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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劫-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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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留在驿站里面,无论是宫中,还是城外,都不算是特别的安全,并不想带着孩子去。
季昭华低调行事,坐了一顶青灰帆布的马车,身边四个大丫头跟着,轻装简行的去了城外。当初将季家众人下葬的时候,情况特殊,所以只是简单的安葬在一处偏僻的山坡上连个墓碑都没有,一路上季昭华都有些不认识路了。
当时的一切,现在对于季昭华来说,是陌生又熟悉的,似乎一切清明的不得了,但是有时候想想又觉得那是一场梦。
到达目的地,季昭华准备下车,车外伸进一只手来,季昭华眼眶一热,抬头看去,季旷对着她笑,就如同那些悲惨的过去不曾发生一样,就如同多年前,他对着姐姐笑着的时候一样。
这将近三年的时间,季旷高大了不少,身材也变的魁梧起来,脸上也染上了草原特有的风沙痕迹。
季旷长臂一伸就将季昭华抱了下来,站在弟弟面前,季昭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那种说不出的安宁放松,也许是血液里就带着的东西,根本让人脱不开,放不下。
“先见过父亲母亲吧。”季旷知道季昭华肯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但是不急的,既然他们姐弟已经见面,总有时间说那些事情,现在还是先拜祭父母兄长吧。女叼共血。
季昭华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父母的坟看起来已经被人修缮过,虽然还是没有墓碑,但是四周郁郁葱葱的常青树已经长起来了,这种做法其实是很符合贵族的规矩的,贵族陵园里,最吸引人主意的不是那些墓碑或者功德碑,而是高大的常青树,按照特有的阵法排列,是最尊贵的象征。
季昭华行大礼,跪倒在父母哥哥的坟前,当初太仓促了,根本就没有一个一个分开的单独去掩埋,所以现在看起来,就只有一个大坟头。
心里默默的念着:爹爹,娘亲,哥哥,我跟弟弟回来了,没有辜负爹爹的交代,我们都活了下来。并且也有了为你们报仇的资本,你们一定要保佑我们,更要保佑弟弟,一生平安。
等拜祭过后,季昭华站起来,跟季旷肩并肩围着父母的墓地散步,这也是习俗,要围着父母的坟,多走几圈。
季旷退回了下人,季昭华亦然。
“你现在怎么样?”
“你好不好?”
两个人同时开口,季昭华笑起来,边走边回答弟弟的问题,“我好的很。”见到你就更没有不好的了。
季旷才不相信她说的,怎么会好,当初被孟辰良害成那个样子,现在又入了皇宫,成了宠妃。季旷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么多,都是通过信件知道内地的情况,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一路南进过来,听到的关于季昭华的传闻可真是不少,什么嗜杀皇嗣,霸宠后宫,更甚至还有人说季昭华跟夏侯家两兄弟都有染,是夏国名副其实的惑国妖姬。
这些传闻不知道是什么人传出来的,但是谣言就是这样的,会越传越邪乎。而对于季旷来说,这些话无疑是诛心,他的姐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当年季昭华拒绝入宫,态度之强烈,就是他爹都是无能为力的,可见季昭华对深宫内院的厌恶,现在却要在那样的地方,拼成这个样子。
弟弟对姐姐,总有种奇特的保护欲,不同于哥哥那样强势,更多的是一种心疼与不服气。
心疼姐姐的遭遇,不服气所谓姐夫的照顾。
“那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季旷别扭的说,季昭华的少女时代是有些微胖的,家里条件好,养的自然好,微胖的体型更显得温润与富态,配上季昭华的明眸皓齿,那时候才真的是有雍容华贵的感觉。现在的季昭华早已经消瘦下来,从胖胖的大小姐,变成了腰如细柳的妖娆样子,美自然是美的,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季昭华更招男人的狂热,但是作为弟弟,季旷就是看不惯。
季昭华也怕弟弟乱想,从而对夏侯忱有什么情绪,这无疑是得不偿失的,所以她急忙解释:“生雪儿的时候,受了些苦。”
真的是为了生孩子受了大苦,所以才会到如今还是补不起来,夏侯忱其实对她真的没话讲的,能给她的补品从来就没有断过,燕窝让她让粥喝,简直是一掷千金的想养好她的身子。
但是到底亏了根本,哪里能一朝一夕就养起来。
季昭华不想在纠结这些,她能活下来,现在还有了孩子,这就已经是庆幸的事情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抱怨。
“别说我了,说说你,今日怎么不见你的妻子,前一段她还给我写信了呢。”
提起阿齐格,季旷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冷冷的说:“我来见你,带她做什么?”
对弟弟还是了解的,季昭华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合你的心意?”
若不然,刚刚新婚,怎么可能露出季旷这样的神色出来,如果两口子不是心贴心的过日子,想来,这日子怕是不会好过的。
知道季昭华问起来一定是没完没了的,季旷立刻转移话题,“这一次我来周国,周帝安排了人要刺杀我,让我有来无回。”
这可真是重磅炸弹,季昭华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阿齐格,弟弟的命才是第一位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身边人可带够了?”
季旷看到季昭华发急,心里倒是暖融融的,伸手扶了季昭华一把,免得她在这山地上摔着。“这又什么难猜,那狗皇帝原本是请了大汗来的,想要跟大汗进言说我的不是。但是没想到大汗根本就不来,草原上,兄弟,父子之间互相残杀都没有什么问题,狗皇帝那一套忠君爱国,投奔敌军的说法,根本不被大汗看在眼里。不仅如此,大汗还派了我全权代表他来了周国,如此一来,那狗皇帝哪里有不吓破胆的道理,想找人在周国境内除去我。”
季旷张口闭口都是狗皇帝,可见对周帝的恨意又多深,如今的形势,周帝想杀季旷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只是,“他难道就不怕你们大汗找他要人?”
“谁会为了一个女婿真的开战呢,到时候也不过是给他的女儿再找个男人罢了。”
草原风俗如此,女人是最稀缺的珍贵资源,如果男人死了,她的妻子根本不会如内地的女子这样守寡,或者独身,而是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下家。
这不是什么不好的政策,草原环境恶劣,女子想单独存活的可能性太小,没有男人照顾,不可能。再者,草原上的死亡率是很高的,疾病,战乱,种种情况,让草原人渴望更多的孩子,那么女人就成了至关重要的资源。
季昭华清楚的看到了季旷嘴角的冷漠,心里还是小小的震动了一下,他竟然说的如此简单。
“不说别的,就算是为了爹娘,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季昭华还是这句话,草原上的人指望不上,总还要对得起父母,生命多么可贵,不能轻易失去。
季旷搂上季昭华的肩膀,轻声说:“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季昭华听不得死字,扭头狠狠的瞪他。
季旷笑起来。
这时候他们刚好走完一圈,走回原地,飞扬的马蹄声有频率的到来。
季昭华只看到了一团火一般的人,飞一样的从马上跳下来,连跑带跳的到了季昭华的面前,用季昭华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呜哩哇啦的说了一通。
最后在季旷的瞪视下,阿齐格才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就是阿旷的阿姐么?我是阿齐格。”
第一六八章 帝王心计
周国皇宫。
夏侯忱见到了周国年轻的皇帝,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周易之,当初夏侯忱初入周国进入定国公府的时候,就曾见过这位年轻的帝王。
周易之比夏侯慎还要小一岁。在夏侯忱看来他并不具备帝王的品质,很多方面,周易之与夏侯忱是有距离的,甚至连夏侯慎都比不上,但是命运就是如此,周易之上面的几个哥哥都是凶悍的,在争储的过程中,那些皇子或人为或意外,全部死于非命,最后周国的皇位不得不交到各方面都不怎么出众的周易之手上。
当年周易之初登基的时候,少年天子还是很倚重定国公府的,也曾微服出宫,去过定国公府,这才有了夏侯忱与周易之的见面。
不过很显然的。周易之当初并没有将定国公府的一个教书先生放在心上,所以夏侯忱记得他,他并不记得夏侯忱。
见夏侯忱,周易之行了平辈君子礼。口唤:“夏侯兄。”
他们都是皇帝。在明面上是平级的,虽说夏侯忱的年纪大些,但是皇帝谁管年纪这一说,周易之登基的时候。年纪就小,满朝文武就是白发苍苍的也还得给他行礼不是。
夏侯忱并不计较这些,他说什么都好。周易之的长相承袭了周国皇族的特点,四方脸,丹凤眼,是在方正不过的长相。如果论长相来说,周易之长的可真是忠厚老实,一看就是个敦厚的孩子,但是瞧瞧他做的事情,可没有一件是敦厚的。
一阵寒暄之后,两人入座,底下陪同的。是周国丞相孟辰良还有几位大臣,夏国这边,夏侯忱也带了相关的官员来,按照相应的位次,一一对座。
觥筹交错间,周易之突然开口对夏侯忱说:“夏侯兄可听说过漠北季旷?”
漠北季旷?夏侯忱笑笑,并不回答,只说:“朕倒是知道季大将军有个弟弟叫季旷。季大将军当年雄才伟略,深得朕的欣赏,只不过天妒英才,真乃可惜,可惜。”
夏侯忱的一番话说的周国从皇帝到大臣都变了脸色,想念季家的倾灭,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参与了的,所谓墙倒众人推,更何况是定国公府这样的高墙。
现在季旷回来了,定国公府侥幸存活下来的男丁,他们这些人,如何有不害怕的道理,季家人的能力,那可真是无人不叹服。
周易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恢复的很快,他在这个皇帝位置上已经坐了几年,这样的宫力早已经练就了。
“是啊,就是季大将军的弟弟,现如今他成了漠北汗王的乘龙快婿。夏侯兄也知道,离乡背井总是满腹乡愁的,所以朕想着让他回来,一样封他为大将军,总归还是家里好。”周易之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夏侯忱对周易之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原本夏侯忱的心里,周易之这个人是不足为虑的,但是现在看起来皇帝的这把椅子,的确是最能培养与练就一个人的地方。
让季旷留下,封他高官厚禄,的确是个恰当又狠辣的处理方式。
如果季旷选择留下,要么,他全心全意为了周国,赴汤蹈火义不容辞,那么必然的他就要对付夏国,拉拢秦国,这一下子,周国就能坐收多少渔翁之利。
但是凭着周易之此前的所作所为,季旷若是真的尽心尽力为他这个皇帝,那真是连个人都不算了,杀父之仇不同戴天,怎么可能乖乖的给周国服务呢。那么季旷就必带反心,有了谋反之心,那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初季家是怎么没有的,现如今周易之就可以复制一遍。对外也可以说,给了你高官厚禄,给了你报效国家的机会,但是你却狼心狗肺,背弃主子,这种人的确是人人得尔诛之的。
夏侯忱脸上还是他一贯温润的表情,只说:“季小将军刚刚成婚,新婚燕尔的怕是不会分开。那漠北公主想来是不能适应中原气候的,周弟这个提议怕是不能成行了。”
周弟!夏侯忱淡淡两个字,让周易之心中跟堵了什么一样,他叫一句夏侯兄是客气,但是夏侯忱怎么就跟听不懂似的,居然叫他弟。
皇帝,总有些妄自尊大的心情。
不提这些小称呼上的纠葛,周易之就等着夏侯忱这么说呢,他立刻接话道:“总是不能放虎归山的,季旷是大周的子民,受大周的教化,如何能去做那些鞑虏的走狗。这等背弃国家,欺世灭族的人,总是不能留下他的。”
这才是周易之的真实目的,杀季旷。
不过,周易之此前不是没有杀过季旷,事实上他派出的暗卫已经行动了多次,怎奈草原兵将本就彪悍,加上季旷本身武功高墙,季旷身边带着的季家残留下来的人,那可真是拼死也要保住季旷的,想要暗杀季旷,谈何容易。
所以只能,“若如此行事,恐怕还要劳动夏侯兄的人,将季旷围堵在周国境内,进行绞杀。”
此前留在周国的夏国军队,是周易之的心腹大患,现在这样最好,周易之知道这些夏国军队里季家军的人不少,若是夏侯忱下令杀季旷,那么第一时间夏国军队里就会打起来,自相残杀。季家军出了问题,季旷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到时候还怕杀不了他。
这可真是一箭三雕的好主意,不仅能解决掉留在周国境内的夏国军队,还能除掉季旷,最后,夏侯忱下命令要杀季旷,原本队伍里的季家军怕是不会在报效于夏侯忱了,到时候这些人就会转移注意力,去杀夏侯忱。
这样的主意真真儿是好,但是夏侯忱是傻子么?这样的主意,他会答应?
周易之知道夏侯忱不会那么容易答应,立马补充说:“自然也少不了夏侯兄的好处,马匹五千,铁兵器一万,权当朕为夏侯兄的送别礼。”
说起马匹铁兵器,这可真是夏国的短板了,夏国大力发展农耕,造成了经济发达,国民富足这不假。但是也有相应的弊端,比如国内全是有用耕地,根本就没有相应的地方去养马匹,再者就是这个铁兵器,在夏国最好的铁都拿来做犁刀,用来开垦土地,哪里会有人用这好铁去打兵器呢,这也是夏国虽然国富民强倒是在武力方面一直敌不过周国的原因。
地利决定论,周国比不得夏国的富庶,但是北有强敌,所以长年累月的教化中,国民尚武意识颇重,在马匹,铁兵器上很有些研究,尤其是铁兵器,已经能作出钢刀这样削铁如泥的宝物,这些东西可比北边的那些蛮族厉害的多。
到底中原人的智慧更多一些,不是说漠北人没有智慧,而是他们部落之间互相残杀太过严重,没有一个稳定的环境,技术是很难有所突破的。
夏侯忱对这些东西不是不心动的,但是他也有他的想法,周易之所说的种种,如果按照夏侯忱的想法实施下来,恐怕比周易之想的,要有杀伤力的多。
而季旷。。。。。。。。。。。
不得不说,季旷也是夏侯忱心腹大患,一个骁勇善战的将领,手握雄兵,这样的人,在夏侯忱看来,甚至比眼前的周易之更具杀伤力。
并且,夏侯忱不是第一次发现,现在隶属夏国的季家军,其实骨子里还是偏向于季旷的,这是无论哪一个帝王都无法忍受的事情,这些人吃着夏国的,用着夏国的供给,最后却是帮着外人的,这无疑是一种背叛。
夏侯忱眯起眼睛,最后是能让这两方两败俱伤才好。
周易之,季旷,夏侯忱一个都不想放过。
但是面对周易之,夏侯忱一个字都不会说,而是加码说:“兵器铁匠五百人。”
周易之咬牙,这夏侯忱明明就是趁火打劫,送兵器怕什么,只要他们周国的匠人都在,长年累月总会重新弥补起来,但是送匠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夏国国富民强,又有夏侯忱这样英明帝王,夏侯慎那样机敏的武将,技术传到夏国,说不定会迅速的成倍的增长起来。
打仗本来到了最后考验的就是后方的补给,一万兵器上战场,一场下来,基本就废了大半,所以送兵器给夏国,所说有些冒险,但是周易之还是能舍得的,但是匠人不同,这就等于将技术整个的送了过去。
这怎么可以?女叼围亡。
周易之余光看向大臣的方面,孟辰良垂着眸子,似乎并没有听到夏侯忱的要求。
仅仅是一个眼神,夏侯忱心里就有了数,其实周易之从来都是没有变的,当初他登基时依赖于定国公,事事都要问询定国公的意见,导致定国公府一时扩张数倍,尾不不掉,后来周易之想有些话语权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这才再忍无可忍之下对季家人的动手。
但是人的依赖心理是不会变的,季家的人死了,现在就是成了孟辰良。
夏侯忱不打算给周易之机会,直截了当的地说:“怎么?想让朕出手杀了季旷,这点子东西,还不舍得!”
第一六九章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季昭华打量着眼前的阿齐格,红彤彤的脸蛋儿,看起来肆意又健康,不同于她这种娇弱的类型。是那种粗旷的美女,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季旷根本没有给阿齐格多余的机会,很是不开心的斥道:“。。。。。。。。。。。。”
他说了什么,季昭华也是听不懂的,有些吃惊的看着弟弟,没想到他现在已经能如此流畅的说这些蛮族的语言了。
季旷感觉到了季昭华的眼神,并没有说什么,当命都朝不保夕的时候,语言其实也不是什么难学的东西。
阿齐格被季旷说的有些难过,转头就对着季昭华说:“阿旷他从前脾气也这般不好么?凶的要命。”
季昭华沉默,她的弟弟,小时候就是格金童娃娃,作为幼子。从来也没有被人苛待过或者怎么样,成天笑眯眯的,脾气好的不得了,又怎么会不好呢。
小心的看着季旷的眼神。即便是再怎么不想承认。季昭华也得说,她在季旷的眼睛里没有看到深情。也就是说,季旷他根本就对阿齐格没有情,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娶了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一段无爱的婚姻。
季昭华心中发苦,但是对阿齐格,她还得露出慈爱的表情,到底是娶了的,总不能对人家不好,并且在很多程度上,季旷也算是利用了阿齐格,这个女孩子对季旷,看起来倒真的是用了心的。
“阿旷他从前很乖的,就是有些爱吃焦糖。”
“姐!”季旷表情别扭的叫起来。
爱吃糖这种时候被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些难为情。阿齐格却像是找到了新大陆一般的。小兔子似的仆到季昭华面前,“是么?他曾经是什么样子的呀,真的好可惜,他小时候我没有见过他,好想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呀。”
阿齐格说中文有些像小孩子,会磕磕巴巴,会咬着尾音。
季旷先一步拉开阿齐格,“问那么多做什么?!我问你,府里吃食可准备好了?别饿到姐姐。”
被季旷这么一说,阿齐格的思维又转了方向,急忙点头说:“都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我烤了一只大肥羊呢。”
“那咱们回去吧。”季旷说。
阿齐格被季旷突然温柔的语调,以及‘咱们’两个字迷的五迷三道的,二话不说就转身上马,就准备回去了。
季旷送了季昭华上车,季昭华不依,非要弟弟陪着坐马车。
“哪有大男人坐马车的?!”季旷不愿意。
季昭华理直气壮的,“你小时候可没少跟着我坐。”
那时候季旷还是个小胖子,骑马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所以能跟着姐姐坐马车是他最高兴的事情,没想到季昭华会拿出来说,季旷只得投降,跟着季昭华一起上马车。
这时候阿齐格已经上了马,想要在追随而来,有些来不及了,不满的抱怨,“什么么,早知道我也坐马车去了。”
但是说归说,阿齐格还是不敢任性的跑去跟他们姐弟俩挤在一起,乖乖的骑着马跟着马车前进。
季昭华透过马车的布帘看到外面的阿齐格,一脸的小委屈,到底同是女子,所以还是心生怜悯的,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弟弟,也还是不能彻底的偏心。
“弟弟啊,难道你忘了大哥的事情?”
当年季昊就是为了家族利益,娶了不喜欢的人,他们的大嫂,后来的婚姻生活,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其中的困苦,又岂是外人能明白的。
季昭华当初会那么坚决的找寻自己喜欢的人,也还不是看到了季昊的婚姻,这才发誓绝不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么?难道这些季旷都忘了么。
季旷并没有看着季昭华,只是望向空处,他淡道:“我以为姐姐现在不会在相信什么感情了。”
原来不是的,他的姐姐到了什么时候,心里都是这般的天真。情情爱爱的,如何能够长久,在经历过家族的覆灭之后,季旷早已经对爱情不抱希望,后来被强逼着娶了阿齐格,他也就彻底的割舍了心中所有的关于男欢女爱的方面的心思,不是不想要,而是没有了资格,当年曾让他心动的女子,现在早已经嫁作人妇,而他只能在复仇的路上,不断前进。
季昭华不赞同他的观点,愤愤的说:“怎么不信感情了,不讲感情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何能够幸福。”
季旷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季昭华,不屑的说:“你以为夏侯忱是爱你?”
这话,季昭华还真是的说不出口,夏侯忱是爱她的么?心里有个声音说,是爱的,这一年多来,她不是个木头人,自然能明白夏侯忱对她的种种好,但是真的爱么?为什么在触到季旷这样的眼神后,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没有底气,也没有把握。
夏侯忱那个人,谁敢真的说爱透了他的一切呢。
季昭华的沉默让季旷心中的讽刺更甚,在季旷看来,家族的覆灭是他人生最大的伤痕,那么夏侯忱的算计于他就是对所有善念的颠覆。
夏侯忱曾经是季旷的师父,教导季旷圣人之道,就是这么一个满口仁义的男人,在救了他之后利用他把控了所有的季家军,强占了他的姐姐,当年他为什么没有留在夏国而是去了秦国,就是发现了夏侯忱的阴谋,那个男人掌控着全局,将每个人都算尽了,榨取所有人的剩余价值,如果季旷傻,看不出夏侯忱的算计,现在恐怕会成为夏国的先头军,带着季家军勇猛的为夏国抛头颅洒热血,成为最大的牺牲品。
季家的覆灭告诉季旷,没有一个主子是无私的,都是卸磨杀驴的主儿,夏侯忱要季旷帮助他统一天下,那么统一以后呢,飞鸟尽,良弓藏的事情,屡见不鲜。
季旷当然恨周国,恨周帝,但他不会傻到让夏侯忱娶利用这一重恨。
说白了,就是季旷不想做夏侯忱踏平周国的工具。
“若有一天我死了,杀我的人只可能是,夏侯忱。”季旷慢慢的闭上眼睛,不想看到季昭华听到这话的表情,季旷早已经预料到今日周帝见到夏侯忱会说什么,而根据夏侯忱那狐狸一般的性子,决不会不答应。
四面都不沾是夏侯忱的本性,最喜欢耍弄权谋是夏侯忱的手段,夏侯忱巴不得周国跟他季旷掐的你死我活,最后夏国坐收渔翁之利。
真的认真算起来,要论打仗,夏国还真是不如周国,更比不上北面的蛮族,想要统一天下,夏侯忱只能智取,也就是坐山观虎斗。
季旷不会放过周国,但是也并不想让夏侯忱如愿。
季昭华听到季旷的话,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滞,她其实早已经有预感的,当弟弟不断强大起来的时候,夏侯忱不会放任他继续强大下去,要知道夏侯忱可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
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的夫君要跟她的弟弟决一死战,或者说,他的夫君要杀她的弟弟,季昭华曾经有过那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来命就不好,前一个夫君杀了她全家,现在的夫君却又要杀害她唯一的弟弟。
亲情,爱情;家人,夫君,从前季昭华义无反顾的选择爱情,但是现在她不再是那样的人了,已经被孟辰良伤过的心,就算是癒合了,也还是会有疤痕,人总是会有心里预警,已经在一个地方摔倒过,如今就不能在另一个地方摔倒了。
季昭华张张嘴,说:“省身,我。。。。。。。。。”
季旷突然抬手,眼睛并没有睁开,只是说:“如果你想说夏侯忱不会做这种事情,是我诬蔑他,我无话可说。姐姐,我始终希望你幸福,只要他对你好,旁的什么,倒是并不重要了。”
难言的苦楚漫上季昭华心头,当年她执意要嫁给孟辰良,爹爹也是说过这个话的,“只要你幸福,旁的什么,都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么?怎么可能。
没有了家人,她难道还能存活在自己的爱情里长长久久么,不可能的,家人总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期盼一个男人包容你的一切,在一切都形势不利的时候保你一世安康,这样的情况有没有,有!但是在季昭华面对的环境里,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季旷被杀,季家军全线覆灭,那么她季昭华不仅在夏侯忱的眼中没有了任何价值,就是在那夏朝的皇宫里,她怕都是寸步难行的,到时候会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女低农技。
季昭华深吸口气,说:“不是的,我刚才是想说,如果他真的要对你不利,我一定会保护你。”想想又觉得自己也许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又补充道:“尽我所能吧,如果真的拼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孤单单的上路的。”
她要跟弟弟一起同生共死,这是她的想法。
也许也是地底下,父母兄长的想法。
季旷豁然睁开眼睛。
第一七零章 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姐?!”季旷的音量并不大,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季昭华有些无地自容,她最近的家人。竟然不相信她会在最危难的时候,站在家人身边。
可能当初她执意要嫁给孟辰良的事情,的确伤了他们的心,但是还好,一切都还来的急。
季昭华有些自嘲的说:“还是你以为,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能活下去?别傻了,我的弟弟。”
她竟然叫他别说了,季旷突然笑起来,他一向傻的冒泡的姐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不得不说是令季旷吃惊的。
女人多是爱情超越一切的,这个也许就是‘女生外向’的由来。
季旷的笑声引起了外面人的主意,阿齐格的声音明亮又赤忱。“阿旷,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么?你也告诉我呀。”
季昭华听着阿齐格的声音,突然就生出同理心来,这样满心付出。连父兄都不顾的阿齐格。多么像当年的她呀。
“省身,别伤她的心,女人爱你的时候,要珍惜。哪天她不爱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季昭华说。
阿齐格现在爱季旷,所以季旷才能如此的为所欲为,冷脸,坏脾气,样样来,但是若是有一天阿齐格不爱季旷了呢,那时候,季旷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爱情,是有时限的,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同一个地方等你,尤其还是如此无望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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