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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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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腹处的伤口阵阵抽痛,将汝阳王的思绪拉回现实。自己千防万防,偏偏忘记防备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
看着眼前还在等着他回答的齐王,汝阳王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两眼一闭干脆不搭理。
将死之人,拥有这个权利。
齐王闹了个没趣,不再理会他,问武正翔道:“外面局势如何?”
庆隆帝设局,让武正翔引江尘及汝阳王上钩一事,齐王并不知晓。他虽然点兵进宫,却并不知晓江尘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只是太子逼宫谋反。
如今看见汝阳王出现突然在他的面前,他心头极其震惊,只是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这时他含糊其辞的问起,便是让武正翔如实回禀。
“回王爷的话,一个时辰前,长夏门被乱兵攻陷,后被兵马司成功夺回。”武正翔将攻入废宅,发现汝阳王踪迹,最终在权府将其抓捕的过程讲了一遍。
“长夏门?”齐王惊疑不定:“来了多少乱兵,怎么会攻陷了长夏门?”
宫中生变后,洛阳城紧跟着四门关闭,进入戒严状态,这还是齐王自己下的命令。这样雄厚的城墙与防备力量,怎会如此轻易被攻陷。
“城内混入了奸细,趁守军不备夺了城门。”武正翔禀道。
齐王深深吸了口气,对方的种种手段,让他后脊背发凉。宫门、长夏门,都能用同样的手段拿下。
“里应外合”四个字,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实在有重重困难。汝阳王被困太陵,为何还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背地里,究竟有多少人在支持着他。父皇的这个帝王,原来坐得如此之险?
他看了一眼闭目不语的汝阳王,心头有无数的疑问掠过。汝阳王这次回京,想必谋划多时,有着必胜的把握。
又怎会,如此轻易就被武正翔找到了踪迹?
齐王总觉得,武正翔还有很多事瞒着他。
“武大人,你还有什么需要回禀给本王的吗?”齐王徐徐问道。冲着武正翔抓获了汝阳王的份上,他愿意再给对方一个机会。
要知道,效忠庆隆帝,与效忠于他,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王爷,眼下事态紧急,且容末将之后再禀。”庆隆帝还被困在御书房内,齐王不设法营救反倒问起这些,武正翔压下心头焦虑回话。
要知道,庆隆帝已中毒,拖得越久越不利。
齐王深深地看了一眼武正翔,方才撤回目光,道:“江尘以火油威胁本王。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场雨一下,他也就没了倚仗。”
“汝阳王,你把解药拿出来,本王可做主饶你一命。”
汝阳王两眼一翻,不予理会。
齐王气急,道:“翼之,你提着他上去,让江尘交出解药!”武正翔正等着这句话,恭声应了,越过众人押着汝阳王上了台阶。
台阶上,全是江尘收买来的亡命之徒,替他卖命。
在进宫前,江尘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的后事,哪怕他死在皇宫里,这些人的家眷也能拿到真金白银。
是以,在明明没有逃生希望的情况下,他们仍然悍不畏死。
武正翔越众而出,这些人的刀剑便统统指向了他。武正翔看了不看,走到乱兵中间,气贯丹田、舌绽春雷。
“江尘!不,应该称呼你卫明尘,汝阳王世子!”
“汝阳王在我手中,你若想要保他的命,就交出解药!我可替你像陛下求情,留你一条性命。”
御书房里,吴光启面色一喜。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庆隆帝心头甚为欣慰,武正翔没有令他失望。
影雷手持软刃,警惕地提防着江尘,没有片刻动摇。
被点了穴道的太子不能动弹,心头震惊异常。这个江尘,是汝阳王的儿子?亏他还相信对方是前朝血脉,实在是蠢透了!
盘腿坐在地上的江尘苦涩一笑,抬头看着庆隆帝问道:“这一切,是你设的局吧?”否则,怎么解释父亲被擒的事实?
他精心谋划了许久,自以为算到了所有,却败得如此绝望。
孤身进入御书房,是他托大,但无关大局。但只要父亲能按计划,在城中引起骚乱,进入皇宫。到了宣政殿的群臣面前,拿出先帝遗诏,他们就能成功。
当然,光凭一个先帝遗诏,自然无法动摇朝局。
可是,若加上一个快死的皇帝,一个弑父的太子呢?和这两人比起来,朝臣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的,还有齐王。
☆、第九百八十八章 天公不作美
但是,齐王并无太子名分。
在先帝遗诏的前提下,庆隆帝的皇位都来路不正,又如何会轮到齐王。
在庆隆帝登基时,将支持汝阳王的人大肆清洗了一遍。但这并不意味着,朝中就没有仍然支持汝阳王的人。
事情才过去十年,当年先帝对汝阳王的喜爱,还历历在目。目睹这一切的臣子,大多都还在朝中。
这是宫变,而非谋反,无关气节。
只要汝阳王掌握了大势,再加上埋在群臣中的暗子相应和,大事可期。
按江尘的推演,起码有七八成的把握。
他所谋划的,乃是帝位。七八成把握,便足以让他发动这场宫变。
然而如今想来,这一切恐怕都是自己的错觉。
江尘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自以为智计无双,却一头栽入了布好的陷阱。
庆隆帝缓缓道:“因朕而起,便因朕而结。朕只想消除隐患,把一个海清河晏的大好江山交给太子。”
连着两场刺杀,他原本并不知道是汝阳王在背后作乱。是武正翔找到线索,捉住了江尘阴谋策反巴坤林的人手,才让庆隆帝得知原委。
既然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庆隆帝便要在自己在位时解决掉。然后,才能放心撒手人寰。
江尘看了一眼太子,哈哈笑了起来:“陛下是让人敬重的对手,我输得不冤。可惜,你再怎么英明,也没把儿子养好。”
这句话,戳到了庆隆帝的伤口上。
是啊,他一心疼爱的儿子,竟然对自己下了毒手。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过失败。这也是这场局中,他唯一失算的地方。
庆隆帝闭了闭眼,笑道:“汝阳王,也白养了你这个儿子。逼我写传位诏书的时候,你可想过汝阳王?”
自己的伤口,自己独自舔。面对敌人,庆隆帝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
江尘微微一怔,笑道:“知我者,陛下也。头一回与陛下相见,只恨相遇太晚。”
是的,在他的谋划中,汝阳王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用先帝遗诏稳住了局势,确认了汝阳王继位的名分,他再利用庆隆帝的传位诏书,将皇位收入囊中。
这几年来,他藏于戏园里忍辱负重,凭什么将皇位拱手于人?
哪怕是自己父亲,那也不行!
太子和皇帝,有着天壤之别。
他迫不及待,他等不起。
因毒性在体内肆虐,庆隆帝面色发黑,眼中却精光不减。他看着江尘问道:“所以,并没有什么解药,是吗?”
江尘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庆隆帝吩咐影雷:“给外面说一声,没有解药。”
江尘心头无比苦涩,在和庆隆帝的交锋中,他完全处于了下风看不到一点希望。至此,他终于明白,当年父王为何会在一片大好形势的情况下,输掉了帝位。
御书房外,武正翔正静静等待。
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但影雨却告诉了他今日在里面轮值的是影雷。他对影雷有信心,并不想给里面的人太大压力。
“指挥使大人,陛下说了,并无解药。”果然,没让他等太久,里面传来了影雷的声音。
没有解药?!
这个事实,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虽然不是没有想过,但当真正发生时,武正翔发现自己并不能接受。
比他脸色更难看的是汝阳王,这意味着他不再有被利用的价值。
只有齐王,心头泛起隐秘的欢喜。
“卫明尘!你大逆不道,谋害皇帝!在这皇宫中,插翅难飞。不如立刻投降,本王担保,可饶过汝阳王和你一条小命!”齐王喝道。
“还有你们!”齐王举剑指向御书房外和他对峙的那些乱兵,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本王绝不追究你们的罪过!”
他虽然还是齐王,但在庆隆帝中毒太子犯罪的情况下,他已经顺理成章地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用他的名义做担保,比其他人更有说服力。
乱兵早已做好置性命于不顾的准备,但有了活命的希望,谁不想活命?
正当他们面面相觑之时,齐王又道:“钦天监已经测出,再有一刻钟就是瓢泼大雨。你们想要火烧御书房?可惜天公不作美,还是趁早收手,留得一条命如何?”
“你,真的不追究?”其中一名江湖高手问出众人心中疑问。
“绝不追究。”齐王斩钉截铁答道:“你们只是被人蒙骗误入歧途,本王只诛首恶。”
这句话,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乱兵中先后有人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齐王挥挥手,让人将投降的乱兵用绳子绑住。
有了人带头,放下武器的人就越来越多。
约莫过了一刻钟功夫,前往御书房的路便没了阻挡。
齐王松了一口气,心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他多么想看到御书房起火的壮观景象:父皇、太子,以及忠于父皇的影卫、卫明尘,这些人要是全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该多好!
然而,他不能。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必须做那个孝顺、仁德的齐王。
他悄悄吸了口气,扶住剑鞘拾级而上。
定国公府的亲卫护卫在他两侧,到了御书房外,齐王拱手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他听见里面传来“咚”地一声闷响,之后吴光启的声音响起:“宣齐王见驾!”
齐王推开房门,御书房里安静如往昔,就好像并没有经过这一场刀光剑影的生死较量,就好像他只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听从父皇的宣召前来似的。
庆隆帝坐在龙椅上,神色疲惫印堂发黑。
吴光启手持拂尘,侍立在他右侧。
影雷不知去向,太子委顿在下方的座椅上,神色灰败。房中央,倒着一具男子尸身,宣告着方才的惊涛骇浪。
齐王稍作分辨,便认出那具尸体正是江尘。
他大踏步上前,跪地行大礼:“父皇,您可安好?儿臣不孝,让您受惊了!”
“起来。”庆隆帝道。
他如今已没有选择,只有这个儿子。
吴光启在一旁补充道:“齐王殿下,皇上中毒说不了太多话,还请殿下立刻请太医前来。”
☆、第九百八十九章 蠢蠢欲动
江尘已死,乱兵投降,接下来的事情便变得简单。
太医早已候在御书房外,听到宣召便立刻提着药箱进去。只是庆隆帝从中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小半天,毒性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一众太医均束手无策。
武正翔运功将庆隆帝体内的毒性逼出少许,将苏良智带进宫来。
可惜,就算是苏良智,也只能施针导出部分毒性,无法清除。
一场大乱过去,在空中酝酿了许久的大雨总算倾泻而下,如瀑如海。
“夫人,大爷回来了!”
松月急匆匆步入慈恩堂里,将权墨冼回来的消息禀上。遇险之后,方锦书便留在慈恩堂里,和众人一起。
“黑郎回来了?”权老夫人忙站起身子,权璐扶住她的胳膊:“母亲您慢点。”
总算是回来了。
方锦书的心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不过一日一夜,其中却是凶险曲折。她发现,她原来是如此的惦记着他,离不开他。
“母亲,彭老爷、伯母。”权墨冼进门朝着众人一一见礼,身上的官袍往下滴着雨水,头发也湿漉漉的。显然,他为了赶着回来,忘了避雨。
起身后,他便眨也不眨地望着方锦书,黑眸中的幽深,好似要将她装入眼底。
权璐瞧了两人一眼,笑道:“弟弟回来了就好。瞧着一身都湿透了,弟妹快伺候他换一身去。”
方锦书正被他看得不自在,闻言忙应了。
权老夫人心疼儿子,道:“璐璐说的是,黑郎你快去换一身,好生休息。”
“弟妹要照顾黑郎,今儿的晚饭就由我越俎代庖来操办了。”权璐看着方锦书笑得暧昧:“弟妹,你不会嫌我多事吧?”
“我谢大姐都来不及。”方锦书笑着敛礼。
回到了清影居,方锦书命人去烧热水,自己亲手伺候着权墨冼换着衣袍。官袍除下,再是中衣。在权墨冼的左腰处,有一大片红色氤氲开来。
多亏了他身上的雨水,让没让权老夫人发现他受了伤。
“怎么回事?”方锦书抬眼看着他:“你,又……”话说到一半,她鼻头发酸,哽咽难言。
她轻轻替他解开中衣,看见一条足足有半尺长的伤痕。伤口还未来得及包扎,又淋了雨,被雨水泡得有些泛白,不断有鲜血流出。
方锦书的泪再也忍不住,从长长的睫毛上滴落。
她顾不得去擦,忙拿出丝帕掩住他的伤口,低声问道:“痛吗?”怎么可能不痛,这么长一条刀伤。
权墨冼忍住疼痛,伸手用食指抹去她的泪,笑道:“不痛。丫头别哭,这伤值得。”
“什么值得?”方锦书吸了吸鼻头,道:“你答应过我什么,难道忘记了吗?以身犯险的事情,你应承过我不再做。”
“好了,这次真的不会再做。”权墨冼托起她的脸,轻轻吻上她带泪的眼,声音中充满了柔情:“你再哭,我可是会心疼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伤我也会心疼?”方锦书想瞪他,却又舍不得,没好气道:“自己按住,我给你找衣服来换上。”
就算是夏天,湿衣服穿在身上也会着凉。
松月雁月抬了热水进来,权墨冼道:“丫头你帮我洗浴可好,我受了伤不方便。”
方锦书还能说什么,当然不会拒绝。
他身上有伤,只能坐在浴桶上,方锦书慢慢替他擦洗。两人孩子都有了,可见到他精壮的身体,肌肉分明的线条,方锦书仍然忍不住面红耳赤。
一定是因为太热的缘故,方锦书心头暗道。
替他擦洗完,再仔细清洁了伤口,方锦书拿出金疮药替他上好,用白绫裹了伤处,再替他穿好衣袍。
权墨冼一身玄青色家常衣袍,半湿的长发披在肩上。一滴水珠沿着他的脖颈往下,经过他极其性感的喉结,没入到锁骨的阴影之中。
方锦书只觉得燥热无比。
这个男人,连受了伤坐在那里,也在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怎么了?”权墨冼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丫头过来,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我也有好多话要问你。”方锦书稳住心神,他一定是故意的!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权墨冼将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补充道:“汝阳王谋反,皇上降旨贬为庶民,于端门前斩首示众。江尘已死,汝阳王一族逐出京城,自寻生路。”
汝阳王乃庆隆帝胞弟,嫡亲的血脉。
所以,在十年前只被圈禁太陵。十年后,他再次谋反,庆隆帝才将他斩杀。而他其余族人,只逐出京城更彰显庆隆帝仁慈。
“太子弑君,被押入天牢。”权墨冼皱着眉道:“皇上还未下旨。”
“毕竟是自己的嫡亲血脉。”方锦书低声道。
上辈子,她处心积虑想要降低太子在庆隆帝心中的地位,但也没能成功。直到,太子自毁长城,给庆隆帝下毒。
是的,没错。
在上一世,虽然并没有江尘撺掇,太子也谋害庆隆帝。
所以,她怎会不明白,庆隆帝心头对姜冰薇的那份愧疚,以及对太子的那份疼爱?疼爱到,就算太子亲手毒杀自己,也不忍心将他处死。
“这都是天家的事。”方锦书道:“你就告诉我,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唔,这个……”权墨冼摸了摸鼻子,伸手拿过一个迎枕递给方锦书,讨好的笑道:“丫头,你这样坐着累,拿去垫着腰。”
因他腰上有伤,腰带只松松的系着。他这么一动作,衣襟便被拉开了一大片,胸腹间的阴影若隐若现。
方锦书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拢好衣襟,在他耳边低声道:“待你伤好了,我不会放过你。”
她吐气如兰,丰盈的线条就在自己面前。权墨冼发现,他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没能让她忘记腰伤的事,自己反而蠢蠢欲动起来。
权墨冼不敢再看她,老实交代:“在宣政殿里,我用言语挤兑关景焕,这才让他在乱兵冲进来的时候,带头去谈判。”
关景焕,这个老奸巨猾的政客,只为利益丝毫不顾他人。若不是他,林晨霏怎会死?
☆、第九百九十章 心无旁骛
林晨霏的血仇,权墨冼并没有忘记。
权墨冼说着,脑中浮现出当时情形。
关景焕野心勃勃,自认为是下一任宰辅的不二人选。当着宣政殿内群臣的面,在朱自厚眼前,自己的话都说到了那个份上,他要是不敢出面,缺乏勇气之人,还当什么群臣的领军人物!
再说了,他自忖身份,乱兵绝不敢加害于他。他哪里知道,外面那些人没了活命的希望,正好杀人泄愤。
“既是我挤兑他,我就不能躲在后面。”当时,陪着关景焕上前的,正是权墨冼。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要是不下如此重注,关景焕怎肯冒险。
“为了报仇,你以身犯险。难道,就没有想过家里的一家老小,没有想过我和儿女吗?”
权墨冼自知理亏,道:“正是为了你们,我才想要把握机会早些了结。”
关景焕是朝中重臣,如果循常理,他要复仇至少还得十年。这个机会若不把握住,再难有时机。
“我出宫的时候,听说宝昌郡主在乱中被害。”至此,林晨霏的仇人已全部殒命,了结掉此事,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
他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儿,柔声道:“锦书,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这句话,你说过不止一次。”方锦书并不卖账。
权墨冼心虚:“最后一次。”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权墨冼抬头看着她,满怀期待问道:“你说,等我回来后有话要跟我讲?”
方锦书一愣,随即有些慌乱起来:“谁让你受了伤,待你伤好后再说。”权墨冼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也不再追问。
这场大乱虽然落幕,但庆隆帝中毒之事,仍阴云难散,沉甸甸地压在人们心头。
几日后,靖安公主从宫里探望庆隆帝回府,叹了一口气,捻着手中佛珠久久不语。
“殿下,广盈货行的韩娘子,持着静和师太的信物,说有要事回禀。”良辰禀道。
静和?
哦,对了,是先帝哥哥的太妃,崔家的人。靖安公主知道在广盈货行背后的是静和,然而在这节骨眼上,韩娘子怎会冒昧登门?
“让她进来。”靖安公主肃然道。
半个时辰后,韩娘子从公主府离开,而靖安公主让人套了马车,再次进宫。
宫中,庆隆帝已病入膏肓,雄壮魁梧的身躯,如今瘦得皮包骨头、两颊深陷。露在外面的肌肤,呈不祥的青黑色。
靖安公主看着他,落泪道:“皇上,姑母不愿来让您劳心。可这件事,不得不说。”
她看着庆隆帝和汝阳王两兄弟长大,并选择辅助庆隆帝登上帝位。在她心中,两人都是她的晚辈,谁出了事她都于心不忍。
当年庆隆帝将汝阳王圈禁在太陵,她还以为避免了兄弟相残的残酷,没想到十年后仍然是逃不过。
毒素入体,短短几日已严重庆隆帝侵蚀了这位一代铁血帝王的血肉。
他看着这位令他尊敬的姑母,笑道:“皇姑母不必如此。难道,您还真信了什么万岁万万岁的鬼话?”
见他还有心情说笑,靖安公主按了按眼角,道:“皇上,您看看这封信。”
庆隆帝接过去细细一看,并未发怒,反而是长舒了一口气:“果然如此。所以,当年并非是朕冤枉了他。”
当年,先帝欲要废掉他而传位给汝阳王,庆隆帝设计让先帝亲自撞破了郑太妃与汝阳王的奸情。
一个是宠爱的妃子,一个是欲将江山交给他的儿子。
先帝受此打击,吐血而亡,庆隆帝才得以登位。
当然,先帝能撞破,正是庆隆帝安排了人手,郑太妃和汝阳王能在宫中做出如此之事,也是他在香料中加了媚药。
对两人的苟且,庆隆帝只是有所怀疑,却无实据。这也是为什么,郑太妃还能留在宫中荣养的原因,庆隆帝自觉对不起她。
靖安公主带来的这封信,却证明了郑太妃与汝阳王确实有奸情。这些证据,是韩娘子利用广盈货行皇商的身份,在宫里一点一滴打听出来。
当年伺候郑太妃的老人,总有那么几个留了下来。就连郑太妃自己,都不知道她们知道她做下的丑事。
在宫中有颇多忌讳。
但人过留声雁过留痕,只要做过,就算是尘封了的往事,也能被人觅出端倪。
“是的,皇上没做错。”靖安公主肯定道。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她却是其中之一。她更知道,这件事是庆隆帝的心结,总觉得他的皇位得来并不正当。
有了这封信,庆隆帝总算能放下往事。到了黄泉之下,他也有脸见先帝了。
靖安公主离开不久,庆隆帝便让人将在宫中荣养的郑太妃抓了起来,秘密处死。事涉宫闱丑闻,秘不外宣。
紧跟着,庆隆帝下旨,废掉太子改立齐王为太子。并着钦天监选出一个最近的吉日,让太子登基。
废太子在天牢中,跪接了旨意,心如死灰。
在御书房里,他就知道他不会有好结果。但当真正发生时,他仍然难以面对。
贬为庶人,那自己还能出这座大牢吗?
比起其他的犯人,他这间牢房明显十分干净,就连被褥也是新的。他有罪,但毕竟是庆隆帝的血脉。
但再怎么干净,也是牢房。两丈见方,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一向锦衣玉食的废太子,何时吃过这种苦头。
他茫然四顾,不知未来在何处。
天牢中,全是等待处斩的重犯,关着的人并不多。他的牢房在最深处,更为僻静,连一丝人声都听不见。
这样的僻静,让人恐慌。
所以,当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时,废太子猛然从床上坐起。不管是谁,能让他有个人说话就好。
狱卒打开了牢门,进来一名头戴帷帽的妇人,黑纱帷帽之下,一张鲜艳的红唇若隐若现。
她的衣着非常朴素,钗环首饰俱无。但从她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名贵香料,说明她的身份并不简单。
“你是谁?”
妇人摘下帷帽,废太子看见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不认得我了?”妇人冷冷一笑,看着废太子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你……”太子努力搜寻着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有些熟悉,但却没有一张脸能和眼前的妇人对上。
“太子爷,你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你该叫我一声姑母。你还记得,当年和你一起蹴鞠的驸马吗?”
姑母?蹴鞠?驸马?
废太子捧着头,猛然想起了起来,两眼圆睁地看着她:“你,是七公主?”
七公主微微点头,道:“看来,太子爷还记得你有一个庶出的姑母。”
“你……你来干嘛?”废太子惊惧。
☆、第九百九十一章 大结局:因果之力
“看来,太子爷记性不错,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仇人。”
“你……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着你死的。”七公主的嘴角出现一丝笑意,淡淡道:“你知道,我等这一日等得有多辛苦吗?”
“不!”废太子往后退去,喊道:“我只是被废!谁给了你权利!你,怎么敢害死我!”
他披散着头发,昔日俊美的容颜早已失去了光彩。他张开干裂的嘴,怒吼道:“这可是天牢!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七公主只淡淡一笑,道:“太子爷,你以为我叫你一声太子爷,你就还是太子殿下了?最护着你的皇上,被你亲手毒害,就快死了。”
“而如今的太子殿下,将来的皇帝,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了。”
她这番话,让废太子猛然清醒。是啊,自己怎么就这么蠢,受了江尘的撺掇,给父皇下毒呢?!
然而到了此时,悔也无用。齐王,当然不想看见自己再活在世上。
“想明白了?若非如此,我一个区区庶公主,怎能进了这天牢。”七公主转身走出牢门外,看着他道:“何况,就算要治罪于我,我也无怨无悔。”
她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唯一的心愿就是报仇。
能看见他死在自己面前,心愿已了。往后是死是活,又有何关系。
从她身后走出一人步入牢房之中,扼住太子的下巴,灌了一瓶黄泉引下去。
“太子爷,不要辜负了这份黄泉引。”七公主袖手站在门外,看见废太子痉挛、抽搐、嚎叫,看着他七窍流血委顿于地,看着从他口中喷出黑色的血,又挣扎了大半个时辰才没了气息。
七公主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了足足两个时辰,她的内心无悲无喜、毫无波澜。
废太子就这样死去,而宫里正在筹备新皇登基,无人关注他的死活。如七公主所料,新人太子听见他死去的消息,只松了一口气,让人草草掩埋了事。
七公主替他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免了他手足相残的名声,他乐见其成。
初九,吉日,宜沐浴、斋戒、宴客。
明日即将举行登基仪式的太子,在东宫里大宴宾客,犒赏在那场宫变中的有功之臣。
皇宫里流了太多的血,他需要安定人心,为明日登基做准备。
“诸位,都是父皇的肱骨之臣,是孤往后的倚仗。”太子面向群臣举起酒杯,道:“孤以茶代酒,聊表心意。”
他还在斋戒,自然不能饮酒。
太子妃坐在他身旁,紧跟着举杯。今日的宴会,请了太子嫡系与朝中重臣。如定国公一脉、朱自厚一系,还有拥护他的勋贵,忠国公府的人也在此列。
庆隆帝还在世,这个庆功宴,以家宴的名义召开,群臣都带着女眷。太子妃,以及端成郡主、世子、几名郡王都在列。
喝完酒,便是一番论功行赏。这些都是庆隆帝拟下,交给太子来宣读。除了他病重无法出席之外,也是让太子来收买人心。
有了封赏,自然人人脸上带笑。女乐丝竹入内,宫女翩翩起舞,殿内气氛热烈。
卫亦馨笑着替太子斟了一杯茶,举起自己的杯子,道:“女儿敬父王一杯。”在她眼里,一丝精光闪过,随即隐没。
这场宴会,直到深夜才结束。
翌日,如钦天监所测算,晴空万里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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