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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谱-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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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煜也没敢怠慢,若真有毒,武威公主敢这样堂而皇之地给她吃,那必然是能够让她自己撇清干系的□□,只要宋轶毒发她不在场,又没有糕点为证,她就能置身事外。
  既然是慢性的,现在不发并不表示以后不发。刘煜命人煮了排毒的药水,给宋轶清理肠胃,但当天晚上,宋轶还是发起了高热,整个人滚烫。
  迷糊中,她依稀看到楚流云拿着银针在给她施针,浑身难受的劲儿终于缓解过来,沉沉睡去。
  “是赤丹,虽然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人全身溃烂。还好她今日都吐出来了,只是一点余毒未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刘煜转头看了门口一眼,冲施针的人做了个眼色,那人立刻隐没入黑暗中,无迹可寻。
  刘煜推门出来,看到沮渠牧背对着门而站,走过去道:“你应该知道武威公主为何要给她下毒吧?”
  沮渠牧不说话。
  “以后,离她远点!”刘煜狠厉的眼神盯着沮渠牧,沮渠牧面色却异常平静,半晌他才道:“把武威公主交给我吧。”他曾经犹豫过,将一个公主当成权力的砝码,有些无辜了,现在他才明白,这位公主并不值得他去怜惜。
  刘煜没说话,进屋,关门,沮渠牧在门外站了一夜。直到宋轶彻底退了烧,安然转醒,他在门外看了一眼,才离开漱玉斋。是到了做抉择的时候了,他没有软弱退缩的资本。
  翌日宋轶问起,刘煜告诉她,他去了北凉在平城的馆舍。
  那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而回到自己位置的北凉二皇子,当日便备了厚礼,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觐见武平公主,武平公主心道,那个小妖精毁容了,这个人才转头来追求她,把她当成什么了?
  沮渠摩本也不当回事儿,还为沮渠牧受到的冷遇鄙视嘲笑了好几回,可谁知道,没过几日,武平公主竟然开始跟沮渠牧出双入对了。明明前几日她都将他拒之门外的,这人都没见上过,沮渠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事后,宋轶也问起过沮渠牧这件事,沮渠牧只道,人都是有贱性的,只要把握住这一点,便没有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第一百二十章

  宋轶醒来后一直在找; 找某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太子妃母家贺楼氏; 不知道从哪个旮旯翻出个陈年旧案; 太宰杜班被问责,魏帝轻描淡写地发了话,让杜班回府歇着,这个权倾朝野的老臣; 倒也心态平和,赋闲在家,逗鸟遛狗; 过得好不快活。
  至于他是胸有成竹真潇洒; 还是佯装镇定假风流,就不得而知了。
  一大早皇榜发下; 王赞以掳劫并杀害清河崔氏小公子崔阶之罪抄家,王赞既死,为给崔家一个交代; 魏帝免了王玉龙的官职; 让代父赎罪,暂收押廷尉狱; 等清河崔氏族长入京再行定夺。
  清风徐徐吹过紫藤花树,缭乱了树下的焰火。
  宋轶烧掉了曾经为王赞写的传记; 这是为了请君入瓮,从来没打算发布出去的传记。
  看见最后一张纸燃尽,宋轶展开新的纸张,挽袖提笔; 笔下游龙走凤,这才是她要给王赞写的传记,便由她来为一代佞臣盖棺定论吧。
  “你真打算道出真相?”紫藤花树上,孙朝红枕在树上,拨拢着花藤,花瓣落下,跌在宋轶发丝上。宋轶岿然不动,仿若未闻。
  “如今北魏暗潮汹涌,太子一脉党同伐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要借机铲平杜家所有势力,而魏帝默许了。” 孙朝红侧身看她,又道,“你,觉得自己还能逆转风云?”
  “真相不能因为当权者的私欲而被遮掩!”她不同情王赞,但她不能任由无辜者枉死而不得昭雪。
  王赞不过一代佞臣,从南朝逃到北魏,犹如丧家之犬,他的传记不过是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然而与王赞传记同时出来的画本,还没面世,便把身经百战的李宓给震惊了。
  李宓差一点一口茶喷出来,“你竟然用真人面目?你这分明是在向北魏的皇帝和太子挑衅!”
  宋轶不以为然,“怎么?怕被赶出北魏?”
  李宓长叹一声,算了,这个小妖精想干嘛就干嘛吧,大不了卷铺盖走人,天下之大,还怕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刘煜拿到第一本画本,佯装淡定地喝了一口凉茶压惊,转头吩咐乔三,“给卢君陌去信,准备兵力接应。”
  到底什么画本让这两位历经风雨的人都不淡定了,准确说起来,这画本只是还原了当日王赞别庄发生的事。其中有几个疑点,令人不敢忽视。
  μúò?£?王赞献给丘穆林的美人是个男子。这与圣谕将清河崔阶的命案全部归咎于王赞不符合。
  μú?t£?刺杀丘穆林的是有心人假扮的佛狸,在画像中,宋轶将这一点画得很清楚。
  μúèy£?射杀丘穆林的箭都淬了毒,这是非要致人于死地的意思,而弓箭手都是佛狸身边的侍卫。这表面看起来是佛狸要杀丘穆林,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能够想到,既然准备了毒箭和弓箭手,拓跋佛狸又怎么会以身犯险,亲自动手?再则,那些侍卫虽然是他身边的,但佛狸初来乍到,不过半月时间,如何有本事让这些人效忠于他,而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这些侍卫不过是有心人安插在佛狸身边的眼线罢了,至于他们到底为谁做事,众说纷纭。但朝中百官,勋贵世家,却知道,这些人是魏帝特别派给佛狸的侍卫,就算是眼线那也是魏帝的眼线。
  μú??£?王赞之死。宋轶没亲眼看见他是如何被杀的,但却画出了他死时的表情,以及一剑割喉的伤口。
  综上四个疑点,聪明人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杀人灭口,栽赃嫁祸。
  而这,并不是这个画本的最终目的,画本中指出一点,那就是假扮佛狸的人受了伤,而伤他的其中一柄剑上做了点手脚,三日之内,皮肤开始溃烂。十日之内殃及全身,没有解药不可治。
  “这个宋轶,又想耍花招。”司马长青看到抢回来的画本,饶有兴致地研读,看看里面到底给北魏贵族埋了多少隐患。
  “剑上涂毒的事是真的吗?”孙朝红很怀疑宋轶的人品。这个混蛋向来喜欢诈人。
  在太子励一脉没留下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即便你觉得破绽百出又能耐他何?无疑这一招才是关键!
  “九分真,一分假,那那分假再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个吧,我也不知道!”司马长青自恃聪明,也却经常猜不透宋轶这个小妖精的心思。若用一分假,来引蛇出洞,这风险很大,谁知道对方上不上钩,而她,很可能将这一分假变成真的,对,她就是这么无耻没下限!
  这边刚说完,那个无耻没下限的家伙便找上门来了。掌柜来说有人想见画古楼的管事。司马长青冲孙朝红使了个眼色,孙朝红去了前面,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小身板。脸不一样,但身板却是一样的。孙朝红贴在鼻翼下方的那撇小胡子很不淡定地动了动。
  宋轶完全无视了掌柜,径直走到孙朝红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孙先生,别来无恙啊!”
  孙朝红扶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嘛,简单。王赞是从画古楼得到画像,他一得到画像你便去漱玉斋通知我小心,我想来想去,你也不能是从其他地方得到消息啊,再说这画古楼的格调,的确很符合长留王殿下啊。”
  得,一句话,将画古楼老底全揭了。
  “知道这么多,真不怕被人杀人灭口?”
  宋轶但笑不语,孙朝红又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随我来。”
  司马长青见到宋轶一点不意外,两个妖孽一见如故,完全没有数月前还斗了个你死我活的自觉。
  宋轶拿出一叠银票,“一万两,帮我做件事。”
  宋轶拿出沮渠牧的画像,“做个陶俑,你们一定有办法送到姚琼手中。”
  司马长青把玩着那张画,“这陶俑上可是还要加点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宋轶又掏出一瓶药,“陶俑做好,在药水里浸泡半个时辰便好。事成之后,还有一万两。”
  “果然,那剑是没有毒的……”
  漱玉斋的画本一出,整个平城都沸腾了。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可关注此事的多是勋贵世家。
  这下连魏帝都坐不住了,他不敢明着派御林军包围漱玉斋给其他人落下做贼心虚的口实,只好召了画骨先生进宫面圣。
  魏帝强压怒火,艰难地端稳一国之君的威严,问刘煜道:“此案已结,漱玉斋为何出一个这样的画本?”
  刘煜气定神闲,回道:“单方面口诉难免有些偏颇,画本却能客观真实地呈现当时情形。”
  “谁又能保证这画本不是你们的片面之词?”
  “用我漱玉斋的名誉,赌上我画骨先生的项上人头,这画本,没有一点失实,皇上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不是么?”
  魏帝的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
  常年陪王伴驾,刘煜岂不懂身为皇帝的那些歪歪心思,“太宰杜班势大,皇上想为储君扫平道路,不惜牺牲失而复得的佛狸皇子,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清河崔阶枉死平城,皇上想给汉族世家一个交代,用汉人王赞当替罪羊,好过查出六镇贵胄祸乱朝纲,这也是人之常情,权谋当如是考量。但皇上可有考虑过,如此漏洞百出的说辞,真能唬住别人?清河崔氏真会轻信?丘穆林与杜家反目,就真的能扳倒杜班?冒充佛狸皇子的人一旦抓到,之前所有的筹谋都将付之东流了。皇上觉得真有必要纵容罪魁祸首吗?”
  魏帝沉默了。
  廷尉府,拓跋珲也看到了画本,沉寂已久的心血在那一刻沸腾了。
  越是走到高处,他越会谨言慎行,越容易忘记自己的初衷,凡是都以大局为重。一句大局为重,便掩饰了多少胆小怯懦,不明是非,枉顾曲直。宋轶这本画本,仿佛一下点燃了他心中沉睡着的被权势漩涡醉迷已久的雄狮,他醒悟了,迫不及待赶到漱玉斋。
  漱玉斋外,看似冷静安静,他却清楚地嗅到暗流涌动,仿佛,这就是一块肥美的鲜肉,等待四方野兽来宰杀。
  拓跋珲踏入漱玉斋,宋轶也刚刚从后门遛回来。拓跋珲找到她,说:“是我错了。我既然身为廷尉,就该以揭露真相为己任,至于上面是想掩饰还是要抹杀,这不是我的职责。”
  宋轶本不想理他的,听得这话却顿住了离开的脚,“是么?如果是你的亲兄弟,你也下得了手?”
  “汉人有句话叫做水至清则无鱼,这是权谋的准则,却不该是执掌律令法典的廷尉的信条。若连廷尉都不能昭彰天理人伦,那设置廷尉又有何意义?”
  咦,这位一日不见就升华了,不错不错。
  “那好,这瓶解药就交给你保管了。”
  拓跋珲愣了愣神,他当然知道宋轶说的是什么解药,“你信我?”
  “如果连廷尉都不能信任,这北魏的社稷堪忧啊。”
  刘煜从宫里出来时,拓跋珲刚好离去,看见宋轶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他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呆毛,“又干什么坏事了?”
  宋轶将他的爪子扒拉下来,握在手里,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如果让你再碰到孙朝红和司马长青,你会不会杀了他们?”
  刘煜想了想,“大概会。”
  宋轶吞了吞口水,算了,还是不能跟男人开诚布公啊。
  漱玉斋的画本姚琼当然也看见了,太子励来探他的伤势,刻意看了一下伤口,让太医一再确定他的伤口没有溃烂迹象以及中毒迹象才放心。
  姚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太子励,这位如此关心,当然不会是因为在意他受伤,而是担心他暴露牵连到他。太子励能对丘穆林下杀手,对他自然也不会手软。
  “你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在府中好生静养,不几日就能痊愈。”
  姚琼拱手道谢,亲自送了太子出门。太子励的马车起步,惊醒了墙角的乞丐,乞丐慌忙收腿,怀里的一个东西骨碌碌滚了出去,恰好在姚琼三尺外停下。乞丐赶紧冲过来捡,姚琼却先他一把拾入手中。眼角跳了跳,“这是哪里来的?”
  乞丐赶紧跪地叩头,“这不是偷的,是小的画古楼丢弃的废物里找到的。可以用来盛饭喝水!”
  陶器表面脏兮兮的,还有污渍,差点就要看不出本尊模样。若不是自己将沮渠牧的模样刻印在脑海里,只是看到这一双眉眼,怕是无法辨识出来的。
  姚琼随手丢给乞丐一锭银子,拿着陶器回屋,命人打来水,清洗了半个时辰才算洗干净。
  洗完出了一身汗,又沐浴了一翻,伤口被热气一熏,有些发痒,他也混不在意。这几日里,伤口已经结疤,他并不当回事。
  这只陶器是比上次他得到的酒器要小一些,正好可以当酒杯用,姚琼自斟自饮,好不快活,翌日起床,伺候他洗漱的丫头吓得摔了脸盆,腿软在地。
  姚琼意识到身上的粘腻,随手一摸,摸出一手的黄色脓浆,而手上也不知何时出了脓疮,就着铜镜一照,顿时变了脸色。
  宋轶接到消息时,正在吃早饭,她默默地放下筷子,看着拓跋珲,道:“我在吃饭。”
  请你不要将他身上的脓疮描绘得那样绘声绘色行么?
  “三日刚过他就毒发,这是不是有点巧?”拓跋珲目光灼灼地看着宋轶,昨日才出了画本,今日就毒发,他觉得一定是宋轶做了什么手脚吧?
  宋轶小脸一扬,道:“我问心无愧!”
  拓跋珲这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姚琼药性一上来就全身溃烂,宋轶也没想到,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下错了药,还刻意往画古楼跑了一趟,知道画古楼做了个什么东西后,她恍然大悟。她预计的是手上粘上□□,浸润伤口,慢慢演变,看这情形,姚琼肯定是那那陶器当器具给用了,□□入了口,内外一起侵蚀,这发作起来便十分厉害。
  拓跋珲就在此时将解药在自己手上的事不动声色地泄露了出去,当天,拔拔锦厘便去廷尉府喝酒了。拓跋珲看见他,脊背都僵硬了。
  这是跟最为相投的朋友,一起长大,其他人谁都可以,独独他不行。
  锦厘提着酒,笑道:“发什么呆?太子殿下要过来,还不好酒好菜侍候着?”
  太子励?
  拓跋珲整顿精神,问:“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过来?”
  “果然忘了,再过些日子是你的生辰,正好赶上武威公主大婚,太子殿下便提议给你提前庆祝,说还定了满月楼的歌舞伎来助兴。”
  “就你们俩?”
  “姚琼受伤,不能饮酒,便没打扰他,你知道他花样多,万一搞出点什么事情来,伤上加伤就不好了。”
  拓跋珲仔细观察锦厘,确定他没撒谎,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胸膛。
  两人在凉亭一坐下,锦厘眼睛便开始往旁边瞟,“那个,听说你去漱玉斋了,宋先生如何了?”
  拓跋珲近日忙碌,没留意锦厘的变化,今日一看,发觉这厮似乎清减了不少,该不会是害了相思病吧?
  似乎自从他伤了宋轶,便被画骨先生命令禁止踏入漱玉斋,啧啧……
  “你不用惦记了,宋先生有画骨先生照顾,很好!”
  锦厘直接翻了白眼,兀自低头喝闷酒。
  太子励晚了半个时辰才到,这边酒菜刚准备好,歌舞伎一助兴,三人便喝得有点多了。太子励起身出恭,见他半晌未归,拓跋励故意手一歪,将半壶酒洒在了自己身上,名正言顺地回屋换衣服。却半道碰到太子励从他住处方向过来。
  太子励道:“我来这边醒醒酒,你是怎么回事?衣服全湿了!”
  拓跋励跟他闲话了一会子,回屋,房间看不出翻动的痕迹,书架上盒子里放的瓶子还是那只瓶子,为了醒目有辨识度,他刻意用的红底白瓷瓶。而里面的药丸,一粒不少,依然有薄荷味儿,只是变得小了点。
  是夜送走了太子励和锦厘,拓跋珲便乔庄去了漱玉斋,熟门熟路摸到宋轶门前,径直推门而入,乔三阻止已经晚了。
  房内荡漾春情扑面而来,刘煜穿着宽松的浴袍,半倚在美人榻上,宋轶衣衫规整地在画画,眼中那抹色光,就差直接扑上去啃上两口了。
  拓跋珲脸色古怪地变了变,这个感觉,怎么像是画骨先生在勾引他的小徒弟呢?啧啧,南地民风竟如此彪悍!
  “那个、我有事要说。”
  刘煜瞥了他一眼,没出声,宋轶连头都没回一个,眼睛只顾在美人身上梭巡,拓跋珲换了个位置,磨蹭到宋轶身边,看了一眼画像,啧啧,这简直就是鬼虎神功,画上的画骨先生堪称人间绝色。那半张面具,魅惑又迷人。
  拓跋珲突然就好想让宋轶也给他来一张。
  “可是解药被人盗走了?”
  拓跋珲轻咳一声,收回心神,“解药我已经提前换过了。”
  其实根本不用换,宋轶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所以给拓跋珲的根本就不是解药,而是之前一样的□□。当然,她还没蠢到当面告诉拓跋珲,反而夸赞道:“廷尉大人真英明!”
  那厢刘煜皱了皱眉头,“所以,人家偷走了解药,你却毛都没抓住一根?”这廷尉府的人都是饭桶吗?
  拓跋珲脸色铁青,他娘的,你就不能不要如此直白么?来的是太子,他能对一国储君用强?要画一国储君,必须有铁一般的证据,就凭他换的莫名其妙的药是根本不能取证的。
  他再懊恼,可偏偏刘煜说的就是事实,只好压下脾气,又道:“此番本是要请君入瓮,却没能当场抓住,姚琼闭门谢客,廷尉府又不能强行入府,但解药在我手里,不愁鱼儿不上钩!”
  “不必了!”刘煜发话,“过两日,他想躲也躲不了了。只要他一身烂疮暴露人前,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拓跋珲当时只是惊叹画骨先生和宋轶筹谋的能力,可等两日后,迎来那个抓捕姚琼契机时,他却由惊叹转为惊恐。
  武川外,柔然大将社仑带一万兵马压境,这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反正六镇没事就跟柔然几个部落打打停停,可这次却出了大事,社仑只有一万兵马,却攻陷武川,只用了两天时间,武川沦陷了。
  而镇守武川的阵将不是别人,正是姚琼的父亲姚崇……
  这样的大事姚琼当然不能再闭门谢客,开始若画骨先生说的机会是指这件事,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甚至连武川将士都不觉得会沦陷的时候,他是如何预知的?
  拓跋珲冷汗直冒。他一直不觉得自己蠢,好歹也算是北魏的功臣良将,可怎么放到这两个人面前,犹如失了方向的扁舟,任人翻风搅雨,却无力反抗。

  ☆、第一百二十一章(捉虫)

  太子励亲自冒险偷来解药,姚琼身上的溃烂却不见一分好转; 他便知道; 拓跋珲已经彻底不信任他了。
  那画本传得整个平城沸沸扬扬; 只要全身溃烂的姚琼往人前一站; 还不够平城所有人浮想联翩么?
  他开始怀疑; 到底有没有解药; 这个解药会不会根本就是拓跋励联合漱玉斋抛出来的诱饵?
  就算有,上次差点被拓跋励当场抓到; 如今拓跋珲有了防备; 要再拿解药难如登天。偏在此时传来武川沦陷的军报; 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有传言说; 是姚崇泄露了兵防图; 杜班的党羽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姚氏与太子交好,人人皆知; 这盆脏水稍加利用就能泼得他一身臊; 永远都洗不干净。若此刻再泄露姚琼是陷害佛狸,甚至与崔阶死有关的人; 无疑是给杜班提供了这个天大的机会。
  太子励来回快速踱步,整个太子府噤若寒蝉; 没一个人敢发出声响; 生怕惹起他的注意招来祸端。
  良久; 太子励突然止步,近前的人几乎本能地又将头压了压,僵硬着脖子和脊背; 冷汗如雨直下。
  “备药膳!”
  听得这声吩咐,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厨子急急忙忙备好他所要的,太子励亲自提了食盒出府,径直去探望姚琼。
  姚琼虽然身上溃烂,但精神却很好,又因为闭门谢客,加上武川之事重大,此时只有几名重臣知晓。他丝毫未嗅出外间异常,但却嗅出了今日太子励的异样。
  太子励体贴的有些过分了,常与他来往的人如何看不出他和善面皮下藏着的那抹冷酷。
  太子励亲手盛了汤推到他面前,说道:“这是我特地命厨子给你做的药膳,说不定对你身上的脓疮有好处。”
  姚琼看着汤色,看起来十分诱人,他端起来,拿着调羹荡开上面的油花,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柔然何时越过过长城?不足为虑!”
  姚琼抬眸,他原本要问的是廷尉府的动静和外面的风声,谁知道太子励突然说到柔然。自然,他很快联想到武川,还有镇守武川的父亲。
  莫非,武川出事了?
  所以太子励才像迫不及待地解决他?
  姚琼放下汤盅,“即便要死,男子汉大丈夫也该战死沙场!”绝对不是死在这些勾心斗角的无聊事情上!
  太子励眼神骤冷,像是活生生被人在干净的脸上糊了一坨翔。
  姚琼的脸色却十分平静,“武川可是出事了?”
  太子励道:“你父亲泄露了兵阵图,如今六镇都暴露在柔然的铁蹄之下!”
  姚琼浑身冰凉,这回他姚家怕是要完了,他更不能容许自己死在这里。
  “佛狸的事,王赞的事,乃至清河崔阶的事,我都会揽下来,但求太子殿下一件事,请求皇上让我戴罪立功,将功补过!若不能将柔然赶出六镇,我绝不活着回来!”
  太子励默默喝完一盏茶,空气静默得可怕,各种算计权衡在脑中迅速转动,良久他才道:“好!不过,有件事你不能揽……”
  魏帝急召姚琼入宫,拓跋珲亲自来提人时,姚琼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认罪!”
  拓跋珲看向后面一脸云淡风轻的太子励,知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姚琼当着魏帝的面承认了自己好男色,崔阶是他害死的,那日王赞收罗到一个美人,却先给了从不好男色的丘穆林,他本想去抢回来,不巧遇上佛狸带着他的侍卫藏在暗处,他便心生一计,假扮了佛狸,准备教训抢了他美人的丘穆林尔融,却不料被人当了真,只好先逃跑。出来便遇上了太子励,为掩饰自己干的蠢事儿,故意帮太子剿灭了佛狸带来的弓箭手。
  单纯的谎言不可怕,可怕的是谎言夹杂在能要他命的真话里,那这谎言便也真了几分。姚琼连崔阶的事情都敢认,没道理会冤枉佛狸。何况他说得合情合理,一时竟也挑不出错儿来。
  认完罪,姚琼叩头请命:“父亲向来忠君爱国,绝不会勾结外敌出卖布防图。为表我姚家忠贞不二之心,姚琼愿以死收复武川,将柔然赶出魏境!望皇上成全!”
  没有人会不尊重一个将士的最后愿望,连清河崔氏的人都不能否认。太子出列,讲明一翻大义之后,魏帝同意了,并且在清河崔氏中选了一人为督军,不让姚琼乘机逃跑。
  姚琼率兵出征那日,平城百姓都出来看热闹,姚琼没得到一个将领应该有的欢送声,人群中唯有唾弃辱骂交相辉映。
  服过解药,他身上的溃烂已经好了,脸上留下一些深色的疤痕,让他原本俊美的脸看起来甚是可怖。
  宋轶站在人群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十余年前,父亲被冤枉通敌卖国,下了大狱,刘煜请命带兵收复洛阳的情形。
  宋轶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薛涛和乔三在她前后撑开人墙,没让一人碰到她的衣角。
  刘煜站在麒麟台的台阶上,看着她缓缓走来,神色有些惨淡,知道这一幕定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儿,伸出手,宋轶看了一会儿,乖乖将爪子放在他手心。
  “可是觉得我太冷酷?”宋轶报仇,从来不会让自己手上沾染血污,而今日姚崇的下场却是刘煜一手促成的。他很怕宋轶斥责他这种行为跟当年的王赞和姚崇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想宋轶将他看成那种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
  宋轶将脸贴在他胸口,呢喃了一句,“谢谢。”
  那一刹那,刘煜冰凉又忐忑的心温暖起来,荡漾了一池春水。
  姚崇的死讯传来是在三天后,原本他已经逃出了武川,却受不住被人当卖国贼指手画脚,带着姚家残余旧部去偷袭武川,结果落入社仑包围圈,万箭齐发,姚崇与他的残部立刻被射成刺猬……
  宋轶在屋子里坐了一日,手里提着笔却一直没有落下,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李宓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酒宴,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是要庆祝宋轶最后一个仇人终于从这个世上消失,她再也不必背负这些沉重的枷锁。
  她自由了!
  可自由了的宋轶看起来很是无精打采。
  小涛涛在她门口站了一天,给刘煜的禀报却是:宋先生的样子看起来生无可恋……
  刘煜当即吓得皮都麻了!
  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她靠着这样的血海深仇支撑了十余年,如今这一切都结束了,她是不是突然失去了生存的价值?
  于是,本来就是庆祝的宴会透出了诡异的紧张感,连李宓都忍不住给宋轶多斟了两杯酒。宋轶看起来跟寻常一般模样,笑眯眯的小脸蛋,几乎看不出一点异常,可这更让他们紧张了。
  夜宴后,宋轶在紫藤萝树下坐了好一会儿,盯着头顶上的位置,今日孙朝红没有来,她心理更空落了,怏怏回到房里,发现房间有昏暗的烛光,她愣了愣,推门进去,只见美人正好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身水汽氤氲,浴袍半遮半掩,灯火映照下,美得不染凡尘。
  突然他将浴衣一解,露出结实的胸膛,修长的四肢,还有那蜜色肌肤,诱惑着人的所有感官。
  “今日,便由本王来犒劳你吧?”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轶没忍住,径直扑到美人身上,刘煜的血脉那一刹那全都炸开了。
  这注定是个销魂迷失的夜晚,积攒了十年的所有爱恨情仇全都宣泄在这一夜。身体交缠在一起,扯也扯不开,抵死缠绵,仿佛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们,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李宓因为担心来送夜宵,便只看到门外小涛涛瘫得毫无人色的脸,以及屋里传来的床榻桌椅等等的吱嘎声,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得重新为宋轶添置家具摆设了。
  李宓将夜宵给薛涛,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辛苦了。”
  小涛涛脸色突然变得血红,夜宵差点没拿稳。
  起初是宋轶主动的,刘煜任她予取予求,可小混蛋的体力实在不敢恭维,他还没爽到她又不动弹了,于是刘煜贴心地化被动为主动,将小家伙侍候得直哼哼,直到榨干她最后一点精力才肯罢手。
  从那天起,连续三天两人竟然没出过一次门,中间还真他娘的换了一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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