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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帝妖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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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香囊上,一般都会用到鸳鸯、锦鲤、并蒂莲,同心锁之类的图案。但天景才不要绣这些,原因之一当然是因为她不好意思。原因之二嘛,如果她绣鸳鸯,可能会绣成鸭子;如果她绣锦鲤,可能会绣成泥鳅;如果她绣并蒂莲,香囊上可能会出现一颗白菜;如果她绣同心锁……她自己也不确定会绣成什么东西……

    于是,最后放在贺云阳手中的香囊——就是一个用水红色丝绸缝成的小口袋,鼓鼓地填着银月草籽,口袋的针脚都不很细密平整,什么图案都没有,只在口袋的最下边,用黑色丝线绣着四个小字:天景云阳。

    绣的时候,她吮着一次次被针扎到的手指,气呼呼地想,她就只能绣成这样了,贺云阳爱要不要!不要的话,火鹤节她不去了,而且,再也不理他了。

    可现在,香囊交到他手上,她又心虚,呐呐地解释:“我跟你说过我手艺差嘛。那些复杂的图案我都绣不好,绣出来你也不认得……我想来想去,还是弄成这样最好了。红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咱们两个的名字,本来想用白线绣,可是,你们齐朝不是崇尚黑色嘛,就用黑线绣了。就,就弄成这样了……我放了很多银月草籽,闻着挺香的。”她越解释越心虚,看着他手里圆鼓鼓的小口袋,自己都不觉得那是个香囊。

    “很好,天景,这个香囊我很喜欢。”贺云阳把玩着那只小口袋,爱不释手,而且夸奖的表情也特真诚,没有一点促狭和调侃的味道。

    天景松了口气,找补道,“贺云阳,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刺绣,绣一个真正好看的香囊送给你!”

    “这个就是最好的!天景,我不是怕你生气才这么说,我是真的喜欢!”他看着她笑,“天景,你要是绣了鸳鸯并蒂莲什么的反而没意思。这世上的鸳鸯和并蒂莲不计其数,而陈天景只有一个,贺云阳也只有一个,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独一无二。而且,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名字很般配?天景云阳,放在一起简直就是浑然天成,再合适不过了!”

    天景呆掉了,心想贺云阳真是个骄傲和自恋都到了极致的家伙。可问题是,他理解错了!她绣上他们两个的名字,只是图省事罢了,没想过要和他浑然天成什么的……

    她本来想解释的,想想还是算了。都已经绣成这样,而且也送给他了,何必再惹他生气呢。再说,她绣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好像也很高兴,也觉得这两个名字挺般配的……

    是挺般配的!天景鄙视自己,自己的脸皮,已经差不多跟贺云阳的一样厚了,一对厚脸皮,怎能不般配!

    “贺云阳,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离家三天都不被发现呀?到底保不保险!”天景终于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嗯,你上次跟我说,这几天,你们朝中都没什么事,你不用上朝去,是这样吧?”

    “是啊,父皇说,刚修订完《农桑法》和《井田法》,大家都累了,所以这几天的朝事会轻松些,父皇说,这几天我就不必去了,在家好好休息。”

    “既然这样,那就万无一失了,今天是六月初十,明晚二更时分,你等着我就是了,别忘了把侍女安排好!”

    六月十一,整整一天,天景都神思恍惚。对即将到来的三日大冒险,既兴奋又有点慌,当然还有好奇,那个贺云阳到底有什么神通,能造出她三天都在家的假象?

    二更时分,贺云阳如约而至。见面就问她,“你的幻身符呢?”

    天景忙拿出一叠幻身符来交给他,又怯怯地加了一句,“每一张真的最多只能五个时辰的效力啊!”

    他不屑地瞟她一眼,“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幻身符凭空使用使用效力只有五个时辰,但如果有个宿体,效力就能延长更久,如果那个宿体再有些法力,一张幻身符的效力足以维持三天。”

    “有法力的宿体?”天景疑惑,“在哪里?”

    一个她熟悉的尖细声音代替了贺云阳回答她,“在这里!”

    天景看着面前站着的自己,完全一模一样,转来转去地看了一圈,没有破绽,连老鼠尾巴都不见了。

    “天景公主,你看小吱变得像不像呀?”它一开口,天景吓了一跳,同时也放了心,连声音都是自己的,小吱特有的尖细声音一点也听不出来了。

    “像,真是像!”天景赞道,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小吱,这可是要三天时间,你能坚持下来吗?记住,绝不能露出老鼠嘴脸来!”

    “放心吧!公子说让小吱扮成你的样子在这儿呆三天,小吱就绝不会露出半分破绽来的。小吱什么时候让公子失望过?好了,我就在这儿呆着,你们玩去吧!”

    贺云阳拉了天景出门,回头笑道,“小吱你好好呆着吧,我们玩去了!”

    半个时辰后,贺云阳和天景就来到了魏朝东南部的涵谷州。他们落脚的地方叫做望鹤集。这是一个不算小也不是很大的镇子。但奇怪的是,如此一个普通的集镇,所处之地又偏僻荒凉,住户都没几家,却有很多的商铺,客栈和饭庄。更奇怪的是,他们来时已近三更,按理说正是万籁俱寂,人人入梦的时间,望鹤集却热闹非凡。都这个时辰了,街上还有人来来往往的,饭铺酒肆还都未打烊,还有食客在里面喝酒谈笑,客栈竟全部挂出了客满的牌子。

    “贺云阳,这个地方好奇怪啊,怎么会这么热闹?热闹得,”天景四下里打量着堪比白日的喧哗,给出三个字的评价,“不正常!”

    “不正常才是正常呢。”贺云阳笑道,“火鹤节就是这么热闹的,曾有人为火鹤花开的盛景赋诗‘花开花落只十日,倾城之人皆若狂’。诗中的‘倾城之人’就是指从各国各地云集于此来观花的人们。望鹤集就是依着长满“火鹤木”的望鹤坡而建的。这个地方全年都是非常冷清荒凉,无人问津的,但所有的买卖店家都不急不慌,因为仅靠这花开时节十日的收入,就足够维持他们一年的生活,还有富余呢。”

    “一年里只要工作十天,就够全年开销,剩下的时间全部休息。这也太悠闲惬意了。”天景扳着手指算了算,“贺云阳,我们也在这里开一家店吧。”

    “好啊,开一座酒楼,就叫‘云景楼’,我做老板,你做老板……”

    “停!”天景及时打断了他的最后一个字,“谁说由你做老板了?酒楼也不能叫‘云景楼’,要叫‘景云楼’,我做老板,你当店小二!”

    “陈天景,”她设想中的店小二凑过来,眯了漂亮的眼睛慢条斯理地威胁她,“你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走,你可没带御风符,这七、八千里地你就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这威胁很给力,正做着发财梦的天景立刻吓醒了,眨眨眼睛看看店小二有点冷的脸,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还伸出一根手指偷偷勾住他的袖子。

    店小二嘴角抿出一丝得意满意的笑,反手牵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跟着他穿行了半个镇子,看到的客栈全部客满,天景有点急了,抱怨道,“贺云阳,看来我们是来晚了,找不到客栈住下,这三天怎么过啊?”

    “笑话,我带你来看花,会让你露宿街头吗?十天前我就在前面的‘海河居’预订了房间。跟我走就是了。”

    天景叹息,这人做事总是这样面面俱到,和他在一起真的是什么心都不用操。不过,那样的话,人会不会变笨呀?要是自己变笨了,他岂不是会更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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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看花和看病



    “海河居”是望鹤集上最大的客栈,楼高三层,庭院广阔,房间布置得清雅简洁,看上去就舒服。真正的店小二引他们上了三楼,指着两间相邻的上房,向贺云阳殷勤道,“公子,这就是您要的两间房,一直给您留着,天天打扫的,保证干净。”

    贺云阳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问天景道,“你要哪间?”

    天景指指正对着那扇门,“这间就好!”

    他笑,“那好,早点休息!”

    天景进了房间,在桌前坐坐,在床头靠靠,就是没有一点睡意。她大概是有些择席之癖,尽管这房间很干净很舒服,就是不能好好在床上躺下。

    人在睡不着的时候,就希望能有一起失眠的同伴。比如天景,现在就很想去打搅贺云阳,让他也不能睡。或者,他真的还没睡也说不定。

    于是她就很没有公德心的去敲贺云阳的房门了。

    他的声音果然还是清醒的,“谁?”

    天景回答,“我。”

    门开了,贺云阳倚着门问她,“什么事啊?”

    “我……”天景只说出这一个字,就望着他呆呆出神。只因眼前这个人,和她向来看惯了熟悉了的那个贺云阳,有些不太一样。

    但凡男子如果生得过于清秀漂亮,行动举止上大多难免会有些女态和脂粉气,说话时有娘娘腔也不奇怪。所以这样的男子让人讨厌别扭也不奇怪。

    但贺云阳不同。天景从第一次看到他,虽然那倾城之貌让她惊艳,但她从未觉得他像女子。他清朗优雅,洒脱不羁。这种男儿气度恰到好处地压住了他的相貌,使他美而不媚。只要是心理正常,道德水准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他像女子。

    这是她通常见到的,束发黑衣的贺云阳。

    现在她眼前的贺云阳,大概是正准备休息就被她打搅了,他散了头发,脱了外袍,只着白色中衣倚门和她说话。白衣黑发,被身后投来的灯光染上微红的脸颊,带着几分倦意的眸子。他此时的美,竟带着几分能勾魂的妖异。

    贺云阳已经习惯了她呆看着自己发花痴,但今天痴得也太厉害了,由不得他不恼。他沉了声音道,“你到底在看什么,有事就快说!”

    “啊……对了,我是想问你,想问……”天景此时脑筋完全短路,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说什么,最后终于放弃了,道,“算了,你休息吧,我明天再问。”

    他关门时天景听到一声低低的笑骂,“呆头鸟!”

    “我是呆头鸟?明明是你自己太妖孽好不好?”天景真想再敲开门骂回去,但不愿显得那么神经兮兮,而且,他那副妖孽的美,实在不是她的小心脏能承受起的。

    回到自己房中,她不由得庆幸,幸好没有嫁给她。自己和他相比,真是蒲柳之姿,要是真嫁给了他,还不得被他笑话死。

    天景抱着胡思乱想的念头睡去,正睡得沉,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贺云阳在门外叫道,“都日上三竿了,陈天景你到底起不起?晚上不睡早上不醒,你这是什么怪毛病!你再不起,花都要谢了!”

    天景把脸埋在被子里笑,这家伙小心眼,昨晚自己打扰了他,他一大清早就来扰她的好梦,真是孩子气!

    她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挽起头发,打开门,笑道,“贺云阳,早啊!”

    望鹤集,距离那片久负盛名的望鹤坡离不到二里,但实际上路程刚走了一半,就能遥望到一大片火烧血染般的红,遥望就已经绚烂得灼眼惊心,近看不知该何等壮观。

    天景兴奋起来,拉了贺云阳急急地跑。又往前跑了一大段路,她停下来喘息,兴奋的心情一点点落下去。贺云阳觑着她失落的脸色,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嫌看花的人太多?你呀,就将就点吧!有好景致的地方哪能没有人!那么多人集中在望鹤集,不就是为赶这个花期嘛。”

    “是啊,我知道他们都是来看花的,我也没说什么呀。只是,红花配绿叶好看,配这么一大群黑压压的脑袋就很煞风景了。”天景叹息道,“不过,既然来了,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吧。”。

    “我们不去凑那个热闹,你跟我来。”贺云阳不由分说一把拉了她,离了主路,顺着一条小路往旁边的小山上走。

    这座小山不高,但山路却很不好走,要不是贺云阳拉着她,天景也许上不了山顶。但是,等她上了山顶,顺着贺云阳的手指向山下望去,竟一下子忘了疲累,兴奋地几乎尖叫。原来就在山脚下,一大片艳艳灼灼的火红燃烧着,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辽阔。而且,只有花,不见人。

    “太好了,你怎么知道这么一个看花的好地方?快走,我们赶紧下去。”

    “你别快顾着看花了,看路,看脚下的路,你下得去吗?”贺云阳端了一大盆冷水往她头上浇。

    “啊!”天景这才注意看了看下山的路。看了路就明白了为什么这边的火鹤花可以如此安静地盛开不被打扰。上山的路还只是不太好走,下山的路……简直就是没有路嘛!这座山的背面,山势几乎是立陡的,而且到处是嶙峋怪石。想从这儿下去,一不留神,就可能会有受重伤的危险。

    “贺云阳……”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起,在她耳边笑道,“天景,你怎么这么笨呀!”

    就让他得意好了,不和他计较。天景把脸埋在他肩上,感觉有风托起了他和她向山下飘去,感觉他把她放在了那片花海之中。

    “贺云阳,你以前常来这里看花吗?”天景拢了一朵花细看,这花儿不知如何能开成这样奇异的姿态,真像一只振翅的火红小鹤。身处这里,就像是被成千上万的大群火鹤包围,真想和它们一起展翅飞去。

    “嗯,我每年都来的。不过一个人看花也没意思,以后每年我都带你一起来。不仅是这火鹤花,凡是我看过的好风景,我都想带你去看。好不好天景?”

    她捧起一大丛火鹤花微笑,“好啊,凡是你看过的好风景,我都想去看!”

    天过午时,他催促道,“天景,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时间还早呢,我要再呆一会儿。”

    “不行啊,还有件安排好的事要办,听话,我们先去办事。今天晚上还有好节目呢。而且还有明天后天可以来嘛。看花的时间还多呢,先跟我回去。”

    贺云阳带她来办事的地方是一户又小又破的小小民居,但他敲门时的表情认真而恭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里传出,“进来!”

    贺云阳拉着她推门而入,一进门,迎面就是一张又长又大的木桌,几乎占了房间的大半,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老者,干枯瘦小,微驼着背,一双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倒是极有神采。他的眼珠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转,微有惊讶神色,然后问贺云阳,“是你的朋友要看病吗?你可知道规矩?”

    “是,”贺云阳恭敬施礼,“晚辈懂得规矩!”

    “那好!”老者点头,转向天景,苍老的脸上有了点笑容,“姑娘请坐,先把右手伸出来。”

    天景看着贺云阳,见他轻轻点头,才坐下来,伸右手放在桌上。

    老者伸指搭上了她的腕脉,天景吃惊地看道,他居然只用一根拇指把脉。

    老者的拇指在她右腕上来回移了几次,然后疾速上探。天景只见老者上身抬起,他的拇指迅速经过她的小臂,臂弯,上臂,肩头,所过之处皆是酸麻,最后老者一指点在她锁骨之下,那一指,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老者也坐回身后椅中,重重喘了几口气,然后说道,“左手!”

    天景刚才的疼痛还没过去,咬牙忍着伸出了左手。

    老者的手法还是一样,只是最后点在锁骨下的一指比刚才右边的疼上数倍。左边锁骨更靠近心脏,天景只觉得心脏里嵌着的天极暖玉都颤了一颤。她痛得伏在桌上浑身发抖,贺云阳在她肩上轻拍着,低声安慰,“天景,不怕啊,一会儿就好了。”

    “好了,先让她歇一会儿,你跟我进来!”老者已经调匀了呼吸,站起身向里面一间屋子走去,吩咐贺云阳跟上。

    天景还痛得头昏眼花,哪敢一个人留在这古怪地方,拉着他的袖子不松手。贺云阳低声劝了好久才从她手中抽回衣袖,急匆匆到里间去了。

    又缓了好一会儿,锥心般的痛才渐渐退去。天景坐起身来,无聊又好奇地打量这间屋子。这屋子陈设简单,除了一桌两椅之外,就是四壁的书架和架上满满的书籍,一眼扫过去,全是医书。

    除了这些,墙角的一只小斗橱上还放着两只完整的人类头骨,黑黢黢的眼洞正和她对视着。天景向来胆大,哪会怕两只头骨。不过,一打量这间屋子。她就知道这老者是谁了。

    枭陨,传说中行踪无定,医术通神的奇人。据说只要是他肯医治的病人,就没有治不好的。他看病不收诊金,而是向陪同病人而来之人提出一些条件和要求,皆是匪夷所思,千奇百怪,反正都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事。而如果做不到他要求的事,病人当然也得不到治疗了。

    天景不禁担心起来,那老头会向贺云阳提什么要求呢?她的病情自己知道,根本不是凡人能治好的。贺云阳这回是要被他白白利用一回了。

    

…………2014…9…13 18:51:04|9032941…………

第一百八十三章:临月赏鹤



    天景先去书架前翻了翻书,可她对医书从没有兴趣,翻了几本就作罢了,然后又和那两只骷髅对了半天的眼,直到这个无聊的游戏也腻了,贺云阳还没出来。

    她不禁更加担心起来,那个老头,到底要骗贺云阳为他做什么事呀?她是不是应该闯进去拉着他走人?可是该怎么说服他呢?贺云阳可不是容易改变决定的人,实话不能说,说了他也不会信;说谎吧,骗不过他,她也不想对他说谎。

    正想着,里间的门轻轻一响,贺云阳从半开的门里闪身出来,向她打了个手势,二人一起悄悄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明亮温暖的阳光下,天景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她从贺云阳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他得了个什么结果,想了想,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说法,“贺云阳,你别信那个枭陨,他是骗你的,其实他也没办法治好我的病,他只是骗着你帮他办事罢了。”

    贺云阳对她能猜出老者的身份丝毫也不意外,淡淡道,“他根本没说一定能治好你,他也说你的病症古怪,他需要好好斟酌思量。

    天景还是有些小失望,但枭陨既然治不好她的病,也就不会……等等,他未必就不会,她紧紧盯着贺云阳,“他还是让你给他办事了对吧,他让你帮他做什么?他这人怎么这样,连斟酌思量都要收费啊,他还有没有点医德……”

    “不是的天景。其实,枭陨不是要思量如何治好你的病,他一进里间就明确地告诉我,他无法彻底治好你的病,他只可以,为你延寿五年!”

    “五年……”

    贺云阳沉了脸色,狠狠一眼瞪过来,“我知道你不稀罕你不在乎你不怕死,是我稀罕我在乎我怕你死行了吧!我都已经答应他了,你敢说你不要试试看!”

    天景被他的疾言厉色吓住了,她呆了呆,小心蹭过去,觑着他的脸色,“贺云阳你生气了?我怕死还不行吗?以后我怕死,我听你的话,你教我的内家心法我也用功地练,绝不再偷懒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贺云阳的脸色半阴半晴,极是古怪,他转头避开她可怜兮兮地注视,余怒未消,“陈天景你本事,这世上也就你能让我生气。哼,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为你又操心又劳神又折寿,你还不领情!”

    “我领情的!正因为我领情才不想欠你太多……”

    “你已经欠我太多了!债多了不愁,再多欠些又何妨?”他伸手揽她的肩,“天景,你记着,欠我一分就为我多活一天,否则你就是世上最没有良心的人!”

    天色渐暮,望鹤坡前方圆近一里的空场开始布置起桌椅。来来往往忙碌着的,都是望鹤集上的店家和居民。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为今晚的宴席作准备啊!火鹤花盛开的前三天,差不多每晚都有好月色。他们就在这片空地布置好酒菜,让那些客人们可以在月下一边喝酒,一边赏花。这还有个名目,叫做‘临月赏鹤’!”

    “临月赏鹤!”天景看着这群人忙碌,感叹道,“贺云阳,我发现望鹤集上的人个个都很有生意头脑哦,怪不得十天就能赚够一年的开销。”

    “那当然,要是你再这里开家店,也得这么忙碌。要不然,错过了这场赚钱的机会,就等着挨饿吧!”

    天景苦了脸,“我只喜欢临月赏鹤,不要临月搬桌。”

    贺云阳给她两个字评语:“懒虫!”

    月色溶溶,渐渐地蔓延开,白天看着炽烈张扬的火鹤花也被月光浸染得沉静安稳,似乎一只只小火鹤已经酣然入梦,浑不知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它们。

    天景端了一杯酒慢慢喝着,眼睛看得方向却不是花海,而是前面的高台。今天黄昏时分,她和贺云阳来到这里,那台子就已经搭起来了。台子上摆着一件巨大的东西,那东西大致应该是圆形的,足有两人来高。用一大块红绸蒙得严实,看不出是什么。

    天景好奇心重,那么一个奇怪的大家伙就在眼前,却不知是什么,如何能甘心。就缠着见多识广的贺云阳问,他明明是知道的,但就是不告诉她,只是笑得神秘莫测。现在也是一样,天景看一眼高台上的大家伙,再看一眼他,他就把视线转向宁静的火鹤花海,当她是身边飘过的微风。嘴角一抹促狭的笑,让天景恨得牙痒。

    他不告诉她,难道她就永远不知道那是什么了吗?非也!月上中天之时,鹤望集的镇长走上了高台。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说话居然还底气十足声若洪钟,台下的人们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尊贵的客人,又是一年的火鹤花开,又是一场狂欢盛宴。每年都来赶花期的老朋友都知道,火鹤花开,平安鼓响。今天,我们鹤望集再次请出了这面平安鼓,还是老规矩,有想为自己祝祷或为家人亲朋祈福的朋友请上台来,敲响这面平安鼓。平安鼓响,灾厄去,好运来。想敲鼓的朋友请上台来,报上你想敲的数目,最低数目,三声鼓;最高数目,一百零八声。”

    老镇长说完这番热情激昂的话,就走了过去,用力拉下了那一大块红绸。台下之人齐齐一声惊叹,包括天景在内。她从未见过这么巨大的鼓,算上鼓架,这面鼓差不多真有两人高,鼓面比大磨盘还要大出一圈,在月光下映出铁灰色。虽然离得很远,还是能感觉到庄严肃穆的威压。

    天景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可能是整个袤合洲最大也是最难敲响的鼓。陆陆续续有人上去敲鼓,都是只敲几声的,然而就这几声,还敲得有气无力,声音喑哑沉闷。

    这时,旁边桌上一条彪形大汉对同桌饮酒的同伴笑道,“这鼓可不是容易敲响的。这鼓面上绷的皮子,可是七层生牛皮粘合成的,不是铁,可也差不多那么硬。那一对鼓棰,左手棰重三十二斤,右手棰重三十五斤,上阵打仗都够用了。三年前我敲过的,为我娘六十大寿祈福,敲了九下,这两条膀子足足疼了一天。”

    天景听得咂舌,旁边的贺云阳忽然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我上去为你敲鼓,可好呀!”

    天景还为贺云阳不提前告诉她平安鼓的事别扭着,既然他这么说,立刻就冒出捉弄他的念头,斟了杯酒放在他手里,笑道,“你要为我敲鼓的话,我可不要三声四声,十几二十声的,你要为我敲鼓,就要敲满一百零八声。而且必须敲得响,敲得好听,不然,我才不要呢!”

    贺云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个还用你说,我要给你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你再给我斟三杯酒,我去为你击鼓一百零八声,保证响,保证好听。”

    “好啊!”天景来了精神,执了酒壶斟满他面前的杯。三杯饮尽,贺云阳起身而去,踏着月华走上那座高台。台下的人们抬头一看,皆是愕然,不明白这样一个纤弱少年跑到台上去干什么?看他那单薄的样子估计拿鼓棰都费劲儿,别说敲鼓了。可能是喝多了吧?

    可是那个少年明显不是只误闯上台的醉猫。他脚步稳健地上台,口齿清晰地对台下说话,说他要敲鼓一百零八声,祝福他心爱的姑娘快乐无忧,一世安好。

    台下不是愕然,而是哗然了。这少年如果不是醉了就是病了,要不怎么说这样的胡话,一百零八声,他当这面巨鼓是和尚的木鱼吗?

    人们一边对这少年议论纷纷,一边四下里打量,寻找他口中所说的“心爱的姑娘”,猜忖着那肯定也是个傻丫头,也不管管她这个脑筋不正常的情郎,让他到台上去胡闹。

    天景旁边那桌上的大汉性格豪爽,说话直率,笑着跟天景说,“小妹妹,你赶快把那个少年叫下来吧,他这是喝多了,非要逞强,要是由着他胡闹,可能会累伤的。”

    天景对这些人都看不起贺云阳正是一肚子的火,这个大汉还自己撞上枪口,她起身走到他们桌边,拨下发间一枚赤金凤头衔珠钗掷在他面前,冷笑道,“你看不起他是吧?我跟你赌他肯定能敲鼓一百零八声,而且一点事儿没有,我输了,这枚钗就是你的;要是你输了怎样!”

    大汉当时就窘了个面红耳赤,他一个草莽中人,哪里能拿得出这种贵重之物做赌。正尴尬着,高台上一声鼓响,台下瞬间安静。

    这一声鼓音雄魂有力,沉厚悠长。刚才还看不起贺云阳的人们都不得不承认,这面平安鼓被敲了半个晚上,真正敲响它的人竟是这个少年。这少年看似文弱,竟真是有些力气。

    大汉听到这一声鼓音,再看看红衣女孩笃定的神情,咬了咬牙,道,“姑娘,是在下鲁莽说错了话,不好意思。请姑娘把这枚钗收回去吧。”

    

…………2014…9…14 11:05:59|9037897…………

第一百八十四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天景骄傲地笑笑,“你认错就好。我也不是非要为难你,只是不喜欢别人看不起他。今天我高兴,这枚钗,就给你们这一桌付酒钱了。”

    说完天景回了自己座位,自斟自饮,看着贺云阳敲鼓,再不朝旁人瞟一眼。大汉这一桌七、八个人都呆了,他们看看邻桌的女子,再看看台上的少年,想法出奇的一致:这二位,绝不是普通人!

    台上的贺云阳敲着这面世间无双的大鼓,一声一声浑厚的鼓音响彻夜空。连宁静沉睡的火鹤花也开始在夜风里摇摆,似是在应和着鼓点起舞。

    天景看着贺云阳的背影,听着他为她而敲击的鼓声,一杯一杯地喝酒。她觉得眼下的情景太幸福,幸福得几乎虚幻。而这样的幸福之后,也许就是不幸了。

    她有经验。在前世,她和陆离去繁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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