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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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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昭华弯弯嘴角,这个淑妃平日里看着大剌剌,嘻嘻哈哈哈的,没想到也是这般的狠角色。现在宫中,韩太后与韩妃自然是一派,黎太后自然割不开贤妃的关系。德妃有儿子,良妃即将有孩子,并且马上就有个妹妹来了。这般说起来,其实最劣势的人是淑妃才对。但是就凭着下毒这一招,淑妃就能杀出重围来。

    后面的蝴蝶效应自是不用说,韩妃出事,韩太后只会另外再找一个身边人,那么以前就跟韩太后走的近的淑妃自然是不二人选,这一套套的心思啊,季昭华都有些佩服了。

    只不过,“当初太医诊断过,饭菜里的毒并不剧烈,不会制人死地。”季昭华打算实事求是,不要将所有的不对,不好,全部投射到一个人身上去,贤妃有把握来说这个话,那么就说明淑妃的罪责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冤枉不冤枉的问题,可是季昭华还是指出自己的疑问。

    贤妃不屑的撇撇嘴,觉得这位韩妃还真是傻的有些可爱,“你当这宫里是什么地方,剧毒的药物她若是能带进来,那才是奇了怪的,也不过是些小把戏。”

    季昭华倒是忘了这一点,往常看话本的时候,总瞧着后宫里宫妃互相下毒什么的,但是实际上,毒药这个东西,是很难被带进宫里来的,宫门口把守的侍卫都会带着猎犬,稍有不对的味道,它们就能嗅出啦。

    宫里带毒有几种办法,最切实的就是带在身上,这样的话,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万劫不复。

    季昭华点点头,“妾身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贤妃简直被这样的人气的仰倒,这宫里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人,说一能想到五的人,怎么到了韩妃这里,她都说道三了,四还没有猜出来。

    贤妃现在开始怀疑,这位韩妃到底是真的傻还是装傻,真傻的人不会如此谨慎才是,贤妃眯眯眼睛。

    看看季昭华身后带着的丫鬟,沉声说:“本宫有几句要紧话要跟妹妹说,这。。。。。。。。。”贤妃的视线在季昭华身后转了一圈,意思很明显了。

    季昭华也怕贤妃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被外面的人听到,回头对春环点点头,春环将身后的丫头太监一众人都打发下去。最后春环夏环还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季昭华身后,季昭华对贤妃说:“这两个都是妾身的贴身人,贤妃姐姐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

    贤妃又在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说:“淑妃那个贱人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现在关键的人是许家的那两个。别怪本宫没有提醒过你,许家的人都邪乎着呢。”

    邪乎?季昭华第一想起就是秦王府里的许侧妃,那个同样长着娃娃脸,却笑容阴森的女子,季昭华心里突突两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还好,贤妃也没打算让她说话,“良妃看着温顺的很,但是这心思可是大的很。最上面的位置,怕她一直都认为是她的,现在横空迸出个你来,想来她是将你视为眼中钉了。”

    季昭华紧抿住唇,法令线形成深深的印迹。

    贤妃终于在她脸上看到情绪,也不知道季昭华这情绪是来自对最上面那个位置的在意还是来自良妃。贤妃心里一叹,这宫里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反正她今日走了这一步,就没有了退路,索性放开了说:“等她肚皮里爬出儿子来,咱们怕只有看她颜色的份了。”

    。。。。。。。。

    送走了贤妃,季昭华才带着自己的人回来仪殿,春环一直都是沉静的,但是夏环有些情绪,等到只有她们几个人的时候夏环对着季昭华说:“那个淑妃端的是可恶,落井下石,竟然在主子最艰难的时候陷害,真是太气人了。”

    季昭华饮着茶,倒是没说话阻止。

    谁知道夏环话锋一转,“不过那个贤妃娘娘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这是想做什么,让主子去跟淑妃斗,跟良妃斗,然后她就笑到最好了,这点心思,简直没什么技术含量。”

    季昭华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这话说的简直是,季昭华指向夏环,倒是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比比手指,责备的意思明显的很。

    春环上前拉了拉夏环,“你就会胡说,这话哪里是你能说的。”

    实在是没有规矩。

    季昭华倒是没多说什么,她从来对下人都是宽容的,小丫头们活泼泼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心情也能好上几分。

    至于贤妃想的是什么,大面上当然是将上次下毒的事情说清楚,不要让季昭华忌恨她。然后就是给淑妃,良妃拉拉仇恨,这在宫里并不是说什么高明的手段。

    这件事季昭华并没有往心里去,当天傍晚夏侯忱像是才想起后宫的事情,下旨封许五小姐为婉嫔。

    嫔已经是很高的位阶,然后还有婉这个封号,一下子许五小姐成了除了四妃以外,份位最高的。

    已经是傍晚了,季昭华要安排许五小姐的住处有些仓促,但是还好夏侯忱之前跟她通过气,倒也还算有准备。

    只不过这个嫔,可是比夏侯忱当时说的什么贵人的名号,要高出许多,季昭华忍不住想,也许当时夏侯忱对她说的什么封许五小姐贵人之类的话,也不过是哄她开心罢了。

    季昭华有些自嘲,这又是何必,这后宫说白了是夏侯忱的后宫,他想册封谁,不想册封谁都是他这个皇帝说了算的,何必这般,显得还要在意她的感受一般的。

    其实男人不知道的,女人原本是没有心的,所以事态万物都是伤害不到她的。但是有一天一个男人给了女人心,那么这世间万物都成了能伤害女人的东西,女人变的脆弱无助,什么都能伤害她似的。

    夏侯忱与其这般给了她心然后在伤她,还不如一直都不要给她心来的好。

    给许五小姐安排好住处,后宫似乎又在一夜之间安静了下来。夏侯忱忙着国事,又是多日不来后宫。

    夏国的冬天短暂的很,年节一过,春就已经悄然而来。

    季昭华这日心情好,打算带着丫头们出去逛逛园子。却没有想到这一去,会兴起那么大的一场风浪。

第一一二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季昭华还是比较谨慎的,只是带着春环她们去来仪殿附近的湖边散散步,来宫里整整一个冬天,说实话。季昭华还真的没有在这附近逛过呢,每日都是在窗前看着湖上的一切,却从未真的走入其中。

    初春的天气还有一丝的凉意,但是对于季昭华憋闷多日的心情来说,是真的非常清新的。在宫里只有有湖的地方,自然会被人精心的打理,这湖水是从宫外引进来的活水。宫里所有的湖,溪,都是一个整体的体系,曲曲弯弯都是相连的。

    湖水微波粼粼,湖边白玉兰已经结了花苞,有些争春的,已经开放开来。看起来真是美好的很,季昭华多日的心情压抑就在这样的美景里。变的开阔了起来。秦国与周国的战事并没有停反倒有加剧的趋势。原本周国还有军士侵扰夏朝,周国还能威胁夏国归还季家军,但是现在周国已经应接不暇,在夏。周边境的将士已经全部调到周。秦前线,夏国倒是安宁了下来。

    这样的安宁让夏国人都安心下来,马照跑舞照跳,但是于季昭华来说。可真是每一天都是煎熬,秦国那边现在给她传过来的消息少之又少,季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季昭华完全不知道,多少还是担心弟弟的。

    季旷毕竟才十七啊,季昭华就怕季旷年轻气盛,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女呆广扛。

    人总是有两面性的,季昭华自己为了能报仇,能活下去,什么事情都是能做得出来的,但是对于季旷。季昭华唯一的要求就是弟弟能活下来,好好好好的活下来。

    季昭华这般神游中,突然听到女子争执的声音,声音并不高,但是季昭华离的近,听的很是真切。

    在宫里,这种事情遇上总是不好的,季昭华转身就想离去,但是她刚刚转过身来,就听到身后有下人的惊呼声:“韩妃娘娘!”

    这下子,季昭华再离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季昭华回过身,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

    这时她才看清了前方,再影影绰绰的树影后的两个人,出乎意料的是良妃与婉嫔。

    良妃的忘忧宫离这里远的很,而婉嫔,因为是嫔,所以住的地方较之妃位的较为偏远,离这里倒是近的。季昭华住的这个来仪殿四面不着,说起来倒是离嫔住的地方近一些。

    这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季昭华压下心中的疑问,走上前去,季昭华的份位是要给良妃请安的,顺顺的请了安,又受了婉嫔的礼。

    “韩妃娘娘怎么在此处?”婉嫔脸上笑盈盈的,似乎跟季昭华很亲近的样子。

    季昭华目光不着痕迹的在良妃娘娘身上扫过,良妃的脸色并不好,似乎强压着怒气的样子,她这幅样子倒是跟她的这位五妹妹有着天差地别。

    季昭华抬手用帕子压了压唇角,“这不是瞧着天气不错,出来走走。”

    “韩妃娘娘可真是好雅兴,这么偏僻的地方,韩妃倒是不害怕。”良妃娘娘说的有些阴阳怪气的,“本宫在这宫里到底比韩妃娘娘呆的时间长些,好心对韩妃娘娘说一句,这宫里人多,鬼也不少,韩妃还是别乱走的好。”

    季昭华挑起眉头,平时她跟良妃的交集不多,只有上一次跟着夏侯忱去忘忧宫一次,算是见过她私下里的样子,倒是没想到,是个这般泼辣的。(

    不过想想也说得通,在皇帝面前是什么样子实在是不能作数的,这宫里的女人,背地里哪一个不是强悍的。

    季昭华被良妃的阴阳怪气说的不舒服,一口气憋在胸口,刚才的好心情全部消失。而且这良妃说的这是什么话,简直就是在暗讽季昭华是鬼。季昭华从来没有主动对这宫里的谁表达过敌意,没想到最后,倒成了最好欺负的哪一个!也不在装什么柔弱,在众人面前示弱是一种手段,但是人家都这么挑衅了,还做缩头乌龟实在是太孬了。

    季昭华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对姐妹,“良妃娘娘说错了,这里说起来也算是来仪殿的地界。本宫在这里走走岂不是最合理不过,倒是娘娘你。。。。。。。。”季昭华眼睛在良妃已经隆起的肚子上停了停,“这水边阴气重,娘娘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良妃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这个孩子可是她的命,她脸上的怒色不再掩饰,恨恨的说:“韩妃娘娘好大的胆子,皇家的子嗣,岂是你这般的东西能说嘴的。”

    季昭华惊讶的看着良妃,这宫里可不就是打嘴仗么,但是还没见过谁因为打嘴仗反了脸的。今日的良妃明显情绪不对,联想刚才听到的争执声,季昭华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鲁莽。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能软下来不是。

    “本宫只是好意提醒,既然良妃娘娘不领情,那本宫也无话可说。”季昭华说完就想走。

    这许家的女人,从来都让她觉得诡异的很,这种感觉秦王府的许侧妃实在是给了她太多的阴影。

    谁知道季昭华还没走出两步,婉嫔就叫住了季昭华,“韩妃娘娘且慢,可否借一步说话?”

    季昭华真烦透了,并不打算停下来,但是婉嫔的下一句话成功让她妥协。“刚才我们姐妹说的话,怕韩妃娘娘都听到了吧,这般急匆匆的走,怕是不妥吧。”

    鬼知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季昭华无声的翻翻白眼,但是心底里也知道,这下子是走不了了。这对姐妹刚才说了她没有听到,但是这般大剌剌的走了,不定被说出什么样子,这宫里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良妃明显脸色不好,但是在婉嫔的眼色下,这位位阶更高的姐姐,倒是没有反驳。

    季昭华心里暗暗猜测,她们俩刚才实在争吵什么,能让良妃这般情绪失控,刚才的恶言恶语是情绪失控,现在的沉默未尝也不是一种情绪的隐忍。

    三人都将下人打发开,一同站在湖边的高台上,这个地方原本是留出来在夏荷盛开的时候观赏夏荷的。现在夏荷还没有成长起来,站在这里倒是能看清清凌凌的湖水,季昭华有些怕,脚下不由的往后退了退。

    她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会水的,并且初春的湖水多少是有些寒意的,站的这般靠近,那股子冷气几乎是扑面而来的。

    婉嫔将季昭华的反应看在眼里,轻声的对着季昭华哀求着:“妾身在这里求求韩妃娘娘,无论您刚才听到什么,都假装没有听到好么?”

    季昭华为难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会,说好,我不会外传,那不是就光明正大的告诉她们,她听到了些什么么?但是如果说不好,那可就是直接将脸撕破了。

    她的迟疑,招来了良妃的尖利的声音,“求她做什么,她想说就让她说去。本宫告诉你,就算稳婆已经看出本宫肚子里这一胎是女胎,这皇后的位置也轮不上你!”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季昭华刚才没听到,这会,良妃倒是自己说了出来。

    良妃将这一胎看的重大,被稳婆说是女胎,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季昭华还没有接话,婉嫔就开始说了,“韩妃娘娘息怒,良妃娘娘她这也是一时着急上火,并没有什么大碍,至于良妃娘娘对妾身去争宠,早日怀身子的话,妾身也是没有答应的。”

    婉嫔急急的说,季昭华却听出了猫腻。

    自行脑补将这件事情还原了,良妃听稳婆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本想着这一胎若是男的,她这个皇后就是稳妥的了(夏侯忱说不定也是许诺过的)。没想到现在一切都被打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良妃找到婉嫔,出言就让婉嫔去尚书房争宠,当初韩妃娘娘主动献身尚书房被皇帝宠爱的事情,在后宫已经传说的由来已久。

    良妃想要妹妹复制当时韩妃也就是季昭华的做法,最好能尽快怀孕,然后将孩子抱到良妃的名下养。这样,良妃就又有儿子了。

    这样失心风的要求,婉嫔怎么可能答应,她也不是傻子,孩子在内宫里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养。

    一时就有些争执,好巧不巧,季昭华刚好经过这里,正好撞上。

    季昭华头疼,这般的污糟事情,她是真的不想参和。“这些事情,与本宫没有关系,本宫什么都没有听到,这就走了。”

    季昭华想的只是走,不想在这个地方涉及是非太久,但是显然的,她没有估算到良妃的精神状态,良妃伸手就拉季昭华,“休想走,要不是你入宫,本宫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良妃说的声声发狠,拉拉扯扯之间的事情最是说不清,季昭华觉得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

    良妃与婉嫔两人双双落水,季昭华被赶过来的春环拉住,听着身边疯了似的惊呼声,只喃喃的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第一一三章 最狠的人就是你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季昭华坐在牢房里的时候,心中浮现的就是这八个字。

    到如今,她终于能静下心来。想想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切来的太快了,快到季昭华没有任何作出反应的时间。

    其实今日的事情,对季昭华伤害更多的并不是这一场陷害。

    而是。。。。。。。。。

    出事的地方距离来仪殿最近,良妃与婉嫔被打捞上来,自然二话不说就被安置在了来仪殿,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多时,黎太后,韩太后,各宫娘娘全部来了来仪殿。

    季昭华就站在内室外面,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房间里是良妃沉痛的哭声与哀嚎声。

    那声音是如此的刺耳,让季昭华同体冰凉。

    夏侯忱姗姗来迟,赶到来仪殿的夏侯忱面若寒霜。他刚到来仪殿不出半刻钟。稳婆太医就齐齐跑出来请旨,孩子是保不住了,问皇帝怎么办?孩子到现在才五个月,保不住。那可就是真的保不住。

    成行的男胎就这样没了。

    良妃原本呛水。受惊,阵痛中醒来就听到自己的孩子没了的消息,其中的悲痛,可想而知。几乎是声声鬼魅的嘶吼着让皇帝给她做主。为孩子报仇。

    这种时候自然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季昭华身上,夏侯忱被吵的头疼,几乎是没怎么犹豫的,就派人将季昭华下了大狱。

    这大狱当然不是宫外的大狱,而是宫中的私狱,比上刑部那些关死刑犯的监狱自然是条件好上许多,但是这里面关妃子,也算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季昭华并没有求情,甚至没有看震怒的夏侯忱一眼,沉默着离开了来仪殿。

    夏侯忱有些诧异,这时候才发现从他走进来仪殿开始,季昭华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安静到,他根本就没有关注到她的地步。

    这样的沉默实在令人担心。

    夏侯忱手指捏捏眉心,他最近忙的昏天黑地的,对后宫,对季昭华都没有时间关注,突然听到发生这种事情,心头火起。良妃声声尖利,这时候夏侯忱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处置了季昭华。许家,是知道季昭华真实身份的,先前许家就是拿住了这点把柄,生生逼得夏侯忱将许五小姐纳进宫里来,现在良妃这个样子,夏侯忱还真是怕她这么一冲动,会说出季昭华的真实身份来。

    季昭华被带走,夏侯忱心头的烦躁不消反而涨起来,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偏这时候还有人要惹他,淑妃一脸的潸然欲泣,“良妃姐姐可真是可怜,孩子都已经成形了呢,这要是臣妾,怕是死了的心都有了。这个韩妃,也真是狠心。”

    韩太后皱起眉头,虽然这件事情韩妃的嫌疑最大,但是宫里也不能空口白牙说谁就是谁,总还要在调查清楚。

    刚才皇帝直接将季昭华关押起来,韩太后觉得这个做法是不错的,至少要给许家做出个态度来,要不然这五个月的男胎就这么没了,许家的人必然是要闹的。韩太后这时候倒是将自己的小心思都收了起来,宫里遇上这种事,其实都是见怪不怪的,不过皇家还是做出一个姿态出来,至于最后的裁断,还没有尘埃落定,谁也说不清楚。

    韩太后愣神的功夫,夏侯忱手里的茶盏已经飞了出去,直直砸在淑妃面前,粉碎!

    瓷器破碎,碎渣四溅,有几颗溅起蹦到了淑妃的脖子上,淑妃疼的叫起来。

    “说够了?”夏侯忱的表情是从没有人见过的阴森。

    所有人都肃起神经,夏侯忱从来都是温和的皇帝,虽然没人怀疑他的手段,但是这般明显露于表面的发怒,还真是第一次。

    “滚!”夏侯忱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黎太后先站了起来,颇有深意的瞅瞅夏侯忱,然后什么都没说带着贤妃走了。韩太后紧随其后,这个时候待在这里简直就是自己找不痛快。后头的人自然也都跟着走了,德妃今日根本就没有来。淑妃眼中含泪,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底惹了皇上的厌恶,有心求情两句,但是看到夏侯忱那嗜血的眼神,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所有人都退下,来仪殿安静了下来,春环她们几个也被带走了,这来仪殿里空荡荡的,唯有内室里,良妃疯癫的喊声,令人不能忽略。夏侯忱的牙齿微微的抖动,抬眼环视这间屋子,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季昭华尽心布置的,显得雅致又温馨。

    他心里其实是很清楚的,季昭华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不行。他就是知道也不能直白的站出来为她说话,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朝中新政刚刚开始实行,这个时候许家的力量尤其的重要,要不是这时候她需要用到许家,之前他也不会让良妃怀孕,更不会容忍许家又放了女儿进来。

    这么想来,也只有委屈季昭华了。女呆叉号。

    …………

    季昭华定定的坐在地牢里,目光空洞,刚才那一盆盆的血水刺激了她,这样大量的血液,她曾经见过的,在她的孩子离开她的时候。

    季昭华抱住双膝蜷缩起来,觉得冷极了,初春的天气,这大狱里自然是不会生地龙的,阴冷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这种环境,季昭华并不陌生,当初她就是被自家的好夫君投放到了这样的地方,那是她噩梦的开始,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很多往日的画面就这样猛然的全部回到她的脑子里,她的眼前,她的耳边,很多声音,最惨烈的莫过于孩子的哭声,父母兄长被砍头的声音,然后就是漫天的血腥味。有些记忆,她以为她都忘记了,但是没有,那些记忆,还是在,一直都在。还有那夜满街的花灯,那个在她身后拥着她的人,那个人曾经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

    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季昭华不禁更将自己抱紧了些,也许这样她能让自己更加温暖一些。

    突然肩头一暖,季昭华提起空洞的眼睛。

    看清眼前的人,季昭华竟然在一瞬间就笑了起来,“这一次,你比上一次来的早。我的孩子,是不是能不会死了。”

    夏侯慎听她说的颠三倒四的,半蹲下身子将她裹紧,这地方冷的刺骨,季昭华还这么直接坐在地上,一夜下来,这身子怕是直接救毁了。

    “哪里早了,本王来晚了。”

    季昭华摇摇头,再摇摇头,眼泪珠子这时候倒是开始恢复了通畅,大颗大颗的流出。

    夏侯慎的手长年习武带着茧子,抚在季昭华脸上,刺刺的疼,可是这疼是如此的真实。季昭华这时候忍不住放声哭起来,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这样孩子似发泄的季昭华,夏侯慎哪里还忍得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这样的季昭华令夏侯慎心酸不已,当初在周国救季昭华的时候,那时候她遭遇那样大劫,依然冷静坚毅,没有半分柔弱女子的模样,哪里能能想到,挺过那些苦难的女子,今日会为了这些后宫的勾心斗角,败的一塌糊涂。

    季昭华哽咽着,字字顿顿的说:“我没有那个狠心。。。。。。。。。孩子。。。。。。。我哪里舍得伤了孩子。”

    她不舍得的,她没有了孩子,她知道失去孩子的悲苦,她没有那个狠心,去伤害孩子。季昭华在脑子里回放了很多次当时的场景,她真的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记得良妃有些疯癫,疯了似的拉扯她,她没办法,只能护住自己,不让良妃将她扯下湖里,却没有想到这般拉拉扯扯之下,良妃自己掉了下去。

    可是。。。。。。。。可是,季昭华坚信,她没有推良妃,她没有那个狠心。

    季昭华哭着说的语句实在是凄惨的很,夏侯慎拍着她背的手顿了顿,不在意的说:“即便是你,也是她自找的。”

    听听这话,还真是符合秦王殿下一贯的风格。

    “好了,好了。”秦王殿下哄起人来笨拙的很,“你这样心慈手软,还敢往宫里跑。怕是小命都保不下来。”

    季昭华被夏侯慎几句话说的哭不下去了,讪讪从夏侯慎怀里退出来,他们现在的身份,在这样不大妥当。

    虽说季昭华现在已经是个残破的人,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传统想法的,她既然跟了夏侯忱,那么就要跟夏侯慎保持距离。

    季昭华抿抿唇,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夏侯慎开口说第一句话。

    夏侯慎最烦她这幅冷淡的样子,明明刚才还那么乖,温顺的窝在他怀里哭,怎么转眼就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才他跟皇兄在尚书房议事,听到太监的禀报,夏侯忱气冲冲的走了,夏侯慎就一直担心季昭华。停在宫里并没有走,不出半刻钟,果然收到季昭华被下了狱的消息。

    夏侯慎是宫里长大的,这些阴私他哪里会不懂。心急火燎的来了牢房,明知道这样大大的不妥,却还是来了。

    “本王刚才说错了,你哪里心慈手软了,最狠的人就是你!”

第一一四章 本王带你走,好不好?

    季昭华不为所动,木木然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半分松动的样子。

    夏侯慎咬牙,真想摔门而去。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似乎在周国救起她的那一刻,这个女人就成了他的责任,甘之如饴的责任。

    “本王带你走,好不好?”

    季昭华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对视上夏侯慎的眼睛,他的眼底似海,虽然没有夏侯忱那般深邃,令人深陷,但是却有另一种纯粹,是那种一望既明的干净。

    只是一眼,季昭华知道,他是真心的。并且,从前的秦王殿下。哪里是个会问‘好不好?’的男子,他从来霸道又专制,现如今,他能这般卑微的问出‘好不好?’。足以证明他的真心。

    可就是因为夏侯慎是真心的。季昭华才不能。。。。。。。。。,她摇头,在夏侯慎的眼前,就这么绝然的摇头。

    夏侯慎眸中瞬间就有了怒色。极怒的神色让季昭华害怕,他的每个字都有让人欲死的冲动,“难道你真的爱他!不,不,不可能,他又什么好,他都将你关到这里来了!”夏侯慎捏住季昭华的下巴,狠狠的掐住,“还是说,你们女人就是贱!一个个的连命都不要,还是要留在他身边!”

    季昭华被他捏的实在是疼,疼痛刺激着泪腺。她原本已经忍住的眼泪再一次坠落。

    微微仰起头,这样能让缓解一些疼痛。季昭华就这样看着怒极的夏侯慎,心里有些欣慰,时至今日,季昭华才明白,其实像夏侯慎这样大怒大悲其实也算是一件幸事,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嬉笑怒骂,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女贞匠才。

    而她呢,早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能力。

    跟着夏侯慎离开么?然后呢,夏侯忱是什么人,是皇帝,是霸主,夏侯忱虽然外表看起来温和的很,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季昭华太了解他了,若是今日她跟着夏侯慎离开了,那么等待而来的,就是一次次的追杀,围剿。到时候,别说是她活不了,就是夏侯慎也是要毁了的。

    拐带宫妃出宫,这样的事情,足够毁了一个人。

    就算夏侯慎真的有这个能力,能将她藏起来,那么后半辈子,她也还是要做见不得光的女子,东躲西藏一辈子。更别提,她还有割舍不下的弟弟,现在她在宫里,虽说还帮不上什么,但是还是能打听到季旷的消息,还能因为她的存在,让夏侯忱对季家军不那么忌惮,但是若是她走了呢。

    夏侯忱定然是要怀疑季家军倒戈,跟着季昭华投奔了夏侯慎,兄弟为敌是避免不了的,季家军就会成为他们兄弟争斗的牺牲品。

    无论如何,季昭华都不能允许那样的情况出现。

    不过是她一个人的选择,背后却牵扯着那么多的人的性命,她不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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