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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嫡女上位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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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她说得却极为诚挚,司马韵狐疑的看着他,半晌才道:“方淼晴,你莫是又在想什么?”
    方淼晴摇摇头,道,“这些日子我在掖庭局颇为自得,这还多亏了大人毁掉我的容貌,还得罪了太后娘娘。我对大人感激不尽,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大人尽可放心。”
    司马韵沉吟道:“你为什么要做护膝呢……”
    “我曾听人说过,大人在战场被人射中膝盖,落了病根。既然要做些东西,不如绣一些大人用得着的。”她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司马韵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息道,“你是突然开窍了,发现对我使用美人计比对我又杀又恨的更好吗?”
    “大人您刚才才说,奴婢长相难看……”她诚恳道,“我这副容貌如何敢冒犯大人?大人会中了我的美人计吗?”她顿了顿:“大人却对我如斯照拂,甚至亲自送来伤药,为我擦药,我焉能不惶恐。以前是我太不懂事,曲解了大人的好意。真是感到惭愧。”
    司马韵一本正经正气浩然道:“本官一向心善,帮助该需要帮助的人而已。”
    方淼晴盯着他看了片刻,才道:“大人果然侠义心肠正气浩然!”
    司马韵欣然道:“一些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方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方淼晴微微凌乱。
    四周安静。他们两个人四目对视,烛火忽地爆出一丝火花,惊得二人转移开目光。
    “既然如此,淼晴却还想托大人一件事。”方淼晴看着他,微微咬了嘴唇,似乎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幽怨。
    司马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茶,不去看她,盯着杯子里的茶叶,道:“方小姐不用这么客气,你外祖父是我的师傅,这么说来,我们两个人还有些渊源,不必一直叫我大人那么客气。”
    “那叫……司马大哥……”方淼晴问道。
    司马韵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塑着,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表姐都是直接唤我名字的。”
    方淼晴弱弱道:“这样会不会太冒犯了。”
    “你之前一生气不是也这样叫我的吗?”他突然笑道。
    “司马……韵……”方淼晴弱弱唤道。
    司马韵轻轻一笑:“淼晴妹妹。”
    “叫我晴晴吧……”方淼晴道。
    “晴……晴……”司马韵的眼神宁静,悠然
    如水,他看着底下的茶杯发起呆,目光似穿透了寸寸光阴,穿越了往昔的悲欢离合,往事如飞,如幻似梦,支离破碎。
    多久没有叫到这个名字了。
    方淼晴幽怨道:“我进宫已经好几天了,淼渺说我的丫鬟素锦和素红被赶出去,我心下十分烦恼,不知道你下次进宫能给我带些他们的消息。”——既然他一个劲的充好人,那就索性再欠几个人情,左右她如今没什么可图谋的。
    “好。”司马韵一口答应。
    他答应得太快,以至于方淼晴愣了愣。司马韵如此的好说话,她觉得莫名有一些不安。夜风清凉,可她的身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房间里面又是一片安静。夜风吹来,少女身上的幽香阵阵,司马韵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上的茶,仿佛里面有什么绝世宝贝一般。突然说道:“最近后宫要不太平,你若是想恢复容貌,还是再等等吧。坐着看她们三个人争斗。”
    “三个?”方淼晴疑惑道:“德妃娘娘一向是谨慎恭谨,不参与太后和淑妃娘娘争斗的。”
    她侧头看着司马韵:“是因为前几夜永肖伯说的那些话吗?”虽然掖庭局远离皇宫的中心,但是皇宫一有事就会传得如风般快,她今日就听见宫女送清洗的衣物过来时讨论的。”她担心的问:“那些话会不会影响到你呢?”
    见她对他有那么关心,司马韵的眼里升起一丝暖意:“就凭她们也会影响到我?”他笑道:“你太小瞧我了。”
    “但是德妃娘娘……”她的声音渐渐消下去,她是方淼晴,不是叶晴晴,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曾有过私情:“为什么为扯到你身上?”
    没想到司马韵开口和她解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是我表妹,是我母亲想要给我娶进的妻子,离得近了。”他顿了顿:“她进宫后,我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方淼晴点头道:“她已经是妃子了,你们还能有什么关系。”话一结束,她就想咬断她的舌头,她们两个的事与她何干。
    司马韵没有生气,扔给她一只小小的玉瓶。
    方淼晴有一些不解,低头瞧着这玉瓶通体无暇,是上好的玉石做的。
    “你的解药。”司马韵道:“明日我要去扬州调查一名官员。短期时间内是回不来了,这解药先给你。”
    方淼晴心里惊喜,面上却是一份无所谓的样子:“你若是能在三个月内回来,不用这么着急给我。”
    司马韵笑了笑:“先给你,若是你哪一日受了重伤,这解药还有续命的作用,你也可以吃下。”
    送走司马韵之后,方淼晴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她又开始自恋了,她总觉得司马韵对她越来越不一般了。若是她还是叶晴晴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她和司马韵坐在同一张桌子面前并且不会你死我活想方设法动手干掉对方,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可是,现在……方淼晴不由得想,难道是因为她的策略奏效了?
    司马韵喜欢的就是那种温柔似水却带着倔强坚强的女子。她今日无论从装扮上,还是从表现在来看,都是那么的符合司马韵的喜好。
    她只能这么想。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想的太深的好。她缓缓的闭上双眼。
    --------------
    夜色沉静,方淼晴觉得今夜的司马韵格外不一样。而同样的,司马韵也觉得今夜的方淼晴不一样。
    回到宴会的时候,宴会就快结束。
    楚昭然拉着梁舒的手,正温和的说些什么,见到司马韵,让人执了酒壶送过去:“司马,你去哪儿了?”
    司马韵坐于下方:“皇上,下官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了,一时不胜,到御花园散散步。“
    晋王正坐在一旁喝酒,听了这话,一双狭长的凤目缓缓的眯了起来,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是什么样的表情。

  ☆、第七十七章 哀家将哀家的侄女肖淑容许配给你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呵呵的笑了起来:“德妃娘娘才到宴席,司马大人就醉酒离开,这可真是凑巧。”
    她一发言,所有的喧哗之声全都静了下去,目光全朝说话的那人看去。
    说话的那女子高鼻细目,着绛紫薄纱披袍,发髻上插着翠玉钗,是今年新进的妃嫔,肖婕妤。她出自名门世家博陵肖家。而那肖家在宣宗年代曾经显赫一时,出过一代皇后,还有,一代太后——肖碧云就出自这肖家。
    肖碧云引以为傲的世家出身,却亲永肖伯,远主家。她这个真正的世家嫡女还比不上一个肖淑容。眼看,肖淑容被赶了出去,她就想太后总能注意到她吧。没想到肖碧云对自己的主家的人连看也不看,进宫这么久连慰问一下都没有,弄得她又恨又恼又羞,白受了不少人的白眼。眼看越来越多的人遭到宠幸,她却没有,也急了,她想了一下,在后宫中,德妃家室与她平起平坐,但是两家在朝堂上是政敌,而淑妃娘娘无论如何,她是看不上的。还真只有太后可能可以伸手扶一下她囡。
    她知道还在家中时自己的父亲对曾是庶女的太后很不好,于是,她如今抱着搞好两边关系和让太后注意到她的念头,开口了。
    坐在高位上的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肖若兰,心下略微有一些紧张的看着司马韵。
    因为她这番话,一语毕,在场的嫔妃略微***动。更多惊疑的目光落在德妃娘娘和司马韵身上,偷眼打量,又不敢太放肆。
    德妃王佳安的心怦地一动,她垂着眸,似乎都周遭一切没有所闻鲺。
    梁舒微微一笑,拿了扇子悠然自得搧着,偷眼瞧着楚昭然。楚昭然面色还算平静,只是眉头微蹙。
    司马韵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坦然自若,丝毫不露卑怯愤恨之态:“肖婕妤娘娘。臣听人说肖家族长处事公正,才华横溢,最重礼仪。”
    “是,那是家父。”肖若兰坐直身子,脸上满是骄傲之意。
    “怎么教养出你这个无中生有、要嚼嘴根子的女儿呢。”司马韵叹息道:“肖家家教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肖若兰脸色有些发青,握紧酒杯,瞪着一双眼看着他。
    司马韵抬眼看着楚昭然,道:“皇上,臣与德妃是什么关系,皇上最是清楚不过。”
    司马韵在楚昭然幼年时候就伴随左右,陪着他一路读书习武,末了和叶家一起扶他做皇帝,算上是知根知底,他点头:“那是当然。”他不悦地将手里的茶盅往几上不轻不重地一放。肖若兰打了一个冷噤,听见楚昭然说道:“朕在宫中不想在听到有关德妃和御史大人的传言!肖婕妤,你还不退下!”
    “谢皇上。”司马韵立即朝楚昭然行礼下去。
    楚昭然道声起来,口里的话却是丝毫不含糊:“司马,这种谣传你不必理会它。有一些人,看起来是太闲了……”他一边说着,目光却朝坐下的永肖伯看去。
    永肖伯将头埋在茶杯上,连看都不敢看。
    太后她神色不定,心里翻搅的紧,皇上认定是永肖伯传的谣言,怎么就如此相信他。她深吸一口气,张口道:“司马大人年岁已大,与德妃娘娘是表兄妹这是不真的事实,却尚未娶妻,难免有人会拿这个做文章。皇上,不如早点给司马大人指一门亲事。”
    楚昭然皱了皱眉头,回头望着太后。
    太后笑得温和:“皇上,你与司马大人一起长大,如今你都快做父亲了,司马大人还未有一妻。不要怪哀家多管闲事,司马家人丁单薄,比起其他各府妻妾成群托儿抱女的热闹,太过荒凉,哀家认为成家立业是天经地义。”
    司马韵道:“臣多谢太后娘娘,只是臣尚未有娶妻之意……”他顿了顿道:“臣小时候算命的说我克父克母克妻,是孤寡之人,后来,我父母双逝,臣命既如此,怎么敢害了其他女子呢………………”
    楚昭然面上动容,正要说话,肖碧云已经开口了:“这都不算问题。哀家将哀家的侄女肖淑容许配给你。”
    饶是一直安静喝酒的晋王也忍不住抬头看着肖碧云。
    淑妃娘娘微微肌肤地勾起嘴角,太后一直看不上她,认为她攀龙附凤,可是……她以为她的侄女是宝,可以嫁给司马家未来的族长吗?
    本朝有自前朝年间就形成的四大家,乃是一流的高门大族,分别为清河彦氏、兰陵王氏、琅琊司马氏、陇西秦氏。他们在朝代的更换中不断积累财富和权势,结交皇亲,拥立新的王朝,形成一个权势地位很高的世家门阀。自从上一世,叶国公削弱了这四大家族的力量,他们的势力虽大不如从前,但依旧拥有极高的地位。
    官员权贵,乃至皇室,无一不以与这四姓结亲为荣。
    太后,竟然认为,司马韵瞧不上兰陵王家的嫡次女王佳蓉,就能瞧上她的侄女。
    梁舒侧头,看着肖碧云。
    肖碧云的步摇不断摇动,她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手心里,她的声音极力的平稳:“司马大人,哀家的侄女
    你见过的,也算美貌动人,有算命的给她看过八字,说她命格极高,不怕被克。哀家现如今将她嫁给你,你不许推辞。”
    她不能这样让司马韵抓着她的把柄,她必须,必须,将司马韵牢牢的抓在手上!
    四周有一点安静,风吹过司马韵的衣袍,翩翩有若谪仙,那俊美出挑的侧脸上幽邃黑眸、他站在那里,神色淡定,从容不迫,自有一番气势。
    王佳安手心里攥着块帕子,她此刻心里十分复杂,这个男子萌动的是她少女时期如梦的情怀。世事难料,如今容不下半点懵懂的色彩。
    梁舒饶有趣味的看着王佳安慢慢沉下来的眼睛。
    在这宴会里,大家都知道肖淑容是什么样的人物,在选秀那天因为不守规矩被皇上杖责,已然沦为京都皇亲国戚里面的笑话,而如今太后却要将这样的女子娶配给御史大人,这样的强买强卖,任是谁也没有见过。
    楚昭然不悦的看着肖碧云:“母后……”
    话还未结束,肖碧云却道:“皇上,哀家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请皇上赐婚,选个吉日,将我侄女嫁进御史大夫府里。”
    她很坚决,挺直背脊,目光不容有半点反抗之意。她是太后,她下的懿旨,谁能不放在眼里。
    除非皇上想驳了她的面子,楚昭然沉默了。
    司马韵道:“臣谢太后厚爱,只是肖小姐命格极高,臣是一介文官,实在配不上肖小姐。”
    肖碧云几乎要吐血。
    命格极高,这话是她自己说的,在大燕国能称得上极高的,就只有皇家!
    肖碧云几乎咬碎了牙齿,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哀家将侄女收为义女,她成了公主,岂不是命格极高,皇儿,你说可以吗?”
    肖淑容这样没有为大燕做出任何贡献,无德无才的女子居然可以成为一朝公主,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楚昭然依旧沉默。
    四周寂静。太后看着楚昭然,目光里带着千顶的压力,不容楚昭然说不。
    在这寂静中,有人笑了一声。
    只见晋王拿着酒杯,脸色半红,微醺的眯着眼睛道:“我听人说国师过几日就要出关了,肖小姐是否命格极高,可以做公主,到时候请国师批一批八字不就知道了吗?”他笑道:“到时候司马大人的八字也拿去算一算,看看这孤寡之命有没有可以破解的方法,这样,司马大人也可以去寻自己喜欢的女子,太后和皇上就不用操心司马大人的婚事。”
    司马韵对晋王躬身行礼,道了声:“晋王所言极是,臣明日就要去扬州,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请国师为我寻破解之法。”他对太后行了礼:“下官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上。臣一定会破了下官的命格,娶一个妻子的。”
    太后看到司马韵脸上刺眼的笑容,心口一阵闷疼,痛得抽搐,将头转开,握紧了拳头,连叫他起身的客气话都说不出来。
    “司马,请起。”楚昭然抚掌笑道:“朕等你的好消息。到时候亲自为你赐婚。”
    偌大的御花园内外灯火通明,丝竹尽起,华衣飘香,酒香四溢,皇上今日心情很好,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心情坏得想投缳的,此刻也得配合气氛拿出笑脸来。于是很快,大家就将刚才的不愉快放在脑后。
    “你们说,德妃娘娘和御史大人到底有没有那层关系?”有王爷小声的讨论。
    “少说些话,若是被御史大人听到,参奏你一本,你想在牢里过一辈子啊。”说来,这样一位御史大人的存在,真让人郁闷呀,明明是一个高风亮节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却无所不知,有不少人栽在她手里。
    不远处,晋王忍不住一再将视线放在御史大人身上。这满堂金玉,一派热闹的荣华富贵景象,唯有这个男子,身着华衣,神情坦淡高洁,仿佛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般。
    司马韵执起酒杯,对着晋王远远的敬了一杯酒。
    晋王举杯回敬。
    ------------------------
    甘泉宫内,王佳安打开一张纸条。
    “娘娘。”她从王家带进来的丫鬟,如今身边的大宫女王欣道:“这是丞相大人刚才在宴会厅拿给我的,叫您看了,就把它烧掉。”
    王佳安看了纸条,轻轻一笑,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燃尽。
    看着青烟飘起,她问道:“永宁宫最近是不是死了一个尼姑?”
    王欣道:“是,听人说是突然病死的。”
    王佳安眯了眯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去把那尼姑的尸体挖出来。做得隐蔽些,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挖的。”永肖伯想和御史斗,那是他们的事,可是不该把自己牵扯进来。她要把太后的脸揭下来,让整个天下人都知道。
    王欣领命而去,才到门口,便听见王佳安唤道:“且慢!”
    蜡烛在缓缓地烧着,青烟袅袅。
    王佳安闭上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她才道:“本
    宫一直对太后恭敬有加,从未有半点怠慢,可是她想对御史大人动手,还牵扯到本宫。”
    王欣疑惑的看着她。
    王佳安抚了抚额头:“如果是以前,本宫不会有什么顾虑,但是现在淑妃娘娘怀孕,本宫不想看着她的孩子生下来。”
    肖碧云本就觉得梁舒那样身就是个媚惑君上的主儿,本想着皇上过上两年对梁舒兴趣淡了就好了,不曾想这会连子嗣都有了,她和梁舒这把火得在烧大点!
    她左右权衡,到底咬牙忍下了这口气。
    ------------------
    尚服局里,精美的银盘上垫着黑色丝绒布,各种簪钗、珠翠、金胜、步摇、挑心、头箍等等,安静的躺在黑丝绒中,于尚服检查着于司宝送上来的首饰珠宝。她一一走过,看得十分仔细。
    采依跟在于司宝后面,偷眼瞧着她,雍华的绸缎宫装,高傲冷漠的神情举止,等她走到那根九尾凤簪前,驻足的一瞬,似在细细观验。采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于尚服拿起那簪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露出一丝笑容。采依感觉到前面的于司宝深深的松了口气。
    那九凤朝天簪以黄金屈曲,上缀无数珠玉,晶莹辉耀,富贵无比。同时,还这宝细华钗中,还有同款的华盛、步摇、发钗、发钿等,无一不是精湛华贵,各有各的特色。
    于尚服坐在椅子上,有宫女为于尚服呈上一杯茶,于司宝接过茶水,亲自递到于尚服面前:“尚服请喝茶。”
    于尚服接过来,用杯盖撇了撇沫,吹吹上面的烟雾,不咸不淡地问:“是哪位宫女做的?”
    采衣跪在地上:“是奴婢。”
    从这名宫女进屋的那一刻,于尚服就在打量探究她。待过掖庭局的人,或多或少会表现出怯懦和瑟缩,还有自卑,而她却没有,从容不迫,于司宝说她出自官家,这通身的气派却老成世故,颇有心计。
    这样的人,虽然有才,能在短时间内做出精美的发簪,可她很不喜欢。
    采衣跪久了偷偷抬头,正好一眼看到于尚服的眼神,心极快的跳动了一下,又赶紧将头低下来。
    于尚服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但采衣在掖庭局里呆了那么久,察言观色已是深入骨髓,因此,对她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
    于尚服竟然对她起了防备之心?采衣的脑子极快的转动着。不由得想起方淼晴对她说的。
    在宣宗时期于尚服是秦贵妃的大宫女,后来秦贵妃落败,带着八皇子去了江南,她适时投诚,受过大刑后沦为采薇宫的一名小小宫女。这样一个有着不怎么辉煌历史的人,居然能在五年前,扶摇直上,空降成为尚服局的尚服。
    这个女人在秦朝儿还是宫女的时候,就看重她,在淑妃娘娘还只是个花鸟使选进的秀女时,就可以依附,她的眼光不可谓不准……她城府深沉,提防着所有的人。她一心要将自己的侄女培养成下一代尚服,所以,怎么可能允许司宝司里面出一个心机和气度不凡的宫人。
    想起方淼晴那双深不可见的眼睛,采衣在短时间内有了决断,她的身体微微有一些发抖,似乎很害怕。
    于尚服的眼神很快的闪了一下,沉声道:“你怎么了?”
    采衣把头埋在地上:“奴婢……奴婢该死!”
    于尚服不解道:“你做出了这么精美的首饰,本尚服还没有表扬你,为何该死。”
    采衣面色苍白,咬着嘴唇不敢说。
    于尚服沉静的看着她,那目光如千斤顶一般看着她。
    采衣道:“这……奴婢骗了于司宝!”
    于尚服眸色动了动,看了于司宝正茫然着,心下一叹,使个眼色让宫人让宫人全部退下,然后看着采衣道:“说吧。”
    “奴婢根本就没有见过陈福楼的画册……”她满是羞愧:“那根簪子和手镯也不是奴婢的。”
    于司宝大怒:“那是从哪里来的?”

  ☆、第七十八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采衣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说还是不说?她心里不停的犹豫着。
    于尚服面色平静,声音沉稳:“你做的簪子不错,本尚服曾经也看过陈福楼的首饰珠宝,你的工艺与她是有点相像。”
    她缓缓起身,踱步到采衣身边:“你进司宝司时,本尚服曾经查阅过你的资料。吴采衣,十七岁,为吏部郎中吴忠义之嫡女,吴忠义参与三年前科举舞弊案,被判流放北疆,他家中女眷全部充入后宫为奴。”她顿了顿:“要你一个官家小姐,在掖庭局那种地方,真是为难你了……不过你也聪明,知道趁着司宝司选拔人的时候,适时拿出那簪子和镯子献给司宝,只是,像你这种罪官之女进宫时,要没收所有的财产,接受检查,你是如何攒着这两个宝贝进来又在掖庭局相安无事度过那两年的?”
    原来,于尚服什么都知道,采衣只觉得胸中一团火焰在烧灼着,后背的汗迅速地渗了出来。
    于尚服的手指抬起她的脸,对着她苍白的面色,唇角微微一扬,眼中却是冰凉的光,轻蔑如俯视一只蝼蚁:“乖乖说出来,这对你是有好处的。”
    采衣眼睁睁看着自己额头的一滴汗水落下来落到于尚服的手指上,于尚服嫌弃的拿开手鲺。
    “你既然自己先承认错误,肯定是对本尚服的为人有所了解,知道瞒不过来,也是个聪明人。”于尚服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缓缓道:“有些事情,该说的不说,决定的是你的一条命!”
    采衣盯着脚下又缓缓划开的一滴汗珠,勉强说:“若是奴婢说了,尚服可以饶奴婢一命吗?”
    于尚服笑道:“本尚服说不定会网开一面,把你送进暴室时为你说好话,少上点刑。”
    采衣整个人摊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对于尚服重重的磕下一个响头:“其实奴婢并不是吏部郎中吴忠义之嫡女,奴婢并不是真正的吴采衣。”
    话音才落,于司宝和于尚服皆是一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于尚服冷冷地看着她。
    “求于尚服和于司宝救命!”采衣仰头看着她,“奴婢是吏部郎中吴忠义外室之女,没有记在族谱里,所以所有人都不知道有我和我母亲的存在。”她听到自己的心口怦怦跳得厉害,她知道自己的性命,还有未来都在这一刻,但愿方淼晴告诉她的,这能有用。
    “当初我父亲获罪前一夜,将嫡姐送到我家,让我顶替了嫡姐进宫。因为我和我嫡姐面容相似,只要一点乔装,就没人发现。”
    于尚服的目光僵在她身上,缓缓道:“偷换囚犯,这可是死罪啊。”她顿了顿:“那这些宝贝你是如何来的?”
    采衣道:“奴婢在宫中过得不好,秦公公贪财,经常克扣宫女的东西,奴婢只能靠着自己日复一日的做些针线活,托内侍拿到宫外去卖,然后再将赚来的银子买些必需品送进宫来。”
    秦公公这个人,于尚服深知其品行:“然后呢?”
    “奴婢的绣活有一个特点,喜欢在底下加绣一个竹子,映照奴婢的名字,玉竹。不知怎么的,就被我母亲和嫡姐买到,我母亲认出那是我的工艺。她们将书信缝在我托内侍买的衣物里或者是藏在吃的东西里面。而我将需要的东西缝在绣品里,我们就一直这么联系着。”玉竹,是她的字,不过在宫中没人知道。
    “后来,司宝司招人,奴婢将此事告诉了母亲…”她低下头:“那簪子和镯子其实是嫡姐的东西,她们将东西藏在奴婢托外人买的棉衣里,让内侍带进来。”
    秦公公苛刻她们过冬的衣物,不少宫女在冬天被活活冻死,所以,这个夏天她和采音就开始准备冬天的衣物,求了内侍,将她们的绣品拿去宫外卖,才买了两件棉衣进来。所以,无论于尚服找谁求证,得到都会是一样的答案。
    只能看于尚服信了多少。
    于尚服沉默良久,才问道:“那你的这些工艺是从哪里学的?”
    采衣答道:“奴婢的外家是做首饰的,奴婢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陈福楼大师的作品,但外家曾仿过陈福楼的手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因为自小跟着我母亲在银楼里面工作,所以也学了些制造首饰的技巧和工艺……”
    似乎怕于尚服不信,忙又说道:“京都城南永安街里,我母亲和嫡姐在那里开了一家首饰店……”
    于司宝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姨母,我们要将这件事报给上面,让大理寺抓了这些人!”她有点心惊,差点儿就被骗住了。
    采衣跪在地上,后背的汗还没有干,冰冷沁进她的肌肤。
    于司宝急道:“姨母!”
    于尚服看了于司宝一眼,再次叹息。她盯着采衣道:“你故意把你的把柄放在本尚服手上,这样本尚服就会因你有可用之处,所以就不会动你!”
    采衣还跪在地上:“奴婢只是蝼蚁,要死还不容易。奴婢愿意把身家性命全部托在于尚服手里,求于尚服网开一命。”
    于尚服盯着采衣,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才缓步走到她面前,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她,目光一寸一寸地自她的头上,肩上,腰上滑下,许久许久,才徐徐道:“你说的一切本尚服都会去调查,若是你有一丝敢欺瞒的,本尚服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的命,你母亲的命,你嫡姐的命,还有你那叫采音的姐妹,我先握在手中。”
    “多谢尚服大人开恩!”采衣大拜。
    -------------
    当走出尚服局的时候,采衣脚步踉跄着。
    采音在司宝司的门口等她,一见到采衣,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发现她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是虚的:“采衣,你怎么,是不是尚服大人没看上你的首饰?”
    采衣摇摇头。她没办法告诉采音,她刚才进行了什么样的豪赌,而且,她居然赌赢了。
    她的目光望向掖庭局的方向。
    于尚服果然是有调查过自己,她怎么拥有那两样宝贝是瞒不住的。
    永远不要期待侥幸的存在……方淼晴告诉她。
    于尚服年纪已大,这个时候,她也特别需要一个可以辅佐她侄女的人。于司宝性格莽撞,又没有大才也没有能力,这样的人特别需要一个能干的人在身边——那人既要聪明有能力,最重要的是,有把柄。把把柄亲自送到于尚服手上,让她误以为她可以掌握她的性命,那样,她就可以得到信任——在后宫,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如果于尚服去调查起来,发现我在骗她怎么办?”当时她问。
    “那就让她找不到你欺骗她的证据。”方淼晴镇静的回答。
    -----------------
    在西南方向的一座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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