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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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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衣庵守卫森严,就算跟外面家人来往的信件,也是有人先检查后再送出去。带进来的信件物品,也都是经过检查才能进来。
外面的守卫,明着是为了净衣庵的安危着想,其实却是看守着庵中太妃。就怕她们到了这里,经不起红尘诱惑,做下什么丑事令皇家蒙羞。
静了选中这里出家,原本是察觉了驸马之死另有隐情,一来为图个清净,二来也是不想再给驸马家人招祸,再慢慢查探真相。
哪里知道,先帝驾崩前,将这些无子嗣的太妃也安顿到这里。一下子,净衣庵成了由皇家供养的庵堂,出入、消息也不便利起来。
只有神秘女子仗着高明的身手才进得来,也成为了她现在唯一的消息渠道。
闻言,静了淡淡一笑,笑容里却蕴含着决绝,道:“只要查证了,哪怕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我也要试上一试。”
神秘女子想了一想,将原本劝她还俗的想法压了下去。在这里,她就算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如果真还了俗,说不定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来。
“你别急,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太子做的,还不一定。”她看着静了,认真道:“你耐心些,等我消息。”
“我不急,我时间多的很。”静了道:“只不过,你查证了之后,别瞒着我。”
“不瞒你。”
知道真相是她的权利,知道之后怎么做,或许还可以尽力劝阻。对待好友的方式,不是打着“我是为她好”的旗帜来隐瞒,而是体察她的心意,竭力提供帮助。
神秘女子收了夜明珠,起身欲走,静了低低的道:“雨,谢谢你。”
两人只不过在宫中的偶然相遇,几次相助,便收获了这份难得的友情。
那个时候,她虽然只是个不受宠爱的庶出公主,宫人也不敢随意欺侮了去。比那些得了帝宠的,还更自由肆意。
和雨结下的这份情谊,单纯率真,也未曾想到后半生经受这等波折。而只有雨,不论她处境如何,一直在暗中不计成本的付出和帮助她。
这份情谊太深太浓,以她目前的处境难以为报,只能暗暗记在心中。
雨的身影微微一顿,眼中有着光华流转。嘴角微微一翘,泛出一个温暖的笑意,点了点头,身影一折消失在夜色中。
静了看着她出了门,又在窗下坐了半晌,才回到床上合上眼睛。但她心里清楚,在这个时辰就算躺着也无法入睡。自从驸马在那个夜里出事之后,她就再也睡不了一个囫囵觉。
雨出了院子,正要离开,侧耳听到某种不同寻常的动静。
在这里又是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男子的声音?哪怕对方将声音压得很低,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本想就此离去,不管这档子闲事。但她转念一想,若真有什么事先了解一下也好。静了眼下就在这庵堂中,别不明不白的被连累了。
她收敛了气息,藏身于树荫之间,循声看去。
就在不远处的角门边上,有两个身影紧紧相拥。从身影分辨,女的娇美男的高大,好一对情深似海的恋人。
但是,这里不是别处,而是庵堂,还是守卫森严的皇家庵堂。
这么两个人,在此情此景之下,绝不寻常。
“汝嫣,你跟我走。”男子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急切。
寒汝嫣咬了咬嘴唇,道:“不行。这样走了,你这一生的前途都毁了。”她仰起脸,精致的下颌在月夜中好似月华一般耀眼。
“我不怕,”男子摇摇头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好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我们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我们这样走了,你的家人又怎么办?”寒汝嫣面上的忧色更浓,道:“再说,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如果被抓了回来,恐怕会连累到你满门。”
她所说的,绝不是凭空臆想。
☆、第一百零三章 狰狞
寒汝嫣是先帝所留下的嫔妃,一直待在这里也就罢了,没有人会过问。一旦失踪、逃跑,就会惊动皇帝的亲卫。
当今皇上的手段,她只要想想就胆寒。
那个隐藏在黑暗中、只忠于皇帝一人的影卫,更是令人闻风丧胆。若是一旦被他们盯上,她连京城都逃不出去,更别说什么远走高飞。
男子将她的双手合拢在掌心里,抵住她的额头道:“不怕,我已经计划好了逃跑路线。出了京沿着通济渠一路往南,到了岭南道那边先找个地方躲过冬天,开春后再设法出海。”
“汝嫣,你相信我。”
“你让我想想。”寒汝嫣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光是从这个庵堂里逃出,而不惊动任何人,就已经颇费思量。
男子点点头,道:“有整个冬天,我们总能想个万全之策出来。”
为了她,他特意换在这个时候来净衣庵轮值。冬天道路受阻,消息比平日闭塞得多。只要提前计划好了,两人的逃离会比其他季节里顺畅。
“你若是想好了,或是有什么事找我,就在窗边放上一盆菊花,我能看见。”
“你快去吧,小心别让人发现了。”寒汝嫣叮嘱道。
男子将她的身躯揽入怀中,两人忘我的拥吻了片刻,旋即分开。怦怦作响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如同擂鼓一般。
看着两人分开,雨将自己的身形藏得更严密了一些。
太妃娘娘有私情,这若是传了出去,就是天大的丑闻。但她重情重义,仅仅一些友情便能让她对静了伸出援手,眼下也不打算捅破这对苦命鸳鸯的情事。
这件事,不会妨碍连累到静了,她就打算就此放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寒汝嫣回了院子,她才悄然离去。
待到第二日,净衣庵里一切如常,丝毫看不出昨晚发生过的那一切。
方锦书去静和院子里时,见到静宁也在。两人不知之前说过些什么,气氛有些微妙。仔细看去,甚至还有些剑拔弩张。
见她来了,两人才缓和了神色,说起前朝的诗词来。
方锦书上前见了礼,静和笑道:“方家丫头来了?快来看看我这幅字写得怎样?”
静宁站起来,语气有些生硬的告辞走了。
“是我来得不巧,扰了师太的兴致。”方锦书告罪。
静和扬起一抹深远的微笑,道:“谁说你来得不巧,来的实在是太巧了!”
说着招呼她坐下,让宫女给她倒上一杯香茶,仿佛之前的事情,只是方锦书的错觉。
方锦书敏锐的察觉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算了算日子,离靖安公主来的时间不远了,她想在她来之间,将静宁的事情摸清楚。
如果有什么问题,她也好报给静尘知晓,提前做了处置。
若是等靖安公主到了,以她在庆隆帝面前的身份地位,会将京中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到了那时,庵里的事恐怕就不止静尘能决定的了。
这样想着,她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出几粒铸造成梅花、元宝形状的金裸子出来,哄着圆音将那支珠钗换给了她。
好在圆音对这支珠钗的价值并不明白,得到的时间也比较长。独自把玩久了想要找人分享这种喜悦,才找到了跟她年纪相近的方锦书。
新鲜感过去之后,就被方锦书拿出来的这几颗漂亮紧致的金裸子吸引了视线,很乐意的换了过来。
怕她说漏了嘴,方锦书道:“这是我出门前母亲拿给我的。你千万别告诉了旁人,若她知道我悄悄给你换了东西,怕是会伤心的。”
圆音得了新的宝贝,正喜滋滋的看着,口中忙应了下来,颇有义气地道:“书音放心,绝对不告诉旁人。”
她年纪虽小,口风却紧,这一点从她一直未将珠钗的事情告诉彗音等人就能看出来。
方锦书不知道圆音怎么就信任了她,但她庆幸这件事没有旁人知道,否则或许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第二日午后,她将珠钗藏在怀中,径自去了静宁院中。
做粗使杂役的仆妇在院中清扫着落叶,在静宁身边伺候的,只有一位从她还在闺中时,就陪伴在身边的宫女千冬。
方锦书先见了礼,看着静宁道:“师太,书音有些悄悄话想说给你听。”
静宁被她一脸严肃的神情逗得笑了起来,道:“小小年纪,神神秘秘的做什么?有什么就说来吧。”
方锦书把头摇得像一个拨浪鼓一般,道:“悄悄话,只能说给你一人听。”
静宁笑着让千冬下去掩上了房门,道:“好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她绝美面上的笑容,随着方锦书从怀里拿出的那根珠钗,而凝固在面上。随即脸色慢慢变得雪白,好像见到了这世界上最毒的蛇,眸子急剧收缩,神色变幻不定。
“这支珠钗,师太可还认得?”
静宁猛地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方锦书,后退了半步,颤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影卫在她的心中无所不能,眼前这个小女孩,难道是影卫派出了试探于她?或者,她只是不知在何处得了这支珠钗,要来试探与她?
方锦书将珠钗摆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道:“有人让我将珠钗还给你。”
她早就想好,如果只是她来试探,静宁不会将她放在心上。毕竟她才八岁,又不是什么郡主之类的身份,不会令她重视。
“谁?”
一想到这件事还有旁人知道,就好像心中的隐秘被曝光于众人眼前。静宁国色天香的容貌逐渐开始扭曲,直至狰狞。
这件事,不光是她一人的性命,还系着他全家老小的性命。
她死了不打紧,可绝不能连累了他!
静宁眼中的风暴逐渐堆积,黑暗从四面八方将她淹没。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就已经紧紧的掐住了方锦书的脖子。
她虽然也是被娇养大的女子,哪怕沦落到了庵堂也没有做过什么苦力。但她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成年人。
这一刻爆发出来的力道超乎寻常,当方锦书察觉到不对,想要后退时,已经被她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
☆、第一百零四章 一念天堂
“咳咳咳……”
好在这些日子,方锦书跟着静尘习武。虽然只是在打根基,并没有教她具体的招式,但她手上的力气大了许多。
她用力掰着脖子上的手指,不住的挣扎着。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她离死亡如此之近。
但为了她心中的目标,这样的冒险是值得的。每一分努力,都会变成一根将来左右历史走向的稻草。
稻草还是稻草,积累多了,总有一天会变成一根参天大树!
随着她的不断挣扎,静宁终于醒悟过来。她的眸色中恢复了清明,猛然放开了方锦书,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自己,刚刚这是做了什么?
事情还远远没到那个份上,而自己,刚刚竟然差点害死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姑娘?
方锦书失去了支撑,往后跌坐在地上,抚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困难的吞咽着口水,不用看她也知道,喉咙这里一定淤血了。
她将右手指缝中的一枚刺针悄悄放入收到袖中。这枚刺针已被她提前淬了迷药,若是万不得已之下,她也只好将静宁迷晕,换一个计划。
幸好不必如此。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这样的佛偈从此刻方锦书的口中道出,有一种奇异的震慑力。
静宁猛然回过头,不敢相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方锦书声音沙哑,道:“那人说了,若你肯放过我,那就是一念天堂。”
静宁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如果不肯,那就是一念地狱了。
这个地狱,绝不是指眼前这个小姑娘,应该指的是自己的下场。在她背后,究竟是何方高人?难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中吗?
她越想,越觉得遍体生寒。
这等行事作风,绝不是皇帝身边的影卫。
到了此时,她已经完全相信了在方锦书的身后,站着一名喜怒无常的高人。派一名小姑娘来传话,这等行径,令人猜不透这人的目的。
静宁看着自己仍然在不断颤抖着的双手,涩声道:“他想要什么?”
方锦书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说,让你把故事说出来。如果他高兴了,或许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做。”哪里有什么高人,这个高人就是她自己。必须要知道静宁身上发生的事,方锦书才能决定该怎么做。
不过,她拉的这张虎皮成功的唬住了静宁。
静宁闭上眼睛抬起了头,两行如珍珠般的眼泪从眼角处静静蜿蜒而下。
她的声音中,透着三分绝望三分哀伤三分决绝。还有一分,是存着宁死也不会牵连他的死意:“我在没进宫之前,就和他定下了终身,两家交换了信物,就等我及笄之后成亲。”
“可是,当宫中的奉旨采选的天使到了我们那里,那刺史为了讨好宫中之人,便将我的名字报了上去。”
“不仅如此,还上门威胁我父亲,若是敢拒绝,就让我们一家人都活不下去。”那个时候,她生平第一次厌憎起自己的容貌,就是这等容貌,才会惹祸上门。
方锦书静静的听着她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开头是多么熟悉,就像前世的她和方孰玉。过程也许不同,但都是为了家族,不得已嫁给了另外的人。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在宫中再次见到了他。这才知道,他为了我,放弃了大好前程,投笔从戎。考了武举,又四处打点关系,才得以进入金吾卫,成为守卫宫廷的侍卫。”
其中的过程,她没有详说。但方锦书能够猜到,看到自己的心上人重新出现在眼前后,原本宠冠后宫的寒汝嫣,就设法让自己失了圣宠。
在皇宫中,想要获得皇帝看上一眼很难,但想要失宠实在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对宫中的倾轧,经历过前世的方锦书心头再明白不过。
不由在心中暗暗佩服她来,看上去如此娇弱的女子,也有这等为爱承担一切的勇气。失了帝心,跟着失去的还有随之而来的地位。原来那些谄媚着讨好的笑脸,马上就会变成不屑一顾的冷脸。
静宁继续述说着:“在宫里,我们也没有想过别的事情。偶尔能见到一两面,就是彼此心中莫大的慰藉。”
“直到先帝离世,我到了这里,心中才有了和他一起逃跑的念头。”
净衣庵的守卫再怎么森严,总比不过皇宫大内。这里地处邙山,要逃走也总比在皇宫中容易百倍。
两人心中曾经死去的希望,又重新活了过来。
“这里的侍卫每逢三个月轮换一次。但冬日因道路受阻,这次换了之后要过了年再换防。那支珠钗,就是夏天的时候他来看我时,我不小心遗落在外面。”
静宁素手执起珠钗,道:“我从宫里带出来的首饰不多,这支还是当初进宫时,母亲为我置办下来的。”
在她受宠时,先帝爷赏下许多珠宝首饰。她自觉心中有愧,出宫时一样也没有带,只带上入宫时娘家给的几件。
在庵里,她整日青衣素服。
但女为悦己者容,因要去赴他的约,才特意装扮了一番。不料珠钗就那样掉在了墙外,后来她特意悄悄去找过几回,都没有见到踪迹。
她也就将这件事悄悄压在了心底,不敢告诉任何人。
这时,她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只觉压在心底的大石被彻底搬开,连吐气都轻松许多。这件秘密压在她心底实在是太久,这时被他人窥破,竟然有了一种解脱的爽意。
“你替我转告那位前辈,”静宁看着方锦书道:“所有的罪孽,都在我的身上。求他不要怪罪旁人,我愿以死赎罪。”
“他是谁?”方锦书问道。
吸了口气,静宁才轻声道:“右金吾卫百骑长孟然。”
“好,我会如实转告。”
“你等等。”
静宁进入里间,找了一条狐皮围脖出来,歉意地道:“弄伤了你,这个算作赔礼。”也让她围上,不让外人看出她脖子上的伤势,免得多生事端。
方锦书会意的围上,将脖子遮得严严实实,道:“师太放心,定不会有旁人知道此事。”
☆、第一百零五章 道破
静宁的故事打动了她,方锦书在心头已经有了计较。这样说,是为了安静宁的心。
同样是被迫入宫,孟然没有放弃她,当寒汝嫣知道之后也毅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两人之间的深情,是这样坚定,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
反观自己,就算是在前世为了家族挥剑斩情丝,但相比之下,这其中过程未免也太过轻易了些。
那些曾经她觉得的彻骨痛苦,和寒汝嫣和孟然的情比金坚相比,好像,显得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头一次,方锦书在心中审视起她曾经以为的爱情来。
那究竟是爱,还是一种少年的懵懂情愫?自己在深宫中无数次怀念过的,是爱情,还是和他相遇时的愉悦时光?
这一夜,方锦书睡得很不安稳。
脑中将寒汝嫣和孟然的爱情放在心头反复思量着,不仅在想着该如何帮助她,也在反省着自己的过往。
或许因为换了一具身体的原因,才得以从另一个视角来反观自己的前世。那些曾经以为的事实,如今想起了却多了些不确定的因素。
第二日早起时,她的眼底多了一些浅浅的青黑色。
去桃林习武的时候,静尘师太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将扎马步的时间减去了一刻钟。
至于她脖子上的狐毛围脖,因为天气逐渐寒冷,众人只当是她从家中带来的御寒之物,也都没有多问。只有芳菲知道,在她的脖子处有了淤痕。但姑娘不说,她也就不多问一句。
做完了早课,方锦书照例去了英烈皇太后的灵位前诵经。
静和回到了院子里,看着一屉屉晒**制好的药材发了会呆。将手中的书信慢慢放在炭盆中,看着信纸化为灰烬,道:“我出去一趟。”
为了应付侍卫的检查,往来信件都是用暗语写成,旁人看不懂。但她也不愿冒任何风险,留下证据。
伺候她的宫女为她披上了御寒的斗篷,她戴上兜帽出了院子,独自一人进了静宁的小院。
“你怎么来了?”
静宁昨日将事情统统都告诉了方锦书,如今正在忐忑不安的等着结果。她不知道,那位在幕后将一切看着眼底的高人,将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但无论如何,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见有人走进来,她还以为是方锦书。见只是静和,便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怎么,不欢迎我来?”
静和扫了一眼,自行在椅子上坐下,道:“千冬,给我倒杯茶。”两人在宫中时,就明争暗斗过好几场。不过后来寒汝嫣主动放弃了争宠,相处得还算平和。
听见她的吩咐,千冬并没有听命行事,只拿眼看着静宁。
静宁道:“给她倒。”她倒要看看,静和的来意如何。两人眼下是一样的境地,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再说了,先帝都已经驾崩,没了男人还有什么好争的。
看着千冬出了门,静和将房门关上,就那么背着手,将身子靠在门上。
阳光透过门上一寸见方的木格子,从她的身后投射进来,在地板上形成深深浅浅的光斑。她的神情,因为逆光而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静宁的心头突地一跳,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静和的面上浮现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道:“你刚才在等谁?”
静宁垂下眼帘,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抚摸着,道:“你想多了。”
“哈哈。”静和突然笑了起来,道:“你我二人也算是老对手了,也别藏着掖着,我知道你在等谁。”
难道,她真的知道?
不过昨天她和方锦书的谈话,有千冬守在外头,没有别人知道。这里又不是在宫中,不会有人费心去打听旁人的秘密。
在做早课的时候,她看见方锦书带着她给的那条狐毛围脖。既然方锦书愿意遮掩,就不会从她那里露了口风,在她背后的高人应该也不会允许。
想到这里,静宁镇定了心神,道:“有话就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你等的,是刚换防过来的孟然吧?”
什么?!
静宁心头剧震,手中的白瓷杯子哐当一声打翻在地上,杯中温热的茶水倒了一地。
门外千冬扬声问道:“师太,怎么了?”
静宁定了定神,答道:“没事,只是不小心手滑了。”
她看着静和笃定的神情,便知道对方这次是真的捏中了她的软肋,闭了闭眼,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想怎样?”
之前她曾经整夜整夜难以入眠,在恐惧与不安中,睁着眼睛到天明。
但连接两天,她的秘密被两个不同的人道破,她反倒不怕了。
左右不过一死而已。
她好端端的待在净衣庵中,不论是谁,凭她们空口白牙的一面之词,也不能说她和孟然有关系。
那支唯一的证物——珠钗,她已经重新取了回来。说她和外男有染?那她也可以反倒一耙,说她们因为私人恩怨诬陷于她。
只要她一死以证清白,任何人也攀扯不到孟然身上。只要他无事,她也就能安心奔赴黄泉。
在宫中习得的那些手段,此时本能的回到了她的身上。
瞧着她好像刺猬一样竖起了浑身的刺,静和轻轻一笑,仪态万方的走到她跟前,道:“你不必紧张。这件事我在宫中就知道了,毕竟,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是对手。”
“我也就那么好奇了一下,是什么让你突然没了争宠的心思。”
“着人查了一下你在进宫前的事情,果然被我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静和绕着她走了一圈,道:“孟侍卫高大英挺,是个男人,你的眼光不错。”
“你想做什么就冲着我来。”静宁冷声道:“当年你小产的那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昨日在静和院子里,她们两人就此事发生过不愉快的争执。
静和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跟你也没有关系。”
静宁诧异的看着她,问道:“你终于肯信我了?”
因她容貌出众,当年她极为得宠。风华正茂,未免有些轻狂,明里暗里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在一次赏花宴上,她受激轻轻推了静和一把。
☆、第一百零六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八更求月票)
却不想静和就此摔下台阶,不但失去了一个未成形的胎儿,还导致此后子嗣艰难。事后她想起来,这件事应该是中了旁人的计,将她当做了刀子使。
可惜,那个时候的她,心高气傲。就算心头有了猜测,也不屑于向对手低头认错,与静和分辨清楚。
直到最后,两人因为没有子嗣而被送进了这净衣庵,也算是同病相怜。
但静和一直认定了她是凶手,怎么突然之间,就改了口?
“这些年,我一直让人在查那件事,哪怕到了这里我也没有放弃。”静和笑得恬静,眼中却似淬毒了一般,不知看向何处。
“直到今天一早,我才收到了消息。”静和抚着小腹,咬牙切齿道:“害得我失去腹中胎儿的,是正在宫中享受太妃荣光的郑太妃。”
“是她?”
蓦然听到这件陈年往事的真相,静宁吃了一惊,道:“怎么会是她。”
“她装的太好了,连我也瞒了过去。”静和摇摇头:“我也没有想到。但现在想想,我和她几乎前后脚有孕,我小产了,而她诞下了公主。”
郑太妃这个人,年纪比她们都大,相貌姣好。
但在宫中,相貌姣好的人比比都是,独独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先帝对她一直另眼相看。那个时候,每个月先帝总会有几夜是在她的宫中渡过,不算特别恩宠,但也从不冷落。
她们两人都是后来才进宫的嫔妃,静和比静宁要早上几年。
在初进宫时,两人都受到过郑太妃的照顾,她也一副不与她们这样的年轻人争宠的模样。
没想到,她在背后,竟然有着这样狠辣的手段。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挫败。郑太妃的手段,明显比她们高上一个档次,高明到她们直到今日才反应过来,当年的真相。
静宁虽然是自己主动放弃争宠,不再承欢,才导致没有子嗣被送到这里。但这种挫败感,同样强烈。
要知道,先帝驾崩后被送到这里来的,都被贴上了失败者的标签。而除了她们两人之外,其他三位都是早已失宠的年老太妃。
听见静和说出往事的真相,静宁几乎都忘记了,她心底担忧着的那件秘密。
静和看着她的眼睛,徐徐道:“我帮你出去,你替我报仇。”
“我?”静宁苦笑道:“我就算真能逃出去,也是想着要隐姓埋名过一辈子的。郑太妃在宫中,我哪有那个能耐。”
她不可能主动暴露身份,太妃和人私奔这种丑闻,诛九族都是轻的。
话说回来,就算她袒露了身份,也不可能得到这个报仇的机会。这样的陈年往事,莫说现在的庆隆帝不会去追究,就算下定决心要查,那些证据线索早就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无踪无迹。
说到底,这件事只能借助她们自己的力量,去寻求一个公道。
如果郑太妃是寻常妇人,凭借她们的心机手段,有的是机会。可她却是宫中的太妃,等闲不会出宫,她们也进不去。
听到静和承诺帮忙助她逃走,静宁哪能不动心。两人既然是对手,对静和的本事她也有所了解。这件事,是静和一生的痛。
她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到现在都在坚持查找当年的真相,复仇的决心静宁不怀疑。但是,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实,她不信静和会想不到。
“只要你出去,就会有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的年纪比她轻,我等得起。”
说到这里,静和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道:“郑太妃。你当她真的就那么无懈可击吗?据我所知,她的突然失宠,跟汝阳王有直接关系。”
“什么?!”
惊人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震惊得她已经有些麻木了。
“所以,只要坐实了这件事,她就只有死路一条。”静和的目光很冷,仿佛穿越了时空,看见了郑太妃的死期。
静宁沉默了半晌,道:“这件事,你比我更有把握。”
静和是归诚候府上的嫡女,论势力、论关系、论手段都远超静宁,她想要报仇的话,自己出去不是更好吗?
却见静和面上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指着自己道:“我?”
“你在外面,还有一个情郎苦苦等候着。出去了,哪怕是隐姓埋名,也不至于会饿着冻着,自然有人替你做主。”
“我的母亲早已去世。以往在宫中还有几分势力,他们还用得上,拿了不少银钱进宫。”
皇宫里面是个极其现实的地方,没有宠爱,就得用银钱开道。否则,被宫人联合起来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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