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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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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作缓慢,翘起的手指如盛放的兰花,简单的动作也带着十分的美感。
  在她的动作下,肥浓甜润的乳酪盖住了樱桃的秾丽色泽,又顺着慢慢流淌开,从缝里往下渗去。
  燕澜的目光逐渐幽深。
  一金瓯的乳酪很快就倒完了,虞令绯放下金瓯,拿起旁边的金勺,讨巧道:“皇上快尝尝,这樱桃我尝过了,极鲜甜的,加上乳酪更是美。”
  她期待地看着燕澜。
  她在宫中身无长物,也只能摆弄些新奇的事物博皇上一笑。
  这是南方风靡起来的吃法,不过要在两三年后才会传来上京,如今就被她借花献佛了。
  燕澜久久未动,虞令绯心下不由忐忑。
  “可是皇上不喜甜食……”虞令绯迟疑道。
  燕澜见那比樱桃还红润几分的唇瓣张合着,手指搓了搓,不再克制,直接伸手抬起了她白净的下巴。
  他的大拇指从红唇上抚过,带了些力道感受指腹下的柔软,嗓音也不知何时变得嘶哑:
  “朕瞧着,爱妃比这乳酪樱桃,还要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墨品赞》
  虞令绯:???我请你吃好吃的,你却想吃我?
  燕澜:我们男孩子是这样子的,经不住诱惑


第19章 
  章夫人回到府中,立即问门房老爷可在书房,却得知章御史去了友人那,直至天擦黑才回来。
  章夫人等的焦急,又强自按捺心神不去看锦囊里的东西,左等右等才等回来蓄着山羊须的章御史回家。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饶是章夫人的好性子,也不免瞪了他一眼。
  章御史见一向好性子的夫人突然有了脾气,心下警觉,摸了摸胡须道:“今儿我可没花钱淘买东西,你可别冤枉我。”
  章府吃用大头都是章夫人的嫁妆铺子赚的银两,章御史什么都不怕,就怕夫人说他乱花钱。
  章夫人气笑了,嗔怪道:“谁要跟你说这事。”
  随后细细地把今日在宫里的事情说给他听,章御史面上这才有了凝重之色。
  不等章御史要,章夫人便小心地从袖中拿出锦囊递给了他。
  章御史接过,沉吟片刻才打开,里面是一张薄纸,很容易就可看出来边角的参差不齐,像随手撕下来的纸片。
  “这倒奇怪。”章夫人最是心细,指着边角疑道。
  章御史瞥了眼,没有说话,开始看内容。
  文人看信先看字,一眼览去,字肖颜楷,中规中矩,全无美感,平庸至极。
  一封“密信”用这种字体,章御史毫不意外,接着看内容。
  这一眼看进去,着实让他心惊胆颤,大惊失色,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捏着纸张的手也蓦地攥紧。
  “怎么了这是?”章夫人在旁问道,探头要去看信,不料被章御史拦住,肃着张脸道:“不可。”
  事关重大,即使是枕边之人也不可泄密。
  章夫人作罢,早已习惯他对着朝中事的郑重和严肃,只说:“我不知是何事,但必不会是段家乐见的,你尽忠可别尽到不顾自己性命,否则你让我怎么办。”
  章夫人说得字字真心,险些落下泪来,章御史却一心思索信上的事,过了两三息回神道:“夫人方才说什么了吗?”
  章夫人:“……没甚。”
  章御史唔了声,想起信中最后那句“见字如晤,阅后即焚,人前人后,再不必提起此事”,三两步走到烛台前将纸递过去着了,直到红色的光焰把纸片烧成薄薄的一层烟灰才放心地吐出一口气。
  信已了,可事方起,章御史望着外头黑黢黢的天,仿若这次前路未明的河泽之行。
  倏尔,他的声音划开满室的寂静,朗声道:“夫人不必忧心,圣上交代之事虽有几分险情,却非置我不顾。若是顺畅,便是为我大煦拔掉毒虫的一根爪牙,我心亦喜。”
  章夫人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又欣然地逸出一声轻叹,也罢,早就知了他的脾性,自己当年不也正是看中了这番品格才下嫁与他的吗。
  他初心未移,自己又何尝变过对这份气概的欣赏与爱慕呢。
  “老爷胸腔自有乾坤意,妾身祝老爷旗开得胜,无往不利。”
  章御史回身,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宫里。
  正逢十五,阖宫嫔妃都要去给太后请安,虽然太后几乎不见她们,只让嬷嬷奉茶、一盏茶喝完也就散了,可没人敢不去的。
  虞令绯浑身无力,腿都不像自己的了,暗恨皇上不正经,吃个樱桃竟也能起意!
  想起昨日在养心殿,被燕澜抱在膝上喂进的小半碗樱桃,虞令绯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上了些许。
  今儿天阴,黛绿给挑了身天青色曲裾,穿着合宜,虞令绯瞧着太过素净,便戴上了羊脂玉的玉簪,白净的耳上戴的也是一套的玉珠坠子,温润有灵,玉色极好,是皇上前些日子赏的,很是打眼。
  虞令绯向来不愿在吃穿住行上委屈自己,现下更是怎么喜欢怎么打扮,本就琼姿花貌,现下精心收拾后更是月里嫦娥般,顾盼生辉。
  江嬷嬷赞道:“小主这颜色,满宫里也找不出第二个去!”
  “嬷嬷尽取笑我。”
  因着江嬷嬷举止有度,虞令绯也爱带着她出来走动了,当然,主要因为她是皇上的人,她无甚可藏的,不如大大方方地给皇上试探,来博得皇上的信任。
  尤其是往太后那去,虞令绯乐得帮皇上把人捎带过去。
  打从路上就碰巧撞上了叶才人并谢宝林,自打虞令绯罚了柳才人程宝林后,这两人遇到她从来乖乖行礼,生怕被她捉住把柄“教规矩”,模样温顺极了。
  虞令绯让她们起身,一齐往寿康宫去。
  叶尤汐活泼些,和虞令绯搭话:“听说虞姐姐昨日去了养心殿,给皇上送了吃食呢。”
  “这都听说了?”虞令绯懒声问。
  “也是下头人嘴碎,多听了一耳朵。”叶尤汐含糊带过,面色自然。
  “管不住嘴的,到底只能当个奴才。”
  叶尤汐恍若未觉,笑得依旧讨喜:“正要问问姐姐送的是什么珍馐,也让妹妹开开眼界。”
  虞令绯大方道:“谈不上珍馐二字,不过是一碗樱桃并一杯乳酪,乳酪淋在樱桃上,图个新奇。”
  “姐姐好巧的心思,想必皇上喜欢极了。”说这话的是谢宝林,她的眼睛偏圆,眼仁浅淡,瞧着有几分像幼鹿。
  虞令绯回想了下,倒不觉得皇上格外喜欢——只记得他喜欢喂自己吃、再从自己口中吃回去,玩的乐此不疲。
  虞令绯脸上不争气地发烫,幸而有胭脂挡着,只道:“小玩意罢了,不值当一提。”
  “回去我和谢妹妹也试试。”叶尤汐暗自打量虞令绯的神情,双目幽深,却抿唇一笑,欢快道。
  几人碎语间,就到了寿康宫。
  没成想今日太后竟出来了,坐在主位上受了她们的礼。
  如今宫里的位置也悄然有了变化,左首是贤妃,段含月主动将右下的首位让给了虞令绯,自己坐在了她下方,虞令绯也不推拒,她既让了,自己也就坦然入座。
  除了称病的程宝林,都来齐了。
  只不过虞令绯还是暗自提起心神,毕竟太后出现,最应当小心应对的就是她,若是要从妃嫔里挑个靶子,也只有她。
  果不其然,那厢茶过两巡,太后的话音从上头传来:“虞贵人尝着这茶可好?”
  虞令绯轻巧地搁下青釉茶盏,拭了拭唇道:“这花茶清雅,端起来便香气四溢,饮来更是唇齿留香,调配的极为合宜。”
  太后慈和道:“这是宁嬷嬷亲自搭的,她年轻时候就爱捯饬花花草草的,到老了也没变。”
  叶尤汐见太后面色尚好,抿抿唇,凑趣道:“宁嬷嬷心灵手巧,也是太后您调教出来的。”
  段含月不动声色瞥她一眼,并不做声,只含笑望着太后,面带尊敬。
  贤妃在太后这向来安静,不怎么出声,此时也是一贯的做派。
  太后道:“她自己有心,比什么都强。”又转而点了点宁嬷嬷,“你来说说。”
  宁嬷嬷欸了声,往前走两步道:“各位小主,这花茶说精巧也没甚工艺,倒是选的花不常见,难以找全。”
  “用的花有玫瑰、洛神、茉莉、黄山贡菊、桂花,又添了枣片、冰糖并一点雪梨调味,用量不一,相辅相成,方成就这般滋味。”
  “任这花再名贵得意,想要泡出一杯好茶,是少不了要与其他花合着来,虞贵人,你说是吗?”
  太后言毕,又轻啜了口茶,静待虞令绯的答案。
  四下无声。
  任谁也不会以为太后这是在教导后妃做花茶的窍门,这是借话敲打虞令绯独宠的事呢!
  贤妃借着动作遮住了扬起的唇角,目带恶毒地隐隐窥探着虞令绯的脸色。
  虞令绯心下好笑,说起来这是她头次经历这种局面,以往她嫁的虽也不是良人,可自己都是正妻,纵有婆婆过问这些子事,也断不会让正妻把人往妾那推。
  至少不会摆明面上说。
  太后沉稳了这一旬多,出关之后竟是拿自己开刀么?
  也是,与皇上相比,自己看起来就是个软弱好欺的。
  虞令绯显出几分委屈来,行至中间跪下,身若杨柳,语带怯意:“太后所言,臣妾愚钝,恐听不出太后的真意。”
  她顿了顿,在所有人没想到的情况下,又启唇道:“但臣妾愚见,这茶好不好、算不算得上好茶——要看品茶者的口味。”
  “太后您爱的,对太后来说自是好茶,谁也挑不出错来。”
  “大胆!”贤妃怒斥,伸手毫不客气地指着虞令绯,“竟敢拿太后扯幌子!太后尊体岂是容你编排的!”
  虞令绯头往下埋了埋,身子微颤,像二月春风里新出的嫩芽一般娇弱:“臣妾不敢。”
  哪有她不敢的事。
  众人神情各异,虞贵人说的含蓄,但谁不知她话里话外就是说太后多管闲事——皇上这个品茶的都没说什么呢,太后您倒来说三道四的了。
  太后面色阴沉,但她坐的高,没人敢在此时直视她的面容,只听得她缓缓道:“虞贵人果真伶牙俐齿。”
  “臣妾不敢。”虞令绯咬死了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
  段含月心下沉吟,起身走至虞令绯身侧跪道:“太后息怒,虞姐姐向来恭顺礼让,绝不会蓄意顶撞太后。”
  她站出来是众人都未想到的,贤妃脸上一僵,下意识看向首座的太后。
  太后眯了眯眼,声音平淡无波:“那你说,是何意。”
  段含月直起身子,偏头去看虞令绯,笑声道:“虞姐姐聪颖,怎会不知后宫雨露均沾的道理,想必是一时之间慌乱了,竟将皇上扯了进来。”
  “前朝事忙,皇上对后宫之事有所疏忽实属正常,还要太后多多看顾,臣妾等心中也安稳。”
  “后宫之中,万事还要听从太后安排。”


第20章 
  段含月虽跪着,可腰板直挺,侃侃而谈。
  也是,这里是寿康宫,她无甚好怕的。
  她三言两语唱了段好戏,那头的贤妃早已拿芙蓉锦绣团扇遮住了半张脸,挡住了弯起的唇角。
  两个人都是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下在她面前掐起来,实在大快人心。
  “虞贵人,可是如此?”
  太后毫无起伏的语调沉沉砸在虞令绯面前,虞令绯仍垂着头,只能看到眼前这一片空无一物的金砖。
  她在思索。
  皇上乐意见到什么样的局面?
  太后一党绝无自己的活路,因此她答话时是谨慎有余、恭敬不足。
  太后的小兵卒确实好使,竟吆喝着宣示了太后执掌后宫的地位——虽说太后势大,原本后宫就是她的天下。
  可自己起势,即使只是个开头,也让她们不悦了。
  才有今日的下马威,一说独宠之事,二言后宫之权。
  无论是哪一个,皇上恐怕都是不喜的,甚至是厌恶。
  虞令绯不知皇上还会喜欢这宫里的谁,可从相处来看,掌控欲如此之强的男人,最恨他人试图操控自己。
  这点是不会出错的。
  虞令绯心里将这些捋顺后,心便静了,若说失败的人生给她带来了什么,当属任何局面都能慨然应对的胆量。
  更何况,她还有人撑腰。
  “回太后,不知太后所指是何意?若是段妹妹所说的几句话——臣妾是不敢苟同。”
  她说这话时带着笑,笑意浅淡,又透着几分温柔,一眼看去还以为她是在与人谈着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许是被她的胆大妄为吓住了,一时间竟无人跳出来打断她。
  她眉目流转,眼风从段含月身上带过,又绕回了眼下的一亩三分地,尾音带着笃定。
  “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如此,后宫也如此,若说后宫有什么烦心事扰了皇上……”虞令绯捂着唇笑了笑,“应是没有的,毕竟如今这后宫——皇上也只去臣妾那一处。”
  虞令绯还委屈起来了:“旁的事一概不问,臣妾虽不若段妹妹所说那般恭让,可也是自幼读圣贤书长大的好女儿,怎会拿事扰皇上的心。”
  “太后明鉴,段妹妹所言句句空话,许是见剑拔弩张,一时吓到了、胡诌的吧。”这句便对应了段含月之前说她一时慌乱攀扯皇上了。
  一席话,嚣张、刻薄、不留情面,明晃晃地把在场人的脸面撕下来丢到了地上。
  于后妃而言,不管是潜邸跟来的贤妃和那个才人,还是一同入宫的小主,都宛如虞令绯的陪衬,被挡在前面的她压的没有出头之日。
  于太后而言,那未尽之意——后宫里究竟有什么让那皇帝心烦的?
  自然不会是百般讨巧的宠妃,而是她这个端坐在寿康宫的老佛爷!
  段含月满脸的不敢置信——虞令绯相信她这次没有作戏了,估计自己身后许多人都是这般。
  “虞姐姐……”饶是她的心机,一时之间也不知从哪个角度来责怪虞令绯更好。
  虞令绯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虞令绯面相向来偏善,即便“作恶”,单看这张脸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段妹妹是玲珑剔透的水晶人,若是肠子在肚子里能少拐几道弯,说出口的话再好听些,想必皇上更容易喜欢些呢。”
  “虞氏,你当真猖狂!”
  太后见她不知收敛,还当庭教导段氏女,心中的怒意喷薄而出,拍桌怒斥出声,双目狠狠地盯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宛如看到了多年前一身反骨的幼年皇帝。
  一样的弱小,一样的毫不妥协,一样的——如此扎眼!
  “你区区一个贵人,口出狂言,视尊卑礼法于不顾,真当本宫奈何不了你不成!”太后胸膛不断起伏,瞧着真是气狠了,那厢宁嬷嬷连忙凑近扶着太后帮着顺气。
  段含月见机,立刻跪喊:“太后息怒,凤体为重。”
  坐着的小主也不敢坐了,一个个起身离座跪下:“太后息怒。”
  主子奴才跪了一地,寿康宫好不热闹。
  贤妃跪倒时想,这应是自己跪这老虔婆跪得最兴致高昂的一次了,无他,太后这般动怒也是很少见的,虞令绯狗胆包天,估计很快就要变成后宫里的一条冤魂了。
  太后的手有多黑,她可是知道的。
  柳语珂跪的端正,目光平淡孤冷,只觉虞令绯这高楼起的夺目,塌的极快,可惜不是败在自己手中,让她对着自己磕头跪拜,才够尽兴。
  终究有一丝遗憾。
  章婉莹心中暗骂虞令绯不知好歹,这种场面也敢说真心话,这远方表妹真是没学到自己一点机灵劲,看不起人还说出来,她不倒霉谁倒霉!
  章婉莹心里郁结,眼角余光看到身边的叶才人竟露出一抹畅快的笑意来。
  她撇了撇嘴,好像把虞令绯拉下来就轮得上你了一样,不过是个笑话。
  虞令绯即使猜想身后人千人千面,也万万不知她们心中所想如此精彩,她很认真地回复太后的怒斥,道:
  “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众人等了等,但虞令绯安静地闭上了嘴,意思是这句完了就没有了?
  再一琢磨,这“一人之下”——
  不就是皇上吗?
  这是恃宠而骄吧?
  一定是吧?
  “拿皇上压本宫,你真是胆大包天!”
  太后怒极,伴着几分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伸手将那今日用来“提点”虞令绯的茶盏摔下来,正砸在虞令绯身前,险些砸到她,碎瓷片溅了一地。
  虞令绯安然自若,碎瓷片破裂的声儿都未让她的眉眼浮动一下。
  “本宫倒要看看,皇上是不是要为你一个贵人忤逆本宫!”太后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她的倚仗自然不是母子情深,是大煦的孝道,是前朝盘根错节的后党势力。
  “去请皇——”
  “皇上驾到!”唱名声打断了太后未尽之言,燕澜冷着一张脸跨入了寿康宫正殿。
  太后脸色更差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好歹燕澜还行礼了,场面不至于太尴尬。
  “唔。”太后摆了摆手。
  跪了一地的莺莺燕燕并奴才宫人连忙道:“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燕澜阴郁的目光从她们身上一扫而过,仿佛谁也未曾让他留意一瞬,仍是那个眉眼不羁、阴冷无情的孤家寡人。
  太后看的仔细,开口道:
  “你来的正好,这虞贵人想必是得了几分宠就得意忘形了,竟在寿康宫撒起野来,本宫正要处置她。”
  燕澜坐下,神情莫测:“虞贵人,你还会撒野了?”
  虞令绯闻声抬头,对上他实在说不上温情的脸,可见他来了,见他果真来了,心终于踏踏实实落到了实处。
  她不由抿唇笑了笑,乖巧道:“臣妾不敢。”
  自打皇上来了,贤妃的眼睛终于有了去处,就差不顾体面地黏到燕澜身上了,见虞令绯狡辩卖乖,她忙道:“方才你顶撞太后时也是这句话,惯会装疯卖傻的。”
  燕澜看也不看贤妃,道:“你说说,是何事?”
  “太后说,宁嬷嬷调配的花茶很是不错,让她给姐妹们说了说如何做茶。”
  “太后问臣妾的看法,臣妾便道茶好不好喝要看品茶人的口味,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后宫雨露均沾上。”
  “许是臣妾嘴笨,言辞不讨人喜欢,惹得太后动了怒。”
  虞令绯眨眨眼,一串话就吐了出来,仿佛早就说过千百遍般流畅自然,面上适时地带了一丝懵懂。
  段含月在她身边,实在没忍住,插话:“可姐姐还顶撞太后,质疑太后的后宫之权。”
  虞令绯义正言辞地纠正她:“妹妹慎言,若不是你攀扯出甚么后宫不后宫的,我一个初入宫的小小贵人哪知这些事。”
  贤妃接上:“你还拿皇上压太后,仗着宠爱在身不知天高地厚!”
  虞令绯红了眼圈,捏着菡萏帕子盈盈楚楚:“是臣妾一时失了分寸,竟仗着皇上的宠爱使了小性子,臣妾自知不妥,还请皇上罚臣妾。”
  说是罚,声音娇糯可人,萦萦绕绕地,给她说出了不可描述的感觉。
  听的人都懂了,脸上颜色十分精彩。
  贤妃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第一次鲜活了起来,刻着满脸的“不知羞耻”四个字。
  柳才人目露鄙夷,十分看不起这种以色事人的女子。
  章婉莹惊得张大了嘴,这还是自己那个娇怯小表妹吗?
  太后早已过了震怒的劲儿,坐在上方目光沉沉地打量着下面的人,尤其看虞令绯和皇上。
  宁嬷嬷几次三番要开口,瞅着她的神色都止住了。
  两三息后,燕澜低沉的笑声响起:“爱妃何错之有。”
  这笑过了嫔妃们的耳朵,让人浑身酥麻,正有人沉迷其中时,又听燕澜转而道:
  “朕竟不知母后身旁的宁嬷嬷是个不老实的,拿着茶艺做幌子来品评主子的事,扰的阖宫不得安宁。”
  他看向身子微颤、惶惶然的宁嬷嬷,掩藏在眉弓下的黑沉沉的眸子透着幽光:“区区一个奴才,也有这般大的胆子。母后自来严己律人,这样的奴才留在母后身边,儿臣实在放心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虞令绯:叮,靠山上线


第21章 
  宁嬷嬷被那样一双眸子盯上,膝盖一软,当即跪倒在地,听着声儿尚算镇定:
  “奴婢冤枉。”再多的陈情就没有了,太后在这,无人信皇上敢处置了陪了太后几十年的贴身嬷嬷。
  “皇上要拿本宫的人出气?”太后道。
  “此言有失偏颇。”皇上慢条斯理道,“这恶奴错了,才当罚。”
  又道:“方才所说还有段贵人,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敢议论宫权之事,心太大了。”
  那您护着的这个也只是个贵人,还顶撞太后呢!
  众人咬牙想,可谁让皇上心是偏的。
  段含月无言以对,想起太后交代的,以讨皇上欢心为重,她暗暗咽下这口气,缓缓抬首,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楚楚可怜道:“是臣妾言行有失。”
  太后气极反笑:“合着今日虞氏在本宫这闹上一番,错的竟是本宫的身边人,瞧瞧,这是什么道理。”
  “皇上如今是不把本宫看在眼里了啊。”太后放慢了语速,声音猛地往下一沉。
  这句最诛心。
  “太后言重了。”燕澜起身,他背对着太后的方向,也逆着光,无人能看清他眉眼间的神情,只听他悠悠道:“不过是个奴才,太后何必攀扯到自己身上,儿臣对您的孺慕之情——”
  他顿了顿,扯开一抹玩味的笑,
  “世人皆知。”
  说完,不等太后再说什么,燕澜道:“既然太后将这奴才看成自己的脸面,朕今日便放过她。”
  许是之前说的话太过,宁嬷嬷也不复镇定了,想着今日左右一顿板子是逃不过了,却见事情有了转机,皇上退让了!
  她忙跪谢皇恩:“谢皇上。”
  太后见他退让,心里陡然一顿,但最后还是把那感觉压了下去,缓声道:“还算你知事。”
  燕澜一笑,随即道:“段贵人言行不当,降为六品才人,以儆效尤。”
  任谁也没想到,皇上抬抬手放过了宁嬷嬷,竟拿住了段含月这个主子发火。
  空气一窒,无人敢出声。
  虞令绯若有所思,段含月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攥,凤仙染成的长长的指甲陷入了肉里,一阵刺痛。
  太后不避不让,也不争段含月的事,只道:“既然段才人罚了,各打五十大板,虞贵人的位份也该降降了。”
  燕澜勾起唇:“朕罚段氏,是因她无功有过。虞贵人侍奉朕甚为妥帖,朕十分受用,功过相抵,无甚要罚的。”
  若说后宫谁能挂上这个功劳的名儿,还真只有虞令绯,可以说是“劳苦功高”了。
  段含月舌根发苦,心中涌现一股子不甘之意,在她体内四处闯荡,躁动不安。
  “太后颐养天年为重,何必为了这点子事操神费脑的。”
  燕澜说完,不再去看太后铁青的脸色,眼风一扫,点了虞令绯随驾去养心殿侍墨,虞令绯温顺应下,才终于在江嬷嬷的搀扶下告退起身,从寿康宫脱身。
  虞令绯提着裙摆踏出了寿康宫正殿的门槛,殿中沉闷压抑,迎面而来的空气都仿佛比里面的怡人些。
  因而还未彻底走出太后的地界,人多眼杂,虞令绯恪守规矩,屏气凝神地跟着皇上往前走。
  正顺着台阶走下去,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宫人,穿着颜色老旧的宫裳,头上只插着色泽暗淡的银簪,扑到燕澜面前,膝盖刚落地就哭了起来:
  “皇上!您去看看敏太妃吧皇上!太后……太妃她心里也不舒服啊,您可别听太后的……”
  这宫人瞧着神志不清,还尚有一丝理智,未敢伸手去抓燕澜的袍子,只翻来覆去地说这么几个破碎的句子,已足够惊心。
  虞令绯察觉,燕澜未置一词,他只是低头看着那个宫人哭闹。
  卢德新在旁边垂着头不敢多看,连喊侍卫将宫人拖下去都未曾做。
  虞令绯瞧着风头,谨慎地选择一眼不看那人,心里暗惊。
  敏太妃?宫中有这号人物吗?为何从未听闻过……
  瞧那宫人来的方向,这敏太妃仿佛就住在寿康宫的西偏殿中。
  与当朝太后关系如此紧密之人,为何籍籍无名?
  未给虞令绯多少时间猜想,那厢终于匆匆忙忙来了几个寿康宫的宫人,为首的大太监名未书,是太后亲信,他一边告罪,一边打眼色让身后的人把那哭叫着的宫人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今日事多,一个疏忽竟让这狗奴才跑出来了,惊扰了圣驾。”
  燕澜哼笑一声,一脚把那大太监踹开,往前继续走,头也不回地懒声道:“别给杀了,送回去吧。”
  “是,是。”
  这插曲过了,两人总算出了寿康宫,燕澜上了御辇,看了看虞令绯,抬抬下巴:“你也上来。”
  虞令绯踩着凳子,扶着江嬷嬷的手上去了。
  这御辇她倒是第一次有幸乘坐,可今日事情多,她也无暇新奇,只小声道:“今日多亏了陛下。”
  燕澜眉头微蹙,闭目养神,声音还算舒缓:“你有几分机灵,知道今儿要带江嬷嬷。”
  虞令绯抿唇:“皇上赏我的人自是得用的,江嬷嬷机敏。”
  今日江嬷嬷应是见势不对,找了个借口就溜去皇上那搬救兵了,多亏了她。
  “你无事就好。”燕澜睁眼,拉过了虞令绯的手,握在掌心。
  虞令绯的手白白嫩嫩又透着温软,燕澜握着,那暖意似乎浸透到自己手里,顺着躯干,驱散了心头萦绕的那抹阴冷。
  虞令绯不知该说什么,只觉耳根发烫,心也被这短短几个字熨贴了,半晌“嗯”了一声。
  这边温情款款,两人离去后的寿康宫冷寂无声。
  太后不耐烦再见这一地的人,就让她们都回去了,连一脸欲言又止的段含月都未曾留下。
  宁嬷嬷小心地给太后换了杯六安瓜片,道:“太后消消气。”
  太后不动那茶盏,瞥了她一眼:“你近日小心些罢。”
  宁嬷嬷心头一紧,轻声道:“莫非,莫非是皇上……”
  太后意味不明地一声冷笑,不知是笑谁:“他连段含月都不会放过,你当他真会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对你既往不咎?”
  若说世上谁了解这位皇帝,太后绝对排的上数。
  在这宫里,皇上想让一个人死,简直易如反掌,今日能活,不代表日后还能活。
  宁嬷嬷背脊上像是有蛇爬过,一阵激灵,颤声道:“还请太后救救奴婢!”
  太后漫不经心道:“本宫身边的人,岂容他说动就动,只是你自己也小心些,若是让他捉到了把柄,损了本宫颜面——”
  未尽之意让宁嬷嬷胆战心惊。
  她嘴上忙应着,感恩戴德地给太后磕头,心中一阵恍惚,太后可不是个慈和的主子,若是让她得知自己曾做下的事——
  她在心里摇头,不,不会的!
  宫里除她之外一个知情者也无,太后根本无从知晓。
  这样一想,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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