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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寒门娇女-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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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一道道目光像盯着猎物般紧索着他,大夫瞬间顿感压力倍大。
“咳……”大夫轻咳了一声,立即遭来杨氏的抢白。
“大夫,别卖关子了,快说,我女儿究竟怎么样了?”
担忧而又紧张的神情,俨然一副慈爱的母亲担心重伤的女儿的良好形象,实则心中却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陆湘屏伤的重不重?有没有哪里骨头断掉了?
她的快乐,建立在陆湘屏的痛苦上时能更好的体现出来。
大夫犹豫的目光扫了一眼屋里的众人,似有难言之隐。
老夫人轻轻一扫,对着一众丫环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
衣服摩挲间,伺候在屋里的丫环婆子都退了出去,丁嬷嬷咬着牙不肯离去,老夫人昵她一眼,也没有强行赶人,丁嬷嬷是陆湘屏的奶娘,情分非同一般,想来这般亲近之人陆湘屏也不介意她留下。
“大夫,请说。”
丫环婆子离开后,老夫人问道。
留下来的众人都是府里的主子,杨氏虽是继母,但名义上是陆湘屏的母亲,母亲留下来听听女儿的伤势又有何问题?而陆湘雪跟陆湘屏留着同一父亲的血液,更没有理由赶她离去。
大夫狭长的目光又扫了众人一眼,这才开口道:“宁夫人的身上并没有哪里受伤……”
一句话,叫众人的心稍稍松了下来,然而,还没有等谁问到血的原因,却听大夫又道:“只是可惜了孩子没能保住……”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众人的脑子里炸开,带起一片迷蒙。
所有人的表情,都在瞬间僵硬,呆滞!
大夫刚刚说了什么?孩子?
他是说陆湘屏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
陆湘屏怀孕了?
这样的消息来的太过突然,叫人久久回不了神。
“不……”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乍然响起,带着满满的悲怆,叫人闻之心底不由得一震。
众人堪堪回神,目光落向了床上的陆湘屏的身上。
只见本因为疼痛而虚弱无力的人忽地爬了起来,跌撞着从床上下来,一把拉住了大夫的衣服,双目瞪大,不可置信的大吼道:“不……不可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没了,你说慌……”
陆湘屏情绪很激动,不知不觉间,那双拉住大夫的手忽地掐住了大夫的脖子,拼命的摇晃,手指也一根一根的紧缩了起来。
还没有偿到怀了孩子的惊喜,就瞬间被失去孩子的痛苦所淹没,身为女人,谁不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陆湘屏当年嫁入陈家没能有孕,如今嫁入宁府又久久没有动静,眼看孙清然要比她先下长孩子,陆湘屏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本来都安排的好好的,雪团扑向孙清然,哪怕没有铃铛的撞击,孙清然受惊摔倒也会小产,孩子不保,雪团跟铃铛是罪愧祸首,到时候再将雪团有异的事情揭发出来,碧珠必死无疑,而她,从头到尾都置身事外,没有人会怀疑到她。
可为什么……为什么雪团撞到的是她,为什么她小产的人是她?
她有了孩子,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怀了身孕,而自己却仍然不知。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撞,相信再过不久她就会有所察觉。
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充斥着陆湘屏的心头,满腔承载着愤怒跟不甘几乎要暴裂开来,大夫的一张脸逐渐变得惨白,微弱的呼吸仿佛下一刻就要在陆湘屏的手中断了气。
老夫人听到这个恶耗,身子猛的摇晃了一下,脸上血色尽褪,人在一霎那间仿佛又老了许多。
她努力稳住心神,对着丁嬷嬷叫道:“丁嬷嬷,快,快拦着夫人。”
丁嬷嬷也被大夫的话震的失神,再一看到陆湘屏疯了一般的模样,更是一时间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的声音让丁嬷嬷找回了理智,忙上前将陆湘屏拉开。
然而悲愤而又失去了理智的陆湘屏哪这么容易就松手,丁嬷嬷拉了半天没有拉动。
杨氏见状,也上前帮忙,心底震撼不已,然而更多的是被喜悦所取代。
今天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来,没想到竟然能看到陆湘屏小产的一幕。
“夫人,您先松手。”
“是啊,湘屏,有什么话好好说,孩子没了不是大夫的错,要怪就该怪那两只畜牲,若不是那雪团往你身上扑,你也不会摔倒。”
杨氏故意提到雪团,碧珠的脸色在瞬间就变了,呼吸一窒间,陆湘屏凶狠的目光向她瞪来,眼中的腥红,带着嗜血的杀意,叫人心中陡然一凉。
宁子衿的神情也忽地一凛,目光森森带着凛冽之意。
碧珠神情惶恐,还没来得急说一句话,陆湘屏的一巴掌便甩手就来。
“贱人——”
碧珠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捂着脸哭道:“夫人息怒,妾身……妾身……”
这白白挨了一份打,偏偏还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却又反驳不得。
谁叫雪团是她养的呢,陆湘屏如今失去孩子,这股怨气撒到她的身上她也只有默默忍受着。
大夫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命保住了,忙跳出三丈远,离陆湘屏越远越好,双眼猛翻白眼,明显气得不轻。
富贵之家又怎样,难道就能随意草菅人命吗?
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把拎起自己的药箱,瞪着眼对老夫人抱了抱拳:“这病在下治不了,告辞。”
说罢,也不待老夫人出言挽留,拔腿就跑,好像跑慢一些,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陆湘屏打完碧珠,又怒瞪着宁子衿,眼中的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宁子衿给烧成了灰烬。
这是要迁怒的征兆。
宁子衿明白,老夫人明白,所有人都明白。
老夫人上前一步,走到陆湘屏面前,强惹着失去孙儿的悲痛,声音颤抖的道:“湘屏,什么事都不及你的身子重要,你快回去躺好,小心伤到底子……”
陆湘屏冷冷的看了一眼老夫人,一把推开了她:“娘,我的孩子没了,那也是你的孙子,你就一点都不心痛吗?那只狗是宁子养的,是她没有栓好让那只畜牲跑了出来,你不仅不责罚,如今还要帮着她吗?”
老夫人面色一赫,接不下去陆湘屏的话。
心中蓦然一沉,她是偏帮宁子衿,怕陆湘屏的怒气波及到她,可老夫人不糊涂,这事不是宁子衿的错,铃铛在宁府后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连人都没有伤及一个,就算今日铃铛有错,也错不在宁子衿。
但陆湘屏的质问,带着悲痛欲绝悲伤,叫老夫人说不出这翻话来。
陆湘屏恨恨的瞪着宁子衿,铃铛,只是个借口,她真正恨的,是宁子衿为保护孙清然而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如果不是那一下,她何至于往前冲去,雪团又怎会扑到她的身上,铃铛又为何会撞上她。
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摔到地上。
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失去孩子。
可是陆湘屏也明白,如果说宁子衿推了自己,这更加不能成为处置宁子衿的说辞,饶是宁瑞远不喜欢宁子衿,也不会将她怎么样,因为宁子衿是为了护住孙清然肚子里的孩子而做的无意之举,是意外!
孙清然的孩子是宝,她肚子里的就不是吗?
那可能会是宁府的嫡长子啊——
一想到自己还没来得急知道就失去的孩子,陆湘屏胸口便是一阵一阵的痛恨,喉间隐隐传来一股腥甜之味。
噗……
突然,极至悲愤交加的陆湘屏最终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屋里,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
“快,再去请大夫来……”
陆湘屏小产的事情很快就在宁府里传的沸沸扬扬,当第二个大夫被人火烧屁股似的找来的时候,宁瑞远也正好匆匆进府。
显然是听到了周本的禀报,英俊的脸上一片死寂的苍白。
一路奔到锦墨堂,抓住丫环便问:“夫人怎么样了?”
小丫环行礼后才道:“夫人得知小产情绪激动晕了过去,此时大夫正在里面诊脉。”
“爹。”
宁子衿跟宁子嫣见宁瑞远进来,忙唤道。
宁瑞远此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她们,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陆湘屏,而她的身下,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小姐……”
忽然,红妆的轻唤声响起,宁子衿看了眼屋里禀气凝神专注于大夫的众人,悄悄走了出去,红妆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宁子衿那双如碧汪湖水般清潋的瞳眸瞬间冷若冰霜,带着满满的煞气跟凌厉。
她重新回到屋里,大夫也把完脉站起身。
“情绪不稳,气急攻心,刚刚小产身子本就虚弱,又情绪受到极大的波动所以才会晕倒,我开几副温经止血的方子疗养一段日子便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大夫话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让众的心也跟着吊到了嗓子眼。
“恕小人直言,宁夫人体属寒性,本就不易有孕,如今小产,怕是终身都难再怀有孩子了。”
“嘶……”
周围,向起一片一片的抽气声,一双双眼睛瞪得仿佛如铜铃般大小,比起陆湘屏小产,这个消息无疑是更叫人颤粟。
难怪,难怪刚刚那名大夫要禀退左右,犹豫不绝,难以开口。
原来陆湘屏竟从此后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这于一个女人而言,无疑是最残酷的惩罚。
“天哪,我可怜的女儿……”
一声痛哭声骤然响起,杨氏猛的扑到了陆湘屏的床边,哀嚎连连。
只是没有人看见,她伏在床上埋进手中的脸上闪过一抹快意的笑容。
好,老天果然是长眼的,陆湘屏竟然再也不能怀孕生子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杨氏乐的了,只是这么多人在场,她不能明着笑,只能偷偷的乐,估计回府后还得关上房门大笑三声。
爽,痛快!
宁瑞远的身连连倒退了三步,一个踉跄,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里,脸色一片惨白惨白。
就连宁子衿的心头,也忍不住为这消息而突的一跳,终身不能有孕,这意味着陆湘屏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不能生子就不是个完整的女人,陆湘屏若醒来知道这个消息,还不得疯了?
同为女人,宁子衿不由得替陆湘屏同情了一把,却不得不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如果陆湘屏不想着害孙清然,怎么可能最后反让自己小产?
锦墨堂花厅,宁瑞远神情惶然的坐在主位上,目光阴沉的瞪着面前的碧珠跟孙清然,里面的墨色汹涌,好似要将两人给淹没了去。
碧珠承受不住宁瑞远如此强大的威压,呯的一声跪了下去:“老爷明鉴,不关妾身的事,是二小姐把铃铛放出来才会让铃铛追着雪团,夫人会小产,说到底二小姐才是罪魁祸首啊。”
宁子衿听的碧珠的狡辩,脸上一片寒意,如樱花般粉嫩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刻画出冷漠的线条。碧珠即使不去宁子衿,也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给震慑到了。
“碧姨娘这话可就错了,若要论罪,可是雪团先跑进了锦墨堂,铃铛才会追赶而来,而且也是雪团先向母亲扑去的。”
宁子嫣握着拳头,愤愤的看着碧珠,不满的辩解道。
碧珠心中一颤,强撑着道:“妾身知道三小姐跟二小姐向来交好,可也不该颠倒事非,雪团向来温和,倒是铃铛不仅庞大而且凶悍,如果不是铃铛追着雪团,雪团又岂会受惊。”
“我也很好奇,雪团一向温和,跟铃铛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怎么就今天铃铛非要追着雪团跑?”
宁子衿冰凉的语气淡淡的说道,脸上一片淡漠之色,平静的眸中无波无澜,叫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碧珠气的咬牙:“猫狗本就是天敌,一时的安份不代表一直会这么安份。”
“碧姨娘不知道,不妨让我来告诉你。”宁子衿勾唇冷笑,转而看向宁瑞远,没有温度的声音道:“父亲,铃铛跟雪团此都还在院子里,不如请大夫一起替它们看看有没有问题。”
153 终身不育
碧珠先下手为强,将过错一股脑的推到宁子衿的身上,就是想让宁瑞远来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哪怕宁子衿罪不至死,但若宁瑞远认定了宁子衿纵容铃铛行凶害陆湘屏小产,宁子衿的日子也必定不会好过,到时候宁瑞远的注意力会放在宁子衿的身上,即使迁怒于碧珠,她的罪责也会降轻不少。
然而宁子衿此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叫宁瑞远懵了,宁子嫣懵了,独独碧珠冷汗岑出,目光闪烁可疑至极。
宁子衿不着痕迹的昵了碧珠一眼,眸光溢出一缕锐利,只听宁瑞远冷声道:“你又要胡闹什么?”
话里的不耐烦,显然对宁子衿不满极了,他气愤宁子衿纵容铃铛惩恶,早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处置宁子衿才能叫陆湘屏解气,叫宁子衿长记性知道错在哪里,但他仍记着老夫人的话,记着自己的尚书之位,是因为宁子衿的聪慧才得来的,哪怕再不喜欢,宁瑞远也明白,这个女儿,小看不得,所以这处置不能硬来。
正当他纠结着时,忽听宁子衿要检查雪团跟铃铛是否有问题,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陆湘屏小产至终不能生育已经叫他够头疼心烦的了,宁子衿还要在这个时候胡闹,更叫宁瑞远烦不胜烦。
“爹,女儿不是胡闹,只是让要大家明白今日这场祸事的真相而已。”
想要她背黑锅?也得看你够不够格,哪怕不是丧命,宁子衿都不会背下来。
你不仁,我不义,她早已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宁瑞远深深的看着宁子衿,抿着唇若有所思。
碧珠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隐隐透着无力感:“老爷,二小姐是否急糊涂了,铃铛跟雪团正常的很,一点也不像是有问题的……”
“碧姨娘急什么,不过是叫大夫看一看而已,如果一切都是我糊说,那么今日害母亲小产的罪名我自行认下,要杀要剐全听父亲跟母亲的,绝无半句怨言!”
若说起初宁子衿没有怀疑到碧珠,那么现在或许会因为碧珠的不知情而想办法保她一命,不至于让她受难。可碧珠并不无辜,她身上隐约传来的腥味不是别的,正是鱼腥味,同孙清然身上的相同,亦跟隐月阁门口那一汪水渍的味道一样。
雪团是猫,最喜欢的自然是鱼,陆湘屏将雪团放在地上任期玩耍,雪团即使跑了出去,也不一定会跑到隐月阁门口引起铃铛的注意,所以隐月阁外便被人泼了一波水,水里带着鱼腥味,雪团闻着腥味,自然而然的往隐月阁走去。
至于铃铛发狂,真正的关键便是在雪团的身上。
为了确保雪团在铃铛狂烈的追激下还能回到锦墨堂,碧珠的身上,也沾上了鱼的腥味,虽然很淡,很淡,但动物的鼻子向来比人类灵敏,不怕雪团不往她的所在地跑。
红妆刚刚来告诉她,如她所料,孙清然的衣服是也有异样,细细闻下,便是一股鱼的腥味,芳华是心思缜密之人,当宁子衿吩咐她去检查孙清然有何异样时,便将隐月阁也细了一遍,铃铛是什么样的性子,旁人不了解,她们跟铃铛相处这么久的人又岂会不了解,那厮看着凶残,实则懒惰至极,厥獒该的凶性跟残暴早已被驯养的温顺不已,仅还有一丝本性在,却绝不会伤人性命,更不会对一只猫穷追不舍,更像是疯了似的扯断了栓着它的绳子。
一查之下,果然在门口发现了水汪,粘着湿润的土地闻,还能闻出隐隐的鱼腥味,显然是有人故意将水泼在了门口,引来雪团。
要让孙清然身上沾上鱼的腥味不容易,如今她的身边都是亲近之人在照顾着,旁人连近她身旁半分都不得,何况孙清然又是最后一个进锦墨堂,一来便坐下了,不管是离陆湘屏还是碧珠都很远,这两人没有机会在孙清然的身上留下这味道,唯一的机会,便是雪团跟铃铛跑进锦墨堂吓得众人魂飞魄散之时,陆湘屏那看似大义的一护,众人的慌乱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孙清然身上的味道较重,如此一来碧珠身上的腥味便压了下去,雪团自然是闻着腥味往孙清然身上扑去……
只是千算万算,却算不过意外!
“爹,不过是让大夫来检查一下雪团跟铃铛是否因为异样才会如此疯狂,并不影响什么。”宁子嫣若有似无的目光瞄了碧珠那慌乱的神情,站出来说道。
宁瑞远淡淡的抬眸看了几人一眼,无力的抬了抬手,吩咐道:“请大夫!”
没多久,替陆湘屏写完药方的大夫被请了过来,老夫人早因受到刺激而被人送回了睦元堂,杨氏跟陆湘雪打着要照顾晕迷的陆湘屏而留在了屋里,丁嬷嬷自然寸步不离的守着,所以此时的花厅里,也只有宁瑞远,宁子衿,宁子嫣跟碧珠在。
大夫听着宁瑞远的吩咐,走到院子外,先是对着被阿蛮一棍敲晕了的铃铛检查了片刻,又对着被丫环抱来的雪团查看了一翻,从皱起的眉到,到皱得更深,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宁子衿清楚,大夫不是兽医,给动物看诊可不是强项,然而宁子衿要的,从来不是大夫给铃铛与雪团看诊,而是要大夫检查出来雪团身上沾的香味。
因为她早已叫红妆拿了雪团身上的毛发去求证,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否则此刻也不敢如此信誓旦旦的叫大夫来查,更不会说出“若无异样,一切罪名她都承担”的话来。
很快,大夫走了进来,对着宁瑞远抱拳作了个揖后,说道:“回宁大人,小人虽不懂医治动物,但依大人吩咐细细看了一翻,那只狗并没有任何异样,有问题的,是那只白色的猫……”
宁瑞远听到这里,身子蓦然一直,直直的看着大夫,只听他继续说道:“小人闻到猫的毛上,沾了些许犀角粉,犀角粉本是药材,然而味道却非常刺激狗,若是让狗闻到,必然狂性大发……”
剩下的也不用大夫做太多的解释了,众人也都听得明白。
为什么一直相安无事的一猫一狗会突然大变,铃铛更是不咬死雪团不罢休,完全是因为雪团身上的味道刺激的。
可是雪团的身为何会沾到犀角粉,答案不言而喻——
宁瑞远凌厉的目光忽地扫向碧珠,碧珠被那道目光盯得身上不断发冷,一股寒意倏地蹿到胸口。
“老……老爷……妾身没有……妾身是冤枉的……”
碧珠的声音很虚弱,显然中气不足。
冤枉么?
宁子衿不信——
“碧姨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向来待你不薄,即使你不故主仆情份曾让她难堪,她也不计前嫌的抬你为妾,共同伺候父亲,知道你喜欢雪团,更是忍痛割爱将她送于你,可你却不知感激反而恩将仇报,你……”
宁子嫣一番气愤的话说的义愤填鹰,咬牙切齿的模样无一不在控诉着碧珠恩将舞女报的无耻小人行径。
“我没有……我没有害夫人!夫人有孕大家都不知道,我又从何得知?而且还算得如此精确让雪团扑在她身上让她小产。”
哐——
一声脆响,宁瑞远将桌上的茶杯挥到了地上,在碧珠面前碎成了渣子。
碧珠望着眼前飞溅的碎片,一颗心突突的狂跳不已,惴惴不安。
“贱人,还敢狡辩——”
碧珠的解释再合理,也抵不过宁瑞远心中的狂怒,更何况雪团是她所养,不是她在雪团身上动手脚,又是谁?
是今天唯一抱过雪团的陆湘屏吗?
别忘了谁是最大的受害者,陆湘屏会这么蠢做出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么?
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陆湘屏怎么可能不着痕迹的将犀角粉洒在雪团的身上!
是以,碧珠的冤枉喊的有多么的叫人无法相信,多么的虚弱!
宁瑞远气愤,不仅是因为碧珠害陆湘屏小产从而不得再身育,更是因为陆湘屏信国公嫡女的身份在宁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叫他如何跟信国公交待?
碧珠虽然是陆湘屏的陪嫁丫环,但说到底如今已成了他的妾室,是宁家人!
如此一想,宁瑞远眉宇间的戾气更浓了。
“来人,将碧姨娘关入柴房,一切等夫人醒了再行发落。”
周本垂手应了一句,然后便招手叫来数名婆子,将碧珠押了下去。
碧珠哆嗦的双唇,想要求饶,到嘴边的话却在宁瑞远冷若冰霜的表情中给咽了下去。
夫人……她如今的希望,就在夫人身上了!
雪团是她做的和脚,可这些却是夫人吩咐的,她的本意是要利用铃铛的凶狠,好好整治一下杨氏跟陆湘雪,哪里知道最终会害得夫人小产。
就算有错,也是铃铛那只畜牲的错,是二小姐的错,夫人一定会想办法替她将这罪名引开来的。
碧珠如是想到,全然不知自己早在她答应陆湘屏时就已成了一颗废棋,如果孙清然小产,碧珠必须死。
如今不料害得陆湘屏小产,碧珠更是得生不如死方能解陆湘屏心中之恨。
即使铃铛没有问题,却依然逃不过降罪的命运,谁让它是畜牲,谁让它害得陆湘屏小产。
雪团跟铃铛的下场,无一是死,还是活活打死——
当听到宁瑞远无情的命令时,宁子衿目光冷的仿佛寒冰利剑,刺骨冰凉。
宁瑞远的命令虽下,但却并不是立即执行,而是等陆湘屏醒了之后再杀。
或者陆湘屏醒了之后在失去孩子的刺激之下并不仅仅只是杀了这两只畜牲了事,而是要用旁的方法来消她心着之恨呢。
如此,也给楚昱争取了更多的时间来宁府带走铃铛。
陆湘屏未晒,宁瑞远也不放心离开,于是便守在了锦墨堂内,杨氏跟陆湘雪在呆了片刻后便起身离开了,说是陆湘屏出这么大的事情,得回去禀报信国公。
宁瑞远心脏微颤,阻拦不得,也阻拦不了,恭送了两人离去。
宁子衿跟宁子嫣去睦元堂看过老夫人后,又回了锦墨堂,陪着宁瑞远静静的坐在花厅内。
不知坐了多久,忽听院外传来忠叔的声音:“老爷,贤王世子求见二小姐。”
宁瑞远眉头一拧,诧异的看了宁子衿一眼,虽不知道贤王见宁子衿是为了什么是,心底却隐隐泛起一丝激动,他不敢怠慢,连忙叫上宁子衿抬腿出了锦墨堂,往正厅走去。
“突然打扰,多有冒犯,还望宁大人莫怪。”楚昱见宁瑞远进厅,站起了身,轻轻抿唇,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
他迎着阳光而立,细碎而又冰冷的金色光芒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有如天上的神祗般神圣不可侵犯。
楚昱如此礼遇,叫宁瑞远顿时受宠若惊。
宁瑞远很快敛回心绪,匆匆几步走到楚昱身前,对他恭敬的行礼:“下官见过世子。”
“宁大人无须多礼。”
宁子衿屈膝行礼:“见过世子。”
“宁二小姐,愿赌服输,在下今日是来讨债来了。”楚昱如水的目光落在宁子衿的脸上,温柔而又宠溺,虽然是清清冷冷的声音,却含着暖意,他的目光带着一丝灼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她的轮廓,每到一处,便在宁子衿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霞。
宁子衿咬了咬唇,压下心中那股莫名激动的情绪,淡然无波的启唇:“世子说笑了,我自然愿赌服输,不过……”
楚昱那翻讨债的话一出,宁子衿也有霎那的怔愣,不过很快便明白这是楚昱想出来讨要铃铛的方式。
太过直白反而叫人觉得怀疑,于是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恩?”宁瑞远眸中溢出不解的神色,疑惑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楚昱跟宁子衿,一头雾水。
“子衿,你跟世子赌了什么?”
楚昱替宁子衿回道:“前些日子我与二小姐小小比试了一番,二小姐才华出众,不过最终还是输给了我,比试前就说好输者要答应赢者一个要求,当初去云城的时候在宁府见到了二小姐圈养的厥獒喜爱的紧,不过二小姐不肯忍痛割爱,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我自然是要向二小姐讨要厥獒的,只是二小姐却因舍不得,让我十天后再来,这不,今天正好十日之期……二小姐如今又犹豫,该不会反悔了吧?”
宁瑞远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哪里不妥,宁子衿喜欢铃铛大家都知道,陆湘屏有意将铃铛送走都遭来了宁子衿的反对,楚昱除非用身份压制,否则宁子衿的确不会随意将铃铛送人。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宁子衿比试输了之后楚昱提出这样的要求叫宁子衿无话可说,但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就这么送人肯定不舍得,让楚昱十天后再来带走铃铛也无可厚非。
“不是民女不肯交出铃铛,实在是铃铛刚刚闯了大祸,父亲正要将它仗杀,这……”
宁子衿垂眸,低低的嗓音响起,宁瑞远的心中蓦然咯噔了一下,连忙截住了宁子衿的话:“你这孩子,怎么尽说胡话,为父说的是仗杀雪团,可没说是铃铛……来人,将铃铛牵来……”
宁瑞远一声吩咐,周本便匆匆下去牵被人关起来的铃铛。
宁子衿低下的脑袋,无人发现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傲然冷冽,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内。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贤王世子看中的东西,宁瑞远哪敢再随意处置,哪怕今日宁瑞远真的杀了铃铛,楚昱并不会说什么,但从今往后,谁知道会不会有根刺卡在楚昱的心里,宁瑞远在明知楚昱十分喜欢铃铛的情况下还要处置了铃铛,这样还不是无视了楚昱?
何况这赌十天前就形成,算来铃铛早已是楚昱的宠物了,只不过暂住宁府,如果宁瑞远不管不顾处置了,那便是处置贤王世子的东西,这越矩的事情谁敢做?
楚昱先不说是贤王世子,身份尊贵,宁瑞远巴结都还来不急,哪里会做出令对方不悦的事情来,更何况他还深受皇帝的喜爱,直超众皇子们,这样一来,宁瑞远更不敢得罪这位祖宗了。
要说信国公那里不好交待?
怎么交待,世子上门讨要铃铛,就是换了今日信国公在场,也得乖乖的交出去。
宁瑞远可不会损失了什么,并不是他放过了铃铛,而是楚昱来要了,信国公也不会怪到他的头上,这样一想,宁瑞远又岂会犹豫?
宁子衿一早就知道,哪怕今日陆湘屏不是无意小产,令她受惊一事铃铛也难保性命,陆湘屏本就要赶走铃铛,若是没有今日这事,怕也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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