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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后宫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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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里,这些血淋淋的事实,不会让你在午夜梦回中噩梦连连吗?”她顿一顿冷冷一笑又说道:“若是当真不会,你就不会那般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六魂没了五魄,差点变成一个疯子。”
“这么说这留芳宫内闹鬼一事是你所为了?”柳如烟瞪着有些狰狞的双目,被她气得双唇瑟瑟发抖。
子衿仰起脸,微微一笑:“是又如何?”
柳如烟握紧双拳,狠狠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找个由头把你杀了?”
子衿闻听,不但不怕,反而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柳如烟瞪着她。
子衿又笑了两声才勉强止住笑意,不卑不亢,眯着双眼说道:“柳贵人,我笑你是不是活得太可悲了。”
“我可悲?”柳如烟也是冷冷一笑,挥着那一身珠光宝气的衣服,在子衿面前转了一圈,“我可悲?我柳如烟现在是皇上的女人,选秀之后皇上初入后、宫,就是来我的悦仙宫,若是这样还说我可悲,那你又是什么?蜷缩在这小小的流芳宫当一辈后宫女就不可悲吗?”
子衿正色道:“既然你不可悲,又有足够的自信,那为什么又会怕我?”
“我怕你?”她又是一阵冷笑,“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为何怕你?无稽之谈!”
“既然不怕我,又何须找个由头把我杀了,先前在柳家你是想进宫选秀,所以害我服毒,既然你已如意,那现在呢?你又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怕我抢了你的皇上?”
柳如烟闻言忽然怔了怔,似是被对方说中般有些不知所措之感。
子衿见她表情,已知答案,抬高头颅露出了一个极富挑战的目光。
第五十七节:浣衣
更新时间2013…11…11 8:01:57 字数:2154
柳如烟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美人儿,她还是如三年前一般孤傲,冷艳。虽然现在她身上穿着一身毫无出彩之色的宫女装,却丝毫不减她的迷人神韵。她又想起了小时候,从小到大她一直被眼前这个美人的光环所覆盖,但是她也夺了这个美人原来所拥有的一切,她的母亲,她的哥哥,她进宫选妃的名额,还有当今的皇上。
从前在柳家子衿待她称不上多好,但也不算不好,思及她在子衿身上夺到的一切,她有成千上万个理由留她一命,但是想到皇上,她还是迟疑了,她不能给这个女人机会,日后来和她争夺皇上的恩宠,绝对不能。
她又想起了姨母告诫她的话:要比别人狠心,不留后患,不落把柄……
可是在这宫中若想置人于死地也是有讲究的,因着上次顾习秋的事,在食物上她定是加备防范。柳如烟本就初来宫中羽翼未丰,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实属不易,若是找个由头,可得多大的由头才能砍了她的脑袋,何况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为人宽厚,轻易不会处死宫女,而且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朝中官员家的女儿,若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是断断取不了她的性命。
柳如烟最终选择了静观其变,在她离开留芳宫时,只狠狠地扔下一句话:“这辈子你都休想见到皇上!”
当日黄昏时分,便有内务府的小太监来留芳宫领人,只对青莲姑姑说宫女季子衿已经隶属内务府宫女,到了内务府后,太监总管靖公公会安排她的去处。
青莲姑姑虽然平时看着严肃,但对于季子衿的走还是很动容的,嘱咐道:“不管去哪当差,莫惹是非,平安度日就好,作为宫女总会有熬出头的一天的。”
子衿点点头,收拾简单的行装,抱着古琴,便和小太监离开了留芳宫。
小太监在前,子衿跟在后,出了留芳宫,顺着一条青石小路一直向东北走,路过人多热闹的地方就绕道小路,却是越走越偏远,人也越来越稀少,子衿忍不住快走几步问道:“敢问公公,我们这是去哪?”
小太监也不回头,简单答道:“浣衣局。”
“浣衣局?”子衿身子一僵,愣愣地又问道,“公公是安排我去浣衣局当差吗?”
小太监扫她一眼,扯着长音,“可不就是送你去当差嘛,快着点吧,我身上还有别的差事呢!”
子衿“哦”了一声,虽是千般万般不想去,却也只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在进宫之前,子衿就已经听说过浣衣局这个地方了。浣衣局故名思意,就是为各宫各殿洗衣服的地方,地理位置位于皇宫的东北角,俗称浆家房,是为宫廷服务的八局之一,日常事务就是将宫中各院送来的浆洗衣物分类,洗好,熨烫平整,再叠好送回。这里是皇宫中最累的差事之一,而在此局当差的人也多是有罪退废,但不至死的嫔妃;或是犯了错误的宫女等,所以也可以将浣衣局当成一个犯了错后而去服苦役的地方,据说那地方是一个冤魂无数的人间地狱。
子衿正自想着,小太监便停了脚步,指了指前面的一扇门说道:“到地方了。”
子衿抬头一看,门楣上写着三个黑色楷体大字,“浣衣局”。
小太监欲抬腿进去时,却被子衿唤住,“敢问公公,您是在内务府当差吗?”
小太监歪歪脑袋,瞟她一眼,“是啊,我就在内务府当差。”
“那您可否认识同在内务府当差的小康子公公?”
“认识啊!不但认识,我和小康子还同睡一间寝房呢!”那小太监不加思索便答。
子衿一喜:“那太好了!”说罢从包裹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到小太监手里,“那烦劳公公帮我给小康子带个话可以吗?”
小太监将碎银子捏在手里惦了惦,点了点头,“说吧,什么话?”
“就麻烦您告诉他,我现在在浣衣局当差就行了。”
小太监点了点头,“倒也不麻烦,成,我回去就帮你告诉他。”
子衿连连道谢后,小太监又上前和浣衣局门口的侍卫交流了几句,才带着她迈进了浣衣局的大门,顿时一片忙碌景象呈现在眼前,宫人们都穿着统一的宫服,淡绿色斜襟上衣,丁香紫色宫裙,只见她们正秩序井然地忙碌着,提水,浸泡,洗衣,熨烫……东北角那一大片晒衣场上,五颜六色的衣物正在迎风飘摆。
“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轰然而止的大嗓门,吓了子衿和小太监一跳,而浣衣局内的其它众人却是如没事一般,依旧忙着手里的活计。
子衿和小太监寻声望去,远处一个管事姑姑模样的女子,脸大,眼大,嘴大,手大,鼻子大,个头也大,还有一点就是嗓门更大。而她更令人注意的地方则是手中的鞭子,说话间她一直不停地用鞭杆轻轻敲着手心,似是随时都会抽鞭袭击人一样,让人对她有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这位姑姑冲着他们喊完后,便大步走了过来,走到跟前方才蹙着眉头看着子衿和小太监,一脸不屑地问道:“新来的?”
小太监赶紧弯腰说道:“暖春姑姑好!小的是奉内务府总管靖公公之命来浣衣局送人的。”
那女子瞟了他一眼说道:“在这等着。”说罢她转身进了正房,过了一会儿自正房里同时出来三个人,为首的应该是这里的尚宫,另外一位也应该和先前出来的那位一样,是个管事姑姑,第三个当然就是这位暖春了。
小太监又上前施一礼,“吕尚宫,她就是靖公公让小的来送的人。”
随着小太监手指的目光,吕尚宫看向子衿。许是人到中年的原因,吕尚宫的身材有些微微发福,连带着脸上也是肉乎乎的,显得本来就极为突出的颧骨更是高上一块,只见她两只大而圆的眼睛滴溜溜的在子衿身上转了一圈,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子衿弯腰:“奴婢季子衿。”
不知为何吕尚宫听得此话,微微怔了一下,半晌才又一点也不温柔地道:“那就留下来,明早开始跟着大家一起干活吧!”说罢又指着她旁边的二人道:“这两个人是这里的管事姑姑暖春和清姿,以后要听她们的安排。”
子衿再次弯腰,“是,奴婢明白了。”
第五十八节:暖春
更新时间2013…11…12 7:30:32 字数:2160
“暖春,带她去西厢房安排住处。”吕尚宫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又回了正房,名为清姿的姑姑倒是一脸清秀和善之色,她看了子衿一眼后也随吕尚宫身后跟了进去。
暖春仍旧“吧嗒,吧嗒”不停敲着手里的鞭子,瞅着子衿大着嗓门说道:“走吧,先带你去寝房,把东西放好。”
子衿刚刚说了声“是”,只见暖春暼了一眼子衿怀中抱着的古琴,不屑道:“来这种地方还抱着一把琴,弹给谁听啊?装什么大家闺秀。”
子衿低头不语,那暖春也就迈起了步子,走了几步她又停步道:“你是哪个宫的?犯了什么事?还是得罪了哪位娘娘?”
“奴婢留芳宫秀女,并未得罪什么人。”子衿说道。
暖春回头瞪她一眼,一脸不信,“没有犯什么事或是得罪什么人会到我们这浣衣局来吗?你睁开眼睛瞧瞧院子里干活的这些人,哪一个是无缘无故就来的,除非是长得特别丑的,宫中别的地方跟本没有人敢用她当差,只好来浣衣局。”
子衿愣愣地看着她的脸,真的很想问一句:暖春姑姑,你这是在说自己吗?
“看什么呢?还不进来!”暖春站在一间西厢房的门口停了下来,手指着里面道:“这就是你的寝房了。”
子衿答应着迈步而入,顿时一股发霉的潮湿气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才继续向里走去。踩在脚下的地面到处都是枯叶杂草,灰尘,以及吃了一半便丢弃的食物等等,抬头一看几张蜘蛛网晃晃悠悠地挂在上面,其中两张还有蜘蛛卧在上面觅食。再向里看,除了屋子中间的一张木桌外,里面还有六张床铺,每张床上面都挂着廉价的床纱,床上的被褥乱七八糟的堆放着,隐隐透着一股久未拆洗的味道。
看着室内不堪入目的一幕,子衿蹙眉想着,就算这里是浣衣局,是整个皇宫最苦最累的地方,这里的宫人多数都是有罪之身,那也不至于如此脏乱差吧,于是忍不住问道:“暖春姑姑,这里几个人住啊?”
暖春冷笑:“这西厢房冬冷夏热,自然是没人喜欢过来住,目前只有你自己。”她顿了顿又道:“对了,还有一个老妇,她的床铺也在这,只是她经常露宿外面,不是经常回来。”说话间暖春从未停止用鞭杆敲打自己的手心。
子衿瞪眼看着这一切,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愣愣地“哦”了一声。
“收拾好了去我那领宫装。”暖春吩咐完,掩着口鼻出去了。
子衿将包裹和琴放在那张破旧又脏乱的木桌上,心中冷笑:看来她之前听到的浣衣局传闻没有错,想来想去,自己能来这里应该是拜柳如烟所赐吧,她曾说让自己这辈子也没机会见到皇上,这地方可不就是嘛,估计打死皇上也不会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子衿喃喃自语着,于是挽起衣袖开始干活。
借着刚刚去井边打水的空隙,子衿又将这浣衣局的建筑布局观察了一翻,依着宽敞的院落后面,是四间高大而通透的正房,第一间是尚宫和掌事姑姑用来处理日常杂事的房子,若是放到现代应该就叫办公室了;那么洗好晒干后的衣服按照各宫各院的牌子统统归于第二间,有专门人员负责将衣物熨烫平整;第三间则属于存货间,将衣物分宫分院的放好,或是派人送去,或是各宫各院有人来取走。而最后一间正房则是供尚宫和掌事姑姑居住的。
东厢房是细而长的四间,主要供院内宫人居住;北侧的几间主要是杂物间和厨房;而西面的就是刚刚分配给子衿住的那几间了。
在擦洗之前,子衿先将前前后后的窗子都推开,放出发霉的味道,让空气保持流通;而后又用扫帚将房间内能够看得到的地方,能够摸得着的地方通通清扫一遍,就连屋顶上的蜘蛛网,她都爬上桌子,再把桌子上摆一把凳子,而后站上去,传它们统统扫掉。毕竟这是以后自己要住的地方,总要收拾的干净清爽一些,住得也舒服一些。
最后才是擦洗,沾了灰尘油渍的地方统统擦洗一遍,至于床上的被子,她将自己要盖的那个拆下来放到盆子里浸泡,其它的只能暂时叠放工整,待天气睛好时,再清洗晾晒。
待她将这些事做完之后,再抬头时,已是晚霞似血,笼罩了整个天际。苍穹一片暖色,晚云轻拂而过,好似层层翻滚的浪海,无穷无尽的变幻。
院中干活的宫人们此刻都已经进入寝间休息,东厢房那边隐约亮起了烛火,偶尔还会听到三三两两的宫人们走动的声音。而这边的屋内不但气味依旧呛鼻,而且由于窗纸七零八落地坏掉了,自破口处飞进来不少蚊虫,看来晚上没得睡了。
这时正在叠被子的子衿却听到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子衿手里忙着,却也没抬头,只是有礼貌地说了句:“请进。”
有轻而稳的脚步声迈了进来,却没有说话。子衿抬头只见一女子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皮肤白净,长相俏丽,穿着一身浣衣局的宫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几个混合面的馒头还有两碗汤。
“请问你是?”子衿放下被子,笑着问这位女子。
女子一笑,却没有声音,只见她将托盘放到木桌上,环顾了一下屋内已经干净了许多的环境,笑着对子衿竖了竖大拇指,又比划了个吃饭的姿势,最后指了指靠窗边的那张床铺,便抿嘴一笑出去了。
子衿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语道:“她是让我和窗边的人一起吃饭吗?”
声音虽然很轻,但是那送饭的女子却听到了,转身又是无声一笑后,重重点了点头。
“可是窗边明明没有人。”子衿看着她一脸疑惑。
那女子摊开左掌心,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如双腿一般在左手掌上迈着步子。
子衿眨眨眼睛,“你是说她出去了?”
那女子又是无声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又用双手做出了一个往回走的姿势。
“等下就回来?”子衿挑眉问她。
那女子终于将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这回是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子衿笑了笑,看着桌上的几个馒头两碗汤,却也没去吃,而是迈步而出,站在了门口。
第五十九节:曲桥
更新时间2013…11…12 8:01:28 字数:2166
此刻,一轮半弯的月亮,斜挂在天空,在群星的映衬下泛着冷冷的清辉。子衿洗了手,闲来无事中,头顶月色,围着西厢房转了一圈,这四周除了几间孤单单的房子,和那又高又厚的翻卷宫墙,四周皆是野草,艾蒿竟长得比人还高。
子衿转了一圈,自觉得也没什么可看的,可是若回屋内休息,恐怕味道依旧呛鼻,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一坐时,却是看着那片艾蒿出了神,忽地心中一喜,喃喃道:“这不是现成的驱蚊虫的材料嘛!”
不待多想,快步上前动手去折那些长相粗壮的艾蒿,无奈艾蒿桔杆丝丝缕缕极不易折断,而且过于粗壮的艾蒿也是不易燃烧,试了几下只好放弃此处,打算对前面那些比较矮小的艾蒿下手,就算还是不易折断,那么也可以连根拔起。
果然如子衿预料的一般,这些小艾蒿折不断的便直接连根拔起,一切看起来很是容易,不一会儿便拔了一小捆,正在她准备满载而归时,目光一扫,突然发觉一边的宫墙有一块凹进去的位置,近前两步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只能容一人行过的黑色小铁门,借着月色近前一看,铁门上挂着一把已经生了黄锈的锁头,但锁头并没扣住,而是半开着的,看样子这门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
子衿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心里紧张得砰砰乱跳。她回头望了一眼,除了那几间毫无生气的西厢房,什么都没有,院子里静静的,静得只能听到秋虫的鸣叫。
她吞了下口水,好奇心驱使她向那道门靠近,伸出有些发抖的双手,将生锈的锁头拿下,左手轻轻一推,发出一声声铁绣磨擦的声音,子衿一惊,收了手,继而回头观望,一切还如刚才一般,什么都没有。
她又吞了一下口水,这次用的力量比上次大了一些,“噌噌”两声响,门居然被她推开了。
子衿探头出去听了听动静,却是什么也没听到,如院子里面一样的静。回头将铁门关好时,发现门的外侧也有一个挂锁的位置,并且和里面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外侧没有锁挂在上面,所以她才轻易地将门推开了。
大着胆子迈步出去,前面依旧是杂乱无章的野草,密密麻麻地封住了向前的路面,但是当她拨开杂草又向前走出二十几步后,却突然发现原来这里别有洞天,不但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而且外面居然是很大的一块青石路面,但却似是很久没有打扫的样子,有一些零乱的杂草和一些随风飘落的树叶在路面上随风起起伏伏。再往前走,居然是一座由汉白玉修成的曲桥,桥下长着一株株已经有些凋落的荷花,桥的尽头是一个修着红色屋顶的亭子,亭上石柱雕龙刻凤栩栩如生,亭中修着石桌石凳。
再往后看是一座小山,山不高但树木茂密,由于天黑子衿便放弃了只身前往小山一看究竟的打算,但却沿着曲桥向左拐,也就是向正南方走了一段路,借着月光她竟意外地看到了观景楼,观景楼在御花园之内,也就是说沿着这里一直向南走,有可能通向御花园的某处。
子衿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转身回来后,又在曲桥上站了一会儿,便按原路返回。且边走边想,这个地方恐怕是皇宫里最偏远的角落了,偏远到几乎没有人来,甚至已经忘了这个地方的存在。
自角门回到浣衣局的院子,又将那把生了黄锈的铁锁挂好,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子衿才将刚刚捆好的一捆艾蒿拾起,拎到了西厢房的门口,顺便找来一些枯枝干草,统统放在厢房窗前,用火石点着,待火着得旺了一点之后,再将扯来的艾蒿往干草上一放,顿时火苗变小,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据说此烟驱蚊虫效果极佳,而且还可以熏一熏这满屋的潮气和怪味。
正在子衿极其专注地燃着艾蒿之时,却不知从哪传来了念念叨叨的声音,“常相思,莫相忘,常相思,莫相忘……”
子衿侧耳细听,似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声音分辨应是一个并不年轻的女人声音,再细细一听仿佛是从西厢房的屋子里传来的,子衿扯裙快步走到门口一看,漆黑的屋内,竟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独自照镜子……
眼见此景,子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大脑瞬间有种缺氧的感觉,只差没有大喊大叫地嚷出声音来。
做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本是不应该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但是眼见这般场景,不由得不联想到这里是不是闹鬼了。只见此人不但衣着零乱,头发更是毫无顺序杂乱无章地纠结在一起,几乎挡住了半张脸,而最让人感到恐惧的则是,她居然在一个没有点烛火的房间内,如鬼魅一般用直勾勾地眼神在照镜子,口中还一直念叨着:“长相思,莫相忘……”
“你是谁?”过了好一会儿,子衿才平缓了一下情绪,低声问道。
“长相思,莫相忘……”
子衿忽地想起暖春说这里还住着一个妇人,而且刚刚来送饭的女子也比划着暗示窗口处的床铺是有人住的,于是又小心翼翼轻声问道:“婆婆,你是住在这房子里的人吗?”
“长相思,莫相忘……”
无论她问什么,妇人却一直在念叨着这两句,而且根本不回头看她一眼,似是当她不存在一样。
无奈,子衿又转身到窗下去烧她的艾蒿,直到这捆艾蒿已经烧尽了,屋内的声音才渐渐变小,最后被均匀的呼吸声所取代。子衿进门一看,那妇人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那妇人身旁,扯过一旁木椅上挂着的一件隐隐透着汗味的青蓝色外衣,悄悄地披在妇人的背上,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呼吸如刚才一样均匀,不过这一靠近可是让子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因为妇人身上或者是头发上散发出来一种久未清洗的味道,非常的刺鼻。
将衣服为她披好,子衿又回到了窗外,抬头瞅一眼月亮,还未到中天,说明离天亮还早着呢!她便坐在门槛上看星星,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竟然头椅门框睡了过去,待再醒来时,天已微亮,再回头去看屋中的女人,椅上空空并未有人,只有那面铜镜还在桌上歪歪地放着。
第六十节:麻姑
“季子衿……”远处暖春超大嗓门的一声呦喝,让迷迷糊糊中的季子衿顿时清醒。
“暖春姑姑。”她愣愣地唤了一句,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暖春站在那里叉腰瞪着她,以命令性的口吻说道:“杵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不换上宫装去干活?”
子衿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答应着去屋里换了宫装,然后参加到院里洗衣服的队伍当中。
此时,天只是蒙蒙发亮,东方还没露出鱼肚白,甚至那轮旭日还没冒出头来,这些宫人们便已经用过早饭,开始干活了。而她对这些都一无所知,所以,她连早饭也一并错过了。
子衿挤在洗衣的队伍中,偷偷观察着她们,几乎个个是面无表情,手下的衣服就如她们的仇人一般,或用手指用力地搓揉,或用棒槌使劲地敲打,这其中没人说一句话,也没人看子衿一眼。
“长相思,莫相忘……”身后突然传来昨夜那老妇人的声音。
子衿闻声,回头去看,果然是那妇人晃晃悠悠,如喝醉一般地走了过来,由于昨日天黑,她并未看清那妇人的模样。今儿个忍不住细细打量过去,此人看样子约六十岁至七十岁之间,头发花白,但身体却很健康。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衣服,普通的丝缎料子,襟前绣着盛开的桃花,衣着头发虽然脏乱,脸上也是脏脏的,左侧脸颊处似是还有一块烧伤的痕迹。但不难看出五官还是很精致的,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儿。再一细看却能发现她眼神空洞,表情呆滞。
此时不知她在什么地方采了一朵黄色的野花。正插在了她那极为脏乱,又略带花白的头发上,美美地哼唱着听不懂是什么的调子。子衿猜测或许这妇人的神智有些问题。
子衿又歪头看了看身边一同洗衣服的女人,长得一脸慈眉善目状,她听到刚才有人过来叫她梅香,忍不住偷偷问道:“梅香姑姑,这个妇人是谁呀?”
梅香瞟她一眼,又看看没有管事姑姑走过来才小声道:“因为她天天都唱‘麻姑拜寿’,所以大家都叫她麻姑,也不知道是先帝被废的妃子。还是哪宫的宫女,总之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就这么一天疯疯颠颠的到处乱跑,吕尚宫看她年纪大了,也干不动什么活,也就随她去了。”
子衿又抬头看了一眼麻姑的身影说道:“真够可怜的,没人管吗?”
梅香无声地摇了摇头。叹道:“在这里当差的宫人已是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去管别人,自我来到浣衣局后,就看着青姿姑姑偶尔会帮她送送饭,其它人都是不理她的。”
两人正说着,只见昨晚给子衿送饭的女子快步跑到了麻姑跟前。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塞到了麻姑手里,麻姑看着馒头,呵呵笑了两声。便蹲到一边去吃了。
“梅香姑姑,这个宫女对麻姑好像也不错呢,昨晚还去西厢房给麻姑送饭了呢!”
梅香又是一叹,“那个哑女是才来这里不久,确实是对麻姑挺照顾的。但是时间一长啊,或许她就会明白。好心并不一定有好报呢!”
“她是个哑女?”子衿心中暗叫可惜,忍不住又看向那宫女,二十几岁的年纪,身子瘦弱,皮肤白净,浑身上下都透着清秀,圆团团的俏脸上还挂着两个小酒窝,给她更增加了几分秀气。
“可不是嘛!”梅香瞟了哑女一眼,“看那样子,没哑之前也是个机灵的,许是哑了之后遭主子嫌弃了,便送到这最苦最累的浣衣局当差了。”
梅香话音刚落,哑女则笑着朝这边走了过来,走到子衿面前抿嘴一笑,比划了两下吃饭的动作,子衿挑眉问道:“你是问我怎么没去吃早饭?”
哑女点头。
子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刚来,不知道这里要那么早就吃早饭,而且我也不知道餐堂在哪。”沉吟一下又说道:“中午你带我去餐堂好不好?”
哑女嘴巴一咧笑了笑,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后,就欲走开。子衿却抢先一步说道:“姐姐,我看你对麻姑姑挺关心的,要不咱俩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帮她洗洗头发擦擦身吧,这老人家实在可怜。”
哑女的眼中先是带着微微的惊讶,继而又笑了笑,抓过子衿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拍了拍,便转身走开去干活了。
中午,在哑女的带领下,子衿第一次走进了浣衣局的餐堂。餐堂外间什么都没有,空旷的房子内只摆着几张细而长的桌椅,是供宫人们吃饭用的,而里间则是厨房,宫人们每日的吃食都是在这里做好,并由厨娘负责每人一份发到宫人的手里。
值得一提的是餐堂内的食物并不是随便吃,不管你能吃多少,都是按平均量一人一份,并且吃没不补,过时不候。据子衿观察,这一份的量,在饭量一般的人来说,勉强能填饱肚子,若是食量大一些的,恐怕就要吃不饱而挨饿了。
中午的饭食是每人四个混合面的小馒头,一个炒青菜。子衿端着自己的吃食坐到哑女对面,心中一暖动容道:“姐姐,每人四个馒头,那你昨晚不是没吃,都给我和哑姑送去了。”
哑女脸一红,笑了笑,比划着让她赶紧趁热吃,又自怀中抽出手帕平铺在桌上,然后在自己的碗中挑了两个稍大一点的馒头放在手帕上包好,最后塞进了怀里,子衿知道她是给麻姑留的,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掏出手帕包了两个馒头。塞进怀里。而后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吃饭。
饭后,宫人们都回寝房休息了。子衿和哑女直接在餐堂里侧的厨房提了两桶热水出来,这热水是子衿用碎银子买通了厨娘,厨房才帮忙给烧的,不然像她们这种普通的宫人们是没有热水用的,即便是冬天也没有。
回到西厢房,麻姑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由于子衿的到来,麻姑过得比以前舒服了许多,先说这房间内的整体环境有了巨大的改善。头上没了蜘蛛网,脚下没了杂草叶,空气时时保持清新。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再者她的被子有人帮忙清洗晾晒了,躺上去有一股太阳的味道,破出洞的轩窗纸,子衿也粘好了,不再有一些扰人的蚊虫来打扰她睡觉。一切如在天堂一般。
“麻姑姑,起来吃饭洗澡了!”子衿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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