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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草萋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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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解迅速转向皇上,厉声道:“皇上您都听见了吧,我们公主本来无罪被当成嫌犯,现在连命都差点保不住了,皇上不该做点什么吗?”
皇上亦是气的牙痒痒,这个卫国公夫人,简直不可理喻,无法无天,若不是看在陈崇的面子上,定要将她拿下!“去把卫国公给朕找来!”
看来皇上还是不愿对卫国公夫人下狠手。郑秀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假传圣旨的事说出来。
皇上已看向李征:“你呢,也是为萧安澜来的?”
李征看向皇上,用一种很少出现的,对上级的恭敬和谨小慎微的眼神,说道:“就算萧安澜在皇上手中有可能性命不保,皇上依然不会放了她是吗?”
这种陌生的眼神让皇上有些不舒服,他想了想,说道:“朕会多派人手保护她,让卫国公夫人禁足。保证不会再出现意外。她是太傅的女儿,朕只想还她清白。”
“派我去保护她吧。”
第八十五章 美人施计
皇上看向李征,有些疑惑。李征眼神坚定,不容拒绝。皇上从御案后走出来,走到李征面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征:“我不能让她有事,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皇上摇摇头:“你先去一边等着,朕先处理了他们再说。”回到他的座位,却没有坐下:“你说是卫国公夫人煽动兵乱,可有证据?”
郑秀道:“有士兵招认,第八营乃是陈崇带出来的,所以卫国公夫人巧言令色,以为陈崇报仇之名,这才被蒙蔽了他们。”
皇上冷笑:“不调擅动,不管什么理由,全都……”
“皇上,那是陈崇一手训练出来的人!”李征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求情,“错的人不是他们啊!”
皇上瞪他一眼,说道:“为首者杖五十,其他从者罚奉一月!”
这已经算很轻了。郑秀松了口气,跪下道:‘谢皇上开恩!’
皇上看向袁解:“朕处罚了闹事的人,你们擅自出兵包围我大理寺,是不是也该给朕一个说法?”
袁解不卑不亢道:‘皇上英明,待臣回到使馆,亦会查明是谁先动了手,给大周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郑秀低声道:“是我马军司先放箭示警,梁军才动手的。”
袁解抬头道:‘这位统领却是好汉,既如此,我也就不追究了。毕竟我们包围大理寺,虽是迫于情势,却也有不妥。’
皇上看着郑秀低下的头皮,这蠢材是把里子面子都丢干净了!
韦经道:“皇上,难道我大理寺被围困一事就这么算了,大理寺颜面何存啊!”
袁解却道:‘这位大人,我们可曾强行破门?’
“不曾。”
“我们可曾打杀大理寺供职官员?”
“亦不曾。”韦经实话实说。
袁解道:“我们不过是在大理寺墙外站一站,等着接我们公主回使馆,何错之有?”
皇上实在看不惯这梁人在眼前碍事,不耐道:“好了,没事都出去吧,朕还有事要和李副统领谈。”
袁解不依不饶:“我们公主何时出来?”
“等着吧!”
这也算是答复,起码说明皇上还没有证据证明人是安澜杀的。
袁解拜别出去,韦经亦出去了。只剩郑秀还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不说算失职,说了又似乎对不起逝去的陈崇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郑秀一想,李征也不算外人,便道:“安澜公主说,卫国公夫人逼她服毒,曾假传圣旨。”
“胡闹!”皇上一袖子拂落案上数本奏章,面色铁青,一丝肌肉不受控制跳动着。郑秀闭着眼睛,慢慢补充详细:“臣等进去的时候,国公夫人已经走了,是安澜公主说的。若只她一人这么说,臣等可能不会十分在意。可她说,有一名狱卒也见过,这事臣不敢隐瞒皇上,望皇上圣裁。”
没见过,那就还好说。皇上和李征都松了一口气。这卫国公夫人真是疯了,什么都做的出来,如果不是陈崇新丧,皇上怕是砍了她的心都有了!
等了许久,没等到皇上的旨意,郑秀试探着问道:“皇上?’
皇上挥挥手:“下去吧,让那狱卒先别乱说话,朕自有打算。”
这还是要瞒着了。郑秀都不禁羡慕起卫国公夫人的好运气。有父亲,有夫家,现在还有个儿子,这么多人护着,否则她做出来的这些事,一个头可是不够砍的!
郑秀也出去了,御书房中只剩下皇上和李征两人。
李征迎着皇上的目光,平静说道:“她不是凶手。”
“朕知道。”皇上说的也干脆。
李征诧异:‘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她当嫌犯关押。
“她不是凶手,却最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她不说!”这才是皇上最生气的地方。
李征得到皇上肯定的回答,心情轻松了不少,当即道:“我去找她,一定要她说出来。”
还没转身,皇上已开口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李征看着皇上,直觉皇上的目光已经变了,掺杂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审视。
李征不由后退一步:“她是师父的女儿,在北疆她救过我,我救过她。”
皇上摇摇头:“先不说这些,先说陈崇的事。你知道我为什么怀疑她吗?”
李征摇摇头。
皇上回忆了片刻,说道:“她很机警,被人偷袭的可能性很小。”
这是肯定的,在北疆那么复杂的情况下,不机警的人活不了太久。皇上已经继续道:“她说闻到香味就失去了知觉,朕可不信有什么迷香这么厉害,在空旷的室外还能把人迷晕。除非距离很近,可是近距离的话,不可能不被她发现,所以她一定是在说谎。为了包庇什么人。”
李征点着头:‘皇上英明。’
皇上瞪他一眼,这样敷衍的话他也说的出口!不过李征此人一向老实,即是出自他口,说的就是实话。
“朕可不认为她是什么善男信女,明知道卫国公夫人会咬着她不放还要为人挡灾,除非有她不得不挡的理由!你说,她最在乎的是什么?”
“我师父。”李征说出自己的答案。
皇上摇头:“太傅不可能跟此事有关,除了他还有谁?”
“安乐公主,不,贵妃娘娘?”李征猜测着。
皇上轻点了下头:“这就是朕最疑惑的地方。朕想来想去,也只有贵妃有可能做成此事,可萧安澜和贵妃关系不睦,她又为何要包庇她?”
李征心里突然就痛了一下,似乎有些了解了:“她不是为了贵妃,是为了大梁。”
皇上看向他,等着他细说。
天黑了,又一天过去了。
新晋贵妃萧安乐看了眼渐渐闪耀的星辰,心里想着,这一晚又会是独守空房吧。
因为大婚之日出了陈崇的命案,近十天过去了,皇上不曾留宿在她丹泉宫。她心里始终惴惴,倒几乎忽略了此事。如今更是巴不得皇上不要过来,免得一时不慎,说错了话。只要再过一两天,太子哥哥一到,必会把安澜带走的,此事算是不了了之,再无人得知她从中做的手脚,那才能安心。不然,安澜那里,终归不能完全放心。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皇上驾到。
丹泉宫的宫女太监都兴奋起来,一个个争着抢着给安乐报告这个好消息,贴身宫女更是忙着吩咐准备酒菜,务必要让皇上满意。
夫妻首次单独坐在一起,安乐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拿眼角偷偷看过去,再看一次。红烛萦绕,幽香暗袭,在这样被宫女们布置的有些暧昧的氛围里又是两人独处,不禁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安乐拿起酒壶给皇上满上一杯。纤纤玉指,嫩如春葱,末端指甲上涂着艳红的花汁,更衬的肌肤娇嫩无比。连皇上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安乐轻柔一笑,用撒娇的语气端起酒杯:“皇上?”
皇上笑着喝了她端来的酒,喝完却长叹一声。
安乐不禁眉头轻蹙,问道:“皇上何事忧心?”
皇上看着安乐,手却覆上安乐的手,让安乐心中一阵激荡。“还不是为了你姐姐,安澜公主。”
安乐心里一惊,面露戚色,说道:“姐姐是无辜的,皇上,您一定要还姐姐清白啊!”
皇上皱眉道:“朕也愿意相信人不是她杀的,那可是朕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若认了罪,岂不是在说朕的兄弟是淫邪之人?”
安乐心中一动。只听皇上继续说道:“朕只希望大梁太子快来将安澜公主带走,不然光是卫国公夫人,朕也要头疼死了!”
卫国公夫人?安乐早有耳闻。
“她今日竟然诳去一营骑兵,和大梁的军队打了起来,偏碍于陈崇,朕不忍责罚她,实在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皇上摇着头,一脸的苦不堪言。
安乐开解道:“国公夫人丧子之痛在身,行事偏颇一些,皇上不要和他计较。”
皇上点点头,笑道:“是啊,朕也是这么想的,只盼着你皇兄快些将安澜带走,到时朕再想办法将事情抹平。”
安乐疑惑:‘抹平?’
皇上:“一点线索也没有,怎么查,只能找一个替死鬼出来结案,糊弄一下卫国公夫人,但前提是,安澜的嘴一定要把住,这才是朕一直将她关在大理寺的缘故。”
安乐更是不解,拧着眉头,看着皇上。
皇上似乎很乐意和人商讨这些:“安澜一直不认罪,这很好,保全了他们两个的名声。万一她承认是她杀了人,为了自保,一定会说是陈崇企图侵犯她,这样的话,陈崇死了也是白死,还留不下一个好名声。”
“姐姐不会这样说的!”安乐肯定道。
“朕也希望她能坚持住,就怕太子一来,为了洗清嫌疑,教导她这么说,因为那样一来,就是我大周理亏了。”皇上看着安乐,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安乐心思电转,没错,这确实是个办法,只不知,萧安澜肯不肯这么说了。
“你在想什么?”皇上问道。
安乐看着皇上:“皇上和臣妾说这些,是想要臣妾去劝劝姐姐,切不可在太子面前说错话吗?”
皇上笑了,摩挲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聪明。”
“可是,皇上可能不知,臣妾和姐姐并不和睦。虽然臣妾很愿意为皇上出力,但恐怕会适得其反。”安乐愁眉苦脸道。
皇上已经很高兴了,说道:“事在人为,你愿意帮朕跑这一趟,无论结果如何,朕都记你这份情。”说着话,上身越来越靠近安乐,近的安乐能闻到他呼吸出的酒味。这么近的距离,安乐忍不住红了脸,身体向后倾斜。却不料皇上一手搂上她的削肩,将她搂进自己的怀抱:“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委屈你了。”
总算还记得自己委屈了。安乐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成亲近十日,他们还不曾圆房。安乐窝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陌生的男子气息,心跳也不规律起来。
头顶处传来他黯哑的声音:“帮帮朕,好吗?”
几乎不经过思索,一个“好”字已脱口而出。
皇上低头在她额角留下一个湿热的吻:“谢谢你。朕知道这或许很难办到,但只有你能帮朕了。”
安乐羞怯的说道:“臣妾是皇上的人,为皇上做事是应该的。”
皇上将她搂的更紧,好一会儿才松开。满含歉意道:“他是朕的好兄弟,朕不能找到凶手为他报仇,只能斋戒一月送送他,所以,朕还是回去了。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安乐睁大了眼睛,委屈的看向皇上,泫然欲泣:“臣妾不要求皇上做什么,陪陪臣妾好不好?”
皇上艰难的转过头去:‘不行,朕怕忍不住,对不起。’说着大步出去了。
他一走,仿佛带走了房中大半的温度,让安乐瞬间感到了寒冷。他的温度,他的胸膛,不曾得到过,就不会希冀。安乐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坚定的想着,我一定会让你回来的。
又是一个黑夜,安澜望着一尺见方的窗口外的夜空,总有几个星星是亮的,多好。
虽然折腾了一天,周帝少有的坚持全用在了这里,所以,她还是在大理寺她的牢房里。但至少,梁使们获准可以随时来探望。安澜睡不着了,将棉被裹在身上,呆呆的冥想。
一丝细微的声响将她拉回到现实。声响由远及近,是脚步声,声音很轻,来人似是要掩饰,也可能是犹豫不决。走到牢房近处,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安澜凝神听着,只有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很近,但是她看不见。
她已经猜到是谁了,原本想说点什么,突然就没了说话的兴趣。压低了呼吸声,努力搜索这对方的声响。
来了就来了呗,躲着干什么?
有话就说呗,憋着干什么?
安澜等着,眼睛盯着石砖墙的边缘,没有露出一片衣角,也没有火把投射过来的影子。可是她知道,那里有人。
安澜猜的不错,有人站在那里。那个人就是她心里想到的人,只是人在这里,心也在这里,偏偏不该在这里。
第八十六章 狱中真言
两个人都压制着呼吸,把声音放的更低,以便将对方的声音听的更清楚。
夜色更深了。像是暗中蛰伏等待时机擒获猎物的猛兽,似乎谁先出声,就输了一般。
寂静中“啪”的一声轻响,不知是谁碰到了什么踩到了什么。
“谁?”安澜不得不出声相问。
李征从阴暗处走出来,隔着牢房的铁栏杆站在她面前:“我,皇上让我来保护你。”
“是吗?”安澜笑着,心照不宣,“谢皇上隆恩。”
既然已经走出来了,就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今天,你没事吧?”
“当然,我是什么样的人,能栽在她手里?”安澜自负的轻笑。
李征喉头翕动,咽下一口苦涩。卫国公夫人既然敢来,必然有十成把握能压制住她,又怎会像她说的那般轻巧。“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
“不用,这些小事,我应付的了。”
不过身陷囹圄罢了,小事一桩。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李征手握住栏杆,看着星光勾勒出的她的轮廓。
“师父在想办法,你放心,没事的。”
“当然没事,本来就不关我事。”
“是,我相信你。”
这话,他已经说过。
“谢谢你。”安澜由衷说道。
李征摇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说的不能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久之前,正事说完之后,皇上用格外慎重的语气对他说:“朕希望你对她只是袍泽之情,甚至兄妹之情,都可以。其他的,就不要再多想了,你不想二十年前的旧事重演吧。朕的兄弟只剩下你了,朕不想你也像太傅一样变成废棋。如果那样的话,朕会在卫国公夫人之前动手……”
他记得他保证过,对她绝没有男女之情。
又是一阵沉默。李征握着栏杆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大梁太子快到了,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知道。”
“阿莫娅你还记得吗?哈洛达的阿莫娅?”
安澜迟疑了片刻,印象很模糊。
李征提醒着:“她很感激你让给他们那只海东青,找到一只漂亮的幼鸟,托我送还给你。”
安澜笑着:“真是个实在姑娘。”倒忘了问,为什么给她的东西却托付于他。
“它的羽毛是天蓝色的,我给它起名叫蔚蓝。”
“哼!”安澜不满,“你什么意思!是说我跟禽兽一样吗!”
“哈哈,”李征笑了,当时,是有这种戏谑的想法。“我把它寄养在师父那里,你见过了吗?”
“没有,这老头想昧下吗?”安澜十分不满。
李征摇着头:“不是吧,师父应该是想调教好再给你。”
“海东青,”安澜嘴里念着,“养大就放了吧,我不需要了。”
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李征却努力继续说着:“它很漂亮,也很机灵,师父请了专门的人照顾。它将来在战场上,必能大展雄风。”
“是啊,可是我不想上战场了。”
不上战场,没有了用武之地,变只能沦为供赏玩的家禽。
“可是,我也不想给你。既然是给我的,当然由我决定。”
“好,等它长大,我把它放回草原。”李征回答着,语调却不知不觉哽咽了。
又是沉默了许久。
“你回去吧,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好,我走。”李征仿佛突然意识到不妥,转身,缓缓向外走去。走了还没两步,又停下。
“在东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这个疑问困扰了他好久。
这个啊,安澜想了想,笑了:“我忘了,”这样的回答未免太敷衍,又补充道,“我这个人,一向懒得解释,别人喜不喜欢我,误会不误会,我不怎么在意。反正,我在乎的人明白我就好。”
原来如此。
那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不配你的解释,你现在解释什么?
“萧安澜?”
“嗯?”
“……”
……
“我曾经,有一点喜欢你……”
“……”
“可是以后不会了。”
“哦。”
简简单单一个字,甚至算不上回答,意思就是我知道了,仅此而已。漠不关心,似乎,你喜不喜欢,不关我事。
安安静静的,再没有别的反应,一丝动静也无。
李征不知是还失落还是庆幸。没有投入情感,就不会受伤。
“我走了,你保重。”
脚步声渐远,远的彻底融入无边沉寂的暗夜。安澜泥塑一般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对自己说着:“我原来不是输给了方菲,是败在自尊上。”
“嬷嬷一直说着,女孩子不能太强硬,不然容易嫁不出去。”
“原来是真的。”
“哎呀!我个笨蛋!”
安澜气恼起来,更加睡不着了。
次日一早,安乐对镜梳妆,特意吩咐了不要装扮的太过华丽,对镜细描眉,镜中的美人清丽又不失端庄,很好。
“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退朝后,招几位大人去了御书房。”宫女回话。
安乐由着宫女为她系上披风的带子:“走吧。”
不多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皇宫驶出,径直进入大理寺。
后宫妃嫔本不该出入这种地方,但是无人拦阻,显然皇上已经打过招呼了。大理寺的官员在前引路,安乐从从容容来到关押安澜的牢房,回眸一笑。
官员当即会意:“娘娘慢慢聊,臣这就下去了。”说罢退了出去。
两名宫女跟着出去,守在门口,又两名宫女四处看看,确保无人。
安澜本在牢房里活动筋骨,看到安乐便停了下来,坐在床上,看着她的人谨慎的看来看去,最后冲着安乐点点头。安乐挥一下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安澜笑着:“贵妃娘娘大驾光临,只可惜我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失礼了。”
安乐双手交握在一起:“无妨,姐姐都吃了几天牢饭了,本宫陪你站一站也算尽心了。”
“哈哈哈,娘娘果然有心。”安澜说着话,一直稳稳的坐着。
安乐打量一番这牢房,还算干净,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没有传说中的老鼠蟑螂,有些失望,她倒更愿意看到她落魄潦倒的模样。
“你很失望?”安澜看着她。
安乐毫不隐瞒自己的敌意:“是啊,很失望。看来你这个公主的身份还是有用,这地方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
安澜笑着摇头:“真没良心啊!”
这也是安乐最奇怪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说出来,既然一开始没说,以后也不会说了吧,我想你不会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
“难说,看心情好不好。”
安乐笑着:“你想威胁我?”
安澜无辜道:“谁叫你来幸灾乐祸!”
安乐瞬间翻脸:“谁叫你在太后面前乱说话!”
安澜诧异:“太后居然告诉你了,女人果然藏不住秘密!”
“没有,是我猜的。聪明人,不只有你一个。”安乐轻蔑的瞥她一眼。
安澜笑着:“所以,你想说我是自作自受。难道我不给你找事,你就不来找我的事?”
安乐先是一呆,而后笑了:“当然会,不过,大概不会这么重。”
“那不就结了。我们两个都没安好心,谁更倒霉而已。”安澜豁达的说道。
“你说的轻松!你做过多少错事,你欺负过我们多少次,你从来不记得吧!”安乐喊着,似乎多年的怨气都要发泄出来。多少次,看着自己的父皇抱着她,背着她,哄着她,而他们这些真正的凤子龙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种巨大的落差,能给谁说。羡慕变成嫉妒,嫉妒变成恨,恨变成仇……
安澜说:“不记得。”
“萧安澜,你混蛋!”
安乐怒吼着,白嫩的手抓在栏杆上。似乎没有这些东西挡着,她就要冲进去打一架一样。
“贵妃娘娘,注意你的仪态。”安澜提醒着。
“呸,狗屁的仪态!谁能看到!”安乐狂笑起来,“我早就想骂你了!”
“让你忍到现在实在是我之过。”
“哈哈哈,萧安澜,若论不要脸,我确实比不上你!”
“承让了。”
“若不是看在你总算还知道顾全大局,没把我招出去,我才懒得来理你!”安乐轻蔑道。
“确实憋屈,”安澜一脸痛苦道,“我一世清明就败在你个无知妇人手上。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姓萧呢,即姓了这个姓,总该做点什么。”
安乐:“你既然记得你姓萧,为何要坏我前程!”
安澜:“没什么,看你不顺眼罢了。你说我欺负你们,你们又何曾对我友善过?那些我不放在心上,可你不该对柔娘下手。她一个宫女,听命行事,不过给我多做了几件衣裳,你就使计赶她出宫,这就算了,还让她在京城无立足之地,空有一身本事差点饿死荒野。一个对你毫无威胁的宫女你都如此费尽心机,我可想不出来你会有什么好手段来招呼我。”
“所以你就教唆太后冷落我!”安乐喊着。
“不然呢,等你羽翼丰满对付我吗?”安澜笑咪咪的,“其实我的话也是在帮你,只是你不往那边想而已。皇上和皇后正如胶似漆,你此时不宜太过招摇,万一冲撞了皇后惹恼了皇上,吃亏的还是你。你安安分分做你的贵妃最好,只要大梁强盛,谁也动不了你的地位。”
“其实我没想过现在就和她争宠,”安乐蹲了下来,“我知道他们关系很好,我想等着,等个三年五年,感情总有变淡的时候,那时候,我再凭借这个身份让他慢慢看重我。”
“所以,我们是不谋而合了。”
“那能一样吗?”安乐又愤怒起来,“那能一样吗!”
“行了,行了,别叫了,吵的头疼,现在是我被你害得身陷囹圄,你那么激动什么!”
安乐转怒为喜:“是啊,也算是我把你送进去的。”
“不过太子一来,我就能出去了。”安澜马上让她高兴不起来。
“是啊,也不知是谁多事,坏了我的计划。”安乐回忆着,“我的计划多好,如果成了,你嫁给陈崇,****被卫国公夫人折磨,见到我,还要行臣妻之礼。差一点就成功了。”安乐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安澜看着安乐,脸色变得阴沉:“你只记得你的阴谋没有得逞,陈崇一条命搭进去了,你都不想想吗!”
安乐看她发怒,笑了:“呦,难道错有错着,你跟他真有什么?你不是一直跟那个姓高的在一起吗?”
“无知妇孺,脑子里除了男女私情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对了,还有一事。皇上让我来嘱咐你,见了太子,千万不要改口认罪。”安乐站起来,整理褶皱了的衣服。“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个脱罪的好方法。只要你说是陈崇意图不轨,你杀了他就理所当然了。也就不会再有人追究你们是怎么到了那个宫殿。”
“人都死了,还要败坏人家的名声,安乐啊,你真是一点让人喜欢的地方都没有了。”
安乐满不在乎:“死都死了,不如让活着的人更好过一些。以我对太子的了解,他一定会让你这么说的,因为这是救出你最简单有效的法子,还能使大周理亏。”
“我这么说了,你回去怎么交代?”
“嘴长在你身上,不是我能控制的。”
安澜看着安乐,笑了。
安乐也笑,笑过一阵,转身要走。忽又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其实那天我找你,确实有件事想告诉你,只是你对我戒心太重,一口酒都没喝。那酒其实是解药。”
安澜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十分懊恼。
这幅模样取悦了安乐,她又兴致勃勃回到栏杆前:“哪怕你只喝一杯呢,也能听完我藏了十几年的一个秘密。可是你不喝,便只能很快被那熏香迷倒。不然,说不定能避免这场惨剧呢!”
“别说了,我就算后悔也不会傻到把害死陈崇的责任背到我自己身上。”
安乐眼睛亮亮的:“我现在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吧,你都说了,让女人保守秘密很难,我一个人守了十几年,连我母妃都没说过,你来听吧。因为多少跟你也有关系。”
安澜抬头看着她,有些疑惑。
“只是这个秘密不是什么好事,你要听吗?”
第八十七章 旧事重提
要听吗?
“不要,你继续自己憋着吧。”安澜干脆的回答。
安乐一呆,嗔道:“你这脾性真不讨喜,居然还有人喜欢,实在奇哉!”
“我也奇怪。”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与其糊涂的幸福着,不如让你清醒的痛苦。”
安澜摇着头:“果然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呵呵呵,我刚刚才发现,这样戏耍你实在有趣,所以,一定要告诉你。”
“啰嗦,要说就快说,不说就快走。”安澜不耐烦道,实则内心已在煎熬。能让安乐嘘声十几年的秘密,必然事关重大,尤其她说了,跟她有关。
“你还记得被你害死的徐妃吗?”安乐嘴里吐出的这个名字,安澜并不陌生。
安澜扶额:“我纵使不在乎,可你们这样把什么样的罪名都扣在我头上,有意思吗?”
安乐眨眨眼,想了想:“是,没错,人不是你杀的,你不过是皇后用来杀人的刀。”
安澜无奈:“你说重点吧。”
“徐妃打入冷宫,安源姐姐常去探望,有一次,我陪她同去,刚到不久。偏偏父皇也去了。”
安乐回忆着,仿佛那一日的心悸重新回到身上,脸色也变得苍白。“那不是我能去的地方,所以匆忙间我躲到床底下。安源姐姐被赶出去了,房中只剩下父皇和徐妃。”
“父皇说,皇姑母是他最看重的人,最亲的人,不容许任何人轻慢。他已经对不起她一次,绝不容许再有第二次……”
那个夜晚,又黑又冷。
安乐瑟缩在床底下,用力捂着自己的口鼻,唯恐泄露出一丝气息,被父皇发现。她畏惧她的父皇,因为她的父皇从来只对那一对母女笑。对他亲生的子女,却如陌生人一般。
徐妃跪在地上,看到了拿在皇帝手里的白绫,绝望袭上心头,却尤在挣扎。拼了命的磕头,认错:‘臣妾错了,臣妾再不敢对长公主不敬,皇上,臣妾不敢了,皇上,看在皇长子的份上饶臣妾一命吧,皇上……’
梁帝萧慎不语,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女子,曾经,也给他带来过片刻欢愉,不过,这都不重要,跟皇姐相比,什么都不重要。萧慎缓缓蹲下,伸手抬起徐妃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是第一个,朕希望其他的人能吸取教训,不要再犯。”
徐妃眼泪唰的流出来,期期艾艾哽咽一句:“皇上……”
萧慎不为所动:“朕对不起皇姐,要补偿她,你们却全不懂朕的苦心。朕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皇姐留住,不是留给你们怨恨的。”
徐妃沉浸在绝望的痛苦中,没听明白萧慎的话,不过有一点已经很明白了,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朕特意拆散皇姐的因缘,因为朕不舍得她离开。朕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只有这一个,全心全意的为朕。为了朕,数次濒临险境。朕都不舍得把她交给纪涵,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伤害她?”萧慎说着,仿佛陷入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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