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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后宫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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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笑着勾住他的脖子,嫩白俊俏的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撒娇说道:“皇上若是将我抱到榻上,我就给皇上讲一讲关于紫金花的故事。”

    “这有何难?朕还求之不得呢!”夜未央嘴角挂笑略一弯腰,便轻车熟路地将她拦腰抱起,直奔榻前而去。

    二人拥着躺到榻上,却也不卸衣,直接捞了被子盖在身上,夜未央歪头看她:“好了,讲吧。”

    子衿的头歪在夜未央的肩膀上。用手轻而柔地抚摸着他胸前的九龙图案,缓缓说道:“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小山村里住着青梅竹马的两个人,男的姓紫,叫紫庆,女的姓金叫金珠。有一天还是孩童的他们在村口拾到了一颗会发光的种子,出于好奇,二人将种子带到家中,而后一起埋到了紫庆家的院中,并悉心照顾。后来这颗种子就慢慢地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小树。已经上了学堂的紫庆就给这棵树以二人的姓氏命了名,称它为‘紫金树’。”

    夜未央听得入神,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眯眼听着。

    子衿继续说道:“后来紫庆每日发奋读书,金珠也成了当地比较有名的绣娘。在紫庆考上了秀才的那年,紫金树已经长得很是粗壮了。那年紫庆迎娶金珠过了门,他们成了夫妻。”

    夜未央搂了搂她的肩膀,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子衿点了点头:“此后夫妻二人恩爱有加。相敬如宾。紫庆每日刻苦读书做学问,金珠则刺绣补贴家用。后来紫庆的仁途之路顺风顺水红红火火,不但考取功名,更是得到重任,官职扶摇直上一直到五品。”

    “这就是平凡人家的夫妻生活吗?”夜未央歪头看着她。

    子衿不回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七年。这七年之间紫庆不但光宗耀祖给紫家带来了无尽的荣耀,更是造福一方,为当地百姓做了不计其数的好事。唯一遗憾的是金珠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抬头看了一眼夜未央。继续说道:“一开始的时候紫庆的母亲还有耐心等着,可是到了第七年紫母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她再也等不下去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紫母开始命令儿子给金珠写休书。让他休妻。”

    “当真写了?”夜未央睁眼问。

    她点头:“紫庆答应了母亲,说是和金珠一起度过最后一晚。明早就写。”她想了想继续说道:“天明时分,紫家人刚刚起床,却发现之前二十年间一直都枝繁叶茂的紫金树,一夜之间竟都枯萎了,飘飘悠悠地落了一院子的枯叶。紫庆眼见此景不禁对天长叹:‘人不如木也!’后来紫庆在母亲面前长跪不起,就是不愿休妻,紫母也只好作罢。从此夫妻二人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紫金树也随之获得生机,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三年后竟奇迹般地结出了一树的紫花,同年金珠产下一名男婴。”

    夜未央微微一笑问道:“然后呢?”

    子衿亦笑,双手合十露出一个极为向往的神情:“然后紫庆和金珠又过上了王子和公主一般幸福的生活,当然还有他们的孩子。”

    夜未央摆弄着手中的香包,笑言:“所以这花开得不易,更是夫妻同心同德的像征!”

    “更是长长久久,不离不弃,荣辱与共的像征。”说罢她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眼中荡起一抹涟漪,深情款款地说道:“皇上,我觉得你就是紫庆的缩影,对我不舍不弃,呵护倍至。在大家都怀疑是我在淑嫔娘娘的鞋子上动了手脚时,你却选择相信我。而我就是那个幸福的金珠,无论承受多大的压力与屈辱,她的夫君却一直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夜未央的手臂动了动,迎上她一对清泉般的目光。

    子衿继续说道:“皇上,子衿觉得衡量一个女人是否幸福,不是看她的身份有多尊贵显赫,更不是看她有多少金银珠宝精美华服,而是要看她的夫君是不是把她放在心上。”她脸色一红,目光微微有些躲闪,才又羞羞答答地说道:“所以,我觉得我是幸福的,因为皇上一直把我放在这里。”说完她的手指向了夜未央的胸口处。

    夜未央眸光一闪,大为感动:“子衿,难得你懂。”

    “我懂,我当然懂!”子衿转身将他拥住,四目对望间喃喃念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一字一句都如巨石般,在夜未央的心湖内翻起滔天巨浪。他动情地说道:“子衿,你说得真好,朕还要听。”

    子衿腼腆一笑,搂着他继续说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夜未央眉心一动,想了想便脱口而出:“地不荒;意难忘;爱如清泉水;身边一抹芳。久念矣,西山未枯皓月香。”

    子衿忍不住一愣。她实没想到她读的这一句被后世留芳传颂的诗词,已经没有了下句,却被夜未央接了下去。而且对杖工整,表达也流利。

    她错愕的眼神换来的是夜未央小小的得意,他美滋滋地瞧着她,不无炫耀地说道:“小人精,你以为就你会作诗啊。哼!朕也会。”

    子衿被他孩子气一般的目光和语气逗得咯咯直笑,拉着他的手说道:“皇上,你看啊,我现在已经是比金珠还幸福的女人了,我总得表示一下嘛,人家也不会做别的。就作首诗哄一哄你嘛!”

    夜未央眉心一动,嘴角微微上翘,笑了起来。

    “皇上笑什么?”

    “朕笑这花还有一个寓意。”夜未央再次把香包拿到二人眼前。

    “什么寓意?”

    夜未央将她搂住一边笑一边说道:“就是花开了。就要生儿子了,宫内虽然没有紫金树,但这花开在香包之上也是娇艳欲滴呢,所以今晚准有个小娃娃跑进子衿的肚子里。”说完竟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子衿立马窘得满脸通红,嗔道:“皇上又取笑……”

    话没说完。已经被他柔软的唇封住。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如此,夜未央除了去勤政殿上早朝。去议政殿批折子,剩余时间都是在暖秀宫度过的。白天二人读诗赏画,研习书法,倚窗看雪;晚上一起下棋谈心,饮酒赏月,迎风起舞……

    一直到禁足的第五日,亿坤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后病了,夜未央这才离开暖秀宫去探望皇后,安排大医会诊给皇后诊病,但是到了晚上依旧是回暖秀宫留宿。

    那一日夜未央来到暖秀宫时神情有些颓废,子衿赶紧上前问道:“皇上看起来怎么这样疲倦,皇后不好吗?”

    夜未央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漾端上的热茶,声音低沉,接近嘶哑:“几位太医联合诊过了,是噎食病。”

    “噎食病?”子衿说着便是心下一颤,她是知道这种病的,在古代叫噎食病,被郎中们认为是一种很奇怪的病,不能吃饭,一吃就吐,严重的连口水都咽不下去。在现代来说应该叫食道癌,即食道里长了肿瘤,饮食吞咽受阻,如不能及时治疗,最后只能干瘦而死。而在古代当然没有治疗这个病的医疗条件,也只能是熬时间了……

    看来皇后得这个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选秀时子衿见她就如纸片人一般的瘦,那个时候她应该就病了,只是还没被发现而已。

    子衿亲自铺好床,扶着夜未央躺下,自己则乖乖地躺在他的身侧。

    “子衿,朕好累……”

    子衿搂住他的脖颈安慰道:“皇上累了,睡吧!”

    看着夜未央沉沉地闭上眼睛,眼脸间还带着隐隐的疲惫。子衿心里悠地一疼,伸手为他抚平皱起的双眉,不由得叹了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那毕竟是夜未央的发妻,更是他们的鸿儿的亲生母亲,叫他如何不伤怀。

 第一零二节:太后

    冬月初一,纷纷扬扬飘了几天的雪花终于停了,虽然冷,但却是个晴好的天气。

    这一天也正是子衿禁足期满之日,暖秀宫上上下下的宫人仿佛也一下子活了起来,做起活计似乎手脚也轻快了许多。

    一大早晨子衿洗漱完毕后,随喜便满脸笑意地捧过一套桃红色带羽毛镶边的冬衣过来,在子衿面前摊开衣服说道:“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啊!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娘娘禁足期间不但圣宠不绝,今儿更是禁足日期已满,穿上这套喜庆的衣服去请安,真是应景得很哪!”

    一旁正给子衿梳头的水漾怔了怔,却是没说话。

    子衿自镜中在那衣服上扫了一眼,柳眉便蹙了起来:“皇后娘娘正在病着,虽然上面没有发下话来有什么禁忌,但是穿这样鲜艳的衣服过去请安,实在是太显眼了。若是哪个有心的以此来说我对皇后不敬可该如何。”她摇了摇头,重重说道:“这衣服不妥!”

    随喜一时语塞,捧着衣服愣在了那里,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娘娘就穿这套吧!”一旁的如意说着,捧过一套如意肩淡紫冬装,通身的素雅,只衣襟和袖口绣了星星点点的素白小花,看起来既不浮夸又极为雅致。

    子衿满意地点点头:“成,就这套吧!”

    随喜脸上一僵,不动声色地将桃红衣服放回原处,却是在众人不发觉的时候狠狠地剜了如意一眼。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子衿便带着水漾和随喜出了暖秀宫。

    整整七日没有离开宫门半步,虽然白日里有几个宫人陪着,绣绣花。吃吃茶,心情不错时也捧着琴弹上一曲,多多少少的也就填了一些寂寞。到了晚上夜未央更是夜夜过来拥她入眠,那些个夜晚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虽然外面风急雪飘,但室内永远阳春三月。

    虽然是禁足,但日子可谓过得安静怡然。

    事隔几日再见宫外的世界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偌大的皇宫,数不清的屋宇,皆被层层白雪所覆盖,遥遥一望。白茫茫,亮闪闪,仿佛身在童话世界一般清澈美好。

    向前走了几步。长街上依旧有清扫积雪的宫人,见她们走过来均退至一边行礼让路。缓步走在清过积雪的青石花砖上,两旁的堆雪映着红墙碧瓦,阳光直射在雪上,越发觉得雪光炫目。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走了一阵,快到鸿福宫门前时,却见楮金雅迎面而来,她也没有坐辇轿,一件银色刺花带亮狐毛领的拖地斗篷将她的身子紧紧包住,越发显得身材高挑且圆润。她见子衿迎面而来。脸上微微挂了笑。

    子衿携了宫人上前福礼:“雅嫔娘娘安好!”

    楮金雅上前扶了她一把,脸带关切之色:“这七天总算熬过去了,你看这天都放晴了呢!”顿了顿又道:“在留芳宫时你可是称我为姐姐的。怎么现在倒显生份了?”

    “是!雅嫔姐姐。”子衿笑笑继续说道:“姐姐是刚从老佛爷的宫中请安出来吗?”

    “去是去了,但被青姿姑姑迎了出来,说是老佛爷身子不舒坦,在塌上歇着呢,请安的都免了。听说老佛爷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天一冷儿周身的关节就都疼得厉害呢!”

    子衿道:“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老佛爷在早些年间是怎么过来的,但也想得到定得受了许多苦楚的。”

    “是啊!定是不容易的就对了。”楮金雅叹了叹牵起她的手:“子衿妹妹。你这趟也算白跑了,不用去老佛爷那请安了,我们还是一同去太后宫中吧!”

    “是,姐姐。”子衿就那么任由她牵着,一同向永寿宫走去。期间子衿侧目瞧着楮金雅,肤色润白,笑面如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更是顾盼生辉,光彩照人。子衿默默思索: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就是形容这样的女人吧!

    思至于此,一同在留芳宫相处的数日便在眼前浮现,刹那间眼中便多了几分黯然,她转头看着楮金雅,缓缓道:“姐姐,若是当日习秋妹妹没有发生意外,恐怕今日牵手而行的就要多一个人了。”

    楮金雅嘴角微抿,拍了拍她的手背:“习秋妹妹终是福薄,有时候想想真是百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命?”子衿握紧拳头,没有再说下去。须臾,二人便牵手来到了永寿宫门口,却见宫门口已经有几个妃嫔迎风而立的等候着,却不知为何并未进去请安。

    妃嫔之间互相行了礼,皆站在一侧默默等候,没有人再发声。唯有恬昭仪咧嘴一笑,对子衿说道:“哟!几日不见暖昭仪似乎气色更胜从前了,一连十几日圣宠不绝……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子衿一笑刚要说话,却听随喜在一旁插言道:“恬昭仪娘娘,自我们暖娘娘封为昭仪之后,皇上便夜夜留宿在我们暖秀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对我们娘娘来说已是习惯,还算得上什么喜事吗?若是对恬昭仪娘娘而言,若是皇上每月垂怜一回,恐怕也是……”

    “随喜!”子衿气得面如白纸,断喝一声将她打断:“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若是被人传了去本嫔竟调教出这样没规矩的奴才,本嫔颜面何在?还不回去给本嫔思过,以后再也不要跟着本嫔出来了!”

    “娘娘……”随喜还欲辩解,子衿却别过脸去再不看她。

    随喜只好咬着唇,福了一礼,哭着跑回了暖秀宫。

    子衿缓了缓心神,脸颊复又挂上笑容:“恬姐姐见笑了,从前在府上这丫头被我给惯坏了。真是口无遮拦,妹妹代她向恬姐姐赔不是了。”

    恬昭仪冷冷一笑:“既然暖昭仪这样说了,那就还望你回去好好管教奴才,更不要随便放她出来咬人,咬到我这样无宠、无子、无显赫家世的也就算了,万一哪天咬到什么厉害的人物,小心她丢了脑袋不要紧,更怕是连累了暖昭仪这样的金枝玉叶又得皇上圣宠的人,可就不好了。”

    “恬姐姐教训得是,妹妹回去一定严加训导。”

    恬昭仪见她恭谨谦卑。低眉顺眼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仰头“哼”了一声。甩着帕子向别处走去了。

    水漾走上前扶了扶子衿气得依旧在袖中微微的抖的手,依耳轻言道:“娘娘别气,孙姑姑出来了。”

    顾盼间,孙姑姑从里面走了出来,依礼对各位娘娘福了福。才沉声说道:“今日初一,太后娘娘要为病中的皇后娘娘在佛堂诵经祈福,所以今日的请安就免了,还请各位娘娘先回吧。”

    众人闻声便三三两两的四散开来,子衿站在那里暗道:老佛爷和太后将每日的请安缩减到了初一和十五,现在连初一的也免了。那就只好等十五再来了。

    正欲转身之时,只听孙姑姑说道:“暖昭仪娘娘请留步!”

    子衿一愣,立刻顿足。

    孙姑姑顿了顿说道:“太后听闻暖昭仪娘娘写得一手好字。想请娘娘抄录一份经文,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是。”虽然孙姑姑说得客气,但哪容得她拒绝的道理。说罢便随孙姑姑进了永寿宫。如她所料,太后娘娘并未在佛堂诵经,而是正襟端座于殿前。手提一串暗青色檀木佛珠不停地捻着。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子衿神情淡定,心里却是不停地打着小鼓。

    “起来吧。”太后不改往日慈祥且严肃的表情。

    子衿在一旁规规矩矩地站好。不敢有半分怠乎。她自是明白抄录经文那只是借口,实则一定是另有其事。而这事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

    还不待太后开口,里间却传来一阵阵婴孩的啼哭声。啼哭之声虽然洪亮有力,但听起来难免让人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

    太后柳眉一凛,眉宇间便含了几分怒气:“这些奴才是怎么侍候三皇子的,这一早晨已经哭了五六次了,三皇子本来就有疝气之症,不易啼哭,若是再哭坏了身子,哀家都没法向皇帝交待了。”

    侍候在侧的孙姑姑赶紧说道:“太后,奴婢再去瞧瞧。”

    不一会儿孙姑姑从里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乳母模样的宫人,其中一个怀里正抱着一直啼哭不止的三皇子。两人脸上均是惨白无色,其中一个见到太后就跪了下去,抹着眼泪说道:“太后娘娘,奴婢没用无法让三皇子服药,这药一沾嘴角,三皇子定是啼哭不已,奴婢知道三皇子有疝气之症,不易啼哭,可是这太医开的药一口也没服下,风寒怎么好得了呢!”

    太后苦着脸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抱过来,哀家试试。”

    太后拿着银勺,舀了药,刚一探到三皇子的嘴边,本来情绪已经微微平复的他,居然“哇”的一声又是大哭不止,刚刚入口的一点点药也尽数吐了出来。

    “这可怎生是好?药里放了糖没?是不是太苦了?”太后放下银勺,不知如何是好。

    “放了,放了!”抱着三皇子的乳母接话道:“但是太医吩咐了,糖不能放太多,否则就会失了药效。”


 第一零三节:喂药

    跪在地上的乳母又哭道:“太后娘娘,奴婢和秋娘虽然也服了药,想着药水化为乳汁或许也能管用一些,但是现在看来是没什么用处啊,三皇子他已经烧了三天,太后娘娘您快想想办法吧!”

    “哭!哭有什么用?”太后不耐烦地斥责了两句乳母,转头又看着三皇子千皓发起愁来。

    子衿站在一边侧目瞧了瞧乳母怀中的婴孩,浓眉大眼五官匀称,长得倒是和夜未央有几分相像,只是过于清瘦,肤色看起来也不太健康。一想到他出生便没了生母,湘妃又是那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怜悯之心顿起,不由得走过去伸手欲将他抱在怀里。

    抱着三皇子的乳母一愣,目光看向太后,犹豫着该不该将三皇子交到子衿怀里,她见太后没有反对的样子,便笑了笑将他递到子衿手中。

    子衿本不会抱小孩,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哄,只是学着刚刚乳母的样子将孩子接了过来,尽量找一个让他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怀中。将他抱稳之后,她再定睛仔细去瞧他,他才几个月大,那般娇小与脆弱,他该需要怎样的呵护才能渐渐长大呢!不由得紧了紧双臂,将他抱得更稳了一些。

    说来也奇怪,本来在乳母怀中哭哭啼啼的千皓,到了子衿怀里非但不哭了,居然还咧了咧嘴乐了!

    乳母惊讶出声:“太后,您瞧三皇子,三皇子他笑了,奴婢带他几个月,无论怎么逗他,他都没有笑过。”

    太后和孙姑姑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子衿一听更觉新奇。于是更卖力地对千皓挤挤眼睛,伸伸舌头逗他开心,这一逗不要紧,他居然“咯咯咯”的笑出声音,那声音洪亮得响彻屋顶,让人听了都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哎哟!”太后抚着胸口,既放心又舒心地笑了:“没想到千皓和暖昭仪还真有缘!”

    站在一旁的水漾也微微舒了一口气,嘴角漫开一个迷人的微笑。子衿抬头看她,这才想到湘妃曾经是水漾的旧主,她一直对没有照顾好湘妃之事而联联于怀。那么对于湘妃的孩子。她自然是会关注的。

    “太后,既然三皇子和暖昭仪娘娘这么投缘,不如麻烦昭仪娘娘给三皇子喂一下药。看能喝得下不?”孙姑姑笑着提醒太后。

    “好,好!快把药拿来!”太后指挥着宫人拿药,见子衿穿着马蹄莲鞋底抱孩子终是不放心,又赶紧命人扶着子衿落了座。

    子衿又逗着千皓笑了几声,他笑得越来越开心。大笑之时露出一排还没长牙的粉嫩牙龈,可爱至极。她拿起银勺盛了一点点药在里面,又放到嘴边吹了吹,摇头晃脑地做出了一个很美味的表情,她虽然不确定千皓能不能看懂,但至少他看得很开心。一直在笑。

    最后她才轻轻将银勺递到千皓的嘴边,整个屋内的人都将目光聚到这只银勺上,子衿的内心也是直打鼓。但是令大家没想到的事真的发生了,千皓他居然一笑,张嘴就将药喝了下去,而且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表情,嘴角一直挂着笑。

    “喝了。喝了!”乳母很是兴奋,几乎就要跳了起来。

    “喝了。喝了!”太后和孙姑姑也在笑。

    子衿也是一愣,没想到这样简单就做到了。于是赶紧乘胜追击,一碗药在千皓与大家的笑声中就这么喂了进去。喂完之后又抱着他晃了一会儿,他在她的怀中就那么甜甜睡了过去,连梦中也是抿着嘴的笑意。

    乳母一脸喜色地接过熟睡的三皇子,抱进了内屋。孙姑姑和水漾也都退至了外间,子衿知道太后有话要说,于是又垂首站在一侧,静待太后下面的话。

    经过了刚才给千皓喂药一事,太后已经没有了先前那么严肃。

    她表情不喜不怒,语速不急不缓,却一派威仪地缓缓说道:“暖昭仪,你是太皇太后赐给皇上的,哀家和皇后自要高看你一眼。退一步讲,就算当日你没有在浣衣局遇到太皇太后,就算没有太皇太后的赐婚,当日选秀之时,你若不是脸上长满疹子,以你的姿色入选后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哀家没有任何异议。”

    “谢太后垂怜。”子衿弓身规规矩矩地福礼,等着下面太后即将步入正题的话。

    太后叹了叹:“哀家十五岁入宫,服侍先帝几十年,看尽宫中百态。但是身为后妃最忌专宠……哀家是过来人,若是专宠,对你不好,对皇上不好,对整个皇室的子嗣不好,甚至对整个朝廷都不好……”

    听到此处子衿的心猛地一骤,她果然没有猜错。皇上对她的爱终于换来了后妃以及太后的不满。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太后竟将话说得这样重!

    她没有时间思考什么,只能强迫自己恢复了淡定神色,继续听太后说下去。

    “就算嫁到寻常的富贵人家,男子有个三妻四妾也属常见,何况你的枕边人是皇上,他并不是普通的男子,他不但要心系黎民百姓,均衡前朝势力,更肩负着延续我皇家子嗣的重任。皇上专宠就不能雨露均沾,不能雨露均沾必使我皇家子嗣稀薄……”太后叹了口气,继续捻着手里的佛珠:“皇帝他登基已经三年多,可是到目前为止,膝下只有三子一女,皇家的子嗣本就不好长成,若是再这般稀少,那可真是叫人担心哪!”

    子衿听完盈盈跪倒,虽是眼中酸涩,但终是忍着没有落下泪来:“太后娘娘,嫔妾知错,嫔妾一定说服皇上雨露均沾,六宫同沐恩泽。以保我南陵江山万万长!”

    太后冷眼看着她,良久才又说道:“暖昭仪你要切记,只有皇帝他雨露均沾,才能确保六宫祥和。六宫祥和才能绵延皇家子嗣与福泽。只有这样皇帝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我南陵江山才能长长久久!”

    太后的话如一记闷雷击在了她的天灵盖上,她猛地一个激灵,抬头怔怔地望着太后,一双美眸终于落下泪来。她弯腰磕头,额头触及冰凉的青砖,似一直凉到心底般无助。她颤声说道:“是。太后娘娘,嫔妾谢太后教诲。”

    “你是个千伶百俐的孩子,无需哀家多言。宫妃众多。在皇上心中自然有薄厚亲疏之分,皇上喜欢谁这也无可厚非,但是若是太过倾斜,只怕会招来祸事啊!”这一句太后说得语重心长,说罢眯了眼睛。继续捻着手中的佛珠。

    “是,嫔妾明白了!”

    “嗯,那就跪安吧。”

    太后依旧眯着眼,子衿称了声“是”便悄然退出了永寿宫。

    太后的话说得冷冷的,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进她的心口处。外面寒风刺骨,而更冷的则是她的心。虽然她有心理准备。虽然她知道身为皇上的女人,这一切都是必然。然而真正要面对时,她还是觉得疼。揪心的疼……

    她走出永寿宫扶住水漾递过来的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娘娘……”水漾忧心地看着她。

    她顿了顿:“我没事,落于皇家,怎可贪图太多,这个道理我懂。”

    辗转来到亿坤宫。来请安的宫妃已经走了大半,只有辰妃和慧妃落凳于皇后的床侧。看浮涓正一口一口地喂皇后服着药,一碗药喂完,有一半都吐了出来。

    子衿走过去福了礼,才见躺在床上的皇后已如纸片人一般,愈发的消瘦,面无血色,两只眼睛镶在深陷的眼窝中,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恐怖。

    浮涓放下药碗;福了一福说道:“几位娘娘先回吧,奴婢看皇后娘娘也是乏了,等下可能就要睡了。”

    子衿随在辰妃与慧妃的身侧走出亿坤宫,皆是默默无语。她一边走一边想,若是人活到了皇后的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以争的,权势,恩宠,包括男女间的情爱,是不是一切皆成了浮云。

    回到暖秀宫后,子衿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随喜那双已经肿得如核桃一般的眼睛,如意怯怯地走到子衿身边,低声言道:“也不知道受了多大委屈,回来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现在呢!”

    子衿心烦意乱地瞅了随喜一眼,沉声说道:“你这样的性子以后是万不能带你出去了,以后你就好好呆在宫中吧!”

    “我是在为小姐鸣不平,那恬昭仪说话太过于难听。”随喜抽抽答答地说着:“皇上明明是每晚在咱们暖秀宫过夜,小姐的圣宠胜过她百倍千倍,何故还要怕她不成?”

    “怕?”子衿冷冷一笑:“宫中关系如此复杂,岂是谁怕谁这样简单就能解决的?你只是想逞口舌之快,看似占了上风,实则有吗?本来明里暗里就已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咱们暖秀宫,你又何必在众妃面前如此高调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姐,我,我只是看不惯恬昭仪的嚣张样子。”

    “她嚣张?我看是你比她更嚣张,她好歹也是个昭仪,自有她嚣张的本钱,你呢?”

    “我……”随喜哑口无言。

    “好了,我乏了,都下去吧……”

 第一零四:拒宠

    黄昏时分,空中又散散漫漫地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一直飘到入夜也没有停下来。而飘着雪的夜仿佛又显得格外深沉,宫墙深深,朱红的壁影下,人都成了微小的蝼蚁。

    子衿怅怅地叹了口气,坐在窗前随手拨弄了几下琴弦,更觉心烦意乱。

    随喜里里外外地走了几趟,有些焦急地说道:“平日里这个时辰皇上早就过来了,今儿怎么还没来呢?”

    水漾对随喜努了努嘴,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随喜却愣愣地不明何意,又疑惑问道:“水漾姑姑怎么了?难道是皇上不来了吗?”

    水漾顿了顿,看了子衿一眼,低头没说话。

    子衿起身离凳,淡淡说道:“皇上今儿不来了,恐怕以后来得也少了。”

    “啊!这是为何?”随喜还要不甘地追问,却被水漾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晚上夜未央来暖秀宫的时候,她正孤身立在雪中。一袭降红毛领长袭斗篷披在身上,远远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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