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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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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伺候在她身边的美景替方锦书引见道:“四小姐,这位是郡王妃。”
  “小女子见过郡王妃。”她敛礼请安。
  秦氏忙将她拉过来,语气亲昵,道:“这头一回见面,也没个准备。”说着便拔下头上的一支孔雀衔珠累丝金钗,插在方锦书的头上。
  方锦书身上穿着僧衣,插了一支金钗显得极其别扭。
  秦氏想了想,将金钗取下放入她的怀中,笑道:“好好收好了。”
  这次方锦书没有再看靖安公主,冲着秦氏深施一礼,道:“谢过郡王妃。”她在前世就摸清了靖安公主的脾性,最看不起那种小家子气的扭捏女子。
  在她面前,方锦书当然不会推脱纠缠,又没有受宠若惊,表现得落落大方。
  这支孔雀金钗,作为见面礼虽然贵重了一些。但秦氏乃堂堂郡王妃,一支金钗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既然不懂靖安公主将自己叫来的原因,更不明白秦氏突如其来的示好,方锦书索性以静制动。
  见方锦书坦然大方,礼仪上更是一丝不乱,靖安公主的面色柔和了几分。
  命月圆给方锦书搬来一根锦凳坐下,她对秦氏道:“你也看见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和在府中并无不同。”
  “有这样懂事乖巧的小丫头陪着,我不耐烦回府,省得有些人看不惯我的张狂样子。”
  她在说话的时候,连眼风都没有给秦氏留一个。一番指桑骂槐的话下来,秦氏又羞又恼,抬不起头来。
  靖安公主训斥儿媳,方锦书只得做出茫然不懂的样子,低头研究起手上捧着的鸢尾纹白瓷杯来。心中想着:怪不得突然叫自己来,原来是婆媳置气,拿自己当幌子。
  谁让自己人微言轻呢?
  靖安公主再嚣张,拿先帝太妃来作伐也太过了些。隔壁院子里住着的静了,又是她的侄女,自身命运已经够坎坷了,她总不能再替她树敌。
  静尘师太等人毕竟是方外之人,这盘算来盘算去,岂不是自己最合适了。方锦书在心头恶趣味的想,在前世的净衣庵里自己并没有出现,靖安公主又该找谁做借口呢?
  不过嘛,对自己来说,这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遇,得以接近靖安公主。
  然而在此刻,自己必须得装傻,她可不想被这位郡王妃惦记上。论辈分,她可是当今皇上的表兄弟媳妇。
  秦氏在靖安公主面前弱势,不代表对付不了区区一个文官之女。甚至,都不需要她动手,只需要稍稍示意对方锦书的厌恶,自然有人替她出手。
  这般想着,方锦书的面上便露出懵懂的神色。全幅心神,都被窗台上摆着的那盆水仙花吸引了过去,一副大人聊天太枯燥,她坐不定的小孩子模样。
  见她丝毫不懂这话里的门道,秦氏才觉得好受了些。她也是堂堂郡王妃,在一个孩子面前被婆母训斥,叫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而且,她哪里敢存心惹婆婆不快?
  走出去她是郡王妃,但这满京城里,还有比她更憋屈的儿媳妇吗?
  自从嫁入了公主府里,她哪一天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就是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公主婆婆不快。在她出嫁前,母亲就殷切叮嘱过,万不可得罪了靖安公主,给娘家招来祸端。
  这次,她真的是无妄之灾。
  但闹成这样,她也只好每天都往山上跑。靖安公主不待见她是一回事,她若不来就是态度有问题。
  在京里,公主府里也轮不到她做主。除了早晚请安,她这个儿媳妇在其余时间都清闲的很。回到烧上了地龙的房里,或看书弹琴,或邀三五好友游玩,端的是惬意无比。
  哪里想到,靖安公主闹了这么一出,害得她要每日跑到这么严寒的山里来。就算是出门坐马车,上山有人抬,每天这么在路上奔波着,实在是够折腾。
  还别提来了之后,靖安公主连正眼都不愿看她。到今日,还找了一个小姑娘出来当借口。
  以秦氏在后宅里浸淫出来的智慧,岂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用意?靖安公主才来短短几日,依她目下无尘的性子,方锦书这么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得了她的眼。
  只不过,靖安公主这么说了,难道自己还能反驳?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方才她不过是配合着靖安公主的话,眼下脸上火辣辣的,索性再装一次傻,挤出笑容来道:“母亲,这满京城谁不知道,您是众位公主的表率。”
  “您的礼仪规矩,可是被先帝爷亲口称赞过的。”好听的话不要钱一样从秦氏嘴里冒出来。
  可惜的是,在场这几人,靖安公主不接她的话茬,方锦书一脸懵懂无知,伺候靖安公主的那几名侍女更不可能开口。
  室内的气氛显得更尴尬了。
  方锦书收回在水仙花上的目光,睁着清澈的双眸,歪着头问道:“公主殿下,书音前些日子来这个院子里玩时,还以为这是一盆大蒜。怎么您来了,就开出这么漂亮的花啦?”
  她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问的内容又极有趣,惹得靖安公主弯了弯嘴角,眸子里透出笑意来。
  但她一向寡言少语,便示意秦氏回答。
  脱离了这场尴尬,秦氏看眼前这名玉雪可爱的小姑娘顺眼许多。如果说之前她夸方锦书只是顺应靖安公主的心意,此时眼里的暖意就带上了几分真心。
  她笑着问道:“四姑娘在家中没有养过水仙花吗?”
  水仙花虽不常见,但方锦书又不是五六岁的幼童,理应见过。
  方锦书点点头,道:“养过的。可书音一直以为,水仙花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没想到,开花之前跟大蒜似的。”
  “小女子常听母亲提起,公主殿下福泽深厚。”她认真说道:“一定是公主的福气到了,它才变了模样。”
  之前秦氏变着法讨好靖安公主,她都没有丝毫动容。实在是这样的话,她听得太多,已经听到麻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雪

  这番话若是换了秦氏来说,不仅显得极其虚伪,还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可换成方锦书一个小姑娘的口中说出,又这般诚挚,让靖安公主连着几日的阴郁心情里,多了一丝明快。
  按方锦书说言,也很符合逻辑。
  方府里就算养水仙花,那些下人也不会将未开花的就摆进夫人小姐的房中。她们能见着的,必须是精心养护好了的水仙。
  方锦书一个年方八岁的小姑娘,没见过水仙花开之前的模样,实属正常。
  靖安公主的心情好了,房中的气氛为之一松。秦氏也是个伶俐聪慧的人,否则也不会被靖安公主挑来作儿媳。
  趁这个机会,她忙笑道:“没想到四姑娘年纪不大,见识却好。我刚一进母亲这里,就觉得这盆水仙开的格外的好,原来是受了母亲的福泽庇佑。”
  和方锦书相比,她这番话完全是睁眼说瞎话。
  靖安公主此刻心情好了,也不跟她计较,道:“时辰不早了,你也该早点下山。我这院子里,没有准备你的住处。”
  听到她硬邦邦的几句话,秦氏却很高兴。这简直是几日以来,她对自己说的最多的几句了。便笑道:“母亲,这么大一个庵堂,随便找个地方也能住下媳妇。”
  话虽如此,但她从来就没有准备要住在这里。
  每日奔波虽然辛苦,好歹比在这里条件粗陋,吃斋饭的好。虽说受了气,回到府里便可以轻松下来。
  靖安公主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秦氏心里咯噔一下,大意之下这句话说得莽撞了。婆婆多精明的一个人,岂能看不出这话里的水分。
  “良辰,送郡王妃出去。”靖安公主端起手中茶杯,道:“回去跟驸马带个话,你不必来得这样勤。这里毕竟是庵堂,老是进进出出像什么样子,让我好生清净一些。”
  秦氏呐呐的应下,告退后离去。
  她这么一走,方锦书便想着要不要也跟着告辞。郡王妃都走了,靖安公主也没必要将自己留在这里。还不如识相一点,省得惹了她不耐。
  来日方长。
  不过,她还没开口,就听到靖安公主问道:“在先皇太后灵前,你都诵什么经?”
  “回公主殿下的话,书音会先诵一遍《心经》《法华经》。之后给英烈皇太后讲讲故事,再研习《妙法莲花经》。”
  “再过几日,小女子打算研习《地藏经》。就算是不懂,能诵念也是好的。”
  “哦?”靖安公主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料到她回答得这样详尽。看起来,确实是个心诚的孩子,不是为了博取一个好名声才来这庵里。
  英烈皇太后是她的亲生母亲,但当她出生之际,正是战事正酣的时候。她对母亲的所有记忆,只剩下那个忙碌而模糊的背影。
  后来母亲遇难,她被先帝于乱军中救出。对皇兄的感情,远比和母亲来得深厚。对她而言,母亲是就像万民口中传颂的人物一样,伟大、陌生、疏离。
  但这不妨碍,她心中对母亲的崇敬之情。
  见到方锦书如此尽心的侍奉,她在心头多了几丝赞许。对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来说,佛经多么枯燥无聊,她能静下心来研习,实属不易。
  接下来,靖安公主考较了方锦书的功课、佛经,道:“听说几位太妃那里,你都送了游记过去。明日也给本宫拿一本来解闷。”
  这次上山,衣食住行都有人替她考虑得全面,却忘记了山上的日子难以打发。
  她借秦氏顶撞一事愤而上山,但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心头才清楚。因此,不管秦氏来得多么勤,她也会住满一个冬天,才考虑回京之事。
  眼前这个聪慧的小丫头,又对自己早逝的母亲恭敬伺奉,倒可以时时招来解闷。
  于是,在方锦书的日程中,便多了一项。
  原来她只是时不时的去几位太妃娘娘、静了那里请安,自从靖安公主招她来之后,这变成每日必做的事,最后再到靖安公主的院中,陪她说话。
  入了冬月,飘了一场零零星星的小雪。
  雪花如同飞舞在半空中的精灵一般,轻盈的随风飘舞。一落到树梢屋檐,便消失不见。
  下了雪,靖安公主嘱咐秦氏不要再上山,就怕大雪封山了将她阻在庵里回不去。在庵里住了这些时日,除了只能吃素斋外,比在京里还有轻松得多。
  年底,正是京里人情往来的高峰期。而她,作为先帝的嫡亲皇妹,有些饮宴她并不想去,却又推不开。如今住在庵里,却是自在许多,不必应酬。
  当初靖安公主上山,有几分迫不得已的意味。
  但安顿下来之后,晨起在庵中散步,闲来与静尘师太论经说佛。安静的院子中,散发着水仙淡淡的幽香,让她的心也静了下来,坚卧烟霞、信步闲庭。
  跟靖安公主相处久了,方锦书在她面前也逐渐有了更多的自由。
  毕竟,她了解靖安公主的喜好厌恶,又占了年纪幼小,常人不会对她设防的优势。慢慢地,靖安公主喜欢见到这么个小姑娘在她跟前打转。
  主子的喜好,就是奴婢的喜好。
  有了靖安公主的态度在前,她身边四名贴身侍女:良辰、美景、花好、月圆,见着方锦书的态度也客气许多,时不时的给她一些零嘴吃食。
  有了方锦书,几位太妃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一切都比预想的好,唯一使方锦书看不透摸不懂的,就剩下静了一人。
  同样是公主,这位庶出公主命运坎坷,时常看着她出神。如死水一般淡淡的神情之下,只有眼神还有几分活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有好几次,方锦书看见静了的眼神中,透出思念、记挂的色彩。这让她更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静了既然没有更多的表示,她也就顺其自然。
  她心中最惦记的,还是寒汝嫣的下落。距离她假死遁走已有小半个月,按说已经安顿下来。算算日子,她的信件应该快到了。
  才飘过一场小雪,希望能赶在大雪封山之前,能收到消息。否则,岂不是要惦念一个冬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好消息

  幸好,没让方锦书多等。
  一日去众太妃处请安时,静和将她留了片刻,请她品尝新得的初雪。
  方锦书一直觉得,对泡茶而言,河水、井水、泉水的差别极大,可什么冬日的初雪、秋日花瓣上的晨露、从梅花瓣上收集而来埋在地里一年的陈雪等,这如此种种之间,并无特别之处。
  于泡茶一道上,衍生出这么多讲究,除了文人雅士的附庸风雅,便是深闺寂寞了。一如在这岁月慢悠悠走过的庵堂之中,找一样能潜心进行之事。
  静和挥手让侍女退下,屋中就只得她和方锦书两人。
  冬日的阳光从窗前斜斜的照射进来,映在她的面颊之上。在迎着光的那一面,她肌肤明亮,嘴角微翘。而背着光的半张脸,陷于阴暗的光影里,愈发显得沉郁。
  她轻轻嗅闻着杯中茶,怅然道:“这杯初雪茶,不知我还要饮几年。”
  “师太,凡事讲究个水到渠成。”方锦书轻声道。
  静和放下茶杯,轻笑道:“活了半辈子,还不如你这个小丫头通透。”寒汝嫣才刚刚逃出去不久,能顺利在京里藏起来,就是最大的胜利。
  要对付郑太妃,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知道归知道,一想到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儿,静和便恨不得生啖其肉。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方锦书。如今,她们三人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共同进退。和寒汝嫣一样,静和也信了在方锦书后面站着一位前辈高人。
  高芒立国不久,在民间藏了不少高人隐士。他们大多性情怪异,不愿为新朝所用。
  信是用她们商议好的暗语所写成,表面上是一封给静和汇报一年收益的信件,其实却是寒汝嫣报平安。
  方锦书接过看了一遍,原来寒汝嫣和孟然两人在京中西城安了家。
  孟然改名换姓,叫做季泗水,扮作南边来的商人,接手了静和安排下来的一家当铺。为了不被熟人认出,他吞炭哑了嗓子,又划破了面颊。
  寒汝嫣改姓为韩,就叫做韩娘子。喝了紫珠草之后,她面上发了疹子,绝对不虞被外人认出。
  知道两人安好,方锦书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静和给她看了回信,信中说,让两人好生安顿过日子,勿要引起他人疑惑。
  两人的路引户籍,都是静和替他们办好,但假的毕竟就是假的,绝非毫无破绽。比如孟然扮作的那个南方商人季泗水,若沿着他的路引查到发放的州府,在名册上就找不到他这个人。
  所以,他们眼下的任务就是将自己的身份坐实:一个经营当铺的小商人,和小商人的娘子。更多的事,待方锦书回京之后再进行。
  回信送走没几日,山里的雪就下得更大了。
  方锦书放下心头大事,照常每日习武、诵经、请安。身子骨也越发结实起来,在僧衣里面只穿一件夹袄,加一件挡风的小斗篷,就能在外面活蹦乱跳。
  虽说她自己不感到寒冷,但北方这么吹着,她细腻娇嫩的肌肤哪里经受得住?才几日功夫,便被吹得起了一层皮。
  这日回了房,芳菲便翻箱倒柜起来。
  方锦书将斗篷放到架子上,坐到火盆旁烤着两手,侧头看着芳菲问道:“找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婢子记得上山收拾行李时,田妈妈专门拿了一盒香膏子放进来。说是能冬日抹在面上,能防冻伤的。”芳菲整个人都差点钻进箱笼里去,道:“我明明记得就放在这里,怎么就找不见了。”
  看着姑娘的面颊,芳菲心头着急。
  方锦书除了头发用特定的法子养着,面颊只在冬日涂这种天然油脂做成的香膏子。她皮肤天生就好,年纪又小,便没用过别的脂粉香膏。
  “哦,你说那个。”方锦书笑道:“前儿,我瞧着圆音的手冻裂了口,便给她去涂。”
  “什么?”
  芳菲站起身来,头上还顶了一条月白色的汗巾子。她跺了跺脚,一把扯下那条汗巾,急道:“姑娘!你给了旁人,自己可如何是好?”
  “瞧瞧你自己的脸,再这样下去,可该伤着了。”在原地站了片刻,芳菲拔腿欲走,“不行,我得去要回来。”
  “站住!”方锦书喝止了她。
  “那一盒拿去,她们都能涂。”方锦书道:“我又不用洗菜做活,大不了往后少出门。你不也一样没涂吗,不也没事。”
  “婢子怎么能跟姑娘比。”芳菲道:“姑娘是那画上下来的人,连根头发丝都是金贵的。婢子算什么,从小摸爬滚打惯了的。”
  方锦书正色道:“那是以前。你如今是我的贴身丫鬟,我有多金贵,你也不能妄自菲薄。该有的气度,一样不能少。”
  芳菲诧异的指着自己,问道:“姑娘是在说婢子吗?”
  她一个半路出家的丫鬟,从未想过能一直得到方锦书的重用。在方家待了那段日子,芳菲也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乡下丫头。
  在她自己看来,姑娘用她,是因为暂时缺少人手。她自家知道自家事,刚入府那会,那些嚼舌根的丫鬟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却也没错。
  比起那些方家、司家从小培养出来的家生子,她除了手上的力气大一些,论伺候人连二等丫鬟都不如。所以她一直觉得,若是有个合适的大丫鬟,就会顶替她的位置。
  此时听见方锦书这般说,不由得很是诧异。
  方锦书早就洞悉了她的心态,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这会刚好,便郑重的点点头,道:“正是。”
  “你我年岁相近,我想要将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方锦书语重心长道:“若是如此,你就要让旁人挑不出错来。”
  “我说过,不懂不要紧,这些都可以学,最重要的是忠心。”
  原来,我在姑娘心里是这么重要的吗?
  芳菲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她只是心眼实诚,并不是笨,这下如同开窍了一般,福至心灵道:“婢子明白了!”
  “彗音说过,猫冬的日子就没有什么活计,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婢子想去求月圆,教婢子一些看家本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香膏(万更求月票)

  芳菲能想出这么个主意,很是不错。伺候靖安公主的四个侍女中,月圆年纪最小,芳菲跟她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只不过,这其中却有个问题。
  方锦书失笑道:“你以为月圆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芳菲吐了吐舌头,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人家是靖安公主的左右手,可不是专门来给她做师父的。想着便发了愁,“那该如何是好?”
  方锦书凝眉想了想,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她原来想着,请静和拨出一个丫鬟来专门调教芳菲。可她既然也这样的志气,将目标定得这样高,她做主子的也该成全。
  靖安公主何等挑剔的人物,能在她身边的伺候、得到重用的侍女,个个都不简单。
  “我找个机会求一下公主殿下,或许能成。”
  芳菲不安的搓了搓手,局促道:“我是不是给姑娘添麻烦了。”
  “你好好学,不负了我这一番期望才是。”
  “姑娘放心!婢子一定,一定抛头颅洒热血……”芳菲急着表决心,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词,索性将戏文里听见过的拿出来说。
  方锦书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主仆二人正相得,外面有人扬声问道:“方四小姐在吗?”
  “哎,我家姑娘在哩。”芳菲脆声应了,掀了帘子出门,迎了上去。
  不多时,她重新回屋,手里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雨过天青色的薄胎小瓷盒,道:“姑娘,这是静了师太打发人送来,给您涂脸的。”
  方锦书心头诧异,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小瓷盒胎薄色正,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制品。
  打开盖子一看,膏体细腻,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味道自然清香。这是配好了材料,自制的上好香膏。
  芳菲喜道:“这却是巧了,姑娘正好能用上。”
  说着出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为方锦书净了面,沾起香膏为她轻轻涂抹。
  方锦书握着瓷盒,静静的想着心事。
  这件事,哪里就这么巧了。回想起昨儿去静了那里请安时,她默默的看了自己半晌,应是察觉自己面颊受了风。静了一直对自己很好,但这份关心也来得太古怪了些。
  思量了半晌,到芳菲为她涂完了脸,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在前世时,她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宫中和储位上。要不是净衣庵发生了那件事,她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看过这里一眼。静了这个人,对她而言也只是个名字而已。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静了对她没有抱着任何恶意。
  香膏质量上乘,涂在面颊上传来丝丝凉意,还有些轻微的刺痛感。方锦书皱着眉头,忍着痛。
  芳菲自责不已,“都是婢子不好,姑娘的脸都伤着了才想起来。”她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眼下真是算不得一个称职的贴身丫鬟。
  到了冬日,本就天干物燥。
  北风一日日这么刮着,屋子里又都烧了炭火取暖,空气实在是干燥的很。方锦书的肌肤娇嫩,哪里受得住这等风霜。
  直到抹了厚厚两层,芳菲才停下了手,道:“姑娘今儿歇着吧,好好养着脸。婢子去跟太妃、静了师太、公主殿下说说去。”
  方锦书想了想,便允了,道:“等你回来,我教你识字。”
  重活一世,她对自己的容貌不甚在意,所以知道了面颊有些伤了也没有放到心上。只不过,既然用了这具身子,就不该让父母兄姐操心才好。
  听到识字,芳菲眼里冒出惊喜的光芒,连声应下,拔腿就出了屋子。
  芳菲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时怀里揣了好些个香膏。她笑嘻嘻道:“姑娘,公主殿下听说您的脸被风吹伤了,便让良辰找了好几种膏子出来。”
  将手中的瓶瓶罐罐都放在桌上,大大小小加起来竟然有八九盒。她放低了声音道:“良辰私底下跟婢子说,公主埋怨您太见外,不问她要。又问了您脸被伤着的缘故,婢子将您把自己的香膏拿给圆音的事情说了。”
  方锦书停下执笔的手,微微笑了起来。
  依她对靖安公主的了解,她已经将自己算作亲近的晚辈了。而且,她知道了自己把香膏让给圆音涂手一事,对自己的观感会更好上几分。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桌上的香膏不止是靖安公主赏的,还有静和与那几位老太妃送的。从宫中出来的人,最看重保养,哪怕到了净衣庵里也不例外。
  方锦书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晚辈,送她一盒香膏算得了什么。
  整理着桌上的香膏罐子,芳菲发愁道:“这么多,姑娘用到明年也用不完。”之前连一个都没有,这会却又太多。
  方锦书笑道:“这有什么,你留下一盒涂脸。挑几盒漂亮好闻的,托送信的人捎回家。我这就写封信,就说是在庵里公主和太妃娘娘们赏赐的,让母亲分给姐妹们使用,给萱姐姐和晴妹妹也一人一盒送去。”
  她时常有写信回去,但有了这样的赏赐,捎回去更能说明她在庵里过得极好。
  “再留几盒味道淡的,给彗音师姐送去。讲明是公主和太妃娘娘赏下的。”
  音字辈的女尼约莫有十多人,若是一人一罐的话,怎么也不够分。索性都拿给彗音,由她分下去,几个人共用一罐,这个冬天也都够了。
  芳菲都应了,不多时便已分好,先去送给了彗音,再出门到外院送到方府的信和香膏。
  做完这一切,天色也还早,方锦书便开始教她认字,先从她自己的名字开始。一遍认,再一笔一划的写,给她规定了每天认得十个字。
  做完晚课,天色已擦黑。
  让芳菲取出箱笼里的针线筐子,方锦书先分好线,准备做几个香囊作为还礼,送给这些太妃公主。
  她年纪小,但也不能以此为借口缺了礼数。
  油灯昏暗不明,自然不能在晚上做针线。左右她这几天都在屋中养着脸伤,多的是时间。
  日子过得很平静,这一日有人到院子里找芳菲,说是有人在庵门前等她。芳菲颇为意外,会是谁呢?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她又不认识什么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还礼

  见她纳闷,方锦书笑道:“这有什么值得想的,去见了不就知道了。”
  芳菲只去了一刻钟,就回转来,一脸神秘道:“姑娘,你猜是谁?”
  “权举人?”
  被她一语中的,芳菲郁闷的摸了摸鼻子,道:“姑娘,您好歹也配合一下。”
  有这么个一点就透的主子,让她这个婢女该怎么活。不过她想了想,左右自己也不是聪明的那块料子,动脑筋的活计交给姑娘就好,自己只要做好姑娘吩咐下来的差事就行。
  见她一脸郁卒,方锦书笑着为她解惑:“这眼看就快封山了,小豹子的事情,无论有没有找着父母,按权举人的办事章程,也会来跟我们说一声。”
  自温泉那事之后,小豹子的喂养则全部是权墨冼在负责。但毕竟是几人一起发现的,权墨冼做事一向有交代。
  “姑娘所料不差,权公子说小豹子已经走了。”芳菲道:“他勘查了四周的脚印,有一头成年豹子的足迹,请姑娘放心。”
  看来,小豹子的父母是找着它了,方锦书放下心来。
  了却一桩心事,她将手上的一个香囊收了尾,端详一二,道:“随我去给太妃、公主请安。”
  这几日,除了不去请安之外,晨练、早晚课和诵经,方锦书一样都没有落下。幸好有香膏滋润着,没再被风霜侵袭,已然是不痛了。
  她拖了这几日,不过是因为手中的香囊还没做好,不好意思去请安。
  在前世她的女红就马马虎虎,到今生也才学了没多久。虽然有孟先生那么好的老师,绣几个香囊出来,已经是集合了她前世今生所有的能力。
  先是分送给了三位老太妃娘娘,收获了一堆赞语之后,方锦书到了静和的院子里。
  屋子里放了炭盆,暖意融融。
  静和只着了一件宽袍大袖的春衫,一截欺霜晒雪的皓腕露在外面,体态风流,不愧是先帝曾经的宠妃之一。
  见她来了,停下手中的毛笔,笑道:“小丫头来看看我这幅字如何?”
  方锦书见了礼,送上香囊还礼,才到书案边看这幅泼墨一样的字。都说字如其人,静和爱恨分明、洒脱不羁,这幅字也狂放非常,如龙蛇游走。
  “好字!”方锦书赞道:“没想到师太还藏着这么一手。”
  静和不在意的笑笑:“打发时间罢了。”
  突然之间,她兴致顿去,变得意态阑珊。指着锦凳让方锦书坐了,道:“明年开春,我想着让韩娘子入一些股份,把生意做起来。”
  都说大隐隐于市,谁能料到已经死去的太妃,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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