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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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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特么的她敢打包票,他下次还敢!
言一色的火气莫名就散了,看在迟聿肯不顾国君身份,在她身边假扮侍卫收敛性子的份上,她放他一马!
言一色松了手,一把推开他,翻了个白眼,朝屏风后走去,“笑什么笑?真难看!丑的我都不屑上手打你!滚犊子吧你!”
迟聿朝前走了走,抱臂斜靠在窗户上,注视着她的背影离去,其实心中有些莫名,不懂为什么言一色突然就不和他计较了。
虽说这算是个好事,但他却又有种捉弄人家没成功,空落落的失败感。
迟聿又想起言一色怒瞪她的那种炙热眼神,不同于素日面对任何人任何事时,流露出的各种笑意和淡然从容,那些神态语气,他怎么瞧都觉得敷衍。
方才她那种火气好似要超脱躯壳喷出来烧了他的眼神,才是真切毫无保留的情绪,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觉得她离自己近了些。
迟聿眼帘垂下,周身静然,除了刻在骨血无法泯灭的阴戾凶煞之气外,便是犹如星辰大海般的深沉。
……
言一色没过多久便清理了身上的玉棋粉末,从屏风后走出,就见迟聿敛目沉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冷气息,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没理会他,准备出门到外面看看,打开房门的瞬间,院中阴暗了几个度的景色闯入眼帘,湿寒冷气包裹住肌肤,几乎无孔不入,感觉到阴冷的同时,也吸进肺腑一片清爽舒泰。
迟聿走到了她身后。
言一色心中宁静,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转头,淡声问道,“你搁下自己的事不管不问,浪费时间在我周边打转不要紧吗?”
少顷,背后响起迟聿轻狂冷漠的危险笑问,“怎么?想支开孤,好方便你逃?”
言一色眼角抽了抽,心中腹诽,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这是关心他手下的庞大事业行不行?那些是他赖以毁天灭地,我行我素,残暴嗜杀的资本吧?若没了这些,仇人遍地跑的他,下场只怕不会比九公主好到哪儿去!
言一色再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优雅地翻个白眼,“好吧,您随意。”
------题外话------
来一波情话。
色色:爱就是哪怕被你气到爆炸也会潜意识里寻找不打你的理由。
陛下:爱就是唯有孤才能挑起你的情绪,独占你一人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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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0 陛下:你不必故作坚强(一二更合并)
或许是因为天色阴寒,下了秋雨,又或许是一大早正厅里齐聚各方牛鬼蛇神,是敌是友,真真假假,小心试探,心思齐飞,耗费了一茬又一茬精力,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却恍觉过了大半日,以至于
今日对所有人来说,似乎都显得格外漫长。
这一日,平安无事。
深夜,进入翌日丑时正刻起,便陆续有车马从长公主府各个侧门、暗门出来,走约定好的不同线路,不急不缓出了城,再在城外约定好的地方见面,众人一路轻车简从,飞奔疾驰去往言域。
言一色所在的车上,有她自己、迟聿、以及墨书。
这辆马车从外表看着平凡普通不起眼,似乎没有值得夸赞之处,但实则是由能工巧匠所造,内里机关暗格精巧易用,旅途所需物品一应俱全,且更重要的是,即便飞速疾驶,走在并不平整的路上,车身依旧能保持一定的平稳,舒适与速度兼具。
车内很宽敞,坐下五个人也绰绰有余,更何况眼下只有言一色三个人,显得很是空旷。
本来也该有寒莞的,毕竟她算是言一色的婢女了,但迟聿私底下给祁东耀下了命令,让他想办法将寒莞弄走,否则日后,就让他再也见不到寒莞。
祁东耀痛并快乐着,接下了这个他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他跑到长公主面前油嘴滑舌乱说了一通,也不知他到底怎么说动长公主的,反正最后,寒莞到了祁东耀、言序、言语所在的马车。
言一色得知寒莞竟然不和自己一辆车,用脚底板想就知道是迟聿做的,本来还想把人要回来,但又一想,人过来的话,迟聿一定又要整幺蛾子,一路上可能就没个安生。
她叹口气,发挥自己一切随缘的佛系精神,既然情况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到了车上,言一色和迟聿毫无意外地坐在了一起,墨书在马车侧壁坐榻最远的地方,目不斜视,励志做一个隐形人。
言一色拿了一本介绍丛叶国风土人情的画册看着,没过多久,她就感受到了身侧迟聿的异样视线,时不时就要盯她两下,带着浓浓的审视和探究。
言一色缓缓扭头,迟聿深沉凉薄的目光正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
她抬手,在他眼前扬了扬封皮讲究、内容精美的画册,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想看!”
迟聿只专注盯着她的脸,似乎难以移开眼,缓声开口,又凶又冷的语调里裹着风雪刀剑,“想撕。”
言一色晃悠画册的手蓦地一顿,然后立即将画册放回了怀里,两手护好,“我先看完再说。”
话音一顿,又转头看他,也没心思拐弯抹角了,直接笑道,“你今日很怪。”
“你也很怪。”
“哪有?”
“这是孤第二次和你一起坐马车……”
嗯,第二次坐马车,那第一次是……
言一色想起了什么,轻淡慵懒的眸色骤然一深,心中警铃大作,她缓缓笑开,饶有趣味地看了迟聿一眼,若无其事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迟聿嘴角翘起一丝弧度,眼底掠过意味不明的笑,“孤这次没有带上次的药。”
“哦。”
言一色反应平淡。
迟聿有些意外,“你不必故作坚强,这里……”
他想说‘这里又没外人’,但眼角余光一掠,发现墨书正坐在不远处,霎时住了口。
言一色面无表情,手中飞快地翻看着画册,走马观花般看完,扔给了迟聿。
而后,她靠在了车壁上,发挥自己不留痕迹的演技,脸色有点白,神情有点蔫,缓缓闭上眼睛,嘴里嘀咕道,“你可真是乌鸦嘴,没说之前什么事都没有,说完就开始难受。”
眼观鼻鼻观心的墨书,不由悄悄看了过来,心中好奇,言妃娘娘怎么了?莫非……晕车?
墨书扫了一眼迟聿,见他怔怔看着言一色,似乎很是为难担忧,精神一震,明白是时候为她家主子排忧解难了。
她正了正神色,沉声道,“主子,属下这里有药!”
迟聿面无表情地瞄了她一眼,想骂一句多管闲事。
无它,因为迟聿也有,方才说没有,不过是想逗言一色而已,结果人还没逗到,就被墨书搅了局。
墨书被迟聿那一眼看的透心凉,瞬间意识到,她的殷勤没用对地方!她家陛下一脸冰寒阴沉,明显就是不需要!
迟聿不需要,但是言一色需要吃下它做个戏,乱吃药似乎有点胡来,但她自有分寸。
她闭着眼,朝墨书伸了手,“拿来。”
墨书能咋办,不敢不给,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聪明机智地先给了迟聿,而不是直接给言一色。
迟聿没有迟疑,也没有为难,喂了一颗到言一色嘴里。
言一色咽下,打算就这么睡过去,以免再节外生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已黑,她再睁眼时,却在迟聿怀里。
她还未完全清醒,发觉马车已经停了,怔了怔,抬手揉了揉眼睛,开口轻问,“怎么了?”
她嗓音娇软暗哑,又憨又魅,迟聿伸手到旁边取茶的动作一顿,半晌后,才若无其事地将水给她,“要弃车骑马,长公主之意,等你醒了再启程。”
“哦。”
言一色喝下茶水润了喉咙,心中明了,大家都在等她。
言一色并不觉得大家等她是理所当然,但也觉不诚惶诚恐,坦然从容地接受了他人的好意。
言一色从迟聿身上下来,转身很自然地就伸出了手,意图拉他起来,迟聿一愣,没多想,将手递了过去,言一色拉了他一下,便很快松了手。
她神情举止太过轻描淡写,迟聿就算想多想,也没底气多想。
但这不妨碍他回忆言一色对他的主动牵手。
迟聿有些飘然,觉得自己寸草不生的冷寂心底开出了一朵天外来花。
言一色先下了马车,迟聿和墨书两人假扮的侍卫随后,外头有火把、火堆,于夜色黑暗中照耀出一片光明之地,阳慧长公主、言明等人都在,看见她出来,说了几句,便吩咐众人上马,继续赶路。
……
五日后,言域。
言域腹地,代名词是‘山水’二字。
山峰连绵不断,层峦叠嶂,水流纵横交错,响流不绝,山拥着水,水绕着山,秀美绝伦,烟波浩渺,实乃人间仙境。
言域主山飞言,是言家权利中枢,各项议事、盛会、比试、祭祀等所有重大之事皆在此进行,历代家主也都住在这里。
如今,关乎言家未来的继承人正选大会开试在即,所有准备参选的言家嫡庶出少年英才都聚集在了飞言山。
言一色一行人抵达后,住进了微言阁,第二日,正选大会的时间定了下来,就在三日后,于慎言殿进行三场比试,走到最后即为胜利,意味着有了成为言家少主的资格。
时间、地点、赛制、比试内容,皆由长老阁十位长老共同商定,最后一项比试内容会在当日进行比试前依次公布,只有通过了第一场的人才会知道第二场要比什么,同理,要知道第三场比什么,就要从第二场中脱颖而出。
言一色从言明那里得到了其他参与正选大会之人的个人情况,简单做了个了解。
言明后来又说了些在言一色看来无关痛痒的话,坐了会儿便离开了,临走前告诉她,他有重要的事要亲自处理,不会再过来,有什么事去找阳慧长公主,她会带她来找自己,另外,叮嘱她这几日不要外出,以免遭了他人毒手,失去参选的机会。
言明走后没多久,言一色便洗洗睡了,寒莞和她睡一间房,迟聿和墨书睡一间房,言序、祁东耀和寒瑾睡一间房,云音在试图与言一色一起睡失败后,以艺高人胆大为由坚持一个人睡,至于言语,就落单了,不过也没人在意她的安危就是了。
言语逃出言域,进了言明的敌对一方宁王府,此举可谓背叛,照理说这次遇见,言明应该会下死手清理门户,但他之所以没有,只是不屑一顾,任她自生自灭,有两个原因。
一是看在她有嫡出血脉,又是自己亲侄女的份上,且言治央求了他,找到言语后一定要把言语交给自己处置,二就是,他还不知道,他和阳慧长公主暗中来往且生有一子的秘密,就是言语透露给宁王府的。
言明若是知道了,定会不管不顾千刀万剐了她!
至于阳慧长公主为何没对她下手,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在等时机。
两三人扎堆一起睡,是阳慧长公主提出来的,大意是,他们都是外来人,人生地不熟,言域如今又不安稳,嫡庶两方恨不能斗个你死我活,局面可谓凶险,需得谨慎小心,能住一起的人就住一起,夜里万一有个意外,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微言阁空房不少,每一间也足够宽敞,能容纳四五个人一起住,故而住个两三人,实在算不上挤。
这一夜,是言一色等人来言域的第二夜,而三日后,就是选出言家继承人的日子。
此时此刻。
房内,阳慧长公主正坐在软榻上等候,手中端着一盏热茶,一口未动,视线时不时转向大开的窗户,似乎有些坐立难安。
白练和白霜板脸沉默着,神情有些肃穆,一左一右侍立在她身边。
如霜月色下,一条黑影不知从哪个方向奔来,偷摸进了微言阁,准确无误地直奔阳慧长公主的房间,他身形一掠,从大开的窗内闪了进去,悄然无声,似乎连风都未惊动。
黑影出现在长公主面前后,单膝跪地,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她猛地起身,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盏,滚烫的茶水尽数泼洒到了身上,她却仿若未觉。
黑影又说了几句,拱手一低头,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长公主失魂落魄地任由两个婢女为自己换了衣衫,上了伤药,扶到床上。
“长公主……您节哀……”
白练和白霜一左一右跪坐在她脚边,神色哀伤,轻声安慰她,说出口,才发觉言语在此时是多么无力苍白。
阳慧长公主脸上的神情无助又脆弱,仿佛一个失了方向不知所措的孩童,她唇颤了颤,想笑,想坚强,可她眼眶却越来越红,眼泪霎那疯狂涌出。
……
在黑影离开微言阁后不久,迟聿和墨书的房中。
房内有迟聿,却不见墨书,另外还有一个本打算入睡、刚钻入被窝、却被迟聿避开寒莞抓来的言一色,说有要紧的消息和她分享。
言一色安分了,乖巧地坐在软榻一头,上半身趴在干净清香的檀木案几上,几分无力慵懒。
迟聿坐在软榻另一头,也就是在案几对面,脸上未做易容,精致无双似能令天地失色的妖魔脸庞,每一寸容色都在摄人心魂,不必一言一语,便有无数人甘愿匍匐在地,俯首称臣,为他开疆拓土,赴汤蹈火!
办事回来的墨书,猛地瞧见自己主子真容,那一瞬的冲击力,让她险些腿一软跪了下去。
墨书定了定心神,这才敢稍微走近几步,隔着一段距离,冲言一色见礼后,这才一板一眼回禀道,“主子,阳慧长公主的事基本查清了。”
言一色耳朵动了动,清湛如水的眸光飘到了墨书身上。
墨书继续沉声道,“言家主手下四大亲卫言、芳、行、洁,长公主的相好是其中行卫的首领,名行义,与她在十六年前就认识了,准确地说,是因为言家主和长公主的相识,他们才认识。”
言一色眼眸亮了下,心下感叹,哇奥,闻到了狗血的味道!
迟聿缓缓睁了眼,眸子狭长深邃,眼型、厚薄完美到极致,暗红盈亮的瞳仁犹如寒夜血月,奇异诡谲,冷魅勾人,妖美犀利中带着睥睨一切的凶残,令人不敢直视!
他冷声开口,漠然凉薄,仿佛是那无情的时光岁月,“言明和她竟然十六年前就认识,当时关系必定不简单……孤记得她交兵权嫁人,是在十四五年前,夫君也并不是言明。”
“主子敏锐,那时长公主遇见言家主时并不知他身份,相处没多久后,便倾心相许,行义当初跟在言家主身边,旁观了他和长公主的相遇分离……”
------题外话------
三更十点多啦!
话说,大家都看出来墨书其实是个男人了吧吧吧……
正文 171 长公主与言明的往事(三更)
言一色直起腰来,上半身坐正,抬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当初,长公主既然喜欢上了言明,肯定不会再和一个小侍卫互生情愫,两人暗通款曲,一定是在她和言明分开之后……让我想想,十几年前,言明一定做了什么,辜负了长公主,所以她心怀怨恨。”
“娘娘说的没错……言家主在和长公主相遇前,已有正室妻子,对她或许有几分真心,但也只能纳她为妾,彼时,言家主在初遇时,也不知她身份,直到后来情意深厚时,才让人查了她,得知她是皇室公主,且是无忧皇帝唯一的妹妹后,因言家世代不与皇室联姻的传统,狠心抛弃了她……后来,适逢无忧皇帝忌惮长公主拥兵自重,意图收了她的兵权,让她嫁人,长公主心灰意冷,答应下来,这时候,还没离开无京的言家主,得知了此事,他找上长公主,两人争执了许久,后来……言家主心思扭曲阴暗,将不肯取消与他人婚约的长公主扔进了难民营,那时她被喂下了软筋散……”
墨书话音止住,相信两位主子完全可以自行想象,懂她的意思。
“长公主毕竟是皇室公主,言家主不可能真的让她被贱民糟践,在即将酿成大错之前,将她捞了出来,同时让身边的行义杀了那里的所有人……言家主自觉此举不过恐吓手段,认为后来诚心道了歉赔了礼,言明他只是爱的深沉,看不得她另嫁他人,所以才怒极失控,便能一笔勾销,但殊不知长公主就因这一次,由爱生恨,意图向他报仇。”
言一色唇角勾着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眸中的光彩危险凛冽,哼了一声,“人面兽心,行同狗彘,不足以形容言明的无耻自私啊!长公主就算面对婚旨时以死明志,恐怕他都还嫌晚!恨不能长公主在被他抛弃的那一刻就自戕!”
迟聿没什么情绪呼应道,“你说的对。”
言一色闻言默了默,掀起眼帘撩了一眼迟聿,您言语里拍马屁的意思也太……明显了。
墨书继而道,“长公主被言明所伤,谋划着要报复他,可不久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孩子是言明的,她最终还是选择生下,那孩子存活至今……”
言一色一怔,几乎霎那间就想到了,“莫非是寒莞。”
墨书点头,“是!”
言一色了然,阳慧长公主对寒莞的暗中照顾在此时都有了解释,原来是母女,怪不得肯煞费苦心帮她护她,虽然不能让她以长公主之女的身份活着,但却给了她公主的身份,享一生荣华富贵,她被赵才人虐待了十年,不是长公主能料到的,可也确实是她的疏忽,这种疏忽,怕是来自对言明的恨吧,所以无法给予寒莞全身心的关切和爱。
但是说到底,阳慧长公主还是爱寒莞的,她那次在长公主府偷听,曾亲耳听到长公主说无意将寒莞牵扯进来,也就是说,她并未将寒莞当作报复言明的工具。
寒莞这人生经历实属坎坷啊,大幸与大不幸共存。
言一色笑了笑,“这么说来,言明唯一的血脉,就是寒莞了。”
迟聿神色冷漠,睨了眼言一色,“是不是在想一定要保护她,并准备把她推到言家少主之位上,你在暗处掌权,翻云覆雨就好。”
言一色闻言,眼皮一跳,张口就想问:你怎么猜到的?
但电光火石间转念一想,问了不就是在肯定他的猜测吗?蓦地刹住了念头。
言一色回以他一个微笑,装模作样地思虑一二,颔首,“你这个提议也不错哦。”
迟聿眸色暗沉,唇角笑意莫名。
言一色神色自若地看向墨书,“继续说罢。”
墨书连忙接着道,“言家主没多久就回了言域,下定决心复仇的长公主只来得及与他身边的行义联系了一次,早在她和言明情投意合时,她就察觉行义对她有意思,所以加以利用,私底下保持了联络,年复一年,两人情意渐深。”
“一晃十几年过去,长公主和行义按兵不动,直到三年前,言家主子女尽数被人暗害,死的死,残的残,无人能撑起日后的言家,言家主被长老阁逼迫重选继承人,他急需再让女人生下他的血脉,长公主看准了这次机会,和行义里应外合,步步为营,促成了如今的局面,想必主子和娘娘也已知道的八九不离十——长公主和行义的那个孩子,是两人计划里打击折磨言明的关键。”
正文 172 色色:我又回来了哈哈哈(一更)
言一色手臂搭在檀木案几上,如玉手指轻敲着桌面,眸光晃动一下,漫不经心道,“说起那个孩子,他身中血蛊,想必是行义下的,但长公主曾找玉叱觉为那孩子解蛊,看来行义,是出了什么事。”
墨书神色一凛,肃穆道,“他不久前被言家主怀疑了,不过并没有怀疑到他和长公主秘密往来上,而是怀疑他是否叛变,私底下成了南少主或宁王府的人,言家主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将他关入暗牢用酷刑审问,终究……在一个时辰前死了。”
言一色闻言默了默,行义死了,那个中了血蛊的孩子,只怕命不久矣。
迟聿沉敛坐着,不动如山,漠然瞥了眼墨书,冷声道,“他们二人想利用那个孩子做什么。”
“正选大会结束后,当着诸位长老以及身居要务的言家各大首领面,言家主打算让那孩子与自己滴血认亲,以此证明他是自己的血脉,将少主之名揽在他头上,至于少主能掌控的权利,则依据正选大会的规则,给赢到最后的言家人……虽然更改不了庶出进入言家权利中心的结果,但也算扳回了一局。”
“长公主熟知言明打算,所以心生一计,谨慎筹谋,让言家主以为她和行义的孩子,是他言家血脉,企图在滴血认亲时,让言明丢尽脸面,威严扫地,成为众人笑话,日后再难抬起头来,不仅如此,言家主还要接受自己两三年心血毁于一旦的结果,与庶出的对弈,他输的彻底。”
言一色颔首,似笑非笑道,“言明心高气傲,自尊心极强,认为自己运筹帷幄不可能出差错,结果最后,他一败涂地……长公主此举,可谓死命在他软肋处狠踩啊,这报复的手段确实不错,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迟聿心底一片冷寂荒芜,没有言一色那样的好心替长公主惋惜,他暗红如砂的眼眸微眯,缓声问墨书,“长公主的报复只有这些?”
墨书皱眉,神情冷凝道,“似乎不止,但目前只查到这些……”
言一色扬了下眉,眼底波光流转,原来还有吗?她还真期待。
这位昔日战场上的铿锵玫瑰,手腕、心智果然卓尔不凡,只是……
言一色眸光一暗,但愿她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成为手染无辜者鲜血的恶魔。
言一色想起行义的死,以及那个注定活不久的孩子,他们的逝去,对长公主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她会变成什么样?
言一色无声想着,心中隐有不安的感觉。
迟聿悄然扫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言一色,冲墨书吩咐一句,“继续盯着。”
“属下明白,有了消息,会尽快向主子回禀。”
墨书话落,琢磨着两位主子大概有话说,于是从窗户翻出,跑房顶上蹲着去了。
迟聿凝视着在想事情的言一色,正要说什么,就见她突然沉思中回神,站起身来,冲自己笑道,“我走了,晚安。”
她话落,抬脚朝外走,迟聿眸光一动,长臂一伸,拉住了她的手。
言一色停步,转身,狐疑地看着他,“干什么?”
迟聿紧了紧掌中的柔荑,暗红凛冽的眼眸若无底深渊,苍茫冰川,眸光晦暗不明,情绪难辩,声音里却缠着丝丝缕缕的温柔,淡问,“你的立场。”
言一色闻言笑了,清澈如水的眼里仿佛盛了万千繁星流光,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她不答反问,“你看呢?”
迟聿性感冷锐的唇勾起弧度,眼睛凝视着她,亦反问,“答对有赏?”
言一色‘呵’了一声,见他这个样子,就知自己心思又被他猜中了。
她将手抽出,潇洒转身,“你还是住嘴吧!”
迟聿注视着她的背影远去,随着她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中,他眼里的生机与柔色,也在一点一点散尽。
一个人的黑夜,空寂和孤独被无限放大,难以言说且难以驱赶的冰冷流窜直四肢百骸,迟聿其实早已习惯,冷漠麻木到分不清这到底算不算痛苦、是不是折磨,他只知道暗夜迟早会过去,那他便等。
边想某一个人边继续等。
迟聿闭上了眼。
没过多久,他察觉到了什么,掀开眼帘,朝窗外望了一眼。
……
言一色从迟聿房中出来,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自己房内,眼瞅着要经过言序、祁东耀、寒瑾所在的房间,蓦地察觉到暗夜远处传来阵阵杀气,汹涌如潮水,奔腾着朝她所在之处逼近,她身形一闪,几个眨眼间,又蹿回了迟聿房内。
“当当当——我又回来了哈哈哈。”
言一色朝迟聿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转身趴在窗户上,暗中观察。
迟聿看见她的瞬间,觉得无边暗夜都被点亮了。
他眼中不自觉流淌出一丝笑意,莫名的心底就软了几分,没有理由。
迟聿飘到言一色身边,靠在窗边,沉声问,“怎么了?”
言一色没答,只道,“来了!”
她话音才落,无数带火的箭矢嗖嗖而过,擦亮夜空,言一色头探出窗户,眯着眸子望过去,见火箭正中的是言序三人的房间,暗暗点头,“嗯,看样子不是冲我来的。”
无数火箭还在疾射。
迟聿站在她身后,也瞄到了火箭是冲哪间房去的,微一沉吟,便道,“言辉的人。”
言一色闻言转头,挑眉笑问,“他为言序而来?”
“没错。”
------题外话------
二更老时间嘿y∩__∩y
正文 173 色色:不过是想探探你的实力(二更)
言一色望了一眼远处起火的房屋,看出任由火势蔓延下去,自己和寒莞的那间也要遭殃,当下翻出了窗外,留下一句话,“我去救寒莞。”
迟聿沉默不言,任由她离去。
墨书从房顶上落下来,视线在迟聿真容上一扫而过,眼睛一垂,恭敬沉声道,“主子是否要易容?属下先去看看。”
迟聿折身走进了房内,“嗯。”
……
无数火箭全冲言序三人所在的房间而去,一转眼,那一间房便被射成了刺猬,火势在风的加持下,飞速蔓延,很快便殃及附近的屋舍,初看不过点点星火,再一眨眼,似要窜天而起,以言序在的那间为中心,周围相接的房屋不费吹灰之力便连成了一片火海。
祁东耀以及抱着言序的寒瑾,及时逃出了房外,落在一处安全之地。
寒瑾放下了武艺平庸的言序,神色冷凝,望着大火的目光变幻不定。
言序过分沉着冷静,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冷漠空茫和满不在乎,似乎毫不诧异这场夜袭的发生。
祁东耀咋呼着就要喊来阁中下人灭火,忽听寒瑾冷声道,“找不到人,都死了。”
祁东耀一怔,云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应道,“不错……我看过了,无人活着,而且微言阁外埋伏着不少人,被围的水泄不通。”
此时,阳慧长公主带着白练和白霜出来,目光一扫出现在此的几人,发现不见言一色和寒莞,正要问,就见言一色带着寒莞从天而降。
言一色放下寒莞,朝阳慧长公主走近了几步,祁东耀见寒莞落单,急忙靠了过去,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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