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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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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文觉是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孙,他交友广阔,远远比方梓泉认识的人要多。既是他离京的送别小宴,他已经因为自己的请托改了地点,请来的人方梓泉自然不会再置喙。
翌日,方梓泉起了个大早,跟司岚笙请过安之后,便离开了方家。到了郝府门口的巷子不远处,便碰见巩文觉慢慢悠悠地策马过来。
“文觉兄有心了!”方梓泉拱手笑道。
巩文觉翻身下了马,道:“你的请托,我敢不放在心上吗?回头你要是在锦晖跟前说我的不是,我可就没辙。”
言谈之间,他丝毫不避讳对方锦晖的宠爱。
“你就嘚瑟吧,那可是我大姐姐!”瞧着他的样子,方梓泉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下地。都说这人是个端方君子,怎么有时候就让人恨得牙痒痒呢?
巩文觉笑了笑,道:“走吧,办正事要紧。”
两人在昨日就已经送了帖子到郝家,只是没有等到郝君陌的回帖。这会上门来访,有小厮候在门口。
“表少爷,您快随奴才来吧。”那名小厮方梓泉认得,是郝君陌的身边贴身伺候着的。这会他哭丧着脸,面色很不好看。
方梓泉心头一紧。
他知道方锦书拒绝了郝君陌一事,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却没想到,郝君陌这样一个将家族责任放在心上的人,会在新年里如此反常。
早知如此,就算再忙,他也应该一早过来看看,而不是拖到今天。
“快快带路。”方梓泉挥挥手,加快了脚步。
巩文觉快步跟上,在他耳边低声道:“如有不妥,你一定得告诉我原委。”
方梓泉胡乱点了点头。此事与方锦书有关,而方锦书此刻正在议亲,她的名声不容传出半点瑕疵。幸好巩文觉乃端方君子,又是方锦晖的未婚夫,是自家人。
如果实在是不行,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也只剩下巩文觉了。
小厮带着两人来到书房,焦虑道:“两位少爷请。我家少爷,已经在里面待了好几日,连太太老爷的话都不理。”
“老爷在昨日发了怒,说如果再这样下去,今日就要请出家法。”
“知道了。”
方梓泉推门而入,巩文觉紧随其后。
房里烧着地龙,热力将一股酒糟味混合着的酸臭味蒸腾而起,扑鼻而来。这味道实在太难闻,让两人举起手臂,用袖子掩鼻。
屋内光线昏暗,窗户全都关得死死的。书案之上,乱七八糟的堆满了画卷,笔墨胡乱放在一旁。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干涸,地上还扔着好多纸团。
两人定睛一看,郝君陌仰头躺在地上,两手摊着双腿蜷起。在他手边,放着几个空掉的酒坛子。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他们进来的声音,半点都没有惊动他。
“这是在做什么?”室内空气污浊,方梓泉示意小厮去将所有的窗户打开。
小厮怯怯的地看了躺在地上的郝君陌一眼,不敢动弹。他不是没有去开过窗,却被少爷暴怒地阻止。
巩文觉皱了皱眉,大步走上前去,亲手将窗户一扇扇地打开。
新鲜空气裹挟着冷风吹了进来,一下子冲淡了屋中的气味。屋内,也随之陆续变得明亮起来。
感受到日光,原本在地上躺着如同一条死鱼的郝君陌眯了眯眼,从地上弹起,怒喝道:“谁让你开窗的?”
当日方梓泉走后,他还能勉力镇定。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头的痛越来越甚。他也想控制自己的思绪,却奈何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跟她有关的所有一切。
她的眉眼、她的唇,她说过的话她轻软的叫着“陌哥哥”……这所有的一切,让他如何忘记?
可从今往后,这些和他没了关系。
她迟早是要订婚的,是要成亲的。一想到伴在她身边的,是另一名男子,他会拥她入怀,郝君陌的一颗心就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鲜血淋漓。
这种痛,深入骨髓,在灵魂中纠缠。并非,他想控制就能控制。
到了后来,他只能借助于酒来麻醉自己。将自己锁在书房中,不想出门不想见到旁人,到了后来,更是连阳光都不想见到。
在夜的黑暗中,他才能独自思念。在这样的空间里,他才能咀嚼痛苦。
直到今日。
“是我开的。”巩文觉返身看着他,神情肃然道:“我不知道你遇着何事,但你也该振作。”
郝君陌面颊凹陷,睁开了空洞的两眼看了他,复又闭上。
☆、第四百五十八章 化为灰烬
方梓泉一把将他抱住,道:“陌表哥,你清醒点!”
巩文觉蹲下身子,将地上那些扔得乱七八糟的纸团一一捡起、展开。
那些纸上,大多只草草画了几笔,有的是背影、有的是眉眼、有的是笑颜……甚至,有不同的年纪:孩提时的顽皮,少女时期的盈盈玉立……
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同一个女子。
原来,是因为情殇。巩文觉在心中暗暗道,却越看这名女子越是眼熟。这眉眼,不正是方家四姑娘吗?
他把纸张全都理好放在书案上,将胡乱搁着的笔墨纸砚一一归置。书案上的画纸上,方锦书更是栩栩如生,连每一根头发丝,都鲜活而灵动。
这些画,都是郝君陌在深深思念之下所作出,每一幅都倾注着他浓烈的情意。画中的方锦书,或轻盈、或俏皮、或沉静,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精灵,展露着最美好的姿态。
方梓泉也看见了这些画,面色大变。
这样的画,只要被外人瞧见,就能明白郝君陌对方锦书的情意。但方、郝两家,却注定成为不了亲家。一来大姑父不同意,二来方锦书对郝君陌无意。
他知道母亲已经在替妹妹相看亲事,近来好似有了眉目。只是尚未定下,并未露出口风来。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传出任何闲话。
别看郝君陌是一厢情愿,但只要这件事被透露出去,外人只会说是方家四姑娘行为孟浪轻浮不检点,反而会同情一腔痴情的郝君陌。
这个世界,对女子就是如此不公,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哪怕,女子本身并没有错。
“醒醒!你给我醒醒!”方梓泉用力摇着郝君陌的身子,又气又恼。
他气自己也气郝君陌,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他的不妥,也气郝君陌如此不爱惜身体。他恼,恼怒郝君陌放任情绪,任性的画下方锦书的模样。
看见方梓泉的神情,巩文觉就知道不妥。
方锦书原本是郝君陌的表妹,按理两家结亲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看眼下的情形,显然并非如此。那么,这些画,就很不妥当。
他用镇纸压好那些画,大步走到门口,问着那名带他们来的小厮:“这书房,还有没有别人进来过?”
“没有,”小厮回答:“就连老爷太太遣人来,都被少爷给打了出去。”
“这里面的东西,有没有人动过?”巩文觉追问。
“外面一直都有人守着,无人动过。”作为郝君陌的贴身小厮,他十分清楚少爷的心思,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郝君陌眼下脑子不清楚,他们几个小厮一商议,便齐齐决定瞒住此事。不止将书房看的很牢,对方慕青和郝匀铬打发来的人,也以少爷在书房攻读为由挡了回去。
所幸,这个借口虽然勉强,也一直没有露馅。直到昨天府上来客,郝匀铬命人来请郝君陌出去见客,他们才实在瞒不住,就说少爷读书伤了身子无法起身。
郝匀铬命人来查看,他们将人挡在外面,但也闻见了一室的酒气。郝匀铬这才发了怒,责令郝君陌今日必须走出书房。
小厮们便明白,光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再瞒不住也劝不醒少爷。昨日方梓泉的拜帖到了时,众人就都松了口气。若方梓泉今日不来,他们也打算去求助于他。
“做得很好。”巩文觉赞了一句,吩咐道:“去拿一个炭盆来。”小厮知道他想做什么,感激地打了个千,飞快地跑了开去。
片刻功夫之后,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炭盆进了屋。
巩文觉拿起那叠画纸,一张一张地放进去,看着这些画慢慢化为灰烬。
“你做什么?!”原本虚弱得像一滩烂泥的郝君陌猛然睁开眼睛,就要跳起来制止。
奈何他这些天来不眠不休,身体早已没有力气。被方梓泉一把抓住,怒问道:“不如此,你还想怎样?”
他是同情郝君陌,但这不代表要付出妹妹的名声。
“你想害得她被千夫所指吗?”方梓泉揪着他的衣襟,低声喝问道:“你的理智呢?去哪里了!”
郝君陌的面色发白,嘴唇更是干得起了皮。他对方梓泉的质问听而不闻,只挣扎着,想要去抢下巩文觉手中的画。
那么美好的女子,在火光中渐渐化为灰烬。
“不!放开我!”郝君陌的声音嘶哑,眼中的绝望令人心悸。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敢去打扰她,难道,连悄悄思念她都不行吗?
巩文觉不理不睬,有条不紊的烧着手中的画。他烧得很仔细,连一角纸片都没有留下。待全部烧完,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子吩咐小厮:“去打盆冷水来,再端一碗热粥。”
这些小厮的主子虽然是郝君陌,但眼下少爷显然需要人帮助。巩文觉是和表少爷一起来的人,处理事情干净利落。得了他的吩咐,便一溜烟地去了。
巩文觉蹲在身子,看着郝君陌沉声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痛苦有什么用?”
“日子总要过,太阳还会升起。你以为,你躲在这里能躲多久?几天,几周,几个月,难道还能躲一辈子?”
他也不管郝君陌究竟有没有听进去,示意方梓泉跟他一起,将郝君陌抬到书房用来小憩的罗汉床上。
方梓泉恨铁不成钢道:“你瞧瞧你,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你也不想想大姑母,你这个样子她会有多难过。”
他没有经历过情劫,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一个人,能颓废成这个样子。
巩文觉知道这样恋而不得的痛苦,也理解郝君陌。因为方锦佩的设计,他当初差一点就要失去方锦晖。那种心情,他能理解。
可身为男子,却不允许自己一直这样放任下去。
所以他知道,这个时候郝君陌什么也听不进去。唯一的治疗他的,只有时间。而他们作为好友能做的,就是帮他振作起来。
小厮打来了水,被冷水浸湿的巾子覆盖在郝君陌的面上,让他一个激灵。神智虽然还未清醒,但身体却被激活,腹中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饥饿声。
☆、第四百五十九章 心底的恶鬼
“把粥喝了。”巩文觉把粥端到他的面前,威胁道:“你若不喝,我就去跟你父亲说,你这样颓废的缘故。”
与其指望他乖乖听话,不如用方锦书来威胁他。
“你!”郝君陌恼怒,却不得不接过碗,慢慢喝了粥。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从他们两人进来,他就知道,只是神智懒怠不想动弹。既然靠自己靠不住,他也只能让好友来阻止自己。
净了面吃完粥,小厮伺候着他换了一身衣服。郝君陌看起来仍然很憔悴,却清爽了不少。
“我过完十五就要离京,今儿订了酒席跟大家话别。”巩文觉道:“你若还拿我当兄弟,就来送我一回。”
“你……又要走?”郝君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失意,近来京里发生的事情他都浑浑噩噩。不知道巩文觉已经回来,更不知道他马上又要离开。
巩文觉袖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大好河山,岂能安居一隅之地?不出去看看,你永远不知道,有些人三餐不继挣扎求存,有些人卖命只为了一个馒头。”
“而你,却在这里为了一个女子,寻死觅活伤春悲秋。”巩文觉语气不屑,道:“敢问,你对得起你这堂堂七尺男儿身吗?”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之意,郝君陌激动起来,道:“你不许这样说她!”巩文觉若是骂自己,他怎么都能接受,他也知道他做得不对。
但是,他怎么能容忍,旁人用这样的语气,来说着方锦书?
“是吗?不能忍吗?”巩文觉淡淡一笑,道:“你再这样下去,会有比我更多的人,说更难听的话。你觉得,你带给了她什么?”
“而她,又做错了什么,要受你的连累?”巩文觉大手一挥,指着门口那几名满脸担忧之色的小厮,道:“你应该感谢他们,否则这件事早就包不住了!”
这番话,如同一盆凉水,将郝君陌从头到尾浇了一个通透。
是啊!他怎么能这样糊涂。或许,这样做的后果,自己心头也是清楚的吧。盼着被人所知道,连累了方锦书的名声之后,迫使她只能嫁给自己。
郝君陌悚然一惊,满头冷汗。
原来,在自己心里,住着一个恶鬼。这些天的失控,将这头恶鬼放了出来。这是一场,自己和自己的厮杀,而他却落了下风,险些做出了错事。
若不是巩文觉及时点醒,他还不知道会错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他翻身从罗汉床上爬起,两手扶膝郑重地给巩文觉施了一个大礼,道:“多谢文觉兄。还请你们稍等,我略作收拾就来。”
见他终于清醒过来,方梓泉也舒了一口气。放开扶住他肩头的手,点头道:“好,我们在外面等你。”
两人出了房门,伺候郝君陌的小厮向两人投去感激的目光,鱼贯而入。
书房里的字画被巩文觉烧掉,但还是很乱,刚刚烧过纸张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他们进去开始扫地收拾,将空的酒坛子拿走,伺候着郝君陌刮脸漱口。
方梓泉站在门口,对着巩文觉长揖到地:“谢谢文觉兄。”
巩文觉忙将他托起,道:“谢什么,我们之间哪里用得着道谢。”他们两人,既是好友,将来又是一家人。
“还是要谢的,否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方梓泉道。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巩文觉比他成熟得多,幸好他拉了巩文觉一道来。
“这不怪你,你年纪还小没经历过。”巩文觉看着他笑了笑,问道:“你的小未婚妻呢,就不想着她?”
说起这个,方梓泉越发纳闷,道:“我也不懂,你们怎么就这样……”见过几人为情所困的样子,他依然不能理解。
巩文觉看了他一眼,道:“过两年,你自然就明白了。”可是,也许是没有遇见对的人。但这句话,他不能说。
等了片刻,郝君陌从屋里出来,浑身上下已经清朗了许多。他拱手道:“劳二位久候。”
三人一道去给方慕青请安告辞,便一道出了门,朝着巩文觉定好的酒肆而去。
和外面的热闹相比,这里无疑清雅许多。虽然赶不上听香水榭那一个个独立安静的院落,青瓦白墙的屋子伫立在洛水边上,有一种江南的味道。
“好你个巩文觉!”唐鼎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白瓷酒壶,道:“你请客,却这样晚才到。自己说,该不该自罚三杯?”
“明明是你到早了。”方梓泉笑着反驳,道:“眼下还没有到帖子上的时辰。”
唐鼎两眼一翻,道:“那也不行,请客的人怎么能比客人到的还晚。”
巩文觉还未说话,郝君陌上前一步,道:“这不怪文觉兄,都是我的错,我来替他罚酒。”说罢,他进屋端了一个酒杯出来,斟满了酒,连喝了三杯。
唐鼎面容古怪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郝君陌一向不争不抢,更很少见他喝酒。瞧眼下这架势,却是一饮而尽。
他看了方梓泉一眼,方梓泉朝他悄悄摆了摆手,道:“酒也罚过了,我们先进去坐,再等等人。”
唐鼎应了,几人一道进了屋子坐下。
这里的景致委实不错,沿着洛水的窗户支起一半,可见到外面安静流淌而过的洛水。有那未化净的残雪,点缀在河岸边、屋檐上。
巩文觉叫来小二,上了茶水、糕点、四季干果,几人一边吃一边说话。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说着巩文觉这大半年游学以来的沿途见闻。
不多时,众人陆续都到了。
伍劲松看了郝君陌一眼,便看出他的不对劲来。两人的交情一直很好,此时不用多说,光凭神态,他也能知道在对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褚末身后跟着的小厮手上,捧着一个很大包袱。
他笑着对巩文觉道:“文觉兄,这是家母让我拿来,托你带给世杰表弟。”
褚太太和陆怡沁在京中的时间更久,交情比新嫁进乔家的陆诗曼更深。就算看在过世的陆怡沁的份上,褚太太也要照拂乔家兄妹一二。
☆、第四百六十章 动怒(万更26天求月票)
在乔家自己的事情上,褚太太不能多说什么。也许,要表明立场的话,出于家族利益她还会站到陆诗曼的那一方去。但这不影响,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乔家兄妹关照。
巩文觉拱手笑道:“谢过褚太太。”他吩咐身边长随接过包袱,回头再收拾进行李中。
人已到齐,气氛便逐渐热络起来。这个小宴,吃饭不是主要目的,众人喝酒谈天,天南海北一阵乱侃,也觉快意。
不知怎地,话题便转到了几人的婚事上。
在场数人中,有半数都已经定亲,又都是男子,在言谈间便少了许多顾忌。
“褚兄,你恐怕也好事相近了吧?”一名少年举杯笑道。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褚末有些不好意思。方锦书的容颜从他脑海中闪过,一时间竟然有些怔忡。
“嘿!被我猜中了吧!”那名少年开怀一笑,揶揄地问道:“到底是哪家的闺秀,说出来听听看。褚兄要定亲,不知道要破碎多少颗少女芳心。”
褚末的品貌,在众人之中当数第一,众人对他的妻子会是谁极为好奇。
不过,他和方锦书的婚事尚未谈定,褚末怎会在这时候说出口。
作为主人,巩文觉知道不宜继续谈论,便岔开话题,道:“褚贤弟这是不好意思了。你们急什么,等定亲了就知道。”
那名少年吐了吐舌头,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妥,便止住话头。
只是一堆少年聚在一起,话题说来说去左右离不了这少年心事。不知为何,就说起这些京中的大家闺秀来。
在洛阳城里,有好事者将这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编了一首打油诗,还给她们排了顺序。这其中,便有真有假,估计那排序之人也没见过这些深闺之中的姑娘,只听过名号而已。
但对这些少年而言,就算是公侯府家的闺秀,也能知道个大概的。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些好奇心旺盛的少年郎们嘴碎起来,也不遑多让。
巩文觉已经制止过一次,当下也不好再说,便由着他们去。左右这首诗又不是他们几个人才知道,在座的都是官宦子弟,知道分寸,只在这里议论而已。
“要我说,最漂亮的当数吴家的晴妹妹,竟然连提都没提过。”祝文泽不无遗憾道。
“她不是嫡长女,外人没听见也是正常的。”巩文觉知道乔世杰对吴菀晴的心思,一句话带了过去。
唐鼎晃着酒杯,笑了起来:“姚家六小姐也不是,怎地上榜了?要我说,这上榜的都是厉害角色。”他这个“厉害”,显然不是什么褒义。
姚芷玥欺负过唐元瑶,祝文泽的妹妹更是翻脸无情,唐鼎的嘴下便不留情起来:“清玫妹妹的美名,连外人都知道了,想来今后不愁亲事。”
“你!”祝文泽面色一变,却也知道自己妹妹做下的事情,心头理亏,便将话题引开,勉强笑道:“要说起来,我们坊里还有个更厉害,她才应该上榜才是。”
“谁?”众人好奇问道。
祝文泽看着方梓泉,举起酒杯道:“还有谁,自然是他的妹妹。也不是嫡长女,却是得了帝后褒奖的,这还不厉害?”
一干少年郎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方梓泉对他怒目而视,这个祝文泽实在是过分!但在这样的场合中,又是巩文觉相邀的送别宴,他却不适翻脸,毕竟对方也没有明说什么不好的。
但他能克制,不代表别的人也能。
褚末拍案而起,拿着手边的酒杯就泼了过去,浇了祝文泽一头一脸。就连坐在他身边的少年,也被连累着泼到了身上。
“你干什么?!”祝文泽恼怒,腾地站起身来抖着身上的酒水。后面伺候的小厮连忙奉上手帕,替他擦拭脸上往下滴落的酒珠。
“疯了吗?干卿底事!”祝文泽伸出手指着褚末。
对啊,他对方锦书言语不敬,人家正牌哥哥坐在那里都没动静,他褚末激动什么。
祝文泽的言谈同样惹怒了郝君陌,但还没等他动作,褚末比他还快。没想到这个金相玉质的少年,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郝君陌狐疑地看了一眼褚末,只见他漂亮的眼睛里燃着怒火,嘴唇紧紧抿着,怒气让他的胸口上下起伏。
“与我何干是吧?”褚末冷冷一笑,道:“路见不平自然有人踩!堂堂男儿,竟学那长舌妇人,在后面嚼人口舌。”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让一干男儿汗颜。
只是,这背后却经不起仔细推敲。若说嘴碎,为何之前议论旁人的时候,他不出言制止,轮到方锦书的时候,便勃然大怒?
不过他这样一说,哪个男儿愿意承认自己是那长舌妇人,便纷纷缄口不言。
方梓泉还是头一次瞧见褚末动怒。
方锦书和褚末的婚事尚未谈定,在大悲寺褚太太来访时他并不在,就更不清楚这其中的缘故。他只以为,是自己不够了解褚末的缘故。毕竟,两人的结识是因为乔世杰,而乔世杰游学之后,他们往来不多。
但郝君陌却不一样,他正是敏感的时期,褚末的反常,让他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作为东道主,巩文觉连忙两厢劝了。祝文泽的小厮去打了干净的水来替他清洁着,只是衣袍上的酒渍暂且无法了。
男子出门,又不像女人家那样麻烦,还会特意提前备下一套衣服。幸好干透之后,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祝文泽闷闷地坐下,喝了一口酒,在心头将褚末列入拒绝往来的名录中去。这件事他理亏在先,却也不好发作,只能认了这个亏。
巩文觉相劝,褚末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平复了一下情绪,便重新谈笑风生起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只是听见有些对方锦书不敬,便如此冲动。他扪心自问,这究竟是怎么了?
发生了这场尴尬,一众少年郎便有默契地揭过此节不提。
盘桓了一个下午,再长的酒宴终会散去。众人一一替巩文觉送上祝福,并嘱他给乔世杰带话。
伍劲松道:“你走的时候,我来洛水码头送你。”
☆、第四百六十一章 打一架
巩文觉摆摆手,道:“你我男儿,何必惺惺作态?我走便走了,不过年底就能相见。这番送来送去,反而不美。”
他磊落洒脱,伍劲松也不是腻歪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那就等你回来。”
跟巩文觉说完话,他看着郝明宇道:“我们一起走走?”这位好友显然遇上了事,他不能置之不理。
郝明宇点点头,道:“你等我片刻。”
说罢,他径直走向褚末,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我?”褚末一阵错愕。
两人交情泛泛,若不是因为巩文觉,也不会在此相聚。他不知道,自己和郝君陌有什么可说的?
酒肆旁边,是一条供伙计行走送货的夹巷,此时还不到繁忙的时候,无人往来。郝君陌示意小厮守在夹巷口子处,和褚末走了进去。
夹巷里,泛着一股馊水的味道。褚末皱了皱眉头,以袖掩鼻问道:“不知君陌贤弟有何指教?”
郝君陌看了他几眼,缓缓问道:“你母亲,可是去方家提亲了?”
褚末错愕,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郝家和方家的关系,他是清楚的。但事情尚未定下,方家怎么会给旁人露出口风?
按理,就算是郝家大太太知道了,郝君陌也不会知道才是。
回答他的,却是郝君陌的拳头。
猝不及防之下,褚末只来得及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左边面颊被郝君陌的拳头击中,传来一阵疼痛。
幸好郝君陌此刻身子虚脱,这一拳奋力打出,又被他后退卸力,并不严重。
褚末也是玲珑心思之人,立刻就从愕然中反应过来。
方才郝君陌问的那句话,显然是在诈自己。而郝君陌之所以会如此愤怒,正是因为自己去提亲这件事。
再一联想,郝君陌和方锦书是表兄妹关系。这么一来,其中的原因,还用猜吗?
都是少年男子,想明白了这一层,褚末也不会客气,挥拳迎了上去。
在学堂里,为了强健体魄,都会教授拳脚功夫。两人同年,只是差着月份。郝君陌比褚末体质好,但此时却正是虚弱的时候。这么一来,两人就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到了一处,不分胜负。
为了心目中的那个女子,那个此时不能宣之于口的名字,少年血热的两人闷声相斗。
守在巷口的小厮眼看不妙,忙去请了候在外面的伍劲松过来相劝。
“这是怎么了?”
伍劲松从小习武,两人如同顽童一般扭打到一处,被他轻易而举地分开。今日,可真是怪了。先有一向文质彬彬的褚末发怒,后有郝君陌和他打架。
两人被他分开,气喘吁吁地瞪这对方,毫不示弱。
这个时候,两人哪里还看得出来半分官宦公子的模样?发冠歪斜衣袍凌乱,一个眼睛上中了一拳,一个嘴唇上破了皮沁出血珠。
“你看看你们,这都像什么样子!”伍劲松没好气道:“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动粗。”
“你们还是读书人吗?真是枉读了圣贤书!”
郝君陌紧紧抿着唇,喘着粗气一言不发。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冲动。就算褚家向方锦书提亲了,那又怎样,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他还能阻止不成。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褚末,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迹,低声警告道:“你若是心愿得偿,请务必好好待她。若敢对她有半点不好,你就是我一生的死敌!”
郝君陌后退两步,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脚步踉跄了一下。这几日他的体力心神都耗费巨大,方才秉着心头一口热血,才和褚末斗了个旗鼓相当。
打了一架,心头的郁结发泄了稍许。这会松懈下来,整个人却有些虚脱。
伍劲松忙用一把将他扶住,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在褚末面前,郝君陌怎肯示弱。他摆摆手,并不要伍劲松的搀扶,支撑着身子慢慢朝着巷子口走去。
“你呢?”伍劲松回头看着褚末问道:“你怎么样。”
褚末支着膝盖喘着气,他的体质不如郝君陌,激烈的打了一架把他累得够呛。这一架,打得虽然有些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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