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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女-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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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正宏劈手夺过父亲手上信笺,这是他近五十年来,首次这般对父亲无礼,他已顾不上了,低头便急急翻看这几张信笺。
他目眦尽裂,匆匆看过一遍,犹自不信,又仔细从头看了一遍。
父亲的笔迹,章正宏最熟悉不过,哪怕信笺上没有印鉴署名,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还有大妹妹的笔迹,他也没有错辨。
他的小妹妹,竟是父亲与大妹妹合谋毒害的!
章正宏为人古板,但很孝顺,他少年丧母,父亲吃够了继母的亏,虽正当盛年,却没有续弦,他自觉父爱如山,更加倍孝敬父亲。
母亲给他留下了两个妹妹,章正宏已十分怜惜心疼,加上母亲临终前,一直拽着他的手,让他好好护着妹妹们,他一直铭记于心,片刻不敢忘。
章正宏一直以为,自己的家是很和谐的,父亲虽严肃,但慈爱,两个妹妹姐妹情深,在父兄的呵护下长大成人。
后来,两个妹妹进了宫,章正宏不舍,但君命难违,这也是章家的荣耀。
两个妹妹中,其实他更喜爱小妹妹多一点,章淑妃性格温柔,对父兄姐姐关怀备至,人心肉做,怎么也是有些许偏颇的。
可惜后来小妹妹英年早逝,他遗憾痛惜,好在宫里还有大妹妹,小外甥能在姨母的照顾下健康成长。
怎料,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家竟是这般丑陋不堪。
章正宏情绪剧烈翻涌,身躯筛糠般抖着,他眼前有些模糊,伸手一抹,原来竟是落了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父亲,父亲!”
章正宏喉头哽咽,顿了片刻,才能继续说话,他伤心愤怒,大声质问:“父亲,你为何要这般做?小妹妹她,她是你的亲女儿啊!”
他满腔激愤喷涌而出,活着大半辈子,头回诘问父亲,只是一个孝字深入骨髓,他嘴唇了哆嗦半响,始终无法说出更过分的话。
章今筹铁青着脸,没有回答,反倒是旁边的章兆钦愤愤不平,他插话道:“父亲,祖父此举,必然是为了庆国公府,您如何能质问祖父?”
章兆钦这句话,可算捅了马蜂窝,章正宏孝顺父亲,可没有孝顺儿子,他本质是个古板的老父亲。
话音未罢,章正宏倏地转身,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一声脆响,章兆钦半边脸被扇的通红,身子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可见章正宏激愤之下,手劲有多大。
这还未够,章正宏呼吸粗重,双目通红,怒吼道:“滚!你不是我的儿子。”
他本想说,自己没有这般狼心狗肺的儿子,但想到真正动手的人是自己的生身之父,已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虽话没出口,但章正宏目中却闪过一抹悲凉。
章正宏这句话很重,尤其勋贵官宦之家,并不是能随便骂骂的,章兆钦低了头,默默站稳不敢吭声。
儿孙的折腾,终于让章今筹开了口,他看了一眼长孙,蹙眉喝道:“好了,都住嘴。”
章今筹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章正宏虽脑子不够灵活,为人迂腐不知变通,但却有个好处,他是真孝顺,哪怕如何激愤,也能先缓一缓。
当务之急,是一直冷眼旁观的秦王。
赵文煊扫一眼羞愧不敢抬头看他的章正宏,又瞥向一脸警惕防备的章今筹,事实证明他舅舅并不知情,但也影响不了他此行目的。
“锵”一声剑鸣骤起,赵文煊拔出配剑,锐利的剑锋闪烁着幽幽冷光,直指章今筹,吐出一句话,“本王今日要以你心头之血,告慰母妃在天之灵。”
赵文煊脚尖一点,魁伟的身躯轻巧落地,章今筹佯作镇定的表情终于龟裂片片,现出惊骇之色。
“殿下,父债子偿,我愿为父偿命。”章今筹跄踉退后,章正宏却抢先两步,挡在父亲跟前,他面有深切愧色,但态度很坚定,挺身而出。
赵文煊冷笑一声,也不多说,手一挥,后面立即上前两名侍卫,将章正宏架开押住。
章今筹已急急退了十数步,见势不好,又拔腿往后狂奔。
赵文煊双目含冰,正要提剑上前,不想这时,已方却有一人闪身上前,拱手抱拳,砰一声利落跪在他跟前,并大声道:“殿下,八珍馆来报,娘娘已将要整理停当,我等立即返回,正好可以启程。”
来人正是徐非,他久久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正准备硬着头皮阻拦时,刚好八珍馆的消息传来,他也算找到个借口。
离开西山刻不容缓,不过八珍馆内有怀孕妇人及孩童,怎么也得略作收拾,这些事情无需赵文煊亲自插手,他便籍此空档,先处理皇后庆国公之事。
现在八珍馆将要整理妥当,他们便该立即返回了。
当然,即便再十万火急,也不差诛杀章今筹的这刹那时间,徐非知道自己瞒不过主子,话罢后,便直接请罪,他恳切道:“属下有罪,还往殿下三思,莫要为此猪狗不如之辈,玷污了殿下一世英名。”
西山上官宦之家密集,他们身处大路上,不时还有车马急急往行宫奔去,虽然这些人不敢停下观看,但赵文煊若此时亲手杀了章今筹,绝对掩不住。
章淑妃死因,是宫闱秘辛,绝不能示之于众,这么一来,即便赵文煊他日登基,一个亲戮外祖的帽子就摘不下了。
要报仇,要章今筹死,其实又很多更好的法子。
赵文煊不是不懂,只是他乍闻真相,欲手刃主谋之心压过一切,名声之类便暂按下不提。
徐非话罢,赵文煊的动作顿了顿,后面数十名黑衣护卫已齐齐跪地,声音整齐划一,“请殿下三思。”
赵文煊缓缓阖目,现场气氛短暂凝滞。就在这个当口,附近却突兀响起“咻咻”箭鸣声,紧接着,便听到有人惊慌失措地高呼:“走水了,走水了!有火箭!”
他倏地睁眼,剑眉微微蹙起,徐非忙趁机道:“殿下,这恐怕是越王安排的,不知八珍馆那边如何?娘娘可有受惊吓?”
赵文煊冷冷瞥一眼章今筹,回身一翻上马,一提缰绳,往八珍馆而去。
徐非等人大喜,立即跟上。
“徐非,你命暗卫跟上去,随时掌握庆国公等人行踪。”
赵文煊听取了谏言,没有当场格杀章今筹,这仅是暂时性的,他可没打算放过对方,这西山乃至京城很快会混乱起来,他冷冷吩咐道:“若章今筹遇险,不必救援。”
徐非等人的忠心他知道,最初憋着的那口气窒了窒后,理智重新驾驭情感,如今诸般事情迫在眉睫,处置章今筹只能先放一放。
*
秦王一行掉转马头离去,章今筹脚下方停了下来,他年纪大了,这般急奔百八十步,气喘吁吁。
他蹙眉沉思,章正宏虽气愤不理解,但见父亲此刻这副狼狈模样,还是沉着脸上前搀扶住他。
“祖父,我们如何是好?”
章兆钦撞撞跌跌赶上前,东宫倾覆就在眼前,秦王是死仇,越王更是宿敌,偌大的庆国公府,竟前无去路,他神色惊惶。
“早知近日,又何必当初,种什么因,便该得什么果。”章正宏硬邦邦抛下一句。
章今筹老脸又黑了几分,瞥一眼儿子,没有说话,沉吟良久,方道:“我们先回京城。”
这西山很快便乱起来了,庆国公府瞩目多年,如今没有倚仗,正是个显眼靶子,他还没想到解决方法,不过先离开却是必须的。
几人折返,往大门前的车马行去,方才一番变故,驾车的家人躲起来了,章兆钦吆喝几声,才战战兢兢出来。
章家祖孙三人正要上车,打算先回京城,不过很可惜,他们最终没能成行。
又一阵马蹄声响,纷乱而繁杂,从另一条路传来。
火箭攻势,确实是越王早已安排下来的,主要目的是掩护他离开西山,当然,若能借机攻下八珍馆,那就更好了。
后者当然是不可能,八珍馆守卫森严,围攻一行铩羽而归,险些被灭个干净。
负责总领这次行动的,是越王的小舅子,成国公府世子卫建安,要不是下面的人死命护着,恐怕他也得折在八珍馆外。
好不容易逃脱了,他带了二三十个残兵狼狈往山下逃窜,恰恰好,当头遇上正要登车的庆国公等人。
庆国公早暗中投靠秦王,卫建安是知道的,新仇加旧恨,他半句话不说,立即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瞄准章今筹就是一箭。
成国公府世代从戎,卫建安自幼习武,臂力过人,这破空之箭声势凌厉,“咻”一声直奔章今筹前胸。
章家诸人大惊失色,他们都是耍嘴皮子动脑子的文官,遇险脑子一空竟无从躲避,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章正宏惊呼一声,“父亲,小心!”
他急急奔上前,欲挡在父亲身前。
章正宏是个真孝子,绝不可能看父亲横死当场,若真万不得已,那就让他挡了吧。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隐蔽在暗处的暗卫却没有答应。
这暗卫是赵文煊刚派过来的,先前他们也一直跟随在主子身边,章家诸人的表现俱看在眼里,他们觉得章正宏为人还是可以的,主子恩怨分明,肯定也不会想舅舅死,于是,他们便出手了。
暗卫食指一弹,一刻小石子倏地弹出,后发先至,抢在箭矢到来前,准确落在章正宏脚下。
章正宏急奔中一脚踏上去,猛地一滑,就要摔倒。
暗卫很满意,章正宏摔倒避开就好,至于那歹毒的章老头,死了更好,也免了他们主子回头亲自杀了,还得背一个弑祖之名。
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面对致命危险,章今筹动作敏捷得不像个年近七旬的老人,他倏地伸出手,一把将眼前就要摔倒的儿子扶住,并往前一推。
那激射的箭矢瞬间便至,“噗”一声闷响,穿透了章正宏的右胸,那箭矢力道极大,带着他的身体连连倒退两步,才砰一声倒地。
不过,章今筹有先见之名,将儿子往前推了几步,这并不能殃及他。
第137章
父亲就在眼前轰然倒地;章兆钦大惊失色; 忙连爬带滚扑上前去; 欲搀扶起他。
这么一下子,不管平日章兆钦是何等推崇祖父; 如今他也眸带惊恐; 满脸防备地看着章今筹。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庆国公啊!”
卫建安一行打马而来,他一身狼狈,脸面手上、衣襟俱染上了斑斑血迹; 此时正仰头狂笑,一脸讽刺,“常言道; 虎毒不食子; 没想到庆国公居然胜过猛虎啊!”
他一箭没能射杀章今筹,此时心中一转,倒是另有主意。
这庆国公府是秦王母家,若能擒了去,改日不管要挟秦王还是另有用途,他都能记上一功。
禁卫军睁只眼闭只眼; 越王离开西山比先前想的容易多了,卫建安虽成功掩护; 但也算不上功劳; 后面折兵损将的,他正愁不知该如何交代; 如今正好。
他大喜,也不待章今筹答话,立即挥手,吩咐手下道:“赶紧的,把这几个姓章的给我捆上,押回去。”
章正宏即便没死,恐怕也差不多了,被忽略不算,兵士们立即翻身下马,抽出腰带捆了章今筹祖孙,抬起扔上马背。
章兆钦奋力挣扎,被兵士狠狠一脚踹在腹部,登时疼得他直不起腰来。
卫建安等人不敢久留,禁卫军虽说保持中立,但建德帝刚崩,他们便公然放火箭,这便跟越王秦王离开完全不同性质,他们押了人便要匆匆离开。
不过,这其中却发生了个小插曲,卫建安一行本是狼狈逃窜,人多马少,过半数是两人骑一匹马的,本来马匹不够,章兆钦年轻有劲,稍缓过劲后,又一直挣扎不休,给押住他的人带来很大麻烦。
这般折腾了一阵后,卫建安恼了,干脆拔出腰刀捅了章兆钦一记,吩咐把他扔下。
反正不过是个孙辈,想来跟秦王也无多少情谊,不过作锦上添花之用,不要也罢。
有一个庆国公在,那便足够了。
一行人动作利索,迅速打马而去,原地徒留章正宏父子二人,一个右胸中箭,一个腹部中刀,殷红的血喷溅了一地。
隐蔽在一旁的暗卫有三人,其中两个暗中跟上章今筹,剩下一个,则迅速跃出,落在章家父子跟前。
他探了探二人鼻息,还没咽气。
暗卫出手如电,点了二人伤口周围穴道,血流速度缓了缓。
这些暗卫们身份特殊,比一般人受伤几率要大太多,因此他们身上,是备有紧急药物的,这名暗卫先掏出一个瓷瓶,取了两颗药丸子给二人服下,先吊着一口气。
然后,他又快速给二人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
庆国公府门前刚好停着马车,前面几辆的马匹,都被卫建安拿了去,仅剩稍远处一辆还有马在,暗卫将二人抬上去最后一辆车,驱车往八珍馆而去。
路上,他召唤到一个同伴,便让对方先赶回去,请示主子该怎么办。
这两人再耽搁下去,是必死无疑的。
*
“把车赶到行宫侧门,抬进去让太医诊治吧。”赵文煊已经回到八珍馆,一边命令立即准备出发,一边大步往顾云锦所居院子而去。
八珍馆倒是有两名良医,只是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西山,顾云锦怀孕八月,赵文煊是万万不会把良医留下的。
“殿下,太医能给治吗?”廖荣疑惑,那可是行宫,那是太医署的太医,就这样能抬进去吗?
赵文煊淡淡道:“会的。”
建德帝已崩,行宫群龙无首,秦王越王俩皇子中的胜者,就会是新帝,能在皇宫打滚多年并安好的,没有一个笨人,章正宏父子不但能顺利进门,太医也会尽力救治。
事实证明,赵文煊说得很对,章正宏父子果然得到了太医署全力救治,他们虽几度垂危,但最终还是把命保下来了。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解决了章家父子的事后,赵文煊随即又道:“徐非,既然章今筹被卫建安掳了去,跟踪暗卫便撤回来罢。”
庆国公落在越王手上,待遇绝对不会比他亲自出手好,赵文煊挑唇冷笑,不能手刃仇人固然遗憾,但这个结果还是能让人勉强接受的。
虽历史由胜利者谱写,但当代之下,谁能瞒过谁?徐非等人心焦劝阻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帝王若留下这般恶名,绝不是好事。
赵文煊本来打算风声平息后,再回京暗下处理这事的,谁知一转头,章今筹便被卫建安掳了,天意如此。
徐非立即应是,并马上打发人赶上传话,将人手撤回来,深入敌营并不容易,章今筹此人,并不值得他们折损暗卫。
说话间,赵文煊脚步不停,已经进了院门。
“殿下回来了!”廊下的小丫鬟一边见礼,一边扬声往里头禀道。
顾云锦母子喜出望外,小胖子脚一蹬,便跃下太师椅,他一边蹭蹭地跑出去,一边大声嚷道:“父王!父王!”
钰哥儿腿脚灵活,也不用人搀扶,自己熟门熟路趴在门槛上,脚一蹬,便利索翻出正房,扑向他的父王。
赵文煊俯身,一把抱起小炮弹般扑过来的儿子,刚上了回廊,正房门帘子便撩起,顾云锦就着丫鬟搀扶,小心翼翼走过来。
“殿下,一切俱已收拾妥当,产婆、乳母也收拾好了。”顾云锦也不啰嗦,直接道:“我一切都好,并无不适。”
赵文煊一眼看去,顾云锦虽肚皮硕大,行动不便,但面色红润,精神不错,她说的确是实话。
“好,我们马上就走。”
赵文煊一声令下,院里早准备就绪的诸人立即动了起来,他将怀里的钰哥儿交到乳母怀里,俯身小心抱起顾云锦,转身往外行去。
顾云锦身子笨重,即便有人扶着,也走得很慢,赵文煊担心她心里焦急,赶得快容易动了胎气,干脆自己抱了娘三,才能放心。
他身强体健,怀里的重量不算什么,步伐又快又稳,不忘低头安慰顾云锦,“锦儿,没事的,只不过这西山形势复杂,我们需要尽快离开,与冯勇汇合。”
“我知道,我不担心,你无须记挂我。”顾云锦抬臂环住他的颈脖,稳住自己身子,她知道,现在这情况,她照顾好自己便是最大的帮忙了。
今日之前,马车便准备好了,只不过,现在已不需要掩人耳目离开,赵文煊直接舍弃了运送供给的小车,将顾云锦送上来西山时的大马车。
赵文煊回身,将儿子也抱了上来,放在他母亲身边,抚了抚小胖子的小脑袋,道:“钰儿,父王不得空,你要替父王好生照顾母妃与弟妹,可知晓?”
他神情严肃,仿若把未满两岁的小儿当成人看待,偏钰哥儿觉得自己被委以重任了,忙大声应道:“我知道!”
“好孩子。”赵文煊微笑夸赞,时间很紧,他再嘱咐顾云锦几句,便下了车,翻身上马,吩咐出发。
八珍馆门外,已聚集了很多车马,这些都是赵文煊麾下诸人,如安阳伯、武安侯、等人的,秦王吩咐逾时不候,他们不敢怠慢,匆匆回去带了家眷,便赶过来了,两刻钟只少不多。
别院侧门大开,车马护卫队鱼贯而出,还有一队带甲骑兵,当中一高大青年身穿蟒袍,骑了一匹膘肥体壮的宝驹,这人正是秦王,他神色一如既往,举止自若,可见成竹在胸。
一直探头瞭望的诸勋贵朝臣见状,心中登时一定,事关身家性命,不管先前多看好哪位皇子,到了这关口,心中难免惴惴,秦王镇定好啊,证明早有后手。
秦王府车驾亲卫队过去后,他们赶紧驱车跟上去,带甲骑兵断后,并分出一般护在队伍左右。
这队骑兵人数不过数百,但气势磅礴,显然是真正经过沙场洗礼的,有了他们护卫在侧,诸文武勋贵的心又放了放。
一行人并未受到西山禁卫军阻扰,速度很快下了西山,往西南方向疾奔而去。
刚下了西山不久,负责跟踪越王的探子又有消息传来,越王果然往京营方向而去,正好进入他们事先设计好的伏击圈。
是的,赵文煊早猜测到,越王会往京营而去,在半月前,他便准备在某段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圈,虽建德帝提前驾崩,但人手也及时到了位。
这归功于他前世的记忆。
上辈子,即便赵文煊再不怎么关心京城,建德帝驾崩前后的大事,他还是很清楚的。
京畿一带的兵力,主要是京营二十万大军,以及金吾、虎贲等皇帝亲卫。前世,建德帝同样驾崩得很突然,根本没留下只言片语,当时,由于没有秦王的介入,太子与越王还是平分秋色的。
由于建德帝的平衡之道,通州常平仓一事被压下了,东宫基本没有损伤,太子不但没有劣迹,反而拥护者众多,先帝崩了,他上位是件很正常的事。
照例,他应该顺理成章接受朝堂、兵权等,所有建德帝手上的东西,越王不过苟延残喘,日后收拾便可。
但很奇怪的,越王居然能接手了京营一半兵马,足足十万大军,加上他岳父成国公掌握的两个卫,他兵力甚至要胜太子一筹。
几次指挥得当后,越王竟反胜太子,若非赵文煊及时赶到,他恐怕会真能干掉太子,顺利登基称帝。
问题来了,越王是怎么接管京营一半兵马的呢?要知道京营的统领者,都是建德帝的心腹,能当皇帝心腹并掌兵权的,可不是庸碌之辈,能被轻易诱惑或者蒙骗的。
太子才是新主啊?
这般仔细分析一番,答案呼之欲出,这必然是越王在建德帝临终前,得到了皇父的掌兵信物了。
赵文煊猜测是副印,毕竟虎符这玩意,谁也轻易不能乱碰的。
而且这肯定并非正常渠道得来的,否则,建德帝不如干脆留下遗诏,传位与越王,这不更合情合理吗?
这事既然前世发生了,这辈子也很可能再来一次,赵文煊便提前在去京营的必经之路上设了伏,欲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殿下,事成了。”徐非声音中有喜意,“若是能一举击杀越王,那便再好不过。”
赵文煊摇头,“我方人手不足,越王应能突围而出。”
京营的必经之路,正在建德帝的眼皮子底下,即便悄悄设下埋伏,也不能偷渡太多人手,亲王的亲卫队伍人数不少,越王放在自己身边的亦必然是好手,即便狼狈些,他也应能逃脱。
若是连这都无法突围,越王上辈子也干不成这许多事了。
赵文煊之所以命人设伏,与越王围攻八珍馆同理,侥幸灭杀越王倒是其次,他最主要的,是欲先削掉对方身边大部分党羽。
士气有时很重要,越王不过刚开头,跟随他身边多年的心腹便死伤大半,这很折损士气。
赵文煊话罢,不再多说,再次询问顾云锦可安好,得到肯定答案后,他下令,全速前进。
先与麾下大军汇合,才是头等大事。
第138章
越王得了副印后; 立即带领一干心腹; 在亲卫队护持下; 迅速下了西山,往京营疾奔而去。
当务之急; 须先持了副印; 接管京郊三大营,只要二十万兵马到手,大局初定。
一干心腹不论文臣武将,个个跨马而行; 拼命赶路,颠簸不能让他们胆怯,诸人心内鼓噪; 热血沸腾。
胜利显然并不能毫无波折便得到的; 没多久,他们便在一条必经之道上遭遇了伏击。
突如其来箭矢如飞蝗一般密集,自两边高坡而下,骤不及防,瞬间让越王一行乱了阵脚,惨叫声四起; 夹杂着利箭没入肉体之声,以及鲜血喷溅的“嗤嗤”低响。
“快!来人; 保护殿下!”
亲卫统领也非庸碌之辈; 他迅速反应过来,急急打马到越王身边; 一边打落箭矢,一边吩咐手下人杀上高坡,先把伏击者从源头灭了。
赵文煊派来的伏击者固然百里挑一,但越王随身亲卫也未见逊色,牺牲了一部分掩护者后,很快便有人冲上高坡,高坡上立即混乱了起来,箭矢立即减少,下面越王一众能喘口气,顺便分出更多人攻上去。
伏击者首领不等越王等人趁机离开,立即一声令下,箭矢停下,高坡冲下一半人手,杀入人群。
这些冲下去的伏击者,是有明确目标的,除了紧着招呼越王所在那块后,余下的,就直奔后面一干跟随的心腹去了。
亲卫们当然先紧着护住主子,而越王这群心腹,是文臣多武将少,伏击者一时犹如猛虎入羊群,等亲卫队反应过来后,他们已瞬间杀倒一片。
越王恨得咬牙切齿,忙分派人手过去,才护住了剩下那部分。
在此时,高坡上的伏击者首领已搭弓上弦,闪着寒芒的利箭正对越王左胸,他箭术高明,能一弓发三箭,手一松,“咻”一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三支利箭声势若奔雷,眨眼间便到了越王近前。
越王会武,但不算高明,他大惊之下,当机立断掷出手中佩剑,打落其中一只利箭。
一直护在主子左右的亲卫统领奋力一击,暂杀退围攻他的两名袭击者,抬手格开了又近了一步的箭矢,不过他动作晚了些,只打中其中一箭。
剩下的最后一支箭,不偏不倚,正正对准越王胸膛。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跨马跟在越王身边的靖海伯大吼一声,他奋力一跃,竟直接扑到越王身前,利箭“嗤”一声闷响,没入他的右边肩胛骨。
“外祖父!外祖父!”越王扶住靖海伯,目眦尽裂。
“殿下,你快走。”
靖海伯年纪不小了,已经快有六十,这一箭虽没正中要害,但对他的损伤亦很大,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勉强提着一口气说:“殿下,你别管我,先突围要紧。”
他大约也知道自己情况严重,挣扎着要回到自己马上,以免妨碍越王突围,看他的样子,似乎唯恐拖累外孙,决定留下来了。
越王阴柔的俊脸上,还沾着外祖父点点灼热的鲜血,他仪态风度统统不顾,怒吼道:“外祖父,你说的什么话!”
他怎么可能留下外祖父在这?外祖父不过伤了肩部,只要医治及时,肯定无碍的。
越王吩咐心腹暗卫与靖海伯一骑,护着他,再接过身边人奉上的配刀,厉声喝道:“统统给本王下来,全力突围!”
他扫了眼前诸多伏击者,这账只得日后再算。
一时间,越王一方士气大振,迅速收拢人手后,虽艰难,但历经一番血战,亲卫们到底也护着主子,突围而出了。
伏击者没有追赶,对方人数其实要多出不少,他们是靠地理优势,及一开始的箭阵先声夺人罢了,任务既已完成,首领便下令迅速救治己方伤员,并押解上俘虏,一行人飞快打马,往西南方向奔去。
*
京师京营又称三大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及神机营。
五军营是步军,三千营是三千骑兵组成的,而神机营,则专司火器。
京营这三部分组成,是由百多年前的太祖定下来的。
太祖对火器兴致勃勃,寄以很高的期许,只可惜现实上不大给力。如今制作工艺粗糙,哑炮、炸膛不在半数以下,且这火炮笨重,运输极艰难,射程却不远,而所谓木仓械,更不见踪影。
神机营形同虚设,只有个名头在,现今依旧是冷兵器的天下。
三千营骑兵固然精悍,但人数不多,因此京营中,一贯是由五军营为重,五军营的提督内臣周阳胜,也稳坐京营头把交椅。
越王一行突围而出后,直奔京营,目标便是这个周提督。
只要拿下他,基本大局便定了,伏击者的主子是谁,越王心知肚明,他对秦王恨得咬牙切齿。
周阳胜刚刚接到建德帝驾崩的消息,他正要赶往西山,不想,却听下边人禀报,越王已到了辕门。
他眉心一跳,越王来得也太快了。
“走,出去看看。”
越王为何而来,不言自喻,只是周阳胜也没丝毫怠慢,该迎出去就迎出去。
五军营提督内臣之下,设二武臣,越王岳父成国公就是其中之一,建德帝驾崩时,他刚好前往西山禀事,因此也随女婿一并返回。
一进辕门,成国公立即命人找军医来,周阳胜出来时,刚好看见被匆匆抬走医治的靖海伯。
越王一众颇为狼狈,不少人身上负了伤,衣衫染血,面上犹带杀气,显然是刚刚经过一场恶战。
两皇子之间,这么快便开始了短兵相接?
周阳胜久经官场,又领军多年,目光毒辣,一眼就看明白了八九分,只是他也不多说,只上前按规矩给越王施了礼。
他状若无事,越王一行却不能如此,时间紧迫,早一步处理妥当,才是上策。
成国公大喝一声,“周提督,你可认得此物?”
周阳胜蹙眉抬头一看,越王已经副印取出,托于掌中,他一惊,“这是……”
他当然认得这个玉宝,数年前,建德帝大病后唯恐有变,遂将副印交到张贵妃手里后,还特地给周阳胜打过招呼。
作为建德帝的铁杆心腹,周阳胜当年对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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