,既然你沉迷美色无法自拔,再留他下来都快成祸害了,不如我明儿就送他离开!恳请师傅同意徒儿尽快送银腰离开。”
韩青扬坐在上首深深的惋惜:“……真的要将银腰送回去?”她早就想好了银腰若是生个蓝眼睛的小徒孙,不知道有多可爱。
但她知道三徒弟一向是性格坚毅,说到做到,她说了要送走便不是开玩笑。
“不要啊——”朱四丫扑过去将谢逸华抱了个满怀,大热的天被搂进她满是汗味的怀抱,谢逸华差点喘不上气来,朱明玉却已经抱着她忏悔了起来:“三师姐,都是师妹的错!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讨好银腰,刺了你的眼。银腰可怜啊,你不能把他送回去!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背着你送东西就好了!”
谢逸华咬牙:“……朱四丫!你能不能改改你这一言不合就唱戏的毛病?”都引的朱明玉的老毛病都犯了,银腰是当真不能再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十章
云生观的管理很是奇特,观主韩青扬除了教弟子读书习武,其余琐事一概推给了首徒殷如尘。而掌管刑堂的殷如尘除了要管观中几十号人的吃喝拉撒,房屋维修,对外事体,众师妹弟读书习武的进益,日常还负责断官司主持公道。
谢逸华与朱明玉两人因为银腰之事闹将起来,捅到了韩青扬面前,他老人家存了私心,两徒弟坚持己见,互不相让,最后他开始和稀泥:“师傅觉得这件事情你们俩都没错。谢三儿既答应了燕少帅就不能反悔。”在朱明玉拖长了调子叫师傅的同时,她又改变了立场:“但四丫也说的没错,真把银腰送回南疆大营做俘虏,也有点可怜。”
朱明玉因为她这句话,竟连被师傅叫“四丫”都不计较了,恨不得腆着脸给韩青扬磕百八十个头:“师傅你最是慈悲心善……”
谢逸华腾的转身就要走,朱明玉得意的笑了起来:“三师姐,连师傅都同意了我的想法,觉得银腰可怜,要将他留下来,你要去哪?”
“我现在就把银腰送走!”谢逸华果断要往松涛阁去捉人。
朱明玉急了,扯住了韩青扬的袖子催促她:“师傅,你快把三师姐叫回来啊,她真的要将银腰送走啊!她竟然对师傅的话也置若罔闻!”
“……明年藏书楼跟飞鸢阁又要维修了。”韩青扬悠然一叹,回答的文不对题,朱明玉却秒懂了。
朱明玉想起银腰对云生观众弟子们住宿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还好奇的问过她一个问题:“怎么观中除了谢三单独住着,其余的弟子都是两三个人一个院子,就连大师姐也跟二师姐一起住?”
其实原因很简单,自从谢逸华上山之后,这些年沧浪崖的大部分开销都是她包揽了。
_——有钱的是大爷!
韩青扬自此对谢逸华的很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有把她供起来的意思,总之是不肯严加费心管教。要是这事儿摊到朱明玉头上,她定然乐的做梦都要笑醒,每日可着劲儿撒欢,早晚课随便敷衍敷衍就算了。
但谢逸华是个奇怪的人,在没人严格要求她必须完成的情况下,韩青扬布置给所有弟子练晚课的时间如果是一个时辰,她就练两个时辰。如果别的弟子要交二十张大字,她就主动写够四十张……简直是个神经病!
她刚来的时候除了读书练功,说话都不多,但是随着她的实力突飞猛进,在沧浪崖获得了年轻小师妹们的一致“尊敬”,主要还是在晨晚课之时对师妹们一对一教学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但凡跟着她特训三个月的师妹无不进步神速,她的性格也渐次开朗了起来。
“师傅,您不能见死不救!”朱明玉拖长了哭腔,再次感受了一番被恶势力打倒的悲哀。之前是屈服在谢逸华的暴力之下,这一次恐怕要屈服在万恶的金钱之下。
韩青扬给胖徒弟出主意:“……要不,你去找殷如尘主持公道?!”断官司这种事情她实在不太擅长,被徒弟们一吵就心软头疼,很容易感情用事,失了客观公正。
她对大徒弟还是寄于厚望的。
朱明玉拯救银腰的心志比当初捍卫自己在观中的排位还要坚定,她踏进殷如尘院中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大票嘻嘻哈哈瞧热闹的师妹们。
郭嘉敏那个熊孩子半道上还给她出了个馊主意:“四师姐,你娶了银腰,不就名正言顺将人留下了吗?”嫁龄之期的少男想问题总是容易联系到自身。
朱明玉险险从通往殷如尘住处的石梯上激动的滚下来——要是她瘦个四十斤,说不定真敢这么干!
殷如尘住着的院子建在沧浪崖凸出的一座山上,三面皆临着峭壁,唯有一道窄窄的石梯通向院中,名唤临渊阁。朱明玉初初上山学艺,同殷如尘跟二师姐一起住,上来的时候是被殷如尘拖着闭着眼睛爬上来的,半夜睡在临渊阁的床上,总担心连床都是悬空的,说不定半夜吹来一股歪风,就能将整个临渊阁的院子都给卷走,太不安全了!
只住了一个晚上,她就换了个更接地气的院子。
朱明玉这些年功夫有长进,但抖着一身肥肉再次踏进临渊阁,还是有几分胆颤心惊,不知道这是因为殷如尘积威甚重,还是临渊阁地利之危对她造成了长久的心理阴影。
殷如尘习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