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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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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称呼上就没有按顺序来,而是直接按年纪大小,再加一个称呼即可。否则,在全家都团聚在一起的时候,辈分上非得乱了套不可。
  方锦书略略加快了脚步,在距离他面前一尺之地停下,端庄的见了一个礼,道:“陌哥哥既然来了,怎地没有进去?大哥大姐他们,可都在母亲屋子里。”
  郝君陌看着眼前的方锦书,心底里头一阵恍惚。
  不过才区区七日,怎么,表妹看起来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第一次看见方锦书,是在四岁那年,随着母亲到方家喝她的满月酒。
  被抱在奶娘手里的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娇小可爱,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小嘴还一呶一呶的寻找着吃食。
  她的小脸蛋看上去像花朵一般娇嫩。郝君陌好奇的看了半天,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伸出手戳了戳,果然又滑又软。
  这一戳,却把方锦书给戳醒了。
  小郝君陌吓了一大跳,以为她要哭闹起来。没想到她睁开眼睛,咧开嘴冲着他甜甜的一笑。只这一笑,就令他就喜欢上了这个襁褓中的小妹妹。
  他再想想自己家的那个,成天跟自己抢玩具的妹妹,更觉得这个表妹怎么看怎么可爱。
  两家本就关系亲密,逢年过节时常串门。郝君陌便将方锦书当做了亲妹妹一样疼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会忘记了她。
  若是往日,表兄妹两个最是亲近不过。方锦书见着了他,一向是飞奔过来,围着他问东问西,讨要礼物的。
  更别说她刚刚历经一劫,郝君陌已经做好了她一见着他,便委屈得痛哭流涕,需要他好好安慰一番的准备。
  可如今,她的举止如此端方,良好的礼仪背后透出疏离的意味。
  这让郝君陌很不适应,他口中忙道:“书妹妹快别客气。母亲正在屋中说话,我在廊下特意等着妹妹的。”
  一边说,他一边打量着方锦书,想看出个端倪。
  初秋的阳光,照在方锦书吹弹可破的脸颊上,皮肤竟隐隐显得有些透明。她微微垂着头,许是刚才走得急了,额角处沁出几粒晶莹的汗珠,如鸦的发顶上,压着一个金累丝琉璃蝴蝶。
  那蝴蝶翅膀工艺精巧,随着方锦书的动作轻轻颤动着。
  不知为何,郝君陌感觉眼前的女子,无端陌生了许多。方锦书沉静的姿态,令他首次意识到,眼前这名姑娘,不只是自己的表妹,还是一名含苞待放的少女。
  她头上那只蝴蝶翅膀,就好像轻轻扇在了他的心头,让他的心忽地漏跳一拍。
  这样突如其来的陌生情愫,令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忙退了一步让出路来,道:“书妹妹请。”
  郝君陌别开了脸,有一抹可疑的红迹从他面色一闪而逝。
  这种情绪,被他掩饰的极好,方锦书并没有察觉,从他身边经过进了屋子。
  司岚笙的房中,此时坐满了人。
  罗汉床上,一左一右分别坐了司岚笙,和另一名笑容温煦衣着讲究的妇人。方锦晖、方梓泉和另一名跟方锦书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坐在下方的锦凳上。
  两旁立着的,是伺候各位主子的贴身丫鬟。把这间原本宽敞的前厅,塞得满满当当。
  方锦书知道那名妇人是自己的大姑母方慕青,也是方孰玉嫡亲的大姐。那名少女,就是她膝下的嫡女郝韵了。
  她上前规规矩矩的跟两人见了礼,方慕青看着她,眼里泛出水光来,将她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
  方锦书如今是嫩壳老心,对除了父母之外的亲密接触,让她颇有些不适应。
  但在她记忆中,这位大姑母就是这等热情如火的性子,对她一向疼爱。她要是抗拒,反倒显得奇怪。
  在场的,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之前她的表现,众人在心头应该已经有了疑虑。虽说可以用突遭大难,性情大变来解释,但仍是不宜操之过急。
  她并不打算一直扮作方锦书的性情,但最好是一点一滴的来改变,逐渐让众人习惯的好。
  想到这里,她便靠在大姑母怀中,柔顺的应了几句。
  方慕青指着刚进门的郝君陌骂道:“都是这个孽障惹出来的祸!若不是他撺掇着,姑母我也不会临时起意请你们来赏月,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她捧起方锦书的小脸左看右看,揉着心口道:“可怜见的!这小脸都瘦了一圈,让我的书丫头吃了这许多苦头。幸而丫头伶俐,逃了出来!”
  方慕青已经在司岚笙的口中,知道了是方锦书自己逃出来,才被权墨冼一家所救。
  女儿如今好端端的就在眼前坐着,司岚笙无意去翻那些旧账,平白影响两家关系。何况,方锦书的被拐,实在是怨不得别人。
  中秋那夜,方锦书身边的人不算少。方家那么些孩子,比她小的都好好的,独独就她出了事。方孰玉已经跟她讲过,这后面定有缘故。
  “大姐,快别这么怪陌哥儿,他也是一番好意。”司岚笙道:“若这么说,往后谁还敢邀约我们外出?”
  方慕青仍是自责,房中众人好说歹说,才将她给劝下来。
  郝君陌上前给方锦书赔礼,道:“都是我的错,令妹妹受惊。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块上好的鸡血石,回头我雕了印章,给妹妹送来。”
  “这么难得的东西,怎么敢当?”方锦书忙起身敛礼,婉拒道:“明明不关陌哥哥的事。”
  郝君陌一力坚持,方慕青笑道:“书丫头你快别再推辞,若是不收,他又该发痴性了!”

  ☆、第十九章 还不完的人情债

  母亲这么说,让郝君陌面上一红。
  方锦书抬眼看了一下司岚笙,见她微微点头,便道:“如此,就多谢陌哥哥。”
  她在前世虽然已经做到了皇太后的位置,但眼下涉及方家的交际。在方锦书原本的记忆中,对这些亲戚关系的远近亲疏并不十分明了,稳妥起见,还是让司岚笙来拿主意。
  方慕青和方孰玉,乃是礼部侍郎方穆和方老夫人膝下的嫡出子女。
  方穆一共有两儿两女,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名庶子方孰丰,和一名嫁给京兆府长史的庶女方慕琳。
  说起来,光方穆这一房的人口并不多,两个女儿都嫁了出去。
  和方穆一母同胞的,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妹妹方瑶嫁入魏州当地的富商陈家,和陈家嫡长子成了亲。膝下嫡出了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庶子一个庶女,也是做了祖母的人,孙子孙女都有了好几个。
  两房在逢年过节时年节礼不断,走动得勤。但因离得远,在小辈之间并不熟悉。
  但比方穆小上七岁的那个弟弟方柘,如今就和方穆一家人住在一起。方柘一大家子嫡嫡庶庶十来口人,就靠着方穆过活,连子孙的嫁娶,都指望着公中的银钱。
  方家嫡支,也就是今年庆隆帝登基之后,才黯然退出京城。方穆一房,算是京中新兴的势力。势头不错,但底蕴毕竟薄弱。
  靠方穆、方孰玉两人的俸禄,要养活这一大家子,实在是很不容易。
  方穆兄妹三人的父母皆已过世,按说应该分家。但其中有个缘故,却让两家人一直住在一起。
  当年,方穆、方柘两兄弟一起上京赶考。方穆学问好,也下过几次场,对中进士信心满满。方柘才刚刚中了举人,主要是为了下场试试手。
  却没料到,在上京途中,两人遇到乱匪劫掠商人。不幸的是,他们正是搭了那个被劫商队的车上京。
  一片混乱之下,方柘为了救方穆,左腿上中了一箭。在半道上又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挨到下一个州城时,方柘的腿已经肿胀得老高。
  后来虽然痊愈了,但也落下了终身残疾,走路时一瘸一拐。
  高芒有规定,残疾者不允许做官。方柘就在那等大好年华中,失去了入仕的资格。这样的打击,让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逐渐意志消沉,沉迷于酗酒赌博之中。
  不仅如此,他还动辄打骂发妻。他的发妻原本是魏州大户人家,哪堪受辱?便带着才两岁的幼女,疏通了魏州官府的关系,判了两人和离。
  见到弟弟因为自己,而毁了整个人生。方穆哪里过意得去?
  更别提老母亲在临终前,握着方穆的手,反复叮嘱他要照顾好方柘。
  所以,这些年再怎么艰难。方穆也没有丢下这个同胞弟弟,还替他在京中重新求了太仆寺典牧署令之女——庞氏为妻。
  幸好,方穆继承了他这一房的几个庄子和几百亩良田,在魏州还有几间店铺。方瑶出嫁后,为了帮助兄弟,让方穆在陈家的生意里入了两支股,每年的分红都不错,才不至于动用方老夫人的陪嫁。
  但这么多人的吃穿用度,还有人情往来。方家能看起来满门兴旺,处处不比人差,全靠了司岚笙的精打细算。
  做方家的当家主母,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更何况,方柘破罐子破摔,每日喝得烂醉如泥。上行下效,他那一房的子孙没一个出息的,还时常闯出一些祸事来,让方穆方孰玉出面收拾烂摊子。
  当年,要不是看在方孰玉太过出色的份上,司家哪里舍得将女儿嫁到方家来。
  方锦书脑中转过这些念头,不禁感叹,方家这一团乱麻,是理也理不清。
  所以,宁愿欠钱,也不能轻易欠下人情。
  若不是有方柘的拖累,依方穆的才干,绝对不止于一个四品侍郎。
  她正想着,红霞进来禀道:“大太太,老夫人那里摆了饭,请大姑奶奶和姑娘少爷们都过去慈安堂呢!”
  方慕青笑道:“正好我也许久未曾见到母亲。这下沾了书丫头的光,得好好吃上母亲一顿。”
  两人带着各自的孩子,丫鬟仆妇簇拥着,浩浩荡荡的往慈安堂而去。
  郝韵和方锦书两人年纪最小,就并肩走在最后面。
  郝韵只比方锦书大一岁,因为母亲和大哥都宠着方锦书,郝韵一向对她心怀嫉妒。
  只不过,她担心这种嫉妒一旦暴露出来,便会遭家人不喜,便一直掩饰得很好。但一旦抓住方锦书的小辫子,郝韵就会在背地里使阴招,让方锦书吃亏。
  比如这时,郝韵一脸关切的看着方锦书问道:“书妹妹,那个拐子是怎样的人?真是太可恶了!你被关的地方,有没有那些富家的小少爷被拐?”
  看上去是关心,但方锦书若是一个答不好,就会坏了名声。
  方锦书淡淡一笑,斜了郝韵一眼。
  她却是没想到,郝韵对她是这么个态度。而原主对郝韵的这种敌意,竟然视而不见,还认为是她闺中最亲密的好友。
  “韵姐姐怎么会想到什么富家少爷?”方锦书反问道:“我只见着好些女孩,有些是被卖过去的。”
  郝韵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惊,方锦书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忙道:“那就好,那就好。书妹妹你不知道,自从你失了踪,大哥他就犯了痴性,不吃不喝的要去找你。”
  “害得表哥担心,都是我的错。”方锦书规规矩矩的答了一句。
  她这样软绵绵的回答,偏偏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郝韵神情一滞,不自然的笑了笑,改说起旁的事情。
  到了慈安堂里,众人先是给方老夫人见了礼,依次入席。
  看着这满堂子孙,出嫁的大女儿也带着子女回了娘家,方老夫人笑得格外开怀。
  众人正要起筷,一阵香风袭来。
  一名穿得鲜艳的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在一名涂脂抹粉的妖娆少妇的搀扶下,步入了房中。
  她身材瘦削,脸上也没多少肉。眉心处有两道深深的竖纹,眼神阴骘,猛一看有些吓人。年纪比方老夫人小了十来岁,却因为嫁错了人,面上有了风霜的老态。
  正是方柘之妻——庞氏。
  只见她环顾众人,撇了撇嘴,开口道:“这么热闹,怎地就没人去跟我说一声?”

  ☆、第二十章 大义凛然(求推荐票)

  庞氏的声音有些尖利,语气中更是充满着浓浓的不满,听起来令人很不舒服。
  扶着她的,是她的长子媳妇尤氏。
  她和方柘的嫡长子叫方孰才。他完全辜负了他名字中的这个“才”字,成日里游手好闲,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
  当初,方孰才成年之后,庞氏一心想给儿子谋一门好亲事,也好让儿媳的娘家帮衬帮衬。但这满京城里,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嫁进这样的婆家?
  门第低的,庞氏又不愿意。
  那段日子,她每日都在慈安堂里坐着,逼着方老夫人做主,要替方孰才谋一门好亲事。
  方老夫人耳根子软,庞氏一拿出往日的恩情来说,她就败下阵来。不得不揽下这桩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四处请托。
  可方孰才的家世摆在那里,亲爹是个酗酒好赌的,本人又是个没本事的,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
  庞氏日日在慈安堂里哭诉,方柘命苦,她的才哥儿命更苦。为这事,方家足足烦了大半年。
  最后,还是一个破落户家的女儿尤氏,自己勾上了方孰才,肚子里还有了他的种。庞氏再怎么不甘愿,为了孙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事。
  哪里知道,尤氏过门后,接连两次生下的都是丫头,就是方锦佩、方锦薇姐妹两人了。再往后,肚子就再没了消息。
  尤氏生得美艳,走动之间细腰就跟水蛇一样,能勾了男人的魂魄。
  庞氏虽然百般看不上这个尤氏,处处拿着婆婆的架子。但有这么一个媳妇,方孰才作为男人倒是满意的很,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
  这两婆媳不请自来,庞氏还这等不满的语气,令厅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方老夫人笑得有些心虚,道:“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宴席。只不过是书丫头回来了,一家人小聚。”
  方锦书听得心头暗叹,祖母的性子,实在是太过绵软了!
  明明是自己这房的事,跟他们隔房有半文钱关系?难道,自己家吃个饭庆祝一下,也要拉上隔房的一起吗?
  这种时候,就该不软不硬的顶回去,才能维护长房的威严。
  哪里像方老夫人这样,被庞氏这一问,竟然问出一些心虚来。好像这件事没有请她们来,真的是自己不对一样。
  因为方穆是四品的侍郎,方老夫人身上有四品的诰命。
  论尊卑,她是长嫂庞氏是弟媳;论地位,她是朝廷亲封的诰命而庞氏只是区区一个七品官之女,一介白身。
  这样明显的实力对比,方锦书不明白,庞氏的气焰如何会这等嚣张?可以想见,方老夫人平日里软弱到了何等程度。
  方锦书不着痕迹的瞄了房中其他人一眼。众人神色各异,有不平的有隐忍的有冷眼旁观的,但有个共同点,所有人显然都已经习以为常。
  方老夫人和庞氏两人都是长辈,长辈说话,没有晚辈插嘴的余地。方锦书再看不过眼忿,也只能在心头想想罢了。
  听了方老夫人的话,庞氏冷哼一声,道:“原来在大嫂的心头,我们始终不是一家人。才哥儿媳妇,我们走!”
  说着,便转头要出去。
  这种情况,怎么能让她这样走了?回头她将话传了出去,还说方老夫人不慈,气走弟媳。这种事情,庞氏又不是没有做过。
  司岚笙连忙起身,上前扶住庞氏的胳膊,笑道:“二婶娘,怎地这般见外?午宴实在是仓促,不过是侄儿媳妇想让母亲高兴高兴,才张罗的。”
  “原想着等丫头小子们都放了学,晚上再请婶娘过来一聚的。”
  这顿午宴,原本是方老夫人的主意。但司岚笙为了大局着想,将此事的责任揽上了身,又有着孝敬方老夫人的名义,庞氏也不好再说什么,面色略微缓和了些。
  烟霞知机的端了两条锦凳过来,放在了末席。庞氏的辈分高,这下子,在座的人除了方老夫人不动,其他人纷纷起身让位。
  白氏翻了一个白眼,二房实在是太过闹腾,连好好吃顿饭都不成。
  司岚笙亲自扶着庞氏,挨着方老夫人坐下了,又将尤氏安排在她的身旁,才入了席。
  庞氏的面上,这才有了笑意,道:“大嫂就是命好,讨得这么一个好儿媳妇。”言语间,瞥了尤氏一眼。
  她一向看不起尤氏,连尤氏自己都早已习惯,还摸索出了一套跟她的相处哲学出来。那就是,随便庞氏教训,自己就当耳边风了,半点不在心头停留。
  方孰才在京里是个没出息的,那得看跟谁比!
  对尤氏来说,方孰才就是再好不过的一门亲事。礼部侍郎亲弟弟的儿子,嫁进来每个月都有二两月银,还有丫头仆妇伺候。
  比起她那个疯疯癫癫的爹,不知所踪的娘,四处漏风没有余粮的家,简直就是两个天地。
  所以,尤氏才手段尽出,将方孰才勾到了手,嫁入了方家。婆婆庞氏的那些磋磨,她就当是享受这等好生活的代价了。
  尤氏想得开,庞氏却气得咬了咬后槽牙。
  这个媳妇!不能生还勾着自己儿子,连通房屋子里都不去。这样明显的冷嘲热讽,换了哪个年轻媳妇面上都会过不去,偏偏她跟个没事人一样。
  婆媳两个的眉眼官司,看在方锦书眼里,委实有些可笑。
  人贵在自知,可惜庞氏就没有自知之明。揪着过往的情分不放,凌驾于长房之上。这个尤氏,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有了这婆媳两人的突然加入,原本有些热闹的气氛变得冷清。
  众人默默地吃着饭,庞氏“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冲着方锦书道:“书丫头,按说这话不该我来说。但想来你母亲是舍不得的,我也只好提一提了!”
  “好在这里都不是外人,我这也是为你,和方家这么多姑娘的名声着想。你二婶提议你去三圣庵祈福,我看你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就去。”
  “我们方家,可都是清白人家!姑娘们的名声重要,旁人说不出口但心里也都明白,这个丑人就我来当好了。”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第二十一章 名声,名声!

  因是家宴,方梓泉、郝君陌还未及冠,也就没有分开坐。闻言,两人的面上都冒起怒火。
  方慕青按住郝君陌的袖子,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生怕他按捺不住。
  这里是方家,她虽然是方老夫人的嫡出长女,但这毕竟是方家内部的事务。她一个外嫁女,还插不上话。
  白氏一阵幸灾乐祸。
  之前她在方老夫人房里只是略提了提,就惹得大姑娘方锦晖毫不留情的反击。现在换了庞氏这样高了一辈的人,看你们怎么说?
  司岚笙先是惊愕,随即眼中充满了怒火。她的性情温婉,但不等于有人欺负到自己女儿头上,她还要忍气吞声。
  “二婶娘,”司岚笙沉声道:“锦书是我女儿,我自会管教,还轮不到您老人家来教训。”
  庞氏的手伸得这样长,她也没必要跟她客气。往日看在方老夫人的面子上,她一向颇多忍让。但她自己能忍,却不想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方锦书回来才短短半日,就连着有两人提出要让她去庵堂。庞氏还说得这样堂而皇之,理所当然。
  在方家的孙辈中,嫡庶全部加起来,是阴盛阳衰。有六个姑娘,才四个少爷。如今为了方锦书的名声不拖累其他姑娘,真是什么招都使出来了!
  方锦书敢肯定,庞氏是眼看着儿子没希望了,就想将方锦佩、方锦薇两人细皮嫩肉的养好,好生高嫁了谋求一些好处。
  所以,她才这么容不下她。
  白氏早上突然跑去方老夫人面前说的那番话,多半也是受庞氏的指使。只不过白氏连一个马前卒都当不好,才有了庞氏亲自出马。
  但恐怕连庞氏也没想到,会被司岚笙毫不客气的拒绝。
  她的面色更黑,阴沉沉的看着司岚笙,道:“侄儿媳妇,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因为书丫头一个人,耽搁了所有的亲事。你的晖丫头,正是要紧的时候。”
  方锦晖死死的咬住了唇,才咽下了冲口而出的话,愤怒的看着庞氏。庞氏再怎么不好,她也不能冲撞了长辈。
  眼看气氛有些僵持,方老夫人出来和稀泥,笑着道:“弟妹,书丫头这才刚回来,我这心头的欢喜劲还没过去呢。这些事,缓缓再说。”
  庞氏扭过头,瞪着方老夫人道:“既然大嫂这样说了,就缓缓。”
  “不是我管得宽,事关方家所有姑娘的名声。顶多三日,大嫂你一定要给我答复。否则,我们这房也就没脸住在这里,趁早搬走的好。”
  方老夫人大惊,忙道:“好好的,怎么又说起这话?弟妹你别冲动,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庞氏漫不经心的的嗯了一声,强调道:“就三天。”
  方老夫人忙不迭的应了。
  方锦书扶额,这两位老太太的相处模式,她实在是看不懂。
  二房这个附骨之疽,态度还这般蛮横嚣张。甚至以全族名声为由头,堂而皇之的插手起长房的家务事,还给出期限。
  要她说,二房的这个家境状况,哪怕是赶也赶不走的。庞氏竟然以此为威胁,而竟然威胁成功了,这就是方老夫人的软肋?
  实在是可笑之极!
  她在前世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方家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想想也是,方柘一家只是白身,连入宫朝贺的机会也没有。她做皇后时如履薄冰,分心关注着方孰玉已是竭力,哪里还会知道这么一家子奇葩。
  方老夫人都应了,司岚笙怒而不言。
  婆婆应下的事,她这个做儿媳妇的,总不能明着反对。
  心头揣着这桩心事,司岚笙想着找方孰玉商议此事,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来。本以为失去的宝贝女儿,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她怎么舍得再让她去那劳什子庵堂受苦!
  一顿原本应该欢喜热闹的午宴,被庞氏这么一搅合,便匆匆不欢而散。
  方慕青留下来陪着方老夫人说了会话,也就告辞了。
  她嫁得不错,如今是工部尚书郝家的当家主母,忙碌得紧。若不是为了方锦书被救回来这件事,她也不会抽时间回了一趟娘家。
  白氏看了一场好戏,心满意足的扶着丫鬟的手,回去了自己院里。
  司岚笙带着子女三人,返回了明玉院中。
  “母亲,二叔祖母怎么能这样做!”方梓泉的拳头捏得发白,心头恨极了庞氏。“要不是有祖父,二叔祖哪里有今天!”
  “噤声!”
  司岚笙沉下脸,呵斥道:“那是你的长辈,怎能这样不敬!罚你抄十遍金刚经,明儿交上来。”
  不是她想对方梓泉如此严厉,高芒以孝立国,无论是先帝还是当下的庆隆帝,都是事母极孝,朝野之中上下效仿。
  所以,当下的风气就是如此。长辈可以不慈,晚辈却不能不敬不孝。尤其是方家这样的清贵文官之家,名声显得尤为重要。
  毫不夸张的说,方梓泉若是有了忤逆长辈的名声,将直接影响到他今后的仕途。
  御史台风闻奏事,品性也是为官者的一个重要考核标准。哪个大家族里面,没有什么污糟事?但因着这个,都宁愿捂烂了,也不愿传出半分不好的名声在外面。
  方梓泉是司岚笙的嫡长子,她一向对他寄予厚望。
  也是因为这个,司岚笙也对方柘一家诸多忍让宽容。只求一个贤良的美名,以助方孰玉的仕途,和子女的前途。
  “儿子知道错了。”
  方梓泉垮了小脸,闷闷的认错。其中的利害,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庞氏实在是欺人太甚。
  方锦书默默的将这一切看着心里,重新估量了形势。
  前世她出身于武勋之家,名声之于勋贵来说,并没有这么重要。
  像安国公石家,为了自保不得不让才华横溢的世子石京泽自污。还有晋南候雷家,反手就能出卖同盟。名声对有爵位在身的武勋来说,不过是个纸糊的遮羞布。
  所以,她虽然知道文官十分看重家族名声,也万没料到竟然看重到了这等地步!
  看来自己之前想好的计划,须得调整一下,不能打了老鼠又伤了玉瓶。

  ☆、第二十二章 什么是忠心

  见儿子认错,司岚笙趁机将三人聚到膝下,进行教导。
  “我知道你们对二叔祖一家略有微词。但是,如果没有二叔祖相救,你们的祖父说不定就没了性命。”
  司岚笙端正了脸色,严肃道:“圣人有云,须以德报怨,更何况,二叔祖有恩于你们祖父。这种恩德,我们做晚辈的应当牢记在心,不可怨怼。”
  不止是为了好听的美名,司岚笙希望孩子们不要对二房生出恨意,成为家庭不睦的根源。
  方梓泉面有愧色,连声应了。
  方锦晖、方锦书两人也都齐齐应下,“知道了,母亲。”
  司岚笙这才缓和了脸色,道:“书儿一定累了,好好去歇个午觉。余下的事,你们无须担忧,有我和你们父亲在,定不会让书儿吃亏。”
  回到了翠微院,跟大姐道了别,方锦书回了房。
  因云桃、云杏两名一等丫鬟被捉去了京兆府中问话,她身边就只有田妈妈跟着。
  方锦书走到妆台前,拿起象牙梳沉吟半晌,道:“田妈妈,你去将芳芳叫来。”
  不一会功夫,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芳芳进了房门。
  她沐浴过了,枯黄的头发梳得整齐,换了一等丫鬟的衣裙。但脸色仍然是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
  方锦书笑着问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往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
  芳芳这辈子也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裙,两手捻着下摆,声如蚊呐道:“可是,她们说,给四姑娘做贴身丫鬟,要懂得梳妆搭配,还要懂得沏茶厨艺。”
  “她们还说,我的名字一听就是个村姑,不配做四姑娘的贴身丫鬟。”
  方锦书面色一沉,吩咐道:“田妈妈,去给我查一下,究竟是谁对我的决定不满。”
  说这些酸话的,应是翠微院里的丫鬟们。新空出来两个一等丫鬟名额,她又回来了,便人人都想要争上一争。
  但却被这个不知到哪里来的村姑,给占去一个宝贵的名额,怎不让人眼热。
  然而,主仆有别。主子的决定,轮不到奴仆来质问猜疑。如此下去,主子的权威还如何保持?下达的命令,怎会有人遵照执行?
  不管是嫉妒羡慕何种情绪,方锦书先扣上一个对主子不满的罪名,再慢慢查证。母亲管束下人实在是太过宽仁,才纵得她们如此没有规矩章法。
  不过,从今日起,她要先从翠微院里入手,好好整顿一下。留下忠心做事的,去掉偷奸耍滑、搬弄是非的。
  这真是刚想瞌睡就送来了枕头,方锦书正好趁机发作。
  田妈妈一怔,这个她从小奶大的姑娘,她好像有些不认识了。
  看见她的表情,方锦书耐着性子解释道:“田妈妈,这次我会被拐走,细细想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吃一堑长一智,我非得好好整治一番不可。”
  田妈妈是个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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