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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一枚铜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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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凝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手猛地一抖,再不答话,起身出去了。魏嬷嬷见她出门,忙跟了上去,只剩阿古在房里。
    等她取了药,金书还是没回来,真不知跑哪去玩了。下了楼,问掌柜他去了何处。掌柜想了想说道,“那金小爷昨天就没回客栈了,就是和薛夫人一起出去后就没回了。”
    阿古顿了顿,那金书去了哪里?金书虽然好玩,可并不是那种会乱跑的人。她心觉不安,当即去了万福客栈。
    方为此时才刚起身,见阿古急匆匆敲门进来,冷声,“你来做什么?”
    阿古不能肯定金书是被他掳走了,可除了他,她想不到其他人,“金书不见了。”
    方为拧眉,“他去了哪里?你为何不照看好他?你如何做师姐的?”
    见他神色焦急,气愤非常,阿古一时不好断定真假。方为提步便往外面走,“他在哪里不见的?还不快去找!金书再怎么心智已开,也不过是个孩子,我当真不该将他交给你。”
    “就是在这附近不见的。”
    方为停步看她,眸光更冷,“你怀疑为师将他藏起来了?那好,你说说为何为师要藏起他?目的何在?”
    阿古说不出来。
    方为冷笑,下楼去寻人了。阿古没有跟上去,而是在他屋里搜了一番,并没有找到金书,也不见蛛丝马迹。她下楼时特地问了小二方为可有带什么孩童出去,亦或是有拖什么大箱子。小二答了没有,阿古这才稍稍打消疑虑,只是如果师父真的要带个人走,那翻窗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她拧眉下了楼,让下人都去找金书。找不到他,她寝食难安。
    &&&&&
    夜幕已至,天高露浓,虽已是晚秋,但街道上依旧热闹。
    靡靡之音传入金书耳中时,他还睡得迷糊,直到被浓香呛了鼻子,才终于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想揉眼,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又恍惚了好一会,猛地想起自己被师父拖进屋里打晕的事。
    底下松软,他正睡在一张大床上,还盖着被子。厚实的蚊帐让他看不见外面,不过外面很吵,人也很多。他挣扎着坐起身,想到师父,有点想哭。吸了吸鼻子就重新振作起来,当务之急是赶紧逃离这,去给阿古报信,否则就大事不好了。
    他滚下床,屋里的摆设这才看清。满屋的艳色,各种各样,像是女人住的地方,还有很呛人的香味。他翻滚几圈,翻到桌子旁边,才费力站起。也不知师父是不是给他喂了软骨散,浑身都没什么劲。
    他俯身咬住茶壶,头一甩,将茶壶碰在桌子边缘。桌子是实木的,茶壶碰碎的声响并不是很大。大块的残渣落地,金书迅速伸腿将最大的碎片安稳接住,脚背一翻,那碎片就从眼前抛向后面,身体稍稍一侧,就安稳落在手上。
    几个动作已经让他额上冒汗,快要没力气了。
    他一点一点地割着紧绑手上的绳子,也不知磨了多久,终于是磨断了。收手回来,手和胳膊都麻了。他揉着手走到窗前,低头看去,却见这里足足有三层高,以他现在的气力,估计要直接摔下去。
    金书拍了拍脑袋,迫使自己清醒。轻步走到门口,细听外面声响。很多男人女人嬉笑的声音,也不知是什么鬼地方。
    他扁扁嘴,稍作休息,不闻有人从这里经过,这才将门开了一条小缝,探查后觉得没了危险,这才出去。
    刚走出来,就有个男子过来。金书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那人看见他便说道,“赏你两个钱,去给我房里上两壶酒。”
    说罢就丢了几个铜板给他,搂着个姑娘走了。
    金书晕晕乎乎看着手里的钱,再看那被搂抱的姑娘轻纱薄衣,这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由脸红,铜板也应声落地,只觉得脏,看也不看就往楼下跑去。谁想跑得太急,腿又软绵,第一脚就踏了个空,咕隆地往下翻去,惊得正要上楼的女人惊叫。
    “这是哪个房的小厮啊?”
    “瞧着面生,新来的?”
    “不会是哪个缺德人将孩子带来这了吧?”
    驻足围看的人不少,可就是没人上前去认真瞧。金书摔了十几个阶梯,脑袋更晕乎了,隐隐闻到了血腥味,额头也湿漉漉的。他微微喘着气,越发看不清前面。
    他还要去给师姐报信,不能晕过去。得站起来,去告诉师姐。
    可他站不起来。
    “这小童……”一个男子微有迟疑,像是俯身来看他的脸,片刻声音一凛,“薛六爷,这小童是你三嫂的下人吧?”
    刚进温香楼大门口的薛升已听见前头骚乱,本想跨步过去上楼,后头同僚唤他一声,不由顿步,回身去看。
    那人又说道,“之前你三嫂尚未嫁进薛家,我见过她两回,可不就是她的下人。”
    听他一口一个三嫂,薛升颇为不悦。看了一眼的确是金书,但这又与他何干。阿古那贱丨人要嫁薛晋,那就让薛晋来救好了。只不过金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倒是蹊跷,说不定是被人牙子捉了卖来的,否则怎会在这。他淡声,“你看错了。”
    走了两步他又停步,他知道金书对阿古来说亲如手足,那如果他救了金书,阿古定会感激他。
    他忽然想,不能长久地将阿古占为己有,但哪怕是一次,也不会留下遗憾了。金书……可不就是个很好的筹码么?
    他又回身去看,这才说道,“好像确实是。”
    那人立刻笑道,“我便说我怎么会认错。”
    薛升笑了笑,这人和薛晋没有交集,他倒也不怕他会告知薛晋。摆摆手让下人将金书抬去医馆,好好医治,不许走漏了风声。

  ☆、第66章 失踪

第六十六章失踪
    阿古找不到金书,薛晋得知后让薛家下人都去找,仍是找不到。直到入夜,两人都没有回来,下人也不过只有几个嬷嬷在,惹得洪氏一顿不满,见薛康林回来便说,“老三媳妇实在不像话,不过是为了她的酒童,就将府里上下的人都叫出去找,连伺候我们的下人也叫走了大半。”
    薛康林说道,“方才听管家说了,不是说那酒童是帮老三媳妇酿酒的么?有一味催酒的药引子在他手里,要是没了他,酒也酿不好,也无怪乎他们夫妻如此着急。”
    洪氏对阿古本就有微言,如今更是不满。薛康林又问道,“滨州那边派了几个人去?”
    洪氏知道他问的是为宋锦云开棺拾骨的人,说道,“五个和尚,十二个力气大的下人,让一个老嬷嬷跟去了。”
    “近来我们薛家也的确多灾多难,单是受容的事,就已让人心惊胆战。那半仙说的倒也不像是胡吹的,只怕真是宋锦云在作怪。让前去的人多烧点香烛给她,让她别再作怪了。”
    提及宋锦云,洪氏默了默,为他宽衣的手势微顿,“老爷……您还记得老六媳妇的名字,那您还记不记得当初您答应过妾身一件事?”
    “什么?”
    洪氏看着他说道,“当年六王爷拥兵夺位,老爷前去投奔,为了谋取高位,老爷曾答应过妾身,若是能为您筹集到一大笔银子,便将爵位继承人改成明义……可是您如今却提也不提。”
    薛康林猛地一顿,眸光骤然变得锐如刀锋,冷盯着她,“你这是觉得我快要死了,怕我死了后不能更改,还是希望我快点死?”
    洪氏被他瞬时的狠戾吓了一跳,“妾身不敢。”
    “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
    薛康林心觉厌烦,不愿多说。却让洪氏更加肯定,这男人不会让她的儿子袭爵,从一开始就不会。从她怀有身孕,嫁进薛家开始,他就不会。
    余光看他,已然有了恨意。
    &&&&&
    阿古还是没有找到金书,无比疲惫回到薛家,坐在屋里闭目养神。兵分两路的薛晋晚了半个时辰进屋,一进门就见阿古以手撑额,手指微微发抖。他忙上前唤她一声,见她面容憔悴,问道,“一整天都没吃饭?”
    “咽不下。”阿古绞着手指心神不宁,他第一句话不是说找到金书了,那肯定是还没找到。连那么多人去找都杳无音讯,她不得不多想,“金书从来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失踪。”
    薛晋知她担心,只是见她实在是太过疲累,劝她先去洗漱,睡一觉再去找。阿古旧伤还未痊愈,紧张奔波了一日。等下人打了水来,她已趴在床上昏睡过去。薛晋等她完全入睡,去洗了把脸,嘱咐下人备好饭菜,让她醒了劝她吃些,自己又出门去找了。
    薛升听说薛晋又出门去了,坐在椅子上听了好不快活,又问,“我三嫂她如何?”
    小厮答道,“听说精神也不太好,像是哭过。”
    听见阿古那样担心那小鬼,薛升更是放心,就让她多着急两天,等她快急疯了,再告诉她金书在自己手上。
    阿古从梦魇中惊醒时,才半夜,屋里烛火未灭,照得一片通明。她缓缓坐起身,头痛欲裂,抬手敲了敲脑袋,发现薛晋不在一旁。心下微沉,他该不会是还在外面找金书吧?
    得薛晋叮嘱的下人十分留意里头动静,这会听见声响,敲门说道,“夫人,您醒了么?奴婢去给您备饭。”
    阿古起身开了门,问道,“三爷呢?”
    “三爷还未回来。”
    阿古心觉不安,“让人去找找三爷,请他回来。”
    下人应声离开,另一人去厨房将一直热着的饭菜拿过来。阿古腹中饥饿,可看见饭菜又没了胃口。快到天亮才见薛晋回来,只是听见声响她就去了门口等他。
    薛晋找了一日一夜,疲倦十分明显。阿古见了他便伸手拉他进屋,薛晋没在她脸上看见刚起身的慵懒睡态,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不到寅时就醒了。”阿古让他坐下,洗了脸帕过来递给他。坐在面前看他擦脸,“今天别去找了,下人已经派出去那么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要是把自己累垮了,就算找到了金书,金书也会怪责你的。”
    “倒也没事。”薛晋洗完脸,像洗去了一脸的尘,“别担心,有时候……没消息说不定是好消息。”
    阿古明白,没消息至少可以认为金书还活着,那便还有希望。
    薛晋见一桌菜都没动,拿了筷子给她,“挑些不油腻的吃,我吃一些歇会,等会还要去吏部。”
    阿古说道,“还要去?”
    “嗯。”薛晋声音比方才平淡了许多,“已查到相近年月,快的话,今天能查到。等查到后,我再去找找金书。”
    阿古怕他寻到的最终证据是指向薛康林而受刺激,低声,“查证后,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可能不会在这里等你,但你要等我回来商议后再行动。”
    “我不会做糊涂事的,别担心。”
    阿古应声,一起吃了些东西,薛晋躺下小休,阿古待了片刻,便又外出去找金书了。
    薛晋心中有诸事堆叠,睡得并不安稳,只睡了小半个时辰已醒。许是还年轻,身体好的缘故,起身后并不太困。到了吏部倒是有人问他昨日是不是睡得不好,他笑笑敷衍答之,也没人多问。
    架子上的卷宗已被他翻出来大半,年代久远,光是找就找了许久。连续几个时辰的翻阅,眼睛渐渐疼痛。他揉揉眉心,继续翻看。一目十行,却字字都能看得清楚,翻页而看,蓦地一顿。
    “平远二十一年,薛康林处法平允,考绩连最,帝悦之,迁至……”
    手中厚重夹尘的卷轴几乎掉落地上,再拿不住。
    平远二十一年……正是他母亲意外过世的那年。
    薛晋怔神站在这阴暗室内,只觉心底冰凉。岳肖说的话……并不是假的。他的父亲真的为了升官,害死了他的母亲。
    他捧着卷轴,像捧着什么千斤重物,驻足原地,怔愣许久……
    &&&&&
    一连三天都没有金书的半点消息和踪迹,阿古坐立不安,夜不能寐,脸色差得连薛康林这甚少关心子女的人都看出来了,接过她奉的请安茶,问道,“那叫金书的孩子还没找到?”
    正是早上请安的时候,满屋都是薛家人。见一家之主竟问起个下人来,好不奇怪,纷纷往她看去。
    阿古答道,“还没有。”
    薛康林说道,“那就再派多几个人去找。”说罢,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算是喝过儿媳敬的请安茶了。
    阿古这才起身退到一旁。大户人家规矩多,每日晨起请安是免不了的,她身体已好,洪氏又暗示她不可骄纵,便又恢复了规矩。这倒不是坏事,因为那不是普通的茶,而是一杯毒茶水。
    她用余光看向薛康林,眼底已起了些红色血丝,约莫到了明天,他就要一日比一日颓靡,不知不觉中就被夺了性命。
    又过了几日,快到腊月,洪氏发现薛康林身体越发不好,心里十分不安。这日傍晚趁丈夫还未归来,让薛升过来凉亭说话。
    薛升正要出门,本不想过去,听母亲说有急事,这才提步。
    洪氏抬手屏退下人,拉了他说道,“你爹这两日夜里总是咳嗽,早上还咳出血来了。每逢寒冬腊月,不就有许多人熬不过去么?为娘担心你爹也如此。”
    薛升听得奇怪,“娘的语气听来好像并不担心?”
    洪氏眸光冷如寒冰,“为何要担心?你爹那样狼心狗肺的人,娘是不指望了。娘唯一盼着的,就是你们兄妹二人好好的。”
    薛升笑笑,“还是娘疼孩儿。”笑意未消,他已心生一计,“娘……如今爹他不能有事,万一他真没了命,薛晋可就承爵,变成侯爷了。”
    洪氏叹道,“那又能有什么办法,本来变更承爵的人就不是件小事,是要上报朝廷的。”
    “让爹写个遗嘱,细说此事,向圣上求情不就行了。”
    薛升声音淡漠,洪氏隐隐听出话里的意思来,待她想通后,好不吃惊,“我儿,你难道想找人假冒你父亲写遗嘱?万万不可,即便字可以仿冒,你爹的印章又去何处仿冒?”
    “爹的印章在何处?”
    “娘也不知道。”洪氏本来还不愿谋害亲夫,可答了这话,却觉悲凉,语调微颤,“嫁给你爹二十余年,为他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娘却不知你爹最宝贵的印章在何处……看来你爹真的是从未信过我的。”
    薛升趁机安抚,更让洪氏动容,这世上也唯有儿女是信得过的,丈夫不过是一起过日子的罢了。
    “娘,爹要是再病糊涂了些,就去偷爹的印章吧。”
    洪氏微微恍惚,手上紧拽帕子,终于是点了点头。
    薛升微松一气,今日起他便去拿银子贿赂族中长辈,在在朝廷上说话有些分量的人身上下点功夫,待父亲死后他便拿着遗嘱呈给圣上,到时哪怕他不能做侯爷,也不会让薛晋好过。
    他将母亲送回房,又提步往外走去。自从那日将金书从温香楼带走,就没去宅子里见过他。如今阿古已颓靡不振,接近崩溃,待他去看看金书,回来便跟阿古提这事。
    用她的身来换她视为亲弟的人,这买卖她不会不答应。
    想到这里,他已觉喉咙微干。上了马车后他才想起那日方为问过他是不是在温香楼带走一个男童,他稍露疑惑,方为便笑笑说那孩子是人牙子卖来的,既然他看上了,那就送他吧。
    那时酒色迷人他没多想,而今一想颇觉奇怪。
    那宅子离得并不是太远,薛升很快就到了小宅,下车进去,那管事的就说道,“那孩子还没醒,一直昏睡。”
    薛升淡声,“还活着就行,没了手脚也没关系。”
    一句话听得那人毛骨悚然,半晌他才道,“大夫说那小姑娘伤势太重,约莫还得好几天才会醒来,让我们好好照看。”
    薛升猛地顿足,诧异,“小姑娘?”

  ☆、第67章 结局(一)

第六十七章结局(一)
    薛升一瞬惊神,回过神来才道,“什么小姑娘?那不是个男童?”
    那人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去为那小姑娘洗伤口的婢女的确是说是个小姑娘呀,“是、是个小女孩。”
    薛升急急吸了一气,金书是个小姑娘?为什么阿古和“他”都要隐瞒?如果说是为了一路安全,可阿古本身就是个姑娘,哪怕金书扮作男童,对盗匪来说也完全没有震慑力。那金书装作男童根本就是多余的。
    他在掩饰?
    可掩饰什么?
    他忙去屋里瞧看,那金书是不是被人调包了。进了屋里,只有一个婢女在旁照看。他低头看向床上的小人儿,脸色倒不差,脑袋包扎着纱布,脸确实是金书。
    金书竟真是个小姑娘?
    他俯身细看,隐隐看见金书面颊有不干净的东西。再仔细一看,心头咯噔。伸手在她下巴那揉了揉,揉起一小点脸皮,却并非是真面皮。他微微瞪眼,缓缓翻卷,那脸皮竟顺着他的手往上揭开。直到完全收手时,手上已多了一张完整的“脸”,再看她,已然是脸色惨白的另一张脸。
    他踉跄后退,这无异于在走夜路时间了鬼魅。难怪她明明受了重伤,可脸色却还不错,原来不过是因为有这层皮。
    薛升虚脱般轻笑一声,自觉诡异好笑。他坐在屋里许久,说道,“她醒了的话立刻禀报。”
    这里头一定有蹊跷,没事隐瞒这些什么。他已完全没有拿金书唤阿古的兴致了,等金书醒了,他定要逼问她实情。要让人开口的手段,他可有不少点子。
    走时他又多看金书一眼,为什么总觉得她长得甚是面熟。
    &&&&&
    腊月初一,金书失踪已快半个月。
    薛晋午时从外面回来,进门就见阿古又坐在酒缸面前发呆,就知道她又在想金书了。他轻步走过去,阿古却蓦地直起腰身,猛地站了起来,回身对望。她没想到他在后头,稍有惊吓,很快就捉了他的手,说道,“有一个地方我们没有找。”
    “哪里?”
    “青楼。”
    薛晋愣住,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可能。金书一直以男童身份出现,连他都差点忘了金书是个小姑娘。这样一想觉得确实有可能,“如果让家丁去找,只怕就不得不公开金书是个姑娘的身份了,我让心腹扮作恩客去探探。”
    阿古点头,那种地方不是她能去的。等他出去安排了人回来,她才说道,“之前我猜你知道金书身份,你没有否认,但是没想到,你真的知道。薛家上下,也唯有你记得她了。”
    薛晋默了默说道,“金书离开薛家三年,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只怕也认不出来。而且我甚少在家,也不过见过她一两回。”
    “她敢面对薛升,却不敢面对洪沅,所以我让她留在客栈,可我忘了,她再怎么果敢,也终究不过是个孩子。我应当把她接到身边照看,而不是让她一人留在那。”
    “事已如此,你无需自责。”
    两人这边说着话,薛升已回到家中,左思右想都不能想通。他细想阿古是何人,定不普通……他先去了父亲房里探望,暂且将疑惑放下。
    薛康林每早都喝阿古奉来的毒茶,身体愈发的差,只是谁都不知道缘故。大夫来了查不出来,只说可能是上了年纪,要顺应天命了。他看得也开,只是记挂着自己未封国公,便向圣上派来的太监表露心中遗憾。大央皇帝念他功大,在昨日终于封授定国公,也算是让他再没遗憾。
    但洪氏却更是觊觎那爵位了。
    侯爷便罢了,如今竟做了国公,那日后薛晋承爵,她的儿子将更憋屈。薛晋会帮扶她的儿子?这根本不可能。
    魏嬷嬷从薛凝那过来,一如既往悄悄跟洪氏禀报薛凝这几日去了哪里,见了谁,“说”过什么话。洪氏听完后见薛康林要翻身的模样,上前瞧看,原来只是熟睡中动了身。连睡觉的姿态都让她觉得丈夫活不长久了,一瞬她又想起了她的儿子。
    她看看只剩她和魏嬷嬷的屋里,眼神渐有残酷,偏头对魏嬷嬷低声,“找找老爷的印章藏在哪里了。”
    魏嬷嬷确实是跟洪氏的,但要她去偷那种东西,还是吓了一跳,“奴婢不敢……”
    洪氏要盯看薛康林,魏嬷嬷在这是最好的,狠狠掐了她胳膊一记,轻声怒道,“快去!”
    魏嬷嬷忌惮她的威仪,唯有去翻找,动作不敢太大,生怕弄出声响。洪氏时而看向那边,时而又看看薛康林,心跳骤快,只盼着她赶紧找到印章。
    皇帝是不喜欢各种侯爵的,除了皇族子弟,他不会喜欢拿米粮去养闲人。哪怕是丈夫随他出生入死,也变不了皇族人。国公过世,宫里很快就会来人,到时候里外都是人,根本没机会找印章。
    如今正是好时机,洪氏觉得不能再拖了。
    魏嬷嬷找得很仔细,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危险,因此找得很仔细,找到了以后她就不用做这种危险事了。她敲响一块地板时,隐约听见那声音空荡,跟旁边的木板不同。她忙拔下簪子撬开一点,用手拉起,真瞧见有个盒子放在那。她大喜,抬头颤声,“老夫人,这、这。”
    洪氏忙过去瞧,捞起那盒子,颤颤打开来瞧,果然是平时薛康林用的寿山石印。她急忙拿起,跑去桌前找了张白纸,拿印章沾上红泥,用力盖在末端,已觉事情成了一半。还未等她松下一口气,就听魏嬷嬷抖声惊呼,“老爷……”
    洪氏手一抖,手中的印章滚落桌上,抬眼看去,薛康林竟坐起了身,眼似含了刀锋,锐利得可以将人当场撕开。她怔了怔神,门外响起敲门声,“爹爹,娘。”
    薛康林听见是薛升的声音,怒声,“进来!”
    薛升不知何事,开门进去见了屋内三人,又见母亲桌上的印章,瞬间明白过来。薛康林大喝一声,又急促咳了起来,“你问问你母亲,她偷我印章做什么。”
    洪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唯独怕薛康林,论狠心,她不及他的万分之一。而今自觉理亏,更是心虚,又怕殃及薛升,自然不会说出偷印章的目的,当即说道,“不过是去钱库拿点银子罢了。”
    薛康林若是能这样被简单糊弄过去,就不是薛康林了,听后当即冷笑,“薛家半个钱库你都能调拨,你到底是要拿多少银子?”
    薛升已经在旁边看得冒了冷汗,生怕母亲扛不住将自己供了出来。
    “你说还是不说?”
    洪氏见薛康林已要下地,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恐惧瞬间袭来。可她绝不能吐出半句真相,“老爷将死,我却还能活很久,凭什么要我为你守寡……我要拿了银子走,离开薛家。”
    薛康林顿住,面色冷峻,“好……好……你我夫妻二十年,你竟如此对我。”
    洪氏大声道,“老爷也知道我们夫妻二十载,可您是怎么一次又一次背弃承诺?”
    薛康林怒不可遏,薛升忙上前跪地求情,“母亲只是一时气话,父亲万万不可气坏了自己的身体。让孩儿领母亲去冷静冷静,改日再说可好?”
    “她如何能留在我们薛家?”
    “那孩儿先将娘亲送到外宅。”薛升又急声,“定不会让母亲逃走,否则孩儿愿代母亲受过。”
    他求着情,脸上痛苦万分。看得薛康林也是痛心,只是洪氏当真是为了银子冒那么大的险?可他总不能当着儿子的面重责他的生母,一时气无处可发,指向早就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魏嬷嬷,“将这贱婢拉下去填井!”
    魏嬷嬷两眼一黑,差点晕死过去,哭喊求情。可下人哪里会听,将她拖了出去,拉去投井了。
    薛升急急去搀住母亲,急声催她快走。洪氏神魂游离,怎么出的薛家不知道,下人投来的奇怪眼神她也没看到,她只知道薛康林的嘴脸有多可恶,都丑恶。
    这个男人让她做尽坏事,可是稍有不合他心意的地方,他却可以毫不留情面地将她杀了。她想起了邵氏……
    其实邵氏死的时候她就该明白的,这个男人是个伪君子,迟早有一日,她会死在他手上。
    而今有儿子护着,可难保他不会杀了自己灭口,毕竟她知道他太多东西。
    可哪怕是她将实情说出来,也无人会信的,他何必那么担心。
    但斩草除根才是他薛康林的本性,他终有一日会杀了她。
    “明义。”洪氏坐上马车,看着儿子反而冷静下来,“为娘帮不了你了。”
    薛升面色沉冷,真想将她怒骂一通,这样一来,别说能让他袭爵,不被她连累赶出家门已不错,“你先去宅子里好好休息,等父亲平息了怒意,我再看看能不能将你接回去。”
    洪氏心如死灰,只是想到方才薛康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就觉无望。
    薛升将她送到小宅,又道,“那叫金书的也住在这,娘帮我好好看着她也好。”
    洪氏无心应答,只是点了点头。
    薛升将她安顿好便要走,下人却来报金书醒了。他心中冷笑,提步往她房里走。进去见她还躺在床上,伸手就捉了她的衣襟,狠狠拎起,痛得金书倒抽冷气。
    “你到底是谁?你家主子又到底是谁?她真的是南山酒翁?”
    金书刚才已经摸到自己的“脸皮”不见了,还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可这样问根本没有,她笑了笑,“就是不告诉你,急死你。”
    她不指望薛升会放过自己,可惜她没有气力反抗,否则非得在他身上捅一刀子,也算是赚了。而且要是她交代清楚,那只会死得更快。
    薛升想抽她耳光,可又惊怕她又晕死过去,便伸手掐她胳膊和手,疼得金书在床上打滚。折腾了小半柱香,他还得回府里去探听父亲口风,暂时先放过她。让下人看好,就离开了。
    此时薛家已有些动乱,薛晋和阿古听见洪氏要偷薛康林的印章,相视一眼,已知计成。
    那奉的茶水里,不但薛康林的是毒茶,洪氏的也是。只是两人的不同,薛康林久喝体竭,洪氏久喝易躁。
    薛晋知晓洪氏一直想将自己这颗眼中钉拔除,只是她等不来自己死,那就唯有让父亲推举薛升。可父亲明显不会那么做,这几日她越发急躁,一急躁,便容易滋生冲动的想法。
    只是两人提防的是洪氏将薛晋毒死,好让薛升顺理成章承爵。没想到洪氏却去偷印章,惹怒薛康林被逐出薛家。许是因为不想太过冒险,惹薛康林生疑,可越稳妥的法子,细节一个不对,就会错了。
    两人听闻薛升回来去了薛康林房中求情,也动身往那去。才到门口就听见薛升为母认错的话,听来却觉可憎。
    “母亲她虽然犯了大错,可到底是孩儿的亲生母亲,孩儿并不奢求能接她再回大宅,可求父亲让母亲在外宅安度余生。”
    言语真切,下人听着只觉他是个大孝子。
    薛康林本对他有间隙,见他这样有孝心,长叹一气,“你怎会有那样恶毒的母亲……”
    “妻可择,爹娘不可选,孩儿也不能说半句不是,只知道如何孝顺父母。”薛升又向他叩头,不断求情。
    薛康林精神不济,刚才又动了怒,十分疲倦,“下去吧,等明日为父再细问你娘。你娘不是那样贪财的人,定是有其他缘故。”
    薛升听得心头咯噔,应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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