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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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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恬双的手抬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皇上口谕。”
打头阵进来的就是谢恬双见过的小昀子,事实上她虽去了两次养心殿,也只能见到他。
不像对着她时的矜贵自持,小昀子打从进来就是满溢的热切笑容,行了礼后道:
“皇上得知娘娘今日兴致好,在这宴请诸位小主,让奴才把花房几盆开得正好的花送来给各位小主添兴。”
花房养着的都是难得一见的极品花卉,平日非大小宴席从来见不到的。
虞令绯没想到皇上还会来这一出给自己做脸面,倒是意外,她眼风一扫,果真下面大家表情都很微妙。
虞令绯心中舒怡,道:“难为皇上操持国事之余还惦记着本宫,让他们放下吧。”
宫人将花盆在水榭中摆好,尤其牡丹最多,其中两株娇艳欲滴的二乔,色泽亮丽的御衣黄,还有碗口大的青龙卧墨池,墨紫的花瓣层层叠叠裹着黄花蕊,如水墨氤氲,华贵典雅,开的最好。
小昀子见事办好了,娘娘也高兴,正要回去复命,从旁边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
“公公……昀公公。”
小昀子应声看去,入眼的就是几个箱子、一桌瓷碗,并见过几面的谢宝林。
他面不改色,像是没发现其中的异常道:“小主唤奴才何事?”
谢恬双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皇上……昭仪——”
最后,她只吐出了这两个称谓,便说不下去了。
小昀子眼神闪了闪,笑道:“皇上和娘娘?”
说到这,他一拍脑袋,转过来对着虞令绯躬身道:
“奴才该死,只顾着献花讨赏,还有一事竟忘了与娘娘说——”
“皇上说了,既然贤妃身子差,娘娘身为九嫔,也应当多多看顾下面的小主们,后宫和和美美的,才是正道。”
短短的一句话放在当下来看,虞令绯宛若得了圣旨,师出有名。谢恬双则是连那微弱无比的希冀都被这一盆冷水扑头浇灭!
皇上从未理会过她们这些小嫔妃,头一次提到她们竟就是让她们听虞昭仪的话、任她摆弄?
谢恬双即使再愚笨,也不会将这理会成千载难遇的巧合。
皇上分明就是……丝毫不怜惜她的死活。
谢恬双喉间滚出一声惨笑,她凝视着眼前还在对着那人点头哈腰的小昀子,又缓缓扭头看了眼高高在上的昭仪娘娘,在铺天盖地的绝望里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小宴事过两三日,押解着囚犯的章御史一行人终于抵达上京。
甫一到,就引起了上京极大的动荡。
查元白当日为了邀功,功夫下的足足的,段家又自大惯了,谁知道阴沟里会翻船,一个手无寸铁当摆设的御史会联合同州“造反”!
故而段家一个亲信都没能跑掉传信,直到章御史雷厉风行,把段恭厉和那贪污县令一齐送进大理寺地牢才引得官场哗然。
据说宫中太后当场就被这个不肖子孙气的头风发作,卧床不起,太医都住在寿康宫里不敢离去。
皇上对太后可是一片孝心,衣不解带伺候着,寸步不离,朝都罢了,言及只要太后凤体无恙,段恭厉便是无罪释放也无妨。
皇帝扶持起来的年轻臣子个个义愤填膺,上书皇上虽孝道为重,可也不能寒了百姓的心。
朝堂里后党一派的官员此时却没个头绪,这时该不该劝,该如何劝。
太后再精明,也被深深后宫局限了,平日有什么大事都是让亲信传信给段家家主段西巍,他被太后扶持做了左丞相,本人无甚才能,平庸但听话。
此刻太后一病,她的人被盯着出不来,段西巍也不知她的计谋,自己这边要如何做最合适。
段恭厉是他的亲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虽无能了些,可家中嫡妻为了这个不孝子眼泪都要流干了,段西巍的老母亲也疼这个孙子,为了孙子这两天见到他都是拿着拐杖往他身上招呼,说不把孙子好生救出来就不让他进家门。
段西巍愁苦了两日,见宫里还是没消息,咬咬牙让下面的文臣武将上书为段恭厉开脱。
可隔日,那差点被屠戮殆尽的河泽县村民就进了京,足足来了几十人,一路从城门磕着头往大理寺去,个个哭天抢地,磕的额头青肿不堪,灰头垢面,嘴唇都是一层层的干皮,模样凄惨。
路边百姓一问怎么回事,他们再回答,不用半日,京城的百姓已经是民愤四起了。
“好家伙!我平时看段家就是仗势欺人的货,却没想到他们能为了钱要屠两个村子!”
“要不是老天爷看着,派了青天大老爷去救人,这几十户人家还不死绝了。”
“你看到没有?那些人里面还有小娃娃呢!他们也狠的下心!”
“呸!他们这种烂心肠的!为了钱什么做不出来!”
不知谁消息灵通,把宫里朝堂的事一结合,民间也都议论开了,谣言四起。
“太后拿命要挟皇上呢,就是不让动段家人,否则就让皇上背上不孝的名声!”
“都说皇上残暴不仁,怎么做下事的是他们段家人,救人的是皇上的官?”
“皇上还不仁呢!都不是亲生的,还放话说只要太后没事就不动段家,嘿!这太后是变着法给皇上施压呢!”
“这天下是姓燕还是姓段啊,真是不知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菜名来自百度。
嘤一声会有小可爱收藏蠢作者吗qwq
不行的话嘤两声
嘤嘤嘤
第28章
寿康宫内,太后终于回转些许精神了。
太医就在外头候着,见太后醒来宁嬷嬷忙把太后用惯的赵太医唤进来。
赵太医沉吟良久,收回手,斟酌着小心道:“太后娘娘虽平日注重着,可到底……不若年轻时康健了,切勿动气伤身,再用几副养神的方子更稳妥些。”
太后颇感身上无力,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宁嬷嬷窥着她的神色道:“皇上还在外头,没走呢。”
太后身形一顿,唇边扯开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本宫不得好的时候他来的最勤。”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脑子有些混沌疲乏,明明睡了这许久竟还未缓过神,想来是真累了。
“皇上可近过我身?”
“回太后,奴婢一直守着,除了太医没人过来,噢,还有未书总管来过,说是有事禀报,刚过来就被皇上召走了,说是怕扰了您静休。”
太后蹙眉,问:“朝中如何了?”
宁嬷嬷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这就是不好了。太后还算镇定,知她也说不明白:“去唤未书来。”
“那皇上?”
“让他回去。”太后偏了偏头,藏起了眸中的厌恶。
燕澜这几天也没闲着,带了奏折在寿康宫批阅,只当换了个地方,该做的一样不落,甚至因太后病倒还顺畅了许多。
他走出寿康宫的时候未书正好过来,未书自幼入宫,面相阴柔,嘴唇却泛着紫黑,有些先天不足,看起来病怏怏的,却无人敢小瞧他。
见皇上迎面走来,他挂上笑道:“皇上要走了。”
燕澜掸了掸衣袍,似笑非笑:“唔。太后召你呢,还不快去。”
未书欸了一声,念了声告退便匆匆而过,步履急切。
卢德新问:“皇上,咱们往哪儿去?”
燕澜想了想,眯眼道:“回去,召章御史,查元白。”
“好嘞。”
他坐上御辇,想起来:“前日昭仪夸的那道甜汤,可去问了?”
与昭仪娘娘有关的事都是头等大事,卢德新早有准备,嘴皮子利索道:“问清了,是御膳房一个咏州那边的厨娘,娘娘幼时在咏州住过,难得合口呢。”
燕澜屈指敲了敲手下的扶手:“将人送去景阳宫。”
“欸!奴才这就让小昀子亲自送过去。”
小昀子得了好差事,当即就去忙活了,嘴中啧啧不已。
皇上最近是没闲心去景阳宫,可宠爱是一分未少,原先还是送东西,现下直接送了人过去了。
这厨娘景阳宫的小厨房正得用,娘娘少不得要好好赏他。
想到这,小昀子浑身上下都来了精神。
太后卧床不起,寿康宫内也不敢开窗,着了风气,殿内总有一股子干滞凝涩之气,压得人浑身不舒坦。
未书走进来,低声道:“太后娘娘。”
太后见他来,面上不由带上了笑,几日未见未书,细细打量他,见无不妥才道:
“朝中如何了?”
未书低眉顺眼道:“回太后,这几日咱们寿康宫的宫人几乎是只进不出的,除了抓药熬药哪儿也去不了,只隐约听说段丞相上书给段公子脱罪,民间对此很是不满。”
太后的脸色阴沉下来,她知段西巍没什么本事,可这么多年都是她拿主意,没想到他能如此糊涂,看来是这些年躲在她羽翼下的日子让他松散的不成样子了!
可——
“民间是怎么回事?”
未书将听来的消息说了,得知段西巍联合其他臣子上书的第二日,千里之外的村民就能入宫,太后气的头脑发晕,摇晃了几下,差点又倒了下去。
宁嬷嬷连忙扶住给她轻轻按着太阳穴。
太后缓了缓,闭目许久,一字一顿道:“段恭厉……舍了吧。”
未书眸子垂下,道:“是。”
“可段大人若是不肯——”
太后冷笑道:“若不是他这步臭棋,何至如此地步!他若不肯,还要拉着段家给他儿子陪葬吗——你便问他,可愿害死了自己儿子后,再给自己儿子陪葬!”
此话毫不留情,未书心中记下,道:“是,太后。”
下去之前,未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太后的面容,病榻之上的人苍白憔悴,花白的头发彰显着她已年迈。
到底老了。
未书转身离开,心中悲悯。
说是怪段西巍,何尝不是她自己装病躲开了去。
早在她称病、皇上侍疾时,太后的败势就显现出来了,区别只是要败多少。
而段西巍的愚蠢和皇上的布置让她在这次较量中,一败涂地。
可在段家来说,太后又赢了。
她不病,段西巍必要恨她害了自己儿子。她病了,将自己儿子推向死路的是段西巍自己。
何其毒哉。
何其妙哉。
未书品味着她的布局,细细琢磨开。
伺候他的小河子见他出来,凑上前道:“总管,那人又来了。”
“哦?”未书神情莫测。
“原本秋实姑娘在籽满院里等您,险些与那人撞上,奴才做主,让秋实姑娘先回去了。”小河子声音又低又细,怕被人听见。
秋实么,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让自己办的事自己还没办——现下谁有空去想着后宫的一亩三分地。
倒是那人也来这么勤,可就有趣了。
未书点了点下巴,往自己院子去了。
他作为寿康宫大总管,又得看重,在寿康宫不远处一道隐蔽的小路旁有个一进的院落。
此刻里面正坐着位来客。
叶尤汐饮着茶,不住地往外探头,很有几分坐立不安的意思。
她知晓这几日宫中因前朝事务气氛紧张,在她看来这种时候才没人会注意自己这个小才人,便寻着空过来了。
这里离寿康宫近,宫人多,她也不常来,生怕被看见。
左等右等,可算是把正主等来了。
叶尤汐轻轻松了口气,把笑脸端上来:“总管。”
未书笑了:“叶才人怎又来了,若是让旁人看到可是说不清的。”
叶尤汐道:“得了些好茶叶,想着给总管送一份来。”
未书看了眼桌上的茶叶包,不置可否,这些东西他在寿康宫得的要多得多,也好得多。
叶尤汐注意到他的面色,轻轻道:“只是我的一份心意,也不知总管……看不看的起。”
未书挑了挑眉,意外地打量了她一眼,像是头次见她般,叶尤汐被看的脸上一红,偏过头去。
“叶才人寻我这个阉人,有什么想求的便直说,若不说,下次也不必来了。”未书坐下,说完还饮了口茶润嗓。
叶尤汐握了握手心,又偏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门外,咬唇道:“总管爽利。我是个后妃,想要的不过是皇上的宠爱罢了。”
未书嗤笑道:“那才人应去找皇上,便是找卢公公也比求我有用。”
叶尤汐心里气他不识抬举,却又明白太后眼前的奴才都比自己这个不得宠的后妃有权,只得忍耐道:
“我说了,总管莫气——我想着太后与皇上的关系,若是太后对我发难,以皇上的脾性,必不会置之不理的。”
未书的神色惊奇,看向叶尤汐的脑袋,像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般,他无语凝噎半天,问她:
“你怎么想出这种点子的?梦见的?”
这是嘲她异想天开呢,叶尤汐忍气吞声道:“那日采选,赏花宴上,太后便只刁难了虞昭仪一人,而后宫也只有她一人得宠。”
生怕被打断,她急急道:“若说虞昭仪人品出众,可段才人也不差,为何只有她独宠,定是有几分关联的。”
纵是未书什么人都见过,也差点都被她的歪理绕进去了,定了半晌,道:
“你可知自己比虞昭仪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连段才人也比不上。”
叶尤汐笃定道:“即使我差了些,皇上还能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成,再说除了颜色,我其他地方也不比虞昭仪逊色。”
未书古怪地看着她,真想说单看这脑子你就一定输给了昭仪。
可他到底未说出口,眯眼问面前的女子:“你当真要求我,给你在太后面前上眼药?”
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以往找他的都是求他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的,这倒过来的真是头一个。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监的声音纤细阴柔,这话听得叶尤汐心里一抖。
但想起前些日子被羞辱的谢宝林,到现在再没出现在人前过,听说是病迷糊了。她是不敢去碰皇上、被昭仪那个醋缸子逮着整治,不如另辟蹊径,让皇上来寻她。
到时,看虞昭仪还能如何。
总之,自己是绝不愿在后宫默默无闻的。
叶尤汐坚定了想法,在未书古怪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未书哈地一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知道了,你走吧。”
叶尤汐忍不住问:“总管要何时助我?”
“嗤,你以为凭着包烂茶叶就能指使我不成,只是看事儿有趣应了你,待时机合适自会成全你的想法,回去擎等着吧。”
未书不再看她,叶尤汐只好离开。
她走到外面,小路上人少些,可离开寿康宫附近还是要走过一段宫道。
叶尤汐谨慎地低头快步离开,在她身后,茂密的枝蔓间钻出来一人,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
第29章
牵扯到段家,朝堂上的事与后宫的关系陡然更密切了几分。
段家一个太后,一个段才人,太后无人敢惊扰,段含月可是没少被排揎。
太后病稍好些,就将皇上喊了过去,痛斥他不可为了段这个小家罔顾了天下大家,段氏子既错了便当罚,万不可让百姓蒙冤,案情蒙尘。
太后深明大义、不徇私情的好名声一夜间传遍了上京。
皇上随即雷厉风行地下了一道道旨意,河泽县县令鱼肉百姓,罪恶滔天,判凌迟之刑。
段家嫡子段恭厉身负钦差之职,却玩忽职守,借职务之便行贪污之事,虽未酿成大错,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幸州,百年不得归。
段家教子无方,受申斥,左丞相罚俸禄三年。其余段家旁支嫡系也或多或少有了贬斥。
章御史、查元白等有功之臣,俱是嘉奖升职,查元白得了皇上的眼,一步登天,直接留在了上京,替了一个段氏旁支的职位,在京卫指挥使司做了个四品佥事。
那些跟风给段家上折子开脱的臣子,不管受没受罚一时间都噤若寒蝉,不敢有动作。
朝中风气,肃然一清。
圣旨下来当天,百姓交口称赞皇上仁明,芸州的百姓也被妥善安当、事了后便由官兵护送回乡了。
而朝中缴了这批银两,国库也充实了,正是一番好气象。
这番以后党占上风开头的较量,以一个让人没有想到的结果结束了。
虞令绯估摸着朝堂上的风波已然平息,征兆就是皇上又有空来后宫拉着她造作了。
许是这小半月都没见着人,一夜颠鸾倒凤后,下了朝后皇上又回了景阳宫。
虞令绯累了一宿正贪睡呢,突地被雪青唤醒接驾,脑子都是懵的。
她眼皮子动了好几下才睁开一条缝,迷迷蒙蒙地看到燕澜正在床前低头看着她。
这样的虞令绯燕澜很少看到。
她往往都是鲜活的,在自己面前一颦一笑都娇美无边,求自己作主时最娇气,可燕澜看得清她的眼睛是清的,是静的,像被溪涧冲刷过的黑卵石,漂亮剔透,古井无波。
半梦半醒之间的她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乌发散落在妃色绣枕上,双颊微红,尖尖的下巴抵着被子一动一动的,两片乌羽睫费了半天劲才成功飞到上头,露出一双困出泪的眼。
羞怯娇憨,纯稚间透着受了一夜恩宠的风情,宛如志怪里初入尘世就吸饱了精气的女妖。
更美了。
燕澜喉头一动,弯下腰,手探过去。
虞令绯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躲开了。
燕澜眸色一深。
任谁睡得迷糊,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面前,也要被吓一跳。
直到虞令绯终于看清这是皇上,她委顿的思绪终于清明了些,小心地看了眼皇上停在半空中的手,怯怯道:
“皇上,您看是臣妾下去行礼还是您上来一起睡会儿?”
旁边的雪青眼睛都睁大了。
她胆子是大了不少,燕澜心里琢磨着,估计还是睡傻了,才敢对自己说出这么句话,不知怎的他心里不但不气,还觉得有些舒坦。
比她恪守规矩的模样可爱。
想到这,燕澜也不气了,屈指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轻刮了下:“行了,爱妃继续睡。”
也是朕让你如此操劳。
这种话床榻之上说起来也就罢了,旁边还有宫人,燕澜便只在心里咂摸了下,心情极好。
他转身走了出去,雪青松了口气。
虞令绯见人走了,裹着被子安心地闭上了眼,又睡过去了。
这一睡梦见她在虞府的园子里操琴,晴光正好,柳絮纷飞。
突然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天际边缘飘来乌云,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半个天,空中的柳絮被雨点砸下来,混入了泥泞里,再也寻不着了。
虞令绯茫然地站了起来,走到亭边,看着这天翻地覆的场景,仿佛天地倾颓。
她细细地看,终于得见在乌云最厚、雷光遍布的那里,突地涌现一丝金光,极长,却很细,像是给云边镀了层金。
虞令绯心中惊异,仿佛一瞬间,那金光四射开,从乌云的缝隙中漫到人间,直直冲向虞令绯面前!
虞令绯被光照的睁不开眼,她伸手挡在眼前,指缝间漏出的光在她脸上照出一条金线,在她终于适应强光、要睁开眼看个仔细时,光却消失了。
不,是她要醒了。
眼前的一切崩裂破碎,恍惚间听得一声悠长的龙吟。
虞令绯猛地睁开眼,入眼是床帐上挂着的涂金镂花银香球,静静散发着幽幽香氲。
虞令绯久久未能回神,甫一回神就想起——
方才皇上来过?
她撑起身子,扬声道:“谁在?”
黛绿凑近,把床帐挂起,道:“娘娘醒了。”
“皇上来过?”
“是,半个时辰前来的,见娘娘未醒,皇上便去了娘娘的小书房。”黛绿轻声道,“雪青前去伺候了。”
做了那梦,虞令绯脑海里一篇混沌,扶着额头听着回话,听到皇上还没走她目露惊讶:“皇上还在?”
皇上还在这,虞令绯自然不能在床上赖着了,当下收拾了换了身素净的曲裾去小书房寻他。
“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正在案上运笔,头也不抬随意道:“起。过来看看。”
黛绿自觉退到一边伺候,虞令绯缓步走过去,桌上的正是自己昨日未完成的一幅画。
宫里就那么点消遣,她懒得出去时就爱在小书房消磨时间,这画也是随手画的,想是她们以为自己还要继续就没收起来。
虞令绯画的不过是普通的山水,因随手一画,只画了近处的山景河岸和垂柳,但见此刻这画已大不一样。
远处被皇上用淡墨勾勒几笔远山,近处的山则寥寥几笔改成了山崖瀑布。
从远处而来的河流在断山上直流而下,虚实分明的笔画造就了一场气势恢宏的瀑布,似要冲荡一切。
“皇上画技恣意,运斤成风,化腐朽为神奇,实在令人叹服。”
燕澜闻言,偏头看她一眼,放下笔:“爱妃太过自谦。”
他点了点那山上垂柳:“这柳树枯枝已现,却仍苍劲有力,柳枝柔韧错落有致,足见爱妃画技不凡。”
虞令绯低头一笑,她囿于后宅眼界一直施展不开,画里匠气太浓,这一世的心境有了变化,画技上算是有不小的突破。
这一笑里有点得意,又有些小小的满足,似昙花悄然无息深夜绽放的幽美。
幸得燕澜正注视着她,未曾错过这一笑。
画已成,可燕澜偷得半日闲,还不想回养心殿对着没完没了的折子,一直与虞令绯说着闲话。
卢德新最会揣摩上意,出去看了看天,回来道:
“外头正是好天儿,那鲤湖的鱼最近得了好雨水,个个肥美,这天气去垂钓最美了。”
“鲤湖?”虞令绯好奇道,她怎么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个湖。
卢德新三言两语地解释了。
这湖也有几分来历,是先帝南巡时遇到的渔家女,带回宫封了位份,很是受宠过一段时日。
渔家女性子有趣,不喜欢那金灿灿红彤彤的锦鲤,偏要养大鲤鱼。先帝大手一挥就给她挖了个湖,里面都是鲤鱼,就叫鲤湖。
渔家女失宠了,又殁了,可湖也没人特意填了,一直放着,这些年不知怎的混进去不少其他鱼,俱是能吃的,每年宫里都要捞上来不少。
“宫中竟有这种有趣的去处。”
卢德新说的绘声绘色,仿佛他亲眼见过一般,虞令绯果真起了兴致。
燕澜瞥了卢德新一眼,道:“就去瞧瞧。”
“是,皇上。”
两位主子出行,又是一番收拾,坐席茶具糕点披风样样都得备上,幸而时辰还早,到得鲤湖时还有时间静下心垂钓。
虞令绯很少亲自执着鱼竿钓鱼,她兴致勃勃地看小昀子给自己串了鱼饵,皇上淡淡一瞥,身边人都退下了,只留他们二人坐在湖边。
虞令绯只当他们怕人多惊了鱼,一时也没发现,聚精会神地盯着湖面有没有起涟漪。
燕澜不算话多的人,可凉风习习,轻松惬意,难得也多说了几句,就见虞令绯欲言又止:“这么久没有鱼儿上钩,是不是听见说话声不敢来了。”
燕澜定定地看着她,气笑了。
但看她怂巴巴地看着自己,心里又被抚顺了。
正当皇上思考如何“教训”昭仪娘娘时,他的鱼竿抖动了起来,旁边的虞令绯比他还激动,压低声音道:“动了,动了!”
会钓鱼的小太监忙过来给皇上收竿,用力拉上来一条三四斤的肥鲤鱼,尾巴扑弹着,活蹦乱跳很是喜人。
虞令绯眼睛亮亮的:“真的钓上来了。”
“娘娘专心,定也能钓着的。”小太监恭维她。
毕竟这湖平时也没人钓鱼,鱼都笨笨傻傻的,没什么警惕心,挂了鱼饵,钓是极好钓的。
小太监打了包票,信心满满地陪着虞令绯等她的鱼竿动。
那边皇上的水桶里蹦哒着三四条了,虞令绯的鱼竿还是动也不动。
虞令绯看了眼空空的桶,看了眼平静无波的湖面,苦着脸道:“皇上,要不咱们换个位儿?”
燕澜被她嫌弃过话多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两人之间虽然安静却另有一番默契流淌。但见此状他也是心里一乐,龙心大悦,顺从地换了位置。
谁知打从皇上一坐下,那鱼是前仆后继地咬钩,昭仪娘娘面前还是颗粒无收。
在皇上又施施然钓了半桶之后,宫人们个个偷偷觑着娘娘的脸色。
只见昭仪娘娘眼巴巴看着皇上执着鱼竿的手,又去看皇上的脸,也不说话。
这个可怜又委屈的表情取悦了皇帝,皇帝低低一笑:
“爱妃上辈子是只猫不成,鱼都怕你呢。”
虞令绯耸耸鼻子,娇声道:“皇上金口玉言,说臣妾是猫儿,臣妾便是咯。”
“瞧这爱娇的小性子。”
皇上站起身,眼底带笑:“卢德新,吩咐下去,用今天钓上来的鱼,给朕的猫昭仪做桌全鱼宴。”
第30章
不知自什么时候,许英阙回到侯府只爱待在外书房,有时就直接歇在了书房的榻上。
娄氏恼他为了一个女人意志消沉,母子间疏远了不少,可自己的儿子又如何不心疼。
好在杭风盈拿话宽慰她,又替她多次去外书房看望许英阙,娄氏对她愈发满意,言语间很是有几分亲近。
今日娄氏院子里做了许英阙爱吃的枣泥酥,杭风盈主动说要给许英阙送去,在娄氏含笑的眼神里红着脸走出院落、来了书房。
她身边也配了个丫鬟,原是侯府一个粗使丫头,名字不好听,被她改成了玉屏,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很是信服杭风盈,拿她当主子看。
“小姐,都这么晚了再去书房,是不是不太好?”玉屏忧心忡忡道。
别的小姐不怎么往垂花门外的外宅跑,尤其是天擦黑后,可自家小姐最近去书房去的很频繁,她私底下没少听别的仆妇议论呢,尤其是公子院子里的几个丫鬟说的最难听。
杭风盈温声细语道:“夫人心挂公子,我若不能替她看看,她岂不是更焦心?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往这来。”她语气黯然,“谁让我是寄居的,行事总要小心,要讨夫人欢心……”
玉屏愣了愣,见小姐一副伤心模样,她有些慌:“奴婢说错话了,小姐可千万别放心上。”
杭风盈道:“你是府里我最贴心的人,又怎会怪你,只要玉屏不要误会我就好。”
玉屏立刻拍拍胸脯保证:“不会的不会的,以后听到有人说小姐,奴婢还要替小姐好好说清楚呢!”
杭风盈唇边的温柔笑意一顿,复又继续扬起唇角:“她们说的什么?”
玉屏看了看她,为难地没说话,她虽愚笨,但也知背后传话是不好的。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哪儿惹人非议,以后好避着些。”杭风盈说着话又拭起泪来。
“她们只是嘴碎……”玉屏见她难过着急了,“不过是公子院子里的几个姐姐攀咬,小姐别难过。”
黑夜中,杭风盈唇角讽刺地勾了勾,又极快地放下,道:“我与她们话都未说过几句,想来以讹传讹便是如此,罢了,不去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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