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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装太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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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止住他:“你错了,我要是想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顿了顿,我继续道:“只是我和他太坎坷了,我不能因为自己就搭上一个他,我爹当年不择手段的要拆散我们,当信心被打击的多了的时候,就再没有当初想要在一起的勇气了,因为怕了,很怕有了希望却结果是绝望,我和他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再也承受不起这样一次打击了,三年了,我对他的感情也被打磨的差不多了,我不是等着要他回来的望夫石,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更何况他决不能出事,不能因为儿女情长成为我爹眼中钉肉中刺,对你对所有人都不利。”
  说着我笑了,有些自嘲的笑:“你这样听起来我是不是特矫情,还特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伟大,觉得自己像一个伟人一样?”
  重晔却伸手将我拢进了他怀里:“不是,宜珺,我很高兴,你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
  后来玉盘的下场就挺出乎了我的意料,重晔没有立刻处死她,而是将她继续关押在小黑柴房里面,我问他为什么,他道,这件事情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先看看她要做什么,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是你爹要做些什么的话,还能抓个把柄,她现在招的这么快,一定有猫腻。
  我挺同意他这番说辞的。
  过了一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宫里开始手忙脚乱地准备荣昌长公主的婚礼了。
  重晔授意我要多帮帮忙,贤太妃就一日几趟的来慈安宫跟我商量,内务府的人也时常把慈安宫塞得满满的,老祖宗的规矩,长公主出嫁,慈安宫是要大摆筵席的。
  我看着礼单对李长德道:“贤太妃准备的嫁妆,我们以两倍的数给,倒也不好叫人轻看了去,毕竟是先帝的长女。”
  重姝在那里摆弄果盘,扬声问我:“母后,那阿姝出嫁呢?”
  我笑:“整座慈安宫都给你搬过去好不好啊?”
  重姝朝我吐吐舌头。
  李长德道:“内务府协同礼部还有钦天监择定的黄道吉日是十二月初八。”
  我合上礼单道:“那日烧掉的偏殿能不能赶得及重建好?若是被来参加筵席的人见了,多不好。”
  李长德道:“已经在加紧了,应该过几日就能修的差不多了。”
  我点了点头,庆幸自己是个年轻的太后,还能有精力亲力亲为,要是年纪大的跟先帝一样,早就厥过去了。
  重晔劝过我别这么拼,我苦口婆心的跟他说,这不是为了你么,也当是卖重欢一个人情,要是她知道我为她的婚礼这么劳心劳心,她一定觉得我是个负责任的太后,说不定就对我改观了,说不定一个高兴就倒向你这边了,而且我给她的嫁妆是她母妃的两倍,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重晔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干脆不管了,让我一个人忙里忙外去了。
  后来,重欢出嫁的礼单上就默不作声的多了很多东西。
  过不多久的朝堂上,重晔亲封了霍云琰为辅国大将军,位同国公。
  萧湛表示,极尽的恩典让霍云琰更坚定了要忠君的意愿。
  其实我觉得当初霍云琰能接受重欢也是一种本事,毕竟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更别说接近她娶她了,霍云琰一根木头能打动重欢的芳心也是不容易。
  萧湛就说,其实重欢就是喜欢木头,男人嘛,还是老实点好。
  自从我和萧湛把话说开了,他就好像真的不纠结这么多了,同我说话也变得自然了许多,不再别别扭扭,我就希望这不是我的错觉,如果不是,那我和萧湛做朋友还是可以做到的。
  十二月初八,宫里灯火通明,敲锣打鼓间,齐朝一代传奇公主荣昌长公主重欢就这么被一轿子抬出去了。
  重欢出嫁前上慈安宫来给我和贤太妃拜别,这是继封后大典之后重欢第二次给我行大礼,我觉得我十分的受得起。
  贤太妃泣不成声,哭的百感交集,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女儿出嫁了哭还是女儿这么大岁数出嫁了哭,我想我娘要是在世,那时我进宫的时候她也应该这样百感交集。
  重欢的盖头盖上前,同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庄宜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深吸一口气,用我最真诚的微笑面对她,给她盖上了盖头。
  李长德从外面进来催:“太后,贤太妃,霍驸马已经候着了,吉时已到,可以上轿了!”
  锣鼓声声,重欢被牵了出去上了花轿。
  我也有点百感交集,就对哭得很有涵养的贤太妃道:“劳烦贤太妃替哀家看顾一下前殿,哀家去更衣。”
  因着是长公主出嫁,慈安宫摆筵席的时候特请了官宦世家的少爷小姐一起来,朝臣一并请去了重晔那里,一向老气横秋的慈安宫这时候就分外的朝气蓬勃,哪里都充满着年轻的味道。
  毫不例外,我爹将我幼弟庄承祀和幼妹庄宜敏塞了进来。
  我端坐在那里受众人一一朝拜。
  重姝跑进来,一脸的怨气,往我旁边一站,撒着娇:“母后,庄承祀又来缠着我了。”
  我眉头一皱,对李长德道:“去给我把那个混小子叫进来。”又对重姝道:“你去找小珠姐姐给你弄点吃的去。”
  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被李长德叫了进来,撇着嘴不情愿的叫了声姐。
  我怒着扔过去一个苹果砸在他头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有觊觎公主的心,你怎么不长脑子啊!阿姝是你能高攀的么?”
  庄承祀捂着头不服气:“姐你怎么偏帮外人啊,敏敏说你是真的没说错,进了宫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我怎么就高攀了,我是丞相的儿子,她是小公主,我跟她不挺般配的么,再说了,我去勾搭她不也是为了庄家的地位么,将来我做了驸马……”
  我恨铁不成钢的打断他:“你好意思啊你,你成天在干什么勾当,我会把阿姝交给你糟蹋?你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吧,还驸马,你怎么这么看得起自己。”
  庄承祀快哭了,跺了跺脚:“姐!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弟弟的么!”
  我气得也快哭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求上进不思进取的弟弟了,我别开脸去,忍住自己想踹死他的冲动。
  结果不争气的庄宜敏进来横插一脚:“长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哥呢,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啊,他是为了我们庄家好啊。”
  我真生气了,拍了拍桌子:“好了!都干什么呢,今天是荣昌长公主大婚的日子容不得你们在这里闹腾,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你们都安分一点,庄承祀,我警告你,你离阿姝远一点,否则别怪我……”话像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别怪我什么?别怪我将来不保你这庄家最后一条小命么。
  我吃力地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哀家累了,都别闹腾了。”
  可最后还是在闹腾,我一手支在案上打盹的时候,李长德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太后不好了!安平公主落水了!”
  我一下子惊醒,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
  我已经被震惊的寸步难移;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刚刚我只是觉得我爹像跳梁小丑,现在却发现,我们庄家人是一群小丑,什么手握重权,什么起兵造反,在重晔他们眼里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在霍云琰看来就是一个铺垫;我们就像炮灰一样站在前面任人驱赶;随意的践踏。
  重晔看着地上跪着的我爹,道:“庄相;你觉得现在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愚蠢,你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好的计划;万无一失,今夜就能荣登大典,结果却给别人做了嫁衣,你觉得讽刺么?”
  我爹他的身形开始颤抖,颤抖中,竟然喷出一口鲜血,我忍不住要上去扶住他,却被萧湛无声无息地拦住,我强忍着泪别过头去不看这残忍的画面,却看到身旁的重欢满脸的冷漠眼神是盖不住的失望。
  霍云琰在上面笑得狷狂:“庄相何必激动,您老可不要过于悲愤,你算错的东西太多了,或者说,你只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闭嘴!”
  沉默许久的重欢终于爆发了。
  霍云琰愣了一下,还是恢复了刚刚的神情,语气缓和了一些,道:“夫人何必动气,你不是喜欢权力么,为夫现在做到了,等我坐上龙椅,与你平分天下可好?”
  我再也忍不住了:“霍云琰你这个疯子!”萧湛死死地拦住我,没有让我再往前冲。
  霍云琰轻蔑的看我一眼,面带不屑:“罪臣之后,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重晔轻咳了一声,善意地提醒:“姐夫,如今朕还是大齐的天子,她依旧是大齐的太后。”
  霍云琰恍然大悟了一番,随即道:“哦!臣想起来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既然这样,那么先让臣把反造完吧。”他眼神变得凌厉,沉声道,“来人!”
  铁卫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自勤政殿外闯了进来,有条不紊地把我们一群人包围在一个圆圈里面。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念能支撑我到现在还能屹立不倒,我甚至很想和重姝一样,直接晕过去两眼一翻不管窗外事最好,可我却怎么都是清醒的,我觉得我所经历的一切都足够能将我击倒,但我依旧站着,我还不能倒!
  霍云琰成竹在胸:“阿湛,从前就算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如今这个情势,你还有把握能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全身而退么?”
  萧湛冷冷地看他一眼,不屑道:“你以为,这么简单么?”
  霍云琰冷笑一声,对重欢道:“夫人,你待的地方太危险了,刀光剑影的只怕是会误伤,来,过来我这边。”
  重欢陪着他冷笑:“不用了,你将我和阿晔他们一起围剿在这里吧,本宫姓的是重,不是霍,公主是下嫁,本宫的身份比你高,没有必要听你的。”
  霍云琰也不气恼慌乱,劝导她:“夫人何必如此倔强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我登基之后,你一样是皇后,地位会比现在还要高,难道不好么?”
  我和重欢同时爆发:“闭嘴。”
  霍云琰无奈地摆摆手:“好吧,既然夫人要和重家人共进退共生死的决心这样的强烈,那么为父也不勉强你活着了,一起拿下了吧。”
  “霍云琰你知不知道……”我脱口而出就要把重欢有了身孕的事情说出来了,却被重欢直接拦下,她朝我摇了摇头。
  我真是的要崩溃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现在还不让我说话了,那我到底算什么,我做的到底是哪门子的太后。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重晔往前两步,突然张开双手:“姐夫,如果你今日能杀得了朕,那么,朕就在这里,你来吧。”
  霍云琰手按剑柄,抬手一指:“我很佩服你到现在还未曾表现过一丝慌乱,但是,成王败寇,你再逞能,终究还是要败,来人,今日谁能拿下重晔,杀掉萧湛,重重有赏!”
  包围着我们的铁卫军上前一步,一起手按剑柄,我屏住呼吸,等着下一刻的惨烈厮杀,却就在我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时候,看到原本对着我们的铁卫军纷纷转身面对上面的霍云琰,拔剑出鞘,一阵寒意过,局面再一次转变了。
  萧湛矗立在那里,像一棵劲松一样挺拔:“拿本王的人造你的反,是不是不太合适,毕竟,本王没有批准啊。”
  这是霍云琰的悲哀,庄家的悲哀,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重晔和萧湛的算计,他们连霍云琰都算进去了,又话句话说,他们当着霍云琰的面上是一套计划,背着霍云琰又是另一套计划。
  他们早就知道霍云琰会造反,所以将计就计,情愿在这个看似绝境的时候釜底抽薪,赌了最大的一把。
  霍云琰在最不可置信的时候被萧湛擒下,只有三招,轻而易举,当萧湛的剑抵在他的喉尖的时候,他没有像我大哥那样面露懊悔和不甘的神色。
  我想他大概是在和萧湛的战斗中慢慢的想明白了,慢慢的接受了他从一开始就失败的事实。
  所以当他彻底失败的时候,他表现的很平静。
  他甚至开始自嘲了:“哈,原来我从来也是一众跳梁小丑中的一个,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多疯狂的笑声,疯狂到让我觉得头晕脑眩,整个人都往萧湛身上倒过去,我努力地撑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看上去坚不可摧。
  这一场愚蠢至极的双重造反在霍云琰的束手就擒中结束,我爹嘴角流着血迹,看着和他有着同样下场的霍云琰,有种相见恨晚的即视感,他看着霍云琰:“老夫输在广度,驸马你输在程度。”
  自始至终,重欢除去和霍云琰对峙的那几句话,还有两句气镇山河的“闭嘴”就没有说过话了,我很难判断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还是只是憋在心里,为的就是要端着她长公主应该要有的气度,我看着她的样子,甚至都忘了现在已经是本末倒置的状态了,明明想要权力的人不是重欢么,难道事实不应该是霍云琰被重晔和萧湛派过去牵制重欢,为什么现在居然反过来了?
  从一开始,就是要用重欢去牵制霍云琰,他的反心,早就在边关的时候就被萧湛体察到了。
  重欢面色苍白,却依旧傲视着霍云琰从她身边走过,霍云琰被带走的时候,在重欢身边停下脚步,嘲讽似的一笑,自嘲着:“夫人果然还是看重自己的母家。”
  “自作孽,不可活。”重欢冰冷的声音字字戳心,“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放心的伏诛吧,我会再改嫁的。”
  是谁自嘲地放声大笑着走出去,又是谁在跨出大殿的那一刻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我看着霍云琰的背影无语凝噎。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抬手拔出护卫的佩剑自尽于当场,血溅三尺,就连死去,也依旧是跪倒在地,如同战死沙场的不悔英雄。
  即使他只是一个造反的反贼,也死得其所。
  我的心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胸口一闷,那种要吐血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霍云琰的尸体在大殿门口,连连倒退好几步,直到萧湛扶住我才没有跌倒,而重欢只是站在那里握紧了拳头,这样的结果……
  她曾也有预料过么……重晔曾有预料过么……萧湛呢……都有过么……
  萧湛捏着我肩膀的手用了用力,口中喃喃:“云琰……你这是何苦……”
  再来便是我爹了,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态去跟他说话,我做不到重欢这样的冷血无情,就算是心中再悲痛也能强忍着,让人看不到自己狼狈的一面,我做不到。
  我酸了鼻头,一开口却哽咽了,多少年来,我爹都没有对我这么会心的笑过了,他看着我,说道:“宜珺啊,拼了这样的一次,为父也不悔了……”
  我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重欢先一步开口:“宜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很无情?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侧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尽是些悲伤之态,一个从来都遥不可及的女强人,其实内心真的脆弱的像窗户纸一样一捅就破,我落下泪,问她:“就因为你是荣昌长公主么?因为你是重欢么?”
  在我说完这些话以后,从来都不会有狼狈样子的荣昌长公主重欢终于嘴角带着一抹苦笑晕了过去,端了许久的重晔也在这一刻疾步过来扶住了重欢,将她带走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我却没有意想中的那样放松,即使是全身发软连站都站不住了,也依旧心情沉重,萧湛过来扶住我的肩膀,我仰头看着他,带着哭腔:“为什么结束了,我一点都不高兴,阿湛,你高兴么?”
  问完这一句,我也终于可以安心的晕过去了。
  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我几乎梦见了我这大半生的一切,有我经历过的一切,还有我没有经历的所有,我梦见了我那早死的娘亲,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高贵,她安慰我,告诉我辛苦了,但是我命该如此,注定没有顺利平安过完一生的机会,我还梦见了我父亲,在梦里,他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和蔼样子,他告诉我,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选择告老还乡,过儿孙绕膝的生活。
  我的梦好长,长到我是流着泪醒来的,全身上下都像虚脱了一样无力动弹,好不容易动了动手指,引来了小珠的喜极而泣:“太后,太后娘娘您终于醒了……李公公,太后醒了……”
  李长德也跪在了我的床边喜极而泣。
  我喉咙口疼得苦涩,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什么……时候了……”
  李长德擦了擦眼泪,回答:“太后啊,您都睡了三天了,任谁叫都不醒,皇上和摄政王都快急死了,请了太医来看都只说您是过度劳累心伤体虚才会这样的,修养好了自然就醒了,摄政王陪了你两日,刚刚才去偏殿休息呢。”
  我睁了睁眼睛,还是闭上了,吃力道:“长公主了,她还好么?”
  小珠道:“长公主没事,就是动了些胎气,这几天一直在贤太妃那里将养着。”
  我无力地“嗯”了一声,算是恢复了一些气力,抬了抬手:“扶我起来……”
  小珠把我扶起来,拿了个软枕给我靠着,我窝在那里要了杯水喝,醒了醒脑以后,问道:“事情发展的如何了,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李长德为难了一下,欲言又止,我放下茶杯道:“说吧,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还有什么事是经历不起的?”
  李长德想了想,也觉得正确,于是就说道:“皇上也两日没有合过眼了,收押了庄府所有人,按照身份分别关押,老爷、大少爷、小少爷和小小姐都在乙字号,剩下的都在丁字号,少夫人因为丧子之痛神志不清,已经被接回娘家休养了,皇上并未连罪,至于怎么处置,皇上还没有下圣旨,但是皇上也给了恩典,要满足庄相一家的所有合理要求,可都到这个份上了,又是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死牢里,哪里还敢有什么要求啊。”
  我闭目养神,喃喃了一句:“多谢皇上恩典……”
  李长德迟疑了一下,又续道:“皇上没有迁怒于太后您,已是恩典……”
  是啊,从一开始我就只有求人的份儿,没有什么资格还提什么要求,就连最后要想让重晔留我庄家一根命脉,也是要看着他的脸色和心情才能做的,就算他不肯,我又有什么办法,谋反大罪,罪当诛九族,重晔已经很仁慈了。
  萧湛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一进来便坐在我的床边,我看着他满下巴的胡渣子还有略微有些消瘦的脸颊就知道他最近是真的累了,还要在这个时候来担心我的安危,甚至记着对我的程诺,也是辛苦他了。
  他握着我的手,声音难掩的沙哑:“宜珺,你感觉还好么?”
  我反过去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准备了,总有一天要面对的,我很好,重欢呢?她还好么?”
  萧湛道:“长公主没事,就是一直不言不语,只怕是落下心病了。”
  我眼神黯淡了:“她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毕竟这是女人生来的母性,但是她这样的强忍着,对身体也不好,我一直很钦佩她的坚强。”
  静默了一会儿,萧湛道:“太过坚强,也是一种悲哀。”
  我看着他,央求:“让我去见见我父亲吧。”
  又是一阵静默,他终于答应了:“好。”

第三十四章
  天牢是我这辈子都一直期盼要去的地方,从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老爹的野心;所以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地想什么时候他的恶迹会败露;然后我们会举家进入天牢等着判死刑;我甚至想过死的时候要去求皇上给我一个文雅一点的死法;让我不要身首异处;也不要死的那么难看;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整个庄家;只有我一个人依旧光鲜亮丽的做着太后,剩下所有的人都进了天牢。
  从前我怨恨我爹把我送进宫做太后,现在我是不是该感谢他;是他明智的举动让我逃过了待在这样满是蟑螂老鼠的地方听着死囚的哀嚎度日如年。
  乙字号天牢是关押朝臣的地方,由于我爹是丞相,自然就被关在了最里面的特殊牢房。
  李长德扶着我往里走,一路上替我挡去了那些在牢笼里伸出手发着疯一样求着人放他出去的囚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比血腥味还要让人作呕。
  我远远的就看到宜敏小小的身影奔到牢门口隔着木栏喊着“长姐”,我的眼泪又要不争气的留下来了,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啊,怎么可以待在这里,随着宜敏这么一声“长姐”,庄承祀也冲上前,扒拉在木栏后面哭着喊“长姐救我”。
  我走过去,捂了捂嘴,把眼泪倒吸回去,看着两个孩子这个样子,我竟然找不出词来安慰他们,不过才三天时间,他们已经身上脏乱的看不出从前的显贵。
  “长姐,宜敏好怕,宜敏不想待在这里……”
  “长姐,长姐你是太后啊,你救我们出去啊,我和小妹还有父亲大哥都受不了了,你快救我们出这个鬼地方吧,这里有老鼠有蟑螂,我受不了了!”
  “长姐……长姐……长姐……”
  一声声“长姐”混杂在旁人的哀嚎中让我整个人陷入了一阵晕眩,好像自己进入了一块黑暗的地方,怎么都出不去。
  我那个不可一世的父亲盘腿坐在杂草堆上闭目养神,分明就没有在意我的存在,唯有我大哥,他站起身走了过来,他神情冰冷的让人觉得战栗。
  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良久,他启唇:“宜珺,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么?”
  我一掌拍上木栏:“真是够了!你们只会说这句话,事情有这么简单么?我当然知道不简单,可你们谁又告诉过我是什么事情,从始至终我就像一个蠢货一样让你们摆布,想要利用我的时候就利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丢到一边,你们当我是什么?”
  大哥他并没有被我震慑到,反而是更加可怕的沉静:“是啊,所有人都在把你当傻子,霍云琰有反心,你知道么?长公主才是最忠心于重家的,你知道么?是谁放火烧的慈安宫,你知道么?是谁给你下的毒,你知道么?又是谁害我的孩子早夭的,你知道么?更是谁害父亲重病的,你知道么!”
  “砰”的一声,我被惊吓的往后踉跄了两步,大哥他一拳打上了木栏,血从他的拳头里流了下来,溅了两滴在我的脸上,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还有怒不可遏还要极力抑制的脸。
  他强忍着怒气:“你什么都不知道,确实,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努力跟他反驳:“不是的!你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大哥,醒醒吧,你和父亲已经败了,输的一败涂地,还要拉谁做垫背的?”
  他冷笑,甚至是嘲笑:“醒醒?到底是谁应该醒醒?你只是在骗自己,你如儿有孕的时候就一直被灌有毒的药物,父亲服用的安神汤里面一样也有,谁能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火烧慈安宫,是谁借题发挥?你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虎毒也不识子,父亲难道还会要你的性命么!”
  我捂着耳朵猛烈的摇头:“为了皇位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更何况是牺牲一个本来就不孝的我!”
  他怒吼:“庄宜珺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从前你帮着外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要帮着外人!你无可救药!”
  我蹲在地上紧紧地捂住耳朵嘶吼:“你闭嘴你闭嘴!”
  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不是事实,看着我大哥那张狰狞的脸,我觉得恐惧,没由来的恐惧,我偏过头去,正对上我父亲那张平静的像一潭死水的神情,和我大哥的激怒形成鲜明的对比,可就是这种平静更加的让我害怕,我完全不知道那一天我是怎么离开的乙字号天牢,仿佛有几千句几万句“你不知道”回响在耳边。
  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这不是!
  直到我被唤回一些神智的时候,我已经失魂落魄的踏进了慈安宫的殿门,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里面一步一顿的走,我一路跑回来,连同头上的凤冠都散落了下来,发饰落了一路,现在的我,早就已经长发垂肩,与女鬼也所差无几了。
  萧湛看到我这个样子,很明显惊讶了一下,可是我无暇顾及他的惊讶,我已经完全被打乱了,我觉得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马上就要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无法自拔了。
  “宜珺……”
  他眯着眼叫我,却也不敢近我的身。
  我抬眼看着他。
  从未有一刻,我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这样的陌生。
  我的一生,都有他的参与,就连失去他的那三年,亦是有对他的回忆在支撑着我,我信任他,依赖他,爱他,想要跟他度过下半生。
  可事到如今,我已经觉得他早就离我远去。
  在他们的眼里,我从来都是一个愚蠢的人,从来都只是他们局中的一颗棋子,我嘲笑我父亲我大哥包括霍云琰,认为他们是跳梁小丑是大齐的笑话,而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我是那个最大的跳梁小丑,最大的笑话。
  我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喉咙口满是血腥味,我忍着那丝钻心的疼痛,用着几乎不是我自己的声音问他:“阿湛,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他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李长德忙赶着上来扶我:“太后……太后您……”
  我用了全身的力气去甩开他:“你闭嘴!滚出去!所有人都滚出去!”随即身体一个重心不稳,就要跌坐在地,萧湛顺势扶住我,我又推开他,自己靠在柱子上,面带恐惧的看着他:“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啊……”
  在萧湛深邃的眼中,我没有看到一种类似于惊讶的眼神,甚至剩下的只有悲哀,他看着我的眼睛,带着从来都没有过的苦涩:“宜珺,你听到了些什么?”
  我吃力地扶着额头:“你跟我说实话,慈安宫的火,我中的毒,我大哥孩子的死,我爹的病,是不是……”
  萧湛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一旦他撒谎了,被人拆穿,他会承认,他很坦诚,可我现在竟然是这样的不希望他坦诚,我希望他告诉我的是,不是我做的。
  可事实却不是,他默认了,他没有反驳。
  我靠着身后的柱子,身体慢慢地滑下去,无力地抱着膝盖,那种虚脱的无力感油然笼上心头,我就想这么坐着,这么靠着,永远都别站起来了,我想我就应该在之前不要醒过来,就那样睡死过去也不错,就不用知道这些能一击将我击倒的事情。
  我觉得我好像被雷劈了,不,应该是说,自从我进了宫以来,我就一直在被雷劈。
  萧湛单膝蹲在我我面前,看了我一眼,后来干脆也坐下了,他坐在我面前,一言不发,他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人,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诚然,即使我现在需要的也并不是安慰和什么好听的话。
  我悲哀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不想看见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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