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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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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过是些许误会,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吴菀晴柔声打着圆场:“先生也快来了,莫若了先生不快。”
  唐元瑶瞪了方锦书一眼,拿出书本放在课桌上准备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都输给了方锦书,这让她心头越发不快。连着上课时也一直走神,总觉得其他的女孩子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上午的课比较乏味,教授课程的又是胡子一大把的老学究,讲得众女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女学的学子们都从阁里出来,在花园里或坐或走,等丫鬟们提了各府的食盒进来用饭。
  方锦晖关切的过来,问道:“书妹妹,今儿感觉怎样,功课能听懂吗?”
  她关心的,自然不只是功课。
  方锦书遭了这一劫,重新回来学堂,她就怕妹妹受了什么刁难和委屈。
  乔彤萱哼了一声,正要说话,方锦书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笑道:“你当妹妹是这等愚笨之人吗?不过几日功夫,怎就会听不懂了。”
  唐元瑶这点小事,她自己就能解决了,哪里需要大姐也跟着担心。
  见她不说,乔彤萱也就罢了,几人朝着平日里坐惯了的“怡然亭”中走去。
  还没到怡然亭,就见到唐元瑶和另几名女孩在亭中说笑。她身边的丫鬟,早早地在亭中铺好了餐垫,占了位置。
  看见几人过去,唐元瑶示威的看了过来,笑意中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各家的孩子,都是早上辰时到学堂,下午申末放学。
  午饭学堂是不管的。就算想管,学子都是各府的姑娘少爷,各有各的口味脾性,众口难调哪里管得过来?
  索性只管学堂里先生们和下人的饭菜,各府的就都自己送来,左右都在一个坊内,离得都不远。
  女学这边有接近四十个学生,各自都有要好的人,便三三两两地散在花园里,将自家送来的饭菜拿出来,一起用饭倒也惬意。
  慢慢地,也就形成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这怡然亭,就是方锦晖带着妹妹们,和好几个要好的女孩常坐之处。
  唐元瑶此举,可谓是公然挑衅了!
  方锦晖脚步顿了一顿,转身道:“不知各位妹妹有没有听过一个典故,叫鸠占鹊巢?”
  乔彤萱早就看唐元瑶不顺眼,嘻嘻一笑,应道:“晖姐姐说的这个典故,我却是听过的。那灰溜溜的斑鸠,就算占了鹊巢,也不会变成人人都爱的喜鹊嘛。”
  她故意拔高了声音,听得怡然亭中的唐元瑶脸色发绿,偏偏还无法应声。若是应了,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斑鸠?
  唐元瑶恨恨地扭过了头,心头想道:果然是两姐妹!一个二个说话都这么拐弯抹角阴阳怪气。
  她也不想想,若不是她要跟方锦书过不去,故意招惹,怎会被这样讥讽。
  吴菀灵带着丫鬟匆匆过来,看着眼前情形不由一愣。她不过是耽误了一会功夫,怎么一向用饭的怡然亭就被唐元瑶给占了?
  唐元瑶和她交好的几个姑娘,不是一向在花园东边的抱厦中用饭的吗?
  方锦晖给她打了一个眼色,道:“我看今儿天气不错,那片菊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去那边,在花丛中席地而坐,也是一桩雅事。”

  ☆、第四十九章 明悟(两更求推荐票)

  她没有要上前抢地方的意思。
  唐元瑶既然已经占了怡然亭,争抢起来未免失了风仪。再说,用饭的地方只是不成文的规矩,学堂也并没有规定,怡然亭就只能是她们用餐的地方。
  吴菀灵不明所以,但好姐妹方锦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从善如流。
  乔彤萱拉着方锦书走在后面,悄声道:“她太嚣张了!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就打算这么忍了?”
  方锦书浅浅一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也没吃什么亏。”
  乔彤萱吃惊的放开她的胳膊,望着她道:“你还是以前的书姐姐嘛?”放在以往,方锦书铁定会跟唐元瑶当场争执起来。
  “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种事情委实提不起兴趣。”方锦书的语气很淡,听得乔彤萱一惊。
  她说的确实是大实话,原来的方锦书已经死了。
  “呸呸呸!”乔彤萱连连拍着胸口,道:“什么死不死的,你也忒不吉利!眼下多好,回来了就好。”
  有这么好的姐妹,一心为着自己着想,方锦书也抛开那诸多烦恼,挽着她向前走去。
  这里原本是吴家按照江南园林打造的花园,吴菀灵自然是熟悉的很。不一会功夫,便带着众人走到了一大片菊花丛中。
  花间有一间小小的石亭,四周彩蝶飞舞,鼻端传来淡淡的菊花清香,端的是心旷神怡。
  触目之处,是怒放的各色菊花,周围相伴的,是比鲜花还要美丽的女孩们。
  在这一个瞬间,方锦书心头突然有了明悟:过往的沉重往事固然不能当做没有发生,但上天既然赐予了她重获一世的机会,或许不只是让她能够弥补遗憾。
  这样明媚的时光,岂可辜负?
  她沉静的眸子里,此刻终于染上了明快的秋色,整个人仿佛都亮了起来。
  吴菀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书姐姐可算是高兴了。”她不善言语,却拥有一颗极其敏锐的心。
  方锦书藏起眼里的怜悯,拉着她的手道:“往后都不会让你们这般担忧了。”
  如果仍然沿袭着历史的轨迹,她知道这里每一个女孩的命运。既然如此,她就不会任由那些过往的悲剧,再度发生。
  现在她还太小,又只是方家的幼女,能力有限。
  所以,她才要尽快获取更多的资本,获取说话的权力。否则,拯救方家又该如何谈起?更别提她还想帮助这些美好的女孩们。
  吴菀灵说得没错,在一片花丛中用饭,果然是一桩雅事。
  秋日的阳光洒下来,暖烘烘的极其舒适。丫鬟们收拾了碗碟,便伺候着主子们回到寝舍内午休。
  学堂里不像在各自的府上,寝舍都是四人一间,各家铺上自家的被褥,供姑娘们歇息。环境自然是远不如自己的闺房,但既然人人都一样,早起的女孩们也无暇计较这些,很快便都进入了梦乡。
  唐元瑶关上房门,忍着困意听着她的贴身丫鬟新月的回禀,末了吩咐道:“你让元宝去找我大哥,拿一把巴豆来。”
  元宝是她大哥唐鼎的小厮。姑娘少爷们在学堂不便见面,丫鬟小厮却是无碍的。
  唐元瑶了解他大哥,别的不说,这种整人的东西,唐鼎身上从来不少。继母对她爱理不理,但对大哥却是好得很,银钱上从来没有短缺过。
  跟她同屋的另外三个姑娘,一向与她交好,父亲的官职也都是四品。
  闻言,一名着绿衫的姑娘眼中冒着兴奋的光芒,道:“瑶姐姐是想要让方锦书在下午出个大丑吗?”
  她是御史台左谏议大夫祝光丞的嫡出长孙女,祝清玫。
  唐元瑶得意的点点头,道:“下午是孟先生的课,她最是严厉。我倒要看看,方锦书她喝了加巴豆的药,到底忍不忍得住。”
  祝清玫的妹妹祝清莲有些担忧,道:“瑶姐姐,可她和吴家、乔家的姑娘交好,会不会惹来什么祸事?”
  说到这个,正是唐元瑶的恨事之一。
  方家和唐家一样,都只不过是四品官阶,凭什么方家姐妹就能和正三品的吴家、乔家姑娘交好?
  刚刚入学堂时,她还一门心思想着要和吴家、乔家的姑娘拉拢关系。可惜都是她一头热,那两家的姑娘对她虽然也算有礼,但远不如和方家姑娘来得亲近。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方家竟然让小小庶女也来上学,而因为姐姐们的关系,连方锦艺也能和吴家、乔家姑娘说上话。
  她哪里不如方家姐妹了!
  唐元瑶心头恨恨的想道:一个个的,还不都是欺负我没了亲娘吗?我倒要让你们看看,我唐元瑶究竟是不是好欺负的!
  “怕什么?”唐元瑶道:“就算她猜到是我,也没有证据。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力承担了,绝对连累不到你们的头上。”
  她都这样说了,祝清玫又是个好热闹的性子,当即瞪了一眼幼妹,道:“你别多嘴就行。”
  祝清莲忙应下了,她只是祝家三房的嫡女,可不想被祝清玫嫌弃。
  房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叫宋丽云,祖父是国子监宋司业,父亲还未入仕。论家世,她虽然也是嫡女,却是最差的一个,既无实权也看不见前途。
  平日里,她够不上吴家、乔家,又不想自降身份跟着那些庶女、或亲戚旁支的女儿在一起。便跟着唐元瑶几人鞍前马后,仗着唐家的势在学堂里欺负弱小。
  见三人都同意了,宋丽云便自告奋勇道:“瑶姐姐放心,午后我来和方锦书说话,你好趁机让新月下药。”
  说好了这事,四人相对而笑,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头犯出来一种隐秘的欣喜。
  屋中这才安静下来,几人也都睡下。
  女学的课程,无论是采薇阁,还是晓月阁,都是上午习诗书,下午练才艺。
  晓月阁负责教习的是孟先生。她是学堂重金礼聘了从宫中退下来的嬷嬷,在宫中原是尚衣局的掌事姑姑。
  她一双眼睛,看过多少衣料刺绣,由她来教习这些姑娘的女红刺绣,可谓是大材小用。
  就因为着她的缘故,能和修文坊里住着的这几家人沾亲带故的,都设法能进入女学学习。琴棋书画先不论,女子若是有了一手好女红,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第五十章 巴豆

  就因为着她的缘故,能和修文坊里住着的这几家人沾亲带故的,都设法能进入女学学习。琴棋书画先不论,女子若是有了一手好女红,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不过,孟先生上课一向严厉。若是违反了她的规矩,轻者罚抄经书,重则逐出学堂。
  如果说之前唐元瑶和方锦书过不去,只是小女儿之间的拌嘴的话,让方锦书在孟先生的课堂上出丑,唐元瑶的这个用心就有些过了。
  午休已过,随着姑娘们三三两两的回来,晓月阁里逐渐热闹起来。
  烟霞在学堂门口接过府里送来为方锦书熬好的汤药,提着走到了晓月阁。“四姑娘,该喝药了。”
  她将盛放汤药的罐子从篮子里取出来,放在桌上,打开了盖子。
  方锦书正要喝药,宋丽华窥着时机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方锦书的对面,笑着问道:“书妹妹这喝的是什么药,闻起来味道怎么怪怪的?”
  方锦书瞥了她一眼,并不搭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宋丽云,当自己是傻子呢?
  方锦书拿起勺子,不紧不慢的在罐子里搅着。在送过来的时候,药罐用炭火捂得严实,这会方锦书一搅,便冒起了苦涩的袅袅热气。
  宋丽云皱了皱眉,道:“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么?”
  方锦书容色淡淡的,道:“你挡住我了。”
  宋丽云为之气结,这个方锦书,遭拐了一趟回来,怎么就不受激了。
  想着自己在唐元瑶面前夸下的海口,宋丽云伸手挡住方锦书的药罐,道:“味道这样难闻,你拿出去喝。”
  方锦书侧了侧身子,看见在宋丽云身后神情紧张的新月,对烟霞道:“抓住她!”
  宋丽云一愣,抓住谁?
  烟霞原是伺候司岚笙的贴身丫鬟,十五岁了,年纪比在场的主子丫鬟都要大。
  她动作很快,一个迈步便抓住了新月的手腕。用力一握,“哐当”一声,新月手中的一个瓷瓶摔在了地上,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还有几颗豆子在地上滚了一滚。
  “啊!”被当场揭穿,新月吓得面色发白,往后缩了一步。
  方锦书轻轻一笑,看向地面,似笑非笑:“巴豆?”前世在宫中渡过了后半生,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样简单直接的阴谋了。
  宋丽云一愣,却见方锦书的眼神陡然一凛,沉声道:“这是你的主意?”
  被她这么一看,宋丽云只觉心头发凉,情不自禁的想要说实话。但目光瞥见不远处的绯色衣角,她哪里还敢承认,慌忙否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唐元瑶刚刚才舒了口气,却听见方锦书望了过来,道:“新月是你的丫鬟,这么说,是你的主意了?”
  唐元瑶心虚的别开脸,道:“你说什么主意,我听不懂。”
  她在心头连连后悔,就不该让宋丽云这个成事不足的出手。本来想看方锦书的笑话,没想到自己却成了笑话。
  乔彤萱看不下去她这样装傻,让丫鬟捡起一颗地上的巴豆,她托在手心里到了唐元瑶的跟前,讽刺道:“那还请唐大小姐解释一下,这几颗巴豆,是怎么到了你贴身丫鬟手里的瓷瓶中。她又为什么,行迹鬼祟?”
  唐元瑶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总觉得晓月阁里其他女学生都在看她的笑话。只恨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祝清玫、祝清莲两姐妹也被这样的变故惊呆了,面面相觑。祝清玫想了想,冲上前去,和乔彤萱对峙道:“丫鬟犯了错,关瑶姐姐什么事?”
  乔彤萱觉得好笑之极,凭新月一个丫鬟,敢对方家嫡出孙女下手?
  因两方对峙,晓月阁里的气氛,好似凝滞了一般。
  “不好好准备上课,你们都在做什么?”孟先生神情严肃,手里拿着一沓衣料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还杵在方锦书面前的新月、宋丽云,目光停留在地上破碎的瓷瓶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心头有数。
  她能在宫中做上尚衣局的掌事姑姑,自然不同凡响。这些小女儿家的一些伎俩,看在她眼中实在是有些可笑。
  “怎么回事,你来说。”孟先生点了乔彤萱的名。
  唐元瑶恨恨的埋下头,两手握得骨节发白。凭什么问乔彤萱,而不是问她?一个个的,左右不过欺负她是没娘的孩子罢了!
  “回先生的话,书妹妹正要喝药,宋家姑娘说药味难闻,要让书妹妹出去喝。”乔彤萱声音清脆,迅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她很聪明,没有说宋丽云、新月都是受唐元瑶指使,只是陈诉事实。孟先生见多识广,这点把戏岂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好了,把地上碎片都扫了,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孟先生指着新月道:“这个丫鬟,不允再来学堂。唐元瑶,今日要交的功课加倍。给你们盏茶功夫,都准备好。”
  见唐元瑶挨训,乔彤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朝着方锦书露出胜利的笑容。
  方锦书在心头失笑不已。
  下巴豆水这样的事情,还做得如此明目张胆,怎么可能让她中招?不过来自好友的关心和维护,仍是让她心头暖洋洋的。
  她加快了速度,将汤药俱都喝了。烟霞伺候着她漱了口,便端着药罐退了出去。
  有了这件事在前,孟先生在课堂上越发严厉。女学生们个个都不敢偷懒,捻着手中的绣花针,跟这些布料较劲。
  对方锦书来说,前世今生都不擅女红。
  勉勉强强的,才绣出一支海棠来,却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她苦恼的揉了揉眉,拿绣花针比拿刀剑要难多了!
  可惜,女学这边没有开设骑射课程,否则她还可以借机将前世的箭法重新捡起来。
  到了放学的时候,方锦书也不过将那支海棠多绣了两片叶子。看着吴菀晴手里舒展着枝叶的海棠花,方锦书只得自愧不如。
  孟先生检查了众人的成果,看见方锦书绣的那支海棠时皱了皱眉。
  在刺绣上,方锦书原本就学得不好,又少了些天赋。可眼下这支海棠,比她以往的水平还要差一些。

  ☆、第五十一章 您得信

  罢了!看在她刚刚遭了一劫的份上,暂且放过她这一次。
  布置了明日交上一支桃花的功课,孟先生宣布放学。
  待孟先生走了,众女才轻松下来。乔彤萱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和脖子,走到吴菀晴的面前,仔细端详起她绣的这支海棠。
  “晴妹妹的绣艺,是越发精进了!”乔彤萱赞道。
  吴菀晴面色微微一红,谦虚道:“不敢当萱姐姐的赞。”
  “好就是好,这么谦虚干什么!”乔彤萱大大咧咧的一笑,对着方锦书道:“书妹妹,你说对吗?”
  方锦书收拾着自己面前的针线筐子,笑道:“要我说,你还是来夸夸我吧。”
  乔彤萱故作吃惊,道:“书妹妹的刺绣水平只应天上有,人家哪得几回闻?幸好我就在这里,每日都可见到。”
  听她二人说得如此俏皮,吴菀晴掩面笑了起来。
  几人说笑着出了门,在女学门口道了别。
  回到方府,才换了家常衣裙,红霞便来说,大太太请她回来了就过去一趟。
  “母亲,您找我?”方锦书踏入房门,见了礼坐在司岚笙的下首锦凳上,扬脸问道。
  早上那会人太多,司岚笙不便和她说先皇太后之事。便让红霞留意着,刚刚一放学就将方锦书叫过来,摒退了下人和她说话。
  “书儿,你可知道英烈皇太后?”
  方锦书点点头,道:“先皇太后的事迹,全天下无人不知。”
  “那你可知道,她的生辰正是八月十八?”此言一出,司岚笙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却见方锦书眼睛一亮,喃喃自语:“八月十八?”
  英烈皇太后的事迹天下皆知,可她的生辰没几个人知道。她前生嫁给太子时,英烈皇太后就是一个传奇,后来的祭祀也只会在她的忌日举办,而非生辰。
  因此,就连她后来成为了皇后,乃至皇太后,也没有去关心过英烈皇太后的生辰。
  这个时候,母亲提起这件事,时间又刚刚是在她失踪后不久。这其中的含义,耐人寻味。
  想了想,方锦书试探着道:“女儿能从拐子手里逃出来,要多亏了在八月十八那日做了一个梦。”
  果然,司岚笙身形微微一颤,方锦书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父母的打算。
  她将声音压得更低,轻声道:“母亲,女儿事后想起来,是一位面容坚毅,右眉骨上有一颗朱砂痣的贵夫人托梦给我,指点女儿逃出生天。”
  司岚笙一惊,先皇太后的画像,连她也只在入宫朝觐之时见过一次。隐约记得,在她右眉骨上是有一颗很显眼的朱砂痣。可是,方锦书怎么知晓?
  她从来就没有进过宫,更不可能见过先皇太后的遗容。
  难道,果真是先皇太后给女儿托了梦?这件事,不可能有这么巧。
  方锦书心下了然,既然要借英烈皇太后的名义进入净衣庵,这件事就要从她自己开始相信。否则,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扣下来,方家谁也吃罪不起。
  “母亲,您得信。”
  方锦书看着司岚笙的眼睛,语速缓慢而坚定。英烈皇太后的遗容,在前世每一次祭祖时她都会见到,但她没法开口解释。
  不如,就让母亲心头半信半疑,到时才不会露了破绽。
  被她沉静的目光看着,司岚笙情不自禁的点点头,道:“书儿你想好了?母亲只担心你过不惯净衣庵的日子。”
  “这一去,至少得大半年。说不定,连过年都回不来。”
  “母亲,您可知今日女儿去学堂,听到了什么闲话吗?”方锦书道:“我不想这一生都背负着这等名声过活,再怎么辛苦,也能熬得出来。”
  唐元瑶在她面前如此嚣张,敢公然践踏她的名声。这还是在学堂里,她有所收敛。由此可见,在外头还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
  她不会计较唐元瑶的态度,其实也不在乎名声对于将来婚事的影响。对她来说,经历过前世的大起大落之后,一颗心早已烧成了灰烬。
  在她心里,拯救方家满门,是支撑着她向前的唯一动力。在今日,还多了一些要改变身边姐妹悲惨命运的愿望。
  只是,这么多要做的事情,方锦书好像唯独忘记了她自己。
  将来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过怎样的日子,这对她而言根本不曾在意。前一世欠下的债,身为负债之人,哪里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方锦书之所以在乎名声,只因为名声上有了污点,会影响到她的目标。
  司岚笙心头一紧,旋即怒道:“谁欺负了你?我这就去拜访他们府上,好好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女儿的。”
  “母亲别急。”方锦书忙按住司岚笙的手,道:“母亲的头疾还没好,万不可动怒,女儿没事。”
  “而且,这悠悠众口,母亲就算堵住了这家,总不能挨家挨户的解释去吧?”方锦书温言道:“所以,去净衣庵走一遭,女儿是势在必行了。”
  “父亲既然有了这么好的门路,女儿也长大了,懂得如何照顾自己,母亲不必担心。”
  她的声音中,有一种奇异般的安抚力量,让司岚笙激动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方孰玉已经跟她分析过了利弊,作为当家主母,她当然知道京中时下对女儿不利的传言。
  嘴长在别人身上,京中百姓又最好热闹说些是非。别说她了,哪怕是皇帝,也堵不住这流言蜚语。不过流言传起来快,消散的也快。对付流言最好的方式,不是堵而是疏。
  事已至此,司岚笙已经认清了事实,定下心神道:“既然要去,我请孟先生来一趟。宫廷礼仪,你也得学起来了。”
  以先皇太后的名义,在进去前,帝后都会召方锦书觐见。
  她原先总想着她还小,那些严苛的礼仪规矩,也就没有让她学。但眼下,不学不行了。幸好,有孟先生这么个现成的教习嬷嬷,临时抱佛脚练习起来,先把入宫的事对付过去。
  方锦书点头应下。
  宫廷礼仪她熟得不能再熟,但她也需要一个契机来进行合理解释。
  这位孟先生,正是庆隆帝登基之后放出来的这批宫人之一。在前世她也并不认识,做老师正好。

  ☆、第五十二章 清洗

  从明玉院回来,方锦书在书案前铺了纸,做起今日先生布置下来的功课。
  布置给十岁以下女孩的功课,自然不可能有多难。不到两刻钟功夫,方锦书便完成了。其中花费时间最多的,却是费劲临摹原主的簪花小楷字体。
  在写字绘画中,她总是能寻找到心灵的平静,触摸到事情的真相。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在墨香中思考。
  “姑娘。”
  田妈妈进了门,她这几日在调教芳菲,司岚笙又拨了烟霞、云霞两人过来,贴身的活计田妈妈就交到她们手上,极少出现。
  她手里拿着几本书进了房,满脸笑意禀道:“姑娘,大少爷听说姑娘想看游记,特意找了几本给姑娘。另外,老爷送了一批丫鬟在抱厦里,让老奴来跟姑娘说一声,先紧着姑娘挑。”
  怪不得今日从学堂回来,见着院子里冷清了许多,少了好些熟悉的面孔。原来,父亲在整顿后院。
  也确实是该清理了,她没有特别留意,也发现之前那些仆妇丫鬟纪律松懈,爱搬弄口舌是非。
  “母亲那里呢?”
  “老爷已经亲自挑了送去。”说到这里,田妈妈压低了声音,道:“大太太身边的红霞被老爷换了,新进了一个大丫鬟,也叫红霞。”
  方锦书微微一愣,原来母亲身边的大丫鬟也有问题,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既然是父亲亲自出手,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方孰玉有治国之才,用来治家,相信只是小菜一碟。
  正想着,门外响起方锦晖的声音,“妹妹好了么?我们一道去。”
  能被送进来的丫鬟,都过了一遍方孰玉的手,身家清白、品性都不错的,才能留下。
  只是这丫鬟毕竟不是一颗树上长的果子,总有优劣之分。就算都一样,各人也有各自的喜好。方孰玉整顿内院,自然是先偏着自己女儿,让她们挑好了,剩下的再送去二房。
  至于原先那些奸滑不老实的婆子、丫鬟、媳妇子,已经统统打发了。卖的卖,送去庄子的送庄子。
  方孰玉要在最大限度上,保证自己妻女的安全。
  方锦书应了一声,云霞拿了一件薄绒披风给她罩上,这才出了门。
  两姐妹往抱厦走去,方锦晖道:“妹妹你注意了吗,我们院子里的粗使都换过了。你房里的那个个二等丫鬟春雨,也都被打发走了。”
  方锦书点点头。春雨这个丫鬟,爱显摆爱计较,做事的时候偏找不到人。她懒得计较,便立下除了一等丫鬟,其他人不能进她屋子的规矩,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父亲果然是慧眼如炬,什么人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姐姐房里呢?”方锦书道:“趁这次清洗,那些不安分的都趁早换了。”深闺女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其他下人不同,是极为要紧的角色。
  贴身丫鬟要是私心不忠,会惹出大祸事,譬如方锦书这次被拐卖。
  作为母亲,司岚笙也特别注意这一点。所以翠微院里伺候的所有下人,都是她从司家的家生子里挑出来的。
  可惜,她信任娘家,但却忘记了,不是所有司家的奴仆都是忠心的。
  说起这个,方锦晖的面上有些黯然,道:“巧琴留下了,另外一个被打发走了。”贴身丫鬟都是伴着小姐一起长大,她实在是没想到,在她身边也不安分的人。
  方锦晖自问,她虽然严厉了一些,但对这两名贴身丫鬟委实不差。相处了这几年,这主仆之情竟然还参杂了别的东西,让她一时间不能接受。
  方锦书宽慰她道:“姐姐别伤心,眼下的贴身丫鬟注定陪不了我们一辈子。和她们再有感情,迟早也会别离。”
  她们的年纪还小,待及笄后嫁了人,身边的丫鬟也要各自考虑亲事。能一直陪在身边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只不过,她有这样的领悟,是她已经活过一世,见多了悲欢离合,才能如此处之淡然。
  在方锦晖这样的年纪,要她拥有这样的心态,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好在有妹妹一起说着话,方锦晖心头慢慢也就解开了,不再多想。既然是父亲的决定,那么必有缘故。与其追问不休,不如不问,还免去一场知道真相后的伤心。
  抱厦中,司江媳妇站在一旁。在她面前,站了二十来个女孩,年纪从十岁左右到十五六岁的都有,个头高矮不一,低眉顺眼的站着。
  站在这里的,都是供姑娘们挑选的一等、二等丫鬟,那些粗使仆妇,都已经由方孰玉做主直接换了。
  这还是方锦晖头一次亲自挑人,母亲又不在,对着这么多人,她有些不知该从何挑起。
  两个女儿眼看这就长大了,让她们挑丫鬟,也是方孰玉刻意为之。女儿嫁出去是要当家的,如何用人乃是必修功课。
  和司岚笙挑好了人安排给女儿们不同,他让两个女儿自己来挑,锻炼一下她们的眼光。何况这些人都是由他把过关的,随便挑也不会出问题。
  方锦书对这样的场景却不陌生。莫说挑丫鬟,选秀之时,皇帝的妃嫔她也挑过,自然不会有任何紧张。
  她心里自有思量,并不想挑年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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