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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将军家的小娘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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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恒脸上挂笑,握住她的手,与她一道躬身行礼拜别。真正要走时,郁坤泽心里亦是格外怅然起来,“今后,定要好好的……”
檀芮心里颤了一下,她一时也感到了父亲的苍老,心里涌起酸涩。
最后檀芮被桂嬷嬷一直牵着,往外走去。上了轿,轿子晃动了一下,启程了。檀芮赶忙掀开了盖头透气,只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感觉脖子受不了了。她真想把头上的东西拿掉,最后只能认命地靠在轿沿上,减轻脖子的负重。
轿子里并不颠簸,只有些气闷,檀芮身上开始冒汗。
一路敲锣打鼓,檀芮昏昏欲睡之时,轿子终于是停了下来。
绿枝掀开帘子,看到檀芮靠在轿沿上昏睡,盖头也掀开了,不禁有些失笑,赶忙摇醒她,“小姐,到了,该下轿了。”
檀芮后知后觉,头脑有些发晕地盖上盖头,由绿枝牵着下轿。
褚恒知道她在轿辇里睡着了,不由嘴角挂笑。
檀芮像木偶一样被牵着,只感觉耳边异常吵闹,鞭炮声和贺喜声不断。地上铺着长长的喜毯,一直通到喜堂,檀芮感觉好似走了很远,终于走到了。吉时到了,礼官唱着礼,檀芮便照着他的提示和桂嬷嬷的指引不断起立下拜。
只剩最后一拜,礼官扯着嗓子喊道:“夫妻对拜……”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凌厉的声音传来:“慢!”
檀芮便像被点了穴一样,怔住了。她看不到来人,却只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第四卷 繁华事散入豪门,魑魅魍魉再斗争 第331章 验明正身
“她,不能嫁进我们褚家!”褚茹樾慢慢走进喜堂,面色冰冷地说。
众宾客都向她投去怪异的眼神,人群里传来小声的议论声。
檀芮手上凉了一下,终于回忆起这个声音,是褚茹樾!她心里蓦地升起一股很不详的预感。褚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褚茹樾。
褚世忠和王氏更是一脸讶异,王氏的讶异随即转为了喜意,这些时日褚茹樾一直都呆傻模样,现在却突然好了,她心里不由满心激动,但亦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出面阻拦婚事。
褚世忠也对褚茹樾的突然恢复满是讶异,但今日是特殊的日子,他不允许褚茹樾在此时闹事。他语气严肃,“茹樾,今日是恒儿大喜之日,你莫要胡闹。清芸,快带小姐下去!”
“我没有胡闹!”褚茹樾抬高了音量,冷冷地看着褚恒和檀芮,她直直地指着檀芮,“这个女人,不配嫁入我们褚家!”
檀芮手心愈发冰冷,褚恒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谁都阻止不了我们成亲。”
檀芮的心却还是很充满不安。
褚恒朗声道:“三姐姐定然是犯糊涂了,在此说这种胡话!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檀芮是我的新娘子,三姐姐为何出此言语?”
褚茹樾冷笑一声,“我没有犯糊涂,我说的也不是胡话,郁檀芮,她根本不配嫁入我们褚家。”她扫着众人,“因为,她是个不洁之人!她早就与人苟合!早已非完璧!”
宾客间的那股议论声愈发大声,大家都向檀芮投来怪异的目光,檀芮盖着红盖头,却还是能感受到那股充满不善的眼神。
褚世忠听了,脸色骤然一变。宾客的议论和怪异眼神也让他脸上一片臊然。
檀芮的手愈发冰冷,褚恒脸上的怒气愈盛,他冷道:“她是我要娶之人,无需三姐姐来此为我操心!”
褚茹樾却不罢休,冷笑一声,“若是旁人,我自然不会来操这个闲心,但是她,哼!”
她转向众人,眼神里闪着一丝泪光,“你们知道与她苟合之人是谁吗?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亡夫,谋逆造反的六王爷!”
她的话再次在人群中引爆,褚世忠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怀礼一下子冲了出来,“你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郁檀芮自己心里清楚!”她激愤地指着檀芮,“六王爷攻下东辽淮启关,郁檀芮也在关内!她堂而皇之住进主帅房里,俨然成了女主人!那里的士兵都对她敬畏有加,尽数唤她作王妃!都已经如此大张旗鼓,那么多人都看在眼里,是我能捏造的吗?若是要求证,牢中的战俘,随便抓一个都能指证!”
檀芮的脸色刷的变得苍白,幸亏有红布盖头,将她的仓皇尽数掩盖住了。
众人的议论声愈发大,褚恒要开口,褚茹樾抢先发声,没有给他机会。褚茹樾眼里挂泪,“众人都知道,我是逆贼六王爷的遗孀,对于六王爷造反之事,我是最大的受害者,我痛恨他,痛恨他不忠于皇上的不忠。如今,我得知他曾与这个女人苟合,甚至许诺她要封她为皇后,我更痛恨他的无情无义!”
她又指着檀芮,“她,明知六王爷有谋逆之心,却仍然与他苟合,是为同流合污!理应治罪!但,这是皇上的事,皇上自有裁断,我不作评论。但她既已和六王爷苟合,破了完璧之身,如今却妄想着嫁入我褚家,当褚家的少奶奶,是为不知廉耻!如此不洁之人,怎可进我家门!”
褚茹樾一下跪倒在地,对着褚世忠哭诉,“爹,您定也是不知道内情,是以才答允这门亲事,但为今,既知她为此种不知廉耻之人,又怎么再踏入我们褚家,污了我们褚家的门楣?”
褚恒气急,“三姐姐真是耍得一手好手段!你根本就不是为了褚家的门楣着想,如果你真为了褚家,此乃家事,你有何必定要在这成亲之日,宾客云集之时才出面阻拦?你根本就是在泄愤!存心要毁了檀芮的名声!”
褚茹樾答得理所当然,“四弟你如何会不知她和六王爷之事,可即便如此,你仍执意娶她,你为此女迷了心智,如若我在私底下相劝,以你的脾性品格,如何肯听?唯有当着众人的面揭开她丑陋的面具,你才肯放手!”
褚世忠的手上青筋暴起,冷声质问,“是这样的吗?”
褚恒要说话,檀芮拉了下他,她把盖头揭开,看着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
“方才褚小姐所言,我不能全部否认,我是住在六王爷的房里。”她的话一出,众人哗然,褚世忠的神色也异常难看。
“但是!”檀芮提高音量,“我并没有和六王爷苟合!”她看向褚恒,“我的身子是清白的。”
褚茹樾冷笑,“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我也不愿相信你们有过苟且之事,但是,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住到他房里?你们不是有私情又是什么?”
“因为我受伤了。”檀芮喊道,“我受了剑伤,生命垂危,他便把我安置在他的房里,照料我的是当地的渔妇王妈,她可以作证!”
“你未曾出征作战,为何会受伤?”褚世忠发问。
“为了救我。”褚恒开口,他看向褚茹樾,眼神里闪着寒光,“便是你的丈夫,他要杀我!若不是檀芮为我挡下那一剑,我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褚世忠和褚茹樾都愣了,众人不由又开始议论了起来,搞不清究竟事情真相如何。
“我愿意接受验身,我身上的确有一道伤疤。”檀芮神色坚毅。
这时,周妈站了出来,“不用验了,郁小姐肚子上的确有一个刀疤,刚刚愈合的,老奴曾伺候郁小姐沐浴更衣,的确看到了那道疤。”她看着褚世忠,“老爷,我以我在郁家多年的声誉作保,我绝没有说假话。”
褚世忠神色和缓了些,“我相信你。”
他又看着檀芮,想到檀芮此前不顾生命危险救下褚恒不假,对檀芮愿意舍命为褚恒挡下一剑,他心里也生出了信任,他亦不想把这件事闹得难以收拾,让褚家颜面扫地。他点着头,“我也相信你。”
檀芮不禁和褚恒对望了一眼,满眼感动。
“爹!”褚茹樾大喊,“您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相信她?”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褚世忠,“就算她身上有刀疤,就能证明她身子清白吗?除非验明正身,否则,我绝不相信!”
褚世忠一脸愠怒,“你为何定要如此胡闹?”
“爹!我没有胡闹!我们褚家是大户人家,只有家世清白的女子才能嫁入我们家!”
“褚小姐不过是因为六王爷对我家小姐另眼相待,心里郁愤,所以想借此泄愤罢了!也顺便让郁家声名扫地!”惜儿愤愤地插嘴,褚茹樾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一个贱婢,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王氏这时候也开口道:“老爷,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便验上一验又如何?这对我们褚家,也是保险之举。总不至于这样糊里糊涂,不明不白的,这让众宾客怎么想?回头这京城里便会议论,说我们褚家娶了一个不明不白的人。”
褚世忠神色又变了,思考这王氏的话,良久,“好吧!既然事情这样纷扰难断,那便验上一验!”
第四卷 繁华事散入豪门,魑魅魍魉再斗争 第332章 感情纠葛
“不必验了!”褚恒朗声道。
褚茹樾依然不依不饶,“她若是完璧,又有何惧!除非心里有鬼!”
褚恒的手握得更紧,檀芮看着褚恒,开口道:“我的确已非完璧。”
众人顿时哗然,指着她议论纷纷。褚世忠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褚茹樾露出得意神色,惜儿等人俱是一脸惊诧。
“她已经是我的人!”褚恒对着众人朗声道,“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今日的仪式,不过是走过场。”
众人的神色又一下子变了,褚恒眼神扫向他们,“明天,整个京城便会全是这件事,而消息源,便是在座的各位。”他嘲讽的笑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臆想添油加醋,流传出去的版本将更加精彩。既然如此,我便索性借着众位的嘴,把完整的故事传出去。”
褚世忠和褚茹樾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做出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褚恒搂过檀芮的肩,“她,郁檀芮,是我褚恒爱的女人。一年前,我们便早有成亲的打算,可是后来,相信众位都知道,她出事了,被诬陷杀人,最后入狱,被判处斩。”
他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但我相信她从未杀过人,所以,我大逆不道,把她救了出来,为她易容,化名忘忧。我本想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便和她逍遥度日,但却突发战事,我肩负皇命,便只能再次将我们的约定延后。”
“后来,她无意中刺探到六王爷联合龙凰族意欲造反的阴谋,便从西凉千里赶赴东辽,告知我们军中何人为内贼,告知我们六王爷的阴谋。谁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还是中了六王爷的圈套,我被俘。又是她,千里赶赴京城,只身涉险,潜入天牢救出与龙凰族少主有私情的钦犯娄茵雅,为的,就是用她跟龙凰族换我!为的就是救出我来!”
众人都认真地听着,充满专注的神情,似乎已经被他的话深深吸引。檀芮听他重说往事,心里涌起一股酸楚。
褚恒继续道:“她们终于赶到东辽,六王爷已经攻陷了淮启关,我也落入六王爷手里,他以我为筹码,逼檀芮就范。然后便有了方才所说,六王爷要对我下杀手,檀芮为救了挡了一剑,险些丧命!”
褚恒说到动情处,眼睛有些湿润,绿枝惜儿等人听了,也都暗自抹泪。
褚茹樾却一直冷着脸,冷眼看他们。
“大家都知道,六王爷的军队在兰阿峡被伏击歼灭,可是你们不知道这是谁在背后主导,就是她,一个小小弱女子!她告知格尔哈真相,让他手书陈词于皇上,所以才有了格尔哈倒戈,所以才有了救兵及时来援!北境兵力趁虚而入,也是她探知消息,及时告知我们,所以我们军队才及时赶赴回京,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当今圣上,重新夺回京城!若是没有她,现在只怕已经是六王爷的天下!若是没有她,你们,这些皇上面前的大忠臣,只怕早已被六王爷杀之后快!”褚恒言语激动地列出一条条一桩桩,让在场的人咋舌不已。
褚世忠听了,也一脸惊诧,他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是这样的。
褚恒满脸激动,“于大义,她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于小情,她更是我的挚爱,是我的命!她做了这些,却不能向皇上邀功,因为什么,因为她是郁檀芮,是杀人犯郁檀芮!我们只打算就此游走天下,她便只是忘忧,不再是这个冤屈加身的郁檀芮!但是,天命如此,她洗脱了冤屈,又做回了郁檀芮,做回了郁家小姐。忘忧早已是我的妻子,可是郁檀芮却还不是,我必须要遵循世俗礼教,给她一个仪式,给她一个名分,所以才有了今日,才有了今日如此精彩的一切!”
众人听罢,都默然了,褚世忠也陷入了默然。
褚恒看向褚茹樾嘲讽一笑,“三姐既然如此为褚家门楣着想,定要我娶一个完璧之身的女子入门,那我便不做这褚家人又如何?原本,我便不想在京城待下去,更不想把檀芮带入相府,经历这番勾心斗角!”
他看向众人,“事情始末便是如此,她已经是我的女人,或者用你们的话来说,我们早已苟合。”
褚世忠一听,不由大惊,“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褚恒目光泠然,“既然褚家这般讲究礼教,容不下我们,我们自然便不会赖在这里!”他紧紧搂着檀芮的肩,轻声道:“我们走,回我们自己的家!”
檀芮的眼角已经滑下泪来,重重的点头。
褚世忠有些趔趄,“你们,不准走!”
他们却没有停下来,径直往门外而去,众宾客便自动让出道来,竟是无人说话。
这时,初静满脸怒意地跳了出来,她眼角也挂着泪,“你,为了这个女人,甚至不惜抛弃一切吗?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褚恒看初静的眼神带着寒意,“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在背后搞鬼!”
“没错!是我!一切都是我!”初静哭喊着。
“也是你向戴家告密?”褚恒的语气冰冷。
“是又怎样?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凭什么你心里眼里只有她?却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初静几乎抓狂地吼着,满腔怒火。
褚恒心里的怒火却更盛,“你的这番行径,只会更让我齿寒!我绝不会喜欢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
初静一下子便如同被判了死刑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们要往外走,另一个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倪程柯的脸上尽是冷冷的神色,他的语调也异常冰冷,“我说过,你若保护不了忘忧,我定不会再客气!定会毫不留情把她抢走!”
褚恒脸上神情挂满寒意,“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檀芮感觉脑子一阵发胀,她开口道:“程柯,我对你,只是朋友情谊……”
“我不在乎!”他打断她。
“可是我在乎!”檀芮目光悠悠地看着他,“我爱的人是褚恒,无论如何,我都只想和他在一起。”
倪程柯脸上闪现一丝受伤,“可是今天你在人前受了这么大的凌辱,不也正是拜他所赐?他根本保护不了你!”
褚恒的手颤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檀芮握他的手却握得更紧,“跟爱的人在一起,再大的苦也甘之如饴。而跟一个不爱的人,他的保护,便会成为一种负担,一种桎梏。虽然很残忍,但是,现实便是这样。对不起,我不爱你。”
檀芮的话便像一把剑,狠狠地插进倪程柯的胸口,让他阵阵发疼。他一脸悲戚,“好个负担,好个桎梏。”他说着,便失神地转身离去,檀芮的心不由也是一阵刺痛。
第四卷 繁华事散入豪门,魑魅魍魉再斗争 第333章 出闺礼成
檀芮眼里含着泪,她低垂下头,快速把泪抹去,心里却还是一片酸涩。今天的场景,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恒儿。”褚世忠在他们身后喊道,语气里充满沧桑。
檀芮和褚恒回过身,褚世忠的神色间好似一下便苍老了许多,褚恒抿着唇看他,心里也刺痛了一下,却没有开口。
“我是个冷淡的人,今天,我却被你们感动了,我认她这个儿媳,真心诚意的。”褚世忠的眼里竟泛着一丝泪光。
人群中有人喊道:“郁小姐有胆气有谋略,令人佩服!”
这人这一喊,其他人便都跟着喊了起来,“褚将军和郁小姐,天作之合!”“郁小姐有情有义!”
一时之间,人群里都是拥护他们的声音。
褚恒和檀芮都愣住了,随即便被一股巨大的惊喜包围着,檀芮看向众人,眼睛里蒙上泪光。绿枝惜儿等人也欣喜得掉下了眼泪。
唯有褚茹樾和初静,两人便如同失了魂一样。初静脸上的泪只静静地流着,然后她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走出相府。褚茹樾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清芸赶忙扶起她,王氏见了,也赶忙扶住,又是一阵着急,脸上也有些无光,“快扶小姐回去歇着!”清芸便赶忙把褚茹樾扶了下去。
褚世忠又道:“我真的老了,你姐姐的事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如果你又意气出走……”他叹了口气,“以前你在外面闯荡,我都不管,因为我觉得,终有一天,浪子会回头,会归家。但是现在,我却再也经不起你这样的意气之举,因为,我怕我真的等不起了。”
“爹……”褚恒心里动了一下,不禁唤了一声。
周妈抹着泪,她走了过来,“少爷,老爷盼着你成亲盼了多少年了,如今头发都白了,你终于成亲了,如果今日,你在成亲之日离家,老爷得多伤心啊!”
褚恒心里也动了一下。
檀芮抹掉脸上的泪,“周妈,我们不走了,我们这就进去拜堂行礼!”
周妈听了,不由高兴得又哭了出来,一个劲地点头,“好,好,进去行礼。礼官,再来唱礼。”
檀芮重新盖上了盖头,认认真真地又把拜堂之礼行了一遍,褚世忠的眼角流下一滴泪,他很快就抹掉了,挂上了欣慰的笑。
因为这个插曲,众人也都格外欢欣,气氛异常热闹。檀芮在盖头之下又哭又笑,这大起大落的一天,她定然会记一辈子。
拜堂行礼之后,他们便被领进了新房,褚恒从周妈手里拿过一杆红绸缠的秤,小心翼翼地揭开红艳似火的大红盖头。檀芮赶忙擦着脸上的泪,露出开心的笑。
褚恒坐到了她的身旁,他的手又悄悄握紧她,柔柔地抚着。
他们二人被撒了一头一脑的花生红枣之类的东西,砸在脸上,有些微微的疼,但心里却盛满甜意。然后是合卺酒,一个连环洋漆茶盘里放着一对鸢尾纹白粉定窑小酒杯,用一根红绳系着。他们拿起酒杯,凑近对方把酒一饮而尽。凑得很近,檀芮的脸莫名地红了一下。
礼成之后,褚恒便被赶了出去待客。新房里便只有周妈、桂嬷嬷和几个丫鬟,还有另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子,她脸上挂着一抹恬静的笑,檀芮还没开口,她便道:“我是五妹妹爱思,以后你便是我嫂嫂了。”
原是褚恒的幺妹褚爱思,檀芮莞尔而笑。
褚爱思倒颇为亲昵,一下子坐到檀芮身旁,“嫂嫂,我方才听到你的事迹,你真是有胆气!一般女子都绝不会像你这般。”
檀芮眼下只觉得脖子发酸,便只淡笑,“妹妹过奖了。”
绿枝已然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小姐,先把脸上的妆洗掉吧,累了一天了,也醒醒神。”
褚爱思见此,倒格外识相,“那嫂嫂便先休息一番,我就先出去了,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檀芮笑着颔首,“多谢妹妹。”
惜儿扶起檀芮,好生为她洗了一番。脸上的粉洗掉了,终于有了清爽的感觉,头上的东西感觉越发重了起来。周妈脸上含笑,“少奶奶顶着头上这东西一天了,定然累了吧。”
檀芮老实的点头,肚子也咕噜地叫了一声,周妈回过神,“瞧我,竟忘了给少奶奶拿吃的。岸雅,快去给少奶奶拿些吃的。”
那名唤作岸雅的丫鬟应着便去了。
檀芮指着头上,“那这个呢?”
周妈却露出为难神色,“这个只怕还不能取下来。”
桂嬷嬷的脸色一直有些难看,檀芮有些不敢看她,檀芮知道,她定是因为她和褚恒已有夫妻之实之事,这对于教授礼教的嬷嬷而言,难以接受是常事。只怕,她三日回门之时,还要受到更多青眼。
檀芮把周妈和其他丫鬟都唤退,便只留下自己带过来的人,檀芮小心地唤:“桂嬷嬷。”
她冷着脸,没有作答,檀芮抿了抿唇,“我知道桂嬷嬷因为何事生气,我未与褚恒成亲,却已失身于他,这于礼教为不符,也是有违嬷嬷的教诲。”
“小姐知道便好,今日徒增这么多波折,虽然最后化解了,但人多口杂,京城里定会流出诸多关于小姐的流言,对郁家也会有影响。”桂嬷嬷神色还是这般严肃。
檀芮低垂着头,低低地说:“嬷嬷,我并非不知礼义廉耻……”
她叹了口气,语气低沉:“我被陷害入狱,判了死刑,能够死里逃生,已是万幸,我是再也不敢奢求能恢复郁家小姐的身份,我也认了,我便想一直做忘忧,以忘忧的身份活着。而忘忧又是一个什么身份呢?我既然获得了重新开始的机会,便定要做一个自己喜欢,全新的,自由自在的,不受管束的人,所以,忘忧把所有的礼教伦常都抛却脑后。我和褚恒经历了这么多,我们也终于意识到对方便是彼此今生所爱,我们情到深处,情不自禁,世人说我不知廉耻也罢,不守礼教也罢,我并不后悔。”
她们听了,心里不由也升起了丝丝感触。
檀芮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也许是命中早有安排,我终究不是忘忧,我终究还是郁家小姐。既然我做回了这个身份,我自然也就会拾起这些规矩,这些礼教。若是此时,我做出了有违礼教之事,那桂嬷嬷责罚于我,我定是不会有半句怨言。”
桂嬷嬷心里触动了一下,最终只点头叹息,“也难为小姐,命途多舛,不管怎样,小姐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嬷嬷心里,便也安心了。”
檀芮嘴角不由勾起笑,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
第四卷 繁华事散入豪门,魑魅魍魉再斗争 第334章 洞房花烛
岸雅送了吃的来,檀芮委实饿了,便顾不得那么许多,大口地吃着。绿枝惜儿也一道吃着,她们吃完了才发现吃相过于凶猛,定是把岸雅吓到了。
檀芮吃饱喝足,这才认真打量着她,面容清秀,落落大方,知书达理的模样。
檀芮见也无事,便让岸雅把另外的那个丫头叫了进来,打算好生熟悉一番。
后面进来的丫头显得同样老练,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她向檀芮行礼,“奴婢宁霜,见过少奶奶。”
少奶奶,檀芮已经开始喜欢这个称呼了。
“你们两个今年几岁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进相府的?又是什么时候分到这院子里的?”檀芮问道。
岸雅大方地答道:“回少奶奶,我今年十四,宁霜与我同岁,我们都是在九岁的时候进的相府,在教引处学了一年多规矩,便又同时分到了少爷的院子里。”
檀芮点头,“你们少爷常年在外,你们平日岂不是都闲着?”
宁霜答道:“也不都闲着,这个院子如此宽敞,即便是少爷不在,我们也得日日打扫,好生休整。只是真正伺候少爷的时候较少罢了。”
檀芮挑眉,“你们,都怎么伺候他?”
宁霜和岸雅暗自对望,小心斟酌着答话,“除了日常的打扫屋舍,整理被褥衣物,便是吃饭更衣……”
“不过少爷极少让我们近身伺候。”宁霜赶忙打断岸雅,檀芮心里已经有了多少有了些底。
檀芮又和她们絮絮叨叨聊了许久,最后终于累得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四个丫鬟便悄声候着,不敢吵她。桌上的如婴孩手臂粗壮的大红双烛已经烧掉了三分之二,忽闻门外一阵喧闹声,林萧的声音:“少爷回屋了!”
檀芮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挺直腰杆坐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股酒气袭来,林萧扶着褚恒,并不进来,他在门外便把褚恒交给了两个婆子,她们一人扶着一手,颇有些颤颤巍巍地把褚恒扶了进来。岸雅和宁霜赶忙上前帮忙,褚恒终于是被扶到了床上,他一下子便趴在了床上,不会动弹。
檀芮暗暗皱眉,却转而笑着说:“两位婆婆受累了。”绿枝了然地赏了两个大红包,她们便嬉笑着叩谢而去。
门外林萧见两个婆子走了出来,便扯着嗓子喊,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暧昧,“少爷少奶奶,你们便早些歇着吧。”
檀芮暗暗啐了林萧一口,果然是跟褚恒混久了,什么人都会变得这般不正经。
檀芮刚打发那两个老婆子,褚恒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气定神闲的模样,檀芮睁大了眼,“你,你没醉?”
褚恒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我喝了化酒药,果然甚是管用。”
“真是狡诈!”檀芮笑骂。
褚恒抬眼吩咐,“你们去隔间备热水,备好便出去吧。”
他一句话便把岸雅和宁霜两个丫鬟都打发了。
檀芮低垂着头,褚恒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我去洗漱,绿枝惜儿,帮少奶奶卸了吧。”
褚恒笑意愈浓地走开了去,倒让檀芮一人面色发烫。
惜儿和绿枝脸上都挂着暧昧的笑,动手为檀芮脱下了这身华服,换上了柔软的亵衣。把头上的衩环簪翠都卸了下来,头上终于立马轻松了。惜儿还想说些什么,绿枝就颇为识趣地把她拖了出去。
檀芮听到隔间的水声,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
过于许久,褚恒终于洗好了,他亦穿着一身服帖的里衣,显得很熨帖。檀芮脑海中一下子便跳出一个词,玉树临风。他身上的酒气没有了,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许是累了,径直便躺在了床榻之间,闭上了眼睛,然后是均匀的呼吸。
檀芮用手在他眼前晃着,完全没有反应。这算什么?他就这样睡了?檀芮气恼地起身,可是刚挪身子,手便被他拉住了,他还是没有睁眼,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娘子还不安歇,要去作何?”
檀芮脸一红,他原是装睡。
檀芮还未及开口,褚恒便翻身而起,一下子把她拦腰搂着,压在床上。他的动作迅猛,檀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已经全是他的脸,离得那么近,檀芮咽了下口水,一股紧张袭来。褚恒嘴角含笑,好似看着盘中美食一般看着她。
檀芮顾左右而言他,“外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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