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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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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嘉航大惊失色,这竟是宫中嫔妃?宝林的品级再低,那也是皇祖父的后宫嫔妃。到了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一定是有人特意陷害于他!
  而这个人,究竟是谁?想来想去,每个人都值得怀疑。
  他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曹皇后,往后瑟缩来了一下。眼前这位,是最值得怀疑,也最有动机的。
  他是太子的嫡次子,栽赃给了他,顺带的也能令父亲的名声受损。何况这又是在宫中,曹皇后想要动手,最便利不过。
  曹皇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还没这个闲工夫来对付你。”
  卫嘉航愣了一下,随即扑到她脚下,道:“孙儿哪里敢怀疑黄祖母,您一定要救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说实话,曹皇后也不信他会有这么蠢,蠢到在宫中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不管是何人给他设好了这样一个周密的局,站在她的立场,岂能不好好利用?
  她挥挥手,几名太监架着两人上来,如同扔死狗一样,扔到卫嘉航身侧。
  这两人,正是之前跟在卫嘉航身边伺候的太监。他们一看就是受过了刑,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问话。”曹皇后吩咐。
  宫人替她搬来了一把椅子,曹皇后在门口坐下。
  负责审讯的太监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道:“皇后问话,如实回答。你们跟在郡王爷身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颤颤地跪好,其中一人答道:“回皇后娘娘,郡王爷要出来游园,我们就跟着。到了这里,见有女子跑进去,郡王爷一时好奇就跟了进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我们进来后,发现那名女子在这里练舞。郡王爷一时兴起,让奴才喂她喝了几滴药酒。郡王爷来了兴致,在这里和她厮混了一个下午。”
  “结果……结果药力过去之后,那女子竟然拔出金簪自尽而死!”
  “不,不!”卫嘉航大吼道:“你胡说!我……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栽赃陷害我!”
  “皇祖母,您听孙儿说。是有一名小太监前来寻我,说宝淳郡主差他来找我,我才跟他来到此处。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香气,孙儿就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尸体。”卫嘉航声嘶力竭,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爬起来,对着刚刚指认他的那两个太监一阵拳打脚踢,恨声道:“小爷我平日里怎么对你们的,啊?睁着眼说什么瞎话!”
  这两个太监算不得他什么心腹,却也伺候了他有两三年的功夫。关键时刻,却来指认于他,这让卫嘉航怎么想得过。
  “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还不跟我从实招来!”
  “郡王爷……”跪在地上的两人不敢躲避,颤声道:“奴才们说的就是实话,您要奴才编,也是编不出来啊。”
  “好了,住手!”曹皇后呵斥道:“堂堂郡王,这像什么样子。”
  卫嘉航才气哼哼地收了手,指着两人道:“皇祖母,这摆明了有人诬陷我。您,可要替我做主。”
  曹皇后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想替你做主。只是你的说辞无人能替你作证,我该如何信你?”
  平心而论,她并不相信卫嘉航会干出这样的蠢事。他不知道得罪了谁,才被这样设计。人证物证俱在,整个局设得精妙,连他身边的太监都反咬他一口。
  想到这里,曹皇后没来由地觉得有一阵冷意。
  无论背后之人是谁,能在宫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布下这样的局,还令卫嘉航成功入了榖。而自己,竟然在之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那人,不但对皇宫了如指掌,还将时间算得如此精准,令人越想越觉得恐惧。
  但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这么好的时机,曹皇后岂能轻轻放过?
  她站起身吩咐道:“将这尸身好生收敛了,按美人的规制下葬。航儿,你且随我来。那两人先看管起来。”
  这里是案发现场,趁庆隆帝尚未腾得出手,她先行处置了。假的终归是假的,若庆隆帝动用影卫的力量来查这桩案子,恐怕终会露馅,不如她先破坏了。
  卫嘉航心头一喜,疾走几步到了曹皇后跟前,问道:“皇祖母,你相信我?”
  曹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虽然不是本宫嫡亲的孙子,也是看着长大的。本宫怎么能不信你?”
  “你瞧瞧,你如今这模样太子见了会很担心。耽误久了,本宫要先回去。你先去洗漱一番再来,切不可再耽误了。”
  曹皇后口中说着相信他,却将此事给坐实了。以她的身份,本就不便责罚于卫嘉航,索性轻轻放下,让庆隆帝出手责罚。
  自尽而死去的宝林,可是庆隆帝的嫔妃。
  大殿内歌舞正酣,曹皇后的到来仿佛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但,所有人都心头有数,只是不表露出来罢了。
  “回来了?”庆隆帝举起酒杯,道:“皇后辛苦了。”
  曹皇后微微一笑,道:“陛下言重了。在陛下面前,臣妾哪里敢谈辛苦二字。”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声道:“散了宴席后,还请陛下将太子留下。”
  庆隆帝的目光瞬了瞬,道:“好。”
  当下,他也不再过问,放下此事看向殿中的歌舞。
  梳洗完毕的卫嘉航终于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他换了一顶发冠,太子面色发冷。

  ☆、第四百二十三章 荒唐

  “你去了何处?”太子低声质询。
  “我……”卫嘉航面色难看之极,悄声答道:“儿臣,恐怕是中了别人下的套。”
  太子握着酒杯的手一抖,透明的酒液泼出来了几滴,洒在了他衣袍的前襟上。他顾不得去擦拭,盯着卫嘉航道:“仔细说说。”
  他的眼神中,透出来的寒意让卫嘉航一颤,道:“父王,今儿午宴前我出门,有人说是宝淳妹妹遣来的人,让我前往。”
  借着舞乐声的掩护,卫嘉航将过程简单说了一遍,太子越听面色越黑。若不是此刻身在大殿中,他恨不得一脚踹将过去。
  “蠢才!”
  太子死死地盯着他,低吼道:“你怎么能就这么回来了?”
  “我……”卫嘉航错愕道:“儿臣不回来,难道要在那里守着那具尸体吗?”
  “你自然该守着!”太子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既然是有人设局害你,你怎么能不将事发现场给守好了。”
  “这里是皇宫,不比得别处,我还就不信了,他能做得滴水不漏。你在那里就无人会动里面的东西,总能查探出蛛丝马迹。”
  “那,那我现在回去。”卫嘉航紧张得结巴起来,起身欲走。
  太子扶额,道:“你给我坐下!”他怎么生了一个这样愚蠢的儿子,眼下连尸体都被抬走,他现在回去还有什么用?
  他往后看了一眼,吩咐身后的心腹太监将宝淳郡主叫了上来。
  “父王,您叫我?”在这里,宝淳郡主收起来那些狂傲之气,表现的很是乖巧。
  “我来问你,今儿午宴前,你在何处?”太子问。
  见他面色不虞,联想起卫嘉航失踪了整整大半天,这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动向,宝淳小心翼翼地回忆道:“回父王,儿臣进了后宫,先去了延庆宫请安,后去了长乐宫。再后来跟着皇祖母去请了太祖母,一道进了宝林苑。”
  “那个时辰,正在宝林苑中。”她的语气十分肯定。
  “你有没有遣人去叫航儿?”
  “没有,”宝淳郡主讶然道:“宝林苑在后宫,我去请二哥来做什么?”卫嘉航是皇孙,但今日的后宫中不止是有皇帝女眷,还有诰命夫人小姐。
  “父王,可是出了什么事?”
  太子看了一眼卫嘉航,道:“你看,连你妹妹都明白的道理,你就这么跟着走了?宝淳,宴会散后,父皇定会让我们留下,你就按刚才的说法老实说了便是。”
  这会若是让她知道了经过,反而失去了真实。
  卫嘉航一张脸白了又白,待宝淳郡主退下后,颤声问道:“父王,那儿臣该怎么办?”他有种预感,他这个儿子,恐怕会被舍弃了。
  “能怎么办?”太子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只听他道:“你酒后乱性、秽乱宫闱,逼死父皇宝林,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还能抵赖不成?”
  “父,父王,”卫嘉航面上的眼泪唰地流下,哆嗦着道:“您……您明明知道儿臣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有什么用,你能拿出什么证据?”太子恨声道:“别人布好一个局,你就傻傻地往里钻。”
  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越过卫嘉航的头顶,看了卫嘉仁一眼。如今看来,长子虽然性情懦弱不讨喜,却也有他的好处,至少不会这样莽撞地上了他人的圈套。
  如今,再说其他也是无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不如赶紧想想补救措施。
  他们这里的举动,落在卫亦馨的眼中,在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自打见到卫嘉航重新出现在这里,她就知道,大事已成。
  曹皇后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完美配合了她的计划。
  能在宫里瞒过影卫、瞒过各方耳目来实施这个计划并不容易。
  那个将卫嘉航引走的小太监,是卫亦馨身边的心腹假扮,不怕露馅。那名宝林被卫亦馨用家人挟持,不得不配合她做了这场戏,自尽身亡。卫嘉航身边的两名太监被她设法控制收买,临阵倒戈。
  这一番布置,若用心探查,定然会有迹可循。
  然而,曹皇后将死去的宝林收殓,让卫嘉航收拾妥当后回到晚宴之上。这一着,看似大度宽仁,实则将现场悉数破坏殆尽。
  再加上卫亦馨自己布置的后手,自信连影卫也查不出这件事和她的关系。
  宫闱之中出了这样的事,无论真假无论庆隆帝在心头是否相信,卫嘉航这个人一定是废了。依她对太子狠辣心性的了解,为了储位稳固,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歌舞渐歇、曲终人散。
  皇室宗亲三三两两地从殿中散去,皇子皇孙们尽皆告退。太子心头有数,留到了最后,才带着三个子女向帝后请罪。
  庆隆帝起身,道:“跟我来。”这里是大殿,不便谈事。到了后殿,庆隆帝坐在龙椅之中,曹皇后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都知道了,那你就来说说吧。”庆隆帝抬了抬手,示意太子说话。
  太子跪在地上,请罪道:“是儿臣教子不严,令父皇母后操心了!”这件事证据确凿,他就算要分辨,也要先行请罪。
  卫嘉仁、卫嘉航、宝淳郡主依次在他身后跪下。
  庆隆帝并不说话,房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卫嘉航跪在地上,身子是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秽乱宫闱这样的罪名一旦坐实,哪怕他是皇孙,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太子知道,光这样含糊其辞的请罪无法蒙混过关,他硬着头皮道:“航儿年幼无知,受人蒙骗陷害,还望父皇明查!”
  “陷害?害他有什么好处?”庆隆帝淡淡问道。
  这个问题,也是太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是冲着他的储位而来,要下手的对象,应该是他才对,至少也该是卫嘉仁,怎么会是卫嘉航呢?
  如果说是要削弱他的羽翼,卫嘉航如今年纪幼小,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太子语气一滞,勉强道:“人心难测,儿臣也不知道那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动机。但父皇您想想看,他再怎么无知,也不敢在宫中做出那等荒唐事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 当局者迷

  “荒唐?!”庆隆帝冷声道:“你还知道荒唐?”
  卫嘉航跪着膝行几步,哭道:“皇祖父,您一定得信我。航儿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干出这等事情来!我的品性,您还不知道吗?”
  “父皇,”太子帮腔道:“航儿平时是有些顽劣,但一向知道轻重。在府里他母妃管束的严,他身边连通房都没有,还没经过人事。这种事情他连做都没做过,又怎么会在宫里犯下大错。”
  曹皇后叹了口气,道:“恐怕,正是管的过严了……”她意犹未尽,但言下之意无非是在说:正因为卫嘉航没有尝过,所以才一时冲动之下犯下大错。
  太子对她怒目而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看见他的神色,庆隆帝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愿意宠着姜氏留下的血脉,但不代表允许他们对嫡母不敬。
  曹皇后这话说得没错,物极必反。
  太子忙低头认错,道:“航儿是被人借他妹妹的名义引去此地,接着被人迷晕。父皇英明,求父皇做主!”
  “你有何凭据?”
  “这……”他哪里拿的出凭据,卫嘉航连引他去的那个小太监的脸都没有看清,身边伺候他的人又反戈相向。
  其实也真不怪卫嘉航,宫中的小太监服色一致,又都弓着身子。主子们只当他们是会说话的木偶,谁会去认真看一名小太监?
  庆隆帝轻轻击掌,一名影卫出现在门口。
  她身姿窈窕体态婀娜,神色肃然却在眼角眉梢处透出妩媚之色。一颗泪痣点缀在眼角处,惹人遐思。她正是在净衣庵中出现过的——雨。
  这件事,涉及宫闱丑闻,庆隆帝便动用了影卫去查。
  “皇上,”雨在屋中跪下,禀道:“在容宝林的身上,有红冠蛇的毒性残留。下属在屋里找到一个瓷瓶,里面还有几滴红冠蛇的口涎。”
  说着,她将一个青色瓷瓶双手呈上。吴光启接过,奉到了庆隆帝面前的书案之上。庆隆帝将瓷瓶拿起来,放在手里轻轻摩梭着,问道:“航儿,这可是你之物?”
  卫嘉航看到这个瓷瓶,被吓得魂不附体。
  这确实是他所有,以往在府中,他就是用这个装红冠蛇的口涎。
  在府中,他用此戏弄丫鬟小厮。看他们中了药之后丑态百出,互相交合。他则在一旁,用去掉箭头染了红色的羽箭射他们的身体。最后谁身上的红点最多,就能获得他额外的赏赐。他热衷于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可是,这个瓶子他明明收得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房间中?
  他条件反射地去摸了摸腰间。难道,自己无意将它带进了宫里?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
  不用他回答,他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没想到,我竟然有这么不争气的儿孙!”庆隆帝怒道,将那个瓷瓶猛然朝他掼去。
  庆隆帝有一身好武艺,随手掷出的瓷瓶准头极好,命中了卫嘉航的脑门发出“砰”地一声闷响,才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碎成几瓣。里面透明的液体流了出来,在明砖上凝成几粒水珠。
  卫嘉航的额头,顿时破了一个洞,鲜血缓缓流下。卫嘉航捂住伤口,却忍住疼痛不敢吭一声。他自己知道自己被陷害,但拿不出任何证据,哪里还敢吭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这是太子妃戴氏的声音。这是家事,又涉及一名宝林的声誉,庆隆帝只想关起门来处理,连这个儿媳也被排除在外。
  卫嘉航失踪了大半天,戴氏就知道不妙,这会越等越忐忑。情急之下,她再顾不得许多,便来硬闯。
  听见她吵闹,太子头上绽出青筋。这个时候,她来添什么乱!
  “儿臣这就去让她走。”太子道。
  “无妨,”庆隆帝的神情不辨喜怒,就好像刚刚恼怒的人不是他。他挥挥手让雨退下,道:“让她进来,看看她儿子做下的好事。”
  门口的侍卫将太子妃放了进来,戴氏脚步匆匆,忍着心头焦急给庆隆帝见了礼,看着捂着伤口的卫嘉航,心疼地问道:“儿啊,你究竟是怎么了?”
  “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您有什么气就冲着臣媳来。”戴氏伏地哀求,道:“航儿他还是个孩子,年幼无知被人利用,您就原谅他这一回。”
  曹皇后也劝道:“皇上,这件事虽然人证物证俱在,但臣妾也觉得航儿不是这样的人。容宝林既已入土为安,就罚太子教子不严,多补偿些金银给容宝林的家人也就是了。”
  她这哪里是劝,分明是在提醒庆隆帝,人证物证俱在、与容宝林尸骨未寒的事实。
  果然,庆隆帝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道:“年幼无知?戴氏,我来问你,他在府里以戏耍下人为乐,是也不是?”
  戴氏怔住,这种事情,怎地都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她恨恨地瞪了曹皇后一眼,这一定是她在皇帝跟前嚼舌。
  “你也不必看皇后。”庆隆帝沉声道:“她比你们都要坦荡。”太子府上,有他放在那里的影卫,定期会向他禀报。
  卫嘉航用红冠蛇口涎作乐之事,他早就知晓。
  只是卫嘉航是嫡次子,将来帝王也轮不到他。换句话说,他荒诞无形反而不会威胁到储位,引起兄弟相残的人伦残局。况且这种事情又不会闹出人命,就由得他去。
  庆隆帝是精明的帝王,但同时他也是人,更是卫嘉航的亲祖父。他也有喜怒哀乐,和普通人一样有着喜好厌憎,只是平时很好的掩饰罢了。
  所谓当局者迷,他正因为早就知晓此事,对卫嘉航在宫中做下这等事情更信了几分,反倒不如旁观的曹皇后看得明白。
  再加上事发之处的地点。那里,被列为宫中禁地并非无缘无故,可谓是庆隆帝的逆鳞,藏着他不能触碰的过往。
  这,也是卫亦馨布下此局的厉害之处。
  她了解庆隆帝,更了解曹皇后。这一着,卫嘉航必死无疑,将再也无法打方家的主意。

  ☆、第四百二十五章 幽州(万更19天求月票)

  有了以往卫嘉航曾经用红冠蛇口涎作乐的不良记录,加上在现场发现的那个青色瓷瓶,以及容宝林尸体上残留的毒性,和两名人证。
  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都指向卫嘉航一时兴起犯下大错的事实。
  他冒犯了容宝林,等于是给自己的皇祖父戴上了一顶绿帽子。试问,天底下哪个帝王能容忍这样的事实?
  而被栽赃陷害,只是太子和卫嘉航两人的一面之词罢了。这样一来,就算庆隆帝没有全信了,也半信半疑。
  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太子妃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庆隆帝看向太子的目光,满是失望。他叹息一声,起身道:“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剥夺卫嘉航郡王封号,即日起赴幽州效力,编入镇北军下,永世不得返京。”
  他没有立刻要了卫嘉航的命,已经是看在太子的份上,格外开恩。
  听了对他的处罚,卫嘉航一身大汗淋漓,软倒在明砖之上,两眼无神。前几日,他还野心勃勃想要和兄长一较高下,转眼之间却沦为庶民,还被流放到幽州那种地方?
  他的前途,他的宏图壮志,在这一刻统统都沦为泡影。
  太子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庆隆帝既然手下留情,就说明他并未因此事而迁怒于自己。
  但,太子妃却不这么想。
  她先是愣了一愣,随即伏地连连磕头,道:“臣媳求皇祖父收回成命,切勿赶航儿去幽州。他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明儿又是大年初一,天寒地冻。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住口!”太子侧过身子,怒视喝道:“你懂什么。”这个妻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怎么能质疑父皇想要自己孙子的命,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太子妃的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但为了自己儿子,她也豁出去了,凄声道:“父皇,不如您将臣媳也一道发配去幽州吧。航儿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去了那边还怎么活。”
  但庆隆帝岂是因为她哀求就改变决定的帝王,冷眼看着她,道:“航儿犯下大错,你这个母亲也有责任。你若是想去,我不阻止。”
  说罢,对曹皇后道:“我们走。”
  曹皇后起身,看着太子道:“你好生劝着些,别再惹你父皇生气。”
  帝后两人走后,太子妃再也忍不住,扑到太子身上捶打起来,道:“你!你是个死人吗,就让人这等作践我儿!”
  “他都说是被冤枉的,你怎地就不信?”她一边哭一边道:“他也是你儿子,你也太狠心了,连向父皇求情都不肯。”
  太子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沉声呵斥:“够了!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何处,回头再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我怎么求情?你是求情了,有用吗?”太子恼怒于她的愚蠢,而太子妃认为他太冷血。在这里两人又不敢高声,却也争执不下。
  天底下的夫妻争吵起来,也都一样,哪怕是尊贵的太子夫妇。
  卫嘉仁从地上爬起来,袖手站在一旁,垂目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里的人,是他的亲身父母、弟弟妹妹,但他却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好像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就好像在看一出戏剧。
  宝淳郡主早就被吓傻了。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这么严重。
  卫嘉航瘫在地上,至今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脑中,只反复响着“幽州”两个字。那个地方,他只听人提起过,是一个穷山恶水的艰难之地。
  而他,竟然被贬为庶民去那里?这让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但庆隆帝既然已经下令,结果就不可更改。
  外面的夜色一层一层的落了下来,这是个阖家团圆的除夕之夜。这一夜对太子府上来说分外难熬,但对很多人家来讲,都是一年中最幸福美好的日子。
  方家的除夕宴已经散了,明玉院的暖阁里备下茶水糕点,大人小孩们在一起说笑守夜。
  看着窗外的夜色,方锦书默默想着心事。
  宫里的朝觐,她不够资格参与,也就不知道宫中所发生的事情。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样的大好时机,卫亦馨一定不会放过。
  说不定,明日就能有结果。
  “在想什么?”方锦晖走到她身侧,柔声问道:“可是在担心太子府前来求亲的事。”
  方锦书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希望过年后这事能平息下去。”
  “都怪姐姐没用,帮不上什么忙。”方锦晖自责。在她和巩文觉的亲事上,方锦书帮了她不少。这回轮到妹妹了,她却只能干看着。
  “大姐姐这是说哪里话。”方锦书笑道:“那可是太子府,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再说,往日大姐姐护住我的时候,还少吗?”
  “妹妹还等着大姐姐成了巩家少夫人,照拂妹妹呢。”她笑着打趣。
  方锦晖的面上掠过一朵红云,嗔道:“妹妹你又来打趣我。”她看了热热闹闹地屋中众人一眼,悄声道:“妹妹我们出去说话。”
  “说什么?”方锦书有些诧异。
  “你跟我来就是了。”方锦晖扯了扯她的袖子,上前对司岚笙禀道:“母亲,我和妹妹出去看烟花。”
  正在和方孰玉说话的司岚笙扭过头道:“去吧,系好斗篷,别着了凉。”
  方锦艺见她们要出去,也想跟上,白姨娘扯了扯她,道:“六姑娘就在这里陪我打个络子玩。”她极有眼色,眼看她们姐妹二人出去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不让方锦艺去添乱。
  两人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斗篷,出了屋子,沿着游廊走着。
  除夕之夜于平日不同,因许多客商行商都返乡团聚,也少了揽活的零工,整座洛阳城冷清了许多。但这一夜的灯火,却是星星点点,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平日的这个时辰,各家各户早已熄灯安歇。今日守岁,整座城都笼罩在温暖的橘色光晕之下。
  方锦晖伸手将方锦书斗篷的兜帽拉上来,嘱咐道:“夜里风凉,万不可大意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烟火里散落的尘埃

  “我们姐妹两人,也好久未曾这样说说话。”方锦晖关切地看着妹妹,道:“假山那里地势高,能看见外面的烟花,我们去那里走走可好?”
  为避免走水,除夕夜的烟花由宫中统一安排燃放。分别在端门外面的大广场上,和处于中轴线的定鼎门大街上。方家位于修文坊中,离定鼎门大街不远,正好可以看见。
  “听姐姐的。”方锦书欣然应了。
  橘黄色的光晕,替夜色抹上了迷人的色彩。冬夜正寒,方锦书的心里却暖意融融。
  到了假山的亭子里,芳菲、巧画上前放下挡风的布帘。方锦书道:“我们站着说话就好,这里毕竟寒冷,不宜久留。”
  她因习武体质好了很多,在这里也不觉得冷。但方锦晖却是弱质女流,别把她给冻坏了。
  方锦晖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笑道:“也好,估摸着还有两刻钟就放烟花了,我们看了就回去。”她侧头望着妹妹,道:“我觉得才过没多久,妹妹也都成大姑娘了。”
  “太子府的婚事姑且放到一边,妹妹你自己有没有中意的人?”她特意走到这里来问方锦书,正是为了避人耳目。
  就算在翠微院里,也有下人仆妇往来,这样闺房的私密话,难保会被人听了去。事关妹妹的清誉,方锦晖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而这里,就只有姐妹二人,和她们贴身的心腹丫鬟。对她们这样身份的姑娘来说,贴身丫鬟就是特意培养出来的心腹,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没想到她特意让自己出来,是说这个。
  方锦书想了想,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件事,自有母亲安排的吧?”嫁给谁,她都无所谓,都是一样过日子。
  “妹妹你也不小了,难道就没有自己喜欢的类型吗?”方锦晖道:“若有合适的人选,姐姐我可以替你去跟母亲说。”
  闺阁千金总是不好提起自己的亲事,然而方锦晖既然已经订了亲,又是方锦书的大姐,这样的身份去提再合适不过。
  她这门亲事定得好,巩文觉正是她想要的良人。而女子嫁人,几乎就是二次投胎,方锦晖同样也希望妹妹能嫁得一个好夫婿。
  门当户对固然重要,若能情投意合,就再好不过。
  方锦书却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瞒大姐姐,我并没有想要嫁的人。”如果,有谁是她嫁了之后,笃定能更改方家命运的人,无论外表年纪,她都一定会嫁。
  可惜,怎会有这样的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索性顺其自然吧。
  方锦晖略作思索,道:“妹妹你觉得郝家表哥如何?你们俩年纪正相当,他又一向疼爱你。这两年的生辰礼,他也最为用心。”
  通了情事之后,方锦晖便慢慢察觉出来,郝君陌对方锦书的与众不同来。一年到头,两家总会聚上那么几次,而郝君陌对方锦书的关心,只要留意,就能看出来已经超过了对表妹的正常关心。
  “陌哥哥?”
  方锦书从来就没想过和他的可能性。被方锦晖这么一提起,脑中闪过一张阳光少年的面孔。他的眼神,总是那样温暖和煦,对自己拥有无限的耐心和纵容。
  她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并不代表她不懂得男女之情。眼下这么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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