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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寒门娇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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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清然醒来之后,得知自己小产,整个人几近崩溃,伏在床上号啕大哭,任宁瑞远如何安慰她都不听,更加一股脑的将悲愤发泄在他的身上。
开始宁瑞远还能软言软语的相对,可到后来也不由得厌烦了,女人可以梨花带雨,可不能过份撒泼。
宁瑞远本就因为可能失去了一个儿子心中悲凉,这下见孙清然更是又哭又闹,再好的耐心也用完了。
“孙姨娘痛失爱子,心情不好,你们好生伺候着。”
丢下这句话,宁瑞远就拂袖离去,临走前脸色阴郁的仿佛能滴出黑色的水来。
“孙姨娘,孩子没了固然可惜,可你因为悲伤跟父亲大吵大闹几次三番将他气走,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红木镂空雕花床上,白色帷幔中,孙清然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目光望向前方没有焦距,呆滞的眼神好似一根木头一般。
宁子衿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只苹果,慢慢的削着皮。
孙清然听着宁子衿的话,面色一片淡漠,傍晚的霞光洒落在她的清美的侧脸上,浮上淡淡的绯色,明明该是醉人心动的颜色,此刻却浮出一丝碜人的寒意。
宁子衿见孙清然毫无反应,也不气恼:“蝼蚁尚且偷生,你却在这自哀自怜,只会叫旁人拍手称快,你若不打起精神,只会让父亲离你越来越远,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怀,可你若是失了父亲的心,那么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她不是危言耸听,许氏心狠手辣,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孙清然的眼波忽然一动,视线转到了宁子衿的身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二小姐尚未及笄,没有怀过孩子,怎知失去亲生孩子的痛苦。”
不是她想大吵大闹,而是心中的郁结无从发泄,她气,她恨,她怨,为什么她要这么不小心,这个孩子,不仅是她以后的立足之本,更是她肚子里的一块肉啊。
宁子衿微微敛眸,心中喟然一叹。
孙清然这般心痛而丧失理智对宁瑞远大吵大闹实属人之常情,她说的对,不怀过孩子,怎知失去亲生骨生的痛苦,就是前世,她都没有这样的幸运。
而那时,宁玉纤却为了置她于死地,不惜以她肚子里的孩子做垫脚石,这样的人,才叫真正的丧心病狂吧。
宁子衿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孙清然,孙清然不接,宁子衿又将苹果放在一旁的盘子里,拿着手帕慢慢的擦着纤指,漫不经心的道:“这几日,父亲还能体谅你丧子之痛,可日子一久难保不会令父亲对你厌烦,到那时孙姨娘你可就难有翻身之日,不管你是为了以后在府中的地位,还是为了给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都不该一味的沉浸于哀痛之中。”
她平淡的嗓音,在孙清然苍凉的心中投起一片激荡。
孙清然蓦地一把抓住了宁子衿手,清眸大瞠:“二小姐是否知道什么?”
宁子衿抬眸,眼神如冰,一字一句道:“孙姨娘以为,你不小心崴到脚摔在地上,孩子真能这么轻易的流掉吗?”
轻轻的一句话,顿时像一道闷雷重重的砸在孙清然的心上。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很快明白过来。
这些日子她一味的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一直过多的心思去细想前因后果。
虽说三个多月的时候最容易小产,但她也不是玻璃娃娃,一碰就碎,此刻回想起来,她摔下去的那一霎那,小腹并没有立即出现疼痛的迹象,而是过了片刻才开始绞痛,紧接着便听到秦妈妈说她流血的惊呼声。
是了,那一跤明明不足以造成她小产,最多是胎儿不稳而已,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流掉了。
越想,孙清然的心里,越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
“是许氏,是她!”几乎没有任何怀疑的,孙清然认定就是许氏所为。
宁子衿淡淡勾唇,对空击了击掌,就见房门被人推开,秦妈妈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因为被打八十大板,从背部到臀部都受了伤,每走一步,就有股钻心般的痛,秦妈妈紧咬着牙关,慢慢的往床边走来。
她在宁子衿跟孙清然面前跪下:“见过二小姐,孙姨娘。”
孙清然狐疑的目光看着秦妈妈,然后又望着宁子衿,一脸的不解,她隐隐闻到秦妈妈手中托盘的那只碗里,散发着淡淡的馊味,这绝对不是要给她吃的。
即不是给她吃的东西,又为何要端来?
宁子衿唇畔轻抿,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覆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秦妈妈,问题是你发现的,不如就由你来替孙姨娘解惑吧。”
光是怀疑许氏没有用,得找到许氏让孙清然如此轻易就能滑胎的线索。
“奴婢一直心存疑惑,孙姨娘体质向来极好,绝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小产,本也只是抱着怀疑的心态将姨娘小产当日所有吃穿用度都一一检查了过来,最终发现在姨娘喝的这碗燕窝粥内发现一点点蟹肉,量很少,如果不是细细品偿,一点都吃不出来。”
秦妈妈说着,微微喘了喘气,因为痛到不行,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
顿了一顿,她才继续说道:“螃蟹属寒,孕妇一点都碰不得,否则极易滑胎,这燕窝粥里参杂的一点蟹肉若只是不小心吃了,按说也不容易造成小产,所以奴婢斗胆猜测,竹院里必然出了内鬼,常时间在姨娘喝的粥里放一些蟹肉,长久之后,即使姨娘没有摔那一下,也会滑胎。”
秦妈妈一口气说完,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悲愤之色。
孙清然猛然一惊,一双美眸忽地大瞠,眼里的愕然似惊涛拍浪。
原来,原来如此——
该死的许氏,好狠的心,好狠!
“许-佩-芝,我不会放过你,不会——”孙清然双拳紧握,一脸的悲愤,眼中的怒火像是野草般疯狂的滋长,似要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那张苍白的小脸,此时看上去越加的透明,却透着森森的冰冷,浮光掠影下,她的表情阴冷嗜血。
她要为她枉死的孩子,报仇!
孙清然霍然抬头,死死的盯着秦妈妈手中的碗,咬牙切齿的道:“我要去告诉老爷,我一定要许佩芝为我的孩子偿命。”
宁子衿稍稍抬眸,嘴角漫起一丝讥讽:“孙姨娘以为端一碗馊掉的燕窝粥,就能叫杀人凶手就地伏法?既然要报仇,就得叫许氏毫无反击之力。”
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叫宁瑞远对许氏从心底里憎恨厌恶的机会。
宁玉纤的失贞不能叫许氏失宠,但若拿出许氏害死宁瑞远儿子的证据呢?
不是她挖了坑让许氏跳进来的,是许氏自己挖了坑,让她有这个机会请她进来,孙清然肚子里的不仅仅是宁瑞远的儿子,更是老夫人的期盼。
如今许氏将老夫人的期盼给扼杀了,害得老夫人日日卧病在床,悲伤不已。
即为死去的孩子,也为伤心的老夫人,更为了她自己,宁子衿这一次也绝不会轻易的放过许氏。
孙清然的目光倏地变得急切了起来,她殷殷的望着宁子衿,恳求道:“二小姐,求求你,帮帮我,我知道,你现在会跟我说这些话,就是有办法的。”
“孙姨娘如今最该做的,就是收起自己的悲愤,好好养足精神,得到父亲的怜爱,想必以此时的你来说,是件最容易的事情,只要父亲越怜惜你,许氏才越会得到重罚。”宁子衿神情淡然的昵着孙清然,缓缓说道。
“只要能替我的孩子报仇,我什么都听你的。”孙清然咬唇说道。
宁子衿重新拿起盘子里的苹果,递到孙清然的手里,这一次,孙清然接下了。宁子衿起身,拂了拂褶皱的裙摆,盈盈笑道:“如此,就请孙姨娘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二小姐慢走。”孙清然清丽的容颜布满了阴鸷,对宁子衿说道。
孙清然不是宁子衿,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还能面不改色,在得知许氏收买竹院里的人,暗中害她滑胎之后,她怎能不恨。
这个时候的她,恨不得吃许氏的肉,喝许氏的血。
孙清然带着满腔的怨恨,努力养着因小产过后而变得虚弱的身子,一连过了三天,宁瑞远才踏足竹院。
还没进门,他就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实在是每一次见孙清然都让他心里郁闷,但又怜她刚失去孩子,难免心情不好。
宁瑞远甚至觉得,如果孙清然再这样下去,他真是一步都不愿意再踏进竹院。
深吸一口气,他在心里准备好了今日孙清然又要上演大哭大闹的情景,头皮隐隐有些发麻,失去孩子他也痛苦难过,可孙清然总是以此作借口这样肆无忌惮真叫人有些受不了。
“老爷!”
一名丫环端着药碗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宁瑞远时,福身行了个礼。
宁瑞远淡淡的挥了挥手,让丫环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孙清然,在听到宁瑞远来时,身子蓦然一怔,想起宁子衿的交待,她忙抬手拍了拍脸颊。
炭火噼啪燃烧着,一下子驱散了宁瑞远身上的寒意。
雕花木床上,孙清然神情哀切的望着自己,盈盈秋水之中,一片波光粼粼,此时看去,更像是有阳光坠落其中,泛着星星点点。
这模样,好不楚楚可怜。
孙清然掀起被子,下地,对着宁瑞远行礼:“妾身见过老爷。”
宁瑞远一怔,大步走了上去,将孙清然扶了起来:“你身子虚弱,快躺下。”柔弱的孙清然,从股子里透出来的动人的美。
“谢老爷。”
眉宇间有着淡淡的优伤,却不似先前那般哭闹,哀愁之中带着一抹恬静,看上去如此的温婉柔顺。
宁瑞远将孙清然扶回床上之后,便在床沿上坐下。
孙清然黯然垂眸,双手交握搁在身前,忽然间,眼泪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她伸手,擦掉眼睛,柔声说道:“老爷,前些日子都是妾身的错,只觉得失去孩子仿佛失去了一切,却忽略了老爷对妾身的担忧跟疼惜,更不懂老爷悲痛的心情不比妾身来的少,妾身不仅不好好宽慰老爷,反而对老爷发泄心中的不忿,实在该死——”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流下,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惹人怜爱。
宁瑞远见状,心中蓦地一软,他伸手,拭去孙清然眼角的泪,温柔的说道:“你能想明白最好,清然,孩子没了,我也很痛心,不过来日方长,你还年轻,咱们还有机会。”
“恩。”孙清然忙不跌的点头,忽地握住了宁瑞远的手,剪剪秋瞳内柔光似水,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宁瑞远:“老爷,妾身先前不懂事,您能原谅妾身吗?”
她紧张的样子,仿佛一个即将被人丢弃的孩子,充满了忐忑不安。
宁瑞远轻轻一笑:“我不曾怪你。”
孙清然似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浅浅勾唇。
当晚,宁瑞远便留宿在了竹院,之后的每天晚上,宁瑞远都会留在竹院陪着小产的孙清然。
而孙清然的温柔乖巧,让本对她有几分怜惜的宁瑞远越加的疼爱她。
许氏起初还因为孙清然的大吵大闹而沾沾自喜,她清楚宁瑞远的脾气,照这样下去,不出多久,宁瑞远就会对孙清然起厌恶之心,哪知不过几天的功夫,得到的却是宁瑞远越加宠爱孙清然的消息,大把大把的好东西一个劲的往竹院里送,以密弥补孙清然丧子之痛。
阴沉的天空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叫人喘不过气来。
北风呼啸,寒气袭人。
竹院的一间下人房里,宁子衿悠然而坐,她的身后,站着红妆与秦妈妈。
而三人的面前,严妈妈战战兢兢的站着,她不明白二小姐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事?
宁子衿的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她轻轻拔动着盖子,嘴角的笑容似笑非笑,像极了一根针,在不经意间狠狠的扎在人的心口之上。
“严妈妈,不知许姨娘给了你多少好处收买你。”
冷不丁的,从宁子衿的嘴里迸出这么一句话来,严妈妈猝然一惊,错愕的抬着头:“二小姐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她的眼中快速掠过一抹惊慌,旁人或许看不真切,却逃不过宁子衿的眼睛。
啪——
宁子衿捏着杯盖的手忽然一松,盖子与杯沿碰撞,发出轻脆的声响。
“听不明白不打紧,很快就让你明白。”她说着,对红妆使了个眼色,眼中闪烁着摄人的光芒,叫人只看一眼,便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严妈妈脸色茫然,正当她不解时,红妆拿起绳子,快速将她绑了个坚石。
“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严妈妈大惊,正要挣脱,却被红妆一脚狠狠的踢在小腿肚上,跪了下去。
“恶奴,竟敢帮着许姨娘谋害孙姨娘腹中孩子,给我跪下。”
红妆力气虽然不比阿蛮,那一脚下去却也叫严妈妈痛得龇牙咧嘴,实在是刚被打了八十大板,这才几天而已,伤还没好,经不起一点的折腾。
如果今日是阿蛮踢那一脚,怕是严妈妈的腿就要断了。
严妈妈苦着一张脸直叫冤枉:“冤枉啊二小姐,奴婢一直本本份份伺候孙姨娘,不曾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啊,无凭无据,二小姐怎能随意栽赃给奴婢。”
她说的一脸憋屈,愤愤不平。
宁子衿漫不经心的扫过严妈妈义正严辞的脸,顿时笑颜如花,充满了浓浓的讥讽:“严妈妈的孙子今年有五岁了吧,当真是活泼可爱,严妈妈在享受儿孙之乐的时候,可有想过老夫人失去孙子之痛,老夫人对你百般信任,让你伺候孙姨娘,你就是这般回报她的吗?”
说到最后,宁子衿更是疾严厉色,眼中一道道厉芒像是一把把钢刀射在严妈妈的身上。
严妈妈脸色倏然一白,顿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严妈妈的孙子突然暴毙,严妈妈是怎样的心情呢?不要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孙姨娘丧子之恨无从发泄,你觉得人一但疯狂起来,还会存在理智吗?”
宁子衿目光森森的威胁道,清冷的声音,直叫严妈妈心中打了个冷颤。
她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恐的求饶:“不……二小姐,稚子无辜,求你高抬贵手。”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闭嘴,不将秘密泄露出来,那是她唯一的孙女,她不敢拿孙子的性命作赌。
这就是人心,宁子衿掌握的很好。
宁子衿听到这话,冷冷一笑:“严妈妈也会说,稚子无辜,那孙姨娘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就不无辜吗?”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严妈妈该死,许氏更该死:“你以为许姨娘真能许你容华富贵,蠢货,若真如此,那日父亲要仗毙你们之时,她为何无动于衷?”
那举动,分明是要杀人灭口。
严妈妈闻言,黑眸一瞠,不可置信的开口:“怎么可能,她不怕我将一切都抖出来吗?”
083 捧的越高
宁子衿听到严妈妈这天真的话,不免觉得好笑:“抖?你能抖什么?告诉祖母跟父亲是许姨娘命你在孙姨娘的燕窝粥里放蟹肉害她滑胎?证据呢,一碗燕窝粥?还是她给你的银子?这些能说明什么,到时候你只会得来一个诬蔑主子的罪名。”
严妈妈满脸惊恐之色,怔怔的望着宁子衿,依旧不敢相信许氏会做过河拆桥的事情。
这时,宁子衿站起身,掸了掸衣裙,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严妈妈,明人不说暗话,你谋害孙姨娘孩子本就是死罪一条,我完全可以禀明了孙姨娘,将你秘密处决了,可我没有,因为你只是一颗棋子,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却安然无恙。”
宁子衿的话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很明显。
严妈妈不笨,当然听懂了宁子衿话里的意思,要她掉转枪头对付许姨娘。
她没有立即点头,宁子衿也不催促,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她忽地回头,笑道:“严妈妈不必急着答复我,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
宁子衿的笑容里,分明带着一根根尖针,瞬间叫严妈妈千疮百孔,一骨凉意从脚底突然窜到胸口,冰凉冰凉。
秦妈妈本跟随宁子衿离开,却在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甩手给了严妈妈一巴掌,一脸的怒气:“亏孙姨娘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恶毒。”
一巴掌打完觉得不泄气,抬起一只脚对着严妈妈的胸口蹿了一脚,直将她蹿的往后跌去,后背着地,一阵火辣辣的痛楚传来,胸口又是一痛,前后痛的她几乎快要窒息。
在离开竹院前,宁子衿叮嘱秦妈妈,暂时不可让孙清然知道,是严妈妈帮着许氏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实在不敢保证孙清然在得知这件事后会不会一气之下将严妈妈给处置了,没有严妈妈这颗棋,这出戏就难以演下去,更难扳倒许氏。
哪怕孙清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杀死亲儿的凶手就在眼前,怕是换作正常人都难以忍住。
秦妈妈垂头,恭敬的应道:“奴婢明白。”
如今孙姨娘能否替死去的孩子报仇,就全靠二小姐出主意了,所以此时对于宁子衿的安排跟要求,她都一一答应。
入夜,宁子衿站在书案前画画,轻轻的一笔勾勒出淡淡的线条,她本来就是聪明的人,前世的时候,棋琴书画无一不精,只是那时候的她懦弱胆小,从不在人前展示她的才华,所有人都当她是平庸之辈,而她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帮助孟如风的事业之上。
她脸色宁静,肌肤莹白如玉,乌黑的瞳眸像两颗耀眼的星星镶嵌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覆下一片影阴,她的目光专注而又清明,一笔一画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举手投足之间,尽高雅清贵的气质。
突然,书房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红妆的声音响起:“小姐,严妈妈求见。”
“让她进来。”宁子衿嘴角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眼中精光闪烁,一点也不意外严妈妈的深夜到访,仿佛料到了她一定会来。
整个行云阁里的下人,都被宁子衿打发去睡了,此时只有红妆一人伺候着。
很快,书房的门被推开,严妈妈拘偻着身子走了进来,一下子在宁子衿面前跪了下来。
宁子衿淡淡的抬眸:“严妈妈这是怎么了,为何一来就行如此大的礼。”
她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未停下。
烛火摇曳中,她美丽的脸庞看上去是这般的惊心动魄。
严妈妈诚惶诚恐的跪在宁子衿面前,脸上蓄着紧张之色:“二小姐,请饶过奴婢的孙子,奴婢愿意为二小姐作牛作马。”
“严妈妈这话说的,我可是好心,见他这么可爱,怕他惨遭许姨娘的毒手,将他保护起来而已。”宁子衿这话说的义正严辞,脸不红心不跳,可严妈妈知道,二小姐这是拿她的孙子作人质,逼她不得不就范。
今日自宁子衿去找过她之后,她的心中一直惶惶不安,好不容易自己弄断了绳子匆匆赶回自己的家,却听自己媳妇说白天的时候孙子就被人带走了,说是她这个祖母几日未见孙儿,甚是想念。
当她问到是什么人将孙子带走时,媳妇说是宁府来的丫环,听了媳妇对来者的描述,严妈妈一下子联想到了红妆。
她不敢白天直接去行云阁找宁子衿,熬到了半夜大家都入睡时,才悄悄来了行云阁。
二小姐说是保护她的孙子不被许姨娘暗害,可她又何偿不担心自己的孙子在二小姐手里会小命不保。
这个美丽,大方,温柔,善良的二小姐,原来心思深沉的叫人害怕,自己究竟是惹到了什么样的恶魔。
“二小姐宽仁大义,奴婢感激不尽,愿听凭二小姐差谴。”严妈妈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说道,心跳宛如雷鼓。
对于严妈妈口是心非的话,宁子衿并不在意,最后一笔落下,她收笔,看着宣纸上朵朵富贵逼人的牡丹争艳,嘴角浅浅勾起,那笑容落在严妈妈的眼中充满了狠吝之色,她心中猝然一惊,丝丝恐慌溢上心头,忙垂下头去,静静的等待。
宁子衿欣赏了片刻后,才缓缓抬头,凝视着严妈妈,声音冰冷的道:“严妈妈,你可要想清楚了,许姨娘谋害孙姨娘孩子一事一旦揭发,后果可不是打八十大板这么简单了。”
严妈妈脸色突然一怔,胸口顿时像有块大石头压着,叫她连呼都极为困难。
宁子衿的意思很明显,老夫人跟老爷一待知道许姨娘所做的事情,那么第一个死的,就会是她。
严妈妈心里害怕到了极点,二小姐虽然叫她想清楚,明着是给她选择时,可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二小姐掌握了她孙子性命。
“只要奴婢的孙子平安无事,奴婢死而无撼。”严妈妈咬了咬牙,最终一脸霍出去的模样,说道。
宁子衿忽然一笑,走到严妈妈面前,将她扶起:“放心,你的孙子我一定帮你养的白白胖胖。”
她只对该狠之人狠,严妈妈的孙子是无辜的,从头到尾,宁子衿没有想过要将他怎么样,可是不把他抓来,又怎么能让严妈妈心甘情愿替她做事呢。
只要达到目的,哪怕再卑劣的手段,她也不介意用上。
冬日的阳光淡淡的从白棉窗纸里透进来,薄薄的似一层轻薄的轻纱。案上供着一尊白瓷观音像,慈眉善目,老夫人双目紧闭的跪于蒲团之上,手执一串佛珠,轻轻转动着,口中喃喃念着经文。
老夫人痛失孙子,心内哀伤不已,哪怕身子尚未好转,每日都坚持替死去的孙子念地藏经。
她念经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因为老夫觉得经念到一半被人打断,是件很不吉利的事情,然而今天,向来伺候她的刘妈妈却明知老夫人的这个习惯还是闯了进来。
未等老夫人训斥,她率先开口:“奴婢鲁莽了,老夫人稍后再罚奴婢。宫里的公公来了,带着太后的懿旨跟赏赐。”
是带着太后的赏赐来的,一定是子衿的百鸟朝凤屏风得到了太后的赞赏。
老夫人在心里这般想道。
这是连日来,老夫人听到的唯一一件喜事。
“刘妈妈,快,替我更衣。”老夫人忙放下手中的佛珠跟经书,对刘妈妈说道。
宣旨的公公来了宁府,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否则那便是藐视皇家。
很快,老夫人穿着一身枣红色的暗福字纹褙子,配着藏蓝色马面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碧玉珠子,披着棕色斗篷出要永瑞堂,往前厅走去。
宁瑞远这个时候从外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在正厅门口见了老夫人,唤了句“母亲”便往厅内走去。
这次来宣太后懿旨的公公换成了贵公公,不过不管宫里的哪一个公公,宁家人都不认得,却不包括宁子衿。
贵公公虽是太后宫中的人,不过地位却不是最高,也不是最得太后欢心跟信任的人,不过他最会溜须拍马,逢迎讨好,很得太后身边红人,肖海的眼,所以这次太后下旨恩赏一事,才会叫贵公公前来。
只见正厅的檀木椅上,贵公公一身宝蓝色太监服,上面简单的没有一丝花纹,可见贵公公在宫中地位不高,白色的拂成被他搭在手腕上,面白无须,一双薄唇更是红若蔷薇,端起茶杯的尾指上翘,典型的兰花指。
“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宁瑞远对着贵公公做了个揖,笑道。
贵公公在宫中是属于伏小做低的人,向来只有他卯足了劲讨好别人,难得被人讨好,如今见宁瑞远对他毕恭毕敬,虚荣心大大的受到了提升,那叫一个畅快。
他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对宁瑞远道:“宁大人公务繁忙,不碍事的。”
贵公公尖细的嗓单,仿若胡琴上的最高音,“铮”的一声差点刺穿人的耳膜。
顿了一顿,他抬起那双倒三角的眼,看了看厅中站着的人,然后问:“宁大人,这人可是都到齐了?”
宁瑞远扫视了一圈,见只有老夫人,宁子衿跟宁子嫣在,忙对一旁的周本吩咐道:“快去看看大小姐,许姨娘与孙姨娘来了没有。”
这公公可是带了太后的赏赐来的,自然是喜事,万不可得罪了。
周本才应下,正厅门口就见许氏跟宁玉纤相携而来,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忐忑而又喜悦之色。
临走前芸妃娘娘曾向她们保证过,若百鸟朝凤屏风入得了太后的眼,那这份功劳她必会算在宁玉纤的头上。
如今赏赐真的下来了,她们想当然的觉得是给宁玉纤的,但又怕芸妃最后食言,功劳还是给了宁子衿。
在许氏跟宁玉纤进来没多久后,孙清然也到了。
孙清然整个身子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因为刚刚小产,身子最是虚弱的时候,不该出门见风,可是太后下旨身为府中姨娘又不得出来接旨。
“公公,都在这了。”宁瑞远见人都到齐,于是对贵公公说道。
贵公公傲慢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慢腾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哪位是大小姐宁玉纤?”
宁玉纤被点到名,面上猛然一喜,忙走上前,行礼道:“回公公,民女正是。”
一缕秀发巧妙的遮住了她脸上的疤痕,如果没有风吹过,一点也叫人看不出宁玉纤脸上的异样。
贵公公昵了她一眼,眼中淡淡的流露出赞赏之色,自进来后,脸色第一次变得柔和起来。
太后对那只百鸟朝凤的屏风喜欢的不行,放在了寝室里,这可是对这女子绣技的最高肯定,他还是头一回见太后对一副绣品露出这般满意之色,能得到太后的赏识,可见这女子以后的前途将是无限量的,而且也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太后懿旨,宁玉纤接旨!”
贵公公从桌上的托盘中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徐徐展开。
而他的话,更是叫老夫人等人脑子一懵——
接旨的是宁玉纤?为什么是宁玉纤?
太后恩赏,不是该给子衿的吗?
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蹙眉思索间,她跪了下去。
“宁家长女,心灵手巧,惠质兰心,所绣百鸟朝凤甚得哀家之心,特赏黄金千两,绫罗百匹,和田玉掐金镯一双,溢彩画壁琉璃杯盏三只,玉如意一对!”
贵公公面无表情的念道,许氏跟宁玉纤听到那赏赐,眼睛都快要瞪直了,眼中流露出来的贪婪怎么也掩饰不住。
“谢太后娘娘恩典,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恩过后,宁玉纤双手接过懿指,捧在手里视若珍宝,激动得无以复加。
老夫人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不死心的问道:“公公,太后懿旨确定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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