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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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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都是文官,可谈论的话题颇多,一向颇为相得。
但,这并不代表在郝匀铬的心中,方锦书就是最理想的儿媳人选。
对他的心思,方慕青隐隐有所察觉,这会便忽略掉他话中别的意思,道:“那明儿回门,妾身就先探探弟妹的口风?”
“且慢。”郝匀铬做了一个手势,道:“方家可以,但不代表方家四姑娘不错。”
他看着方慕青,道:“你是她姑母,不能光想着替她考虑。要知道,君陌可是我们的儿子,他姓郝,你也是郝家的媳妇。”
他的这句话,无疑是指责方慕青只想着娘家不顾夫家,说得有些重。
方慕青心头一酸,泛起委屈来。郝君陌恋慕着方锦书,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一个父亲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来指责她一心为了娘家考虑。
偏偏为了儿子,她又不能说出这个事实。按郝匀铬眼下这个态度,若是知道了郝君陌对方锦书的心思,恐怕事情只会适得其反。
她吸了一口气,算了,不与他计较。年轻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个性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老夫老妻了就不跟他争这些闲气。
“书姐儿哪里不好?”她问道:“她小小年纪,就得了宫里头的赏赐。就连靖安公主这样难以亲近的人,都对她青眼有加。”
“还不满十岁,就孤身一人在庵堂里住了一年。莫说她是个姑娘家,就换了你十岁的时候,能比她做的更好?”
听见方慕青的质问,郝匀铬咳了几声,道:“你是她姑母,自然就都向着她说话。我来问你,她幼时淘气,摔了一座鸡翅木插屏的事,你忘了?本也没什么,她让晖姐儿替她顶罪,光这一点,足见她是个没责任心的。”
“我们要娶的是郝家长媳,而非你的侄女。”
方慕青只觉得好笑,道:“你都说是幼时的事,难道你幼时就没有淘气过?这怎么能作准。”
郝匀铬自己也觉得牵强,沉声道:“你非得一力坚持,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她失陷于拐子之手,光这一点,就做不得我们陌儿的妻子,再好也不行。”
“什么?”
方慕青只觉得吃惊,道:“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方锦书回家后,郝匀铬还和她一起去方家探望,那会也并没有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郝匀铬道:“只要她不做我儿媳,就与我无干。”
“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她那时还小,连京城都没离开,能发生什么事?”方慕青不死心,道:“你怎么还记着那个时候的事,都过去了。”
“一个女儿家,足足失踪了好几日。这件事,怎么可能过去?”郝匀铬摇摇头,道:“我不说,是看在那是你娘家亲戚的份上。再说,我也没那么嘴碎,私底下去议论一个闺阁女儿。”
“总之,这件事不行。”他态度坚决,道:“陌儿的妻子,你再另寻人选。要书香清白人家的嫡长女,官阶低一些都没关系。”
“老爷,陌儿娶妻子,也得找一个能帮衬的娘家才好。”方慕青知道他内心对郝君陌的期许,换了个角度劝道:“不是我向着方家,你瞧瞧方家近两年的势头,不正好吗?”
“弟弟膝下的儿子女儿,婚事一个定得比一个好。晖姐儿定的是巩家大少爷,泉哥儿娶了乔彤萱。我可知道,乔彤萱的母亲留了不少陆家的资源,给萱姐儿做嫁妆。更别提方家如今得了皇上看重,前途可期。”
郝匀铬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所以我说方家不错。但不是有你在吗?和方家不需要再多一次联姻。”
“你!”
方慕青怒道:“老爷!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说什么书姐儿闺誉有损,说什么陌儿的妻子娘家官位低也无妨。你只是想用陌儿的婚事,再多换取一门姻亲支持。”
她既是方家女儿,同时又是郝家媳妇。
有这一层关系在,郝、方两家就是天然的政治盟友。从这样的利益关系衡量,两家确实不需要亲上加亲。
郝匀铬这样的考虑,也不能说错,只是显得太没有人情味而已。
“这不是你说的吗?”郝匀铬奇道:“陌儿将来在官场上需要帮衬,多一门姻亲有什么不好?”
☆、第四百三十六章 消沉
方慕青气得笑了起来,道:“对,是我说的。但别的姑娘和人家,你就有把握他们能帮到陌儿吗?眼下都是未知数。陌儿和书丫头,自幼相熟。”
“京里哪户人家不是这样过来的。”郝匀铬不在意地挥挥手,道:“我和你在成亲之前,也只见过一面而已。”
方慕青无奈,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郝匀铬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看来,只能另想办法。
她是真心想要亲上加亲,也喜欢方锦书这样沉稳聪慧的性子。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只要方锦书愿意,将来会给郝君陌极大的助力,而这个助力不仅仅是来源于方家。
然而,这只是她的直觉而已,无凭无据的,让她怎么去说服郝匀铬。
翌日就是初三,各家媳妇回娘家的日子。去方家的礼早已备好,安排好府中一应事宜后,方慕青带着郝韵在二门处上了马车,郝匀铬、郝君陌两人则骑马跟着。
到了方家,众人先去给方老夫人请安。
走在路上,方慕青用眼神示意郝君陌走慢一些,两人落后几步,方慕青悄声道:“你父亲不同意。”
郝君陌一惊,用口型无声地问道:“当真?”
方慕青点点头,道:“无转圜余地。”
她选择在此时跟他讲,一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二来以免他待会见到方锦书后,以为婚事有望而失态。
但方慕青却低估了郝君陌对方锦书的情意。她以为这不过是少年懵懂情事,未想过郝君陌已经默默地等候了方锦书几年,等她长大。
如今她终于长大,终于可以议亲,却遭到来自父亲的反对?
郝君陌一下子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机械地迈着两腿跟着他们一起前行。他不是没有想过父亲会反对,但没料到连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他该怎么办?
要学巩文觉那样去抗争吗?但他眼下还不具备跟父亲叫板的能力。
到了方老夫人跟前,司岚笙带着方锦晖、方锦书、方梓泉都在那里。司岚笙在今日也是要回娘家的,因为方家的女儿都要回来,她就多留半日来和她们相聚。
双方见了礼,郝君陌看着眉眼沉静的方锦书,一时间心头五味陈杂。
“怎么了?”方梓泉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疑惑地问道。郝君陌一向是个和煦少年,今日怎地看起来这般消沉。
看到他,郝君陌眼睛蓦然一亮,低声道:“待会,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说说话。”
“行。”
双方寒暄了一阵,方老夫人道:“青儿就在这里陪我说说话,你们就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母女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是有好多体己话要说。方老夫人还有一个嫁出去的庶女方慕琳尚未回来,她离得要远一些,顺便也一起等着她。
方孰玉则和郝匀铬一道去了外院,交流最近的朝局动向。
司岚笙笑道:“如此,媳妇也不在母亲跟前碍眼。这就下去张罗酒席,中午好生吃顿饭。”她带着几个女儿家下去,方梓泉则邀郝君陌去了他的院子。
“怎么了?”方梓泉落座,让小厮上了茶水,道:“遇到什么难事。”
“唉……”郝君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发愁道:“实在是难事,你来替我拿个主意。”
见状,方梓泉让伺候的下人都出去,道:“你可以安心说了吧。”
郝君陌默了半晌,道:“我的心事,你应该早看出来了。”他伸出右手,比了一个“四”。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怎么看的出来?”方梓泉有意逗他,瞥了一眼他伸出来的四根手指,笑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
郝君陌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急道:“你就故意看我着急,是吧?你就说,这事帮不帮我吧!”
“你要我怎么帮你?”方梓泉好整以暇道:“那可是我妹妹,我才舍不得。”
“那我是不是你好兄弟?”
“是。”方梓泉点了点头,却话风一转,道:“但好兄弟和好妹妹之间,我选好妹妹。”
形势比人强,郝君陌只得苦着脸道:“好,你选好妹妹没错。我在这里求你了,还不行吗?”
两人本就是表兄弟关系,年纪又相近,私底下关系好得很。所以方梓泉才这样给他开玩笑,郝君陌才会想要他帮忙。
“好吧,不逗你了,到底怎么了。”方梓泉敛了笑意,认真地问道。他也知道,再怎么疼方锦书,她终有一天是要嫁人的。
与其嫁给那些并不相熟的,他宁愿是嫁给郝君陌。至少,两家知根知底,他也知道郝君陌的品性,可以托付。
“这事,我给母亲说过了,母亲是同意的。”
“那是好事,你苦着一张脸做什么?”
“但我父亲不同意。”郝君陌的声音低落,叹息道:“你也知道我父亲的性子,母亲跟他说都不同意,我自己去说只会惹他发怒。”
方梓泉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个姑父一向严肃的紧,他从小看了就怕。两家是这么近的亲戚,他跟姑父说过的话,恐怕连十个手指头的都输得完。
“你父亲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好法子?”方梓泉颇为遗憾,道:“我就跟你说真心话吧,你们家若是要来提亲,我瞧着母亲是愿意的。”
郝君陌心头也这么觉得,可是,他父亲不同意,怎么可能上门提亲。
“你说,我要不要效仿文觉兄,来个以学业相逼?”郝君陌心头知道他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但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法子,方梓泉也是他唯一能商议的对象。
方梓泉想了想,道:“不妥。你这件事,和我大姐姐那件事,完全不同。”
“哪里不同?我觉得没什么两样。”
“不,真不同。”方梓泉给他分析道:“大姐姐和文觉兄,是巩家提亲在先,我们两家已经口头约定好了,只差正式过定。而方锦佩,作妖在后。”
“你这里,眼下连你父亲这一关都过不了,相差实在太远。”
他这么一说,郝君陌便清醒过来。当初巩文觉的一力坚持,也正是因为有了方锦晖在等他的缘故。
☆、第四百三十七章 “情”之一字
想到这里,郝君陌心头蓦地一沉,这么久以来都是自己的单相思,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心意。
她,应该、也许、可能,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吧?毕竟两人打小一起长大,相处的时间比其他人要多得多。郝君陌这样告诉自己,却越想越不自信起来。
“泉表弟,”他看着方梓泉,可怜巴巴道:“我就求你一件事,这件事你一定能做到。”
一个大男人露出这等表情,方梓泉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抚了抚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道:“收起你那个鬼样子,有事就说。”
“我想求你替我问问书妹妹,她自己是个什么意思。”郝君陌患得患失道:“我不是计较付出,我是担心给她带来麻烦。”
如果,如果方锦书对他并无情意,更没有想要和他携手共度一生的想法,那他给她带去的只会是困扰。
爱一个人,是付出,是牺牲,是看着她平安喜乐、获得幸福,而非占有。
郝君陌多么想能带给她幸福的是自己,但父亲既然反对,就算他最终将她娶进门,有一个不喜她的公公在,她的日子怎么会顺心?
然而,这并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若两情相悦,有天大的困难他都有自信能去克服。
可她的心意,究竟如何呢?
若她并无此意,他做的越多越错。她才刚刚摆脱了太子府那桩婚事,自己不能再对她的名声有丝毫连累。
他这番心意,方梓泉领会后颇有触动,他看着郝君陌问道:“那如果,妹妹无意呢?”
“无意么?”郝君陌仰头望着屋梁上画着一只云雀,缓缓道:“那今儿下午这番话,你就当从来没听到过。”
若她无意,他绝不强求。
他宁愿默默将这份心事埋在心底,藏在灵魂深处。这份美好的暗恋,就让它成为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在行将就木时还可以拿出来轻嗅其芬芳。
“你……”
方梓泉一时无言。郝君陌对方锦书的情意,并非一日一时,他早就看在眼里,只是未曾说破而已。
他没想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深情,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仅仅因为她无意,就能放弃自己的倾慕之情?难道,不是想要天长日久吗?
方梓泉摇摇头,道:“我不懂。不懂你,也不懂文觉兄。”
郝君陌微微一笑,道:“你总会懂的。”
“不,”方梓泉眼神里透出惘然,道:“我也是定了亲的人,比你小不了多少。可我,从来就没这样想过她。”
对,除了未婚夫妻之间应有的年节礼、生辰礼、正常的书信往来问候之外,他从来就没有主动想起过乔彤萱。
什么是相思,什么是“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的滋味,他从未体会过。他只知道,待自己及冠,就会迎娶她为自己的妻子,他们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以为,这是最正常的事情,许多夫妻不都是这样的吗?论起来,他和乔彤萱的相熟程度,已经比很多人强。
但,看见了巩文觉对方锦晖的坚持,再看见了郝君陌对方锦书的默默付出,原来,这才是爱情。才是《诗经》中那些美好诗篇中,所描绘的美好情意。
他使劲想了想,想着乔彤萱的模样,试图寻找出一丝情意来。却发现,他越是用力去想,连乔彤萱的容貌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已经走了有大半年,而方梓泉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之前那个大大咧咧明快欢乐的姑娘。乔太太过世之后,乔彤萱迅速变得沉默而憔悴,看着她,方梓泉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论起来,他们这对未婚夫妻之间的交流,远远比不上乔彤萱和方锦书之间的亲密。
这,让他如何能有少年慕艾的心思?
“陌表哥,”方梓泉问道:“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听到他这样问,郝君陌笑了起来,目光变得悠远。
他的脑中,闪过不同时期的方锦书。幼时的调皮任性、如今的眉眼沉静,她那些高兴的生气的客气的面庞,见到她的每一个瞬间。
“喜欢么?”温柔的微笑爬上他的唇角,声音变得极其轻柔:“念着她,挂着她,想着她。见不着时,便时时记挂;见到了又恐自己失态。”
“所谓近情情怯,患得患失。”郝君陌笑道:“别人是怎样我不知道,对我而言正是如此。”
“那,”方梓泉迟疑道:“你说的这些,我对萱妹妹怎么从来没有过?”
郝君陌看了他一眼,道:“你们年纪还小,还没到时候。她又陡逢大变,没有这些心思也属正常。待她回京后,你们两人再见就会好的。”
“到那个时候,她是大姑娘啦。”郝君陌笑道:“那会再见面,你自然感觉也就不一样。”
话虽如此说,郝君陌心头却清楚,并非每一段恋情都能修成正果,更非每一对夫妻都是神仙眷侣。
活在这世上,若是能和相知相爱的人相守一生,就是上天给予的极大恩赐。他希望他能得偿所愿,也希望他身边的好友,能够获得这份幸运。
但人活在这世间,品尝百般苦,“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方梓泉得了郝君陌的嘱托,面上虽然十分不情愿的应了下来,心头却十分认真对待。一个是好兄弟,一个是嫡亲的妹子,他自然愿意看见两人能幸福。
然而思来想去,他作为哥哥,怎么好去问妹妹这样的事情?
幸好郝君陌也没想过能立刻有答复,这样的事情急不来。让方梓泉慢慢打听好了,再跟他讲便是。
午后,方孰玉和司岚笙一道出发,带着方梓泉、方锦晖、方锦书三人,后面一辆马车上放着早已准备好的回门礼。
回到了司家,司岚笙自然陪着母亲说话,晚辈们请了安,司启良、司慧娴便负责招待着方家表姐弟们。
少年男女们难得相聚,一起说着话,场面热热闹闹。
方梓泉想了想,便示意方锦晖跟他到了另一旁的案几旁坐了,让人拿了一副围棋来,笑道:“大姐姐,我们手谈两局,如何?”
☆、第四百三十八章 触动
就算在家里,方梓泉也住在外院,和姐妹们相聚说话的时间并不多。特意去寻她们两人,显得过于刻意。
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方梓泉想先找方锦晖探探口风。这样更稳妥,不一定先去惊动方锦书,没得让她摊上了心事。
既是下棋,两人便可以借此机会好好说话。
“怎么了?”方锦晖手里拈了一粒白子,浅笑道:“你棋力见涨,想来出一口气?”姐弟两人,方梓泉一直下不过她。
方梓泉微微侧头,看了正在和司慧娴说话的方锦书一眼,笑道:“我哪里下得过大姐姐?我们好好说说话。”
“哦?”方锦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下了一步棋,低声问道:“四妹妹?”
方梓泉点了点头,手中的黑子轻轻放在棋盘之上。
方锦晖朝巧画使了个眼色,巧画心领神会,略略往边上站了一站。两人下棋的地方,和其他人之间本就隔了两丈有余,巧画将来路挡住,也不怕有人突然过来听见谈话。
他们两人将声音压得很低,在这样欢快热闹的气氛中,若非特意关注,不可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今儿上午,陌表哥特意找我说话。”
都是心思通透之人,说话点到即止,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这么一说,方锦晖便明白过来。她想起在除夕那夜和方锦书的谈话,微不可见地低低叹息了一声。
“怎么?”方梓泉问道。
“妹妹她,并无此意。”方锦晖的声音很低,刚好能让方梓泉听到。
方梓泉身体一僵,手中拈着的黑子从棋盘上滚落,奇道:“大姐姐怎么知道?”他也才是刚刚决定,先说给方锦晖听,让她去跟妹妹细说而已。
方锦晖摇摇头,她情窦初开,能理解郝君陌的心意。她道:“前几日,我才和妹妹说起此事。妹妹她,只拿他当哥哥。”
“要不,大姐姐再问问?”方梓泉不肯死心,将郝君陌的请托简单几句话讲了一遍,道:“我觉得,未免有些可惜。”
“我却认为不然。”方锦晖一边下着棋,一边道:“大姑父既然不喜,就没有什么可惜。”郝君陌娶妻,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她知道郝家对他有多看重。
就算方锦书顶着压力嫁进去了,等着她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但是,我们总不能替妹妹做决定。”方梓泉道:“这件事,还是托大姐姐再问问。”
方锦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对。”人生大事,总要方锦书自己知道才好。就像她和巩文觉,可以预见将来嫁去巩家并不会轻松,可她甘之如饴。
一日的时光匆匆而过,方家的马车踏着温暖的夕阳进了二门。
方孰玉下了马,伸手将司岚笙扶了出来。橘色的阳光照在司岚笙依然婀娜的身姿上,两人交握的双手,在阳光下泛着一种叫做幸福的光华。
“我去一趟书房。”方孰玉笑道。
司岚笙轻轻“嗯”了一声,这么多年了,和他在一起仍然有砰然心动的感觉。
方梓泉跟姐妹们道了别,回转外院。方锦晖、方锦书两姐妹则跟着司岚笙回了内宅,挽着手回了翠微院。
“妹妹。”
方锦书刚换了家常衣服,方锦晖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新做的围脖,笑盈盈道:“前些日子做了一个,妹妹试试看可合适。”
“大姐姐快进来坐。”
方锦书将她让进来,笑道:“大姐姐的手艺,怎么会不合适?”说着让芳馨拿着替她试戴上,笑道:“果然很舒服。”
“这几日不用上学,我便寻思着,要来找你好好说话。”方锦晖说着,示意巧画带着小丫鬟下去。见状,方锦书也让芳馨退下。
“大姐姐找我有事?”
方锦晖略作沉吟,道:“这事可巧了,除夕夜里我们刚说起过。”
“除夕夜?”方锦书反应过来,笑道:“那日不是说过了么?”她并不想害了郝君陌。
“是这样……”方锦晖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道:“陌表哥想要效仿于巩文觉,可又担心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才特意求了梓泉来问问你的意思。”
“他这番苦心,你可能体会?”
方锦书默了半晌,道:“如此,我就更不能应下。”她抬头看着方锦晖,眼眸清亮,道:“大姐姐,我自己最知道自己。他对我这样好,只会让我愧疚。”
这样明亮的阳光少年,这样的一颗灼灼真心袒露在她面前,说她没有触动一定是假话。
但,也仅仅是触动而已。
她能接受因为政治利益而联姻,甚至能接受未曾谋面的两人。但是,她不能明明知道郝君陌的一腔痴情,却去利用他、欺骗他。
郝匀铬的刻板,她怎会不知,郝君陌要面临的压力,比巩文觉当初更甚。她这个时候若是应了下来,郝君陌只会以为她也有意,这不是刻意欺骗是什么?
“还要请托大姐姐,设法回绝了才好。”方锦书神情慎重,道:“我不想让他浪费时间。”郝君陌如今正是相看亲事的年纪,耽误不得。
“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方锦晖追问。
“嗯。”
“如此也好。”方锦晖点头,道:“我自会找机会去跟梓泉说,妹妹你就放心好了。”
方锦书想了想,道:“大姐姐你等等。”
她打开一旁的梨花木斗柜抽屉,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方锦晖道:“这个替我还给陌哥哥,他就会明白了。”
“这是?”
“他曾经送过我的一块田黄石,没有刻字。”已经刻过她名字的印章,自然不方便送还。但这块石头原物奉还,郝君陌当能明白她的坚决。
“这……”方锦晖有些踌躇,道:“要不要等过完年再送?”这块田黄石送回去,恐怕郝君陌会失意许久。
“就这几日吧。”方锦书道:“不是我狠心,这样的事情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好。”
她知道情根深种的滋味,也知道求不得的痛苦。趁郝君陌对她的感情还没有深到那样的地步,及早斩断,他才能及早脱离。
她不想成为郝君陌心头的那个遗憾。
☆、第四百三十九章 发丧
像她这样苍老的灵魂,怎配得上这样的阳光少年?
“这么说来也对。”方锦晖接过盒子,道:“明儿我就让梓泉去找陌表哥一趟。”
“我的事情,有劳大姐姐费心了。”
“我们姐妹两人,说什么傻话。”方锦晖看着方锦书笑道:“你如今可是大姑娘了,这些事也多想着些。若有了中意的人,若是害羞尽管给我说。”
“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万万不可轻忽了。”方锦晖嘱咐。
“嗯,妹妹省得。”方锦书笑着点点头。
待方锦晖离去,方锦书洗漱完毕坐在妆台前,默默想着:“自己的婚事,看来还是得上上心才行。否则,总是连累着亲人跟着操心。”
不过,到底要嫁给谁,她一时没有头绪。
和方家门当户对的人家不少,青年才俊也不少。有着前世的记忆,她挨个想了一遍,也没有觉得特别合适的。
待她解决掉庆隆七年那个大麻烦之后,才能安心出嫁。她想要一个不干涉她自由的男子,最好在成亲后她也能有自己独立的方寸之地。
但她无论嫁给谁,都是在后宅之中生活。上有公婆下有妯娌,她想做些什么事情总是颇多掣肘。
若是女子能不嫁人就好了!方锦书颇有些头痛的想着,在内心发出感慨。
高芒也有自立女户的,但那都是在极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要么是家中绝了户,只得自立;要么就是与夫家和离,自己争一口气。
从来就没有过,像方锦书这样闺阁少女会出去自立女户的。
如果她果真这样做了,只会给整个方家家族招来流言,使方家所有姑娘的名声受损。
还是得嫁人啊,方锦书头痛地想着。
“姑娘,快些歇着吧。”芳菲铺好了床,劝道:“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她不知道姑娘在为何事发愁,她只能做好一个婢子的本分。
方锦书应了,这等想不出结果的事,还是静观其变吧。
她的婚事,不止他们几个晚辈在操心,司岚笙更是着急。太子府上的求亲,随着卫嘉航暴毙而成为过去。等过了这几日,太子府上发了丧,洛阳城里就会热闹起来。
“老爷,”她手中绣着一个扇面,道:“休沐还有十余日,妾身想着待太子府上发了丧,就带书儿多出去走动走动。”
方锦晖的亲事已定,除了亲戚间、年节这等大事的正常走动,多半时间都在学堂和绣嫁妆。这样的日常交际,已经不在司岚笙跟前。
这个时候,只要将方锦书带在身边参与日常交际,等于向众人宣告,方家的另一个女儿已经长大。其中的寓意,京中的那些夫人自然就会明白。
“我觉着可行。”方孰玉点头道:“书丫头的亲事,越快定下来越好。”
方家虽然不算在风口浪尖,但作为朝中的后起之秀,依然引人瞩目。他膝下的嫡出子女,如今就剩下方锦书未曾说亲,难免就会变成众人盯着的对象。
经过了太子府上一事,方孰玉不得不将方锦书的婚事提前考虑。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总比像之前那般措手不及地要强得多。
这次运气好躲过一劫,下一次未必就有这么容易。
庆隆帝是一名明君,但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储位的争斗总有一天会白热化。对眼下的方家来说,无论是太子还是齐王,他都不想沾边。
司岚笙应了,默默地在心头过了一遍合适的人选。
几日后,卫嘉航从太子府发丧。
他尚未及冠,按例不能由长辈送葬。帝后命人从宫里赐下仪仗哀乐,皇室的同辈尽皆到场。
宝淳郡主的眼睛哭得像一个桃子,泣不成声。她和卫嘉航的关系最为要好,常常凑在一起出主意,做下什么事也彼此包庇隐瞒。眼下卫嘉航就这么夭折了,她觉得失去了依靠,分外伤心。
卫嘉仁领头走在前面,面上神情肃然,两行清泪默默流淌着。让人见了,只觉他在暗自隐忍着失去兄弟的悲痛,却不知他的心里乐开了花。
无须他动手,就实现了心底的愿望,怎么能让他不暗地窃喜。他最忌惮的卫嘉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如今太子膝下就只剩他一名嫡子,将来登上皇位的人,只会是他。
父王母妃一直以来的偏爱,让他的心早就冷硬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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