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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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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慕青收到口信,心头便知道定然别有缘故。否则,两家这才一起踏青回来,怎么司岚笙又要过府说什么糕点方子?
  白日里她们是在一起说过糕点的做法,但那不过是闲谈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想了想,记起郝韵独自回来时的委屈神情,和紧跟着回来的方家姐弟几人对她的态度。难道,几个表兄妹之间,拌嘴了?
  翌日午休之后,司岚笙只带着烟霞一人,轻车简从地来到郝家。
  方慕青让人将她引进屋中坐了,丫鬟奉上香茗,便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
  “是不是昨儿他们几个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方慕青开门见山地问道。她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性。
  司岚笙道:“大姐说对了。韵丫头比我们书儿还要大上一岁,她的婚事,大姐可有了什么打算?可得抓紧些才好。”
  方慕青心头一紧,无缘无故地,司岚笙怎么会特意问起郝韵的婚事。要知道,就算两家是姻亲,除非对方开口,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过问其子女的婚事。
  女子嫁了人,就各自要替夫家打算。儿女的婚事,都是每一家的大事,旁人不好过问。
  “是不是韵丫头昨儿做了什么错事?”方慕青急道:“你我二人,就不要遮遮掩掩了,有什么话只管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若换了旁人,我还真不敢说这话。”司岚笙道:“大姐,韵丫头好像对末哥儿有些什么想法,昨儿挑炭火的时候,差点伤着书儿。还是末哥儿护住她,才没伤着。”
  这番话,她已经尽量委婉了,但仍嫌直白。只不过,为了避免郝韵真做出什么来,伤了两家的关系,她不得不把话挑明。
  “什么?”方慕青的身子晃了晃,这个女儿,怎么就那样不省心。司岚笙说的,她并没有怀疑。怪不得一说起亲事,郝韵就推三阻四,原来根子在这里。
  “大姐,你也别急。”司岚笙劝道:“姑娘家到了年纪,有想法也正常。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哪个姑娘不怀春?哪个姑娘又没有憧憬过未来夫婿呢?
  “唉。”方慕青叹了口气,道:“你是不知道,我养的这个姑娘,竟是一点也不像我,跟我也不亲。”
  司岚笙看着她道:“这怎么能怪你,当初老夫人要养着,你还能驳回去不成?”
  郝韵满了周岁,就被抱到郝老夫人膝下养着。方慕青满心的不情愿,但郝匀铬一句“孝道”就把她的要求顶了回来。
  一直养到十岁,郝韵都快成大姑娘了,才回到方慕青的院子里。但那个时候,郝韵的性子已经养成,在她跟前的时间少,也就不亲近。母女两人在一起,常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起这些,方慕青就心头伤感。掏出丝帕按了按眼角,她道:“多亏了弟妹一片好心来告诉我,否则我还不知道韵丫头起了这样的心思。”
  送走了司岚笙,丫鬟伺候着方慕青到了郝韵的房间里。
  见母亲突然来了,郝韵一阵手忙脚乱,将她手上的纸一下塞到书册之中,呐呐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她的动作,明显心头有鬼。
  方慕青目光一凝,道:“韵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郝韵勉强挤出来一个笑脸,道:“母亲快请坐,女儿去给你泡茶来。”
  “不着急。”方慕青示意房中伺候着的丫鬟都下去,缓缓走到那堆书册跟前,抽出郝韵塞进去的那一页纸。
  那上面,赫然画着一个年轻男子。画的技巧还嫌稚嫩,但那张芙蓉锦面却不会错,不是褚末又会会是谁?!
  “韵丫头,你!”方慕青大惊。
  郝韵一个闺阁女儿,竟然画起了男子的肖像。而这个男子,还是她表妹的未婚夫!这样的事情若走漏了半丝口风,她的名声也就不要想要了!
  见心底最大的秘密被揭穿,郝韵反而不怕了,垂着头站在那里,等待母亲接下来的训斥。
  “你好好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慕青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听她的解释,语气中充满着疲惫。
  她这一辈子,看上去儿女双全光鲜亮丽,实则千疮百孔。丈夫古板,夫妻情分淡泊;儿子孝顺,却遭遇情伤远走;女儿疏远,自己连她的心思都不知道,还是旁人前来告知。
  幸好是方家,否则她恐怕要等郝韵出了事,才会恍然大悟。
  “母亲,女儿只是心头欢喜他,没别的。”
  “没别的?没别的你会想着伤了书丫头?没别的你会在这里偷偷作画?”方慕青道:“他已经定了亲,你应该明白绝无可能。”
  “我知道。”郝韵看着自己指甲上鲜红的蔻丹,道:“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母亲要罚,就罚吧。”
  “你当我想罚你?”方慕青痛心疾首道:“你是我的女儿,再没有旁人,像我一样盼着你好。既然你知道不可能,那就不要再想着他。你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
  再不定,就怕她真做出了什么错事,悔之莫及。
  “母亲!”说起婚事,郝韵急道:“我不要!”
  “这次,就由不得你了!”方慕青态度强硬。
  “不!”郝韵一急,便口不择言起来:“母亲您要是真为我好,就不会给我找那样的婚事!那都是什么人?门第差不说,人品也不出众,我也不要嫁给那样的人。”

  ☆、第五百四十七章 执迷不悟

  “韵丫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方慕青替郝韵相看的婚事,都是踏实肯上进的后生。连他们的家风,司岚笙都专门调查过,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才会入了她的眼。
  而门第上,确实都不如郝家。但这样的家庭,郝韵嫁过去之后,腰板才能挺得直,夫家才不敢轻慢了她。
  自己的这一番苦心,换来的却是女儿这样的话?方慕青只觉得自己心头凉飕飕的冒着冷气。
  “是我嫁,又不是你嫁!”郝韵凭着心头一口气,将多日来在心头压抑的话说出:“我才不想嫁到那样小气吧啦的家里去,连出门都抬不起头。”
  方慕青直气得心头发苦,道:“堂堂正正明媒正娶,怎么就抬不起头了?那褚家,经济上也并不宽裕,你怎么就能看得上了?”
  “那怎么一样,褚太太可是陆家女儿。而褚末,满洛阳城里谁不知道他?”说起褚末,郝韵连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憧憬道:“要是能嫁了他,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抬头挺胸。”
  看着执迷不悟的女儿,方慕青浑身发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啪!”地打了她一记耳光。
  “你打我?”郝韵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方慕青。
  因为她在郝老夫人跟前长大的缘故,回了院子后,方慕青生怕委屈了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莫说打她,连一根小指头都舍不得动。
  只要是她要的东西,方慕青的能力所及之处,都能满足她的要求。
  而这样的母亲,竟然会打她?
  “我不打你,就怕你将来吃大亏!”方慕青道:“你仔细想想清楚,他已经定亲了,还是和你表妹!你们两个,绝无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只要没有成亲,就都有可能。”郝韵的心头其实也明白,但她嘴上仍然犟着,不服气道:“我就不信想不到法子。”
  “你……你怎么这样执迷不悟?!”方慕青道:“从今日起,罚你禁足半个月,好好反省。然后去方家,给你表妹赔礼道歉。”
  “母亲?我又没有做错,给她道什么歉。”想到今日方锦书对她的态度,郝韵就心有不忿,道:“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你自己心头有数。”方慕青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会替你尽快定下一门亲事。你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快些给我收起来。”
  无论郝韵愿或者不愿,她都被人看管了起来,不得迈出院子。
  方慕青特意去禀了郝老夫人,省去个中缘由,只说郝韵的功课被先生批评,所以禁足半个月。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行人匆匆春衫薄。转眼间,便到了一年之中最美好的四月天。
  明玉院里下人进进出出,一片忙碌的景象。
  还有十余日,就是方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这次既是整寿,又是方家前途一片大好之际,方穆的意思要大肆操办。眼下的方家,比起十年前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于是,司岚笙便忙碌开来。
  作为方家的当家主母,拟定宾客名单、酒席菜品等等大小琐事,都需要她一一过目定夺。趁此时机,她也将方锦晖、方锦书两个女儿带在身边,教她们理事。
  这样的寿宴,最是能看出一个家的底蕴。办得好不好,都是京里交际圈中的话题。
  来的人多,亲疏远近都各有不同。在一片热闹和忙乱之中,该如何接待,才能让人人满意,这无疑是一门学问。
  而这其中的琐碎细节,正决定了来宾的满意程度。
  司岚笙拟了邀请的名单,和方孰玉商议之后,再呈给方老夫人看了。增增减减下来,最后才确定。
  明玉院里,方锦晖和方锦书两人并肩坐在书案前,正在写着帖子。
  她们所写的,正是受邀的普通女眷。那些重要的宾客,便由司岚笙和方孰玉亲自来写。这次方家大宴宾客,大有整装待发的意思。
  “书妹妹,这次来的人多,你可要多留些心。”方锦晖叮嘱道:“千万别大意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中过方锦佩的设计,就怕方锦书重蹈覆辙。
  既是方老夫人的六十整寿,郝家定然会来庆贺的。而郝韵,也是方老夫人的外孙女。
  方锦书点点头,笑道:“大姐姐放心好了,这可是在我们自己家中。”在别的府里总是有诸多不便之处,但这次可是在方家。
  “说得也是。”方锦晖笑了起来,自己也是小心过度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响起见礼的声音:“见过二姑娘。”
  “大姐姐,四妹妹。”方锦菊笑着踏进了门,道:“我在大伯母跟前也讨了差事,跟你们一起写帖子呢。”
  方锦晖起身,道:“正愁写不完,你来得正好。”转头吩咐巧画:“给二妹妹拿一套笔墨来。”
  “二姐姐,你怎地有功夫来?”方锦书状似无意的问道。
  白氏不喜方锦菊,常将她拘在院子里做针线。方孰丰那一房并不缺银钱,但白氏以方锦菊落选秀女为由,派了许多针线活给她。
  除了在学堂里和在方老夫人那里请安,方锦菊都难得出现一回。
  “祖母过寿,母亲说我也要尽一分心力才好。”方锦菊态度自然的答道。
  这确实是白氏会干出来的事情,方锦晖在心头同情她,道:“快坐下吧,早些写完了,歇歇再回去。”
  方锦菊道了谢,几人开始分头抄写帖子。
  写帖子,并不是轻省的活计。字迹必须要工整娟秀,一点都马虎不得。写好的帖子放在一边,再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有问题的,再重写一次。
  这一写,就是大半天。
  “总算写完了。”方锦菊松了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方锦书放下笔,捏了捏手腕,看着方锦晖笑道:“大姐姐,你给祖母的备了什么寿礼?”
  “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方锦晖谦虚道:“不过是些针线,拿了祖母的尺寸,绣了一双鞋。”
  绣鞋子最考验功夫,还需要根据实际的脚型来调整,是个细致费心的针线活。

  ☆、第五百四十八章 分派活计

  “大姐姐你太谦虚了!”方锦菊笑道:“你要是都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就该买块豆腐撞死。”
  “嗨,那有什么。别说我了,二妹妹,四妹妹,你们的呢?”方锦晖问道。
  在往年,方老夫人的寿辰虽然没有大办,但她们作为孙女的孝心都是必不可少的。今年既然是六十大寿,便都各自在准备着。
  方锦书浅浅一笑,道:“我那点针线活,大姐姐还不知道吗?那是真拿不出手。我想着写一副百寿图,祝祖母福寿绵长。”
  “四妹妹呢?我们三个的知道了,明儿再去问问五妹妹和六妹妹,寿礼别重了样。”方锦晖道。
  “我还没想好呢,回头去跟五妹妹、六妹妹商议一二,我们分分。”方锦菊答道。
  方锦书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姑娘,该用晚饭了。”巧画进来禀道。
  方锦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啊,都这么晚了,我回去了。”
  门口守着的小丫鬟替她掀了帘子,看着她出了门,帘子重新放下,方锦书才收回目光。她总觉得,方锦菊不只是来写帖子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愈发忙碌。一转眼,就到了四月底,还有一日就是方老夫人的寿辰。
  天色已黑了一个多时辰,明玉院里还亮着灯。司岚笙在做着最后的检查,就怕哪一项还有了疏漏。灯下的她,是如此的专注认真。
  “辛苦娘子。”方孰玉从外面走进来,道:“明儿要忙活一天,这会早些歇着。”
  “不碍事,我再最后看一遍。”司岚笙抬起头来笑道:“老爷若是累了,就先歇下。”
  方孰玉笑道:“我衙门里还不就是那些事,有什么好累的。”最近的朝局平稳,全天下虽然不断有事情奏报到京中,却没有再如伪印案一样的重大事件。
  他先去净房洗漱了,拿着书册坐在灯下读了起来,陪着司岚笙。
  室内的氛围安静而温馨,半个时辰后,司岚笙才收拾洗漱,两人一道歇下。
  翌日,方家上上下下的都起了个大早,按照之前司岚笙分派好的活计,开始忙碌起来。厨房那里起得更早,为了保证味道,今日的糕点都要现蒸,从天不亮就开始忙活。
  方家的主子们也没闲着,各自装扮一新,前往慈安堂去给方老夫人请安。平日里,都是各房分开吃饭。而今日,就都在慈安堂里用饭,方显得热闹。
  时辰还早,还不到来客的时候。
  看着下方济济一堂的晚辈们,方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她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嫁给了方穆。
  这一日,方穆、方孰玉都朝衙门告了假,方孰丰也不去店铺上。晚辈们也都在学堂告假,只为了替方老夫人过好这个寿辰。
  用罢早饭,众人各自回房。
  “晖儿、书儿,你们就替我招待好你们的小姐妹。”司岚笙坐在花厅里,分派道:“晖儿,你管着糕点,书儿你管茶水。”
  做寿的琐事繁多,司岚笙分了两样出来,分别让两人管着。也存着让她们提前感受一下,练练手的意思。
  两人应下,底下相应的管事媳妇和丫鬟婆子,分别都跟她们见了礼。在今日,跟这两样相关的,就都找她们。
  “大伯母,也分派一样给我,可好?”方锦菊见了礼,小心翼翼地要求道。她的年纪,比方锦书还要大些。但跟在白氏身边,白氏什么都不肯教她。
  看着她的样子,司岚笙想着这些时日她总是来分担一些琐事,想了想道:“菊姐儿既然有心,不如就替我管着杯碟,如何?”
  在寿宴上,会用到大量的杯碟碗筷,自然也就免不了磕磕碰碰。
  在这样的场合,这些成套的餐具都会多留几个备用的出来,提前单独放在库房里,需要用的时候,便去取来配上,就不会临时乱了手脚。
  这个差事简单,又不涉及到吃食,交给方锦菊正好合适。
  讨得了差事,方锦菊高高兴兴道:“请大伯母放心,我一定办好。”她的庶出身份,注定了无法像方锦书姐妹二人一样,能担起招呼姑娘小姐们的任务。
  随着司岚笙的逐一分派,花厅里的下人仆妇越来越少,时辰也走到了巳时。有些来得早的宾客已经陆续抵达,方家逐渐热闹起来。
  方家乃书香门第,前来贺寿的,以文臣学子居多。来得早的,大多是礼部里方穆的下属,以及翰林院里比方孰玉品阶低的,还有方家的一些远亲。
  既是前来拜寿,第一时间便是去见方老夫人。
  在慈安堂里,方老夫人着一身万字不到头的松鹤纹团花锦衣,乐呵呵的坐在上方。
  人逢喜事精神爽,方家近两年万事顺遂。朝堂上,方穆仕途平稳、方孰玉在御前有了立足之地。
  后宅里,司岚笙持家有道,长房的孙子孙女们个个都有了好亲事,那些烦心事都到不了方老夫人的跟前。
  就连一向事情不断的方柘一房,如今也安分了下来。没了方孰才这个不着调的,和心比天高的方锦佩,庞氏如今也安心下来,只守着方孰仁夫妻。尤氏也总算是懂得了做母亲的职责,有空闲便陪着方锦薇。
  如此一来,方老夫人怎么不精神爽利?
  来客纷纷恭维方老夫人年轻,前面的门房里,流水一样的收着礼单。
  这样重大的日子,意味着方家这个朝廷新秀,正式在京中扎下了根基,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在朝堂上,也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有这样的局面,真是得来不易。
  方孰玉在前面迎着客,心头委实有些感叹。回想这几年来,方家遭遇的这些风雨,幸好都平平安安的过来了。
  来得早的,还有方家的姻亲。
  长房在方老夫人膝下的儿女,比如嫁去郝家的嫡女方慕青、嫁给京兆府长史的庶女方慕琳。以及司岚笙和白氏的娘家。
  二房那边,有庞氏、尤氏、曲氏的娘家,还有已出嫁的庞氏嫡女方慕华,庶女方慕笛。方慕言嫁得实在太远,就算是方老夫人的寿辰也无法道贺,只能遣人送了寿礼。

  ☆、第五百四十九章 贺寿

  魏州那边,方穆嫡亲的妹妹方瑶遣了管家送来贺礼,嫁在京城的陈婉素也一早就都到了。
  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姻亲,先由司岚笙招呼了,给方老夫人拜了寿,再到各自的亲眷院子里坐着。都有些时日不见,这会热热闹闹的说着话,济济一堂。
  紧跟着到的,便是方家未来的亲家了。
  乔家的陆诗曼扶着肚子,身边一左一右丫鬟的伺候下,嘴角含笑地进了门。刚过完年,她就诊出来有月余的身孕,这会已经坐稳了胎,有五个多月。
  有了这个孩子,不论男女,她就算是在乔家立住了脚跟。
  巩家的马车在门口停下,巩文觉翻身下马,亲自将马车内的巩太太扶下车。后面跳下来的,是活泼泼的巩佳。
  一行人先去给方老夫人请安贺寿,巩文觉便出了内宅,在外院和交好的友人们相聚。
  褚太太和巩家几乎是前后脚进门,一路往里走着,褚末收获了不少目光。
  见了巩文觉和褚末这两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前来贺寿的宾客都在心头羡慕着,方家这两个女儿的婚事,都许的好。
  方穆、方孰玉在官场上的同僚也都相继来贺。在三省六部九寺,除了同僚,还有同年同窗,各级官员都到了不少。
  平日来还没有觉出来,这会人都到了,方才发觉方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编织了一道属于自己的人脉关系网。
  而这张网,正是每一位官员都拥有的。区别之处只在于,这张网的大小,以及真正的影响力。在官场上,并不是说彼此认识,就能替对方说话。
  后花园中搭了戏台班子,这会已经开了锣鼓。司岚笙伺候着方老夫人过去,前来贺寿的夫人太太、姑娘们都去看戏。
  方家的宅子在京中不算大,办这场寿宴显得有些拥挤。多亏了司岚笙调度得当,才能坐的下这么多人。
  外院里,相熟的人各自坐在一处,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权墨冼身在其中,显得特别突兀。不是他不合群,而是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
  他入官场的时间短,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到了刑部五品郎中。而与他相同年纪的,大多还在苦熬资历。
  其实,在二十岁这般年纪,就能踏上仕途的,那都是一等一的优秀之人。
  但谁让他们都碰上了权墨冼这样的妖孽呢?有他的存在,其余人等都黯然无光,也就难免多了些嫉妒。
  他头上那“天煞孤星”的名头,除了世家的煽风点火以外,朝中嫉妒他的人,也没有少往里面添油加醋。
  而与他真正交好的底层官吏,还不够资格让方家邀请。所以他坐在这里,无人可以交谈。那些听说过他名号的人,都在有意无意之间,离他远远的。
  权墨冼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并不以为意。这样的局面,不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吗?
  从他矢志要放下一切,替林晨霏报仇开始,他就已经注定了孤独相伴。
  巩文觉和褚末一路说着话,从二门处出来。只一眼,便瞧见了形只影单的权墨冼。
  “我过去坐,你呢?”巩文觉用眼神示意权墨冼的方向,问着褚末。
  巩家欠下权墨冼那么大的一个人情,谁都可以孤立他,唯独巩家不行,巩文觉也不会那样做。只是那是他的立场,褚末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巩文觉不会勉强。
  褚末略略犹豫片刻,道:“我也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在这里,他不仅仅只代表他个人,还代表着褚家。
  褚大夫和与其他朝臣都在另外一处,这里坐着的都是年轻官员与跟随父辈来的公子少爷。
  权墨冼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他总不能替褚家去交好。能去打个招呼,就已经是念在往日的交情,与巩文觉的情面上。
  “好。”巩文觉拍了拍他的肩,笑道。
  两人走在权墨冼对面坐下,互相见了礼,寒暄了几句。
  褚末拱手道:“权大人,在下还有别的同窗在等着,请恕不能奉陪了。”
  他能来已是不错,权墨冼岂会与他计较,抱拳道:“好走。”
  褚末起身信步走开,沿着游廊慢慢走着,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去父亲那里,难免会被长辈考较文章,他不想去被拘束着。
  方家他来过好几次,地形他还算熟悉。这么一走,就情不自禁地往内宅的二门走去。那里面,有他思念着的人。
  今日来贺寿,在方老夫人跟前都没有见到她。作为方家的主人,想必她也在忙着吧。只是不知道,此刻,她在做什么呢?
  有些人,不去想还好。这个念头一起,褚末便越发想见到她。哪怕,不能说话,只远远的瞧上一眼,看见她沉静地坐在那里,就好。
  只是,内外有别,他又该如何去寻她?
  他脚步缓慢,沿着方家内宅外的小路走着,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不过,等用罢寿宴告辞的时候,应该能有机会见到她。
  不管怎样,他也是方锦书未来的夫婿,总不能见不到她吧。
  想到这个事实,褚末的嘴角微微上翘着,在他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芙蓉锦面上,漾出一个令人心折的微笑来。令他奇秀清华的风姿里,增添了一分红尘中的生气。
  这一幕,落在方锦菊的眼中,让她不争气的脸红心跳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那个香囊,告诉自己,自己的这个决定并没有错。这样的男子,就算只能嫁给他做妾,也是十分美好的事情。
  “褚公子,”方锦菊上前施礼道:“四妹妹让我来找你。”
  “哦?”来过方家好几次的褚末自然认得她,知道她是方家排行第二的姑娘。拱手见了礼,问道:“可知何事?”
  他暗暗压下心头的狂喜,原来,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在想念而已。这样的喜悦从他的心底透出来,令他的面容焕发出光华。
  这样的他,让方锦菊不敢直视,生怕被褚末看出了她内心的打算。她忙垂下眼帘,道:“四妹妹说,她有东西要亲手交给你。”
  这样的话,若是旁人来说,褚末或许对其真实性存疑。

  ☆、第五百五十章 迷人

  但方锦菊乃是方锦书嫡亲的堂姐,可信度便高了许多。
  不过褚末仍然留了一个心眼,惊喜之余问道:“不知二姑娘如何找到在下?”
  方锦菊笑道:“我今儿管着杯碟,刚巧外面有个茶杯坏了,我便寻着这个由头出来找褚公子。四妹妹管着里面的茶水,走动不开。”
  原来如此。
  她们几个都是大姑娘,替家中主母分忧,也是京中大户人家常用的法子。这么一来,也就都说得通了。
  褚末再次拱手,道:“那就劳烦二姑娘带路。”他和方锦书乃是未婚夫妻,在这样的场合见面只要避着些人就好。
  方锦菊应了,引着他正大光明地从垂花门里进了,朝着后花园那里走去。一路上,碰见不少来往的下人和宾客,她都落落大方,褚末更加在心头不疑有他。
  到了后花园边上的一处偏房,方锦菊做了个手势,道:“褚公子请进,我这就去跟四妹妹说一声,她一会就来见你。”
  这间偏房不大,分为内外两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墙角处,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香炉。在这里,隐约可听见戏台的锣鼓喧嚣之声。
  看来,这就是一个收拾出来,供客人暂且小憩的地方。
  褚末进了门,方锦菊点燃了墙角处的香炉,一缕清香在屋中弥漫开来。她笑道:“这里我却是不便让人来伺候着,褚公子且将就些。”
  这里是内宅,褚末一个单身男子,避人耳目都来不及,怎好让丫鬟来伺候。
  “不打紧,谢过二姑娘。”褚末含笑致谢。
  这还是方锦书头一回主动约他,就算是为了拿东西给他,他的一颗心也怦怦乱跳起来。褚末发现,他竟然有些紧张。
  正是这样的紧张,以至于让他忽视了这件事情中透出的那些不同寻常的讯息。
  “这会,四妹妹应该在园子里陪着吴家姐姐。褚公子请稍坐,我去替你找一壶茶来。”
  “不用了。”褚末一心只想快些见到方锦书,哪里在乎等久了是否口干。
  方锦菊嫣然一笑道:“那怎么行,回头四妹妹定会埋怨我没有招待周全。”
  “啊,是吗?”她话中透露出的意味,让褚末又是一阵惊喜。原来,自己在方锦书心中是那么重要的人吗,特意托了堂姐来招呼自己。
  说话间,方锦菊出了屋子。
  在褚末面前勉强维持着轻松愉快的表情,在踏出房门的瞬间便消失不见。她摸了摸自己红得发烫的面颊,只听得砰砰砰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大。
  事情进行到这里,一切都很顺利。方锦菊握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放弃。
  她脚步匆匆地到了这附近临时设下的一个茶水房里,端了一套茶具就走。守着炉子的婆子殷勤地问着她:“二姑娘,这是怎地您亲自来端?”
  这些日子她揽下不少活计,今儿又管着杯碟,下人自然就多敬了她几分。
  “人手不够了,不碍事的。”她匆匆答了一句,端着往偏房里走去。
  到了一个角落处,她快速地瞥了左右,见无人经过,才从袖袋里摸出那个香囊来。从那里面拿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她拨开塞子,将里面几滴无色的液体全都滴入到茶壶之中。
  做完这一切,方锦菊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有些事情,光想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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