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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后宫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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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是温泉?”子衿终于忍不住惊讶说出口,不禁对这般巧夺天工的构造,奇思妙想的设计极为惊奇,更是想不到皇宫之中哪里有温泉水。
孔姑姑点点头:“暖嫔娘娘说得一点不错,中间一池正是温泉水。”
子衿看着孔姑姑,微微有些恍忽:“这碧叶池难道是皇上……”
孔姑姑看出子衿脸上的感动,笑着说道:“这碧叶池的想法和设计都是皇上一手完成的。最开始奴婢只是在这里监工。隔着几天就向皇上禀报一下进度和情况。再后来皇上就把奴婢留在了这里,所以这碧叶池从无到有,奴才都是亲身经历的,可真是费了皇上不少心思呢。”
水漾也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笑了笑问道:“孔姑姑,这碧叶池莫不是皇上为了我们娘娘所建?”
孔姑姑一笑:“那是自然,不然又有谁能让皇上这般用心思呢!皇上知道暖嫔娘娘身子寒凉。冬季常常冻手冻脚的难过,再加上在浣衣局泡了一个秋季的冷水,身子愈发的暖不起来。所以在年前就命人动工建这座碧叶池。工匠们整整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凿开了坚硬的石层,引进离咱们皇宫最近的这眼温泉之水。”她想了想又继续说道:“皇上说了,常沐浴温泉之水养身壮骨,消除疲乏,最重要的是可以让暖嫔娘娘的身子渐渐暖起来,效果既好。又不用再喝那些苦苦的药汁了。”
子衿望着眼前的一切,只有说不出的感动。心中已暖得如阳春三月般,红着小脸说道:“皇上这般待我,真是煞费苦心了。这等情意,真叫我自愧不如了。”
孔姑姑继续道:“这左右两池的比翼鸟和荷花也是皇上赏赐于娘娘的。比翼鸟寓意自然是共结连理,比翼双飞,这荷花则是皇上命人四处找来的,通常一枝荷梗只开一朵花,并蒂而开的两朵荷花是相当罕见而珍贵的。是皇上赐于暖嫔娘娘,寓意好事成双,夫妻恩爱的吉祥之意。”
孔姑姑说完,子衿除了感动,只剩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发呆了。孔姑姑又道:“娘娘沐浴吧!”
水漾和随喜上前服侍,孔姑姑便退了下去,待脱到只剩下肚兜和绸白的襦裤时,子衿命她们也退了出去,自己则沿着台阶走进了水中。
温泉之中白浪翻滚,银花盛开,泉上飘起了一片热气,白而轻软。
身子泡在暖洋洋的温水之中,心里也渐渐的暖了起来……
第一四三节:危险
温泉之水自是泡得子衿浑身舒畅无比,再加上夜未央的这份心意,更是觉得这日子比蜜还甜一般。
自碧叶池出来后,又和孔姑姑畅聊了一会儿,几人准备返回暖秀宫之时已是接近晌午时分。
“姑姑,皇上对咱们娘娘可是真心好呢,瞧那碧叶池建得简直就如王母娘娘的仙宫一般,差点灼瞎奴婢的眼睛。奴婢想着,这满宫上下无论什么位份的宫妃,都没有我们娘娘这等待遇吧!”随喜一边走,一边美滋滋地和水漾说着话。
水漾忍不住掩嘴失笑:“原来咱们随喜姑娘还见过王母娘娘的仙宫呢?”
“哎呀姑姑,奴婢不是打比方嘛!”随喜翻了翻眼珠继续道:“要是咱们娘娘早进宫几年,亦或者已经给皇上生了位小皇子,那么位份肯定要比现在高出许多,说不准那后位还有我们娘娘的份呢!”
“又胡说!”子衿一听,马上歪头横了随喜一眼。
同时随喜却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言。目光赶紧四下一扫,还好没有被其它人听去。后悔的同时,却也立马噤了声。就连水漾也面上微微一僵,看着随喜直发愣。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子衿的心里开始有些微微复杂。并且一路在心中琢磨着,皇上为她建碧叶池一事,终是纸包不住火的,后宫众人早晚会知道,说不准现在就已经有人在议论纷纷了。更不知会招来多少嫔妃的羡慕,忌妒,恨呢!还有太后那边,会不会因为皇上为她兴师动众而有所责怪,想到这些心里终究是不太安稳。
但是一想到皇上的这份情意,心里终究还是甜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有了这般想法。却也有些微微释然。
泡过温泉身子果然觉得利落舒坦,用过午饭便歪在榻上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水漾已经端了一杯红茶蜂蜜过来,并笑着说道:“娘娘,刚才议政殿的人来报,说晚膳皇上来咱们宫里用,您看奴婢让小厨房准备些什么菜为好呢?”
“是吗?”子衿伸臂打了个不太文雅的哈欠,又道:“不用准备了,今儿我来亲自下厨,煮几个拿手菜给皇上尝尝。”
水漾一笑:“娘娘亲自下厨,自是再好不过。想必皇上必定吃得欢喜。”
太阳落山之时,一桌子虽然不算丰盛,但也清雅别致的小菜就摆上了桌子。水漾在桌前细细数来:“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泡绿菜花、杏仁豆腐再加上这道罐煨山鸡丝燕窝,哎哟!真是精致得紧呢!”
子衿对自己的表现也较满意。在皇上未到之前,竟忍不住偷吃了两口。
夜未央到来之时,柔和而明媚的月亮已经渐渐升起,一缕月光洋洋洒洒地泻在院中,恍若积水空明,无端增加几分诗意。这确是一个浪漫的夜晚。清风伴着明月,微风轻轻荡漾,似能吹皱片片月影,并漾起竹影千帆。
子衿将夜未央迎进殿中。也不过多言语,只是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餐桌前,微笑看着他狼吞虎咽般的吃着东西。
她盛了一碗鸡丝燕窝汤放到夜未央面前道:“皇上恐怕是饿坏了吧,怎生吃得这样有胃口。”
夜未央嘴里含着一块丝饼含糊说道:“一则子衿亲自下厨烧的菜果真好吃,所以朕要多吃点;二则朕午饭就没有用,一直在空着肚子呢,若是知道子衿会亲自下厨。那朕真应该早饭也不吃才对。”
子衿被他逗得“扑哧”一声乐了。笑瞪他一眼道:“皇上这是在取笑我吗?御膳房那么多一等一的膳食高手,皇上却不说好吃,怎么到我这里吃粗茶淡饭。皇上竟觉得香了。”
“这不一样。”夜未央指着桌上的菜认真道:“这是心意,带着温度的,朕吃着舒服。”
子衿心中一暖,脸带红晕,满目深情地说道:“皇上说得极是,子衿也感受到了。就像那碧叶池的泉水一样,是心意,皇上用心良苦的心意,也带着温度的,热得我的心都融化了。”
夜未央放下筷子,也深情回望于她:“子衿,只要朕能想到的,朕都能为你做到的,朕绝不吝啬,通通为你办来。”
子衿心中一动,面上已如春风化雨般越来越柔和;内心的幸福感,满足感,则如雨后的春笋般柔柔嫩嫩的生长,直到蔓延到她的整个身心……
饭后,窗外的月亮渐渐升高,抬眼望去愈发的娇柔凄美。屋内,杯盏中的茶烟也渐渐凉去,散了氤氲的热气。子衿依偎在夜未央怀中,共赏一轮皓月,抛开一切虚华,心下愈发的生出几分平和与安宁。
正在这时,却听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有低低的人声,紧接着是水漾说话的声音,两人说得都如此着急,如同平静的水面突然之间激起了千层巨浪一般,让人心慌不已。
子衿靠在夜未央的宽厚的肩膀上,心中便有些微微不悦,她蹙眉扬声问道:“是谁在外面这么吵?”
“娘娘,是张公公来了。”水漾在外间隔着帘子回话,声音依旧是急促的。
“是出了什么事吗?”
子衿在里间问着,话音刚落张一便掀着帘子走了进来,他进得殿中几乎顾不上行礼,直接对夜未央急道:“皇上,淑嫔娘娘宫中的人来报,说淑嫔娘娘要生了!”
夜未央陡然一惊,脸色瞬间就变了颜色:“太医不是说要到四月中旬吗?怎么这就要生了?”
张一连忙道:“这个奴才也不知,来送信儿的宫人只是说淑嫔要生了,皇上还是先去看看吧。”
夜未央似是有些紧张,脸色泛白,鼻翼微微张合,他握住子衿的手道:“子衿,陪朕一同去。”
子衿忽地想到湘妃因难产而死,虽然孩子是保住了,但对于女人生孩子一事他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阴影。如此她握住夜未央的手柔声道:“我陪着皇上。”
御辇和轿辇一前一后来到淑嫔宫中,刚一到宫门口下了轿,便已听到淑嫔凄厉的呼叫声。夜未央身子一僵,驻足看向身后的子衿。子衿忙道:“皇上,女人生孩子恐怕都是要痛的,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夜未央脸色泛青,很是担忧地说道:“怎么朕听着淑嫔的叫声比当初湘妃的还要凄厉一点?”说吧他握着子衿的手微微一紧,子衿明显感觉到他宽大的手掌竟泌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拉着子衿的手迈步进了宫门,子衿斜斜地望着他长身玉立,身形伟岸的背影,不由得心中一痛。几乎是无时无刻他都是坚强的,十几岁上战场杀敌便已无畏,更是无惧屡次出宫身进险境,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让他畏惧,唯有女人生孩子,却让他如此紧张。
再向里走一些,已能看到宫人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阿诺在门口指挥,一盆一盆的热水和毛巾往里头端。夜未央将阿诺叫过来问道:“淑嫔如何了?里面的太医和接生嬷嬷可都安排妥当了?”
阿诺急得就要哭了出来:“回皇上,太医和接生嬷嬷都来了,可娘娘她就是一直喊痛,肚子却没有动静。”
“去!你再进去看看情况,再出来禀朕,或者叫一个太医出来,朕要问问情形。” 夜未央话未说完,阿诺已经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为淑嫔护胎的窦太医走了出来。
夜未央不待太医上前行礼,抓起他的衣袖便问:“你不是说淑嫔的产期在四月中旬吗?怎么就活生生的提前了接近一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太医已经汗如雨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皇上,淑嫔娘娘的产期确实还未到,而且现在娘娘她只是腹痛,但却没有生产的迹像,由此看来,为了腹中龙胎的安全,臣只能开催生药助产了。”
夜未央微微含了怒气,沉着脸问道:“那淑嫔疼得这般喊叫,到底是不是要生了?”
“淑嫔娘娘没有生产的迹像,但却腹痛难忍,这,这……”那窦太医一时语塞说不上来了。
“废物!”夜未央暴呵一声甩开那窦太医的手婉回头对张一道:“去!到太医院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朕叫来,无论如何务必保住淑嫔这一胎。”
张一应着,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脚步匆匆出去了,差点撞到迎面进来的太后娘娘。
“里面的情形如何?”太后进得院子便急急问道。
夜未央焦急地踱着步子,子衿只好上前将情形简单地说了一遍。
太后眼睛一瞪:“没到产期,也没有生产的迹像,肚子却疼成这样,那不是生孩子又是如何?”
子衿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摇了摇头:“张一已经去太医院了,想必等下便有更多的太医来,太后莫要着急。”
话音刚落,里间突然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凄惨得让闻声之人每个毛细血孔都扩张起来。接下来在里间侍候的宫人不断涌出,端出一盆盆染着彻骨腥气的血水。
第一四四节:怪胎
一盆盆腥红刺目的血水还没有间断自屋内涌出,然而阿诺也惨白着一张脸自产房内跑了出来,只见她对几个宫人急急喊道:“再熬催产药,太医说还要用,要快……”话未说完她便跑了回去,不过须臾却又跑了出来,似乎脸色比刚才又白了几分,声音已经急得如火烧眉毛一般:“热水,布巾继续准备着端进来……”
阿诺的声音就如夏日里的暴风骤雨般,又急又猛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听起来无不心焦,似乎有一场更大的风雨就在前面不远处;而那一排排进进出出的宫人脚步声,更是声声踩到人的心坎人,焦急而又绫乱,在脚步声的背后,谁也无法预测即将发生什么。
这期间一碗碗浓黑的催产药自小厨房端出,再送进产房之内。又有一盆盆鲜红的血水自产房端了出来,看得人胆颤心惊,整个宫中都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那是浓浓的汤药汁再加上鲜血的腥气,掺杂在一起竟如此刺鼻,令人惶惶不安。
眼见此景,夜未央的脸色已是越来越难看。他终于按捺不住脚步,松开子衿的手,就往产房走去。太后恰巧站在一侧,忙瞪大眼睛将他拦住,语气虽不十分坚决,却也有着不能抗拒的坚持:“皇帝,产房过于血腥,淑嫔又是早产,看这情形不大好,身为皇帝实在不宜入内。”
“母后,这里面……”夜未央话说一半,终是叹了口气,停了脚步,继尔眼神中便有一些颓废之色。
在子衿眼中他总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然而今夜他却如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般,眼神忧伤而飘零,似乎有无数的心事而无处可诉一般。子衿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柔声细语道:“皇上别急,其它太医应该就快到了,总有办法的。”
“子衿!”夜未央握住她的手,传给他一阵凉凉的温度。他似乎很受伤的说道:“为什么自朕登基之后,就再没有妃嫔顺利产下孩儿,就连千皓也是湘妃用她的命换来的,朕不希望这样。每次朕听到哪个妃嫔有孕了,欣喜过后便是担惊受怕,朕怕听到她们说滑胎了,难产了……”
夜未央越说越激动,不但双颊涨得通红,以至于子衿的手都被他握得生疼。
子衿想安慰他,但张了张嘴,却觉得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淑嫔顺利将皇子产下,或许夜未面的心里才能稍作安慰之感。
正在这时宫门口又传来一阵急促却不凌乱的脚步声,寻声而望,是张一带着四五个太医鱼贯而入,为首的是太医院院使赵政,其次是院判郭信,后面还跟着两个皆是品级不纸的太医,其中也包括郭少本在内。
夜未央不待他们行礼,直接挥手道:“快,快去看看淑嫔如何了?”
“是,皇上。”几个太医迈着齐刷刷的脚步进了产房。
这期间产房内淑嫔凄厉的叫喊之声一直不觉于耳。叫得一直淡定如初的太后,脸色也微微泛起了白霜。再也不能安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是也在院中不停地走动起来。
过了一会儿,淑嫔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再次传来时,太后嘴角抽了抽对孙姑姑道:“传哀家的话,请崇明殿的师傅即刻诵经祈福,祈求淑嫔平安诞下皇子。”
“是,太后。”孙姑姑答应着便转身出去安排了。
张一见状则上前劝道:“皇上,太后,这夜里风大,又站在了风口上,莫要吹坏了身子才好。不如去偏殿等一会儿吧,几位太医院一等一的国手都在此处了,想必淑嫔娘娘定会平安产下皇子的。”
夜未央本想不去,但是看着太后与子衿也与他一同冻在风中,实在不忍,便低头“嗯”了一声才进了偏殿。
张一命人燃了几个火盆端进偏殿之中,很快殿内的寒气便渐渐散了。但是不知为何,季子衿却是一个劲儿的打冷颤,仿佛已是身陷千年寒潭之中,怎么暖却也暖不过来。
夜未央见她面色发白,嘴唇直抖,赶紧对张一道:“想必暖嫔娘娘刚刚是冷到了,快把火盆放得离娘娘近一些。”
张一应声办了,几个火盆就放在子衿的周围。那火光燃得极红,似乎是金灿灿,亮闪闪的,不时还“噼叭”爆出几个燃起的炭花儿,但听在子衿耳中,那声音却分外的惊人,似是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烤了一会儿炭火,脸色微微恢复红润,夜未央体贴问道:“不冷了吧?”
子衿一笑摇了摇头,心下却暗自狐疑,手脚都烤暖了,连脸上都红得发烫,为什么心里还是冷的。每掀帘进来一个人,带进一股冷气,她心里的温度就会降低一点,那温度时冷时暖,心里也跟着忽冷忽热,七上八下不得安稳。
等待中的时光总是格外焦灼,夜未央终于按捺不住复又踱步到院中,太后和子衿也都相继跟了出来,这时候听到消息的宫妃也来了几个,都齐齐候在院中等着淑嫔的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产房内一个嬷嬷欢喜的声音:“生了,生了,娘娘就快生了!奴婢已经看到小皇子的头了!”
夜未央的神色似乎松缓了一些,连太后也沉沉地长出了一口浊气。连带院内的众妃嫔和宫人,都开始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翘首以待这个小生命的降生。
但接下来产房内又一阵惨叫和嘈杂的脚步声之后,不但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反而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呼吸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焦灼的空气。此时,整个世界一片安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院内的人也都闭口不言,紧张得似乎大气都不敢出,只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过了良久,依旧无声。
太后皱了皱眉,忍不住上前两步对着产房门口问道:“怎么回事?到底生了没?”
夜未央也急了,在外面高声喊道:“赵政,你给朕出来。”
“是,皇上。”产房内传出一声战战兢兢的声音。
可是还不待赵政出来,产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响彻夜空的惨叫,这叫声要比刚才生产时的声音惨烈百倍,直叫得人肝胆俱裂,大惊失色。然而这叫声依旧是来自淑嫔的,声音中有悲伤、有绝望、更有数不尽的惊恐和骇然。
夜未央的脸色骤然大变,当即暴呵一声:“到底怎么回事?”说罢就要夺路奔进产房,太后还不待阻拦,那太医院院使赵政已经抱着一个婴儿形容的包裹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如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势。后面跟着院判郭信,郭少本等几位太医,脸色均是青白交加战战兢兢。而最为难看的当属为淑嫔护胎的窦太医了,他不但年势已高又骨瘦嶙峋,整个人本就看起来不堪一击的样子,此时却又双腿发抖,似乎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更显弱不禁风之态。
看着他们陆续走了出来,夜未央虽然心中疑惑,但看到赵政手中抱着的婴孩身形的包裹,仍然露出了一脸希翼之色,当即便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赵政嗫嚅着不敢抬头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回皇上,是个皇子,只是皇子他……”
“只是什么,快抱来给朕看。”说罢夜未央已经伸出双臂去接那孩子。
赵政不但未将孩子递给夜未央,反而身子一个激灵,本能地向后蹭了蹭,紧接着便跪了下去,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皇上!您莫要伤心,您还有百子千孙,皇上……”
夜未央闻听此话,伸出的手臂顿时僵在半空,脸色陡然一变,惊问道:“皇子是不是不大好?刚刚淑嫔的那一声惊叫是何原因?”
赵政道:“回皇上,淑嫔娘娘看到小皇子后晕过去了。”
夜未央脸色更加难看,子衿也隐隐感觉不大好,不由得多看了赵政怀中那襁褓几眼。那是一个绣着如意结的锦缎小棉被,从上至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远远望去什么都看不出来,更看不出什么不好。
转瞬间子衿又突然想到,这孩子没哭。只听得接生嬷嬷说孩子生了,然后便没了动静。除了淑嫔那一声吓人心魄的惊叫,从头到尾都没听到孩子的哭声,难道,难道……
她心疼地看着夜未央的背影,手心里微微冒出冷汗。
“给朕看看!”夜未央的声音已经接近怒吼,就连额头的青筋都蹦起来突突跳着,鼻翼微微张合,可见是动了非同一般的怒气。
龙威面前赵政不敢不从,他迟疑着挪到皇上跟前,双手已经微微发抖。待再次见到夜未央伸过的双手,虽是不情愿但终把孩子递到了他手里,随即又“扑腾”跪地,悲伤地叫了一声:“皇上。”
院中其它妃嫔见事情有所蹊跷,自是不敢冒然说什么或做什么。倒是太后一脸疑惑地近前几步,欲和夜未央一同看这孩子到底如何了。
第一四五节:中毒
此时,郭信哆哆嗦嗦的话音还未落稳,夜未央已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掀棉被的一端,他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竟将几个太医均是吓得一哆嗦,那姓窦的太医居然身子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夜未央更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于是手上力道加速,猛地将棉被的一端掀了起来,露出皇子的大半个身子。
刹时之间,夜未央的双目已经瞪得老大,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阵颤抖,随之身子一僵,就如武侠小说里那种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整个人僵直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目光都呆滞的。
院内已经疑云重重的众人更是发觉不妥,不由得都超那婴儿望去,离夜未央近的,看得清的,不是吓得一个踉跄就是惊叫出声,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太后,也受不了这种视觉冲击,身子一歪便摊软了下去。
“太后,太后……”已经从崇明寺回来的孙姑姑赶紧去扶太后,几个宫人也七手八脚地过来帮忙。院内顿时嘈杂起来。
子衿所站的位置离夜未央不远。虽然是夜里,但院内的灯火早已燃得通明如昼,自然是看清了那个孩子的。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叫出声音,但眼中的惊惧确是无法掩饰的。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襁褓中的孩子所露出来的半个身子,居然皆是浑身乌青,远远看去竟如青铜铁器一般。那小小的身子又干又瘦,皮肤层层皱到一起,远远看去又似一种被烧焦的触目惊心之感。
即便是做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也终是掩不住眼中的惊惧之色,他几乎本能地将那婴孩推了出去,在赵政手疾接住婴孩之时,夜未央已经身子一个踉跄,几乎是站都站不稳了。
“皇上……”众妃和太医同呼出声,却又不知下面的话该如何说下去。
子衿怔怔地看着夜未央,满眼尽是心疼。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甚至愿意替他去承受痛苦。可是这种迷茫与颓废,又岂是别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因被孙姑姑扶着才没有倒下去的太后,片刻后又悠悠转醒,睁眼之后亦是满脸惊悸之色,她颤抖着双手指着赵政怀中那个已经重新包裹好的婴儿颤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许是众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妃嫔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太医们只是跪在那里低头不语,一众宫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没有人敢上前回一句话,四周只是静得吓人,唯有带着凉意的夜风呼呼而过,不但吹得人更加烦乱,而且似乎还带着莫名的诡异之气。
“赵政,你来告诉哀家。”太后嘴角抽动了几下,勉强撑着让自己站稳。
赵政抱着婴儿,苦着脸说道:“禀太后娘娘,小皇子他已经……已经走了。皇上和太后鸿福齐天,以后的日子还会有更多的百子千孙,太后莫要伤心才好啊!”
太后面上一凛,咄咄道:“若是皇子福薄,与我皇家无缘,那么哀家无话可说。可是这孩子明明身上有异,一个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身上竟变成了这种颜色,你们这些做太医的都是怎么护胎的?”
最后一句话,太后不但音量明显增高,态度也坚硬如铁,吓得刚刚醒过来的窦太医,又差一点直接晕了过去。
夜未央的脸色已经面如死灰,生冷如铁,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甚至牙齿都已经咬得咯咯直响。她一把揪起刚刚昏迷转醒的窦太医,嘶吼着说道:“是你为淑嫔护的胎对吧?你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夜未央挺拔伟岸的身躯面前,骨瘦如柴的窦太医已如小鸡仔一般被他揪了起来,他已吓得抖如筛糠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皇,皇上,臣给淑嫔娘娘护胎尽心尽力,几乎日日来都诊脉,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哪知皇子竟会……”
“并未发现什么异像?”夜未央的脸色已经如脚下的青石板一般颜色,他恨恨说道:“连朕都知道淑嫔隔着三五日便腹痛一次,你这做太医的如何不知?你说你是何居心?不但让朕的皇子没有足月便离了母胎,甚至整个身体竟跟铁一般的颜色。”
说完夜未央一挥袖将他重重摔地在上,回首还不解气地上前踢了两脚,然后站在一侧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待他喘够了,复又回头看了那窦太医一眼,眼中透着杀气,他咬了咬牙道:“将这庸才给朕拖出去杖葬!”
那窦太医早已吓得浑身颤抖,膝行向前几步磕头道:“皇上开恩,容臣禀明原因。”
夜未央冷哼一声,双目如深冬刺骨的寒风一般清凉:“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禀的?用你的命赔我皇子一命,难道你还觉得亏吗?”
“皇上。”那窦太医听到皇上要处死他,反而渐渐淡定了下来,思路也逐渐清晰。他磕了个头才说道:“禀皇上,臣从医三十多年,最擅长的便是妇幼之科,在臣手中护过的胎从未有一例不成,不是臣怕死,只是淑嫔娘娘这一胎实在怨不得臣医术不精啊!”
夜未央背过身去不看他,只冷冷道:“死到临头,还这般自吹自擂,那你倒是说说不是你医术不精又是因何?”
“皇子身青如铁,实在是中毒之症啊!还望皇上明察,将下毒的恶人揪出来,不但还小皇子一个公理,也能还微臣一个清白。”窦太医说完又磕头下去,再不起来。
“中毒?”夜未央猛地转身,瞬间眼神已经犀利如鹰一般死死盯着窦太医,复又将他一把抓起,双眼已经微微泛出怒火:“你说朕的皇子是因中毒才这样?”
窦太医稍稍缓了些神色说道:“以往臣给淑嫔娘娘诊脉并未发现异常,只是皇子在娘娘腹中经常烦躁不安,娘娘会偶有腹痛和手脚脱皮之症,但是这些症状在一般看来都是孕妇的血热之症,其它孕妇也是常有的,臣并未多想。只到刚刚接生的嬷嬷告诉臣,说淑嫔娘娘的腹部有些隐隐的青色,臣这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之处。”
夜未央闻听一阵骇然,当即高声道:“把阿诺叫来!”
阿诺怯怯地跑了过来,直接跪地。夜未央正色问道:“阿诺,你们娘娘腹部可否泛着青色。”
阿诺道:“回皇上,娘娘腹部确实是微微泛青。奴婢曾劝过她最好让太医瞧瞧。娘娘一直说这样的地方怎么方便给太医瞧,而且太医每次来诊脉一直都是说平安无事的,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以为生下皇子自然就好了。”
“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夜未央眼中的怒气已经越来越浓。
阿诺答:“年前就已经发现了青色,只是近几个月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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